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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造纸工人
茅水庆是土生土长的西埠人。
末世前，他在镇上开了店，专门做死人生意的店铺。主要经营丧事一条龙服务，什么念经颂咒，花圈纸钱，都是自家制作，生意还算红火。
末世降临，他一家老小死绝，只剩光棍一个。在聚居地初建的时候，由于瘦小体弱，被人夺走了店铺。如今只剩几间老屋栖身，日子过得贫困潦倒。
茅水庆想过重操旧业，继续做死人生意。但是这世道不比从前，死人太多了。幸存者连肚皮都填不保，家里死了人，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哪有闲钱办丧事。
因此，茅水庆失业了。为了生计，只能每天在城内找些零工散活，勉强填饱肚子。
最近这些天，他跟一帮散工全都蹲守在镇中大街。这里有家大商行，经常会招些散工干活。出力不多，报酬挺丰厚。正常情况下，只要能接到活儿，能保几天肚子不挨饿。
这样的好商家，前来蹲守想接活儿的人，数量不少。今天早上，茅水庆天没亮就过来了，谁料还是迟了一步。商行大门旁边，已经排满了足有上百人。
苦力散工也有不成文的规矩。先来者先排队，商家出了通告，需要多少人，依次上前报名。谁若插队，会遭到其他人痛殴，以后休想在苦力圈子混生活。
“他娘的，今天又要挨饿了！”
茅水庆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抱着一线希望，还是去队伍后面排队。说不定，这家商行今天有大活儿，需要的人多。
这家商行生意十分红火。从早上开门，顾客络绎不绝，里面挤满了人。
“这一天下来，要赚多少粮票啊！”
茅水庆羡慕不已。同人不同命，在末世前他大小也是个老板。现如今，只能眼巴巴瞅着，希望别人给他活干，勉强填饱肚子生活。
到了九点多钟，一男一女从商行内走出来。年纪都不大，衣着打扮光鲜亮丽，一看就是上层人士。
“方经理！”
茅水庆眼尖，立刻认出那男的是这家商行的经理。此刻手上还拿着通告牌。
“今天有大活儿！”
他两眼冒光，惊喜万分。正常情况下，都是这家商行员工出通告，今天是方经理亲自出马。猜测不错的话，绝对有大手笔。
其他苦力也看出端倪。不过，他们仍旧老老实实蹲在墙角，没有蜂拥而去。
苦力有苦力的规矩，商家发布通告，大多不喜被人围观。其原因，苦力们的生活难以维持，自身打理欠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难闻的气味。若是冲撞了雇主，别说干活，搞不好还会讨一顿打。
因此，他们都是等雇主发布通告，退后几步，才会上前围观。
小方今天收到老板娘指示，亲自出来，发布通告，招聘老板需要的造纸工人。他和张婷走出来后，直接将通告牌摆好，正对着一帮苦力，面带笑容，大声说道：“我们丰收商行今天要招聘几位正式员工，条件都写在上面，有符合的人，直接来我这儿报名！”
此话一出，所有苦力都是激动万分。他们都知道这家商行的员工待遇极高，比起官方公务人员还有优厚。如果能成为正式员工，代表他们从此以后脱离苦力身份，鲤鱼跃龙门，成为西埠城上层社会的一员。
上百名苦力，立刻蜂拥而来。同时，四周还有经过的路人，听闻丰收商行招人，也是围了过来。
这份工作不仅对苦力们诱惑极大，即便是城内其他幸存者，一样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黑压压人群围了上去。等到看清通告牌上面的招聘条件，全都傻了眼。
“造纸工人？”
“历阳县附近没有造纸厂，谁会这门技术！”
人群议论纷纷。小方听了，眉头一皱，看情形想要完成老板交托的任务，还有些难度。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挤了进来，满头大汗，冲着小方大喊：“方经理，我会造纸！我会！”
这男人自然就是茅水庆。他会造纸不假，但是只能造出祭祀用的草纸。至于更精细一些的，就没那个技术了。
从人群议论声，得知丰收商行招聘造纸工人，他也没想许多，第一时间挤进来报名。
“老茅，就你那几下子，只能弄些草纸出来，人家商行招的可是正规造纸工人！”
“是啊，万一你弄砸了，怕是不好收场啊！”
人群中，有认识茅水庆的苦力，你一言，我一语，嘲笑起来。大多数人都抱着羡慕嫉妒的心态，自己达不上条件，也想弄砸别人的饭碗。
这就是末世幸存者普遍的心态。
“草纸也是纸，老子会造，你们行吗！”
茅水庆也是老油条，根本不吃这些家伙那一套，昂头挺胸大声反驳。
小方此刻走过来，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真会造纸？”
“祖传手艺，绝无虚假！”茅水庆挺了挺胸。底气十足。不过心里面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造出的草纸，能否够资格？
“好！”
小方点点头，手指茅水庆说了一句：“你现在跟我去见老板，如果合适，只要经过试用，你就能成为丰收商行的正式员工！”
商行总部。
黎霸洗了把澡，神清气爽，直接回到房间。打开门，入眼见到房间里面到处都是废纸，凌乱不堪。
这些废纸上，像是被小孩子涂鸦一般，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号图案。让人第一眼见了，很是古怪。
五行入门符法，足有一百多种。想要全部领悟贯通，短时间内绝对办不到。因此，黎霸挑选了几样，开始先行研习。
符笔，符纸，灵墨。有了这三样东西，就可以画符。
按照古书记载，画符讲究灵台空明，心无旁骛，一气呵成。首要条件，就是要熟练所画之符，做到信手拈来，方才能够成功。
因此，在符笔、符纸、灵墨没有到位之前，黎霸开始用普通笔墨，日夜练习。
他选中的几样符法，有水攻之符，有金御之符，有木禁之符，有火行之符。四种符法，攻守禁遁俱全。如果能够完全掌握，对他自身实力会有飞跃提升。
现如今，经过几天昼夜练习，黎霸对这四种符法已经有了基本掌握，但是还谈不上娴熟。他要做的，就是继续练习，临摹刻画，直到娴熟于心，信手拈来，方才能算得上有小成。
来到桌旁，黎霸拿起毛笔，摒气凝神，笔尖蘸墨，缓缓朝着面前的宣纸落下。龙飞凤舞，开始书写起来。
笔墨纸砚都是这栋别墅的前主人留下。那个贪财好色的老家伙，颇有附庸风雅的癖好，收藏了不少上等笔墨纸砚，如今正好被黎霸拿来练习画符。
在桌旁笔架上，还有两支笔。一支毫毛呈乌黑色，取自小黑黑尾巴上的髭毛制成。另一支毫毛呈金黄色，取自猴哥身上的猴毛。
制法很简单，换下原先的毫毛即可。只不过，取毛颇费了一番手脚。小黑黑由黎霸出手解决。至于那位猴大爷，他可不敢招惹，拜托姸儿动手。
变异兽的毛，制作成符笔，也不知管不管用？
对此，黎霸心里没底。只等过几天所有材料全备齐，一试便知。
练习了一会儿，通话机响了。传来消息，造纸工人已经招到，让黎霸这个老板亲自面试。
黎霸放下毛笔，离开别墅，直接去了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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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知道你很卖力！
茅水庆先被带去周艳办公室。
当他第一眼见到周艳，立刻一愣，这不是街心温泉旅馆的老板娘么！
周艳也立刻认出他。都是土生土长的西埠人，街坊邻居这么多年，彼此还是很熟识。
“老茅，是你呀！”
周艳笑吟吟站起身，走过来打招呼。
“这是我们商行的总经理，周总！”
小方在旁介绍。
茅水庆定了定神，连忙冲着周艳点头哈腰：“周总你好。”今时不同往日，对方现在可是大商行的总经理，身份远不是自己这个苦力能比。
“坐吧！”
周艳招呼茅水庆坐下，还让人泡茶招待。
茅水庆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坐了下来。沙发虽然柔然，但是他的屁股只敢坐一半，直着身子踮起脚，显得很拘谨。
周艳看了一眼，笑着问：“老茅，你会造纸？”
“家传的手艺，只能造出黄表纸，精细一点的……恐怕会有些难度！”
在周艳面前，茅水庆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如实道来。
周艳点点头：“我们商行招聘造纸工人，具体也没什么条件。至于造什么样的纸，等我们老板来了你就会知道。”她心里也没底，死胖子只吩咐招几名造纸工人，其它的都没交代。
见到茅水庆有些紧张，局促不安的样子。周艳安慰道：“也没多大事，老茅，你别紧张……如果真不行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另一份工作。”
茅水庆的模样，整个人又瘦又黑，看上去就是日子过得很苦。周艳心软，念在过去街坊情面上，能帮就帮一把。反正商行现在也缺人手。
“真的？”茅水庆一听，两眼冒光，脸上全是惊喜。
周艳笑着点点头。
如此一来，茅水庆没有后顾之忧，整个人立刻放松了许多。等了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听一个男人扯开嗓门嚷嚷：“人呢？快带来给老子瞧瞧！”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光头男人，嘴里斜叼着烟，大步走了进来。
“老板！”
小方迎了过去。周艳也站起身，笑意盈盈。
此刻，茅水庆心里明白，这大光头应该就是丰收商行的老板。
周艳走过去，在黎霸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无外乎就是说出老茅身份，让自己男人多关照一些。
“宝贝，没问题！”
黎霸嘿嘿一笑，顺手在周艳丰满的肥臀摸了一把。周艳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外人在，死胖子揩油也不看场合。
“老茅是吧。”
黎霸走过来，目光盯向缩手缩脚的茅水庆，嘻嘻一笑，招呼道：“坐，坐，老子很和善的……别怕，咱们有话坐着说！”
驴不知脸长！
真难为这位，自认为面相和善。实则，满脸痞相，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茅水庆点头哈腰，口中连说：“老板您坐，小的站着回话就行。”
黎霸也不勉强，直奔主题：“听说你以前开丧葬店的，还会给人诵经念咒，是不是？”
“丧事一条龙，小的都会一点。”茅水庆老实回道。
“嗯，这么说，你会造黄表纸。”
“祖传手艺，干了好几十年。西埠附近乡镇祭祀上坟用的黄表纸，基本都是我家造出来的！”
“不错。”
黎霸三言两语，弄清楚茅水庆的底细，心里很满意。所谓黄表纸，就是草纸，当地人的俗称。而自己需要的符纸，也是草纸。两者之间，几乎没有区别。
他不要什么大型造纸厂的工人，所需就是茅水庆这类按照古方制作草纸的匠人。可以说，茅水庆完全符合要求。
闲聊几句，从茅水庆那儿得知造纸简单流程。黎霸感觉对方是行家，眯着眼问道：“老茅啊，这造纸需不需要什么设备？”
“草纸制作流程相对比较简单，不需要多精密的设备，我家就有现成的！”
茅水庆说道。只要老板一声吩咐，替他把家里设备弄过来，随时都能开工。
“好！”
黎霸站起身，拍了拍茅水庆的肩膀，大声说：“从今天开始，老子正式任命你为造纸厂厂长，待遇享受副经理级别。需要什么，缺什么，只管跟周总提就行。你要做的，就是尽快给老子造出一批草纸！”
厂长！
享受副经理级别的待遇！
茅水庆听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直到面前这个大光头，吩咐人带他下去洗澡换行头，这才回过神来。
“老板放心，从今天开始，你需要的草纸全包在我老茅身上！”
茅水庆大表忠心。黎霸见了，笑着挥挥手。之后，小方领着茅水庆去员工宿舍楼。在那里，有专人给他量身做衣。
人都走了，办公室只剩黎霸和周艳。这时，周艳笑着问一句：“胖子，你真打算开家造纸厂？”
末世已经大半年，粮食虽然短缺，但是纸类生活用品还是很充足。因此，对于黎霸委任茅水庆为造纸厂厂长一事，周艳心里很奇怪。
“卫生纸现在够用，不代表以后不缺。”
黎霸嘻嘻一笑，顺手揽住周艳的细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有些事，要先知先觉……就像我，当初一眼看中你，你想跑……也跑不掉！”
他一双大手，开始在周艳丰满的身体游走。舌头伸出，轻轻舔舐周艳的耳垂，还有雪白的颈子。
自从那晚过后，一直没有机会再亲热。今天，终于逮着机会了。
“别…这是办公室，被人撞见……多不好意思啊！”
周艳想要推开他。怎料被撩拨已经动情，娇喘吁吁，浑身无力。
黎霸嘿嘿一笑，挥手鬼哭藤单株体射出，关上门，还锁了保险。
“这样……应该没人打扰了吧！”
黎霸双眼喷火，直扑了上去。顿时，办公室内，一片春光。
“嗯……啊……胖子……这里不行……我没感觉。”
“那怎么办？”
“你要真憋得慌，我有办法替你解决。”
……
没多久，姸儿和梁杰来到办公楼。丫头来找自己黎叔，瞅了一圈不见人，最后目光落在周艳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小脸泛出一抹狐疑。
“叔，你在里面么？”
她二话没说，直接上前喊门。
办公室内，黎霸坐在老板椅上，正在享受周艳的体贴服务。被姸儿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立马坐直身子，头低下去，冲着周艳低声问道：“丫头过来了，怎么办？”
“反正她看不见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周艳蜷缩在办公桌下，鬓发凌乱，媚眼如丝，满脸桃红正在卖力工作。对于黎霸的小兄弟，她似乎含着有些上瘾，舍不得半途而废。
“叔，你在不在？没人答应吗？我要撞门进来啦！”
外面继续传来姸儿的叫喊声。听上去，似乎有些动怒，想要硬闯。
我滴个小祖宗哎！
黎霸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没办法，只能放出鬼哭藤，扭开大门保险，喊了声：“是姸儿吧……进来，叔在里面呢！”
他坐直身子，一边享受下面周艳带来的极度刺激，一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拿着一张报表翻阅。
啪！
门打开，姸儿和梁杰走进来。小丫头先是满脸狐疑，目光环视四周。见到只有自己黎叔一人，神情缓和下来，好奇问道：“叔，你不在自己办公室，来艳姐这儿干嘛？”
“哦，我来拿销售报表……见办公室空着，就没回去，在这看完也是一样！”
黎霸若无其事说道。
这么解释，也算合理。姸儿没有继续追问，径直走了过来，想陪自己黎叔一起看报表。
这小姑奶奶要是过来，岂不要出人命！
黎霸大喊一声：“姸儿！”
姸儿一愣：“干嘛？”
“叔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好，没问题！”
一听有任务，姸儿喜笑颜开，欣然答应。
“你，你去门市那边，找小方讨些朱砂回来，叔有急用。”
“好，我这就去！”
姸儿招呼梁杰，转身朝门口走去。就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蹲在办公桌下的周艳有心使坏，给黎霸来了一个深－喉。
那舒爽，刺激的黎霸双手抓住桌角，想要忍住，却是在无法控制，叫出声来。
“噢！”
这一声怪叫，立刻让姸儿和梁杰转过头。他们见到黎霸身子趴在桌上，双手紧紧抓着桌角，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痛苦表情。
“叔，你怎么呢？”出于关心，姸儿转身快步走来。
黎霸见了，大声道：“叔最近一直肚子疼，你快去，去门市找小方……叔要朱砂回来配药止疼！”
姸儿见他很辛苦的样子，不敢多问，急忙带着梁杰走出门，去往门市那边。叔生病了，急需用药。她不敢有半点停留。
吁——
黎霸终于松了口气，低下头，满脸幽怨冲着周艳说了一句：“艳艳，我知道你很卖力，但也不用一直含着不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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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养符
茅水庆很幸运，凭着祖传造纸手艺，成为丰收商行麾下第一家工厂的负责人。
虽然，厂房就在围墙角落搭建的木棚。厂长是他，工人也是他。但是茅水庆很满足。
为了报答老板知遇之恩，他干活卖力，没日没夜。三天后，终于造出第一批草纸。
按照老板要求尺寸裁剪，整整五十沓，每沓一千张。茅水庆擦了擦汗，看向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老板难道要画镇尸符？”
茅水庆经营过丧葬店，也曾画过符箓骗人。对于老板要求裁剪尺寸的草纸，看上去像一张张符纸，他心里很好奇。
不过，仅限于好奇。末世的苦难，让他明白一件事。好奇害死猫，不该自己操心的事，千万别多嘴瞎问。
随后，茅水庆带上成品，去给老板交货。
植物园别墅。
在黎霸见到茅水庆送来的符纸过后，仔细检查一遍，脸上露出满意表情。
“老茅，干得不错！”
褒奖了几句。随后，他让茅水庆休息几天，顺便去财务那里支取一百斤粮票，算是额外奖励。
茅水庆欢天喜地走人。
过后，黎霸收起符纸，只留下一张，摆放在桌上。
符纸符笔都有了，灵墨也调配好，外加这三天苦练，该是时候尝试画符。
四种符法，黎霸挑选自己掌握最娴熟的水蟒符，准备开始画符。水蟒符，属于水攻之符。顾名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