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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在即。
然后林岩皓又在人群中看见了海豚,她的神情寂静而洁白,墨色的太阳眼镜,把她的眼睛沉浸在深不可测的黑暗里面,仿佛与悲喜无关。
林岩皓总是想起初遇时候的海豚,笑容愉悦洁白,明眸皓齿,黑色长发飘动,和她近乎天真的倔强与任性。
海豚似乎未曾注意到林岩皓的存在,竖起衣领,把下巴收敛在胸前,走过去,献上花圈,经过他身前的时候,不做一丝停留,形同陌路,林岩皓亦探不到她眼镜后面飘动的眼眸,她进行了一些仪式以后,匆匆消失。
林岩皓望着她远离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心里有彻底的冷漠,他忽然发现,曾经追逐并坚信的东西,瞬间破灭。这场从婚礼演变成的葬礼,更像是一座冰壁,挡在了他与她之间,依人在前,却只能观望。
有些人有些事,在我们的生命里,原来只是稍做停留,并非永恒。
那些我们爱过的人亦或者爱过我们的人,他们离去,是贪念对我们的惩罚。幸福,是始终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躯体,不断的复活,却遥不可及。
蓝林一直都以那样突兀而让人措手不及的方式出现,一张漠世避俗的脸,像丧失了过往和信仰的女子,她从门口走进来,慢慢的经过所有人身侧,越到灵堂下面,她把她带来的花圈放过去。
她于申正韩,更甚于沼泽中腐烂的秃鹰的尸体,危险的气味。
谁也没有看清楚申正韩是怎么扑过去的。
他抓着蓝林的头发,把她推到灵堂沿上,他沙哑着嗓子说,“我不理会你从哪里冒出来,有什么目地,你再出现,就要为此负出代价。”
蓝林的头发被揪得整个脸仰起来,她看见这个老年男人眼晴里沉闷的黑浪,一席一席的翻涌而至,他的呼吸急促而激烈,像是要把胸口挣爆。
很多人围上来,林岩皓第一个把申正韩强硬的拉开,他朝已经滩坐在地上的蓝林说,“快走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蓝林从地上站起来,她的手心在混乱里磨擦在地上,手心里磨掉一层细细的皮肤,鲜红稚嫩的样子,好像轻轻触碰,就会流出通红的汁液。她走到申正韩前面,深深的呼吸,清冷的空气里,仿佛满是四处飞散的黑色飞鸟,振翅发出呼啦啦的声音。她在申正韩前面轻轻弯下身去,她说,“对不起。”
然后她转身离开,身后是浊杂的声浪起伏,然后她听见那个老年男人终于发出低沉哑沙的野兽般的哭嚎,那场事故,于他,是一场太过巨大沉重灾难,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承担它们。
她隐约听见他在身后对她的诅咒,“你会为此负出代价的。”
她扬起嘴角,轻轻的笑,犹如一只濒临末日的猫。
50。离
直至蓝林的身影消失于众人的视线,林岩皓才放开申正韩,他跌坐在地上,经过彻底的悲亢,他的眼睛阴暗沉寂,神情狂热,他看一眼灵堂上相框里的申贺成,面无表情的爬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出门外。
林岩皓跟在他身后,申正韩走到他自己的车前,停下来,用阴郁异样的眼神看着林岩皓,他说,“皓,你恨我吗?”
林岩皓注视着他,眼神里是无限的黯然,“我能恨你吗?我该恨你吗?你抢走我妈妈,给了我一个哥哥后,再把他也抢走,我要恨你吗?”
“皓,我待你不好,是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待你,你身上有你母样的影子,可是你的血管里流有那个男人的血液。”
“恐惧吗,因为我爸爸的意外,你参与了吗?看见我,你觉得害怕了吗?”
申正韩的眼神惘然,寂静的望着弯弯曲曲的下山的道路,仿佛看见很多年前的那个故事,里面的种种因与果,像被宿命包围,太多纠缠已因时间飞速而世事变迁,有些东西,已经无法求证,连申正韩自己,都快要淡忘了,他依然遵从他的方式,过程又如何,他把他想要的结果握在手里了,他漫长一生的计划里,唯有他视为珍爱的申贺成,不是他预计的结果,唯一这一次的灾难,足于将他撕毁。他注视着他眼前的这个孩子,脸上有一种他从未发觉的坚硬清冷的气味,他,在用他的方式,默默的与他对峙,“孩子,我可以给你什么?”
林岩皓微微的笑,笑容里满是疼痛和无助,“你总是以这种手段,你能给我什么,如果我要哥哥,要妈妈,你能给吗,你给得起吗?”
申正韩的脸上有沧桑的平和,他静静的凝视着林岩皓,他的声音在林间显得空洞而低沉,“我一直坚信我的方式,皓,你鄙视这个过程也好,结局依然是听从我的,我会给你全部,除了你想要的,因为他们,也是我想要而得不到的。”
林岩皓看着这个老年男人,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用深切的眼神,在寂静的林间空气里,注视着他,然后他朝他挥挥手,他说,“再见,皓。”然后他穿进车里,汽车在蜿蜓的小道上渐行渐远。
碧蓝的天空,向着有海的地方延伸,远远听见海风咆啸的声音。一片枯黄的叶子盘旋着缓慢的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空旷的声响,仿佛来自天堂。
十分钟后,某市市议会员申正韩在通往他儿子的灵堂的公路上,出了车祸,车子失控冲下山坡,当场死亡,他生前的所有遗产,如数留给他的小儿子林岩皓。
他依然以他的方式,寻求他想要的结局。
蓝林一直以为,有些灾难,她是可以预见的,犹如她和文政的离别,犹如朴津与申贺成的结局。而她与凌宇,以这种灾难般的方式告别,是她无法预测的。
太阳在纵横杂乱的林间小道上投下斑驳的星星点点,干燥的泥沙里,盛开着不知疼痛的野生植物,偶尔有些色泽斑斓的昆虫在上面停靠,碧蓝的天际一抹诡异的暗红,犹如腐烂的伤口,诡异的疼痛,林间仿似有黑色的鸟群追逐,翅膀缓慢的扇动发出血液的腥味。
凌宇蹲在那里抽烟,他等着她,远远的看见她,眯着眼睛站起来,那天他的笑容里,带着淡然的忧伤,仿佛已经预见结局。
他迎上来,轻轻的抚摸她凌乱卷曲的长发,“蓝林,他们对你不好,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进去。”
蓝林摇头,她把她的手心在她的身后摊开成空荡荡的姿势,她的声音轻轻的,“本该如此的,我以为他们会杀了我,结果,比想像中的幸运,不是吗?”
凌宇俯身下来,把她这般拥在怀里,“林,不要把自己当对手,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对自己好。”
蓝林眯起眼睛,阳光落在她眼底,寂静没有回应,“宇,你要走了吗。”
他把下巴压在裸露她的后颈上,隔夜的青色胡子茬,磨擦在她的肌肤上,清晰的疼痛,他说,“海豚说,她们准备移民洛杉矶,车房的生意也会搬到那里从新开始,她的父亲希望我去帮忙,可是林,我在等你的答案。”
她把头埋进他的发肤里,脸上却有充盈的明亮的笑容,仿佛要铭记这个男人的气味,声音,发肤,笑容,疼痛,它们在她身边跟随她经历她所有的惨痛,现在她知道,它们,终于要消失了,她听见他撕裂般哑沙的声音对她说,“林,我一直都在等,可是现在,我想要答案,我必须逼你,林,我走累了。”
蓝林用力的点头,把自己抽出来,眼神冷漠而清晰,她从来不知道,离别,原来是这样深入骨髓的钝痛,以至于她甚至不知道如何用笑容伪装,那些质感渗入心脏,她的心跳很痛,形同爆裂,她轻声说,“宇,你不是预见了答案了吗,何必一定要捅破呢,我一直是个不祥的女人,会把灾难带向所有人,朴津,申贺成,海豚,尤其是你,凌宇,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在你体无完肤以前,再见,宇。”
凌宇就那样茫然的后退一步,他的眼睛里有隐约的眼泪,但是却不流出来,他始终无法越过她心里的冰冷,他注视着她说,“如果这是你的答案,那么,再见,林。”
然后,他转身,离开。
51。鲜红
那个背影像一抹艳丽的灰烬,在蓝林的瞳孔里逐渐放大,凝固沉淀成一幅没有色泽的水粉画。
蓝林立在原来的位置上,无法动弹,绝望像原野上烂漫的植物,漫无边际般沸腾,心脏顺着黑暗一直下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她闭上眼睛,看见凌宇。
八岁的凌宇,提着那串风铃,神情寂静的出现在她前面,他手里的风铃摇晃,撞击着发出“当,当,当”的声响。
他们挤身于人影涌动的天桥下,她对他说,“我想长大后能变成一只蝴蝶。”她始终记得他的回答,他眯着弯弯的眼睛,弯成暖暖的姿势,他说,“你变成蝴蝶以后,能停在我的肩膀上吗?”
这些影像,一个一个的闪过,仿佛跳跃的老电影,模糊的剌痛。
蓝林忽然朝着那个背影离开的方向流下眼泪,她追上去,对着他的背影轻轻的说,“凌宇,我爱你的话,你会不会留下来,凌宇,我爱你,原来一直都爱。”
那天,阳光宛如小动物般在林间嬉戏,明亮得无处不在。凌宇转过身看着她,他向她走过来,眯着眼睛,弯弯的暖暖的姿势,阳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他朝她皱起鼻翼,仿佛撒娇。
她停下来,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身后传来汽车马达加速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混杂着轮胎与地面急促磨擦的声音。她回头,瞬间闪过挡风玻璃后面申正韩绝望清冷的脸。
那个老年男人哑沙的声音响彻在耳际,“你会为此负出代价的。”
她听见凌宇远远的绝望地叫她,“林。”
风声呼啸着从耳际掠过,她回头,看见凌宇向她飞奔过来,把她推倒在路边的草丛里,闪过的画面里,是这个男人嘴角最末一缕恬淡的微笑与飘满了整个天空的鲜红,仿佛一场鲜红的雨丝,雨里有惊醒的蝴蝶,扑打着翅膀,满天飞舞。树枝上一群黑色的飞鸟,低鸣着远离。
蓝林跌坐在那里,远远看见疾驶而过的申正韩的汽车,没入纵杂交错的树林里。
明亮的阳光,在林间小道上投下一缕缕星星点点,犹如大颗大颗的眼泪坠毁。泪光里,有一个面容寂静而恬淡的小男孩,提着一串风铃,如同传说般出现在她面前,他手里的风铃晃动着发出传说中向征幸福的声音“当,当,当”。
天际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
蓝林对生命中的离别一直有深深的恐惧,她害怕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只剩她自己在寂静中等待,所以她穷其所有把凌宇留在身边,而最后,她以为最不会离开她的这个男人用最他绝情的方式离开她。无数次回头,她仍是子然一身。
52。长大。轮回
林岩皓决定去美国,回去完成他的学业。
离开这个国度的那一天,林岩皓去看望申贺成。
夏季就快要终结,林间小道上积满凋零剥落的枯黄树叶,两旁边泥土里隐约可见枯黄的草根,林岩皓把鞋脱下来,提在手里,深深浅浅的踩在石头小道上,听着耳边风声呼啸。
高挂的相框里的笑容依然骄傲而自负,仿似在同他说,“皓,哥很爱你。”
林岩皓在明亮的光线中观望着那个笑容,他开始相信轮回与宿命之说。
“哥,我要离开了,可是不能把你带走,不能来唱歌给你听,不能来把津的消息告诉你了,怎么办?哥。”
“皓啊,如果你飞翔,能快乐,哥不希望你留下唱歌给我听,你不来告诉我,我也知道津以后会过得很好。”
“哥,我去看妈妈了,你们在那边,相遇了吧?”
“是啊,我们相遇了,所以我在幸福,连你那份,很重啊,所以皓你也要帮哥分担一点啊。”
林岩皓抬头看见从天边飞过去的一群飞鸟,仿佛某种声音在召唤他内心的物质,他仰脸看着他们飞扬,消失在视线里。
这个夏季,悄悄收起了它的大网,把所有惨痛过往如数埋葬。
林岩皓在机场登机前,唯一给海豚打了一个电话,这个号码一直在他的手机里,以angel的注名,他一直避免去看见这个号码,可是临近离别的时候,他还是把它翻出来。
电话通了,他说,“海豚,是我。”
“哦。”她平淡的声音清晰的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我要走了。”他用“要”这个字眼,而不是“想”,他只是要告诉她,他要走了,如此简单。
“恩,离开了,也好,淡忘一些事,只要远离一些熟悉的环境。”海豚的声音是温和的,仿佛释然。
“恩,再见,海豚。”
“再见,天使。”
林岩皓微微愣了一下,可是电话里已经传来突兀苍茫的挂线声,他的表情只是跳跃一下,又恢复平静,合上电话,放进口袋里,他从候机室里望向窗外的天空。夏末秋初,灰白色的天空,份外高昂。
暮色中人流涌动,这个城市依然至极冷漠而绚丽。他依然没能带走任何过往。
海豚,不需要把世界毁灭就可以带走你的时候,我有能力,却不会带你走了,事过境迁的我们,已经全然不同。
海豚挂上电话,转身对站在她身后的她的胖爸爸浅浅的笑起来,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睫毛灵动,天真烂漫的样子,她说,“爸爸,我爱你,很爱很爱。”然后她歪着头,抱着他胖胖的身体,仿佛要把自己挤进去。
“别闹了,海豚,把东西都收集好了吗,确定没有丢下什么吗?”
“恩,”海豚重重的点头,扬起她小小的旅行箱,笑容愉悦。“都收集好了,应该带走的。”
远处一架庞大的飞机呼啸而起,飞过这个繁华都市的上空,一闪而过。
海豚问她的胖爸爸,“我们,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海豚,不回来了。”
“爸爸,会想这里吗?”
“会的,孩子。”
“我也会,可是也不要回来了。”
海豚紧紧的抱着她的胖爸爸,把头埋藏他的胸前,眼眶里热泪涌现,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这个城市里流泪,祭奠她丢失在这里的过往。
经过诸多的灾难,她在这场夏季里长大,长成心怀感伤而平静的女子,疼痛会付之流水,而心里爱的那些人们,亦或消失,亦或遗忘,却始终过去了。
这个夏季的最后一天,依然没有下雨,干燥和熙的阳光让人有些慵懒,遍地开始枯黄的草植物一副意志阑珊的样子,仿佛把枯萎当做另一次重生。
这个夏末,凭空在那两座石碑之间,新添了一座石碑。埋葬在下面的,只是一些被放弃的肉体,灵魂因此获得救赎。
蓝林静坐在旁边,手心掠过那些新翻的泥土,微微的湿润,宛若质感,她低下去,把脸贴在石碑上,她闻到属于他的气味,一片又一片的感知它们,纵使再如何贪恋不舍,却仍深刻的感到,他们的告别,要结束了,这次,是他向她的告别,他对她唯一的一次告别,却自私的得没给她一次平反的机会。
她想起那个男人用石头在这里画圈圈的样子,温暖而恬淡。
“宇,你穷其一生与我的邂逅,换下个轮回里,我去找寻你。”
睛朗的黄昏,蓝林坐在返回城市的公车上。
这个城市,肆意的郁蓝了一整个夏天的天空,逐渐逐渐的透明清晰起来,车窗外是呼啸而过的大风,公路两旁边渐渐枯黄的野植物,在大风里此起彼伏,轰轰烈烈,如同一场盛大演出的落幕。
蓝林靠在位子上,渐渐有睡意。
她在梦里看见那个人的脸,眯着弯弯的眼睛笑得隐忍的凌宇,手心温暖干燥的凌宇,从她后面抱住她,把下巴枕在她肩上的凌宇。。。他们一个一个在梦境里闪过去,渐渐模糊不清,醒来蓝林看见她的手在怀里微微的摊成半卷起来的姿势,她确定,那张脸,从此在她生命里消失了。
夏末,那个男人站在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把下巴枕在她肩膀上,男人隔夜的胡子茬扎得她的发肤微微的生疼,他对她说,“林,我一直在这里。”
她回头,遇见身后一场海市蜃楼。
53。又见离别
蓝林依然回到朴宅。
医生说朴津恢复得很好,已不存在生命危险,很快就会醒过来。
曙光逐渐变白,又一个清晨来临的时候,朴原决定去医院把朴津接回家。这个老人已经无法再容忍他的儿子远离他,他们出发的那天早上,蓝林同行。
蓝林在那天早上又见文政。
那个眼神若有若无的男人,大院门口两个保安挡在他前面,阻止他进入院内。
朴原站在身边,蓝林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战栗了一下。
文政远远的向这边说,“我来找你的。”他的视线落在朴原身上。眼睛漆黑得宛若被焚烧过的黑色尘土。他的声音低沉哑沙,仿佛不注入任何爱憎。
朴原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如同抹上一缕奇异的悲凉,他说,“放开他。”
文政转身向这边慢慢的走过来,他面无表情,依然穿着发旧的白棉布衬衣,脸上有明亮的创伤。
蓝林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情景,他亦是如此凛冽的撞击她的疼痛。只是这一次,蓝林心里恬静,她侧身对朴原微微的笑,她说,“那,我到外面等你。”
文政仿佛瞬间动容,却依旧镇定的看着她,从他身边平静的经过,如同对待空气般直接自然。
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院门外,城市熟悉的喧嚣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埋藏在他自己身体里深渊下面的一些情感。
他侧过脸,看着朴原,他说,“我要带她走。”
朴原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些绝望,他的声音颤抖,他说,“你来,只是要和我谈这个问题吗?”
他低下头微笑,“你希望我和你谈什么呢?谈那个疯女人吗,谈她伤口吗,然后再哭着质问你我的身份吗,没错,她死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恨你,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报复你,或者执着于我的身份,因为我发现不恨你,比恨你更能让你无法适从。我是我,与你无关。”
文政就这样冷漠的看着朴原的神情黯然再黯然下去,仿佛溺水的人拉住岸边摇弋的小草,他说,“可是,你送来她逝去的消息,明晃晃的告诉我,你在接近津的妻子,这不是你的战书吗,你能说你不是报复,你不恨我吗?”
他仔细的凝视着这个老人的眼睛,那里有类似于希望的东西,他说,“原来,你们都以为是这样,我的战书?你为什么不能把它看成是一场警告呢,为什么不把它想成我是要告诫你不要成就又一个文蓝呢,蓝林不爱朴津,她是你的棋子,不是我的棋子。”
文政说完,转身,他听见身后响起他哀求的声音,“给我一次机会补救,不要像她那样绝情。”
“何必执着于补救,你若能对自己释怀,就不会在意我恨你与否,疼痛只是个人自己的问题,与他人无关。”
直至那一刻,朴原的身体挣在石桌上,慢慢的向下滑,重重的坐在冬青树下的石椅上。
文政走出朴家的大门,听见身后大宅里传出轻轻的婉如小动物般的呜咽。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