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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猪,该不是你把他给找来的吧?”莉颐在旁凉凉地说。
“怎么可能?我是你拖来的,怎么可能再去拖其他人来?”她也觉得纳闷哪!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看到唐诺刚好碰着了从更衣间出来的新郎、新娘,三个人当场说起话来,然后,唐诺分别和他们握了握手便转身离去。
啊?他就这么走啦?她连招呼都还没打咧。
见喜萌一脸失望,莉颐觉得不忍心,于是刻意让声调变得轻快些。“嗳!你再不振作,好菜都要被吃光了!”
“好,这就来了。”撇撇嘴,喜萌有气无力地挟了只醉虾进碗。
她是真的觉得不忍心啦,但喜萌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着实让她觉得好笑。“不过就没机会打照面嘛,有必要这么遗憾?以后你们还是会见面,不是吗?我看你是中毒已深,不可救药了。”
“对啦、对啦,是我犯花痴、我中毒已深、我不可救药,这样行了吧?”喜萌弃械投降,哀怨道。这真是现世报啊,她刚刚调侃莉颐,结果,没过多久就被莉颐逮着机会回敬了这么一记。
“呃,朱小猪”倒是莉颐不好意思了起来。“这样吧,待会儿新娘去换礼服,我带你到更衣间,问问学姊有关唐诺的事,可以了吧?”
“莉颐莉颐,你最好了!”喜萌的笑容就像花火忽然灿放,兴奋和喜悦满满堆在脸上。
除了轻叹,莉颐已经说不出半句话。这一次,她终于彻底见识到什么叫作“起死回生”和“化腐朽为神奇”了。
宴席中,新娘子二度进更衣间换礼服。莉颐为了实践承诺,真的带着喜萌去敲更衣间的门。
“学姊,我是莉颐。”
“莉颐啊?快进来吧!”
里头的人开了门,让她们两个进去。更衣间内,新娘子已经换好了礼服,正坐在梳妆枱前让设计师吹整新的发型。
“凡珍学姊,这就是我大学同学兼现任室友,朱喜萌。”
新娘子透过前方的面镜,朝喜萌一笑。“喜萌,你好呀,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宴,我常听莉颐提到你呢!”
“我也常听莉颐提起学姊,她说学姊对她很照顾呢!”拿出过去曾在泛远客服摘下的“美声奖”实力,喜萌甜着嗓说。
“照顾?没那么夸张啦,莉颐自己很优秀,哪需要人照顾呀?”
在为两人互相介绍之后,莉颐陪着新娘子闲聊了会儿,这才进行到喜萌最关心的话题上。
“学姊,刚刚那个来找你的人,是叫唐诺吗?”由莉颐首先发难。
“咦?你认识阿诺?”新娘子眸光一亮。
“我和喜萌都认识,唐诺和我们的大学死党很熟,后来就变成朋友了。”
“是啊。”喜萌点头附和,然后试探地问:“学姊好像跟唐诺很熟?”
“嗯,算是老朋友吧。”新娘子微微笑了。“我刚进大学,就在七系联合举办的迎新舞会上和他认识了。”
“哇,这么说来,你们认识快十年了耶!”莉颐掐指算了算,不禁觉得讶异。
喜萌接着提问:“既然你们交情这么深,怎么怎么他人才来,打声招呼就走了?”
新娘子面露尴尬,沈吟着不说话。
“学姊,如果不好说就算了,我们只是随口问问。”莉颐看出她的为难。
“也不是不好说,而是在想该怎么说比较好。”新娘子轻轻说道。“其实,是因为我父母都认得他,怕见了面,大家都不自在。”
“这么说来”莉颐望向喜萌,喜萌的视线也正好投来。
“我和阿诺交往了四年,从大一到大四。”
“啊!”莉颐和喜萌同时逸了声惊呼。
莉颐咽了咽口水。“学姊,你你把喜帖寄给旧情人,学姊夫不生气么?”
听别人提到“那口子”,新娘子的声线不自觉地放柔了。“他和阿诺也是从大学时代就认识了,他们是同社团的伙伴。”
“嗄?真复杂!”莉颐咋舌。
“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一点都不复杂。”她摇摇头,口吻轻淡似风。“阿诺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就这样。”
喜萌在旁边静静聆听,不作声,但莉颐心里明白她最想问的是什么,于是有义气地替她问了:“学姊,有个问题很冒昧,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当初,你为什么会跟唐诺分手?”
“阿诺呀,他太好了,好得让人无法靠近。”新娘子叹了口气,思绪忽地转个弯,她终于明白唐诺会成为话题主角的缘故。分别看了看莉颐和喜萌,新娘子语重心长地补了句话
“我不知道你们之中谁喜欢上了唐诺,不过,除非具有感天动地的执着,否则最好不要轻易尝试。阿诺,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做情人。”
是夜。
莉颐刷好了牙从浴室出来,却见喜萌还在客厅,手拿着遥控器,电视节目一台转过一台,显然根本心不在焉。
她试着唤了声:“嗳,朱小猪,你还不睡呀?已经十二点了!”
转台的动作倏停,喜萌半转过头回答道:“我还不睏,你先去睡吧。”
莉颐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还在想学姊说的话?”
喜萌寻思片刻,而后点头。
“我们都没办法衡量那些话的真实重量,可是”她顿了顿,还是把心中的想法托了出。“打从你刚开始在意唐诺、在意你们之间发生机率极低的缘分,我就劝你别惦着他,那种迷恋实在太可怕了。”
莉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喜萌始终保持缄默。
“本来以为唐诺跟小谷一样是男同志,你和他最多就是当朋友,可现在发现那是个误会,我不免又开始担心了。再加上,今天学姊这么说”她望着多年来的好友,诚挚地说:“朱小猪,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喜萌皱眉看她。“莉颐,你以为我因为学姊的话,所以彷徨、踌躇、烦恼?”
“呃,难道不是吗?”
“不,不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神情认真地说。“我在想的是‘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情人’,这种评语好残酷呀。唐诺一定曾经觉得很寂寞吧!?”
“朱小猪,你”一听就知道,完了,喜萌完了!
喜萌看她露出了着急的模样,朝她眨了眨眼。“莉颐,你别怕我受伤,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哪!”莉颐急得想拎桶冷水来,就当她的头泼下。
“莉颐,我喜欢唐诺。”对着她的眸眼亮晶晶的,喜萌含着浅笑,娓娓说道。“我没办法列出具体的理由,也没有办法说出喜欢上他的确切时间,但我能肯定,当初那个‘发生机率十兆分之一的缘分’只是开启了想要结识他的欲望,却不是保证会喜欢他的凭藉。今天,我可以明白地说出‘喜欢唐诺’这句话,是因为一年多来的接触,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而我想更了解他的渴望却从未消褪。”
听她这番倾诉心声,莉颐感动地酸了鼻头、红了眼眶。
“比起受伤的疼痛,我更害怕没打仗就投降的遗憾。”喜萌握住她的手,然后由衷问道:“莉颐,你支持我去试吗?”
莉颐稳稳情绪,深吸口气,绽了笑。“小谷说,阿勒是他的天堂而我们是他的家,现在,我要把他说过的话送给你。朱小猪,就算唐诺是你的天堂,我们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绝不会改变。”
时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间九点五十五分。
地点:A大校门口,第三棵椰子树。
天气:微凉,无雨。
喜萌伫立在巨大的树影底等着,再过五分钟,唐诺就会出现,而她决定跟他好好讲清楚。过去,在她误会他是同志的时候,她一心追靠向他,如今,真相大了一个白,爱情又是她真正的渴望,那么,或许她该尝试寻求两人关系的突破了。
是的,今晚,她决定要向唐诺告白,但是
十点,未见人影。
十点五分,人影未见。
咦?唐诺咧?
终于,在十点二十分的时候,她远远看见有人小跑步过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是唐诺。“公事没处理到一个段落,没办法走开。”
喜萌看得出来,他十分疲惫。“那现在你方便吗?”
他点头,沈声道:“当然可以,我答应过你了。”
“那可要撑住哦!”眸底、眉梢、唇角同时飞扬明亮丰采,她笑着说。“因为这件事得细说从头。”
“细说从头?朱小猪,你是不是碰到法律上的问题了?”唐诺一本正经地问。
喜萌听了差点昏倒。她刻意弯起样板笑容,用泛远客服训练出来的态度,慢条斯理地应道:“不好意思,唐律师,您已经下班了,现在不是您的服务时间,麻烦您请阿诺出来,我要找的是阿诺。”
阿诺没想过她会这么唤他,乍然听到的瞬间,唐诺的心弦结结实实地震颤了好几下。原来,这称呼由她柔柔软软的嗓音唸出来,是这么合适。
接着,喜萌往他肩臂一拍,立刻恢复平时说话眉飞色舞的模样。“嗳!你饿不饿?我们先到对面去吃热呼呼的汤圆,好吗?”
“好啊,走!”他惊叹她的转换如此迅速,不禁笑了。
各自解决了一碗汤圆,他们走进了A大校园。
“朱小猪,你把我约出来,该不会就为了在凄凉的冷风里散步吧?”唐诺发出夸张的哀叹。
“你你会冷呀?那这样这样吧,我们到化学馆的走廊去,应该可以挡挡风。”虽然她早下定决心了,可事到临头,紧张、羞涩、心慌、忙乱等情绪全都找上门,害她一时之间说话速度增快却开始结巴,而且,明明知道唐诺的意思是要她说出今晚找他来的用意,她还回了一句这么冷的话。
“好吧,就到化学馆找个角落窝。”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只得依着她的话做。
停定了脚步,他们之间的气氛明显有些尴尬,喜萌知道前方已无退路,这下,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她清清喉咙,然后小心翼翼地背起了昨晚研拟的作战计划。“唐诺呀,你有没看过《小王子》那本书?”
“很久以前看过。”唐诺答道,满心疑惑。
“里头有一段关于‘驯服’的方法,是狐狸教小王子的。”喜萌轻轻说,没想到,反倒真正实行计划时,心绪比较平静。“驯服,必须要很有耐心,一开始远远的,然后,每天、每天靠近一点点。”
“嗯然后呢?”他相信朱小猪不是抓他来这边说故事的。
“然后,我要跟你说一个真实的故事,也是关于驯服的。”她开始细说从头,从夜市初次受到震慑开始,连续五次接到他的客服来电、初次见面他留下了名片、向小谷学调酒的原因等等,当然还包括那场持续一年多的误会。
唐诺终于明白喜萌今天约他见面的目的,以及,她跟他述说《小王子》那个片段的用意。
“故事大概就是这样。”喜萌深吸口气,屏着,然后轻轻烙下了结语。“唐诺,我喜欢你,嗯真的很喜欢你。”
小王子驯服了狐狸,而她,驯服他了吗?
喜萌发现唐诺始终缄默,于是支使着目光往他的脸上梭巡。她清楚地感觉到,唐诺不仅表情沈肃了起来,连他四周的氛围都急遽降了温。
“呃,唐诺,该你说话了。”她知道这样说很蠢,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你喜欢我什么?或许,你是一时错觉而已,就像作梦。等哪一天你清醒了,梦散了,错觉就会消失了。”
到这个时候,她已经无忧无惧了。“我没办法回答你,唐诺,喜欢就是喜欢,如果你要教我举出凭证,我只能说,我想了解你,很想很想,每靠近一步,我就会想再靠近一步,然后再一步、再一步、再一步”
“过去一年多来,凭着每个星期三、五在‘墅’碰面,偶尔出门吃个饭、看场电影,我很好奇,你了解到了什么?”唇际淡淡勾起,那无奈的笑竟是带着刺的。
直瞅着他,喜萌霍地明白了。他这句话的真正涵义是否定、是拒绝,他想说的是,其实她什么都不了解。
他的那抹笑,螫痛了她,确实螫痛了她。
侧转过身子,不想让失落的表情赤裸裸地就亮在他眼前,她怕拴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泪水。
沈默,随之蔓延开来,比冷空气还教人难受。
最后,是唐诺先开了口,语气淡淡。“回去吧,朱小猪,我送你回去。”
他说的是现实,她想的是情感。
回去?在情感上,是没有所谓“回头路”的,她只能继续闯下去。如今,面前就摆着两条路让她选择:第一是收拾心情,第二就是奋力再战。
而喜萌选择
她看着唐诺,思绪如梭转动,织展出过去曾经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每幅景象,更包含了她的心情,以及她感受到他的心情最少她可以确定,唐诺从不讨厌她,甚至,唐诺对她是有好感的。
是的,后者!她要选择后者,她要奋力再战,她不要这么快就投降!
重重吐出了胸口浊气,按下眸底骚动的水气,当她回身再度面对唐诺时,又是神清气爽的快意笑容。
“嗯,你说得没错,是该回去了!明天不用上班,今晚可以睡个饱饱的觉。”喜萌一拳轻轻落在他的上臂,为彼此打气。“明天,可不只是新的一天,还是新的一年咧!”
二十三岁的最后一天,爱情如岁岁流年,除了前奔,没有第二个方向。如果此刻结了任何痛楚、伤悲,终会教时间逝水筛搁留下,所以不怕,喜萌不必怕!
第五章
晋远联合法律事务所。
“查律师,早啊!”
“早啊!唔,小玲很适合穿牛仔裙,很有型!”
“查律师,这是今天的报纸。”
“谢谢。不愧是妍莹,果然细心又周到。”
“查律师,你要喝茶还是喝咖啡?”
“都好、都好,无论是茶或咖啡,只要是雅芬泡的,都好。”
“查律师”
自从二月份增聘一位查姓年轻律师,事务所的风向就变了;如今,众小妹间的话题男主角已经换人做做看,由原先的唐诺改为查铭晖。
“唐律师人是很好没错,就是太有礼貌了点,实在很难亲近咧。”小妹莹对着镜子边补妆、边发难。
化妆室向来是众小妹们最能放肆八卦的地方。
“对对对,好像点头、微笑全都事先排练过!”这边立刻有人附和道。“刚开始,我还没什么感觉,后来就觉得有点无聊了。现在,我连要帮他影印资料都变懒了,反正都可以猜到他会用什么表情、说什么话。我不是说唐律师没诚意啦,只是觉得他可以多点热情。像查律师就好多了!嘿嘿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直直盯着我,而且还会注意我今天的穿着、打扮哦!”
“是啊,上次我牙齿痛到快不行,查律师居然问我为什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哇,真是太感动了!”小妹玲一脸幸福样。
“这么感动?那就以身相许啊!”
“嘿嘿,如果他愿意,我是不反对啦!”
“拜讬你哦,少花痴了。”小妹芬忍不住笑着轻轻推了小妹玲一把。
“如果是你,你会说no吗?”旁边的小妹莹插话反问,接着,索性向所有人来个民意调查。“如果唐律师和查律师让你选,你要选哪个当男朋友?”
“我选查律师。”
“查律师。”
“当然是查律师。”
“我要我们家铭晖!”除了恶心的程度不同外,说穿了还是同一个人。
轮完一圈,最后是小妹莹自己回答。
“我的答案跟你们不一样。”目光扫了众人一遍,她闷声笑道:“嘻嘻嘻我两个都选、两个都要!”
“色女、色女!”
“”
看来,女人间的战争这下子是免不了。不过,在众小妹的理想情人票选里,唐诺和查铭晖的对决已经有了明确结果
五比一,查铭晖以压倒性的票数胜出。
属于化妆室里的笑谈虽不会传出,但情势如何,事务所的律师们都是在行的明眼人,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唐诺。
“阿诺,你会不会觉得新来的那个小子太猖狂了点?”易凯捷是唐诺同校系的学长,长了唐诺两届,同样也在晋远工作。
唐诺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你没发现,从女职员到小妹,没一个他不巴结的,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易凯捷不屑地嗤道。“尤其是那些小妹们,太容易被收买了吧?现在好啦,只有查大律师的事情是事情,我们其他人的都是屁。”
人在气头上,连说话的形象都顾不得了。
前一阵子,他有份文件就这样被搁置了两天,虽然赶在期限内ok了,但和查铭晖一交代工作马上有人自告奋勇的高效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让他不满的情绪狂升,到今天终于彻底爆发,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定跑来唐诺这里发泄。
“学长,只要没耽误到事情,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唐诺沈稳地说。
“可是以前不会这样,是那小子进来事务所以后才变成今天这种情形。”易凯捷的怒火仍然烧得旺。
不,以前并非没有这种情形,只是,没那么明显罢了唐诺心里这么想,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人际关系的互动,本来就有“不公平待遇”的存在,像查铭晖这种待人处事的方式必然会扩大、突出这当中的差别,也更容易招来同僚的怨憎。当初,他就是预见了今天的情况,所以在分寸拿捏上格外谨慎哪!
易凯捷叨叨述说着对查铭晖的种种不满,内容甚至涉及对他工作能力的质疑等等。唐诺听着,仅仅听着,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总而言之,查铭晖根本不适合待在晋远。”漫长的抱怨和指摘后,易凯捷做了总结。“阿诺,你说是不是?”
咳,谁说女人心眼小呀,其实,男人也有计较的时候,只是计较的场域不同、性质不同而已。“这是老板操心的事,我们两个都做不了主。”唐诺应得简单,言语间,小心地将自己从其中抽离。
“唉,你说得没错啦,薪水是老板付,他留不留与我们没关系,最多就是‘爽与不爽’的区别。”
唐诺一笑。“学长,当你想到每天做不完的公事多个人来摊时,所有不爽都会烟消云散了。”
易凯捷怔了下,然后呵呵笑着起身,手往唐诺肩上一拍,就是热呼呼的称赞道:“阿诺,经你这么说,查铭晖总算有他留在晋远的价值了。你果然是个好律师,想得够清楚!”
“学长,你不也是?”
“当我想到要养家活口的时候,就是了。”律师这行实在太操了点,若非薪水实在不错,他还真想转换跑道。
“譬如,现在?”唐诺打趣问。
“唉,是的,现在。”随意摆了摆手,易凯捷说。“该回去工作喽。”
当办公室里独剩唐诺自己,没来由地,他的脑海冒出了一个人,那张甜净的脸庞带着灿烂的笑,乍看觉得清纯天真,细瞅之后又觉得没那么简单,怎么用具体词汇来形容描摹都嫌不够、不够、不够
是她,喜萌,朱小猪。
他之于她,或许就像当初唐律师之于事务所的小妹、女职员吧,那是无关情爱的喜欢,仅仅是一时的执迷与眩惑,只要有另一个人出现,能给予更多、更绚丽的刺激,大概就会转移目标了吧。
唐诺轻轻提了唇角,那勉强的笑,透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微苦
其实,他早在瞥见她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