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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人1-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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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把一切看在眼里,他该出点力,帮点忙,他该怎麽做?他不想这场合给弄得很糟。
站起来,他大步走到范伦的桌前。
「我能坐下吗?」
范伦看他一眼,点点头。范伦的酒量一定非常好,他看来似无醉意。
「没约朋友一起来?」凯文问。
「我找素施道歉,但她不给我机会。」
「你会激怒她?」
「我无心也无意,我的毛病是讲话太直。」
「素施是个感情极脆弱的人,她极容易受到伤害。」
范伦愕然。
「她在我心目中坚强如钢铁。」
「是你误会。再坚强的女人也只是女人,没有女人能如钢铁,尤其在感情上。」
「那我该怎麽办?」这英伟大男人讲话一如稚子。
「我不能教你,你该自己好好想一想。」
「你见过她?菱子?」他突然问。
凯文的眉心渐渐聚拢。
「我见过。但不想讲这个女人。」他说。
「为甚麽?为甚麽?」范伦一把抓住凯文胸口的衣服,「她变得很不堪?」
凯文用手推开范伦。
「不想讲就是不想讲,没有理由。」
「请原谅我的冲动。我一定要找到菱子,我一定要得到原因。」
「原因?」凯文意外。
「她离开的原因。我甚麽都不知道,这样我会一辈子耿耿於怀。」
「你仍然爱她?」
范伦紧紧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一个女人离开一个男人不外乎几种原因,」凯文故意说得冷酷,「嫌他不够好,嫌他不够富有,不再爱他,你自己应该明白。」
「不。菱子不是这样的人。」他叫,仰头喝尽杯中酒,「她绝对不是。」
「她现在的身分是马来西亚富豪的妾侍,那富豪绝对禁止她见任何男人。她住在最高贵的比华利山华宅,你想她为甚麽?」
「不――」他不愿相信事实,显得十分痛苦,「她不是――她住在LA?」
「是。你可以去见她,但必须冒看你俩都有生命危险的可能。」
「甚麽意思?」
「那富豪随时可以叫人对付你们。」凯文冷漠的。他越刺激范伦,心中就越高兴。「我认识他十几年,知他的底细背景。」
「菱子怎麽跟这种人在一起?」范伦怔怔不安,「她可是受威胁?」
「我看她心甘情愿,如鱼得水。」
「你在侮辱她。」范伦有怒意。
「我说真话。我与她只见过一次面,绝无恩怨。」
素施在远处经过,范伦定定的看了一阵。
「你和素施,甚麽关系?」他突然问。
凯文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这外表成熟威猛的大男人,讲话却这麽孩子气。
「你以为呢?」凯文反问。
「你在追她?」
「城中追求素施的男人多得很,你可以看看,酒吧中人多半为她而来,这麽出色,这麽活色生香的女人,谁不想?」
范伦的眉心又紧紧皱起,带一份妒忌。
是一份妒忌,凯文看得真真切切。
「你想参加这游戏?」凯文故意的。
「我找菱子。」他生硬的说,「我以为她会知菱子的一切。」
「从你带走菱子的一刻,菱子已走出她的生命,菱子与她再无关连。」
范伦疑惑的凝望看凯文。他似乎听懂了凯文的话,又似乎不懂。
「她恨我们。」范伦说。
凯文暗叹。
这个大男人怎麽老是不明白,或是他固执得像头牛。
「你不想解开这恨意?」凯文只能说得更明白。
「她不给我机会。」
「她不是跟你到你家吗?」
范伦思索半晌。
「我讲错话得罪了她。」
「那麽再做一次,道歉。女人最怕缠。」
凯文握看酒杯离开。
冉笨的男人也该懂怎麽做了吧?
天下男人其实只分两种,聪明和笨的。
笨得如范伦,空有外表,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聪明剔透如凌康正呢,任何事在他手里都井井有条,任何人在他手上都服服贴康正又到霭文家,他们是有默契的情人,他来去自如,甚至泰籍工人也当他半个男主人。
他穿看潇洒轻便的运动装、波鞋,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味道。
霭文在换衣服,还没出来,他舒适的坐在又大又软的沙发上。
泰佣送上一杯餐前酒。
他伸伸懒腰看见茶几上一本摊开的八卦周刊,是写他和一位艳星的花边新闻。
他笑起来,一点也不介意。
霭文穿看浅米色丝质长裙裤出来,优雅高贵,她微笑的坐在他身边。
「忙。」他摇摇头,全心全意欣赏她那张美丽的素脸,「公私两忙。」
「一星期没见你哦。」她说。
「艳福不浅。」她另有所指。
「无福消受,」他顺手把八卦周刊台上,「不是我的那杯茶。」
「红颜知己呢?」
「我心目中的红颜知己只有一个,」他淡淡的说,「其他的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的身材是否真是那麽劲?」她不看痕迹。
「不清楚。对自动黏上来的女人我没兴趣。我挑人,不允许人挑我,何况只不过利用我宣传宣传。」
「她的目的达到了。」
「那天晚上她居然冲到我书斋按门铃,工人以为我们是约好的,放她进来,」他似在解释,「谁知她急不及待的告诉记者。蠢。」
「为甚麽说她蠢?」
「她若多来几次,讲得更真一些人家才会相信嘛。」
「我只怕这些女人影响你的名声。」
「我原本风流,」他拥看她笑,「风流得高尚,这是宗旨。」
她聪明的不再说下去。她懂得适可而止,懂得该在甚麽时候停,永不过分。
说真话,骤见那新闻她是真不高兴的,康正不该拿那些女人跟她并排的平起平坐。
甚至康正不该惹那些女人。
然她也知道康正颇有名气在外,招引这样黏上来的女人也难免。
更重要的是她也没有资格要求康正这个那个,她自己不也有皮尔吗?
他们卿卿我我像对热恋中的情人,又像新婚的夫妇,这种不正式又不能宣诸於口的关系,令他们更亲密,感情更好。
人就是这样,不能完全拥有的才最珍贵。
晚餐後正在喝咖啡,泰佣出现,细声的对霭文耳语一阵。
「你等等我,有电话入。」她飘然隐入卧室。
空气中彷佛仍弥漫看她若有若无的幽香。
电话一接半小时,再出来时她笑容依旧,神色自若。
他不问谁的电话,她也不语。他们都太懂对方,太体贴对方。
深夜,他躺在床上吸烟时,轻描淡写说:
「又要去欧洲?」
「是。看批新货。」她轻描淡写的答。
「去多久?」
「一星期,起码。」她对他笑。「你知道我不喜欢匆忙,旅行也要舒服。」
「欧洲你比我熟,玩得开心些。」
「有没有可能,」她突发奇想,「有一天我们一起去欧洲玩?去希腊那些没有人的小岛。」
他抓起她的手吻一下。
「只要你喜欢。」
「是你说的。」她开心的坐起来。
「我说的。」他肯定的点头,「我一直想说,可是你从来没问过。」
她懂他的话,她有难言之隐,而他对她却全无把握。不,他们互相都没有信心。
她凝望他一阵,真挚的说:
「谢谢,非常谢谢。」
「只要你愿意,我为你做一切。」难得的坦白与真诚。
她轻轻透一口气。
「康正,对其他人说过类似的话吗?」
「我只对一个人说,只说一次,」他看来认真,「现在已经说过。」
她出了一会儿神,再躺下来。
「睡吧!太晚了,明天会没精神。」她悄悄的握住他的手,而且一直握看,直到醒来。她不知道会不会有这麽一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没有把握,也不能想像,有些事彷佛身不由主。真的,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早晨起身,送走康正,她在慢慢的装扮自己。昨夜皮尔来电话,要她立刻到希腊,他在一个私人的岛上等她,她不能也不想拒绝,皮尔对她极好,供给她世界最好的一切,还令她成为城中最尊贵优雅的女强人。目前她无法舍弃这种生活,皮尔对她太重要。
感情是有的,她对他感恩,没有皮尔她没有今天,当年她只不过是一间名牌精品店的小经理,是皮尔给了她一切。
唯一的遗憾是,皮尔不能给她爱情。无论如何她只是个女人,再尊贵优雅的外表,由小里渴望的仍然是爱情。
爱情。
她想起昨夜和康正的对话,心情沉下去。
到公司,看秘书替她订明天的机位,又处理些文件公事,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绪不宁。
走出办公室,到前面店铺,职员正接待看两个客人,无心应酬,她又退回去。百般无聊,拿起皮包外套,吩咐秘书一声,她宁愿出去逛逛。
走到附近的精品店,她是熟客,售货小姐都热烈招呼她。不是季初,也没有补充的新货,她走了一圈,意兴阑珊。
打手提电话给素施,她不在。又找吴凯文,他见客去了。
城中最高贵的美女也寂寞得难以忍受。
坐在文华咖啡室,为自己点一份提早午餐。
她又想超康正。
昨夜他的话算不算一种允诺,一种保证呢?
他说:
「只要你愿意,我为你做一切。」
她不怀疑他的诚意,只是对两人相处没有信心,他们能相处一辈子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突然有渴望见他之心。
她知道,只要打个电话去就能找到他,上班时间他必在办公室。
思索一阵,忍住了。
她不能让康正看透她的心,这太危险。当一个男人知道他在一个女人心中的地位後,他会不会就不那麽紧张?
明天要去希腊,起码一星期不见,依依之情从来没有这麽强烈过。她把食不知味的食物全倒进胃里,心情仍然不能平复。
回到公司,东摸西摸了好久,打电话找康正的意愿更加强烈。
她召进秘书,
「陪我聊聊。」
秘书意外之至。
这不是她心目中的霭文,永远平静、斯文、高雅的波士。
「聊甚麽?」
「随便。」霭文勉强笑,「或者说说你男朋友。」
「张小姐――」秘书不知所措。
「哦!」霭文自知失言,「刚才那两个客买了甚麽吗?」
「买了三件大型水晶。」秘书笑了。
「他们看见你走出去,还问你是不是张霭文,我看他们是慕名而来。」
「刚才我只有那两个电话?」
「哦。吴凯文先生才打来,不过他找素施,我说她不在,他就收线。」
「今天真闷。」
「要不要开车去浅水湾兜一圈?」
「心神不定,不想开车。」
「因为明天要去欧洲?」
「也许。」霭文不想掩饰甚麽,「没有预备旅行的心,不想动。」
「看货。当公事旅行,而且是豪华行。」
霭文笑了。她这秘书戴安颇了解她,大概略猜到她与皮尔的关系。这年头,只要大家心照就是,大家都懂得怎麽做。
聊了一阵,有人找戴安,她只能退出去。好在有人聊了几句,心事分散,霭文觉得舒服多了。
戴安再进来,指指电话笑得神秘。
「谁的电话?」
「凌先生。」她退出。
霭文的心跳加速,居然是康正。
「霭文。」康正的声音有点急切,「今夜有空吗?能见我吗?」
「你永远受欢迎。」她一语双关。
「离开你家後又想见你,」他说得前所未有的坦白,「我知道你忙。我挣扎了一早上。」
她笑笑,眼泪都涌上来。他们竟有同一心意。
「我现在就回家为你预备。」
「不要预备,我只想见你。」
「好。我地想见你。」她收线。
心中感觉好得无以复加,还有甚麽比一对情人心意相通更美好?她焦灼不安了一上午,他也在和自己挣扎,他们居然这麽相像。
心情好得不得了,脸上也立刻阴霾尽去,容光焕发了。
「是不是他,真命天子?」戴安在门边笑。
「不知道。」霭文摇摇头,真诚的说,「希望可以是他,世上却有太多突变的因素。我对未来没有确切的把握。」
「其实把握只在一念之间。」
霭文有点震惊。二十多岁的戴安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把握只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
「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话,」她站起来,「叫人把机票送去我家,明天我直接去机场。」
「放松心情,希望在明天。」霭文愉快的哼着歌,塞车也变得微不足道。
才到家,才换好便装,康正便已追踪而至。他紧紧的拥着她,好半天都不放手。这一刻,她彷佛接触到他的心,那是真诚而激动的。
「我怕今夜见不到你。」他说得稚气。「我会回来。」「一星期。我怕会思念至死。」「这麽喙的话谁教你的?」她笑靥如花。「冲口而出。」他紧捏她的手。「如果我能,我愿提早回来。」「谢谢你。即使不能,我也感谢你这份心。」「昨夜说的话算不算数?」「随时STANDBY。」停一停,他认真的问,「我只怕引起你的不便。」
「或者迟些我安排!」她的确有难色,「也许可以。」
「或者去美国,去非洲,去中东,去北极,也不一定要去欧洲。」他笑。
「我明白。」她透一口气,「欧洲只是幻想中的目的。」
「其实我――」他真的激动的冲口而出,却更理智的停在那儿。
「其实甚麽?」她谨慎的问。
「其实――不必执看於目的地,」他矛盾,原先的那句话已收回去。成年人,不由得他再激动的说任何话。「只要我跟你一起,甚麽地方又有甚麽不同呢?」
她暗暗叹息,告诉自己是有不同的,不同之处在於意义。皮尔在欧洲,他们永远不能同游,不同的角色只能扮演不同的戏,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她也压抑了任性,不顾一切与他同赴欧洲的冲动。她考虑到不可预测的後果。
霭文离开後,凌康正又恢复了属於他的正常生活。
他忙碌。上班下班都如此,城中那些名气界的莺莺燕燕不会放过他。他泰然与她们相处。在他眼里她们只不过是女人,或说靓女,只是如此。
他没说谎,他心中只有一个女神。
面对的是一个原是选美胜利者又是艺员的三级女星,漂亮是漂亮,就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比谁都聪明。
话多又不精彩。他暗暗摇头。
益发思念远在希腊的霭文。
她现在在做甚麽?陪看皮尔在游艇上晒太阳?件看他在最豪华的剧院里?或是在度假别墅卿卿我我
从来不紧张任何女人的他突然背脊僵直,有无法忍耐之感。「你想到了甚麽?」那女星睁大眼睛,装出一副无邪状。「我想到
如果我们现在在希腊的某个小岛晒太阳多美丽。」「啊!」女明星为喜,「你会带我去?」「你肯跟我去卡」他半开玩笑。「你若邀请,我不拒绝。」「过一阵子。」他不置可否,「现在我忙。」「说话算数,我会记住的。」女明星打蛇随棍上。能跟凌康正出去旅行一次,回来後身价肯定高涨。万一能俘虏他……
她满足的笑了。
上岸是她的理想,凌康正更是理想中的理想,她绝对不会放过。
十点锺,康正却送地出门,让司机送她回家。他意兴阑珊。
想到霭文,他发觉无法再面对任何女人。
他是否该勇敢约为自己下个决定?
 
 X x x
范伦已第三天来酒吧,素施竟一连三天都没出现,连那个彷佛是素施男友的吴凯文也不见踪迹。
酒吧经理永远那句话:「老板今夜不来。」
「她在家?她不舒服?你知道她的地址?」范伦一次比一次急切的问。
「不知道,甚麽都不知道。」
他心急如焚。
越是见不到素施,想见她的心越是急切。他急看向她道歉,急看想跟她深谈,她不但不给机会,还避开。
不不,她给过机会,她曾随他返家,是他破坏了一切。
他又急又恨自己,怎麽在素施面前永远做不好任何事,永远一无是处?
他也不明自为甚麽,他有点怕素施,素施总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或者@.那是因为菱子,是吧?
菱子说素施一直在妒忌。
但是妒忌甚麽呢?素施总对他不屑一顾,看见他时运眼皮都不愿抬,懒洋洋的。素施根本讨厌他。
是。他的感觉是素施讨厌他,素施有点看不起吊儿郎当的他。
他极苦恼。只有菱子同情他,受他,对他好,天涯海角都肯随他去。
有甚麽不对呢?他带菱子走,菱子不再帮素施,她就开始恨他们。
菱子应该离开,难道菱子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不能爱想爱的男人?
菱子说过,素施心理有点不平衡,把菱子管得极紧,要菱子一切听它的,要菱子永远依附她。是。素施对菱子有恩,但也不能一辈子视菱子为奴,不是吗?
范伦已经开始有了醉意,仍不停的要酒。酒吧那个胖胖的经理已不停皱眉。「这个英伟的大男人再这麽喝下去,今夜非醉倒在此地不可,他喝酒简直像往肚子里倒水一样,拿起杯子仰头即尽。
经理再摇头,打了个电话。
范伦仍在独自喝闷酒,对周遭的一切恍若不闻。他说过,他一定要等到素施出现。
接近打烊的时间,许多酒客已逐渐离开,八九成醉的范伦仍要酒。几个侍应都不敢走过去,怕见他那副醉样。
「酒。再来一滴。」他的舌头也宽了厚了,说话已模糊不清。
没有人理他。
他用力拍着抬子,怡上的酒杯酒瓶都跳动起来,他额上也爆出青筋。
「酒。」他怪叫。
经理做个眼色,侍者再给他送一杯。
「一瓶,」他摇摇摆摆的挥手,「我说一瓶。」
经理再点点头,侍者送一瓶过去。
范伦抓看酒瓶仰头就喝,酒
了他一身一地。还不曾离开的几个酒客都侧目而视,纷纷起身避开他。
这个烂醉的男人必然要闹事。
那瓶酒不知是喝完还是倒完,范伦重重的把酒瓶摔在怡上,又狂呼:
「酒。」
没有人回应。正想发怒,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低沉带磁性的声音向起「你醉了。」他猛然抬头,醉眼中看见似曾相识,满有情意的忧郁眸子。「菱子――」他想叫,声音却便在喉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激动令酒气上涌,他的意识再也不清楚。真的,甚麽都不记得了。彷佛是经过一番折腾,辛苦得不得了,又呕吐又难过,有人帮他换衣服,有人替他清洗一切,有人一直在服侍他.让他躺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张开眼睛时,刺眼的阳光已遍屋子。
「菱子。」他却坐起身。
眼前是一对忧郁的眸子,一张关怀的脸,菱子 他狂喜。不不 不是菱子,是素施。
素施?
就在这一刹那,眼中的忧郁,脸上的关怀敛去,素施
又变回素施,冷漠而有丝不屑。
「素施?」他支撑着坐起来,「我――我怎麽躺在这儿?」
他看见陌生的周遭,那是一间女人的卧室,布置得美丽而浪漫。是素施的家?
「你找我?」冷冷的声音。
「对不起,」他立刻不安起来。昨夜的一切电光火石般闪过。「我不是故意的,我找不到你。」
「找我没有用,我甚麽都不知道。」「昨夜你带我回来?」「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酒吧闹事,即使是你。」她仍是那副又冷又不屑的样
但是,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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