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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个人把我薅了起来,照着脸上就是一大嘴巴子。
下流星雨了……
第二拳打过来的时候,我抬腿蹬了对方一脚,趁他往地上一蹲的时候扑了过去,耍出一套中国农村妇女常用的王八拳,一通胡抡。
让出后背任凭其余的几个人拳脚相加。
他哭了,借着路灯的光,我看到被我打的这个人流泪了,不是疼,而是一种恨,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让我的拳头在离他鼻子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我凭什么要打他?
刚想到这儿,后面有个人抡起不知从哪儿抄来的木板砸在了我的后背上。
再度倒在地上。热辣辣的,感觉骨头被打断了一样。
第四章 二加一不等三
二加一不等于三(20)
呵呵,我笑了,很疼,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
没打算再爬起来,我猫在那里笑着看他们打我。打吧,我等一天了。
我咧着嘴大笑的同时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他们停手了。
“丫疯了吧。”
“走吧,丫疯了……”
我用手抹掉那股挡住我视线的腥红的液体,见他们已经走到胡同口了。
“回来呀!”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盼着他们可以继续,打到我对这个世界不再有知觉为止。
“回来呀!”我喊了一声,几个人快步消失了。
“回来呀!”我对着无尽的黑夜大吼一声。
到底是想让他们回来,还是想让谁回到谁的身边,我的意识有点模糊了。
许久……
一道微弱的光照在我脸上,陈菲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扑到了她怀里“哇”一声大哭起来。
努力地感受着身体上每块受伤的地方传给大脑的疼痛。
她用手一遍遍地轻抚着我的头发,同时,从她微微抽动的身体我感觉到,她也在哭。
以前老四说过:“老子喝多了谁也不服……我他妈就扶墙。”
现在我不光能扶墙,还可以扶着陈菲。
拦下一辆出租车,看着我个性过于鲜明的造型,司机犹豫了一下,决定起动“拒载”这一程序。
陈菲掏出一百块钱往前一扔:“你开你的车,到地儿车钱另付,你要是拒载我就去告你。”
司机老老实实地发动了车。
学校是回不去了,陈菲把我带到她家里。
一进门,我就奔向厕所,对着马桶一阵狂吐。加上刚才流了不少混着酒精的血液,让我开始后悔刚才自找了一顿暴打,至少不该找这么一帮出手狠毒的半大孩子。
恍恍忽忽中,我看到陈菲进进出出地找什么东西。
突然,一股钻心的疼从额头上的伤口传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菲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签在那里擦着。
她问我疼吗?
“不疼———”我顿了一下,然后出了一口气:“的是王八蛋!”
“都这样了,你还臭贫。”陈菲对着我的额头吹了几下。
“你家怎么没人呀?”我转了话题。
刚才这么折腾都没个喘气的出来看看,惟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家里没人。
“我爸不知道哪儿玩儿去了……”说着,陈菲打开了一个急救箱。在里面,棉签、纱布、胶布、红药水、紫药水、酒精、云南白药什么的一应俱全,居然还有一把医用剪刀。
“你当过护士?”我开了句玩笑。
“也差不多了,我爸天天跟人打架,从来都是我给他上药。”陈菲处理完我额头上的伤口之后将工作重点转向了我的下巴。
“我不会破相吧?”我吡着牙问。
“你要是因为这点伤就破相,我爸不早毁容啦!”
为了分散我对伤口的注意力,陈菲开始向我讲一些关于她爸的事。
她爸也姓陈(这不废话吗?),年轻的时候参加过越战,生生死死的事见多了,性格有点玩世不恭,还很暴力。虽然已经是“老板”级的人物了,还经常像个愣头青儿似的夜不归宿,四处打架惹事,因为这个,媳妇跟着他的老战友跑了。按理说,他应该痛定思痛,可这主儿却依然乐此不疲,前妻举行婚礼的时候,他还相当隆重地送了3万块钱的贺礼。
有这么一个爸爸,陈菲想不会初级护理都不行。
“你不住校吗?那你爸再出事儿谁管呀?还有,你们家谁收拾得这么干净呀?”
“有他秘书呢,那女的每个周末才过来,给我们家收拾一遍,然后陪我爸睡觉,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住的原因。”
陈菲给我下巴擦了点红药水,不再说话。
气氛被我弄得点压抑,我又贫了一句:“我不会被打傻了吧?要不,你给我猜个智力题测测吧。”
“听着啊,什么动物要被人贴在墙上?”
思考了一会儿,我说出了答案:“不知道……”
“海豹(报)!完了,你真傻了!”说完,陈菲笑了起来。
“行,听傻子给你出道题。”
“等会儿……”陈菲把用过的棉签扔到了纸篓里;“说吧!”
“一只公鸡在山顶上下了一个蛋,左边的坡度是45度,右边是50度,蛋往哪边滚?”
“当然是左边了,坡度越小越徒。”陈菲对自己的答案颇感满意。
“你还不如个傻子呢,公鸡不下蛋……”
“你怎么这么讨厌呀!”陈菲拍了我后背一下。
“啊!”我惨叫一声。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硬汉,即使是百分之十的疼痛感,我通常也会用百分之百的音量表现出来。
“怎么了?”陈菲撩起我的T恤,马上以超出我两倍分贝的音量喊:“啊!他们下手也太狠了……”
她将我带到她衣柜的镜子前,我背向镜子转过头。
不是吧,那一条大血印占据了我单薄身板的一半还多。刚才感觉就挺疼的,再加上这一下的视觉冲击,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第四章 二加一不等三
二加一不等于三(21)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啊?”我作惊恐状,然后双手护胸,就差跟曝了光的三陪似的蹲地上了。
“少废话,快点。”
说完,她去打了一盆热水端了进来。见我还是衣冠楚楚地愣在原处,骂道:“你丫怎么还站着呀,趴床上去。”
“我怕把你床弄脏了。”
“哪儿那么多话,上去!”口气好像我妈。
我不敢多嘴了,乖乖地脱了鞋趴好。
陈菲用热毛巾轻轻地擦着我的背说:“忍着点……”
“忍不了我就哭,你别害怕。”
“啪!啪!”真的有眼泪滴到了床上。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我的!
“你这是为什么呀?”陈菲带着哭腔问我。
“为打架,不对,为挨顿打呗!有些日子没让人打过了,皮痒了。”
我等着陈菲再骂我一句,等来的却是她冰凉的嘴唇。
她吻着我后背的血印。
我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觉得自己既是在履行着我对陈菲的义务,又是在行使着对于张雪背叛我这一事实的权利。
“我可以做得比她好……”
我不知道陈菲是不是真的可以比张雪做得好,但在这个我一生中最孤独、最痛苦的夜里,陪在我身边的是陈菲。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感觉,不熟悉的身体……
每次和张雪做完这事之后,我都得比平时多睡好几个小时来恢复体力。张雪经常在我醒来的时候,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问我:“每次急得跟什么似的,每次还都累成这样,你这是为什么呀?”
我通常会睡眼惺松地解释道:“累得其所。”
这个早上,我却出奇的精神,大概是因为睡在身边的人不是张雪吧。
“刺!刺!”手机震了,我蹑手蹑脚地掏出手机。
“您有11条未读信息,7个未接电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手机的主要功能变成了发短信,打电话倒在其次。我对此的看法是:用短信通常可以把不敢当面说的话表达出来,毕竟对着手机的压力小得多。因此,但凡大街上拼命的在手机键盘上拨动自己手指的人,要么是正在对一个或者几个异性,当然也有某些不同取向的人是给同性的,大段大段的整那些足以倒牙的酸句。而对父母亲戚朋友,大多两条足以搞定。
什么情况?我调出来一查,信息全是尹鑫发来的,电话也全是他打的。
打回去,关机了,估计是没电了。我打开短信。
第一条:大哥,你媳妇,我张姐一会儿要把我手机借走,回头给我送张充值卡过来!19∶45分。(那点我好像正挨打呢!)
第二条:我是张雪,你丫也会生气?19∶52分。(我应该在出租车上!)
第三条:冯绍涛,你丫看没看我的短信?20∶03分。(我在擦药,手机在外衣兜里放在了沙发上,我根本没发现它在震。)
第四条:冯绍涛,你怎么回事?我有话跟你说。20∶14分。(我是在说话,不过,是和陈菲。)
第五条:你怎么了?出事了?回我电话,我着急了。20∶31分。(我在……)
第六条:打你手机没人接,你是不是出事了?20∶50
第七条:老伴儿,我今天是气你的,你别生气,我错了……21∶12
第八条:已经打了四个电话了,你为什么不接?我快急死了!21∶35
第九条:王一民(老大)说,你没回宿舍!求你了,回个电话!22∶11
第十条:我不该气你,我知道你给我买手机的事了,我小心眼行了吧,快回电话。22:31
第十一条:手机快没电了,7个电话你一个没接,别这样对我,好吗?23∶21
读完最后一条,我将手机狠狠地向我的衣服砸去。因为还没完全失去理智,所以我把它砸向衣服,以确保还能用。同时,我“啊”的大喊一声,抡起胳膊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打得下巴的伤口又涌出血来。还想抽第三个的时候,陈菲从后面用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要打,你打我吧!昨天我哥在电话里告诉我了,他和张雪什么事也没有。我哥是喜欢她,可她没答应,她就是想气气你,我没告诉你……”
“我操你大爷!”我疯了似地吼着,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陈菲闭着眼在等,一分钟左右,我那只颤抖的手还是那样悬着。
陈菲感觉我没碰她,又笑了,和昨天晚上的一样冷。
穿着一条肥大的衬衫,她赤裸着下身从包里拿出300块钱放在我面前,说:“昨天就当是我嫖你的,现在,两清了,该干吗干吗去!”
忘记是怎么出的陈菲家,只记得她关门后,从里面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嚎。
两清?
清他妈什么了,能当什么事也没有吗?能该干吗干吗去吗?反正我是不能。
第四章 二加一不等三
二加一不等于三(22)
走在大街上,感到腹中一阵绞痛。昨天晚上光喝酒了,什么也没吃,此刻,我的胃已经饿得在吃它自己了。
找到一家早点摊,我要了一屉包子一碗炒肝,吃的是如同嚼腊。结帐的时候,我发现钱包里多了一张发票,是昨天晚上的小饭店开出的。粗略的数过一遍,陈菲给我的一千二里少了一张一百的,取而代之的是找回的零钱。算得这么清楚,她真的挺在意那顿饭的。
手机又响了,还是尹鑫的手机打来的,不知是不是张雪。
响过11声,我接听了。
是张雪,尽管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喘息声,我还是能肯定就是她。
她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过了一分钟,尹鑫在电话旁边喊道:“大哥大姐,您俩别光对着电话喘气玩儿呀,一分钟六毛钱呢。”
“你丫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没让眼泪掉下来。
“张雪姐!”(这是我小时候对她的称呼)
“你怎么了?”
“疯丫头!”(在开始懂得反抗她的欺压的时候,我这么叫她)
“别吓我,你怎么了?”
“张雪!”
“你到底怎么了?”
“老伴儿!老伴儿!老伴儿!……”我一连喊了10声。
“……”抽噎声。
“我要见你!出来吧!”
搁下电话,我的心脏好像正在被什么东西挤压着。因为我做了一个决定,一辈子一次的决定,一次一辈子的决定!
正往张雪那儿去的时候,老大打来电话:“二哥儿,你够可以的,夜不归宿了?你媳妇昨天找你来的,我说你去找她还没回来呢。还有,你今儿个还来上课吗?”
“我没媳妇!”说完这4个字,我挂了电话,关了机,不想再被谁打扰。
张雪站在学校门口四下张望着,高三那一年没日没夜的日子,已经不能让她在我看到她的时候看到我了。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让她配副眼镜去,她说不好看,要配隐形的,我怕对她眼睛不好,没让。为这个,我们还争执过。
我说:“你这样看不清楚黑板。”
她说:“我起得早可以占前面的座,没问题。”
我说:“你这样连人离你远了都看不清。”
她说:“能认得出你来不就完了吗?反正,我也没打算再看别人。”
我说:“路都看不清了怎么办?”
她说:“有你呢!”
我说:“不光有我,还有鼻子呢,你可以用它闻着走。”
没再想下去,我走近了她。她比昨天打扮得还漂亮,这次是为我吧。
“你……来啦!”我不知道用什么称呼她。
“你脸怎么了?”张雪伸手过来摸,被我挡开了。
“没事,昨天喝多了,碰的。”我说。
“你还知道生气呀,我都气一个多月了,你倒好,居然晾了我一个多月。”张雪笑了,然后伸出一只手到我面前:“我手机呢?”
“手机……”
“要不是尹鑫昨天告诉我,你这一个多月是为了攒钱给我买手机,我还真打算再好好气气你呢。”张雪还是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像是要把这一个多月没和我说的话都说完似的。
“你让我说完!”我避开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她说了狠话:“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最多,咱们是‘发小儿’,没别的了!”我说这种话没什么经验,但是逼急了狗也能跳墙的,不是吗?
“别闹了,不就是气气你嘛,我错了还不成吗?”张雪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我真想抱住她。
“你没错,祁宇比我强,你找他没错!”
“我和祁宇什么事也没有,你爱信不信!”
以前她这么说,我绝对会服软,但这次不行。
“我管不着你们的事!”
“老伴儿……”
“别这么叫我,你不是我什么人,以后你就是出去卖我都不管!”
她愣住了,一定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还是说给张雪听的。
看着她大眼睛里挂着的眼泪,我知道,这回她被我吓坏了。
我真想道歉,跪下来道歉。
不行,要演就演到底,我提醒自己,再过一会儿,所有的问题都会让我来承担了。我真的不能当昨天晚上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不是个洒脱的人,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骗她。如果现在和她重归于好,以后她知道我做过什么之后,受的伤害会更多更大,不如现在来个痛快的。
一分钟之后,张雪哭着跑回了学校。
我想追,迈了左腿之后,右腿说什么就是抬不动。
这回,我觉得特憋的慌,可就是哭不出来,估计昨天晚上把这一年的眼泪都流干了,可不哭不出来了吗?但这个时候,总得流点什么东西,于是早上刚吃的包子混着炒肝从胃里翻到了嗓子眼……原来,眼泪不是表达痛到深处的惟一方式。
回来宿舍,只有一个逃课回来的老三躺在我的床上摆弄着一本叫什么游戏的攻略。看见我,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一点儿给我腾地儿的意思。
等我走近了,他看清我脸上的伤后,咧着嘴笑了:“二哥儿,您回来了!”然后迅速从我床上跳起来,回身给我铺平了床单。
特累,倒床上我就睡了。迷迷糊糊地醒了好几次,再昏昏沉沉地睡去。觉得这哪是睡觉呀,整个就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呢。
原来,是醒还是睡,这也是一个问题……
我怕这么难受的睡觉,更怕醒来之后有功夫想这两天的事儿。终于知道那些人自杀是怎么回事了,还真不如死了好呢,一了百了。
第五章 名自过活
各自过活(1)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老大他们在我床边儿围了一圈,弄得跟守灵的似的。
“涛子,你没事吧?”
“没事,累的慌!”
之后,任他们用各种方式表达对我的关心,我一概选择沉默,除了沉默我实在没什么其它的态度可供选择。单选题,只有一个答案。
当嘴巴不能用来说话的时候,那就要充分发挥它另一主要功能———不是吐痰———是吃饭。要是不算早上那顿吃完又吐出来的早点,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扛着比平时大了两倍的脑袋,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食堂,端着两个餐盘在一片惊叹的眼神中一通的风卷残云。
挺着肚子再次倒在床上,我决定继续和那张吱吱吖吖的木板床较劲儿。孙子,你丫今天要是不能让我睡着了,我就弄塌了你。于是,我开始在床上不停地翻来翻去,上铺的老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丫手淫的时候轻点儿,床要塌了。”
一觉醒来,我回忆着昨晚的梦,那里面有许多人,就是没有强子。梦里没有的人,却在这个早上让我异常想念。
对一个男人的挂念,让我放弃了坐在教室里听课的念头。那小子以前出的傻乎乎的洋相挨我眼前重演了一次又一次。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