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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福一声惊叫,“吴九郎!?他他他他,他俩怎么纠缠到一块的啊!?”
仰天长叹,口中哀嚎:
家主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您担心的那点事果然应验,到底让吴老九这厮钻了空子啊!
想冲进去强行将二人分开,可是转念一想,他就是个家奴,有什么用?
家主秦文远又不在,急的秦福吧,在门口直打转。
“不行,我找主母去!”
想到这里,再不迟疑,调头就往家跑,打定主意要告吴宁的黑状。
可惜,秦福想多了。
到了秦宅,冲入后庭,把今日所见与秦母一说,老奶奶不但并不惊慌,连手里的绣活儿没放下。
“吴宁?”
“这么说,这些时日妙娘夜里常常去见的那个宁哥并非眼盲?”
“啊?”秦福一听,心说,这两人还有这种事儿?深夜幽会都有了?
“主母啊!”秦福更急,“老爷不在家里,您可不能放而任之啊!”
哭丧着脸,“老爷出事之前,最是提防的就是这个吴九郎。若是让老爷在狱中知晓,终还是让这吴宁钻了空子,那。。。。。。那还不气出个好歹?”
秦母张氏闻罢,责怪地瞪了秦福一眼。
“有什么可气的?老身看这吴家郎君就不错。”
细数道:“人家救了咱家家业,救了咱们老爷,见天晚上来开解妙娘,又帮着抓了贪心账房。”
“现在咱家缺账房了,人家又来给帮忙,老身看这孩子端是厚道呢!”
“主母啊!”秦福一声哀嚎,“您可别被那吴九郎给骗了。”
“老爷常说,那小子最是狡猾,咱家妙娘和他是要吃亏的。”
“吃什么亏?”老太太低着头,“人家是别驾的侄子,若真能娶了咱们妙娘,那吃亏的是人家。”
秦福:“。。。。。。”
只见秦母终于抬起头来,“秦福啊,若是早有吴九郎这层关系,咱家老爷也不至于身陷大狱了啊!”
好吧,秦福无话可说,只得暗骂吴宁,摊上这么个老丈母娘,算你小子前世积德。
不行,主母这是看上了吴宁的家世。
秦福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只道有机会见到自家老爷,却是要好好说道说道。
————————
吴宁可不知道摊上这么个省心的老丈母娘,更不知道当秦文远得知宝贝女儿让吴宁这只赖皮猪给拱了,直接就晕死在了牢狱之中。
老头只道,这是吴宁使的一条妙计啊!把自己送到监牢之中,他就可在外面轻轻松松地谋得秦家家产,还有他的宝贝女儿了。
此时的吴老九整个人都是飘的,再也不用装瞎了,而且不但不用装瞎,与秦妙娘之间又因此事更进一步。
想想都觉得美。要知道,半年多前,他还是连口干的都吃不上的山里娃。
如今呢,爱人在侧,不愁吃喝,还有个当别驾的四伯,一条叫太平公主的大粗腿。
这日子怎一个美字了得!
心里盘算着,正好这段时间要躲一躲周兴,就安心在妙娘这里帮她打理一下布庄。
既学到了想学的本事,又有秦妙娘在身旁陪着,这日子。。。。
简直无解。
踏踏实实在远宁布庄呆了下来,打定主意,就算天王老子来叫他也不走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东市离开市还早,吴宁早早地就到了远宁布庄。和秦妙娘刚聊上没几句,就听外面有人砸门。
“开门开门开门,公主府办差,速速开门!”
吴宁心说,谁啊?来的真不是时候。
打开排门一看,还不是别人,正是太平身边的那个侍卫。
“哟!”侍卫一见吴宁,“吴小郎君在这儿呢啊,真是巧了。”
我巧你大爷!
吴宁直翻白眼,一点没客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嘿嘿。“侍卫也还算光棍儿,“公主府想盯个人还不容易?”
“走吧,吴小郎君,公主殿下有要事要见小郎君,特让小的来接!”
“。。。。。。”
好吧,这位比天王老子好使。
回身对妙娘道:“我先回坳子一趟。”
“嗯。”
秦妙娘点着头,心里却是犯嘀咕,“这公主殿下找宁哥做甚?”
。。。。。。
。
第八十七章 东郭先生与中山狼()
吴宁随着那侍卫不情不愿地回了下山坳。
还没进家门,就见七婶那汤水摊子还摆在山道对面,摊子旁还立着那块比吴宁低一文的牌子,而自家摊子这些天则是老十一一直在帮着支应。
吴宁不由苦笑,这泼妇还真是。。。。。。算了,朝七婶一拱手,“见过婶子!”
七婶没敢接,这吴九郎已然今非昔比,让她再在吴宁面前装大耍泼,却是没那个胆子了。
。。。。。。
吴宁不管她回不回话,反正礼数尽到了就完了。
转身进院,就见太平公主依旧是一身道裙楚楚而立,刚刚与七婶的交集却是都看在太平眼里。
正好,此时有行人登山赏梅,还没等走到近前,七婶就已经迎了上去。
“客官,可要饮酒?”
一通殷勤叫卖,那行人终还是没抵抗得了七婶的热情,大冷的天。。。。。。
灌了一肚子的凉奶。
。。。。。。
“这妇人端是有趣。”
太平看着院外的山道,“明明怕你,却还敢抢你的生意。”
吴宁也看过去,心有感慨道:“穷苦人家,治贫才是最要紧的事,其它都可放下。”
转头看向太平,“她怕我,可她更怕穷!”
“哦?”太平眉头微微起皱,倒是很少见这家伙如此正式。
来了兴致,反驳道:“本宫怎么觉得,是九郎太软了呢?只消九郎一句话,本宫可以帮你把这妇人赶走,就再也没人抢你的生意了。”
“不用。”吴宁急忙摆手,“一个汤水摊子,给兄弟几个挣些零花而已,无需那般认真。”
“呵。”太平一声讥笑,才不信他的鬼话。
“想不到,多智近妖的吴九郎也有愚善。”
吴宁无语,心说,你没事儿老挤兑我干嘛?
转移话题,“公主殿下寻小子来,所为何事?”
“算了。”太平公主依旧讥笑,“原本确是事相商,不过现在。。。。。。”
顿了顿,“一个心存妇人之仁的人,是帮不到本宫的。”
衣裙一甩,转身而去。
“九郎还是回城陪你的小情小调去吧!”
嘿!!
吴宁心道,你不说拉倒,我还不愿意管你那些破事儿呢!
“你说不说?不说真走了啊?”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太平猛的甩身,瞪着吴宁,这小子怎么总是这般恼人呢?
“本宫是公主,你就这么与本宫说话?”
吴宁都快哭了,特么是个女的都一样,没一个省心的!
“我的公主殿下啊,你看我这一身麻子豆,病病歪歪的,殿下一声召唤就来了,看在这份儿上,放过小的可好?”
说到这儿,躬身一礼,“之前小子却有无礼,让殿下不悦,殿下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别和我一般见识,可好?”
“呵呵呵。”
太平笑了,犹如斗胜的公鸡,不自觉地就把头昂得老高。
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要先说一事。”
一指那山道旁的七婶,“为何放任那悍妇?”
对吴宁,太平这段时可是多有了解,那个七婶子的所做所为,太平也自然知道。
她想不通的是,就这么个从来不肯吃亏的吴九郎,怎么会饶过那悍妇?而且还任由她把摊子开在自家对面,任由她抢生意?
在太平眼里,吴宁可不是什么善类,其中必有缘故!
“唉!”
吴宁长叹一声,干脆道:“七叔生前于我有恩!”
“不对!”
太平摇头,“这不是理由。那妇人贪得无厌,屡次冒犯,依你的性子再有恩也不会容她。”
“七婶的儿子是我兄弟。”
“也不是理由。兄弟是兄弟,七婶是七婶,这一点你分的很清。”
太平看着吴宁,缓缓地在廊道里坐了下来,“说吧,为何养虎为患?少了这妇人,下山坳只会更好。”
“她不是虎。”吴宁终于不再敷衍,坐在太平身边,“最多算狼。”
“殿下听过中山狼吧?”
“中山狼?”太平支着下巴,一脸迷惑,“没听过。”
“不是吧?”这回换吴宁一脸嫌弃,“连中山狼都没听过?有些孤陋寡闻了哦!”
好吧,吴宁这个土鳖,不知道中山狼与东郭先生的故事要到明朝才有,身在大唐的太平公主当然没听过了。
“话说,战国时期中山国有猎户驱狼于野,狼几不得活,恰遇东郭先生,遂跪地求活。东郭仁善,不忍狼死,以布袋藏之。猎人至,错引前路,救狼一命。”
。。。。。。
太平慵懒地倚坐在廊道边,饶有兴致地听吴宁讲故事。
“然后呢?”
“然后?”吴宁神秘一笑,“狼脱布而得活,不感激东郭之善,反而狰狞尽露曰:先生既善,吾甚饿,何不赐躯以食?”
“啊?”
太平听得津津有味,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一声低呼。
“这狼也太坏了,忘恩负义,简直无耻!”
“呵。”
吴宁一笑,反问道:“那东郭先生呢?不也是不辨是非,迂腐至极,盲目害己?”
“。。。。。。”
太平闻罢,低头静思,“九郎的意思是说,外面那悍妇就是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抬起头,“而九郎就是那愚善的东郭先生?”
吴宁点头,“大抵如此吧!”
“可。。。。。。为什么啊?”太平更想不明白了。
明知道七婶是狼,却还要做那个东郭先生?
“九郎就不怕她也事后翻脸,食汝之躯?”
“当然怕。”吴宁坦言。
“所以我尽量变得比她强大。如果东郭先生手中有刃,那中山狼也就不敢食其之躯了。”
“可是。。。。。。”太平还是不懂,有这个必要吗?
“明明可以一劳永逸,何必愚善留着祸害?”
“唉!”吴宁又叹一声。
心说,原本就是给太平讲个故事玩玩,省得她老和自己抬杠,可是现在。。。。。。
看太平的样子,居然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就真得好好教教她了。就这点悟性,在那个吃人的朝堂可怎么混?
“公主殿下,这只是一个故事,或者是一个寓言,却不是我们生活的当下!”
“何意?”
“故事里只有东郭先生与狼,而当下,除了我和七婶,还有别人,有整个下山坳的吴姓族人。”
“同样的,有朝一日,公主殿下回了京城,除了公主和你的敌人,还有朝臣,有勋贵,有全大唐的眼光。”
“宁只问公主一句,中山狼固然恶,东郭固然愚蠢,可是公主跳出这个故事来看,如果没有这只中山狼,谁又记得还有个东郭先生呢?”
“!!!!”
太平一震,是啊,没有狼,谁知道东郭?
似有所悟,可一时又不能全懂。
只闻吴宁道:“愚善固然不可取,可是,有时候愚善也是一种武器。”
看向山道上的七婶,“以我今时之能,固然可以把她狠狠地踩在脚下,以解心头怨恨。整个坳子的人也不会说什么,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可是反过来,我留着她,亦不与之计较,固然大伙儿都认为是愚善,可这分愚善也让更多的人认可我,愿意与宁交往。”
“宁也能更好的带领全村人往前走,何乐而不为?”
“。。。。。。”
太平也是服气了,一个七婶就能让吴宁讲出这么多道理,甚至是处事之学。
而且,这不但适用于下山坳这个小小的山村,连她这个身处皇家的公主听了,都觉得受益匪浅,当真是见识了。
。。。。。。
坐直身子,“受教了!看来,把九郎叫回来当真是极对的,本宫今日之困,也唯九郎可解了。”
“啊?”吴宁瞪着眼珠子。
又来?
这败家娘们儿咋那多困难呢?
。。。。。。
。
第八十八章 狠心的老太太()
吴宁心说,你这不行啊,是个事儿就找小爷,用着用着那不就成你的人了?
按理说,我是主角啊?不应该是虎躯一震,你们这帮人帮我解决难题才对吗?怎么倒过来了?小爷倒成了救火队员,天天的给你们跑场子了?
心下决定,这回不管太平要他帮什么忙,却是不能那么上心了。
真让这女人用顺手了,养成习惯,是个事儿就来找吴宁,那就算他不想搅和进去,却是也出不来了。
。。。。。。
而太平那边,见吴宁没说话,倚着廊道,便慵懒地开口了。
“母后让周兴带了话来,说是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在李武两家多费些心,调剂一二。可是本宫性子向来寡淡,与谁都没什么交集,突然让我出头,这如何调剂却是没有头绪呢。”
吴宁那下着决心呢,一听太平所言,不由得一皱眉头:“嗯?”
下意识嘟囔:“怎么会是公主殿下?”
好吧,那决心白下了。
沉吟道:“这没道理啊!”
说白了,要是一般的事儿,吴宁能躲就躲了,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可是,太平这么一说,吴宁马上意识到这是个挑战。
对于太平公主来说,是极具威胁的挑战。
调和李武两家的裂隙,这个头儿是吴宁让太平公主开的。
可是,具体怎么调和,无论从能力、手段、利弊上来说,那却不是太平公主能干的事儿了。
要知道,李武两家,一方面代表的是李姓皇权的利益。
这里面不但涉及到一众皇亲国戚,还有李唐的正统,关陇集团的拥护,世家门阀的利益。
而另一方面,武家那是圣后的绝对拥簇,代表着朝堂的新兴势力,还有科举选材的大部分平民士子。
这已经不是李武两姓之争,而是覆盖了整个朝堂政治,左右着大唐命运的一场大争。
李武若分,则历史将回到它原本的轨迹,武周一朝十余年的主题便是两姓之争。
可反过来,李武若合,哪怕是表面和气,那武老太太再无后顾之忧,就可以把全部心神放到治理国家上,而非内斗。
这对大唐将是一个天大的福音,甚至改变大唐由盛转衰的命运轨迹。
。。。。。。
所以说,李武息战,在太平眼里,可能就是她不用再嫁给武承嗣了。
可是在武则天眼里,这却是天大的大事,甚至可以说是她政治生涯的一个转折。
这么大的事,武老太太怎么会交给太平?让太平去从中调和?
不说太平公主有没有那个本事,她也没那个分量啊!
况且,在吴宁看来,太平公主好不容易跳出了争端,不用与武家联姻,也就意味着不用和一帮男人下场厮杀。
她完完全全可以就这样一身道衣,山水闲情地做她的盛世公主,不用再重蹈斗权而死的命运。
那还把太平拉进来干什么?闲她死的不够早是吗?
摇头苦笑:“圣后这回。。。。。。”
后面的话没说,言下之意:你这个娘,为了权力真是什么都舍得。
“。。。。。。”
可太平却是不知道吴宁心里想什么,在她眼里,这件事不过就是牵个线,搭个桥,好像是挺简单的一个事。
至于武则天为什么让她来说和,其中有何凶险,却是一点都没往那方面去想。
之所以为难,也不过是自己个性使然,一时抓不着头绪罢了。
“九郎帮本宫出个主意,怎样才能把显皇兄,还有武家那两兄弟聚到一起,说和一番?”
“。。。。。。”吴宁差点没气乐了,“我的殿下,哪有那么简单?这里面要疏通劝导的人多了,可不只武承嗣和庐陵王。”
“哈!”
不想太平一听,直接就笑了。
露出一丝小女人的得意:“本宫想到了呢,所以已经给贤皇兄去了信,劝他也借此时机上书母后,劝母后登基。”
说完,太平仿佛胜利了一般向吴宁炫耀,“怎么样?不用你,本宫也想得周全吧?”
吴宁:“。。。。。。”
心里就一个想法:世道果然是最残忍的老师。
你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被宠坏的皇家贵女、一个完全不通世事的天真女人,是怎么被一步步逼成历史之中那个蛇蝎妇人的。
心中一叹,算了,再帮她一次吧,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信已经发出去了?”
“啊?”太平还在得意,一时有些恍神。
“我说,给李贤的信已经发出去了?”
“对啊!”
“什么时候发的?”
“昨日。”
“派人去追回,还来得及。”
“啊?”太平傻眼了,“为何要追回?”
吴宁没办法了,只能是一点一点掰开了,揉碎了给太平说清楚。
“圣后让殿下调剂的是李武两家,还有朝堂各派系之间的矛盾,而非是圣后与她儿子之间的矛盾。当下最不用调和,也是唯一不能去调和的,正是殿下的贤皇兄。”
李贤和李显、李旦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他是武则天四个儿子之中,最有才能,最得朝臣拥护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以犯上谋逆被贬为庶人,命运最凄惨的一个。
后世人说,是武则天害怕李贤的才能和威望,才害了这个儿子。
不管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无论从个人能力,还是谋逆本身,武则天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李贤,最忌惮的也是李贤。
太平去和李贤搭线,又怎能得到武老太太的喜欢呢?
再说了,老太太现在关心的是她能不能顺利登基,能不能让朝堂上一团和气。
这个时候,你把李贤弄到台面儿上来干什么?添堵啊?
“可是。。。。。。”太平听完,并没有太多后怕,却有几分遗憾。
“可是贤皇兄一去多年,庶人之身日子必定清苦,本宫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