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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倒抽一口凉气，无论如何努力，都敌不过时间的洗礼，正在她揽镜自叹时，却从镜中赫然看见圣姑现身。
紫萱猛地站起来心虚地说：“圣姑……”
圣姑默默看着紫萱，眼中满是痛心。
紫萱则是内疚地垂着头：“对不起！我不应该逃走。”
圣姑愠怒起来：“最不应该的，是我们两人的存在！”
紫萱仿佛被当头棒喝，猛然抬头，呆看着白发斑斑的圣姑。
“一百年前，我们就应该消失了，你恶毒地牺牲了青儿，只为了一个已经忘记你的男人！”
提起青儿，紫萱不单单是内疚，还有惭愧、悲哀、不舍，以及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紫萱感情复杂地替自己辩解道：“青儿会明白我的苦心！长卿是青儿的父亲，青儿一定会希望我跟长卿能够再次相爱，这次是最后一次，再给我数十年，数十年后，我一定会让青儿成长起来！”
圣姑早已看透紫萱的盘算，狠狠地问：“紫萱，你要拿那个狐妖万玉枝的心，让自己重返年轻，然后跟徐长卿再续前缘，对不对？”
紫萱明知这是不该做的事，但为了能够和长卿在一起，解除自己的相思之苦，紫萱拼命想说服圣姑，也说服自己：“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过了此生，长卿就要成仙了，如果此生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和他就要永远别离！”说到此处，紫萱已经是心如刀割，“我舍不得，舍不得！”
圣姑苍老的脸孔凝重无比：“你们在一起，意味着要那徐长卿破戒，那他又怎么能得道成仙！你要他因为你的痴缠而永远受生死之苦吗？为什么不听清微道长的话，好好地控制一下自己？身为女娲后人，你尽过你应负的责任吗？”
紫萱痛苦地垂泪：“求求你！我只要求一点点时间，长卿上一世死得太冤，都是因为我害了他，所以我要补偿他，给他快乐。”
圣姑摇头道：“你还不了解徐长卿吗？若你不再纠缠，他此生会活得更痛快。”
紫萱对长卿的确是毫无把握，内心忐忑不安，但是她仍嘴硬道：“他不会那么绝情的，只要他能记起一切，他一定……”
没想到圣姑却语气森冷地抢白：“如果他发现一切，他一定会离开你，甚至讨厌你。别忘了，蜀山是正派，徐长卿自小在蜀山修道，还是蜀山的大弟子，他绝对不容许任何扰乱人世间秩序的事，若他知道你为儿女私情刻意延长性命，甚至为了保持容貌而把你们的女儿冰封一百年，他一定会把你从人界里赶走！”
说起自己对青儿所做的事，紫萱更是泪流不止，她知道自己很自私，是个无情的母亲，但她仍然对爱情抱着一丝期待：“他不会的！他那么爱我……”
圣姑却是残忍一笑：“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在前往天界的那些年轻人中，有个女孩子，她也是个违反自然的不死之人，不如我们来打赌，徐长卿会怎么看待那个不死之人？”
紫萱无语，只是无助地看着圣姑。
“你看着吧！徐长卿若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会把她送去超度，也就是从人界里一脚踢开，而这也将会是你的下场！”
紫萱听了倒抽一口凉气，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该离去却不愿离去，还拉着圣姑不让她死去，恋恋不舍地留在人世等待长卿转世出生，便是所谓违反自然的“不死之人”，然而紫萱仍在心中吶喊，她并没有打算要扰乱现在的人世，她只是被爱恋所纠缠，一直无法自拔罢了。
前两世，长卿的生命都太短暂，无法与紫萱厮守终老，二十七岁就离开人世，未能目睹他跟紫萱的女儿青儿出世，想到这里，紫萱心头一震，因为，长卿今年正是二十七岁……
紫萱害怕历史重演，她希望长卿可以活得长一些，而且只为自己的爱情与幸福而活，不要再为他人而活，她更希望自己能够拥有长卿完整的一生！
为了要和他长相厮守，紫萱施法保留青春，此时，她已经活了两百年。自从产下青儿后，紫萱失去了很多能量，而每当她动情，就会变成蛇身。如果青儿一天一天地长大，紫萱就会一日一日地老去。
为了留住生命和青春，得以和长卿再续前缘，紫萱狠心地把女儿青儿冰封，不让她长大，因此，活着对紫萱来说并不容易，一旦把青儿解封，青儿就会吸去紫萱的灵力，让紫萱急速衰老。
因此，紫萱为了保持自己的美貌，牺牲女儿的成长，她心中的自责感虽强，但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继续下去。
第12章 情路无悔
两百年前，位居云南的南诏国举行了一年一度的灯会，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般民家的门口、街上处处挂起各色的灯笼，烛光照耀如同白昼。
游人如织，穿着苗疆服饰的少男少女都戴着面具，互唱情歌，手提灯笼，在烛光中谈情说爱，缘定终生。
两个少女站在面具摊贩前，一个戴起猪面具，一个戴上马面具，相对一望，都笑了起来，声如银铃。
卖面具的摊贩为了劝两人买下面具，说：“小姑娘，这些面具都是按照女娲的事迹而做的！”
两个少女同时褪下面具发问：“女娲？”
这一模一样的反应和心思，令两人互望一眼，又笑了起来，当时年纪约十六岁的少女是圣姑，而身边比较小的是紫萱。
圣姑年纪轻轻，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圣洁庄严的气质。紫萱小小年纪却别具风姿，举手投足皆是风景，摊贩见两人如鲜嫩花朵般漂亮，也更加殷勤，继续问道：“有没有听过女娲的事迹？”
圣姑一本正经：“我们当然听过，我们两人可是——”
紫萱俏皮一笑，按住圣姑，暗示她别拆穿了两人的身份，反倒向摊贩道：“你说！”
只见摊贩指着各色动物面具，一一说明着：“女娲在造人之前，在正月初一创造出鸡，初二创造狗，初三创造羊，初四创造猪，初六创造马，初七这一天，女娲用黄土和水，仿照自己的样子造出了一个个小泥人，她造了一批又一批，觉得太慢，于是用一根藤条，蘸满泥浆，挥舞起来，一点一点的泥浆洒在地上，都变成了人……”
摊贩说得娓娓动听，吸引了不少游人驻足聆听。
“为了让人类永远地流传下去，女娲创造了嫁娶之礼，自己充当媒人，让人们懂得‘造人’的方法，凭自己的力量传宗接代……”
众人听到嫁娶之事，皆泛起了神秘的笑意，尤其是一些年轻女子，你推我挤的，都羞红了脸。
摊贩为了吸引众人，继续舌灿莲花地娓娓道来：“还有另一种传说，是关于伏羲和女娲的，大家要不要听？”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纷纷点头回应：“当然！”
还有人催促着：“快说啊！”
摊贩此时却拿起面具，推销着：“这样吧，大家先买一个女娲传说的面具，戴着面具听故事才有气氛嘛！”
众人嘘声四起，都怨摊贩卖关子，又强行推销。
摊贩好说歹说地，只盼能把一摊子的面具都卖光：“才一点点钱，有面具，又有故事可听，一举两得！”
正当众人起哄抗议时，紫萱顽皮地走出来，向众人说道：“不要理他，我来说！”
摊贩见到自己吸引来客的花招被紫萱抢先公开了，慌张起来，众人却早已开始鼓掌，紫萱趁着兴致，向众人深深鞠躬，然后才娓娓道来：“女娲与伏羲本来是一对兄妹，宇宙初开之时，天地间只有他们兄妹两人，他们就住在昆仑山下。由于天下一直未有其他子民，他俩相议，想结为夫妻，但是又觉得羞耻，那怎么办呢？于是，伏羲与女娲上昆仑山，向天说：‘若同意我兄妹二人为夫妻，请您将天上的云都合起来一团，要不然，就把云散了吧！’结果，天上的云立即合起来，他们俩就成为夫妻，生了很多很多孩子……我们都是他们的子孙后代！”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一阵拍掌后才欢喜地散去。
眼看人群都散了，摊贩怨着：“小姑娘！我每年就等这几天做生意，我家里还有妻有儿等着吃饭呢！你这么一闹，我还做什么生意啊？”
紫萱有些内疚，随手拿起刚刚戴过的面具：“那，我们帮你买两个吧！”
圣姑匆匆掏出零钱给摊贩，拿了面具离开。只见紫萱自己戴上猪面具，圣姑戴上马面具，二人走着，圣姑问：“这个人要是知道你是女娲的后人，不知还敢不敢说女娲的传说？”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传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的确是女娲后人，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大地，虽然……我比较喜欢当媒人！”
“你真是人小鬼大！”圣姑想对紫萱绷起脸，但忍不住又笑了。
见到满街成双成对的男女，令紫萱玩心大起，只见另一边，又有人围拢起哄，紫萱拉着圣姑，兴奋道：“走！我们去那里看看！”
但集市中人多拥挤，两人牵着的手不小心被人群冲散，虽然紫萱拼命喊着圣姑，圣姑也在人群的另一端，焦急地叫着紫萱的名字，但娇小的紫萱很快地就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圣姑找寻的声音也被四周的喝彩声所掩盖了。
紫萱在杂沓的人群中试图挤出一条路来，此时，她看到不远处有人戴着马的面具，也挤在人堆中，兴奋地推开众人，努力往那人的方向走去，握住那人的手：“圣姑！我终于找到你了！”
心中却一怔，因为那只手并非圣姑的，而是一个男子的手。
“姑娘，你认错人了！”陌生人徐徐地把马面具拿下，只见是一位极为俊美的少年。
少年含笑望着紫萱，双眼如深潭。紫萱也拿下自己的面具，她的一双明眸仿佛在微笑。少年眼前一亮：“姑娘，你刚才说的女娲在昆仑山的传说好动听。”
紫萱惊喜地问：“刚才你也在吗？”
少年微微点头，两人四目相交，怦然心动，目光也被对方深深吸引着，无法将视线移开，仿佛这一刻已经是永恒……
圣姑找了过来，发现紫萱和陌生男子在一起，便赶紧上前。紫萱满心欢喜地向圣姑喊着：“圣姑！快来，我认识了新朋友！”
少年落落大方地向两人一揖，风度翩翩地说：“在下姓顾，顾留芳。”
“我叫紫萱。”紫萱打从心底微微一笑，仿佛已经将留芳的名字刻在心版上。
夜深了，灯火阑珊，留芳护送着紫萱和圣姑步行回家。一路上，圣姑刻意走在中间，挡住两人的交流。为了保护紫萱，圣姑假装不经意地问起留芳的来历：“听先生口音，像是来自中土，这次特地来苗疆看灯会吗？”
留芳中规中矩地回答：“在下来自长安玄道观，此行是应南诏国国王之邀，陪同师父来此地。一直听闻贵地灯会十分热闹有趣，正巧遇上，于是便来逛逛。”
圣姑不由点点头，见留芳谈吐得当，总算是安心了。
“先生真可说是年轻有为，可有二十岁了？”
“刚过十九。”
紫萱忍不住插嘴：“我有十五了！”
留芳有些意外，圣姑赶紧瞥了紫萱一眼，紫萱却直直地看着留芳，一派天真坦荡，还直接叫着留芳的名字：“留芳，你觉得灯会好玩吗？过两天还有一次，我们一起再来好吗？”
留芳摇头：“在下此行只是稍作停留，过几天便要回长安了。”
紫萱一脸沮丧：“太可惜了，苗疆好玩的地方还很多哩！”
圣姑看出两人都仿佛对彼此有好感，不禁微笑着问：“先生如此来去匆匆，是否牵挂家中妻眷？”
“在下打算出家，潜心研究道学，故未成家，行程是早就安排好的。”
圣姑心里一顿，看着紫萱，为她感到惋惜。谁知紫萱却好奇地问：“圣姑，什么叫做出家？”
圣姑虽不忍紫萱的满腔情意受挫，还是狠下心来告诉她：“出家人就是一心求道，不娶妻的人。”
紫萱却不以为然，转向留芳：“真的吗？你决定了吗？这一生不娶妻生子了？”
看着紫萱纯真的眼神和美丽的容颜，留芳居然有些语塞，仿佛是第一次这么迷惘，他的心有点乱了。
在留芳停留南诏国的期间，紫萱每天都带着他在草原上跟少年男女唱歌跳舞。歌舞中，紫萱不避嫌地牵着留芳的手，一起跳，一起唱，起初留芳仍有点拘谨，也逐渐被当地热情的民风所感染，生平第一次纵情跳唱着。
鲜绿色的草地，伴着紫萱鲜艳的紫裙，令留芳的视野大为改变。他原本的世界只是黑与白，黑的是书本上的铅字、刚磨好的墨色，白的是永远等着抄写的经典，和他纯净无物的心，然而紫萱却替他带来了许许多多色彩，让他知道这世界在是非黑白之外，还有许多乐趣可以追求。
这天，紫萱拉着留芳在市集里乱逛。小吃摊上，紫萱递给留芳一碗酸汤鱼，示意他尝尝看。
留芳看着满满一碗的红油，有点为难。
紫萱却爽快地拿起勺子，津津有味吃起来。留芳也学着紫萱的模样，舀起一匙放入口中，谁知刚吃进嘴里，一股呛人的辣椒气息便冲上了脑门儿，他被辣得泪眼汪汪，连连咳嗽。
一旁的紫萱递上水，留芳喝了口水，却又开始呛咳，白皙俊美的双颊转为通红，眼中带着泪光，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下来，两人为刚才这狼狈的一幕相视而笑。
黄昏日落时，紫萱带着留芳来到了雷公山顶，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开阔视野，令人神清气爽，留芳看着眼前大自然的美景，问道：“这座山为什么叫雷公山？”
紫萱嘻嘻一笑：“这里早晚都会下雷阵雨，所以我们叫它雷公山。”
太阳西斜，留芳忍不住喃喃自语：“这个景致，让我想起长安的落日。”
紫萱想起留芳即将离开，忽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留芳的侧脸，心里已开始涨满了相思的苦味。留芳仿佛也有所感应地转头，望着夕阳映照下一身紫衣的紫萱，只见紫萱的衣裙被风扬起，长发飘荡在风中，心中突然忘却了时光的流逝，更忘了自己是谁，有些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紫萱努力打起精神，随口问：“长安是什么样的地方？”
留芳随口念道：“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长安被人提及最多的是它的繁华，可是当它静谧的时候让人想到的更多。”
紫萱一手拉起留芳，站到崖边，比划着山下那一片苗疆大地的景色，好强地问：“你说，你们的长安跟这比，哪一个美？”
留芳深深呼吸着浓郁的花草气息，环视着脚下的大地，诚恳地说：“他们是不一样的美。”
紫萱不服输，又问：“这儿有的，长安都有吗？”
“长安也有美丽的落日，我最爱南山的落日了。听着暮鼓，看落日缓缓而下，渐渐归于无息，你会不得不感叹万物的奥妙。”留芳的目光看向远方，似乎正在追忆长安的风华。紫萱突然若有所思了起来，也许长安真的那么美，美得能和自己心爱的苗疆并列。
“你刚才念的长安什么的真好听，是什么？我听不懂。”
“那是李白的一首诗，你喜欢的话，我抄下来送给你。”
紫萱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老实说，我不认识汉字，明天起我要你念给我听。”
留芳望着孩子气的紫萱，不禁宠爱地对她一笑，点头答应。
翌日一早，留芳偷空和紫萱一起到山坡下的大草原上读诗。两人坐在草地上，留芳柔声念着自己喜欢的诗句，伴着花香鸟鸣和流水淙淙。
紫萱则是手撑着脸，认真地听着留芳的发音，还试图模仿。
留芳朗声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紫萱虽然似懂非懂，也跟着朗诵，但渐渐地似乎能感觉到留芳的心意。
留芳看着紫萱的眼睛在微笑，又继续念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紫萱大惑不解：“鱼子写老？鱼子写老？这是什么意思啊？”
留芳认真地看进紫萱的眼里，诚心诚意地，似乎也在对自己说：“你一定会明白的，因为这些都是美好的东西。”
紫萱听留芳说这是美好东西，便马上下定决心，非得全部记住不可，因此念得更起劲了，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只要是和留芳在一起，她的心中就有一份很满足的心情。
离去的前夕，留芳又陪着紫萱来到雷公山上。紫萱站在远离尘嚣的山顶，显得无忧无虑，留芳却是欲言又止。
紫萱轻快地问：“今天你和师父去论道，说得可好？是否把对手说得一句话也还不了嘴？”
留芳勉强苦笑一下，解释给紫萱听：“道法只在论道，我们说的是道义，不是吵架。”
说到这里，留芳又是欲言又止，仿佛心里憋着什么说不出的话。
紫萱笑问：“怎么啦？中午的饭又把你辣坏，说不出话了？”
留芳摇头，其实跟紫萱在一起的这几天，他已经学会了吃辣，他不舍地告诉紫萱：“其实，论道会已经结束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大家正在整理行囊。”
紫萱看着留芳不发一言，突然，站了起来，匆匆跑开，留芳想留住她，却又止步，因为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紫萱什么，也无法给紫萱什么保证。
南诏国皇宫广阔宏伟的大门外，长安来的大队人马即将在皇室的目送下启程，浩浩荡荡地准备离开。南诏国的侍卫开道后，立刻转身躬送远道而来的贵客。
留芳也在离去的人群中，怅然地若有所失。忽然听见外头起了一阵骚动，马群高声鸣叫，几匹马受惊，跑开了。
留芳定睛一看，赫然发现紫萱举着双臂拦住侍卫的去路，勇敢地与卫兵对峙，留芳既震惊又意外，急忙走上前去。
“卫兵大哥，这位姑娘与在下是认识的，请不要为难她！”
卫士只得放开紫萱。留芳将紫萱拉到一旁，因为紫萱的鲁莽而担心不已：“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这里是皇宫禁地，万一被人误会，抓走了怎么办？”
紫萱一心要见留芳，刚才的事完全没放在心上，现在能和留芳见面说话，已经令她展开了笑颜：“我有话要跟你说！”
留芳一顿，问道：“有什么事重要到必须这样来见我？”
紫萱直视着长卿，笃定地说：“我……我要嫁给你！”
留芳一震，而一脸天真无邪的紫萱更令他感动，留芳回头望着已经启程、朝着长安而去的队伍，心中有些迟疑。
“但是，我要继承师傅的衣钵，尤其是这次有幸来南诏国，让我得道匪浅，回去还要参与编写道书。”这些都是留芳一向认为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没想到竟成了他与紫萱结合的障碍。
紫萱抿嘴一笑，简单直接地说：“道不道我不懂，我也不管！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娶我？如果要娶我，你就不要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