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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回来,若不向他问姜丽红的下落,就显得不近人情。
想了一会儿,他才又问:“那我表妹知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事先知道姜丽红对孟津说了什么,以保以后的对话不会穿帮。
“她也不清楚,她也和我一起中了迷药,被人捉到一个房间里关了起来,后来才乘机逃掉了。逃回来后改名叫翠凤,拜托人介绍到我家工作,现在就在我家厨房里当丫头。”孟津说。
“凭她和你的关系,你就让她只当个丫头?”何俊贤替姜丽红抱不平的说,“当初她的父母托我照顾她,遇到你之后,我想,总算可以把这个重任转托给你了,却没想到你忍心让她当个丫头。”
“我也舍不得啊!”孟津反驳的说:“可是目前我又有什么能力。”
何俊贤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又有机可趁了,他装出一副忠肝义胆,专打抱人间不平事的模样,豪气干云的说:“你是堂堂的孟家二少爷,怎会没能力呢?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帮你。”
孟津有点被他的义气所感动,不由得把和姜丽红商量的事告诉了他。
何俊贤听了,暗暗佩服姜丽红的脑子。如此一搞二弄三挑四拨的,孟家的家产全变成她的了,不过他这个做表哥的,好处可也不能少拿。为了让姜丽红心甘情愿的分好处给他,他可不能在这个伟大的计画里闲著。
何俊贤又很关心的问了一些有关姜丽红的事,才和孟津分手。
※※※
孟津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溜回自己的房间去,房里姜丽红已坐在黑暗中等他。
一等到孟津进来,她立刻没好气的质问他,“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孟津玩得很愉快,所以心情仍很好,“到睹场里玩了几把,又和你表哥到茶楼去喝茶聊天,聊著聊著就忘了时间了。”
姜丽红“哼!”了一声,表示不高兴,就不再理他了。
孟津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想自讨没趣,脱下外衣,就爬上床躺了下来,准备睡觉。
姜丽红发现孟津不理她不高兴的样子,立刻改变策略,换成体贴、柔情的方式。她站在床边,很温柔的对孟津说:“累了吧,来,我帮你按摩。”
她边按边撒娇的对孟津说:“出去玩,也不让我知道一下,害我好担心哦!我们才被人害过,我好怕你又遇到了什么意外。”
孟津觉得好舒服、好满意。他趴在枕头上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自有分寸。”
姜丽红仍继续按摩著,随口问著,“你刚说你和我表哥一起喝茶聊天?”
“是啊!”
“你们两个大男人都聊些什么,竟可以聊得这么晚。”她口气既像埋怨又像是撒娇。
“就谈些我们的近况外,也没聊什么?”孟津已舒服的快跌进梦乡了。
姜丽红的手仍没停,她的脑子也动个不停。她和何俊贤还真是有志一同,前后都回到这里来了。今天他从孟津这里打听她的消息,过不了几天他一定会登门来探望她这个表妹,到时看情形再决定如何应付他。
※※※
江丽儿今天一点也没闲著,孟泽竟然为她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来教她读书认字。正好郑凯文又来找她,她拉著郑凯文一起跟教书先生学。郑凯文的兴致和她一样高昂,他们一点都不觉得累。江丽儿的记忆力好,人又聪明,她就像一块干海绵一样,把老师教她的全吸收了。老师也觉得很有成就感,就可惜她是个女的,不能上考场参加科举,中个进士或状元回来增添他的光彩。
下课后,郑凯文急急的赶回家去做著嫂嫂分派的工作,江丽儿则在三楼等著孟泽过来找她,她好谢谢他。其实她也可以去找孟泽的,可是当孟泽认真在工作时,她不忍心打扰他,妨碍他工作。
尤其前一阵子,他全力处理孟津的事将很多工作都耽误了,现在追著工作进度,更加忙,她更不能去吵他了。
江丽儿边练字,边等著孟泽。以前她没什么机会学写字,今天教书先生教她如何握笔写字,她一笔一画的跟著写,愈写愈有兴致。不过磨墨还真是麻烦,老是为了要磨墨而必须停下写字。
孟泽已站在房门口好一阵子了,他出神的看著专心写字的江丽儿,她是那么认真的写著,那么的珍惜学习的机会,她的神情让他看了好感动。
“哎!”又该磨墨了,她在心中暗叫,放下笔准备磨墨。
孟泽用手在门框上敲了敲。
江丽儿高兴得跳了起来·迎著孟泽跑了过去。她就像只愉快的百灵鸟,吱吱喳喳的说著,“孟泽,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我好高兴哦!”
孟泽假装不明白的问:“谢我什么呢?”
“谢谢你帮我请的老师呀!”她理所当然的回答,“你真是太好、太好了,我永远不会忘了你对我的好。”
“永远?真的吗?”他反问。他怀疑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
“当然是永远,永永远远。”江丽儿强调的说,并努力找著她所会的话,解释著,“永远就是很久、很久、很久,久得不能再久的久。”
孟泽不确定江丽儿的“永远”是多久?但他能确定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孩告诉他“永远”的事。
江丽儿转移话题,关心的问:“今天还是很忙吗?孟津有没有帮上你的忙?”她是真的希望有一个人能帮忙分担孟泽的工作。
孟泽摇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不忙,或表示孟津没帮上他的忙。过了一会儿他才对江丽儿说:“今天孟津又到赌场去了。”
自孟津出门后,孟泽预先安排好监视和保护他的人立刻跟踪他。等他离开了赌场,立刻回来向孟泽报告,另一个人则继续跟踪他到茶楼,所以今天孟津在睹场的行为,孟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监视他到茶楼去的人则还没有回来。
“睹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洞,陷进去真的是很可怕。”江丽儿深有感触的说。切身的痛和耳闻的消息,让她视赌场如火海深渊。
“我不干涉孟津偶尔小赌消遣一下,但他那种赌法,就是分给他再多的家产都不够他赌。而家产赌尽后,他该怎么活下去?他的人生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呢!”孟泽忧心的说。
江丽儿那个小脑袋滴溜溜的转著,想著办法要帮孟泽,“那我们就来想办法帮孟津戒赌,让他再也不到赌场去。”
孟泽有些灰心的说:“能有什么办法,迷上睹的人,就算砍断他的双手,他都要用脚再去赌。”
“不要这么说,我相信我们会有办法的。”江丽儿说得很有自信。
“是的,我相信你总是会有办法的。”孟泽不怀疑她的话,如果她说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就真的有办法让太阳从西边出来,她就是那么神奇,那么令人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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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和孟津分手后,何俊贤怀著一肚子的美梦沿路哼著歌,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
等了他很久的房东,一看到他,立刻把手伸得长长的,毫不容情的说:“拿来,若我今天再收不到房租,你就立刻给我搬出去。”
“哎呀!老丈,何必这么凶呢?也不过是几钱银子的事。”何俊贤心情好得很,拿出孟津赏给他的银子,挑了一个最小的,“这个给你。”他还不忘调侃的说:“老年人,该早早的上床睡觉,熬夜会让人老得更快的。”
房东拿到房租后,也懒得和他计较,缓步的走回自己房里去。
何俊贤躺上房里惟一的家具--床,却久久不能人睡,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美好的幻想,幻想著如何和姜丽红旧情复燃,幻想著如何享用孟家大笔的财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愈想愈乐不可支。虽然满脑子转个不停,但实在是太久没安稳的睡遇了,渐渐的带著满脸的笑沉入梦乡。
第二天何俊贤在中午前就起床了,以前他是白天能睡就睡,直到傍晚进了赌场后精神才会恢复。
这一天他用了孟津的钱,买了套新衣帽;进理发铺修发刮胡子;又进了澡堂彻底的清洁整理一番,让自己的仪表从上到下看起来光鲜亮丽、帅气十足。
一切妥当后,他照著自己原订的计画来到孟家的后门,等著从里面出来的人,要他们帮忙到厨房请翠凤出来见他。
他知道孟家这种大户人家的规矩,门禁管制是很严格的,除非是找主人或是找里面重要有权势的仆人,才敢大刺刺的走到前门,请门房往里通报。
若找里面的其他人,只能在大多数仆人出入的后门等著,碰运气。幸运的话,在后门就遇到自己要找的人,不然就拜托其他人帮忙传话,叫出他们要找的人,如果被找的人在里面人缘不好,也许就没有人会帮忙叫,让他们会不了面。
何俊贤挑上一个看起来面目慈祥的老妇人,请她帮忙。
“老大娘,我是在厨房里帮忙的翠凤的表哥,因为故乡里有亲戚送土产过来给她,能不能请老大娘帮我叫翠凤出来。”何俊贤边说,边打开他今早才从菜市场买来的一箩筐新鲜土产。那一箩筐里全是新出来的水果,可让他花费了不少银两。
那老妇人是孟家的老佣人,所有人都尊称她为孙大娘。孟家里所有的人她都知道,她当然也认得翠凤,翠凤很勤快,嘴巴又甜,常讨得大家的欢心。
而何俊贤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差,态度又有礼貌,所以她愿意帮忙去厨房将翠凤叫出来,让他们会面。到时翠凤感激她,那些土产一定少不了她一份。
在里头的姜丽红一听说何俊贤来找她,立刻在心中冷笑,这个人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她并不惊讶,昨晚孟津已告诉遇她何俊贤的事。她早料定他迟早会来找自己的,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姜丽红对还在一旁的孙大娘说:“大娘,真谢谢你这么好心来帮我传话,可是那是私事,等我先把这些菜洗好,整理好后,我再出去见他。”
孙大娘心想,真是懂事的女孩,也不催她,只是又好心的走到后门,对门外的何俊贤说:“你还要再等一阵子,等翠凤手边的工作做完,她就会出来见你。”
何俊贤乖乖的站在后门外等著,愈等心里愈不高兴,在心里暗骂了姜丽红千百遍,也只不过是在里面当个丫头,摆什么臭架子,要老子在太阳底下等她,等他掌权后,是谁等谁,还不知道呢!
直到过了吃午饭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去休息时,姜丽红才从后门走了出来。何俊贤立刻摆上笑脸,迎了上去,陪著笑说:“表妹,近来过得好不好啊?我可挂念得很。”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这个人,银子比我重要,骰子比命重要。”姜丽红冷冷的说,不念一点旧情,更不想给他什么情面,“先告诉你,要钱没有,要情没得讲,我对你已死了心,你也趁早死心吧!”
她认清跟著何俊贤只有吃苦受罪挨穷的份,就算发了财,也很快会给他败光的,这个人不止要保持距离,更要断绝往来。
何俊贤早料到姜丽红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不过他当然必须讨好她,哄她欢心,“表妹,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和你吵架,惹你生气的。”
“你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我自己倒楣,如果不是我自己的眼睛擦得不够亮,我怎会跟著你?怪来怪去,我都该怪我自己,我可从来没敢怪过你。”姜丽红的脸还是冷冷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利。
无论她的反应如何冷冰、态度如何恶劣,都不会让何俊贤放弃,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两个互相有把柄的人,若不是互相残杀,就是继续狼狈为奸,他会让姜丽红明白这个道理的--
何俊贤将她拉到离门远一点的地方,恶狠狠的,小声的说:“你可不要以为你快要爬上枝头当凤凰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想对我做过河拆桥的事,小心我拉你一起下水,到时淹死在河里的不一定是我。吃果子,人家还懂得拜树头,你可不要忘了,若不是我,你认识得了孟家二少爷吗?你给我搞清楚,我们两人是在同一条船上,若踢我下船,我也会让你落水。”
听他这么一说,姜丽红心里惊觉到,何俊贤虽不能成事,但败事足足有余。眼看著成功就在眼前,她可不能让他在她的计画里变成一颗拖垮全部布局的棋子,她目前没有能力清除他,不妨将他布置成暗棋,留著,可用可不用。
这么一想,姜丽红的态度马上变了,脸上很快开出一朵笑容,看著何俊贤抓著她的手,撒娇的说:“怎么,这就是你久别重逢的见面礼?或是下马威?捉得我这么重。我好不容易才得一点空溜出来见你,没想到你一点玩笑都开不得?那算了,我进去了,免得留在这里被你欺负。”说完,扭著身子,她就要往里走去。
从小在贫穷的环境长大,早就懂得察言观色随机应变,又跟了何俊贤一阵子,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应付男人,她可以把孟津耍得服服帖帖,也知道如何应付何俊贤。她只是没有机会应用她的手段,不然还不知有多少男人要栽在她手上。
何俊贤看她的笑,心就先软了,再听她的话,骨头都要酥了,又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旖旎风光,蜜意柔情,再也凶不下去了。他拿起箩筐里的水果,讨好的对姜丽红说:“我知道你爱吃水果,今天一大早特别到市场去,买了这些新鲜的、刚上市的水果送来给你吃。”
她接过水果,假装感激的说:“表哥,你真好,还记得我爱吃水果的事,还特别专程送来给我吃。”但她心里轻蔑的想著,凭我的手段,在孟家我什么吃不到,还用你假惺惺的来讨好。
何俊贤心里暗暗得意,女人就是这么好骗,一吓一哄的,再送个礼物,哪个不服服帖帖、百依百顺?
两个人又言不由衷、虚情假意、尔虞我诈、各怀鬼胎的谈了一些话。
姜丽红抬头望了一下太阳的位置,才对他说:“我该进去了。”她叹著气说:“当人家的丫头,领人家的薪水,就得把时间全卖给人家。真羡慕那些当家做主子的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度吃就怎么吃,想做什么就什么,哎!我们这种穷人,想翻身谈何容易?”
何俊贤原本嘻笑的脸,突然变得凝重,他小声的交代姜丽红,“我知道你在里面有计画在进行,但我告诉你,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同伙。有我在外面帮你跑腿、帮衬、传消息的,总比你一个人在里面单打独斗强得多。”停顿了一下,他才又问:“想清楚了吗?”
姜丽红点了一下头。
“这才是聪明的女人。我每隔一天,大约在这个时候都会到这里来等你,有什么需要我在外面帮你做的,你就告诉我。”
“知道了。”她说完,抬起何俊贤送来的水果进去了。
※※※
连著好几天,孟津都在姜丽红的柔情兼泪水的攻势下,很勉强的跟著陈叔学习。下了班后他都跑到城里的酒馆睹场去狂欢作乐,回家后再骗她,他学著如何去和客户应酬。姜丽红虽从何俊贤那里知道,他所谓的应酬是什么,但也不说破,极力的扮好一个孟津所爱的女人的样子。
※※※
孟泽每天除了忙工作之外,还得忧心孟津的事。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就是每晚和江丽儿见面的时候,她总是能让他放松心情,她总有许多新鲜的话题告诉他。很多事他听都没听过,但在她的口中说来,却又新鲜有趣、生动万分,有时被她逗得笑了出来。
当他终于第一次在江丽儿面前笑出来时,她将话停顿下来,很认真的看著他说:“孟泽,你笑起来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看、迷人,你应该常笑的。”
若不是江丽儿告诉他,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笑了,他竟然会笑了,很多人一定不会相信这件事,但他真的笑了,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下,他不知不觉的笑了。笑过以后,他觉得笑并不是困难的事,而笑过后,真的可以改变心情,让很多事情轻松许多。
今天,还没到他们平常见面的时间,江丽儿就托人来找他,要他尽快的去找她。他知道她的个性,非万不得已,她是从不打扰他工作的,于是他立刻结束手边的工作,到她住的三楼。
江丽儿一看到他,立刻兴奋的捉著他的手,“今天下午我看到丽红的表哥了,他就是当初和丽红一起要害死孟津的人。”
当何俊贤和姜丽红见面后,江丽儿和孟泽就从监视丽红的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江丽儿好奇的想知道姜丽红的表哥是不是她的同伙,今天当何俊贤出现在后门时,监视姜丽红的人,立刻来告诉她,她就从前门出去,再从后门绕进来,乘机看了一下何俊贤,确定他就是姜丽红的同伙。
回到三楼后,她很快的就想出一套连环计来,兴奋得想早点让孟泽知道。
孟泽立刻感染到她的兴奋,不过他认为她要告诉他的应不止这件事而已,她应该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果然,江丽儿接著又说:“我同时也想出了一套救孟津的连环计。”
他立刻反捉著她的手问:“什么连环计?快告诉我。”
她将孟泽拉到大圆桌旁一起坐了下来,边写边小声的将计画告诉孟泽。孟泽听了频频点头,这个计画真是太妙了,他等不及要快点施行,好早点将孟津救出来。
江丽儿将计画说完后,有些担心的对孟泽说:“在这个计画里,有关于孟津的部分,如果你一时心软没有坚持下去,那我们就前功尽弃,永远也救不了孟津了。”
“放心,我不会心软的。”他保证著,“因为我的理智会提醒我,什么才是对孟津最好的。”
“那好,今晚我们就可以进行我们的计画。”她拍著手说,“我们等著好戏上场吧!”
※※※
夜已深,人早巳静。姜丽红像前几日一样,独自坐在黑暗中等著孟津回来,脑海中考虑著今天何俊贤向她提议的计画。
如果孟津每天都是这样子过,那要等到哪年哪月,他才能计算出他们孟家究竟有多少财产?而何俊贤说,根本就不必等那么久,若他大哥没了,所有财产全都会变成孟津的,到时连算都不用算了。而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