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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清晨，东方刚露出一点儿鱼肚白，那色彩很纯、很迷离，令人不禁天马行空地遐想，整颗心都不禁随着那光亮一点点慢慢地升起。
李小楠嘴角微微上扬着，很是高兴。
他的视线缓缓离开那片变幻莫测的天空，只见门外的众人并没有离去，而是一个个面色阴沉地望着自己。“那个……我脸上有东西？”李小楠挠了挠脸，问道。
“轰！”天空猛地一闪，一道圆形的光幕隐隐出现。
李小楠一惊道：“怎么回事？”
“李小楠，你给我滚出来！你再不出来，老子捏死你的女人！”
“你的女人……女人……女人……人……”回音一声声地飘荡，李小楠张着嘴，愣愣地望向灵葵等人，心中疑惑道：我到底做了多少孽？
第二百八十七章 鱼的记忆
云墨雨眉头微蹙道：“好你个李小楠，难怪不要我们给你物色九九归一，敢情你外面又找了一个！瞒得我们好苦！”
“我……”李小楠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灵葵替其解围道：“好了，墨雨，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追究这些也没有用，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李小楠赶紧点点头，好似脚底抹油般地直接挪移到了城外。
只见一锃亮的光头同空中那冉冉升起的红日交相辉映着，毫无违和感。
李小楠心道：这和尚是谁？
他皱着眉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这光头大汉并不是和尚，乃是仙界四帝之一的红帝。
他手握捆仙索，金色绳索的另一端绑着一个女子。
女子神情淡淡，显得有些木然，微凉的晨风舞乱了她的长发，一袭水蓝长裙随风猎猎作响。
即使这般凌乱却依旧不影响她倾城倾国的容貌，那五官好似精心雕琢一般地刻在脸上，清晰分明，令人过目难忘。
她缓缓抬起眼帘，望向李小楠，神色猛地一慌，赶紧低下了头。
片刻功夫，她似是又放不下李小楠一般，忍不住再一次抬起头，目光盈盈地望着他。
此倾世之女不是别人，正是青帝送给李小楠的妖仙——渔歌。
李小楠身边人虽多，但认识这两人的只有白星魂，可惜他早在李小楠去魔界前就被派回了仙界。
如今这一群**眼瞪小眼地望着红帝，也不知道这货是谁。
更悲催的是，当事人李小楠失忆了，也无法解释。
红帝眉头一皱道：“李小楠，你他吗敢耍我！你害我表弟之事，今日我便要同你好好算算！”
李小楠头顶黑线地垂下了眼帘，心里嘀咕道：我连你都不认识，会认识你表弟？那当真是有鬼了！
他双手合十，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失忆了，许多凡尘往事都已不记得，若与前辈有什么误会，还望前辈提醒一二。”
其态度十分诚恳，而落在红帝眼中却是在装笔。
红帝怒道：“误会？你毁了我表弟千年根基那是误会？你灭了我的红霞派是误会？哪来那么多误会！”
李小楠依旧皱着眉头，不明所以，而他身后的几个女子却是记起了一件事。
红霞派曾在星幻大陆上也算得上是名门大派，也是茗若芸曾经所在的门派。
如今该门派不仅辉煌不再，而且彻底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其罪魁祸首自然是李小楠！
听到李小楠失忆，一直沉默在旁的渔歌也终于有所反应，她柔声道：“主……人，你不记得渔歌了？”
李小楠皱着眉头，望着那绝色容颜，虽有些不忍，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红帝冷不丁地一拽手中的捆仙索，将渔歌拽至身前。
他一手握住渔歌那纤细白皙的颈项，冷笑道：“哈哈！李小楠你再装！老子就当你失忆了，失忆了也好！今天我就先弄死你女人，再灭了你！”
渔歌奋力挣脱了红帝的手，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道：“不许你伤害主人！”
红帝眉头一拧，本就粗犷的面容越发狰狞，他怒道：“混蛋！竟敢咬我！”
几乎同时，他挥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渔歌白嫩的脸上。
“啪！”
狗急了会跳墙，鱼急了也会咬人，这话倒是一点都没错，但在他们的对手面前，这怒急攻心的攻击实在太微不足道。
李小楠眉头微皱，他虽然不记得渔歌是谁，但见到一个女子被如此欺辱，他心中自然十分不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你心中有什么委屈可以冲着小僧来，打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老子没本事，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就他吗的别给我装失忆！老子就打女人了，小小妖仙命如草芥，打死又如何！你若是心疼，老子便是赚了！”
说着他猛地一拽捆仙索，渔歌好似一只风筝，飞落到红帝身前。
他对着渔歌那已经肿起的俏脸又是一巴掌。
力量之大连渔歌胸前的珍珠链子也随之断裂。
一颗颗圆润的珠子纷纷散开，并没有遵循重力而落下，相反却漂浮在空中。
这不科学！
此刻的李小楠已经不知道科学为何物，只是下意识地吐槽了一番。
只见这些珍珠浮动着，一颗颗地膨胀开来，最后每一颗都变得像健身球那么大，淡雅的华光在上方流动着，好似一个个人影晃动着。
李小楠定睛一看，竟然是他自己！
鱼的记性很差，所以她们会借助外物来帮助自己记忆。
那些对于她们来说十分宝贵的回忆便会被封存到珍珠或是贝壳中。
而这里一共有三十六颗珍珠，前十二颗是渔歌同李小楠的回忆，后二十四颗是李小楠同其他女子的记忆。
原来渔歌一直都偷偷跟着李小楠，从李小楠离开青帝后，便一直尾随其后。
那一日，李小楠同李艳榕一起逛街，他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个同渔歌极其相似的人影，不是他眼花，正是渔歌本人。
渔歌始终躲在阴影中，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同李小楠有关的一切，都一一封存到珍珠里。
每每思念李小楠，她便会将这些记忆之珠一颗颗地解开。
如今这些珍珠光影浮动，每一道光幕里都有李小楠。
每一个李小楠都有一个共同点——笑。
俊朗的面容，薄薄的双唇上扬着，微微眯起的双眼，笑容中带着些许傻气，却又十分真实。
李小楠愣愣地望着这一切，珍珠上所展示的不仅仅是影像，更是记忆。
这些真实的过往猛地钻入他的脑海，好似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所有的一切，关于李小楠的一切记忆都回来了。
记忆复苏的同时，夹带着喜怒哀乐的丰沛情绪猛地席卷着他的灵台，精神树剧烈地震动起来。
他木讷地望着渔歌，只见她眼中含泪地望着自己，白皙的肌肤很红地肿起着，盘起的发髻也散落了，歪在一旁，蓝色的裙衫也破了。
这样的渔歌还是自己认识的倾城妖仙吗？
愧疚、悔恨再一次爬上李小楠的心头，胸腔内的血肉激烈地跳动着，连带着心魔也鼓动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拳，猛地咆哮起来，“啊啊啊！”
清亮的黑眸向上一翻，却再也没有落下的时刻，只剩慎人的白色眼瞳。
他冷笑地望了一眼红帝道：“一个分身也敢到我的地盘上撒野，当真是不想活了！竟然打我的女人，今天老子就废了你！”
红帝眉头微皱，心里不禁嘀咕道：他怎么会看透我是分身？难道他的实力已经在我之上？
他闷哼一声，嘴巴依旧不饶人道：“我就打你的女人又如何！”说着，再一次拽起捆仙索。
而这一次绳索没有同如前两次那般轻易随其所动，相反，捆仙索绷得笔直，纹丝不动。
红帝一惊，随着绳索望去。
不知何时，李小楠已站在渔歌身旁，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手拽住绳索，一头中短发随风飞扬。
虽然一双白目看不出眼神，但依旧可以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不屑。
红帝一愣，不由回头望去，只见李小楠依旧站在自己对面，从未动过。
也就是说，凭空之间又多了一个李小楠。
“怎么？很奇怪吗？你不是很擅长分身吗？这一招只许你用，我却用不得吗？”
李小楠冷冷一笑，抓住捆仙索的手一用力，直接扯断了绳索。
如此直接暴力的手段连红帝也不由得一惊。
“傻缺，打架还开小差，真真是作死！”
正当红帝望着李小楠的分身时，李小楠的本体已经动了，他身子一闪直接窜到红帝面前，对着他那张丑不拉几的脸就是狠狠八个巴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声音当真是清脆悦耳，李小楠狂笑着，又回到原来的位置，道：“瞧你一脸猪头样，这手感倒是不错！扇起来特带劲！”
红帝嘴巴微动，吐出四颗大牙，脸上火辣辣地疼着，羞耻的怒火灼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怒道：“你！你竟敢戏耍堂堂仙帝！”
“仙帝而已，你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李小楠话音一落，再一次动了。
他猛地出现在红帝身侧，面色一冷，白目中闪过一道银光，双手突地拽住红底的手腕。
用力向后交叉一搅，只听“嘭”的一声，直接拧断了。
红帝还来不及哀嚎，瞬间闷了。
“就是这两只讨人厌的咸猪手碰我的女人！”李小楠冷笑着，一脚抵在他的腰间，双臂一用力，硬生生地将红帝的两只胳膊扯落了！
“无名！”
感受到冲天魔念的红莲飞奔而出，她望着眼前比魔头还恐怖的李小楠不由惊呼。
她眉头一皱，正欲飞奔而上，却被身后之后猛地拽住了衣袖。
她回眸一看，竟是清安。
“这是他的心劫，得由他自己来度。他想要的就是这毁天灭地的力量，足够保护在乎的人的力量。”
红莲一愣，抬头问道：“可他已经被心魔控制了，若是回不来，他……”
清安嘴角微微上扬，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荡漾在脸上道：“我都可以放下心魔，他也可以。前一世他比我强，这一世他也比我强。”
此刻的清安已不再是清安，无尘的记忆已经回来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化零为整
红莲紧紧咬着唇，目光紧盯着李小楠。
他狞笑着一脚将红帝踹了下去，同时闪身落下，一脚踩在他张猪脸上道：“你丫的再拽啊！动老子的人，也不用脑子想想！一个分身还想在修真界嚣张，你丫的就是作死！”
红帝已经被李小楠打闷了，一点还手的余力也没有，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呈呈口舌之快。
“臭小子，你今日侮辱我之事我会牢牢记得的！有本事你别回仙界！否则我必定集我所有之力弄死你！”
“呀哈！还那么嚣张！看来对你还是太好！”李小楠啧啧两声，反手取出血殇逍遥，直接划断了红帝双脚的筋骨。
红帝闷哼一声，默默将李小楠对自己的羞辱一笔笔记下。
李小楠见其不说话，冷笑着合拢逍遥扇，轻拍着红帝的脸颊道：“不说了吗？呵，你和黄帝那货一样都讨打！你想回仙界是吗？那老子就送你一程！”
逍遥扇在李小楠的指尖轻巧的转动着，扇尾的血殇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小楠轻轻将其向上一抛，笑道：“逍遥，这货就交给你了！弄死他！虽然这货是分身，但一身精气却是纯正无比，够你和血殇好好吃一顿了！”
逍遥扇一晃，一男一女出现在红帝面前。
逍遥学着李小楠冷笑的模样，道：“多谢老大！殇妹子你要上面还是下面？”
血殇摸了摸嘴角的口水，笑道：“别学老大笑了，你学的一点都不像，老大那叫帅，你这叫面瘫，你全吃了吧，一会儿双修你再度给我就好。”
逍遥点点头，直接飞扑到红帝身上，一口一口撕下了他的血肉。
其实摄取精气并不需要这样，逍遥显然是为了配合李小楠，故意如此为之，为的就是进一步折磨红帝。
红帝哀嚎道：“李小楠！我不会放过你的！过你的！你的！的……”
李小楠对于他的威胁眉毛都没皱一下，此刻他被心魔所控，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信心。
他冷笑道：“傻缺见过，没见过傻成这样的，说话还自带音效。”
李小楠摇了摇头，一双白目缓缓望向众人。
清安推了一把灵葵道：“是时候把他带回了！”
灵葵一愣，身子已飘到李小楠身前。
两人之间只剩咫尺距离，甚至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李小楠微微蹙眉，终究没有说话。
灵葵望着他那双异样的白眼，缓缓伸出手抚上了他冰冷的面颊，嘴角微微颤动，终于向上翘起。
“你都想起来了？”
李小楠紧抿着唇，微微点头，他的内心却远没有表面来的平静。
渴望力量的残暴分子与那优柔寡断的善良家伙已经开始争斗，就如同当年的李小楠同腹黑一样，只是现在的两个都是李小楠自己。
“那你还娶我们吗？”
“我……”李小楠望向灵葵，看不见的白色瞳孔猛地一缩，他不禁闭上眼。
当眼睑再一次掀开，郝然已是灵葵所熟悉的那对黑亮眼眸。
李小楠颤抖地伸出手，灿烂的阳光穿过他的指缝，落在灵葵的脸上，暖暖的。
而在灵葵的心中却比不过李小楠手中的温度。
她猛地扑进李小楠的怀中，道：“不要再让我们担心了好不好？”
“好……”他闭着眼，紧紧地搂着灵葵，一切都美好得让人嫉妒。
“嗯哼！无名，我想和你谈谈！”清安干咳一声道。
李小楠不舍地松开灵葵，笑道：“过去的就过去吧，我还是喜欢叫你清安，也习惯你叫我李小楠，你想同我谈什么？”
“你的心魔。”
李小楠不禁皱眉，松开了灵葵，望了一眼众女，又望了一眼跌坐在旁的渔歌，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替我照顾一下，我去去就回。”
灵葵点点头，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还是松开了与李小楠紧扣的十指。
依旧是之前的小屋，两人依旧席地而坐，正要讨论的话题依旧是心魔，只是主次关系却变了。
“你不是想同我谈吗？怎么光笑不说？”李小楠瞥了一眼始终似笑非笑的清安道。
“没什么，就是想好好看看你，没想到曾今不可一世的你如今却窝囊成这副模样！实力越强，胆子越小，没想到这样的人还真的存在！”
清安的话无疑挑起了李小楠的火气，他冷道：“你若是想对我冷嘲热讽，那够了！我自己什么样，我自己清楚！”
“啧啧啧，明明活得像只鹌鹑，却还高傲得像只天鹅，李小楠，就你这副熊样，竟然也能招那么多女人喜欢，当真是奇了！”
清安神色慵懒，言语之间却是咄咄逼人。
李小楠猛地拽住清安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他的黑眸再一次被白眼所替代。
他凶狠道：“你再啰嗦，我现在就杀了你！”
清安笑道：“心浮气躁，如此几句话就就把你的心魔给勾出来，还是说，我句句都说到了重点？”
李小楠冷着脸，右手缓缓抬起，金色的佛光在掌心流动。
“哈哈，一个心魔竟然还用佛家**，还要对我这佛门大乘者动武，当真是笑死人了！阿弥陀佛！”
清安双手合十，一声佛号便把李小楠的本心拽了回来。
李小楠愣愣地望着清安，不由地松开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自然是帮你放下心魔，心魔靠克服不行，这话是你告诉我的。”清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一次坐到他的身前。
“你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李小楠猛地抬头问道：“什么路？”
“重拾自信，扔掉你的自卑与莫名其妙的担忧于胆怯。”
李小楠重拾了所有的记忆，自然也想明白自己心魔诞生的原因，他苦笑道：“你自己度了心魔，便口气轻飘飘地说起我来，你说如何重识自信？”
清安目光一冷道：“成神！”
李小楠一惊，不由地挺直了腰板怔在了原地。
清安继续道：“站在王者巅峰，将所有人踩在你的脚下，你的心魔自然不攻而破！”
“呵呵，说得轻巧，你可知成神三条件？神体，神婴，神树。我的肉身早被岳父劈没了，神婴也自爆了，如今只剩下一棵神树。三缺一还能打麻将，我都三缺二了如何成神？”
清安咧嘴一笑，狠狠抓上了李小楠的胸膛。
后者惊呼一声道：“花擦！你又要搞基？别乱摸！”说着正欲拍开清安的手。
突然，李小楠面色一冷，猛地抓着清安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发起愣来。
清安笑道：“这回可不赖我了吧！”
李小楠歪着头，嘴角不禁拂过一丝笑意，“我……我有身体了！”
清安抽回了自己的手，笑道：“你个二愣子现在才发现啊！你有了肉身自然可以炼神体，至于神婴，你媳妇那么多还怕炼不出来？一切只是重头来过而已！”
“对！对！哈哈！清安，谢谢！老子恨不得亲你一口！”
“滚！虽然我是你哥，虽然我曾经对你有意思，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你给我正常点！小心我像从前一样念紧箍咒给你听！”
“别别别！那我还不被你啰嗦死，背诵经文太头疼了！呼，我要闭关！”
清安点点头，转身欲走，李小楠却叫住了他，伸手开始解衣服。
清安皱眉道：“你小子还没发完疯，都跟你说了，我现在对你没性趣！”
“滚！谁对你有兴趣！给，佛门三宝！不管怎么说，新佛界刚刚开张，总得有些压得住场的东西吧！”
清安伸手接过袈裟、宝塔和舍利子，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是想推卸收服魔界的责任吧！”
“哈！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好了我要闭关了，别忘了带上门。”
清安微笑着收好三宝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