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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了整整一天,终于在户部十年前的老文书之中,找出一些关于沙州老罪城营的文书。
“陛下,果不出臣所言,长寿元年,陛下亲下圣令。”
“此后,凡身犯刑律,签判徒刑三千里者,一律发往桂州以南。”
“凡军有罪卒,签判发配边关者,概行凉州、幽州、广州诸地。”
“凡臣子勋贵,死罪不饶,得天子宽恕者,概往凉州、黔州、桂州诸地。”
“旧属刑地沙州,地恶人稀,非生人往来之地,有碍德政,遂于废之。”
来俊臣抖着户部文书,“此地废止已近十年,确实没什么人了。”
好吧,旧旨上说的挺好听,有碍德政。可实际情况是,沙州作为流放之所,成本实在太高,朝廷负担不起了。
你想啊,往阳关、玉门关运送给养已经是大耗费了,还得给一帮流放犯人运送,朝廷又不傻,那自然是不愿意的了。
别看现在朝议之时,大伙儿喊的挺起劲儿,什么两关一州,固若金汤。
可实际上,就只有两关,哪还有什么一州。
沙州城除了八、九年前发配过去的罪犯,却是再没什么人了。
“没什么人了?”
武则天听了来俊臣的奏报,眉头皱得更深。
没什么人了,吴宁还两次提起,这更说明沙州必有问题。
沉吟片刻,“沙州城现在还有哪些罪民?”
来俊臣一听,登时心头一喜,这点他早料到武则天会问,所以早就准备好了。
“回禀陛下!”
“长寿元年之前,沙州城也不过千多罪民,城中守将。。。。。”
话说一半儿,来俊臣却是顿住了,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武则天身边的上官婉儿,才道:
“沙州守将名叫林羽堂,原任左威卫大将军,后因。。。。”
“后因什么?”
“后因麟德元年,太子李忠逆案,而罪至沙州。”
上官婉儿听到此处,不由浑身一僵,脸色更是煞白难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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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四章 麟德旧事()
麟德元年,算起来,已经是三十六年前的事情了。
而当时的太子李忠,也就是李治的长子。
当然,这个长子不是嫡子,而是庶出。
一个庶长子能当上太子,那是因为李忠一直被王皇后养大,视如己出。
王皇后其人也不用多说,那是武则天登临后宫之主前,最后的一个敌人。
而随着王皇后被武则天斗倒,李忠这个太子之位是什么命运,也早就注定了。
麟德元年那桩逆案,更像是一场武则天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而施行的政治追杀。
当然,如果李忠要是真能让武则天特意出手对付一下,那也算是他没白当这个太子。
窝囊就窝囊在,李忠逆案,武则天的真正目标根本就不是李忠,而是另有其人。
李忠也是倒霉,完全就是搂草打兔子,让武则天给顺带手儿了。
而麟德逆案真正倒下的,其实是宰相——上官仪。
这就是为什么,来俊臣提到李忠逆案的时候,上官小婉浑身一僵的原因。
上官仪,正是上官婉儿的祖父。
此时,武则天也看向了上官婉儿,亦发现了上官婉儿脸上的不自然。
唉,心中一叹,对上官婉儿多多少少生出一丝不忍。
心说,这个来俊臣当真是不知进退,怎么还提起这档子事儿了呢?
上官仪
好吧,李忠挺窝囊,被上官仪牵扯着就给干掉了。
而上官仪
上官仪更特么窝囊!
因为上官仪就是个替罪羊,是替别人扛了雷。
这事儿细说起来,就是一笔糊涂账。
武则天与上官仪结仇,是因为著名的“废后诏”。
那个时候,上官仪身居西台侍郎,弘文馆学士,职同宰相。
而武则天初登皇后之位,再加上,李治体弱多病,老太太年轻有点不知进退,把朝政涉及的有点深,引来了各方不满,使得高宗李治生出了废后之心。
而且,说干就干,连废后诏书都写好了,就差没发下去了。
武则天知道这件事儿之后,马上跑到李治面前哭诉,大呼冤枉。
李治这个情种,耳根子本来就软,再加上因为爱情,被武则天哭晕了,当场就把废后的念头给打消了。而且,还很不是东西的甩得一手好锅。
“是上官仪让朕废后的,朕可不想废你。”
p!
上官仪也是日了狗了,我特么就是个负责写诏书的好不啦?关我屁事儿?
可是,没办法啊,李治怎么说都是皇帝,他要是甩锅,上官仪不能不接,武则天也不能不信。
于是,这个仇算是结下了,也就有了后来的太子逆案。
武则天为了立威,把上官仪一家男的杀了个干干净净,女的都没入掖庭为奴。
那个时候的上官婉儿还在襁褓之中,祖父、父亲被武则天给咔嚓了,母亲带着她进了掖庭宫,为奴为婢。
上官婉儿一直在掖庭宫呆了十多年,才被武则天提拔重用。
这才有了后来的一代才女,大周女相。
这件事,说起来确实就是一笔糊涂账。
上官仪因背锅而死,武则天呢,也不是傻子,知道上官一家其实死的挺冤的。
之后对上官婉儿宠信有加,多多少少和现在封吴宁为王是一个心态,有亏欠之意。
此时,君臣三人因提起了陈年旧事而僵在那里。
武老太太甚是不悦,来俊臣这不是不懂事吗?提什么当年的事儿?
来俊臣也冤啊,你当我愿意提?是你老自己问的好不?
反正这个沙州守将林羽堂,就是因为当年那点事儿,发配到沙州的。
“林羽堂?”
武则天默念着这个名字。毕竟曾是左威卫大将军,心里似乎还有点印象。
林羽堂之所以被牵连获罪,是因为这个左威卫将军,还身兼太子府左卫,视同李忠党羽。
想到这儿,武则天不由自言自语道:“他还在世?在沙州已经三十多年了吧?”
在老太太的印象里,林羽堂当年就已经四十有余,三十五六年过去了,现在怕不是要七八十岁了。
“是的!”来俊臣点头,“算起来,已经在沙州三十六个年头了。”
“哦。”老太太沉吟着。
按说,在沙州三十多年,应该和吴宁没什么关联。
抬头看向上官婉儿,“这个林羽堂,与你祖父是旧交?”
如果现在上官婉儿点头,那武则天肯定就是送个顺水人情,把这个林羽堂豁免了。
可是,来俊臣多了一句嘴,没问他,他却抢答了。
“回禀陛下,林羽堂乃是李忠旧党,与上官一家肯定是没有关系的。”
嗯,来俊臣也是好心,这种有没有关系的话,上官小婉也不好做答,他来答,也算是为上官婉儿解围。
再说了,一个罪将,都在沙州埋了三十多年了,救回来有什么用?
武则天闻言,还是看着上官婉儿,“是这样的吗?”
还是给足了上官婉儿情面,意思是,只要你说有一点关系,那朕就恕了他也没什么。
可是,上官婉儿也是摇头,“应该是没有什么旧交吧!?”
她说的是实话,一来,上官家遭难时,她还小,有没有关系她也不知道。
二来,母亲在世时,也没提过与什么林家有旧交。
“哦,那就算了吧!”
既然上官婉儿这么说了,武则天也不再纠结。
还是那句话,一个贬了三十多年的罪将,还能有什么用?现在就算让他回来,估计老迈之躯也回不来了。
继续与来俊臣道:“沙州还有何人?”
来俊臣皱眉,“值得一提的,也就这么一个林羽堂了。剩下的多为一些武勋罪将,也都是获罪起码二三十年的人了。”
“还有一些犯臣,不过文人体弱,能活到长寿年间废止沙州罪城营那个时候的,刑部在册也不过几十人。”
“且年纪最轻的,也过五十有余,想来现在也剩不下谁了。”
哗啦啦地急翻文书,“还有两营兵卒,共计千人。一为光宅年,徐敬业谋反之叛军,罪入沙州,永世不得返家。”
“二为天授年,房州城卫抗法之罪卒,罪入沙州,永世不得返家。”
“什么!?”
一听天授年房州城卫之名,武则天双目猛然一瞪。
“谁!?你再说一遍!?”
把来俊臣吓了一跳。
“房,房州城卫营啊!计五百众。天授元年初,因不服将令,至朝廷剿灭逆党贺兰敏之军务受阻。”
“故陛下降诏,将之一营尽数发配沙州。”
“!!!”
呼
武则天深吸一口气,原来如此!难怪吴宁三番两次的要保沙州,症结原来在这儿。
他关心的根本不是什么西北军务,他关心的是房州城卫营那五百罪卒。
想通其中关节,武则天猛的目光一厉,怒声大骂:
“不争气的东西!!这是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
“来求朕,居然只为了几个罪卒!?”
吓的来俊臣一缩脖子。
什么跟什么啊?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
第四零五章 妇人之仁()
武则天出离的愤怒。
要知道,吴宁入京两年有余,与她这个皇帝从来不假辞色。
老太太其实心里明白,他心中有恨,有怨气。
可是,老太太万万没想到,吴宁第一次求她,第一次好言好语地和她说话,居然是为了一营连微末都算不上的罪卒。
妇人之仁!
在她眼中,这就是妇人之仁,完全无法接受,甚至不能容忍。
要知道,你是吴九郎,是朕选中,有资格入獒笼一争的人。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几个罪卒,低声下气的来求朕!?
“此等妇人之仁,怎堪大用!?”
把武则天气的啊,浑身发抖,激愤难平。
把来俊臣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心说,这是跟谁发的火啊?
但是,他也不敢问,缩着脖子,躲到一旁,生怕惹火上身。
这一边,武则天越想越气,好!你不是英雄义气吗?不是要救吗?朕就给你上一课,偏不让你救成。
“来人!拟旨!”
“命阳关守军退守玉门关,沙州罪城营占城据守,以敌吐蕃!”
“”
来俊臣听的直咧嘴,老太太这是怕沙州罪营死不透啊!
还以城据守?
一共就千多罪卒,还是在那里苦熬了几十年的。还有多少能活着都是个问题,怎么守得住吐蕃?
“陛下!”虽说惊若寒蝉,可是来俊臣还是不得不提醒武则天。
“依旧例,边关调防,本就不涉及犯卒。所以,沙州按理说就不在调防之列,何必何必多余提及,书于圣命之上呢?”
好吧,来俊臣是专业狗腿子,为老太太想的还挺周到。
按他的话说,沙州本来就不在调防之列,监狱哪有跟着戍番的不是?根本就不用书于明面,徒增议论。
“不!”
可是,来俊臣没想到,武则天还就非写诏书上。
“要写!”
“朕就是让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正发着火,却见一带刀侍卫过来,见来俊臣在场,也不高声见礼,只远远地看着。
上官婉儿赶紧迎了过去,那侍卫在上官婉儿耳边耳语几句,就下去了。
而引起武则天注意的是,上官婉儿只听那侍卫几言,便脸色煞白,变得不安起来。
老太太一皱眉,向来俊臣挥手,“你先下去吧!”
带来俊臣一走,老太太这才对上官婉儿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这”上官婉儿一阵犹疑。
说实话,这个当口儿,尤其还是暗卫禀报的这件事,她是不应该上奏的,起码等老太太心绪平复之后再说。
可是,武则天已经问起来了,她却是没办法了。
“回,回禀陛下孟苍生那边似乎有什么了动静。”
“嗯?”武则天老目一眯,“什么动静?”
“他他离开洛阳,去了长安城外一处叫桃云岭的所在。”
“那里那里有一道观”
“此时,贺兰敏之正藏身此处!”
————————
长安。
长安上下,无论是门阀勋贵,还是寻常百姓,都在准备着迎接圣驾回都。
太平公主与武崇训等人亦不例外,而且,他们比别人还要麻烦些。
此时,女皇圣驾还在路上,他们就要出城相迎数百里。
“你真的不去?”
太平狐疑地看着吴宁,“你可是长宁郡王了,有此隆宠,礼应出城接驾的。”
吴宁淡笑,摇了摇头,“正因如此,所以更不能去。”
再怎么说,他也是臣子的身份,行郊迎之礼也就足够了。要是真像太平他们这些亲眷一般,早早地去接,那才显得不够沉稳,招人记恨了。
“不招人记恨?”太平反问一句,“怎么可能不招人记恨?”
翻着白眼“这长宁郡王一出,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准备抓你的把柄呢!”
略显疲态地歪回椅座,懒懒道“这个朝啊,本宫看得给你多,比你清楚,你不招惹记恨,记恨却要来招惹你。”
“所以,权倾一时,又把有足够让人敬畏的财富,想躲是躲不掉的。”
“对了!”说着说着,精神一震,“武三思手下的那个宋之问可是也随着来了长安。你要想着点,不能让他坏了事!”
宋之问的事儿,吴宁早就说过要解决。可是,还没等宋之问调回神都,吴宁就来了长安。这事儿也就放下了。
只是到了现在,却是不能再忽视了。
对此,吴宁和之前的态度一样,“宋之问不足一虑,他进不了长安。”
“什么意思?”
吴宁神秘一笑,“自会有人对付他。”
说完,吴宁叫来了一个长路镖局的下属,“告诉刘文东,他可以放手为之了!”
“刘文东?”太平不解,“刘文东是谁?”
“宋璟,宋广平的弟子,也就是王从简的同门师弟。”
太平听闻,还是不解,“他能对付宋之问?”
“能!”吴宁点了点头,“这世上能让宋之问一击而毙的,只有这个刘文东。”
随之解释道“宋之问算起来其实是刘文东的舅祖父,其与宋之问有杀父之仇。”
“”
太平有点懵,“舅祖父?还有杀父之仇?”
“那不就是说”满目惊愕,“不就是说,宋之问杀了自己的亲外甥?”
“没错!”
“为什么?”
“因为一首诗!”
看向太平,“殿下还记得宋之问那首时时挂在嘴边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吗?”
“记记得啊!”
太平当然记得,那是宋之问的招牌,走在哪儿都挂在嘴上。
当年他挨揍那次,不也是骚包地吟着这句,过来搭讪吗?
只闻吴启道“这首诗,其实不是他写的,而是他的外甥刘希夷所作!”
“宋之问觉得此诗甚妙,想要据为己有,可是刘希夷不允,于是”
“于是他命家奴夜入刘希夷房中,将其用沙袋活活压死了。”
“”
太平听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一首诗而杀人?他疯了?”
“疯了?”吴宁摇着头,“还真不是疯了,这只是小人物的挣扎罢了。”
虽不可饶恕,可是却也非是太平这种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所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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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章:答疑与感恩()
本来是想偷个懒,在正式章节开头说几句就得了。
可是,感谢的话,实在太多,所以就开个单章。
一为感恩,二为唠嗑,答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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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盟主、万赏、发月票包的特别多。
苍山嘴上虽然一直不鼓励大伙儿在订阅之外花钱,可是不得不说,对于现在的《獒唐》,这些支持实在是太特么的珍贵了。
因为之前更新不稳定的缘故,《獒唐》已经好几个月没上过大推荐了,这使得很难有新读者进来,也缺少曝光度。
是你们的支持,让《獒唐》上了打赏榜,又上了分类月票榜,追订也一点点好了起来。
这等于是给了苍山希望。
希望,在这本扑街书身上,那是比钻石还珍贵的东西啊!
真的是万分感谢,感谢你们在苍山最难的时候,在《獒唐》最需要鼓励的时候,给了我莫大的支持。
你们救了《獒唐》!
说几句心里话,《獒唐》在苍山原本的计划里,是准备慢慢写,不指望它出什么成绩的。
之前在单章里也说过,过年之后可能会双开。
没办法,一要生存,二又不舍得像别的作者那样,扑街就断掉。
所以,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再拼一拼。成绩不好,大不了多写点,就当练笔了。
而且,看过《大宋》番外的朋友应该知道,吴宁这个角色是整个大故事之中重要的一块拼图。
《獒唐》的目的也是为了塑造吴宁,狡猾、多智,甚至不择手段,内心却和唐奕一样中正人物形象。
只不过,苍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我不应该把他放在一个如此压抑、复杂的故事里。
这使得整本故事的基调变得很不爽,以至于在这样一个灰色的故事里,苍山不得不加入嬉笑怒骂,跳跃的元素来平衡。
我只能说,这是真特么的难写啊!
我应该让吴老九去三国、宋末、明末。
以他的智慧,一定就是推土机似的一路杀过去,爽到底。
这可能就是《獒唐》没有大宋读起来通透的主要原因吧!
提到番外,用有些读者的话说:
“神仙作者、苍山宇宙、历史转科幻。。。。。闪着腰了。”
苍山一直没回应,不是不想回应,实在是疲于更新,没时间回应。
这里就多说几句吧,算是给期待的不期待的书友一个交代。
首先,没那么玄乎。
不存在什么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