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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孙伯安好汉不吃眼前亏,落荒而逃的时候,吴三虎这货抓起一把泥巴甩了出去。
“动我兄弟,弄死你!”
。。。。。。
“说正经的!”吴黎板起脸来,瞪着吴启,“这回不许跟老九抢!”
“嘿嘿。”吴启谄媚讪笑,“八哥怎么还当真呢?”
“想来想去,我觉得吧,像秦妙娘那种清清冷冷的,还是不太适合本公子,还是李四娘好。”
“欢实!老是笑,还有两个小酒窝,那叫一个勾人。”
“哼!”吴黎冷哼一声,“那虎子也挺欢实,你娶了吧。”
“他不行。”吴启嫌弃地斜了一眼虎子,“长的丑,还又懒又能吃,这辈子估计嫁不出去了。”
虎子不服气:“俺娘说了,能吃是福。”
“一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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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吴宁目无焦距地望着山下,吴启捅了捅他。
“还想呢啊?我跟你说哈,想归想,可是祖君和我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还是悠着点吧,毕竟是商户,以后麻烦着呢。”
吴宁收回目光,“我是个逃户,还不如商户。”
“那可不一样。”吴黎接过话头,“你说你识文断字儿的,脑子又好使,还有四伯的关系在那儿摆着。”
“等哪年皇帝他老人家一高兴,大赦天下,你不但能落了良籍,兴许还能考个官儿当当呢!”
“。。。。。。”吴宁不说话了。
门户之见,在这个时代是绕不开的话题的。可是,缘份这个东西,一但来了,谁又能说得准呢?简单的一个门户就挡得住的吗?
好吧,缘个屁的份?
吴启他们说这些也不着边儿,因为现在吴宁自己也搞不清楚,刚刚对孙伯安怎么就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说是缘份吧?这东西说不清,也摸不着,也许就是突然见着个漂亮的起了色心,过几天就淡了。
你说是见秦妙娘被自己欺负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生负罪感吧?好像也不是,吴宁自认还没那么圣母。
可是,一想到孙伯安那个二愣子惦记秦妙娘,吴宁就有压不住的火气。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立下这么个flag。
关键是,这特么是个地狱级难度的任务啊。
先不说能不能跨过老祖君、丑舅,还有四伯这道坎儿。
人家秦文远那么大的家业,能不能看上他这个山沟里的穷小子还是个事儿呢。
更无解的是,秦妙娘要是知道吴宁是装瞎,完了还赖在屋里不肯走,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吧?
。。。。。。
“唉,躁动的青春,少年维特的烦恼啊!”
“啊?”
边上的三个兄弟不由一怔,“老九说啥?维特是谁?”
吴宁烦的很,敷衍道:“一个为爱殉情的傻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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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秦文远自打开始下雨这心就没放下过,恨不得恨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怎么就挑了这么个破天气让自家闺女出城呢?
吩咐秦福备上青檐小轿,顶雨出城,迎上一迎。
后来见秦福久久未归,雨势渐歇,干脆亲自出城去迎了。
一直迎出城二里地,终于看见秦福和两个下人抬着小轿往回走。
秦文远上前披头就是责备:“让你坐轿,偏是不听。好了吧?看下回长不长记性!”
秦妙娘坐在轿中发呆,抬眼见自家爹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下来了。
“爹。。。。”
秦文远心头一紧,“怎么还哭上了?行行行,爹不说了,爹不说了。”
招呼秦福,“快走快走。”
自己则是跟在轿旁一路陪着。
“怪爹,早间就应该想到,今日可能下雨。”
秦妙娘不说话,缩在轿中,面无表情。
秦文远就纳闷儿了,不对啊,这是肖道人的卦相不好?否则只是稍微淋雨就淋成这样儿?
“妙娘,肖道人是不是说什么了?”
秦妙娘茫然摇头,“肖道长不在观中?”
“啊?”
“那你没见着肖道人?”
“可不是嘛!”
香兰在一旁插嘴,“好叫主家知道,不但没见着,还让雨阻在野地里了呢!”
“啊?”秦文远大惊,急忙掀开轿帘,“闺女,没着凉吧?”
秦妙娘从吴宁家出来的时候雨还没停,衣裳有点发潮,现在确实有些发冷。
可是见父亲的关切之态,又不想他太过担心,淡然一笑,“爹爹放心,没香兰说的那般不堪。”
“寻翠居有一夫人好心收留,没淋雨。”
“。。。。。。”
哪成想,本来是想让老爹放心,结果这句实话说完,秦文远更不放心了。
“什么!?你去了寻翠居!?”
“嗯。”
秦妙娘轻轻点头,父新之前确实说过让她离寻翠居远点。可是当时形势所逼,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坏了,秦文远这个难受啊!
怎么越不希望什么,越来什么!?
拍腿急道:“不让你去,结果还自己送上门儿去了!殊不知寻翠居那个吴宁岂是少油的灯?”
“你没吃亏吧?”
秦老爷现在已经深陷臆想无能自拔了。
“吴宁?”秦妙娘眉头深锁,“女儿不知道谁是吴宁。”
“避雨之时,只一妇人和一眼盲少年,不知那吴宁是哪个?”
至于和那眼盲少年在屋里发生的事,秦妙娘没说,更不敢说。她实在没脸面和父亲说起今日的不堪。
而秦文远也根本没兴趣听什么下面的话:
“眼盲少年?那就不是了。。。。。。”
心中大定,“如此甚好,只要不是那吴宁,别人倒还好说!”
。。。。。。
。
今天只有一章,头疼欲裂。
第三十七章 两个问题()
首先谢谢大伙儿的关心,并不是什么严重的大病,颈椎压迫神经引起的偏头痛,老毛病了。
今天去医院让老中医一顿小针儿扎下去,已经好多了,不会影响以后的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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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
肖道人没过几天就回了山上,本以为他出去这么多天,吴宁的客店就开不下去了。
可是,随着香客的到来,再加上小院确实别致,在房州也算是独一份的雅店,还真就开下去了。
后来,肖道人专程来看了一趟,临走时拍了拍吴宁的肩膀,“嗯,确有几分别致,足见贫道没有看错人。”
言语之中,欲收吴宁为徒的信念仿佛更加坚定不移。
至于那个赌约。。。。。。
呵呵,肖老道自动忽略,记不起来了。
把吴宁气的啊,恨不得烧了肖老道的贼窝,以解心头之恨。
。。。。。。
八月末,五伯和六伯家的客店也已经装饰一新,选了个吉日就算开张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寻翠居的名声在房州也已经算闯出来了,如今来入住的客人,香客已经不是主要客源。
更多的,则是追风而来,专程到下山坳体验这魏晋遗风的文人、富户。
客满无房之时,吴宁就把客人往五伯和六伯那边引。
慢慢的,三家店都站住了脚,鲜有空房之时。
本来,如果按五百文一间房算下来的话,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可是把吴宁赚翻了。
但是,后来祖君下了死令,不让吴宁卖五百文一晚。
老祖君可不管你什么奇货可居,或者标新立异之类的噱头。
老头儿就认一个死理:你就算把房子装饰成仙境来,那也是没花多少钱的营生,凭啥就敢要那么多钱?
说白了,吴宁这钱来的太容易,祖君心里不踏实。
吴宁本来是想和祖君争一争,可是转头一想,降一降房价也不是不行,房州毕竟不是长安、洛阳这样的都城,豪客无数。
五百文一晚确实赚足了眼球,可大多也都是来住一晚感受一番,等那股子新奇劲儿过了,就算名声再大,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住得起了。
等到没人来的时候再降价,倒不如现在就把价格降下来,借着风头正盛,拉拢一批熟客。
于是,吴宁和老祖君商量了一下,把房价改回了一百文一晚,基本和城中大店的上等客房相当。
如此一来,果然有效,像是独孤傲、雷霁这样的熟客,三五不时就会来寻翠居小住。有时还带着同窗学友前来读书赛诗,又为吴宁拉拢了不少客源。
可是,问题又来了。
一个是题壁诗;
第二个,则是吃饭的问题。
题壁诗,就吴宁那个水平,假冒了一波也只填满了一个屋子,连另一个屋都没着落,更别说五伯和六伯的新店了。
这东西没有还不行,现在主要的客源不是文生就是附庸风雅的富户,人家好的就是一这口。
像李白啊,白居易的诗,吴宁倒是记得,可他又舍不得直接写墙上。存货不多,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呢。
最后,实在没招儿,吴宁只得把魔爪伸向了丑舅。
丑舅别看长的丑,但是水平还是有点的,编几首酸诗应付一二绝对没问题。
于是,吴宁把丑舅拉到客房,把笔墨往丑舅手里一塞,甩起了无赖,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丑舅端着笔默默地看了吴宁半天,“好呀,几首诗而已,不算难事。”
说完,大笔一挥,一首五言绝句乃成。
吴宁一看,眼泪就下来了,一把将笔夺了下来。
“你狠!!”
“吴老八!!来,刷墙!”
丑舅不以为然,两手一背,心道:小样儿,治不了你?
只见墙上刀劈剑甩一般,写着一首诗:
醉撒三秋恨,
同眠万古愁。
相亲不知忆,
魂碎孽局中。
杀气腾腾,怨念冲天!
这特么四首诗要是留在墙上,谁还敢在这屋里睡觉?
吴宁实在没办法,绞尽脑汁,挺而走险,终于又憋出两首孟浩然晚年的诗句应付上去。心中默念,但愿孟浩然别来房州。
。。。。。。
至于第二个吃饭的问题。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不算问题,也只是最近才显露出问题来的。
毕竟吴宁的砂锅饭也算是颇有特色,只要吃过的人都说不错,可问题也就出在砂锅饭上。
因为吴宁只有砂锅饭,一顿两顿还好,天天吃,早晚有吃腻的一天。
像是常来的独孤傲已经开始吐槽了,能不能换点吃食?
可吴宁只会砂锅饭,别的大唐常见菜肴,吴宁的水平比城里的酒楼差远了。
创新菜品已经成了当下之务,于是,吴宁想到了炒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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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唐发明炒菜,主要面临三个问题:锅、油、火候。
这其中最好解决的是火候,就算没有风灶,多放柴,弄大火也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让虎子拿把蒲扇在一旁扇着也能解决。
油,大唐没有菜油,更没有大豆油,只有点灯用的麻子油,不能用来炒菜。
让吴宁自己榨油那不现实,不过,想了想,用猪油、羊油似乎问题也不大,顶多现做现吃,别剩下呗。
再说了,适合炒菜的薄底锅都没有,他也没法试验猪油、羊油到底行不行。
现在首要问题是,弄一口能炒菜的锅来。
为了这事儿,吴宁还亲自进城,跑了好几家铁匠铺子,准备定做一口炒锅。
可是,这一趟跑下来,吴宁决定,咱们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别炒菜了。
为什么呢?
因为太特么贵了。
他把炒锅的样式一说,个个铁匠都说:“能做啊,小郎君要打上几口?”
“两口就够,但锅壁要薄。”
“多薄。”
“越薄越好。”
“哦。”铁匠点了点头,伸出一个巴掌,“五十。。。”
“贯!!”
“。。。。。。”
吴宁差点没骂娘,你特么抢钱啊?
四伯有一把百炼钢的直刀,那是当初立下战功,朝廷赏赐下来的,被老祖君贡在宗祠里。
那乃是当世最好的刀,可价值也不过二三十贯。这厮敢张嘴要五十贯一口锅,那不是抢,是什么?
“嘿嘿。”铁匠大乐,“好叫小郎君知道,能把锅打到那么薄还烧不漏,可不就得做刀剑的精钢方可成形?”
“若是寻常铸铁打那么薄,别说放火上去烧,锅铲子稍稍用点力那就捅漏了!”
吴宁无语,“那也不值五十贯吧?”
“可不就得五十贯?”铁匠撇着嘴,“一口锅用的料够打好几把刀了,小郎君说值不值五十贯?”
“告辞!”吴宁不做了。
一口锅就特么五十贯,我得卖多少盘炒芹菜才能卖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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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倒霉的秦文远()
经过做锅这件事儿,吴宁明白一个道理:穿越,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习惯了有手机,有电脑,有美团,有淘宝,有好锅的现代人,回到古代,除了这也瞧不上,那也看不顺眼的优越感外,剩下的,就只有憋屈了。
。。。。。。
由此引申,吴宁又明白另一个道理,那就是:
唐奕!
老子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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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炒菜这个事儿只能放一放了。
五十贯一口锅,即使吴宁现在手里有钱,那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五十贯啊,那就是五十万个大钱。
有这么多钱,我还炒什么菜啊?直接,直接。。。。。。
一抬眼,发现自己正处在城中东市路口,左边高楼大匾“秦家酒楼”,右边雕梁画栋“翠馨楼”。
两家都是酒楼,而且是房州最大、最好的两家酒楼。
吴宁瞪着眼珠子,“有那五十贯我直接请个厨子好不好!?”
说干就干,吴宁抬腿就往秦家酒楼里面撞。
可是,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不行,这是未来老丈人的买卖,不能挖他墙角。
况且,要是秦妙娘正好在,看见他瞪着大眼睛乱蹿,兴许就出不了秦家酒楼的大门了。
想到这儿,吴宁抬眼看了一眼翠馨楼,就你吧!
大摇大摆地进店,跑堂的博士一看这位小郎君穿的不怎么样,气势倒挺足,也没那么狗眼看人低,恭敬地迎上来。
“小郎君几位?用食还是住店?”
“吃饭!”
随便寻了一处空桌坐下,把一吊大钱往桌上一拍,“吃饭,随便来几样拿手的。”
博士一瞧,嘿!还是一位豪客。
也不收钱,规矩得有,吃完再汇账。乐颠颠地跑下去,没一会儿工夫,就上来四五样荤素餐食。
也没多上,吴宁就一个人能吃多少,要是见钱眼开,可着那一吊钱来,那人家下回也就不来了,生意不是那么做的。
吴宁一尝,嗯,确实比自己的手艺强多了。
精致美味,不愧是房州有名的好馆子。
可是好吃归好吃,来干什么的吴老九可是没忘。
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什么特么破玩意儿!喂猪呢!?”
“把你们厨子叫来!”
博士一惊,怎地?大厨的手艺他是知道的啊,这菜做砸了?
偷瞄了一眼柜上,正好掌柜的没在,去庐陵王府办事儿去了。
不敢怠慢,“小郎君息怒!小的这就给小郎君去叫,有什么不合心意,让厨上重做就是!”
说着话,一溜小跑进了后厨,把掌灶的厨子叫了出来。
话说,这翠馨楼的掌灶可不是一般人,翠馨楼能一直压秦家酒楼一头,全靠这掌灶的一身好本事。
在翠馨楼干了四五年了,还真没哪个客人对他的手艺说三道四。
一听博士说客人拍了桌子,骂是猪食,掌灶登时就不乐意了,这特么是来找事儿的吧?
顶着一身的油腻,拎着把菜刀就出来了。
在吴宁面前一抱拳,“在下罗利,不知小郎君哪里不中意?”
“噗!!”吴宁直接喷了。
“还萝莉?你咋不叫御姐儿呢?”
“你敢骂人!?”罗利直接就炸了!
心说:这小子果然是来砸场子的了。
把菜刀一提,“小子!今日汝不把话说清楚,某家与你搏命!”
“这饭食哪里像猪食!?”
“嘿嘿。”吴宁又笑了,“你急什么?”
别看脾气挺大,可是这人黑黑壮壮,人高马大,说话也是直来直去,还挺对吴宁的胃口。
罗利。。。。。。
吴宁不由暗自发笑,黑脸大萝莉?有点意思。
把那一吊钱往桌上一扔,“菜做的不错,跟我出去,有话说!”
说着话,抬屁股就走,把罗大厨弄的有点懵,什么情况?
拧着眉头提着刀,跟在吴宁身后就要出去。
可是吴宁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了下去,回头对那博士道:“你也出来。”
那博士本来还在发愁要不要跟出去看看,别真打起来出了人命。
听吴宁这么一说,自然从命,小跑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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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宁出了翠馨楼,拐了个弯,就进了旁边的一处坊巷。
见左右无人,转身看向罗利和那博士。
“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来挖墙角儿的。”
两人一怔,啥叫挖墙角?
得,还听不懂。
吴宁只得换个套路,问向罗利:“你是奴契还是良人?”
罗厨子一听,又来了怒气,“汝说谁是奴户,某家是良民!”
吴宁听罢,一拧眉头,“可惜了。”
他巴不得这是个奴户,找四伯走走关系,花不了什么钱就买回去了。
“那翠馨楼一个月给你开多少佣钱?”
罗利又是一瞪眼,“要你管!?先说说凭什么坏某的名声?”
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动刀的架势。
弄得吴宁都有点后悔了,这货怎么脑子不想事儿呢?
转头对那博士道:“你呢?叫什么?奴籍还是良人。”
那博士可比罗厨子懂事儿多了,吴宁一张嘴他就知道了,这是来挖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