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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拱拱手道,“大人,有一事不知道大人注意到没有。豪强造反往往都是啸聚一方,很少有到处流窜的。就算败亡也只听过只身逃窜的,像这样驱赶大军纵横的,实在不多见。”
马忠一怔,接着问道,“这是为何?”
“豪强之所以成为豪强,是因为他们的祖先世世代代在这里,后代也会世世代代在这里。他们的影响力,对于乡里的百姓来说,几乎是难以撼动的。正是因为这样的影响力,才会有那么多人跟着他们干。不说叛军,就算在咱们江东,以乡党结成的部曲也是最可靠的。”
“若是他们正儿八经的有个前途可奔还好,若是只一味亡命,却丢下老窝让别人祸害,恐怕这些乡党就故土难离。”
马忠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
“这些叛军恐怕不会轻易离开鄱阳郡,他们仍会寻求和孙江东的部队作战的机会,或者设法把战局拖下去,拖到曹操再次有动作,牵制走江东的主力。这种局面,咱们可不能有侥幸的心理。”
王厉害的满门就毁于豪强宗贼之手,理解自然比别人深刻一些。
张汤也是打惯了宗贼山蛮的,他也肯定了王厉害的想法,“这个说法很有可能。现在这些乱贼应该是要吃掉鄱阳跟前的小股官军,然后逼迫牵连着更多地方豪族造反。等到四处烽烟连成形势,恐怕一两年都平定不了。之后或战或合,变数就太多了。”
马忠也听明白了,他心中冷笑,说到底,江东的这些武将大多也是从豪强这么起家的吧。
张汤瞅了王厉害一眼,“你有什么想法,就继续说说。”
“凭咱们这点人,是干不成什么大出息的。一旦钟陵和葛阳被逼反,咱们就别指望和那俩营头会合了。所以当今之计只有抢先占下钟陵,然后稳定钟陵的人心。如果有钟陵大族的支持,那我们就能有和叛军掰腕子的本钱。”
张汤琢磨了一会儿,看了看百里川,又看了看马忠。
马忠想的倒简单,“躲又躲不了,走又走不通,不管初一还是十五,该上咱就上吧!咱们把手底下骑马的凑一凑,让他们先去打探下钟陵的情况,最好是能遇到风字营的密探。那些家伙打不了硬仗,却还有点别的用场。”
“咱们自己也做好随时交战的准备,百里川你再统计统计人数,看看山字营能拿出多少人来,给他们都换上兵器。那些能帮着修建工事的健妇也统计一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百里川默默记在心里,接着点了点头。
张汤听马忠要打,闷声说道,“我手底下的林字营刚补充了人,这些人不是从咱们老营头里挑拣的,都是些建昌的泥腿子,恐怕打起来要吃亏。”
马忠微微皱眉。
百里川见张汤认怂,也不紧绷着了,“我手底下的山字营平日倒也训练,真刀真枪的上,恐怕也要丢点脸。”
马忠想了想,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我们有军法队,不怕他们不尽心。”
张汤立刻警觉起来,冷冷的问道,“司马,我们之前商议的可是好好的,王厉害的军正队只能用在南蛮营身上。你要用军法官杀我的弟兄,我可不答应。”
马忠笑了笑,讥讽道,“张军侯不答应,我也不勉强。反正我无牵无挂的,死就死了。这满营老小可都在我们后边。”
话不用说太深,几位军侯的家眷当然都在山字营中安置着,这要打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是借机要挟!”张汤咬牙切齿。
马忠完全没这个心思,他坦然道,“形势使然,我没打算为了军法官搏这一票,是生是死,咱们都各自尽心吧。”
张汤皱紧了眉头,低着脑袋不言语。
马忠问百里川,“你觉得呢?需不需要我用军法官,帮你号令兵众?”
百里川这次可没那么好说话,很干脆的拒绝了,“我手底下的人都是老营里的,没有新招的外人,我百里川说话就好使!”
马忠对百里川的人也比较放心,山字营本身就是守护家眷为主,能选上的可靠度都很高。
马忠冷淡的看了张汤一眼,“张军侯慢慢想吧。或许等咱们都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张军侯就想明白了。”
张汤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马忠也不气馁,对百里川、李四征和王厉害说道,“各自做事去吧,咱们和那些乱贼随时可能要打。那些人都是本乡本土的作战,不好对付。”
(本章完)
第102章 边守边走()
知道可能有乱贼冲过来,马忠指挥行军的时候不但没有提速,反倒把速度降了下来。
他一面派人出去四下打探,一面留意着四下的地势。有时他还让辅助行军的施工队抽出人来,在他指定的低洼地点挖掘。
往往挖到一两人高,就有水流从地下渗了出来。
毕竟是江南。
马忠很是满意。
鄱阳郡多丘陵,地势高低不平。马忠下了马,越过缓缓而行的队伍,去检视了下捆扎好的军资。
马忠用手中的马鞭拨弄了下那些成捆成捆的弓箭,心中踏实了一点。
这些弓箭有些是装了箭头,用鱼胶合上尾羽的好箭。有些则是用竹子破开,仅仅砍削光滑的粗制劣造。
这些箭不分优劣,都一捆捆的在大车上码的整整齐齐。
马忠想了想又去检查了下临时制造的软弓。
说是弓,只是一些烤去水分的长竹片。竹片两头都有凹槽,等到打仗的时候,尽量弯起来,挂上兽筋制成的弦就可以使用。
这种弓力道偏软,多射几次就容易折断,但和那些粗制箭一样,都是能够大量制造的。
张汤忍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跑过来发牢骚,“司马,要是咱这么走法,不是等着岑狼来收尸,就是到了地方咱给他们收尸。兵贵神速的道理,这你总该懂得。”
马忠对他的埋怨无动于衷,淡淡的说道,“岑狼和丁奉要救,我身后这两千多号人也要管。冒险行军只会把他们搭进去。”
张汤听了更不满起来,“嘴上说的头头是道,可你这个走法,只会等到敌人越聚越多,到时候你哪边也顾不了。
“是啊是啊。”百里川也撇开手下赶了过来。
马忠见百里川也跳出来反对,这才严肃的说道,“现在已经随时可能交战,如果上下都抱着这种侥幸心理疲于奔命,那么不要说被大队乱贼追上来,就算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也会军心大乱。咱们这样稳扎稳打,就算遇到敌人,还能有一搏之力。”
“再说,这些也不是无用功。我们赶着往上饶去和火字营、南蛮营会合,无非是帮他们分担下乱贼的压力。我们在这里战斗,不也能牵扯住一部分敌人?咱们这些人没有火字营和南蛮营能打,但是我们肯定比他们能守!”
火字营能打,这是公认的。
武猛校尉营中决定性的那只拳头就是火字营。
马忠把南蛮营连在一块说,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不说,按照浪荡军中流传的一些说法,光凭一个丁奉就能顶半个营头。
火字营和南蛮营虽然耀眼,但是林字营和山字营也有自己的长处。
林字营的竹枪阵坚韧稳固,在战场上像是磐石一样不可摧折。
马忠虽然没见过山字营的战斗,但是李四征当初带来帮忙训练山越营的人手,马忠却有过交流。这些山字营的士兵平时负责坚守大营,修建营垒,各个都有着一把子力气。当初殴打山越营新兵的时候,手底下的功夫也看的入眼。
何况百里川在山字营深得军心,当初马忠刚来军营的时候,百里川挑衅岑狼,整个山字营一呼百应。
百里川整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死不旋踵”,他有这个狠心,手底下的人又肯陪他拼命,只要山字营一味的专注防守,绝对是难啃的骨头。
“战斗已经难以避免,就不要有侥幸心理!我们现在的阵容,既然适合防守,那就边守边走。”
马忠的这些话,想想有些道理,又有些不讲道理。
边守边走?这是什么打法?
张汤自己没主意,想要相信马忠,却又为他的冒险思维直冒冷汗。最后只能咬着牙又提醒了句,“咱们可就这么点本钱,一旦陷住,可就什么都完了。”
马忠冷嘲一声,“打仗哪有不冒风险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出正确的选择。
“至于完不完,能不能活下来,……”马忠竖起食指转着圈,“不是还有上天来决定吗?”
张汤仔细的看着马忠脸上的表情,确认说出这样疯话的时候,马忠脸上的平静。
他顿时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妈的!疯子!”
走了两步,张汤自己也有些奇怪。
什么时候这个被架空在一边,基本上当作摆设的司马,也可以为浪荡军拿主意了?
而且自己竟然还这么顺理成章的听从了。
而且在自己怀疑对方在发疯,强烈反对之后,自己竟然还是决定按他说的办。
这******!
张汤的觉得毫无道理,又那么合情合理。
百里川没什么主见,跟着张汤动摇了一会儿,见马忠说赢了,他决定站在赢家这边。
“咱们这样瞎搞真的行吗?我是说,要是叛军真的把我们拖在这里往死里耗,咱们也能打赢?”百里川还有最后一点狐疑。
马忠看着百里川,觉得他这个问题不可思议。
“贺齐的奋武将军府有多少兵,我不太了解,但你应该清楚!豫章贼还没加入、鄱阳大族还没应声而叛的时候,贺齐就打不了鄱阳大帅尤突,还把陆逊和咱们往那叫。你说现在的叛军,声势如何?”
百里川的脸色不太好看,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们没得选是吧。”
“我们可以转身逃入临川郡,不过那样岑狼和丁奉就完了,我们有不得不冒险的理由。不过相信那些叛军不会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我们身上的,只要我们自身硬,谁会那么想不开。”马忠安慰了一句。
百里川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他又好奇道,“那万一呢,万一叛军集合全军非要把我们吃掉呢?”
这你就抬杠了啊!
面对这样的熊孩子,马忠想了想决定还是要给他点希望,“不是说了么,要看上天的决定。打仗不但看地利、人和还有天时。”
“天时?”百里川抬头望望,现在已经是夏天,气候干燥炎热,并不利于行军作战。可惜这样的弊端,对双方都是存在的。
百里川隐隐觉得鬼神莫测的司马大人要教自己一点真东西,心中不禁有些小激动,“司马,你说的天时是指?”
“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本章完)
第103章 Tower Rush()
太阳是靠不住的,百里川果断死了这份心。
当天下午,前出的哨探就遇到了小股的乱贼。
双方互相观察了许久,很快各行其是。
浪荡军这边的探子分出一人回来迅速回报,那些乱贼的前哨停顿了一会儿,则是自顾自往南搜索。
情报到了军中,马忠紧张了起来。
“对方的前哨没有回报,可能敌人已经很近了。”
马忠正对李四征说着,百里川和张汤都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不等他们开口,马忠就说道,“让大军停下吧,咱们看看再说。”
两人都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都没再提出什么异议,现在,是面对结果的时候。
两个军侯各自召来自己的传令兵来回传话,很快缓缓前行的车队依次停了下来。
张汤纵马四下跑了几步,语气稍微轻松了点,“还好,这地方不错。”
鄱阳郡是丘陵地形,到处都是沟沟坎坎、高坡陡坡,浪荡军中的车子太多,只能尽量沿着丘陵的脊缝前行。不然一但进了山谷低地,想要再推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就地防守的话,提前抢占高地就有太多的优势了。
马忠既然有了边防边走的念头,这样的结果自然在他的控制之中。
记得玩帝国时代的时候,操作水平很烂的马忠同学,每次进攻的时候就是边修城堡边推进。
在魔兽中,这种猥琐的进攻方式叫做TowerRush……
这套路马忠很熟。
“先别忙着高兴,找两个人就近挖一挖,没水的话咱们还得咬牙往前赶一赶。”
李四征立刻去招呼来了施工队的手下,挑着略微低洼草木丰茂的地方,就开始掘土挖井。
山间的水除了地下水,还有因为山体压力形成的泉水,这一路虽然地势高,但马忠多次确认过可以掘出泉水。
马忠和张汤、百里川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百里川额外招呼了一些青壮四下里哨探。
不一会儿,李四征满脸欣喜的奔过来,“大人,有水,还很清冽。”
马忠松了口气,对三人说道,“今天就在这里了,安排扎营,等待后续的消息。”
安营扎寨的过程中,马忠又发现了别的好处。
这一处地势颇险,南北两个方向是一片斜度很大的坡,裸露的岩石风化成细沙一样的碎末,很难攀爬。这两个方向都几乎不需要刻意修建什么工事。
山字营平日里就是负责营寨修建的,临时扎营也很有章法。他们刻意加大了营区的范围,虽然防守起来更吃力一些,但也有了腾挪的余地。
山字营的青壮修建营房,寨墙、望楼、箭塔则是由李四征的施工队来完成。
依旧是按照当初修造狼虎谷时的样式,依靠基槽、木桩、竹排、夯土,利用已经做成的散件很快就将营墙修建完毕。
营寨的模样刚刚有了雏形,就见四面八方的哨探飞速的回撤,众人的脸色一时严肃起来。
很快坏消息一个个的传来。
“军侯,来了!”
“敌人多不胜数!”
“敌人分出了一部向这边找了过来。”
马忠和两个军侯的反应几乎是一致的,都是有些松了口气,“来吧,来了也好,不然总担心他们要来。”
这一天,终究还是没有打成。
或许是哨探惊动了他们,当乱贼试探性的寻找过来的时候,猛然发现有人结寨而守,也是吃了一惊。
在仔细的估量了下彼此的差距后,他们很识趣的选择了后撤。
“要小心晚上劫营。”马忠提醒了一句。
张汤却咧嘴笑了笑,“饭都吃不饱,晚上两边都是睁眼瞎,出来干嘛?喂狼吗?”
话虽如此,张汤还是安排了十个人晚上守营戒备。
饱饱的用过一餐后,山字营和施工队的人都趁着有光继续完善工事。箭塔和望楼已经立起来了。寨墙上还糊上了厚厚的泥。
随着夜色昏暗,浪荡军并没有选择浪费燃料,而是很干脆的停下了手中的活,各自回营休息。
马忠见了眉头微微皱了皱,张汤瞧见,很有些傲气的笑道,“司马,我们打了十多年仗了,有些孩子在娘胎里就跟着行军。对面那些泥腿子前几个月还只知道跪在泥土里叫老爷呢。”
马忠没接这话茬,严肃的吩咐了一句,“不要松懈。”
连百里川都只是笑笑。
马忠策马回了自己的营帐,守营的已经换成了王厉害。
马忠心中怒意翻涌,大声呵斥道,“王厉害,你在这里做什么?大战就要来了,还不回去抓紧自己的兵。”
王厉害搔了搔头,这才干巴巴的瞪着眼说道,“大人,今日有些不同,丁奉不在我来守着。”
马忠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不是来拖我后腿的吧。”
王厉害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又活了起来,“大人不必担心,我还带了人来。这几/日/我越看越觉得这俩家伙不简单,都是上好的斗将苗子。我看,以后丁奉不在的时候,大人就叫他们守夜吧。”
王厉害一招手,警惕的守在远处的两人赶紧过来参见,“见过司马。”
马忠眼皮一抬,跪在地上的正是范疆张达。
马忠沉默了一会儿,在王厉害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王厉害啊,来来,咱俩说说交心话。”
“啊?”王厉害一愣,有些弄不懂马忠的路数。
这个时候说什么交心话?
马忠看着王厉害和声细气的说道,“你看,我是文职武官,你也是文职武官。你说,你是不是看上我的位置好久了?”
马忠这话唬的王厉害面如土色,他赶紧指天画地的发誓,“大人,卑职绝无此心!大人才干胜过卑职百倍,我怎敢有别的想法!”
“更何况我王相已经年过三旬,而大人青春正盛,就算是卑职有贪婪之心,也是跟着大人路走得更长远些。”
马忠本就是调侃他一下,见王厉害说的可怜,忍不住笑道,“怎么,你不是想着要成为军事贵族,重振你们元城王氏吗?”
听到这里,王厉害反倒静了下来,他深深一躬,“大人,我们元城王氏浴血奋战了几代人,仍然平平无奇。直到某一代,生了个女子,做上了皇后,这才满门将相,成为世家豪门。我王相沧桑坎坷十多年,已经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我的祖先让我明白,既然做不了大树,那做一棵攀附的藤萝,也可以走得更高。”
“大人,卑职已经年过三旬了。您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选择了。”
(本章完)
第104章 第一波()
说着说着就严肃了。
马忠觉得王厉害很无趣。
他挥挥手斥退王厉害,当然,范疆、张达这两个狠人马忠也没敢留。
平时用用也就算了,要是用这俩守夜……
马忠觉得身边寒风嗖嗖的。
他不认为自己比张翼德的命更硬。
营帐内仍旧是等候着的朱宁,让这个女文青有小女奴的自觉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她也下意识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见马忠进来,她将一块厚布在铜盆里浸了,纤细的手指来回拨着,又捞上来拧干递了过来。
马忠冲朱宁点点头,接过来擦了擦脸。
接着随意往盆里一丢,就自己从角落里拽过一个陶盆,去外面取水洗脚。
把自己收拾停当,依旧在营帐口的位置布置上席子,和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