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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些娶了城里媳妇的干部,哪个不是油盐酱醋的,整天像个娘们似的,围着锅台转呢,浑身都是说不尽的油烟味,你说这过的是啥日子嘛,男人过得婆婆妈妈的……”
陈家明没说话,端起自己的杯子,一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方股长又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梁莎莎要调到军部医院去了,调令都到了……”
犹如一盆凉水泼下来,陈家明一下子呆了。
第九章
鸽子飞过天空46
实习期满后,陈家明被正式任命为警卫排排长。但陈家明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毛东亮和宋红兵知道陈家明心情不好,把他叫过去聚一聚,三个人在营部文书办公室里,就着几瓶罐头,喝起了啤酒。
陈家明喝了一大口啤酒,觉得不够劲,就对宋红兵说:“老宋,你有白酒没有?有了就来一瓶,喝这个没劲。”
宋红兵看了一眼毛东亮,说:“我这儿没有白酒。”
陈家明立马站了起来:“那我到服务社买去。”
毛东亮拉住了陈家明,劝道:“家明,你坐下来,别喝了,咱们现在也难得在一起,还是好好说说话。呆会儿我还得回去开班务会呢,我们老兵快复员了,这阵子抓得紧呢。”
陈家明说:“三个人就喝一瓶,没事。”
宋红兵说:“啥没事呀?算了吧你,家明,咱别喝了,清醒点在一起说说话,再过阵子,我和老毛就复员回去了,以后想要有机会说也说不成了。”
陈家明只好坐了下来,抓起啤酒瓶,又猛喝了一大口,伤感地说:“人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啥呢,又聚又散的,想聚的聚不了,想散的散不开,把这一生都瞎折腾过去了……”他的目光呆呆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毛东亮拍了拍陈家明的肩膀说:“好了,陈家明,别再想了,事已至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宋红兵也是泪水涟涟地说:“就是,家明,想开点吧,人啊,不想开又能咋样呢?”
陈家明不说话了,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轻轻地哭了。
鸽子飞过天空47(1)
年底,丽萍娘催姜支书到陈德根家,去谈女儿和陈家明的婚事。姜支书斜靠在被子上,眯着眼睛说:“我咋去说呀?你没见陈家明提干后,陈德根那个熊样,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以前是缩手缩脚的,现在倒神气得不行,见人就打哈哈。那天,陈德根在家里给他儿子摆酒席,庆祝他儿子提干,你看看陈德根那个得意又傲慢的样子,好像始原从此就是他说了算似的。陈德根现在不说他儿子的婚事,我咋去说?再说了,这次丽萍到部队上去……”
不等他往下说,丽萍娘就厉声打断了:“你别再说丽萍了,现在是叫你说他们结婚的事,你扯那么远干啥?我知道,这地要分到各家各户去了,大队也要改村了,你光想着你这个支书能不能保住,哪操心丽萍的事了?”
姜支书生气地说:“你……你说啥呢?我咋不操心丽萍了?”
丽萍娘说:“你抹不开面子,不去找陈德根,我去!我就不信陈德根不急着抱孙子!”
丽萍娘来到陈家明家,陈德根和家明妈正在吃饭,见她进来,家明妈忙站起来,端着碗招呼着:“丽萍她妈,你还没吃吧,在这吃点,我这就给你盛去。”丽萍娘拉住就要往厨房走的家明妈,说:“我吃过了。我说亲家,家明……来信了吗?”
陈德根说:“没来,这小子现在当排长了,警卫排就他一个干部,工作忙,有操不尽的心,可能没时间写信。”
丽萍娘笑着说:“哦,是这样啊。我就说呢,他也没有给丽萍写封信过来,我就来问问。”
家明妈埋怨道:“家明是咋弄的,再忙也得写封信啊?他不知道我这个做妈的想他呢。”
陈德根瞪了老伴一眼,说:“你知道啥,家明现在是干部了,就得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写信啥的那都是个人的事,个人的事咋能比工作还重要呢?要有时间了不耽误工作才能写,没时间就算了。他能像你呀,总是惦记着自己的事,没觉悟。丽萍她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丽萍娘脸色变了一下说:“是呀,不过,他叔,说起来,家明他妈也不是觉悟低,她想儿子也正常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啊?”
家明妈赞同地说:“这家明啊,自从当兵走了后,我这心里一直像缺了个啥似的,这天下呀,只有做父母的才牵挂着孩子,孩子可不一定就想着父母了。”
丽萍娘接着这话说:“你说得对,咱做父母的,都盼望着自己的子女过上好日子呢。我今天来呀,就是想和你们说说孩子的事呢。你们说家明和丽萍,也老大不小了,结婚证都领了,要不,咱们选个好日子,给他们把事办了,咱们也就少了一桩心事,你们说呢?”
家明妈正要说啥,陈德根赶紧放下碗,接上这话茬说:“这事啊,这次咱可得听听家明的意见,家明没来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咋想的。他也有一年多没探家了,到了这年跟前,他不知能不能回来呢。结婚可是人生的大事,又不是别的事,他不在咋办呢?”
丽萍娘说:“要不,你写信给家明,问问他到底是咋想的,年底回不回来?”
看丽萍娘一脸期待的样子,陈德根的心里感到十分舒坦,他停顿了好长时间,才很勉强地说:“那……好吧,我给他写封信问问。”
这时候,公社改成了乡,大队改成了村,村里的干部要通过民主选举。乍一听到这消息,姜支书愣住了,这么多年,他在始原当支书,村里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以后要民主选举,他当支书这么多年,表面上大家都敬畏他,可他也知道,实际上他得罪的人多,大家早就恨死他了,谁还会投他的票继续要他当村干部呢?
姜支书心里有气,一回到家,就把炕桌给掀了,然后跳到炕上,一头倒了下去。丽萍娘也不敢说他,沮丧地说:“这……可咋办呢?不见得大家就选你呀……你平时得罪的人可不少啊……”
姜支书从炕上突然坐了起来,愤愤地说:“他们要是会选我才怪呢,我干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眼红得不行,早就想把我轰下台呢。这帮子人你还不知道,我辛辛苦苦为他们操了这么多年心,他们还认为我是为了自己呢。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再当啥支书了,退下来,也该歇息歇息了……只是,这丽萍的事……我一下台,陈德根更把我不当一回事了,丽萍的婚事,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她爹,那可咋办啊?丽萍和家明可是把结婚证都领了的。”
姜支书无奈地说:“唉,看来,我只好亲自出面,去……求这个陈德根了……”
“知道你快下台了,陈德根能听你的?”
“我不是现在还没有下台嘛,你不知道,陈德根就是等着我去求他呢,哼,现在是他儿子的情况比咱丽萍的好,我不求他都不行了,谁叫咱女儿就想嫁给人家儿子呢,谁还叫我是丽萍的爹呢。”姜支书颇为伤感地说。
“她爹,为了丽萍,你就忍下这口气吧。”
“不忍还能怎样。唉,没啥,谁叫我越活越背时了呢,只是,不知道丽萍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丽萍她还有啥呢?”
“你咋糊涂了呢?陈家明那小子不是来信说,他回不来吗?他哪里是回不来?明明就是不想回来嘛。想拖着丽萍,哼,门儿都没有。我给你说吧,我想趁现在还没下台的时候,就给丽萍把婚事办了,免得过段时间,我下台了,事就难办了……我估摸着,反正丽萍到部队去过了,结婚证也领了,她和陈家明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了。干脆,咱就和陈德根商量商量,在家里摆几桌酒席,请请客,就说丽萍他们已经在部队结过婚了……帮他们走走这个过场。”
鸽子飞过天空47(2)
“这……妥不妥啊?陈德根他会同意吗?”
“这有啥不妥的?总比这样拖着强。”
丽萍娘想想也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她是不想让她再遭遇什么变故了。
姜支书来到陈德根家时,陈德根正斜躺在炕上,抽着烟,看到姜支书,他微微地欠了欠身说:“来,上炕来坐吧。”姜支书也不客气,脱鞋子上了炕。陈德根这才坐直了身子,伸手给姜支书递过一支烟来。
姜支书转着手里的烟看着,说:“我说亲家啊,你现在活得真滋润,都抽上‘红梅’了。”
陈德根说:“没啥,这又不是啥好烟,上次到部队去,家明叫我带回来的。儿子现在拿工资,想叫当爹的抽好点的烟,这也是尽孝心呢。”
姜支书心里暗骂他臭显摆,脸上却不得不浮现出一丝假笑来附和陈德根:“是呀,还是家明有出息,给你争脸呢!亲家,说到家明,我今天来,就是想对亲家说说家明和丽萍的事,眼看快到年底了,我想呢,家明和丽萍把结婚证都领了,在法律上也算是合法夫妻了,干脆咱把这事在年前给办了,叫人家年轻人自个过日子去?你说呢?”
陈德根再也不敢替儿子擅自做主了,他显出很为难的样子对姜支书说:“家明工作忙,回不来,这事年前咋办呢?”
“我说亲家,家明和丽萍也算是自由恋爱,咱就不能也来个新事新办,反正丽萍也到部队上去了,他们又是在部队那面领的结婚证,干脆呀,咱在家里请左邻右舍吃顿饭,把结婚证给大家看看,就说他们在部队已经办过了,在家补请大家吃顿酒……”
陈德根赶紧摇着头说:“这哪成啊?这要是叫家明知道了,他还能不生气?”
“你就做主吧,你是他爹,爹还能做不了儿子的主?!”
陈德根一听这话就想起在部队陈家明对他的态度,他生气地说:“算了吧你,上次给他们订亲的事,我做了主,到部队去,家明都不理我了,就差点不认我这个爹呢。这次,说啥我也不做这个主。再说这是结婚,他本人不在,我哪能做这个主呢。”
“那可咋办呢?这样拖着总不是个事呀,丽萍从部队回来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你看她瘦成啥了,我看着她……唉,反正,丽萍现在也是你们的媳妇,你就忍心看着丽萍这样下去?”
家明妈说:“可不是嘛,我前天去大队,碰上丽萍,她那个瘦,看了都让人心疼。他爹,我看姜支书说得有道理,反正丽萍已经是咱家的媳妇,办不办的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嘛。”
家明妈的话让姜支书心里有了点底,他冲着家明妈笑了笑,说:“啥姜支书呀,现在咱都是亲家了,就别再叫啥支书支书的了,还是叫亲家吧,这样可不来得亲近点?”
陈德根没有吭气,姜支书也不再催了,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陈德根的决定,他相信自己是不会输给面前这个人的。
家明妈却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说:“他爹,家明和丽萍年龄也老大不小了……”
这句话到底让陈德根的心动了,他叹了口气,道:“唉,这事我也急啊,可我们急有啥用?家明他……这样吧,姜支书——亲家,我给家明去封信,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他同意,咱就这么办,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只好等到他有时间回家来再说。”
年前的时候,陈家明终于来信了,他在信中说,怎么办都行,可以不征求他的意见。信上的口气冷淡得好像是别人结婚,与他没一点关系似的。但是,有了他这句话,他的婚事就在年前办了。
酒席散了后,亲戚都走了,冷冷清清的新房里,只有姜丽萍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她的心很酸,别人结婚一待天黑大伙要闹洞房,她以前总觉得闹洞房是件很无聊的事,可是现在,她却盼望着这样的机会,这至少表明,她的婚姻是正常的,她和别人一样,拥有该有的热闹。但现在,所有的人都走了,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闹啥洞房呢?姜丽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件不合时宜的衣服,虽然依然是簇新的,它的主人却并不愿意穿着它,就让它在寂寞的等待中逐渐灰暗和陈旧。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里,到处贴着“喜”字,大红的颜色确实衬托出了一种很浓厚的喜庆气氛,可是她没有喜庆,喜庆像是别人的,别人是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她的婚宴,却把清冷、苦闷和烦躁留给了她——一个没有新郎的新娘。
一想到这儿,姜丽萍扑倒在床上,哭了。
过了年,大队改成了村,姜支书果然落选。村里的代销店承包给了别人,姜丽萍失去了这份工作。
丽萍娘一听女儿没事干了,就生气地说:“丽萍,你不要理他们,你爹刚下台,他们就想把你赶出代销店,哪有那么容易?”
姜支书斜了一眼老婆,说:“你知道个啥呀?人家村委会要把代销店承包给个人,也没有说要把丽萍赶出来呀,只是他们的这种承包法,丽萍是没法干了,你想想,承包给江满财那样的混混子,代销店能好得了?其实要是承包给丽萍,说不定还会有些起色。”
姜丽萍撇撇嘴说:“我才不承包呢,代销店的情况我太清楚了,要是公家办着,还可以生存下去,私人经营,非得亏本不可,你们不知道,那些人欠的账都欠老了,我才不背这个烂摊子呢。”
鸽子飞过天空47(3)
丽萍娘发愁地说:“可是……丽萍,代销店承包给江满财,以后,你……你可咋办呢?”
姜丽萍叹着气说:“哎呀,妈,我要是知道咋办,还会来给你们说吗?”
姜支书往后面的被子上一靠,问道:“那你没有问一下陈德根,他是啥意思呢?”
姜丽萍皱着眉头说:“我给他们说了,他们能说出个啥意见来?只是说等等再看呗。我都快愁死了。”
丽萍娘说:“丽萍,你没有写信问一下家明呀,他在外面见多识广的,总比他爹有主见。你就问他,部队再忙他也不能不顾家不顾老婆吧。说起来我心里就难受,你说结婚不在家吧,丽萍刚去过部队,这还说得过去,可眼下自己的老婆要失业了,他连个气都不吭,他这是算啥男人呢。”
姜支书烦躁地打断了老婆:“行了,行了,你别在这扯了,你扯这有啥用呢?要我看呀,干脆开春了,丽萍到部队去一趟,一来和家明商量一下工作的事,二来呢,你们的婚事也办了,家明工作忙不能回来可以理解,你现在可以到部队去看他呀,部队不是有规定夫妻有探亲假嘛。再说了,你们既是夫妻了,就得有个夫妻的样子。”
丽萍娘连连赞同:“哎,这倒是个好主意,丽萍,你爹不愧当了十多年支书,还是他会看问题。我看行,就叫丽萍到部队去,这样一来,把家明逼一逼,他就得想出法子呢,说不定,家明在城里还会给丽萍找到一份工作呢。”
姜支书白了老婆一眼:“你懂啥呀?丽萍还没随军呢,哪能找到工作?只有随军以后,人家才管家属的工作安排呢。”
丽萍娘说:“那倒不一定,咱没有现在就要正式工作啊,有个临时的就行。听说现在啥行业都放开了,干啥挣的钱都是自己的,丽萍又这么能干,准能找到工作干,这样,他们俩也能在一起过日子。”
姜支书打断老婆的话:“丽萍没随军以前,部队上有规定不让她常住,怕影响工作,你叫她到哪儿住去?再说,家明现在只是个排长,你叫他到哪儿给丽萍找工作去?你真以为工作很好找啊?找临时工,谁不想找个临时工?城里等着找临时工的人多着呢,凭啥还等着你去找啊?!”
丽萍娘说:“那可咋办呢?总不能叫丽萍回家种地吧?她好歹也是个军属呢。”
姜支书坐正了身子说:“丽萍种地也是给陈德根家种呢,你操啥心呢。”顿了顿,又说道,“要叫我说呀,陈德根在家明提干后,他开始人模狗样的,死要面子,在啥地方都想走到别人前面,想显示比别人优越呢,他呀,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回家种地的!这阵子啊,丽萍心里也烦,就按我说的,到部队去住段日子,剩下的事,叫陈德根去想法子吧。想不出法子,让他着急犯愁去!”
鸽子飞过天空48(1)
陈家明从火车站接上姜丽萍,什么话也不说,带着她就直奔招待所。姜丽萍一看又是招待所,便问道:“家明,还住招待所啊?”
陈家明说:“不住招待所住哪儿?”
姜丽萍吞吞吐吐地说:“就没有……别的房子住了?”
陈家明说:“哪有房子住呀,家属院的临时房,早就叫刚随军的那些人住了,只能住招待所了。”
姜丽萍鼓足勇气问:“那你的宿舍呢?”
“营房里住个女的,影响多不好啊。就住招待所。”
姜丽萍不好再说什么了。
陈家明把姜丽萍安顿好,就到吃晚饭时间了。他从食堂打来饭和姜丽萍一起吃,吃饭的时候他也不说话,姜丽萍也不说,都埋着头一心一意地吃着。姜丽萍到底沉不住气,她不时地拿眼光瞟一眼陈家明。吃完饭后,姜丽萍把碗筷收拾了,才对陈家明没话找话地说:“公社改乡了,大队也改成村了。”
陈家明不看她,点了点头,耷拉着眼皮说:“我知道。”
姜丽萍吞咽着口水,继续说道:“地都分到各家各户了,咱们家里分了五亩地,有三亩能浇上水,剩下两亩……”
陈家明皱了皱眉,打断她说:“我知道,信上都说过了。”
姜丽萍咬了咬嘴唇,轻声地说:“我……可能不在代销店干了,代销店承包给江满财,他可能不要我干了……”
陈家明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他把手中的烟摁灭了,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你说,我今后该怎么办呢?家里就那点地,收种完了,剩下的时间,我就没啥事了。你说,我……”姜丽萍想让陈家明给她拿个主意。
陈家明却站了起来:“好了,你坐了一天的车,该休息了。你睡吧,我走了。”说完,他就往门口走。
姜丽萍猛地抬起头来,惊奇地看着他说:“你还要走啊?”
陈家明已经走到门口,他转回头来,淡淡地说:“警卫排就我一个干部,我得回去。”就走出了门。姜丽萍愣在了那里,眼泪呼地涌了出来,她一头扑在床上,压抑地哭了起来。
姜丽萍决定回家。走的时候,姜丽萍坚决不让陈家明送她。陈家明就派了一个战士去送。一到火车站,她便把那个战士打发回去了,她自己在车站附近的商场转了一圈,买了许多东西,把一个瘪瘪的包撑得满满的。回到家,她从包里给陈德根和家明妈各掏出一件衣服,递给他们,强装出一副笑容说:“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