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她的肌肤之痛。她躺下去了,在吴学恩的要求之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已经能够忍受他的抚摸、习惯他粗糙的触摸感顺着她的身体在滑动,当然,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身体,那身体并不像女人一样长满鲜花和蘑菇,而是像篱笆!不错,男人的身体就是像篱笆,覆盖过来,使女人淤积在阴影里不能动弹。
在他身体下的她总是在想着那轿车,轿车停在出租院中,恰好有一群孩子在掷砾石,她害怕那些砾子抛在车 上,那真是一辆漂亮的轿车啊,从她上路时,她就控制好了从灵魂中冒出来的一股烈焰,它也可以叫速度,自从驱车上路时,她就开始拥有了可以想象的自然,如同造就一块沉静、尖镜、干燥的土地。而此刻,他在她上面,仿佛正在施展魔术,这也许是他消失又重现以后,他对她最好的报复。终于,结束了,死一样的寂静之中,她下床,她站在窗口,揪开了并不厚重的一层窗帘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坏,孩子们并没有疯野地在抛砾石了。
他站在她身边,喘着气并质问她那辆轿车的来源。她已经想好了措词,在这个世界上,一定得想好措词,在这个世界上,一定得想好措词,因为她——想超越这狭窄的世界。所以,她的措词告诉他说,那轿车是女朋友的,她开着轿车从一座城市回到省城,除了看看父母也想看看他,这段措词只演习了一分钟,她就满足了他的好奇感,满足了他挺立过又萎顿下去的器官之谜。在他看来,他才符合她的现实,像她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拥有漂亮轿车的,因为像她这样的女子还不到拥有轿车的时机,她在他的记忆中是什么呢?除了她的青春和漂亮身材之外,就是她典型的城市女性的外在气质。所以,她在他记忆中也许是可口可乐,也许是奶油蛋饼,也许是巧克力,也计是手链,但绝不可能是一辆轿车。
找到她已经让他满足了。因为她的顺从和技巧,所以没有激起他的恼怒,而且她头一次关闭了手机,头一次让她的老板失去了与她联络的方式。就这样,已经到了第二天,一早乘客就给他来电话,让他去载人,他已经拥有了一批固定的乘客,这里已经成为了他的根据地。他又一次相信了她。这个很容易对付过去的一夜——从她生命中移位出去了。她奉献出了肉体,也奉献出了谎言和技巧,等他离开以后,她驱车恪守着她与老板的法规。这很重要,尽管她自己伪造的,而对老板来说却是真心的体现。一个男人决不会无缘无故地向一个女人求婚。
那么,尽快地撤离吧,只是到现在,她还没有看到母亲和父亲。母亲,一个陷入脑萎缩的女人,即使这个世界颠覆了,她仍然是她的母亲,而继父,一个男人,因为母亲与她建立了一种家庭关系,现在,她还是想看一眼他们的影子,哪怕是在远方眺望一遍他们的生活阳台也可以。
阳台,对应的就是她影子,此刻,她已经找到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她把车开到了远离阳台的对面,噢,这个位置恰到好处,她回不了家,只能站在对面,偷窥着那个阳台。那住宅楼已经有些陈旧,那阳台呈现出来。然而,却看不到母亲和继父的影子。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出现。突然,继父出现了。将一只鸟笼挂在阳台的铁钩上。这一切都是她以往想象不到的。那是一只褐色的鸟笼,犹如一群褐色的鸟从她的生活中脱颖而出,然后是母亲出来了,阳台上有一把躺椅,继父扶着母亲坐在躺椅上,母亲一抬起头来,就看见了那只鸟笼在晃动。
《女逃犯》第十四章(2)
总算看到了生活中最为真实的一幕,对于这些现场游戏,是无法想象出来的。李水珠噙着眼泪,那泪水就像盐一样咸,她的哲学在这里毫无用处,她寻找不到哲理来概括这一幕活生生的现场。她看不到母亲的大脑是怎样萎缩的。她看不到这一切。然而,她看到了养在鸟笼里的鸟和继父在一起,当然也跟母亲在一起。而且,母亲只要一仰起头来,就会看到那只褐色的小鸟,她驱车离开了。她可以打开手机了,就像想象中的那片屏幕,录制了老板一次又一次的呼唤他的声音。她固执地钻进了屏幕之中去,在这个世界上,老板给予她一切都是藤类植物标本,尽管它们现在鲜活地纠缠着她,然而,总有一天,它们都会变成一些标本。
订婚戒指在她奔往吴学恩的出租房时,已经被她从手上取下来。如今,她又戴上去,她绕了一圈,以最快的速度朝前奔驰,她知道方姨就要回来了,这是一种交换,虽然痛苦和无助在她的器官中沸腾着,然而,她知道,她已经把私有赌注交给了方姨。
萨克斯手在这一刻来电话,他之所以想起她来,是因为他的婚姻出了故障,他醉酒了,很难想象他那样一个用音符堵塞着毛孔上忧郁的男人也会陷落在沙发套中对她倾诉说:“我年轻的妻子是一个伴舞女人,她背叛了我。”
41
现在,萨克斯手已经抓住了她的双臂,她递给他的只是那天午夜的一件漂浮物而已,她只是凭着漂浮的力量,在她四周是大海的汹涌在推动着她,而她只是一只漂流瓶很偶然地就到了他身边。然而,她注定还要漂流回去,因为这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她在漂流着,以她的本性来说,她可能会眩晕,然而,她却固执地奔向目标。
这目标太清晰了,她想象不到方姨已在她之前回到了家,比她早两个小时,首先是汇报,此刻,这是一个用残杯、酒精、来苏水、面包屑、舌头搭在一起的世界。她只要一回到方姨的身边,这个女人总是要尽可能地使用舌头,从见到方姨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舌头就没有休息的时候。她的舌头根本就寻不到空隙,她咀嚼着舌头,从头到尾地把生活描述了一遍,关于老板的订婚戒指,当然对方姨充满了吸引力。
她是这样一种女人,她靠近李水珠,坐在她一侧,拉起她的手看,审视并端详着手上每一个骨结和纹露,当然,她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审视那只钻戒。她轻轻地摘下那只钻戒,放在自己的掌心,靠近台灯,她的明亮的眼神仿佛被灯罩放大了,她眼红,她伸出手来,把戒指戴上去,然而,那只戒指却怎么也无法戴上去,她叹了口气说:“它为什么不适合我的手,因为生活已经今非昔比了。”她把戒指重又戴在了李水珠的手上说:“二十多年前,我还没有戴上订婚姻戒指时,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二十多年前,他根本就不知道送给女人一枚订婚戒指,因为二十多年前他一无所有。”方姨笑了,现在,关于萨克斯手的遭遇让她感到又刺激又惊讶:“谁让她找一个跳舞的女人呢?你知道,用身体跳舞的女人命很贱的,她们只是浮萍,漂在男人的身体上,就像漂在水面上的萍踪不定,所以,这桩看上去很幸福的婚姻是要出问题的。”
方姨对萨克斯手的命运产生了兴奋:“这就是你掷给他的武器,我们要将他置于死地,然而,时机未到,现在,让我告诉你母亲的状况吧。你母亲如今依然在与脑萎缩作斗争,你的继父很仁慈,我从前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他似乎对你们家庭没有多少感情和责任。然而,我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这一次,我看见你继父和你母亲的关系,你继父为你母亲带回家了一只小鸟笼,以此唤醒你母亲大脑中的根根神经,每天的每天,那只鸟笼总是挂在阳台上,你母亲坐在阳台的躺椅里,目视着那鸟笼,几只金黄色的小鸟发出声音,那声音环绕着你母亲的大脑,会减轻她她脑萎缩的速度。我听说办案的警察依然出入你的家门,而你的母亲总是指指窗外摇摇头,她已经逐渐开始失语了,所以,你用不着害怕你母亲了。我听说在最初的诉讼笔录中,你母亲断断续续地、颤栗不安的声音中好像已经透露出事之前,你和李水苗出门的场景……好了,你用不着害怕母亲的存在了,她的神经记忆会永远地丧失,而我才是你的审判者之一。所以,我们必须合作下去。现你,你已经戴上了钻戒,你替代我戴上了那枚钻戒,你替我跟那个男人作游戏,当然,你替我与男人做的任何一桩事情都密藏在我们的档案之中。离婚期已经很近,噢,婚礼对这个男人来说很重要,20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再婚,他宁肯跟女人睡觉上床也不肯结婚,因为他并没有意识到悲哀。我知道,他生活中从来就没有缺少过女人,因为他拥有控制、驾驭女人的能力。而如今,他大约是累了,感觉到自己开始老了,而你呢?我知道,你并不是一只狐狸,当我看见你在奔逃时,你只是一只受到惊吓的猫而已。是我把你培养成了狐狸,我知道,你跟他上床睡觉时,一定像一头野狐狸,男人都需要狐狸,因为狐狸聪明而多情,因为狐狸神秘而多姿。”
一场谈论结束以后,李水珠又被老板召唤而去,现在,他们在密谈着婚期,此间,方姨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假户口册,连同原本有的假身份证就可办理结婚登记了,对于这一切,方姨直言不讳地宣布说:“我要让我的前夫知道,你进入了一个圈套,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一个骗局而已,所以,婚礼也是假的,而你必须配合我,听从我的每次摇控。”
《女逃犯》第十四章(3)
当她掏出假户口册、假身份证和男人站在街道办事处办理婚姻登记时,他满足的目光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婚礼已订,而就在这时,方姨、老板的前妻正忙于骗局的收尾工作。她全身心地溶入了下个周末举行的婚礼之中时,已提前预购好了飞机票,她把两张飞往另一座城的飞机票紧紧地攥在手中说:“飞,是我们的翅膀,这世界制造了飞机,就是为了让我们从身心中长出翅膀,这世界如此地美妙啊,而他呢,将被我们击倒地。”击倒一个男人的预前快感是缠绕方姨的带子,它缠绕着她,使她乐不开支。而婚礼之前,老板已经不断地留下李水珠过夜。这样的夜晚并不伴随着麻木的肢体语言在度过。在她未变成僵尸之前,她的身体依然充满了灵性。何况,她和他已经开始在婚床中过夜。这房屋仿佛是一座很大的宫殿,而他却变成了她的穹窿、拱门。当他谈到欧洲度蜜月时,她想到了一种更宽广的逃路,在那时,她的身体仿佛长出了许多漫长的、神秘复杂的国境线,而他很认真,已经办好了他们的跗跨国护照,他不在时,她会推开抽屉,那出国护照就在里面躺着。
她产生了一种属于她自身的背叛,她想背叛方姨,因为出国护照就在手上,只要她同他出了国,就意味着已经摆脱了方姨,那时候她可以说服男人留在国外。这样一来,那场永远置她于死地的恶梦不就已经结束了吗?她越来越圆满地看见了这种背叛,从她的骨子里,她已经对方姨充满了厌恶,她之所以长久以来,日复一日地忍受着与方姨的傀儡关系,只是一种恐怖。而此刻,她知道男人可以帮助她纵身而去,然而,她必须将婚礼进行下去,如果按照方姨的圈套,她必须从婚礼中消失。她必须披着长长的白色婚纱消失。她必须到指定的饭店卫生间里见方姨,将婚纱换下,穿上方姨给她带去的衣服,跟随方姨直奔飞机场。
她的脸上第一次绽出了一种微笑,对着镜子,她将这微笑持续了很长时间性。然后再一次绽开属于自己的阴谋这花,并且肯定一个阴谋给她带来的快感,因为这个阴谋会沿着漫长的国境线在穿行,因为这阴谋可以辗断她与方姨的傀儡关系。那镜面映现出了她的脸,脸,这是可以决定成败的宣判书。日复一日地,我们用脸张贴着喜欢怒哀乐,脸的清澈、暗淡、狡黠、纯洁都已经显示出了效果,那就是被清除的、浩劫一空的语词,或者是另一种符号,迎接它,只有弯身迎接它才是出路。李水珠就这样从自己的意志之中生长属于自己的那朵蘑菇来了:她不再想被方姨所利用了,在她可以跑的情况下,她为什么放弃机会呢?
于是,长久以来,她第一次开始面对主姨演戏,她佯装服服帖帖,佯装像从前一样一字不落地将情况汇报给方姨,而她的内心世界却滋生出了飞机的灼热翅膀,仿佛引擎力,抛物线所设置的,圆圈,长久以来,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计划,她显得激动、焦灼,仿佛又拥有了新生。
她呼吸着这机缘的翅膀,在里间,她蠕湿的的翅膀在阳光下晾干了,羽毛绚丽,犹如她此刻的心境般明媚。她一方面佯装着攀住方姨,因为方姨扮演着她的保护神,另一方面,她出入在婚房之中,她发现了可以改变的命运,就像水一样沸腾又平静了,其间的差别就像外套与内衣的比较。
42
她的外套越来越艳丽,为了庆祝婚礼,她满足了老板的喜庆的心理,迎接她未来的丈夫。她穿着艳红的外套,而她的内衣,一种被蒙上雾罩的黑色,事实上这才是她沉濡其中的颜色,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穿着这样的内衣,进行属于她的一系列的逃亡地下活动,她仿佛被一双手刮着鱼鳞,而刮钱鳞者就是恐怖的方姨。
婚礼即将开始演奏乐曲,她又一次打开抽屉审视了一遍护照,这才是笼罩她身体的光芒啊。她在行将举行婚礼的头一夜是跟方姨度过的,她佯装着,并遵命于方姨共同的呼吸着,她们双人制造的珍珠粉,那粉沫洁白得让人兴奋。方姨一再地叮嘱道:“当你已经披上婚纱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我们跟这个男人的战争已经到了结尾。你是我的极好的替身,你的聪明、美貌无以伦比的进入高潮,现在,我们不能失败,已经到了尾声,就应该获得胜利。你必须在婚礼进行曲进入高潮时抛弃他,你必须在大庭广众面前抛弃他,你必须在闪烁的人群中迷失。你必须替代我们让他的喉结失语……这激动的一幕即将到来,而我们演了这么长的戏剧,而我整整等待了近二十年。好了,明天就是你做新娘的时刻,你可以体验披上婚纱的短暂幸福,这婚纱将引渡你到彼岸去,然而,你没有彼岸,你和我都没有什么幸福的彼岸,因为你与我都肩负着责任。如果你不再想被逮捕,如果我不想让身心慢慢地凋谢,那么,我们惟有将战争进行下去。好了,去睡觉吧!如果失眠,就吞服三片安定片,多少年来,我这一直放着安定药片,它总是满足我对睡眠的渴求。”果然,当她回到床边躺下去,除了听到海边呼啸而来的浪涛声之外,她看见了那只药瓶。
海风从很远的地方呼啸而来,钻进了她的睡衣,她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她吞咽了几片安定,她理入了一个根本没有梦的世界,在里面,那块沉重的石头似乎始终压在她身上,她醒来了,睁开双眼,方姨低声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会在任何地方看见我的影子,你并过方姨的影子——她可以预感到奔向自己目标的艰难性。然而,她还是奔向了他,一个男人,他是她的雪橇,沿着茫无边际的雪域,她必须穿过现实。经过美容师的梳妆打扮,这浪费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她是标准的新娘了,她开始穿上婚纱,奔向婚礼举办的地点。她刚钻出婚车,就看见了一个女人,她仿佛从岩石缝中生长出来,她仿佛从跨地域的镜子中闪现出来,她打扮得很荒唐,现在是秋天,可她却用纱巾包裹着头和脸颊。而且戴上了墨镜,仿佛一位阿拉伯妇女。然而,李水珠还是认出了她,因为这个叫方姨的女人就像是她身体中长出来的一颗肝瘤正随她的脚步声在转移。
《女逃犯》第十四章(4)
方姨离她是如此地近。李水珠进入了婚礼的时态之中去。老板拉住她的手,老板经过美容师精心化妆,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年轻,无论如何,作为替代人,她脖子上的项链和血管扭曲在一起,只是她的心灵还保持着清醒。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交易,她必须伸出手去抓住那条漫长的国界线,抓住飞机的翅膀,抓住男人的度蜜月的借口。而此刻,在奢华的婚礼大厅里,无论男人女人都带着他们祝贺的词不达意——将这里点缀得明亮、喜气、布满了幸福风铃的旋律。老板时刻贴着她,这正是让方姨嫉恨的全部理由:她的前夫毫不罢休从容地进行着他幸福的生活曲。
婚礼主持人宣布婚姻开始的刹那间,在举起酒杯的人群里,李水珠看到了那个酷似阿拉伯人的妇女,她站在最后,那角隅像是母鸡的尾翼摇晃着,其实是一只只酒杯在晃动着。
那个女人对她的所有暗示,她都能够心领神会,因为她是被这个女人所训练出来的一只野狐。不错,她又一次想到了那墙上的野狐,所以,她仰起头来,这正是老板被她征服欣赏的一种姿态,一种从哲学气质中渗透出来的优雅,一种适合这个男人的收藏在血液中并为之翻腾的味道。现在她看清了,那个女人,一直在审视着这婚宴,一直在通过这婚宴获得一种武器。这女人恨不得驾驭那只鹰和野狐,啄食这婚宴中的一切美味,并要将那个男人的肝脏啄食出血来。
当婚礼进行到尾声时,李水珠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老板面前。她不想潜逃同去,她想违规,她想在这个世界上背叛她的傀儡。因为她不想脱下婚纱,她想披上这婚纱到异域之乡去,她想穿越漫长无边的国境线。
她佯装没有看到那个女人,把目光垂着,她盯住了一只餐盘中的兔子,那是一只兔子,然而,它已经失去了奔跑的权利。所以,她暗示自己道: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刻再失去翅膀,所以,她敛住了睫毛,敛住呼吸,敛住了胃角蠕动,敛住了那个长久以来支配她的容器。她要钻进这个男人的胸膛之中去。她要利用这个男人的胸膛掩饰她的存在。一群男人举起酒杯走向老板,他显然是这群年轻男人的老板,所以,他们频频地举杯祝贺,这是一个世界的世界。方姨就在这一刻抓住了机会,靠近她说:“我在卫生间等你。”
她没有去卫生间,在她失去的意志里,现在打捞回来了她的一只船浆,她要划船到异乡去,所以,她不会顺从于方姨,她推翻并颠倒了原有的计划。她不会按照原计划抛弃这场婚礼,抛弃这个男人。她紧紧抓住了他。男人是可以被抓住的,只要男人愿意,你就可以尽可能抓住他的左臂右臂——从哲学的意义上讲,这是一种战争。在几千年的人类战争史上,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都源于性别,他们因性别制定一系列可以磨钝的武器。此刻,李水珠无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