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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宁也自知尴尬,使劲儿咳了两声缓缓。
“那什么,我就开个玩笑。”
咧嘴直笑,“你就算卖,我也买不起。”
心里却道:这个排帮啊,老子要定了!
“那到底撤还是不撤啊?”丘神绩被吴宁搞迷糊了。
只闻吴宁瞪眼道:“当然不撤,撤回来就不值钱了!”
丘寨主:“。。。。。。”
那语气,怎么像舍不得自家买卖呢?
耐着性子:“既然不撤,小郎君可有化解之法?”
“有是有的,却是麻烦一些。”
“不怕麻烦,小郎君尽管道来。”
“呵。”
吴宁贼溜溜地靠到丘神绩耳边,“你派人去找狄仁杰,还有下游各州府的大令。”
丘神皱着眉头,一时没懂,“找他们干嘛?”
“你呀。。。。。。”
“你跟狄胖子说。”
“就说帮他收这两千里河道的槽税,他肯定不找你麻烦。”
“。。。。。。”
。。。。。。
。
第一八六章 三个理由()
为什么说帮狄胖子收税,他就肯定能放过排帮呢?
吴宁给丘神绩解释了起来。
。。。。。。
这里面有三层意思。
其一,大唐的商贸往来远不及后世的宋朝。无论是规模,还是官方的重视程度,都没法和两宋去比。
所以,在商税的重视程度,还有细节上,更没法和两宋去比。
之前说过,大唐的商税实行的是一刀切政策,收过税和住税,槽运亦是如此。
也就是说,别管你是海上,还是江上来的,是人扛,还是马拉,过州交钱,按价取税。
简单直接,相对不算发达的大唐商业,很符合民情。
但是,用今天的话说,越是简单的规则,越容易产生漏洞。
过税制度的一个主要弊端就是,没法真正的做到公平。
朝廷可以在每个州郡要道上设卡收税,它却没办法在河道、海面上拦船收取。
也就是说,走陆路运输的商货过一州收一次税。从出发地到目的地,穿过几个州就交几次税,不断累积。最后拉高成本。
而走水路的呢?
不管你是多远,哪怕是从广州走海上,进运河一直运到长安城下,那也只用在长安交一次过税。
也不是朝廷不想多收,实在是这里面能钻的空子太多。
就算是严查,可是如果商家多个心眼,沿途在哪个州买通官府出个假路条,那广州到长安的船立马就能变成从汴州、洛阳到长安的船了,一样是交很少的过税。
朝廷也没办法,又不想因为极小的商业规模去改变税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槽运逃税。
不得不说,隋炀帝杨广把国家都掏空了,才建立起来的南北水利工程,却是让大唐的这些圣君明主用糟蹋了。大运河和江淮航路只让他们当成了利民工程,却反倒拉低了财政收入。
这或许也是当黄土高原水土资源破坏、大运河堵塞之后,宁可将国都一再东迁,也不想着疏通运河,使之彻底荒废的原因之一吧?
而长安,自周而起,历经周、秦、汉、隋,却从唐朝之后,再也没能成为华夏的真正政治中心。
话说回来,排帮现在掌握着两千里长江航路,从益州始,途经眉山、乐山、宜宾、泸州、渝州、峡州、荆州、岳州。
如果这一路由排帮代为收税,从货物上船开始就有排帮盯着,过几州就交几州的税,想逃都逃不了。
狄胖子有拒绝的理由吗?
这是其一。
其二,排帮说是江匪路霸,可是,什么叫江匪路霸啊?
不服王法,对抗朝廷,杀人放火,那才叫江匪路霸。
可是,如果排帮都开始帮着朝廷收税了,还叫不服王法吗?还要对抗朝廷吗?
我都服从官府管制了,那你就不能再管我叫江匪路霸了吧?
自然而然,排帮就洗白了,狄胖子也就没有了剿灭排帮的理由。
其三和第一点有些关联。
那就是,增加槽运成本,对整体的经济环境十分有利。
槽运成本低,这一点毋庸置疑。从人工成本的角度看,是陆路运输所无法比拟的。
可是,这个低,也得是有限度的,绝对不能太低。
就像当下这样,不但人工成本低,而且过税收取又能一逃再逃的情况,其实是灾难性的,对大唐本就微末的经济体系有着破坏性的摧毁。
打个比方:
就拿房州来说,多山少田,致使房州的粮食供应不能实现自给自足。
就算是下山坳这种有地的村子,去城中买粮也是常态。
那城里的粮米是哪儿来的呢?
有三条途经:
一是从北面的关陇产粮之地而来。
二是从巴蜀翻越大山而来。
三是江南、江淮、荆湖平原的粮米,走水路一直运到襄州,再从襄州的丹江口上岸运到房州。
这三条粮道,乍一看去最麻烦、成本最高的应该是第三个。最远的,要江南万里之遥而来,还要陆路转运。
可实际上呢?
错了!房州卖的粮都是江南的粮米。
从关陇来的粮只能走陆路,要过十几个州郡,一个州收一次过税,三十取一。十多个州,不算路耗,单是过税一项就就要交粮价的三到四成。
巴蜀平原的粮虽说不用穿这么多的州,可是要翻越大山,人工成本又太高太高。
只有江南的粮,就算是万里之遥,槽运也只交一次的过税,致使成本比其它两路的低上不是一星半点。
这就使得关陇、巴蜀的粮米在房州根本没法和江南粮米竞争,整个房州的粮价皆被扬州商人掌控。
这不但对房州民生不是什么好事,换一个角度去看,假如关陇米粮除了房州无处可卖呢?
事实上,就是无处可卖。关垄粮不能南下,只得东进。
可是,向东就是长安,已经有水路直达,依旧是江南米的天下。
关垄竞争不过,只得积压或者赔钱贱卖。
对于关垄农户来说,丰收了,有粮却无钱,甚至赔钱,那还不如不种。依旧和那些土地贫瘠地区的家户一样,时刻面临破产。
破产就要质押土地,所以历朝历代,中原和西北地区虽然也是产粮大户,资源颇丰,但却一直是土地兼并最最严重、最迅速的地区,也是农民生活最困苦、最容易爆发农民起义的地区。
而江南却不一样,有粮、有盐、有丝茶,最重要的是,江南有通达天下的槽运网络。
从汉朝以后,这个地方就没穷过。
它有绝对的竞争力,谁也拼不过它。
。。。。。。
总之,这第三条很隐晦,吴老九要不是前世接触金融,专门研究过这个,他也想不到。
可是,这第三条却是比前两条重要得多。
以狄胖子的聪明才智,应该也看得出来。
退一万步,就算他看不出来,甚至连前两点都不答应,一心想弄死排帮。
但是,这事一但传到武老太太那里,以武则天的远见,她肯定看得出来的,也一定会迫使狄仁杰答应下来。
“你听我的。”
吴老九说的口干舌燥,“就凭这三点,你派人去找狄胖子,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
丘寨主一脑门子的问号。
好吧,凭他那颗榆木脑袋,一句都没听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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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 一个时代的到来()
两天之后,吴宁一行离开了巫山。
并没有什么不舍,吴宁此时反倒有些期待。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丘神绩。更没想到,这个当年的酷吏恶将,居然鼓捣出这么大的一个排帮来。
“好啊!”吴宁站在船头,由衷感叹,“天助我也!”
“你说什么?”孟道爷没听清楚。
狐疑地看着吴宁,“你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没什么。”吴宁敷衍着,“只是在想,突然多了一个排帮,到底要怎么用!”
噗!
孟道爷彻底无语,“你。。。。。。你不会真的想把排帮变成你自己的吧?”
眼神有些飘忽,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有这个必要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吴宁一听,干笑两声,反倒是歪着脑袋看着孟道爷。
“我是什么身份呢?”
“倒是道爷,怕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吧?”
“嗯??”孟苍生一怔。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吴宁打着哈哈,“我就是有点好奇,当初你放丘神绩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呢?你就不怕他给你惹麻烦?”
“怕。。。。。。怕什么?”孟道爷有些局促。
“呵。”
吴宁又是一声干笑,转脸看着大江奔流,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这倒是真的,还真没见孟道爷怕过什么。”
之后,却再不多聊,去找太平等人专心看风景去了。
。。。。。。
从巫山出来一路入蜀,那才是真正的游山玩水,说是十步一景,处处醉人,也不为过。
吴宁指着两岸的奇峰,与太平等人道:“咱们是来早了。”
“若是再晚上一个多月,赶在十月枫叶透红之时畅游巫峡,那这满山的火红,才叫真的美不盛收。”
“现在也不错啊!”太平公主很知足的道。
“本宫能出来就属不易,哪还有心思挑什么时辰?”
“嗯!”吴宁点头,不想扫了她的游兴。
心道:出了巫峡即是瞿塘峡,一样的雄浑秀美。再然后,还有白帝城、张飞庙、江津、渝州。
过了渝州,还有乐山。现在乐山大佛似乎还没有开凿,但是看一看三江汇流也还不错。
之后是峨眉山、成都。
这一路下来,处处好风光,倒是够大伙儿尽兴了。
。。。。。。
只不过,吴宁没想到,他们的这趟逍遥之旅,也仅仅到了渝州就乍然而止了。
十日后,当山城渝州错落山间的古城风貌终于铺陈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还没等船队靠岸,码头上的一个身影就吸引了太平公主的注意。
“王总管?”船刚一停稳,太平公主就急匆匆地率先下船。“你怎会在此?”
来人是一个太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太监,乃是一个大内副总管。
不但太平心中一紧,连带吴宁、孟苍生等人都是不由紧张了起来。
大内总管出现在渝州,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特意等待众人。
而能派这样一个大太监亲自出马,也只能说明:京中出了大事!
“哎呀,老奴在此恭候数日,终于把公主殿下等来了啊!”
王总管先是一礼,随之才入正题:“奉圣后懿旨,迎殿下即刻归京,不得延误啊!”
“。。。。。。”
太平一听,急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回殿下的话,半月前,大唐君上携百官之势上表劝进,自请无能,让位于母,请改国号了。”
“!!!!”
吴宁在后,浑身一震,来了!武老太太终于要名正言顺地登临大宝,女主天下了。
一个时代,终于来了!
只闻王总管继续道:“圣后扭之不过,只得顺应天意,同意登基接位。”
“下诏,庐陵王李显晋升楚王,庶民李贤复封魏王,武承嗣为豫王,武三思为梁王。”
“已定本月二十九,行登基大典,圣临天下!”
“老奴此来,特为迎回公主殿下,观临圣典啊!”
太平:“。。。。。。”
此时此刻,太平公主心中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母后有意染指皇位,她心中有数,这是早晚的事。
做为李家后人,又是武则天的女儿,夹在中间,她说是心无波澜不太可能,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好的。”
淡淡地回了一句,“本宫知道了,这就返京。”
转过身来,看着吴宁,良久方道:“看来。。。。。。玩不成了。”
吴宁一笑,却无太平的纠结。
也许他从小不在皇家,对于是李家,还是武家,执掌天下,没有太多的个人情感吧!
“代宁给恭喜圣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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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润和李裹儿因为其父晋升楚王的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也不适合在外野游了。加上太平公主,吴宁这趟游玩的成员几乎去了一半,索性也失了玩心,一行人只得又匆匆上路,急急地往回赶。
从渝州坐船,沿江到益州上岸。
因为赶时间,大伙儿连益州城都没进,直接上马北归。
对于想见一见父亲的秦妙娘,还有想和狄胖子再会一会的吴宁,也只能是等下次再说了。
五日后,众人回到房州,李重润、吴启等人自是各自散去,唯独吴宁与太平公主依依话别。
“本宫走了,以后再没人日日给你添麻烦了。”
“。。。。。。”吴宁背着手,陪太平缓步官道。
淡然一笑,“有时候,被人麻烦也是一种幸运。”
说到这儿,吴宁郑重地转身,看向太平,“好了!”
“以后没我在身边,凡事留个心眼儿,毕竟朝堂险恶,可不是谁都像我一样单纯哦!”
噗。。。。。。
太平笑了,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单纯,那这世间可就没有坏人了呢!”
说完,公主殿下又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若有追忆,“不过,你对本宫确实无所保留,单纯至极。”
“。。。。。。”吴宁有点受不了这种离愁别绪。
“行了,时辰不早,上路吧!”
“九郎!”太平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吴宁,“可有再见之期?”
只见吴宁想都没想,便道:“应该。。。。”
说到一半,却是卡住了。
他想说“应该有的”,可是,又不想骗太平。
“实不相瞒,我已经想好了退路,你回去之后不久,我可能也会离开房州,从此隐姓埋名。”
“所以,今日一别,应该就是永别!”
“。。。。。。”
太平公主沉默了,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下山坳,还有一眼看不到头儿的官道。
过了半天,“尽管本宫并不希望与你永别,毕竟少了九郎这个有趣的人,这天地都失色不少。”
“不过。。。。。。”太平顿了顿,“不过,想想京中那些尔虞我诈,你不去掺和也好!”
“所以!”公主殿下转过头来,直视吴宁,漏出一个由衷的笑意。
“那就永别吧!”
说完,毅然转身,荡起如花衣裙,“本宫走了,你好好的。”
“若是混不下去,记得来找本宫帮忙哦!”
。。。。。。
“太平!”
吴宁叫住即将登车的太平公主。
公主殿下顿在那里,“还要说什么?”
“。。。。。。”
吴宁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好久,“你也好好的,千万别变坏!”
“。。。。。。”
“好!我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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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彻底暴露()
太平公主日夜兼程,火速归京,却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她回到京城的前一天,武则天行登基大典,改国号为“周”,正式成为一代女皇。
大唐的圣后,终于成了大周天子。
。。。。。。
回京之后,太平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入宫觐见,恭贺母亲。
可是,一入寝宫,公主殿下不由一愣。
她没想到,不但武则天在此,连带着相王李旦、豫王武承嗣、梁王武三思,都在殿中。
“你回来了啊!”
武则天淡淡一句,面无悲喜。
这让太平公主更为疑惑,初登大宝,母亲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为何不见笑颜?
“太平拜见圣武神皇陛下。”
“归期延误,女儿万死!”
“嗯。”武则天应着声,“路途多变,朕不怪你。”
“退到一旁,你也一并听听吧!”
太平:“。。。。。。”
听什么?难道新皇初立的当口,出了什么大事?
可是,为什么又特意让我旁听?
太平满心疑问,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
借着这个当口,她又扫看了在场的几位一眼。
李旦面有苦涩,似乎为什么事情在着急。
武三思老神哉哉,闭目不言,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倒是武承嗣。。。。。。
此时,武承嗣满面愁容,还有三分愤恨,面色最是不善。
。。。。。。
呵呵,武承嗣面色能善才怪。
当初,最盼武则天登基的是他,可是如今老太太真的成了皇帝,最失望的那个人,也是他!!
李旦让位,虽然封了相王,可却仍然住在东宫正位。
李显摆脱了废帝之名,也封了楚王。
李贤更过,直接从庶人蹿到了魏王。
就连他那个同宗兄弟武三思都成了梁王,唯独他武承嗣还不如武三思,只封了一个不高不低的豫王。
这和武承嗣的期望值差的太多了,他可是武家的继承人啊!是励志要继承大统的男人啊!!
可是现在,似乎。。。。。。太子之位离他越来越远了。
如果按照王位高低来决定众人在武则天心中的位置,那么李旦、李显、李贤,甚至武三思都排在他前面。
这让武承嗣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到皇位,想到老太太之后的继承人会是谁,武承嗣心中就会不由的浮现出房州的那个身影——吴宁!
就在不久之前,他得知了一个真相,一个他无法接受的惊天之秘:
吴宁,那个隐姓埋名,在民间藏匿了十六年的皇子。。。。。。
他居然还活着,居然还活在武老太太的视线之内,而且颇为受宠。
这让武承嗣的皇位之念更添了几分阴霾。
“承嗣啊!”
武承嗣正想着,武则天的一声轻语把武承嗣拉了回来。
“臣在。”
“太平方归,还是你先和她说说来龙去脉吧!”
“是。”
“出什么事了?”太平公主一脸茫然,自然而然地看向武承嗣。
只见武承嗣深吸了口气,“前几日,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