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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墙跟前的时候,润成脚底下慢了,瞎子也慢了下来,两只眼看不见,可是脑袋摇来晃去,好像是要用耳朵听到什么。这可是有意思了,敢情这耳朵还能当眼使?宝成跟个小娃娃一样对着瞎子眼前头摆摆手。哪知道瞎子说你不要光顾着摆手了,好好说说刚刚看他的人影子在哪儿。宝成一下还想不起来了,他指指这边看看那边。润成问他到底看见什么了没,宝成说自己肯定是看见了,可是当时就像是瞎子说的,根本没有过心,这阵就怎么都不记得了。他乱指了一遍,也说不上来到底在哪儿。瞎子说回家吧,家有九件事,先捡要紧的事办吧。倒是没说什么事是要紧的事,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窑里传来的娘的哭声叫他们知道了瞎子刚刚说的意思。
窑里娘哭得自然是爹了,可是爹不是刚刚缓过来了吗?润成看到的爹,跟刚刚已经不一样了。嘴已经张不开了,嘴角有些唾沫,轻淡淡的拉着丝儿从里头流出来,在枕头上都流成了个小水圪洞。看着爹嘴角在动,润成顾不上问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把耳朵贴到了爹的嘴边,可是知道最后爹完全不省人事。润成只听见了一句话。他们来叫我了,该走了。这句话反过来调过去的说了好几十遍之后,官庄的秦大楞再也不出声了,只剩下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出气声。
润成叫爹好几遍,瞎子说不用叫了,你爹正窑张罗着上路呢,你叫的多了他走着不安心。叫他不安心,你就不孝了。润成叫了几遍没有个结果,也就罢了。他摸摸爹的胸口头,像是叫爹缓缓气儿。扭过身给宝成说开车会县里,叫他们都回来吧。大哥要是不在打电话,顺便给老四信儿叫他想法子回来。他叫陈板凳跟着宝成回去张罗。陈板凳看看没说什么走了。陈板凳就是这点不赖,嘴上油腔滑调,看着没个正经,其实人办事还是靠的上的。瞎子半天没有说话,等到润成到了外间摸泪蛋子的时候,说你爹是真不行了。这不是废话吗,润成没多搭理瞎子。
瞎子说你爹精神好的时候有没有说过百年之后自己怎么办?润成说没说过,瞎子说你想想吧,你爹是埋在这官庄呢,还是回他老家落叶归根。回什么老家?瞎子说我算过你爷爷,算过你爹,你爷爷的命根本就是个绝户命,那里来的子嗣?润成说你是听陈板凳说的吧?瞎子说我日哄日干什么,你们家里的事你给陈板凳说过。润成想想还真没有。接着瞎子说出了更叫润成服气的话,爷爷死的那年,他老人家没有叫爹把他埋在祖坟里头,而是另外寻了一疙瘩地。其实到最后包括爹在内的全家人也不知道这秦家的祖坟到底在哪儿。
瞎子摸着走出了窑洞,在圪台上坐了下来,接着说,你爷爷为什么没有回到你老祖宗的坟地里去?难不成你爷爷是外来户?这个润成知道,爷爷那是地地道道的的官庄人。可是这就不对了,既然是地地道道的的官庄人,为什么没有自己的祖坟?不可能真没有,润成想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祖坟爷爷不愿意回去。可是好好的为什么不愿意回到老祖宗的脚底下去,这也算是子孙后代对祖宗的孝道,最后一次嘛。爷爷不可能不知道祖坟在哪儿,也一定有祖坟。可是爷爷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润成问瞎子怎么想的,瞎子说暂时也没想出来。他叫润成想想到时候到底怎么安顿爹,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爹的老家具体在哪儿。爹自从七八岁跟着娘娘来官庄,也就没有再回去啊。(。。)
第二百零二十五章 见悟(6)()
ps: 两个腮帮子深深陷了进去,眼窝子也一样,两个眼珠子在眼皮子里头,大概是因为眼皮子收缩,露出了一片,正好是眼白的部分。陈板凳看了几眼就赶紧扭身过去了。
爹喃喃说的话其实没说机明什么,润成一时心急,也没顾上想后来瞎子提出来的问题。爹昏迷过去之后,再也没叫醒过来,只剩下胸口头上下起伏,嘴里的气也是进去的不多,大部分是出来的气。润成知道爹最后的日子到了,不能在耽搁了。他打发老三赶紧回县城张罗叫全家人往回赶了,还叫陈板凳也跟着,有些事好叫他给打帮一下。
宝成他们两人走了没多长工夫,瞎子就问起了润成要是老人走了这么埋的事。润成不知道怎么问起这事,结果叫瞎子一下就点明了。既然爹不是爷爷的亲娃子,那到底怎么埋?润成问瞎子怎么想的,瞎子说暂时也没想出来。他把这个问题还给了润成,也对,这本来就是秦家的事,瞎子一个外人插手也不对。世上的事情,最叫人没法应付的就是,明明知道不对,可是却不知道对在哪里,所以只能错也错下去,根本没得选。比如眼下叫润成想想到时候到底怎么安顿爹,这就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他根本就不知道爹的老家具体在哪儿。虽说娘也是外乡人,可是照着老祖宗的规矩,爹埋在什么地处,娘百年之后救你得跟着,所以娘得事不是问题。想想爹自从七八岁跟着娘娘来官庄。也就没有再回去啊。娘也从来没有跟着爹回过他的老家,哪儿知道,而爹又没了知觉。润成想想下定决心。跟着爷爷埋吧。至于瞎子说的爷爷这边的祖坟到底在哪儿的问题,润成也顾不上了。想不通归想不通,却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瞎子每个提出来的问题都是润成想不通或者没法很好的问题,这叫润成开始在心里更对这个看起来是在没什么日怪处的瞎子越发提防起来,这种提防不是认为瞎子会做什么赖事,而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瞎子接着就会点明什么事,是他润成没想过的。
从宝成开车把在县城的家人都接回来之后。围成了以炕日夜不离开的秦家大小就再没有看过睡着的老爷子睁开眼。有时候,爹眼角流下来的泪蛋子,叫家人哭得眉眼不是眉眼。老爷子是不想离开。润成觉得爹应该是有感觉的,就想凑到他耳朵跟前,问了几句,爹你想回哪儿?爹自然没有出声。脸上没有了任何的表情。除了眼角还有泪蛋子不断往下流。润成感觉见了盖子里头有什么在微微的动着,他揭开盖子,发现那是爹的左手。左手上青筋一条条很明显,润成发现就是这么两三天的工夫,爹的手上就成了皮包骨头,这就是老人们说的油尽灯枯吗?爹的手还在乱动,大嫂跟前的小妮子叫了一声,我爷爷是在寻什么东西。大嫂不叫小妮子乱说。小妮子不服气说,就是嘛。要是这样。润成说要不试试,好歹不要叫爹的心思了不了。全家人一顿忙乱,各种东西,不管是老人平常用的东西,还是平常最稀罕的东西,往老人手里放,都不对,手根本就不接,还是在乱捞摸。
兰芳说娘要不我爹就是寻你呢,娘心里在想着什么,样子有些呆。兰芳叫了他好几遍,娘反应过来过去把手放在老汉手里的时候,老汉的手还握住了。她感觉见了很紧,这大愣是使了劲儿。可是一个都成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使劲儿?肯定是自己感觉错了。没多长工夫,娘感觉见手上的劲儿,更大了一下,拽住他不放,接着就测地松开了。娘知道这是没了,大愣走了。他大概还是不想走吧,要不怎么在最后还要使劲儿拽自己她一把呢?看着娘没出声,把手从盖子里拽出来,扭身往大柜子那边走。润成知道了,叫兰芳跟着大嫂、香香带着小妮子出去了,留下他跟老三给爹张罗穿衣裳。
爹在十来年前就开始给自己张罗老死的衣裳,所以这些衣裳虽说是没穿过,可是也十来年了。润成还说过要给他再张罗些新的,结果还招来了爹的白眼,说什么这些年身子还算是行,都是这些压箱子底儿的老死衣裳给护着的,那些小鬼一看他连衣裳都准备好了,知道他不怕死,也就不来叫他了。润成不信还有这样的说法,起码这些年开始不信起来。爹坚持不换,也就拉倒了。其实要真的能护住爹,怎么这回怎么不灵验了?
趁着爹的身子还软着,给爹搽干净了身子,从里到外把衣裳都穿上,夏天单衣裳在里头,冬天的在外头,都穿好之后,好歹爹瘦的身子看起来能肉些了。娘给爹把叠好的手巾放进衣裳兜里,脖子里挂上了大门的钥匙。宝成想问问想干什么,润成拦住了。润成跟宝成摘下了家门的门扇,准备把爹抬出去。娘拦住不叫抬,她说大哥还没有回来。润成想起了官庄的规矩,大小子没在,谁敢动没了的老人。官庄的人们见没见过世面这不是问题,多少年来的规矩还是很多的。宝成以前就说过,不要看官庄人吃的不多,规矩还挺多。比如眼下大哥还没有回来,这刚走的爹就还不能往出抬。可是大哥没回来啊。
宝成刚回来的时候,润成就问过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宝成只是说大哥在电话里说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往回走,叫稍微等等。润成当时就有些火上来了,这爹都到了快要走的时候,怎么还得能等着大哥处理完手头的事呢?他心思不顺畅想着说几句来,看看娘那个样子,不想再生出事端来。可是爹在家里睡着,这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要是时间长了。能行吗?润成来回在窑里转圈,他叫宝成再开车到县城看看大哥回来没有,宝成说大哥要是事干完了肯定就回来了。从小到大。大哥都不是个不懂事理的人,只不过这阵是公家的人,身不由己罢了。润成也知道,可是他也知道,这老人走了之后,还是要尽快抬出去在院子里搭棚子停放的,时间过了。对老人不好,对家里人也不好。最叫他不放心的就是他知道的那个说法,时间到了。老人的魂儿就走不掉了,最后就是个围着自己家院子瞎转悠的孤魂野鬼。
这边着急着,陈板凳进来说要打帮,润成给他好言好语说机明。瞎子把陈板凳拽走了。门外来了个鼻梁上夹着眼镜的穿西装的小子。进门就给鞠躬,操着普通话说自己是秦专员派回来的。润成扭身看看这小子,头发梳得光亮,朝后背着,油头粉面的。他问来人什么事。他从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说这是秦专员叫捎回来的。大哥的意思是叫润成在官庄雇人先把事情张罗起来,来人还说到了叫润成有什么事办不了,就给县里的贾副县长说。叫县里协助一下。润成言语上顶了对方一句,这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麻烦政府干什么。对方却说这政府本来也该管的,他提醒润成刚走的老人是在革命战场上负过伤退伍的老兵。这倒是,可是润成想的是大哥赶紧回来,也不是他润成张罗不起爹的白事务,问题是老大不在,这事就办的名不正言不顺。
等了一天半之后,还是没有等来大哥。润成跟瞎子商议了个差不多的时间,给娘说机明了这事,把爹从窑里抬出来搁进了早就做好多少年的柏木棺材里。刚来的那小子把皮包搁在鸡窝上,也准备跟润成他们一搭出力的时候,润成叫他起开了。白事务到底是个白事务,还是不要叫外人随便插手的好。他心里也清楚,这小子十有**是大哥的秘书,回来官庄正好是他给大哥表忠心的机会。搁好了爹的身子,润成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水,沾呼呼的身上到处都是。他抬起脑袋看看快要落山的阳婆爷,跟一边的瞎子他们说了句,这天还热起来了。话没说完,他心里就赶紧说,不好。
这不好的想法一下子就出现在润成的脑子里,要是这几天天气该凉不凉,就是个麻烦事,到时候放在寿材里的爹怎么能受得了?他问起瞎子能不能算出来明天的天气怎么样。瞎子唉了一声,说你也不是没入过这个行,这行里也是分了各行各门的。看地形看水势这都是地门的工夫,至于测天气看天象都是天门的本事,不是谁都敢学谁就能学?我听说你师父在的时候就多少会些这个,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年轻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命。润成知道了瞎子的意思,那就是明天到底热不热,碰运气吧。按理说,这工夫的天气,怎么都不该很热了。
怕是什么还真是什么,第二天一大早,润成就早早就起来看天气。天气里没有一丝儿风的影子,阳婆爷刚出来就叫人感觉有些憋的慌。天上越是热,叫润成就是心里着急,这大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其实想想什么叫害怕,就是心里没有底儿是最害怕的。他问大哥的秘书大哥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秘书从吧包里掏出来个什么东西,滴答滴答摁了一顿之后,贴在脸上说起话来。润成在外地跟人做买卖的时候,在车上见人拿着过,不过那些人都是从南方来的。嘴里就像是含着什么东西一样,哇哩哇啦对着这个玩意儿说,居然就跟家里的座机电话连上。大哥的秘书都用着东西,大哥的官儿真是越做越大了。官大也就很忙,于是也就更加没空回官庄来。可是眼下这个时候,不比平常,这是老爹搁进了棺材,等着出殡的时候,再忙也得回来啊。他不信这样的事公家也不让。那边小秘书冲着棍子一样的玩意儿说完之后,过来叫了声哥,说专员说过了,实在不行就到县城寻着买干冰回来。对于这个秘书说的什么干冰,润成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听名字,应该是降温的东西,他说那我叫人去。秘书说我去跑,你在官庄招呼家里就行,说着就出了大门叫着司机走了。等走了一阵,润成才想起买东西得带钱,要招呼那个小秘书得时候,宝成拦住说,你不用结记这个,有人给花钱呢。润成瞪了弟弟一眼,想起那个叫干冰的什么玩意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话,还不得想些其他的法子叫爹凉快些?
润成跟弟弟还有陈板凳搭起了棚子,席子用得都是爹很多年舍不得用攒下来的。谁能想到,舍不得铺在身子底下,结果最后成了给自己搭灵棚的好材料。这叫润成在面多很多事之后,心里又想机明了更多的道理。阳婆爷自从上来,就没命的使足了劲儿往下晒。这老天爷它根本不知道随随便便的一个天气,叫底下的人们怎么活着。润成感叹着,手里的营生并没有停下,心思有一阵每一阵的,直到陈板凳在底下拽他的裤脚,叫他看什么东西。
陈板凳叫他看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穿戴整齐正在寿材里头稳稳睡着的老爹。润成没有在意,手里忙着,想尽量把脑袋上晒下来的阳婆爷光线挡住,别叫爹太热了。瞎子跟润成商议过,看过爹的生辰、属相之后,掐算了爹走的日子,停灵的时间定在了五天上。这五天润成不知道怎么才能熬过去,要是这么热的天连着五天,根本不敢想到时候爹的那个样子。他不知道大哥的秘书说的那个干冰到底能管什么用,只是想着天气千万不能这么热下去。心里就这么个心思,其他的顾不上想。陈板凳却一个劲儿叫他,非叫他看底下的爹。
一眼看上去,爹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处,可是仔细看,就发现原本是挺合身的衣裳,显得肥大起来。润成清楚记得刚开始给爹穿衣裳的时候,衣裳都是合身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在穿的时候,还多少费了些劲儿。爹在最后走的时候,确实是有些油尽灯枯身子瘦的很快,可是一旦咽了气,也就停住瘦了。怎么衣裳还肥大起来?他过去用手探探爹的裤脚。陈板凳却悄悄跟他说,不是这儿,你看你得的脸。
就是从搭棚子的梯子上下来的一阵阵工夫,润成没注意到爹的脸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就已经没有多少肉的脸上,塌得更厉害了。两个腮帮子深深陷了进去,眼窝子也一样,两个眼珠子在眼皮子里头,大概是因为眼皮子收缩,露出了一片,正好是眼白的部分。陈板凳看了几眼就赶紧扭身过去了。宝成从小房里出来看见二哥低着头看棺材里头,立马就知道又有什么事了,他放下手里的那卷席子,几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叫唤起来,爹怎么还睁开眼里呢?这声叫唤招来了在西房里坐着的瞎子,瞎子摸捞着自己的棍子,出来了,嘴里连着叹气。(。。)
第二百零二十六章 见悟(7)()
ps: 掌柜的捏着袍子边边走出来一看书生,说文师傅你这两天在哪面点拨阴阳来,我一直没寻到你。说着把书生带进了后头的间里,把个瞎子留在了外头。很快掌柜的又把瞎子叫进去,还对他客气起来了。
这么多年当古董贩子,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胆子还是练出来些的。不过对这些日怪的事,陈板凳从来就把着一个主张,不叫自己显得那么放肆。这些日怪不管好赖,既然有就说明是老天爷安排他出现的,哪怕只是一阵的的事。有了这么一条理由,再加上最要命的,就是眼跟前睡在黑底红花厚柏木的寿材里的老爷子,是他陈板凳很熟惯的。他看来一眼就扭过身子去,感觉心在胸口头跳动的像是要蹦出来,赶紧捂住喘开了粗气。宝成刚从小房里出来,一眼就发现了脸上神色变得很难看的陈板凳,他几步过来自然也看见了里头已经发生了变化的爹。
人没了之后,放到寿材里脸面走样,不是什么日怪事,毕竟活着时跟断了气是绝对不一样的。可断然没有道理走样成这个样子,尤其是在很短的工夫里。润成他们一直在寿材上下左右前后忙来忙去,爹的脸面一旦发生变化,肯定早就发现了。也就是说,还就是这么一阵的工夫,爹的脸就变成了这样。宝成看看二哥,二哥嘴里嘶嘶吸着气的声音大的都能叫人听见。他问二哥怎么办,二哥却一只手端住了自己的一边腮帮子,不说话。底下睡着的爹脸上还在发生变化。眼看着脸两边已经塌陷成了两个圪洞,眼窝子越来越深。眼珠子也就显得越发大起来。上头全是圪皱的眼皮子遮不住里头的眼珠子,有些眼白从那条越来越大的缝里露了出来。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像是爹睁开眼,翻着眼白在看他们弟兄两人。
宝成倒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这到底预示着什么。陈板凳没闲着,早就进西房里给瞎子说了这事。瞎子一时没寻到自己的棍子,扶着墙就出来了。他隔着一圪节,就叫润成给他说说老爷子的样子。听着润成大概的这么一说,却连连忽摇脑袋,说头一回见,头一回见。润成问说着是怎么了。瞎子却叫他们改动放寿材的位置。根本就是没有在意润成的问话,润成还想问问为什么,瞎子摆手,叫他们摆完了再说。陈板凳打帮弟兄两人,费了很大的劲儿,把寿材搬到了东西向,而不是原先的南北向。仔细看看,润成发现这个位置甚至稍微有些偏西南了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