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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兴奋又慌张地忙接住,可接到球后,一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又火由心起,脸上才浮现的笑容」敛,气得跳脚骂道:「你以为我希罕管啊!我不管啦!再也不管啦!随你高兴怎样都行啦!再见!」
说完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啪地一下就不见了。
原本在她手上的玉佩啪答一声跌落地上,所幸河岸边多为泥沙,才不致摔裂。
他握紧了拳,不让自己蹲下捡它,他转身走了两步,但娘诚心视祷的背影浮现眼前,教他离去的脚步又重新停下,眼眶不觉湿热发酸。
曾经他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他认为消灭异族是对的,捍卫家园是对的!可前世他自己也是一方南蛮,当他记起一切,才晓得异族将士也是为了捍卫家园!
那么,谁才是对的?谁才是错的?
十数年过去,在沙漠中流浪,他和许许多多的异族接触,知道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看过以前从来没看过的东西,听过更多更遥远的异事,他才明了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对,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错。
人们不过是为了要求生存而已,只不过是为了要活下去而已。
活下去,就那么简单。
当他理解了这一切,当他知道大汉王朝并不代表一切,并不代表世界,当他晓得人事不过如白云苍狗瞬间即改,当他明白改朝换代、沧海桑田不过都是如朝雾梦幻,教他如何再回去当那有如井底之蛙般的将军?
更何况就算他留在长安,就算他刻意遗忘那些久远以前的记忆,就算他能够继续当他的大将军,炎儿在他心口留下的空洞仍在。
在他决定离开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他没找到她就不可能再继续生活下去。他试过了,那一年半,他如行尸走肉一般,伤害了所有关心他的人。
他需要找到她,他需要弄清楚,需要将所有的事情弄得明明白白,需要听到她亲口告诉他。找到了她、弄明白一切,他才有办法继续下去,无论是他的人生,或是其它……
现在,他知道娘过得很好,知道家里的人过得很好,那就够了。
黑蛟
翠山、绿野。
起伏的山岭,随风飞扬的粉色花蕾。
中原,依然如同以往般,如诗、如画、如乐。
黑夜里,远处的大城灯火依然辉煌,那片灿烂几可比拟夜空屋子。
多年前,他曾到过此地,为了拿回七样神器中的其中一样。
在更久远以前,他在这里打过仗、在这地方唱过歌、在这地方胜利过、在这地方失败过……
之后,他退回南方,不肯罢休地和敌人纠缠千年,直至他们几乎死尽死绝、直至最终连那些曾经信仰过他的人都否定了他的存在、直至他被敌人陷害下蛊追杀
他身受重伤逃至大漠,以为自己将死,却遇见了她,遇见了那应是敌人却又不是敌人的女人。
炎儿,那是她的名,他的给拜兄弟替她取的名。
她救了他,给了他新的名字,只因他不敢告诉她,他的真实身分。
玄明,那是他的名,她说他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千年过去,命运让被拆散的人重聚,却未解开那道死结,她解开了未炼化的封印,只求他兄弟的谅解,一切却未改变。
她昏睡过去,他为保全她,将她重新封印在水玉里。
十多年来,他不断寻找为她解套的办法,未料最终仍是要回到一切发生的最初原点去。
在山岗上生起了火,他解开缠在手脸上的布条。
他在白日缠着布条绷带已经千年了,每天晚上换药,他都尽量拖到早上才再重新缠上干净的布条,但即使如此,这些白布仍像是成了他第二层皮,他曾经厌恶过它们,却又不得不依赖它们,但当他的皮肤越来越接近痊愈的现在,他反而不急着褪去它们。
他看着远处那座城市,知道那座城叫长安。
长安。
他嗤笑一声,人总是这样子的,向天求、向地求、向鬼神,甚至向一切求,但谁又真能保得住谁能长久平安?
就像多年前蚩允保不住族人,炎儿保不住蚩尤,而他保不住他们两人,也保不住那些曾经相信他的人们。
长安?
不过是一场绝美华丽的梦幻罢了……
黑洁明《蛟郎》 yesta扫描 robin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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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时之间无法知晓积压在胸口的躁郁是什么。
听见她不断不断对自己诉说他兄弟的种种,那股烦闷越积越多。
她是如此忿忿不平,激动得连那张可爱的俏脸都气得通红。
爷这样、爷那样……
她的爷听在他耳中越来越刺耳,当她开始帮那位爷说话,他没有多想,身体已经自主动作,将她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
那样的行为只引起她的好奇,却吓坏了他。
当时他不敢多想,只是否认、压抑,将一切归咎到所有能归咎。
直至谎言伤了她,直至长剑穿过她的手,直至她昏厥在他怀中再也不醒,一如炎儿。
他,才晓得,不肯承认的,是羡慕,更是
嫉妒。
***
「啊气死我啦」
气呼呼地握紧小拳头,灵儿边走边骂边怪叫,幸而这地方荒郊野岭的,要不可把寻常老百姓给吓坏了。
「怎么了?」
深山野岭的,平空突然冒出一句问候语,灵儿骇了一下,小脸煞白地抚着心口东张西望:「谁?谁谁?」
「我。」
「哇啊」前一刻还没人的前方,一下子冒了个黑影出来,吓得她慌忙往后一跳,大叫一声,跟着才看清来人身影,回神叨念道:「要死了,你做啥老神出鬼没的,多来个几次我迟早给你吓得魂飞魄散。」
「唉唉,算了,其实也没关系啦,反正我也开始习惯了。」镇定下来后,那面对他时一定会冒出来的怪异感受又出现了,教她觉得浑身不对劲,不禁偷偷退了一步将距离拉远了些,不自在地绞着方才在半路上折来挥舞的小树枝。
瞥了他一眼,她有些僵硬的问道:「对了,你怎又会在这?」
「碰巧。」他指指山岗上的火光,「我在上头听见你的声音,所以来看看。你气什么?」
涮唰挥了两下手中小树枝,灵儿一想到爷那龟毛个性就气,嘟着嘴道:「还不是那个爷,真是让我气死了,也不晓得他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怎么回事?」他边问边带着她朝山岗上的火堆走去。
「我们今天被人追啊,他为了躲人躲到一户大宅院去,结果后来我才知那是爷的家,可他竟然不愿意见他娘,连回个头都不肯!我就不懂,我要是有娘有家,高兴都来不及了,可爷却龟毛的连他娘给的玉佩都不肯拿。」
「也许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不可以。」玄明有所感触的说:「有时候事情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哇!」她嗤了一口气,擦腰辩道:「好,就算是这样,那他为啥还骗我说他没名字?人怎么可能没名字呢?是吧?他明明就有名字的嘛,还骗我说他没名字!虽然说我的确不懂人这种动物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我也是好心才会说说他,结果呢?他竟然叫我开嘴,还说我」她挥舞着树枝,涨红了脸,气愤的道:「说我螫脚!真是好心被雷亲,哼!」
瞧她气的,他扯扯嘴角,笑了笑。
「你是气他不听你的话,还是气他说你蹩脚?」
「喂」她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他只是笑,低沉沙哑的笑声在黑夜中回荡。
「哼,反正我就是没有用的小金蛇啦!」她一跺脚,自暴自弃的转过头,闷闷不乐的踢着小石子道:「我知道我笨,虽然我没真的想过要得道成仙,当初会跟着红姊修炼也只是因为怕死想活久一点,不过我也是有很认真的在修行啊!可变成人形两百年了,我跟着爷也已三年之久、,但是人家就是搞不懂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嘛!什么喜怒哀乐爱恶欲、什么忠孝仁爱情义和平,谁知道那些到底什么是什么呀!好了,等我好不容易搞懂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与书上讲的大道理一点也不一样,红姐以前虽然也解释过,可她说的东西十之八九我都搞不懂,啊真是烦死了为什么做人这么难啊?」
「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动物,你不用急着弄明白。」看她一脸焦躁,玄明苦笑道:
「等时间到了,将来你自然会懂的,届时就算你不想懂也忘不掉……」
她不满地闪哼一声:「那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他有些感叹地看着渐被乌云遮住的新月,道:「算是吧。」
她咕哝:「好烦。」
「我知道。」他回以同情的微笑。
瞄了他一眼,灵儿忍不住开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我……呃……」她张了张嘴,又闭上,眼珠子晃啊晃的,无法决定该不该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
「怎样?」
她绞着小手,蹙颦着秀眉,看看旁边,又瞄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个……你活得比较久嘛,对不对?」
「应该是。」他扬扬眉。
「那你知道很多事嘛,对不对?」
「嗯。」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有没有……呃……有没有什么方法……我是说……那个……其实是……」她给结巴巴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最后终于心一横,深吸了口气,可磷兮兮地抬起头看着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一看到你就觉得全身发热,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有时候牙还会冒出来不过我其实不是真的想要吃了你,我已经戒荤八百年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你,我就好想吃你喔……」
她像做错事的小孩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但跟着又急急忙忙的抬头补充道:「不过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这样。我以为自己修行不够,才会退化,但是我并不会想吃其它人啊……」
灵儿话说到一半,发现玄明脸色越来越怪异,她担心地停了一停,小小声的问:「你没事吧?」
玄明僵站着,尴尬地吐了个字「没」
「没事就好。」灵儿烦恼地皱着小眉头问:「对了,我方才说到一半,就是呀,你活得比较久,知道的事情也比较多,你说我这种情况是不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啊?还是我的修行不够呀?」
「这个……」看着她天真无邪、充满疑惑的小脸,他有些困窘地退了一步,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不是……」见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她担忧急切地向前逼问:「我真的有病?」
「不是……」他窘迫地再退一步。
「那是怎样?」像是怕他跑了,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不敢看她靠近的容颜,他不由得调开了视线。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她凑得更近,焦急地只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要那么小气,告诉我嘛」
她身上极淡的清香因情绪激动而凭添,他心跳没来由地加快。
他被她逼得本就有些踉跄,她脚下却在这时绊到,火上加油地往他怀中扑跌。
「唉呀」紧急攀住他的颈项,灵儿骇了一下,靠在他怀里猛拍胸口:「好险」
这「险」字才吐半音,脚下土块在瞬间崩塌,两人身形跟着往崖边落下,他们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双双退到了山崖边。
「哇啊」灵儿吓得紧抱着他闭眼大叫。
玄明惊愕之下,仍反应极快地将她护在怀里,半空中一个翻身,再一挺腰,便弹射至山崖半腰处,他手一伸,攀住一棵老杉枝干,树干支撑不住两人重量,应声而断。
两人双双再朝下跌落,他团身护着她,一路上硬生生摔压断数根枝干,最后才在下坠数丈后砰然摔跌在地。
***
摔得七荤八素之后从昏迷中醒来,灵儿只瞧见自己以极端不雅的姿势趴在玄明身上。她自个儿是没啥大问题,倒是玄明身上多了好几道擦伤,好好的一件长衫更是成了乞丐装,东破西窟窿的。
「玄……呃……玄明,醒醒。」从来没有喊过人家名字,她乍念有丝别扭,不过这时候也没时间和人客气。见叫他不醒,她担心起来,小手不由得更加用力拍打他:「玄明、玄明」
他还是没醒,不过他的脸倒因为她拍打得太用力而侧倒向一边。
「哇啊!怎么会这样?」她吓得大叫一声,因为他后颈上竟然有一道长达数寸的撕裂伤。
「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灵儿吓得脸色发白,双手乱挥,她跳起来想要找人求救,却发现那伤还在流血,她赶忙跪下,将他的头扶在自己大腿上,慌张的连忙压住那道伤口:「不行!不行!要止血、要止血!止血止血怎么止?点穴好象可以……这样?不对,这样?好象……唉呀,我想起来了,要点这里才对!」
七手八脚地终于点到正确的穴道,见那血不再流了,她才松了口气。
唉呀,现在怎么办?等他自己醒吗?
不好吧?她看她还是去找人来帮忙好了,要不然他要是就这样死了怎产办?
一想到他会死掉,她再也见不到他,她就觉得一颗心好痛好痛,痛到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她越想越害怕,不禁猛摇起头来。
「不会的不会的,玄明才不会死掉……」她心慌意乱地捧着他的脸,低首贴着他的额,查探他的温度,自言自语着:「拜托你不要死掉,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摔下来的,求求你不要死掉……」
她还是去找人来帮忙好了,可是玄明不是人,不能找普通大夫……她咬着下唇,急得都快疯掉了,才想到还有个爷能帮忙。
「你等等,我去找爷……我去求他来救你……」她以自己的脸贴着他的,一颗心紧紧揪着,呼吸因而一止,语音哽咽。
以为自己病情加重,灵儿不由得伤心地道:「你放心,就算我要死了,也会求爷救你的……你等着……」
她轻轻地将他枕在她腿上的头抬起,正要移到一旁,却发现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不……不要……」他睁开眼,虚弱沙哑地道:「别……别找人来……」
「可是你受了好重的伤……」她轻声说,大眼里满是惊忧。
「不要……」他只是摇头。
「但是……」她迟疑地要再抗议。
他只是更用力地握紧她的手,「别走……」
他握得好紧,捏痛了她的手,「好,我不走,不走不走」
她咬牙忍住痛,轻声重复着,小心翼翼地让他继续枕在她腿上。
放了心后,他重新合上了眼。
她担心地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害怕他一不小心就停止了呼吸。原本她挺怕他就这样玩完了,幸好没多久,他的呼吸开始渐渐规律了起来,她才稍稍放了心。
虽然他情况看来好转了些,她仍不敢乱动。她不知道自己维持这个姿势到底多久,只晓得两腿都已经从发麻发酸到完全无感。天际泛起微光时,她终于体力不支地开始频频点头、打起瞌睡。当沉重的眼皮再也睁不开的那一刹,她只记得.不能往前倒,要不然压倒他就糟了……
***
醒来,是因为晨光,和脸上冰凉的小手。
他睁眼,看见灵儿向后靠向树干熟睡的脸,她的小手贴在他脸上,一如昨夜。
整个晚上,她就这样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怀抱着他的头,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伤口,即使睡着了,也没放手。
不知为何,他没动。
只是,就这样看着阳光从林叶间洒落,映照在她的眼耳鼻口,她的五官在粉金晨光下看来有些透明朦胧。
胸口有种莫名情绪在跃动,暖暖的,一如夏日晚风。
脆弱的皮肤开始因日光而隐隐作痛,他知道他该起来了,却有些不舍。
合上眼,他深吸口气,将这几千年来少有的宁静感受深记心中,跟着才起身离开她。
一个晚上的调息,身上的皮肉伤早已愈合。
虽然他将大部分的功力都用在将炎儿封印在水玉里,但会受伤还是太过大意,只因为她乱了他的心防。
日照在肤肉引起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他晓得该尽快我东西遮掩住自己,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回头。
她仍沉睡着,熟睡的容颜像天真的孩童。
没走……她昨晚没走……
他黑瞳闪过一丝温柔和懊恼。
该死了,他这次要是再丢下她就真的过分了。
轻叹口气,他认命地将她抱起,脚一点地,离开山崖底。
***
流光在眼皮底下闪烁。
她数度微微睁眼,又重新合上,合上了,又再睁开,直到双眼逐渐适应了眼前的一切。
流光,是跃动的红火。
火,燃烧着,顺着柴木向上延烧着,像有生命般飞舞着。
有一瞬,她看得着迷,为那旋舞着的火焰,美丽又狂野,带着热力吞蚀一切。
火堆旁的黑影动了一下,转移了她的注意。
一开始,她迟滞的脑袋还无法理解,直到黑影转过身来,她才吓得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啊你你你布条怪人!」
那怪人朝她靠近,灵儿慌得忙往复退,他前进几步,她就后退几步,还忍不住结结巴巴的叫道:「你你你离我远一点,不……不要以为只有我一个我就拿你没办法,只只只要我一喊,爷……爷就会来的!」
怪人不理她的威胁,继续朝她靠近。
「我……我我不是开玩笑的,爷找你很多年了,等他来了,你就该……该该该糟了!」灵儿见对方来势汹汹,继续虚张声势。
怪人本欲开口,可却在听到她的话时一愣,不觉停下了脚步,唯一露出来的黑瞳闪过怪异光芒。
灵儿以为自己的威吓奏效,继续恐吓道:「对,我告诉你,你……你不要以为我一个人就好……好欺负……本本本姑娘可也不是好惹的.」她边说边东张西望,只见天色已近黄昏、夜幕低垂,这儿荒山野岭的,草木一堆,却没看到其它人,她倏地想起玄明,不由得忘了害怕,停下了后退的脚步,随手抓了根枯枝,指着怪人激动的问:「玄……玄明咧?你把他怎么了?快……快快把他交出来!」
他沉默着,眼神怪异地看着她。
灵儿见他不回答,以为他将有玄明怎样了,遂举起手中的树枝,往前冲「我与你拚了」
可惜姿势虽然漂亮、气势也足,就是运气衰了些,才冲出两步就被树根绊倒,只瞧她声未歇,整个人就往前扑倒。
怪人一见,大脚一个跨步,紧急上前扶住她。
「哇啊啊啊啊!」她两手直挥想平衡身体,可惜没啥太大作用,倒是在对方上前来救时,一把抓下了怪人脸上解到一半早已有些松脱的长布条。
「呼呼,真险。」回过神来,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