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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另一边直喘气。
林医生；你上去太久了；让人很担心你。我不想有负令尊所托。郭潮龙向我伸出手；不紧不慢的说。
我几步跑到他身边。
我们走。我说。
郭潮龙看看我；看看潭新伍；然后拉起我的手；带我离开。
潭新伍瞪着我们离去的背影；电梯的门缓缓的再次合拢；将我和他阻隔。
46
一个人待在电梯里；安静的就像是个异空间。这与世隔绝的小小空间；竟然让我有些留恋。
叮的轻响一声；电梯门开了。
我以为已经到了底楼；抬头一看；却原来只是到了十六楼。
一个略显高大的身影走进电梯。
我转头看了一眼；圆圆的无边眼镜；微卷的头发。
潭新伍？我十分诧异的看着他。
潭新伍冷冰冰的看我一眼；然后按了关门键；电梯的门缓缓关上。
电梯轻微的一震；然后缓缓下潜。
我从西服内袋里掏出支票；递到他面前。
还你的二十万；五分利。我说。
潭新伍面无表情的从我手里抽出支票；看了一眼后放进口袋里。
然后我们就是沉默；一言不发。
我用手捏捏鼻子；电梯里的气压底的令我觉得有些胸闷。
潭新伍撇了我一眼；然后突然将我一把推到电梯角落里；双手将我困住。
你这没心肝的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他恶狠狠的在我耳边大叫。
我告诉你；我没方言青那么有耐心；等你自己醒悟。我也没方言青那么安分守己；可以守着你过日子；以为抱抱你就是幸福。林广宏；我知道我对你的企图；你到底什么打算？
我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他。
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也朝他大声吼叫；比谁声音大嘛；谁不会。
你和他有什么不同。你要求的和他要求的；有什么区别？你们把我当什么？你们的东西吗？我瞪着他。
为什么你这人就这么没心没肺的。你为什么就看不到别人对你的好呢？你要把别人的心辜负到什么地步你才高兴了；才乐意了；才肯给我们一点点的快乐和幸福呢？
我们在你心目中又是什么呢？可以利用的人？可以用来解闷的人？你到底有没有感受到？你到底有没有心？潭新伍抓着我的肩膀猛烈的摇晃我；撕声裂肺的控诉我。
我伸手就给他一耳瓜子；然后狠狠的瞪他。
他抓着我肩膀的手指紧的掐到我骨头咖咖直响。
你们把我当什么呢？你们的付出我一定要回报吗？你们就是想要束缚我；把我变成你们的所有物；你和方言青一样；一样。我冲他大叫。
不要束缚我。不要要求我一生一世的东西。那责任太大了；我根本不想担负。我害怕；我无法承担。我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你们的感情都太强烈了。我不要任何人把我视做唯一；着责任太沉重了。激情这东西太危险了；它爆发的太剧烈；很容易梢纵既逝。这种感情我无法把握。
我害怕爱情；我不相信爱情。我说；他的保证期是多少？如果我把什么人当成了唯一；万一有一天要失去这个唯一；被这个唯一抛弃了；我该如何？这样的事情我不想经历。我要我能把握的东西。
因噎废食；你这叫因噎废食。潭新伍冲我大叫。
正是因为爱情来来去去无法掌握；所以爱上了才要这么用尽全身的力气去争取。有得有失才是合理的人生。像你这样想左右逢源；怎么可能。
太强烈了。我说；你们给的太多了。
一点也不强烈；一点也不多。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只是想让你看到；你看着我；看着我。潭新伍抓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
广宏；我爱你。你知道；你知道的；你很很吸引人。我说你没心没肺；可我就是喜欢你。我不会向方言青那样对待你。我不是他那种人。你说我给的强烈；要求的太多。那好；我可以收敛；不给的那么多。可你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多少？告诉我；让我给你你想要的。然后；在你觉得舒服；觉得可以的情况下；可以看着我吗？可以给我我想要的吗？
看着我的他的眼睛；诚恳；热情；压抑；忍耐；冲动；各种各样激烈的感情涌动着。
我我
我和他对视着；嘴唇不停的抖动；却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电梯叮的轻响一声；然后缓缓的打开门。
林医生。外面响起淡淡的却很有气势的一个声音。
潭新伍的手微微一松；我趁机一把推开他。
郭潮龙。你来干什么？潭新伍转过身；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我跑到另一边直喘气。
林医生；你上去太久了；让人很担心你。我不想有负令尊所托。郭潮龙向我伸出手；不紧不慢的说。
我几步跑到他身边。
我们走。我说。
郭潮龙看看我；看看潭新伍；然后拉起我的手；带我离开。
潭新伍瞪着我们离去的背影；电梯的门缓缓的再次合拢；将我和他阻隔。
47
略显烫热的水注从喷头里涌出；将我全身浇了个透。我使劲的用手抹了几把脸；然后抬起头让水注直浇我的脸。
我恨透这种无法控制局面的形势。
一切都乱套了。
没错；我是卑鄙小人。我就想要方言青安分守己的待在我身边就好；我要求什么他给什么；我不希望他逾越。我要他在我能控制的范围里。
潭新伍要要进局；行嘛；只要他按规矩来。而如今他开始妥协了。
可方言青失控了；他的失控带来的震动和破坏力很强大；我无法在这种时候控制两个人。
方言青的失控会影响到潭新伍。
与其两个全失控；我不如一个也不要。
我低下头；大口的喘气。
我不能受制与人；我不能失去控制权。
我不能爱上任何人；我不需要唯一。
喧闹的水流声中响起一声不紧不慢的开拉门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看到浴室的门被缓缓的拉开；白色气雾因为突然进入的冷空气；翻滚了起来。
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郭潮龙；你来干什么？我任由水注从头冲淋；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郭潮龙似笑非笑的抬起手；将喷头取下；轻轻的扫过我的身体。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水注直直的浇着我们两。
林医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他嘴角含着莫名的浅笑；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我怕麻烦。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不是你的麻烦。郭潮龙抬起另一只手；就着水注轻轻拨弄我的头发。
你这算什么；监守自盗？我冷冷一笑。
给你想要的。要你想给的。林医生。我很明白他自得满满的笑笑；手顺着我的耳朵滑向脖子；然后顺着肩膀滑到腰。
我面无表情默不做声。
郭潮龙手一紧；将我和他贴在一起。
林医生；我要的不多；给的也刚好。绝对不是麻烦。相信我；从我身上；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得到。他的鼻子贴着我的鼻子；极富诱惑的对我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扯开一个笑容。
郭总；你还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啊。我从他手里抽过喷头；伸手将他推开一步。
郭潮龙摊着手对我似笑非笑。
故人之托；我总得尽心尽力才好。他笑着说。
如果我记得没错；也不知那天是谁兴誓旦旦的说对我没有任何兴趣。我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语气中难掩的一丝打趣嘲讽。
这老脸老皮的郭奸商我早该知道；还有什么话能刺到他肉里去；满不在乎的哈哈两声；他老大压根就不知道脸红害骚。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林医生；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郭潮龙上前一步；粘在我背后；贴着我耳朵劝诱。
我将头朝旁边歪歪；怎么都喜欢贴耳朵说话；又不是十八岁小姑娘；这弄的人全身痒的；难受。
听你这话；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挑着眉问他。
林医生；你要的不就是没有负担的关系吗？我的提议有什么不好吗？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我们各的其所；而且对彼此都没有任何束缚。不好吗？他从背后圈住我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我肩上；慢悠悠的继续劝诱。
我歪着头思量片刻。
这又不是交易。我不喜欢卖；也不喜欢买。我摇摇头。
郭潮龙将头从我肩膀抬起。
郭总。我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你以为我拒绝方言青是因为我害怕爱情；不需要爱情；看见有人爱我我就会跑似的。我说。
不是吗？他也注视着我的眼睛；反问我。
当然不是。我早就知道方言青对我的感情不同于朋友。我抿抿嘴；我并不讨厌这种感情；相反；很享受。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并不讨厌方言青；可以说；我以前甚至是很依赖很仰慕他。
他很照顾我；对我很好。可以满足我从小没有父亲的那种感觉。我很享受。
那为什么现在要拒绝？郭潮龙挑着眉；有些疑惑的问我。
为什么？我停顿了片刻；思量了一下。
因为我害怕了。他对我的感情没有变化；但表达方式变化了。我又抿了抿嘴。
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事情发生了；也许是那场车祸；使的我和他之间的那种相处方式突然的改变了。我说。
为什么要改变呢？我皱着眉头自问。
以前平静的生活不好吗？难道是因为我说我要结婚了吗？可我以为即使我结婚了；我们也依然可以在一起的。而且；那天我真是喝的不少；酒后之言；他干嘛要当真呢。就算我真打算结婚；人淑娜肯不肯还是个问题呢。
嗯。郭潮龙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我伸手把水关上；以便自己可以说的更清楚些。面对着这么个看似熟悉却有陌生的人；我突然的想倾诉一下。
他囚禁我；还给我用安定。他打的什么主意？他想让我就这么昏迷着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吗？
我简直不敢多想。如果这一切；这一切成功了。那我就要一辈子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过好几十年。
他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十年；二十年；面对着一具没有任何反应的类似与尸体一样的东西；他能爱多久？如果他不爱了；那我会如何？被长期用了安定的我；没有机会在醒来了。被他抛弃的我该如何。
我用手抹了抹脸。
我不敢想象那样的可能。我说；这对我来说；远比死亡更可怕。
谁也不能保证爱情能维持多久；和一具不可能再有任何交流的躯体；还能继续多久的爱情。他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却将我陷如万覆不劫。
这样的爱情令我头疼。这种爱的表达方式让我害怕。我说。
我从小就见识过我母亲对我父亲那种无奈的爱情；老实说；对爱情我确实；没多少好感。但还不至于真避如蛇蝎。
我需要安全的爱情；温和的；不会伤害到彼此的。我说。
你应该告诉方言青；不说只会使他越来越往歪路上走；离你的期望越来越远。郭潮龙松开环在我腰上的手；对我说。
我以为他应该会明白的。我说；他一向是个理智的人。
郭潮龙朝天翻了个白眼。
林医生；身陷爱情的男人都是不理智的。如果他够理智；他现在还和你好好相处着呢。林医生；爱情不是一加一的事情；不是可以计算可以控制的。
如果你想要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你不说；他就会乱猜；显然的；方言青全猜错了；所以他离的越来越远；错的越来越多。
可我觉得你就是个完全理智的人；如果是你站在他的立场上；凭你郭总一定能看透形式；掌握全局。我说。
郭潮龙叹了口气。
林医生；没有人是完全理智的。理智不理智全看身处的这件事到底有多关己。所谓关己则乱。假设让我站在方言青的立场；面对像林医生你这样闷葫芦的爱人；我只怕也不会比他高明多少。他会做的我也会做；而且应该会更彻底更让你无法忍受。至少我是不会给你任何反抗的机会的。
照你这么说；我还的负主要责任了。我不免有些觉得不公平。
林医生；在这件事情上；如果你想完全的推卸责任是不可能的。就算你负一半的责任也算便宜你的。郭潮龙显然不站在我这边；丝毫也不维护我的面子。
真没想到会和郭潮龙站在浴室里讨论起爱情的责任来；真是不可思议。
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和方言青好好谈谈咯。我说。
那到不急。郭潮龙扯开嘴角笑了笑。
林医生不如先考虑考虑我刚才的建议。他话锋一转；旧事重提。
我大感疑惑。
我以为我已经很清楚的表达过了；我不喜欢交易感情。我说；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
当然；我明白林医生的意思。郭潮龙手一摊；我说的也并不是交易呀。
我是说我们可以开始交往一下。我对林医生感兴趣了。他说。
交往？我大叫一声；谈恋爱吗？
这话让郭潮龙愣了愣；然后他神情古怪的笑了笑。
就是谈恋爱吧。他疑惑了一下。
完全安全的交往方式；就是谈恋爱。他肯定的说。
我歪着头看着看起来有些认真的他；只觉得他搞清楚了谈恋爱的意思了吗？
他；应该是知道的吧？我想着。
48
喜欢这房间吗？郭潮龙面带微笑的依靠在门口。
我洗完澡后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租来的片子；看到他的突然闯入；眉头不由的皱紧。
你老大；可以乱闯人房间？我质问他。
郭潮龙挑了挑眉毛；站直身摊了摊手；然后转身出去关上门。
不一会儿；响起了几下敲门声。
我再次皱眉；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进来。
门咔的一声打开；郭潮龙探进半个身子。
喜欢这房间吗？他依然这样问。
我朝他反个白眼。
很好。郭总安排周到体贴。鄙人岂有不欢喜的道理。我回过头；继续盯着床对面那超大的电视屏幕。
真是有钱好命的奸商。我就狠不下心买这种超大超薄的电视机；只能买个液精显示器过过瘾。
哪里哪里。林医生的满意是唯一目标。郭潮龙走了进来。
什么片子？郭潮龙将门关上后；悄无声息的摸上我的床。
我转过头去看他一眼；然后将两条腿收拢盘起；顺便将敞开着的衬衣一个扣子接一个扣子的扣起来。
林医生何必如此防我。我又不是什么做奸犯科之辈。郭潮龙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我摇摇头表示根本不相信他的屁话。
林医生你一大男人的；我还能把你起强奸了不成。再说了；你这种块头；又不能玩刑求；玩了也没意思。郭潮龙朝我摊摊手；十分认真而又无辜的表白自己。
我瞪着眼看他；真不知道这男人嘴里还会掉出什么屁话来。
相信我。林医生；和一个一米八的男人玩强奸；很没意思。郭潮龙意犹未尽的耸耸肩；再添上一句。
我信；我当然信。我阴阳怪气的开口。
我不是怕你。我别开头去；不再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我只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罢了。我放松自己；重新靠在高高垒起的枕头上；尝试着继续把精神放在对面如火如荼的剧情上。
郭潮龙伸手拉走我靠在背后的一个枕头。
你干什么？我瞪他一眼。
他若无其事的拍拍枕头；然后垫在自己背后；挨在我旁边靠着；双腿悠闲的叠在一起。
见他这副样子；我虽恼怒；却也不便发作；毕竟说到底；这是他的家。再说他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顶多就是有点自作多情；表达不当。
于是我转过头去；按动遥控器倒回到我因为他的打搅而错过的剧情；再次集中精神对付。
刚看没几分钟；郭潮龙又开始捣蛋。
林医生你放着烟干什么不抽呢？他伸手越过我；从我身边把烟灰缸拿走；指着上面隔着的那支烟问我。
我在戒烟；放着是看看过干瘾的。我懒的回头理他。
哦。他应了一声。
没静到几秒种；这主又伸手越过我。
你小儿多动症吗？我忍不住回过头去斥责他。
啤酒。我只是想要啤酒。而它刚好在你那边。郭潮龙扬扬手上的一罐啤酒；微笑着对我说。
我想说那是我买的东西；可又觉得这样说的话未免显得我很小气似的；于是打消了念头；唉；男人真是难为。
林医生傍晚要司机开出去；就是弄这些呀。郭潮龙重新靠回到枕头上；语气轻松的问我。
嗯。我从鼻腔里发出一点声音；算是打发他了。
真是会享受。他挑挑眉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啤酒。
林医生；这是什么片子？郭潮龙指指电视屏幕问我。
我眯了眯眼；心里真想把那易拉罐塞进他嘴里好让这噪音制造器闭嘴。
文艺片。我咬牙切齿的回答他。
哦。他应了一声；然后沉默。
他一沉默我又觉得他话里有话起来；反而不自在。
有什么不对吗？我忍不住要开口。
没什么不对。林医生喜欢看文艺片；这很好嘛；说明林医生感情很细腻很丰富。郭潮龙耸耸肩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翻开放在床边的地上一大包东西；摸了包小点心出来。
这种豆子口感很脆；我一直喜欢吃。以前方言青会自己动手帮我炸；现在……算了；提他作什么。
我悉悉索索的拆开包装；放在手边；一边看电视一边摸着吃。没吃几颗；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把豆子放在另一边。
还是放在我和郭潮龙之间的好；省的这多动儿又作怪。
果然；不多时；郭潮龙也悉悉索索的摸起豆子来。
十分难得的；这次他终于安静下来了。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电视剧如火如荼的对话；以经悉悉索索；咕咚咕咚；咔嘣咔嘣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我只要想到郭潮龙也在咔咔的咬那种豆子；就觉得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他实在不适合这种小市民悠闲粗糙的生活态度。
一把接一把的从包装袋里摸豆子；郭潮龙的手指每每与我错在一起；我不以为然；只管摸了豆子就塞进嘴里；渴了就灌啤酒。
伸进去继续摸豆子；却摸来摸去全是手指碰手指。
我转过头去；郭潮龙也转过头来。
我两一看包装袋里；哪里还有什么豆子；就我们十个手指头；摸来摸去的。
我连忙把手抽走。
郭潮龙却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我皱着眉头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味道不错。就是油炸食品；不利于健康。他很从容的笑笑。
你应该少吃；对心脏不好。我放松下来；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