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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声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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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妳;该死的做了什么,莉莲?”他站了起来。
“这是你对失而复得的妻子该说的话吗?”她的唇角噘了起来。“我不过是终于记起我的身分,以及我属于的地方。你应该表现得更高兴一点。”
他以手揉着额头,感觉像要发疯了。“我认为妳;应该坐下来,”他勉强回复平静。“我想我们都应该坐下来。”他跌坐回椅子里。
不,他的心在大声尖叫。琼安吾爱,这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在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之后。上帝,让莉莲消失吧!让我醒过来!
他感觉像是回到了数个月前,看到莉莲的“鬼魂”坐在木梯上。或许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只是海市蜃楼──一场根本不存在的幸福美梦──因为此刻他正面对着毕生最可怕的噩梦。
他晕眩地看着莉莲越过房间,优雅地在书桌对面坐下──琼安经常坐的椅子。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琼安就是坐在那儿,狠狠地数落了他一顿。
“契尔,为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神彷佛我根本不存在似的?”莉莲的笑容逐渐逝去。
“你该知道,我不是鬼魂,而是有血有肉之躯,但我想我可以了解你的反应,亲爱的。当我明白真相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感谢天幸好及时,不然你可能已经娶了我的表姊,铸成了难以挽回的大错!”
“我认为妳;最好从头开始,好好解释,莉莲。”他设法道,感觉由自己像是死掉的人。“妳;明显地知道每个人都认为妳;死了。”
“噢,可怜的契尔,”她的美眸再次涌上泪水,以帕拭泪。“你一定伤心极了,误以为我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但你可以看得出来,我并没有死。我活得好好的。”
“显然是如此。”契尔对她的演戏无动于衷。“但或许妳;可以告诉我:那具戴着妳;的结婚戒指和项链的焦尸是谁?被埋在小教堂里的尸体是谁的?”
“我想是可怜的摩莉吧!我的女仆。”
“妳;的女仆?我可以请问她为什么会戴着妳;的婚戒吗?”
莉莲耸耸肩。“或许她只是戴着好玩。谁知道呢?噢,契尔,你该知道,当我在『时代』上读到你订婚的消息时,我的记忆整个回来了。突然间,我记起了一切!你无法想象那段失去记忆的日子有多么可怕──到处飘泊,不知道自己是谁,或家在何处。”
“妳;是在告诉我妳;失去了记忆?”这太可笑了!然而它却是真实地发生了。莉莲就在他的面前。“请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我──那一晚投宿在四羽客栈后,我决定在夜里出外走走。我借了摩莉的斗篷,留下了珠宝,心想这样比较不会遭来盗匪的觊觎。然而当我回到客栈后──”她低啜出声。“却发现客栈着火,人们大声吼叫,慌乱奔走。”
“为什么妳;没有表明自己的身分?妳;一定听到他们在找妳;。”契尔感觉想吐。当初    他怎么会认错了尸体?的确,它已经烧焦得惨不忍睹,但他还是应该知道的!
“噢,我是事后才回想起来的。事实上,我只模糊地记得大火。我猜是受到太大的惊吓,或是被东西打到了头部。总之,我失去了记忆,茫然地在乡下游荡。一对好心的法国夫妇发现了我,将我带回法国的家,照顾我直到康复。”她低声轻叹。“在那之后,我换过一个又一个地方,始终无法久留,不忍大过叨扰人家的好意。”
契尔的手紧握成拳。他清楚地知道她在说谎,直觉告诉他她不怀好意,但他不知道要怎样拆穿她。
最糟的是,就算他拆穿了她的谎言,那又怎样?莉莲仍然活着,而那意味着他再怎样也不能娶琼安了。
这项认知像是要撕裂了他的心,他甚至无法想象它对琼安的伤害会有多大。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转头面对她,决心找出真相。“我们何不从头开始?就我所记得的,我们为了某事起争执,妳;怒气冲冲地离开,说要去康瓦耳拜访朋友──奇怪的是,我事后才发现妳;凑巧在数天前卖掉了沙家的翡翠。妳;能够解释一下吗?”
她的脸色一白。“噢,契尔──我很抱歉。我欠了一大笔债,不想让你知道,我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方法是卖掉翡翠。我原希望能在赌桌上赢钱,将它买回来,而且你不会知道。”
“我想也是。”他疲惫地道。“后来呢?”
“那一晚我就是要去偿还债务,因此在客栈过夜。我出外散步时,将钱和珠宝全留在箱子里。恐怕说──它们在大火中全烧掉了。”
“回到妳;返回客栈的那段故事吧。”
她以手抚胸。“我的──故事?契尔,你为什么这样质问我?我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你却表现得彷佛我做错了事!你不可能是怀疑我所说的一切吧?”她再度哭得梨花带雨。
“我根本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他紧绷地道。想着对“历尽千辛万苦”、流浪了十七个月的她来说,她似乎气色太好了,穿著也太体面了。“再告诉我一次妳;回到客栈后……”
琼安缓下脚步,然后突然停住,安克利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软瘫在座椅上。狄纳森在一旁搧;着报纸,忧虑地看顾着老司阍。
“等在这里,小迈。”她匆匆道,放开了牵着迈斯的手,飞奔下楼,担心老司阍是中风了。
“出了什么事,纳森?”她蹲在老人身边,握住他软弱无力的手,为他松开领巾。
“他似乎受到惊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先是摀;着胸口、喘息不已,然后就倒了下去。我看到他一直指着图书室内──似乎是里面的某件事骇着了他。”
“送他回房间,找医生来。我去通知克里维爵爷。”她站起来,准备送小迈回育婴室,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她正想去找他,就瞧见他一脸惊骇地冲出图书室,大声尖叫。
“不,安安!安安!”
“我在这里。”琼安立刻飞奔过去。
迈斯用力甩上图书室的门,彷佛想要关上地狱的门。他冲入她的怀里,紧紧攀附着她。“不,安安!我不要!”
琼安俯身拥紧他,心里恐惧地狂跳。“怎么了,小乖?是不是爸爸出事了?”
迈斯用力摇头。“爸爸答应过的,”他埋在她的肩上啜泣。“他答应过她不会回来的──再也不会。”
“谁回来了?亲爱的,你是说谁?”
“妈妈。”
迈斯埋在她的颈项,痛哭出声。
琼安彷佛当场化为泥塑木雕。“你的妈妈?”她麻木地重复。“小迈,你在说什么?你的妈妈已经死了,你知道死人是不会回来的。”
“她回来了,”他啜泣。“爸答应过的,但她还是回来了,而且她不是鬼魂或噩梦。她试着将我拥在怀里,但我不要,然后她开始哭起来,就像以前一样,然后我就跑走了。”
“你──你是在告诉我你的妈妈真的在图书室里,和你的爸爸在一起?”琼安几乎要吐了,她用力吞咽,深呼吸一口气。“你确定?”
他点点头。“要她走开。”他埋在她肩上喃喃。
琼安站起来,紧紧拥抱着他,彷佛可以藉此为他阻挡突然袭来的风暴。片刻之前,他还是快乐活泼的小男孩,生命里充满了阳光,兴奋地询问可否在她和契尔的婚礼上骑着他的小马。
她和契尔的婚礼?再不会有婚礼了。
莉莲。老天,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但迈斯──还有安克利绝不会看错的。她闭上眼睛,想象在图书室里的契尔的震惊和伤痛,一颗心彷佛要碎了。
“听我说,小迈,”她托起男孩的下颚,直视着他。“我要你上楼去找玛格,在那里等着我。我会尽快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我会去找你。”她亲吻他的额头,温柔地放下他。“你可以为我坚强起来,照我说的做吗?”
他以袖拭泪,点点头。“答应我妳;会尽快上楼。”他低声道,注视着地板。
“我答应──会尽快。当个勇敢的士兵,小乖。我答应会弄清楚这件事的。”
迈斯再次点头,往后退开,挺直小小的肩膀和背脊。琼安看着他越过大厅,一步步走上楼梯,不曾回头,像个勇敢的小士兵一样──就像他的父亲。
她几乎要崩溃了。
她强迫自己转身走向图书室,依旧满心的困惑和不信。
莉莲回来了。她根本没有死;这只是她的另一种伎俩。她就是不肯放过他们,而且偏要选在她和契尔的婚礼前两天回来。她一定是得知了他们的婚事,并立刻赶回来阻止。她早该料到莉莲会再度出现,毁了她的人生。
她深吸口气,稳住自己,伸手握住图书室的门把,缓缓推开,几乎不敢睁眼去看。
莉莲坐在契尔的对面,纤细的肩膀不住抽动,哭得肝肠寸断,楚楚动人。
没错,莉莲回来了。
琼安感觉想吐。她不睬表妹,目光寻着了契尔。他站在窗边,低垂着头,一手按着颈部,但在听到开门声时,立刻抬起头。
他眼里凄绝的伤痛令她的心都碎了。
“琼安。”他沙嗄地低语,眼里满是痛苦和悔恨。
“琼安?”莉莲猛地转过头。“妳;!是妳;的错,都是妳;的错!我的小男孩逃离了我的怀抱,喊着要找妳;,”她指控地比着她。“一定是妳;毒化了他幼小的心灵!”
“住口,莉莲。妳;应该感谢琼安为迈斯所做的一切。”契尔的语音沙嗄,但是出奇地平静。
“感谢她?感谢她试图偷走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屋子,以及所有我重视的一切!”
琼安无助地摇头,目光紧锁着契尔,无话可说。
“小迈怎样?”契尔不睬莉莲的歇斯底里,问道。“我很抱歉。他毫无预警地冲进来”
“他当然会难过,但是他还好,”琼安道。“我要他去找玛格。他想要得到解释,但他愿意等。”
契尔点点头,无话可说。
“你们把我当哑巴吗?为什么没有人听我说话?”莉莲尖声喊道,以手捶着椅背。
“暂时我已经听够了,”契尔冷冷地道。“妳;明显地旅途疲惫,情绪过于激动。或许妳;该回自己的房间,等到妳;比较平静下来?我们可以稍后再讨论。”
莉莲张大了嘴巴。“你打发我回房间!我不是三岁小孩!”
“妳;表现得就像是。”契尔平平地道,但琼安可以看出他的自制力已经濒临极限。
莉莲转向琼安,恨意在眸里表露无遗。“妳;怎么胆敢入侵我的屋子,妄想接管我的人生?妳;怎么胆敢试图偷走我的契尔?妳;一直嫉妒我所拥有的一切!”
琼安受够了。她笔直地走向莉莲,停在她的面前。
“在妳;指控我偷窃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她的声音愤怒得颤抖。“七年前,妳;设计唆使韦亨利上我的床,不惜破坏我的名誉,就为了妳;认定杭廷顿想要娶我,而妳;自私的心想要将他据为己有。我纳闷究竟是谁偷走谁的人生。”
莉莲的脸色发白。“妳;究竟在编造什么谎言?妳;以为可以用这个荒谬的故事,让我的丈夫鄙视我?每个人都知道妳;邀请韦亨利上妳;的床──他口口声声这么说。”
琼安摇摇头,走离她的身边,不想再开口。
“琼安没有编派妳;的不是,”契尔厌恶地道。“是妳;自己的行为让我鄙视妳;,而且我知道琼安说的是实话──话说回来,她从不欺骗作伪,不像妳;,根本不知道真实为何物。妳;不过是个自私、被宠坏了的女人,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妳;根本不知道爱与奉献、忠贞和良心为何物。通常我会对这样的人心怀悲悯,但对妳;,我根本挤不出一丝的同情。”
莉莲愤怒地瞪着他,双颊绯红。“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她以手抚着喉间。“你怎么能,契尔?你应该对我的死哀痛逾恒、悔恨不已才对!”
“哀伤、悔恨?妳;一定是将我和别人搞混了。”
莉莲跳了起来。“噢,你好残忍!残忍得可怕!”
“我残忍?我倒认为那比较适合妳;,莉莲,妳;就不能满足于摧毁我和琼安的人生一次,还得回来再推毁一次!”
“噢,我真是疯了,才会以为你已经变了,并可能会欢迎我回家。”
“欢迎不是我会使用的字眼。”
“都是琼安的错!她……来到卫克菲,为了──”
“为了照顾妳;曾在信里恳求她照顾的孩子,免遭他毫无心肝的父亲的戕害。”契尔代她接口。“为了她可以安慰迈斯,自失去母亲的惊吓中走出来,并为这个已经悲惨太久的屋子带来阳光和快乐。在短短数个月内,她带给我的喜悦和宁静是我记忆中从不曾有过的。”
“老天,她引诱了你,对不对?”莉莲睁大了眼睛,以手覆唇。“一定是这样!你总是受制于你低下的本性,想的只有你变态的需要。琼安知道怎样掳获你,而你──你们这些傻子也容许自己被引诱,就像甘坎莫一样。男人全是一副德行!”
“够了!”契尔吼道。“我不容许妳;这样子说她!妳;甚至不配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
“不配?”莉莲的杏眸瞇;起。“让我提醒你这一点,你或许幻想自己爱上了她,但我才是你的妻子。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而我绝不会容忍她待在我的屋檐下片刻。你必须要放弃你的情妇,契尔。”
契尔看起来像要朝莉莲扑去。“契尔。”琼安惊慌地道,迅速来到他身边,按住他的手臂。
“莉莲,回妳;的房间,”他咬牙切齿地道,魁梧的身躯愤怒得颤抖。“我是说真的。在我动手杀人之前,滚离我的视线。”
莉莲高傲地扬头,满怀恨意地望了琼安一眼后,用力甩上房门离开了。
契尔长吐出口气。“谢谢妳;,刚才我差点就要动手伤人了。”
“契尔──噢,契尔!”她以手覆脸。“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事情怎么会变得这样?”
“我毫无概念。她就那样突然出现,编一套我一个字也不信的故事,但我也不知道真相为何。”
“莉莲告诉了你,她这一年半来都在哪里吗?”她问,仰望着他。
契尔很快地描述了莉莲所说的经过。“告诉我,妳;觉得这一切合理吗?”
“不,一点也不。她究竟以何维生?为什么选择留在法国,明明她的母语是英语?为什么她没有想到要寻找她的家人?她一定知道他们会找她。”
“任何有一点逻辑观念的人都会得出同样的结论,但莉莲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等等,我想到了。”琼安突然道。“莉莲卧病在床时,我曾经为她朗读过一本书──她最喜欢读的罗曼史。那是关于一名傻气的女孩在路上遭到抢劫,头部受伤。总之,为了某种愚蠢的理由,最后她到了法国,被一对同样白痴的法国夫妻营救。一年后,她的记忆突然恢复,她回到了欣喜若狂的未婚夫身边──我记得是一名英国公爵,后者认为她已经死了,这一年一直沉溺在悲伤中。他在夕阳的余晖里带她到他的玫瑰花园,村民夹道欢呼。他宣誓永恒不渝的爱,从此以后,两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契尔怔视着她。“妳;不可能是说真的。莉莲这十七个月的经历,全是由一本烂情节的书里照抄出来的?”
“似乎正是如此。她或许由同样的书里学到了假冒我去见亨利的招数。”
“我的直觉是对的,”他揉着下颚。“她一直在编造谎言。妳;认为有关她在法国的那部分也是编出来的吗?”
琼安困惑地摇摇头。“我不确定。如果说她利用客栈失火诈死,我猜她必须到很远的地方,以免被认出来。但是法国?我不认为她一个人能够做出那么勇敢的事。”
“妳;很清楚莉莲从不曾一个人做过任何事,包括穿衣服在内。如果不是我了解她,我会以为她和某个热情的爱人私奔,认为那是浪漫的极致,但我们都知道莉莲对房事的看法。
“但她究竟是去了哪里?妳;认为她有可能真的因为惊吓而失去记忆,被某位善心人士收容,但决定加油添醋一番,让它听起来更富戏剧性?她不肯提供我确切的人名或地名,说她全都忘了。我不知道该从何处追寻真相,但我了解莉莲,我猜测实情绝不会很漂亮。”
“契尔,”琼安缓缓道。“你不是告诉我雷恩战时曾在政府的情报部门工作?”
他的眼神一亮。“对了!我会立刻修书一封,寻求他的建议。谢谢妳;,亲爱的琼安,这一刻我似乎无法清楚地思考。”
“你遭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简单地道。
“噢,琼……”他拥她入怀,紧紧搂着她,彷佛可以藉此保护两人免遭伤害。“吾爱,我真的好抱歉,好抱歉──”他的声音破碎。“我感觉自己像是处在噩梦里,随时会醒来,一切又会如同往常。真正的梦魇是,我很清楚自己是清醒的,而且我们再也无法回去了。”
“我知道。”琼安温柔地脱离他的怀抱,后退几步,感觉她的灵魂似乎被撕扯成千万片。“我想我们得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莉莲是对的──我不能留在这里。”
契尔以手覆脸。“这太疯狂了──彻底的疯狂。”
琼安衷心同意,但她也知道从此刻开始,一切都变了。契尔是已婚男人。她低下头,纳闷她要怎么找到力量离开他。“我想我最好回意大利。”她道,感觉心里像是被插了一刀。
“意大利?”他来到她面前,温柔地按住她的肩膀,托起她的下颚,直视着她。“吾爱,一定还有其它的解决方法。上帝,我需要妳;,但小迈更需要妳;来捱过这次的灾难。妳;想如果妳;就此自他的生命中消失,将他留给他的母亲照顾,他会变得怎样?”
“我不知道,”她低语。“我不知道,契尔。我只知道我不能待在这个屋子里,我无法忍受每天看到你,却无法拥抱你、亲吻你,甚至和你一起欢笑。我们再也无法回到那样。”她以手覆脸,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倾泻而出。
“琼,我的琼,不要哭,求妳;不要哭。”他的语音沙嗄。“我无法忍受这对妳;造成的伤痛──我对妳;造成的伤痛。”
“这不是你的错,”她哽咽道。“你和我一样痛苦,但最痛苦的是,我无法拭去你的伤痛──我们的伤痛。我们无法改变已成定局的事,只能设法活下去,契尔。”她睁开眼睛,瞧见他一脸的痛楚。
他跌坐在座椅里,以手覆脸。“没有了心跳,又要怎样活下去呢?”
她的心如遭刀割。“不要这么说──求你不要。”她呻吟,死命握紧双手,克制着不去抚弄他浓密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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