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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一点,你怕没人听见是下是?」
她最恨这些痴情男子在公众面前揭发私密,一点也不懂得看场合,这栋女生宿舍有好几百人,耳朵个个都尖,下会忘记传播她的事情。
「你刚睡醒的样于好可爱!」
他根本就是在呐喊,「唉唷,」她轻敲自己的脑袋,非常想昏过去,不料戴毅还继续在下头发言:
「昨天找了你一天,你到底跑到哪里去?」
「等我下去再谈奸下好?」
她匆匆换掉睡衣冲下楼。西装毕挺的戴毅正对她嬉皮笑脸:
「喂,公主,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你一大早来做什么?」
「来看你。今天天气下错,要不要出去玩?」
「我要上课,你要上班。不跟你噜苏了,再见。」
上课只是她企图支开他的伎俩,谁不知道龚慧安是有名的翘课大王。
「喂,等等。」
「做什么?」
「花给你。」
「谢谢,不过以後不要太浪费钱,可以折合现金给我。」她转身之际做了个鬼脸。三两步跑进传达室,看见工友廖婆婆正在打扫,忙把花送给廖婆婆:
「婆婆早安,这把花送给你。」
「又是谁送花来了?」廖婆婆眉开眼笑,这又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龚慧安把花送给她时,竟还跟她道生日快乐,害她信以为真。「你这个刁钻的小丫头,追你的人下知道会吃多少苦头」
进了宿舍,她呆坐在书桌上,看著蓬头散发的自己。心里暗骂戴毅,这个家伙真是不识时务亏他有个那么聪明锐利的父亲!
戴毅的父亲和她的父亲素有世家之好。只不过她的父亲从政,戴毅的父亲从商。
戴伯伯富甲一方,为人又谦恭有礼,是她自小最敬佩的人。可惜虎父常常会有犬子,戴毅从小在美国念书,大学毕业才回来,相处久了,在龚慧安看来举手投足间看来都是洋味十足的绒裤子弟。
「你这个男朋友长得不错咧。」室友曼婷凑过来对她说。
「SO,SO啦。」
「我一向最喜欢那样的男人。」曼婷天真无邪,「又高又帅又有钱,还懂得对女孩于献殷勤」
「无论如何,他不应该在一大早扰我清梦!」
「有这样的男朋友,天天被吵我也愿意。」
「送给你好了。」龚慧安拒绝再讨论这个问题。
很奇怪的,她的唇上还有热热辣辣的感觉。她一整个脑袋里装的都是昨天那个男人!他竟然敢肆无忌惮的吻她。
「不可思议。」
她对镜中自言自语,「不过看了一场电影,就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唉,你真是个荡妇。」
她对自己说话和对别人说话一样,毫下留情。
更奇怪的是,她真的想念那个人。
他长得什么样子?老实说,她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只知道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烁著危险的信号。
他有一种权威感;在说话中常不经意的流露出命令语气,对女孩一定很粗心,但在刻意表现关心时则显得有点笨拙。聪明,想必有能力有野心,长相也带得出去。
他叫什么名字?
龚慧安竟然偏著头想了很久。
对了,张静。
张静。他叫张静。
会再一次巧遇他吗?她给镜中的自己一个甜蜜的微笑。父亲曾夸她笑起来嘴边像会淌蜜汁似的。
遇到他偏又已过了两个星期。她看见他在贴海报。
「喂,你在做什么?」她从背後拍他。
「小心点,你走路毫不出声,害我以为是教官来撕海报了。」
「你心里有鬼!」
「好久下见。」他大概在这时才想起她是谁,「近来好吗?」
「好。」
「喝杯咖啡如何?」
「我觉得你该换一句比较不俗套的台词。」
看她那得意的样子。他睁大眼睛想反驳,可是,秋天阳光下的她一身英国大学女生的打扮:薄毛衣,浅色苏格兰短裙,看来好清新漂亮,像个与红尘人间远远相隔的女子,如果不要那么伶牙俐齿。
「到草地上坐坐吧。」
「人,很多」他犹豫的回答。他已经四年级了,在这校园中前前後後追过的校园美女就有十个左右,他若在「光天化日」下和另一个漂亮女孩坐在草地上聊天,不知明天又会如何传法?
她犀利的眼神似乎洞穿他的心事。「怕?拉倒。」
「怕什么?」
反正已恶名昭彰,多添一项罪状又如何?大不了有几个女孩不约而同来兴师问罪。
这一坐是一下午。从家人聊到国家大事,不知怎么两个人原本聊得投机,後来她却一脸不高兴,冷冷看起他来。
後来他才知道他骂的「无耻金牛」是她的父亲。
不欢而散,但晚上他又约她出去看电影,然後问她要不要到他的宿舍坐坐,她有点害羞地拒绝了。
於是他在一处更阴暗的树荫下第二次吻了她,并把她扎扎实实抱在怀里。
出乎意料的是,细瘦的她其实触感丰润。她的胸脯那么丰实柔软。
而她有些意乱情迷也有些疲惫的眼睛,使她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而且温柔。
他真的爱上她了。
他真後悔,下午为什么那般长舌,把过去的罗曼史全部告诉她。
不晓得她会不会翻旧帐?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爱上他?
这个小女人,热的时候这么热,冷的时候那么冷
他和她是一见锺情。
好像天地间一生下她们两人就是要恋爱,只等待一次电光石火的相遇。
那一刹那,地动天摇,好像这个世界其他的事都已不再重要。
第四章
一直到他吻她的一个月,两个人在已走成一对引人侧目的情侣後,她还是不知他的住处,他也不知道她的宿舍号码。可是总有机会在校园里偶遇。
所谓机会,可能是刻意。原本只是独自一味低头疾行,现在很留心身边是否有他的身影。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活动规律。
所以他会在她上「政府各论」的那个黄昏下课铃响时出现在她的课堂门口。而她不再翘那一堂无聊的课。
中午她有时会在活动中心出现,经过他的社团,轻轻拍正聚精会神画海报的他。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在培养一种默契。很热烈又很疏离的恋人,彼此明白互相注意,但互相不说穿。
张静没有谈过这么宁静又刺激的恋爱。
不过不久後也出现不小的波折。有天早上打开门,施丽丽正怒气冲冲站在门口。
「噢,请进。」
他打了个呵欠。
施丽丽闷不吭声,只是虎虎生风的瞪著他。
「要来找我怎不打个电话来?」
「一定要打电话来才能找你吗?」
施丽丽显然被他言语中的冷漠惹火。她一股脑坐在床上,继续盯视著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说吧。」
「你」施丽丽马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喂,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有人告诉我,你和那个龚慧安在一起」
「哪有这样的事?」他很自然的想抵赖。能省一事就省一事。
「你的喜新厌旧率未免太高了一些!」施丽丽气急败坏,「两个月前你才告诉我,你要和姚文玫分手,你只爱我一个人」
他无言以对。他是这么说过。可是,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变得这般快。
张静很无辜的看见施丽丽那张盛怒时五官都聚成一团的脸。那张脸在快乐时
可爱些,可是他不知道怎么使她快乐了。
「你到底有没有跟龚慧安在一起?」
「没有」
「明明就是有!」
「你如果那么确定,为什么还来问我?」
即使法官判案,也没有这样的问讯法。「你简直是调查局人员!」他心中有一股微弱的声音对自己说。
可是错的是他,辩解显然无益。她哭了,抽抽噎噎的泪人儿。女人伤心的眼泪还是可以使男人觉得理屈。
「那你打算怎么办嘛?」
「我,你还问我?」施丽丽说,「那你是承认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他很诚恳的摇摇头。他当然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
「我们分手好了。」施丽丽把话说得十分乾脆响亮。
「也好。」
他也简短的回答。
这句话不是施丽丽要的答案,她勃然大怒。如果眼前有一把刀,她一定努力将它掷进他的胸膛。
「你混蛋!你不负责任,你是个坏男人!」施丽丽咆哮。
她指的不负责任是,他吻了她,而且他们曾经一起过夜。
「责任」这两个字对张静来说像千斤鼎一样压下来。不知有多少女人指责过他不负责任。
负什么责任呢?在他的想法是,他又没有强迫她们。当初明明是两情相悦,从爱情到做爱是不可抗力的结果
翻了脸的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她们不甘心,一定不甘心。所以他恶名昭彰,暧昧的流言在认识他或不认识他的人之间泛滥。
「好,我是,我是,但是你要什么呢?」
「我要你跟她分手,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他们说你为了她的家势追她!」
「她的家势?」他一头雾水。
「她的爸爸龚诚是无所不为的金牛也是政客,你难道下知道?」
「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
「可是我喜欢的是她,又不是她爸。」话一说出口他才想道:诚实永远会为男人惹麻烦。
「你」施丽丽为之气结,一张脸由红转白。
「我们分手好不好?」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对她说话。
施丽丽像只愤怒的狮子,她企图抓起任何可以丢掷的东西扔向他,想把他这个无情无义的人打碎。他只好趋前抱住她。
施丽丽把整个身体丢给他。女孩的身体总是非常柔软,尤其在泪水用完之後。
他忍不住低头吻她。用手抚摸她乌黑的头发。她的发是濡湿的,因为用力哭泣而流汗的缘故。
「你还爱不爱我?」她楚楚可怜的问。
「嗯。」他没有回答,但用唇去嗜住她的嘴。
然後,他怀抱她的身体。
没办法抵抗引诱。他知道,那是他生命中的致命伤。可是他是如此的年轻,一身都是血气,他只能在接受引诱之後有小小的忏悔。
爱不爱很难分明白。
谁说一个人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呢?可以一个放在左心房,一个放在右心室,让两个人不要打架—;—;他有时在心中如此辩解。
他在歉意中送走施丽丽,并且答应明天送她一大把玫瑰花。
「不要再跟龚慧安走在一起。」
施丽丽以红肿的眼睛瞪著他,仿佛宣示她的胜利。
他不做声。施丽丽又问了一遍。
「嗯。」
嗯是他常用的做答方式。别人听来彷佛是肯定句,但在他来说,是用来表示不置可否。
他烦透了。天气又不好,云层黑压压的,欲雨末雨,上帝好像把他整个人也放在低气压中。
但是因为有点累,张静没办法去想。他一个人在风中跺步,只求静一静。
走到校园的大草坪上坐下来,前头正巧有大群人喧喧哗哗。好像是学生在拍实验电影。
「那个女孩真漂亮。」他自言自语。
穿著雪白的公主装,头上也系著白色蝴蝶结的女孩似乎是女主角吧,和一群他认为看来很「庸俗」的人在那里排戏。
越看越眼熟;在他努力去想自己是否见过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他跟前来。
「嗨,张静!」
清脆而熟悉的招呼。
原来是龚慧安。他吓了一跳。
「你好像哪里不一样」
「你指化粧;吗?」
是艳丽得多,但气质也不一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是这件可笑的公主装的缘故。」龚慧安哈哈大笑,「我正在演一个很愚蠢的「花瓶」的角色。」
他不置可否。只是觉得很有趣。
「待会儿有空吗?」龚慧安问。
「喝杯咖啡?」他眯著眼,抬头看著她。
「对。」
於是他很有耐心的等她拍完戏。等她像个公主一样从一群平庸的「配角」中走出来。
到一家叫「影坛」的MTV 去看一部叫「北非谍影」的老片。
很累。但从她的长发透露出来的、混著香气的汗味使他感觉难以承受。
那一刹那他根本忘了她是谁,他只是受到诱惑。黑暗中仿佛有精灵在引导他的手扳过她的脸,她的身体。
她也不置可否。
强烈的少女气息抓住他所有的感觉。就在他很想要她的时候影片结束了,悠悠唱出感伤的片尾曲。
「很好的电影,不过对白有些可笑。」她坐起身来,整整衣服,像没事一样。
他依依不舍的离开那间阴暗的小房间。
「送我回去,我累了。」她说。
「呃好吧。」
可是走到校园内他又改变主意。「到湖边散步好吗?」
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在思索一件很正经八百的事情,然後用有一点诡谲的锐利眼光对他说:「也好。」
应该怪那个晚上的风。有一点感伤又有一点感性的风。
有点凉,叫人觉得应该相依相偎。
他们在黑暗中爬上生物系的实验大楼,以兔子般的脚步。
选择一个最黑暗的地方拥吻。
两个人都冷静,主动而积极。龚慧安很记得,那一天的月亮圆得像一个CD唱盘,蛋黄色的亮光照著高大的凤凰树。他们互相吸吮彼此的热度,探索彼此的身体。
就在很忘情的时候张静发现另外的角落里有一对热烈喘气的男女。他不自觉发出吃吃的笑声,并且告诉龚慧安。
龚慧安竟然发出一种锐利的尖笑,自然而然的,那一对情侣落荒而逃,好像见到了鬼。
「你做什么?」
「把他们赶走。」
她很有自信的说。
这一刻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这个女孩,决非生手。她太自我中心、太阴冷,她像一把刀子,美丽又锐利的刀子。
他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言语动作使他有这样的联想。这使他毅然决然下了决定:他该送她回宿舍。
「你不是第一次吧?」
张静终於忍下住这样问。
龚慧安笑得十分无情。「如果你是我就是。」她说。
他儍;了。可恨!这种回答
就在他呆立原地的第二秒钟,龚慧安看看表:「剩下一分钟,我得快走,免得又要爬墙!」自顾自的向前奔去。
张静看著她的身影越缩越小,心中充满矛盾。她到底爱不爱他呢?
还有,他是不是真爱她?
第五章
当她开始到他的住处,而他开始在宿舍门口等待她的时候,两个人便也开始从偶发性的争吵到激烈大吵。
「你是个大男人沙文主义猪!」有一天早晨,在他的居处,她终於发出十分不满的牢骚。因为他不肯起床为她倒一杯热水。
她钻出被窝感觉寒风飕飕,不免咬牙切齿。
张静似乎已经睡著,听到她的抱怨,睁开眼,以初醒者无辜的眼神看她:「你怎么了?不过是倒一杯水的事情」
「你是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蛋!这不只是一杯水的事情,由小可以见大—;你是个完全不会为别人设想的人!」
「女人,唉,女人,你值得为你毫无逻辑的推理生这么大的气吗?」
「我拒绝再跟你说话!你已无可救药!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花花公子!」
「不要涉及人身攻击!」他冷冷的笑说:「你已经为了一杯水失去理性!如果你一定要指责我是花花公子的话,你又是什么?」
「你」
他难道下能让一让她吗?龚慧安气愤得说下出话来。所有的男人都懂得让她,为什么他不?连一点小事也不?
更糟的是,这时候有人按了门铃。两个人在僵持中,谁也不肯先开门。门己一推而开。
「该死,忘了锁门」张静已知大事不妙。
进来的人是施丽丽。
她目睹了一幅在她生命中第一个惨不忍睹的景象。那个最近企图与她疏离但仍给她一线希望的男人正打著赤膊躺在枕被凌乱的床上,而她的情敌只穿著她的情人的宽大衬衫,以好奇的眼光打量她这个入侵者。
施丽丽手足无措。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留,十分尴尬;走,十分不甘。索性坐跌在地上大哭起来。
张静一言不发的找件衬衫穿上。
龚慧安先发难。她以一贯温柔而平静的语气对施丽丽说:「你先出去三分钟,让我们把衣服穿好好吗?」
别无他法的施丽丽只好听从她的指挥。满腹委屈无从发挥,静静把门关上。
「你惹的好事!」
龚慧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上牛仔裤,将凌乱的头发用他的手帕拢成一条马尾。
「你犯了两个严重的错误:第一,你不该和前任女友藕断丝连;第二,你不该没有关门,万一你的前任女友是长舌妇,她就可以拿亲眼目睹的事实来破坏我的名誉。」
「现在多说无益。」张静说。
「好,我走了。你自己解决那个女人。」
龚慧安拉开门。她有一种对任何事应变自如的本领。出门之後,马上换上一付事下关己的脸色,和颜悦语和施丽丽道:「幸会,再见。」
施丽丽一进门,免下了吵闹。但她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能顾及自尊,选择不要这个男人。
张静当然不好受。「苟延残喘」的结果,可能是同时失去两个女人。
他选择向龚慧安道歉,很委屈的跑到女生宿舍门口去站岗。
「处理完了?」她毫不带感情的问。
「嗯。」
「是还是不是?」
「你不要那么咄咄逼人好吗?」
「说的也是。」这句话是反讽:「反正你怎么搞七拈三都与我无关。」
「话怎么这么说?」张静低头解释,「算我犯了大错,跟你道歉好下好?」
他低声下气的极限在此。
「随便。」
「你不再跟我在一起了?」
「我会认真思考。」
「好。等你思考完。」
张静很有风度的走开。
好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再见面。她忙著角逐代联会主席,而他则当选为学校里头最大反对社团的领袖。
她当选的时候他没有忘记去对她说恭喜。她夹杂在一群学生之中,一身火红色好生显眼。远远看著她时,她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仿佛他不曾与她熟识。
她看起来像乱世佳人里头的郝思嘉,果决、勇敢、也娇美柔弱。许多矛盾的品质集中在她身上,变成一种独特的气质。
「你思考完了吗?」
他悄悄擦过她身边。
「喝杯咖啡,嗯?」
她的嘴角依然挂著若有若无的微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云淡风轻。
这使他又有了新的恋爱心情。
在人群中心的龚慧安,也默默看著静伫一旁的张静。
他挺拔高眺的身影以及独特的气势确实使他看来鹤立鸡群。
要拒绝这个男人并不容易,虽然他有很多很多的缺点。
「好」男人容易拒绝,「坏」男人很难抗拒。她不是没有心理挣扎。可是她习惯了冷静应世,只把波涛起伏藏在心中。
痛苦是没有用的。她不会像一般女孩一样,为爱作茧自缚;她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做。
她只是想找一个比较「称头」的人陪她一段。她一直很寂寞。
第六章
相爱的时候争吵不断,不相见的时候却又彼此想念。
张静和龚慧安这样爱著对方。冬去春来。
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尽量不要说太多的话。因为语言冲突永远会发生。
「你是个大女人主义者。」他说,「所以,下要指责我。」
「好吧,就算我是,可是你还是爱我。」
「又来了,你真是霸道,这样我会觉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