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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如一梦中 上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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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苦不觉向他多看两眼,落人厉无痕眼中,令他杀机更浓。
看着沈沧海片刻,慧苦的一双眼转即重回厉无痕身上。
沈沧海容色秀丽,有如清水芙蓉,天然雕饰,而厉无痕五官俊美儒雅,举手投足间气度轩昂。
两人都是美的极致,但经过一番打量后,慧苦的眼睛始终还是流驻在厉无痕身上。
很像……真的太像了……
偷偷地一瞧再瞧,自以为旁人不知觉,殊不知其眼中的痴迷之色之明显,莫说厉无痕不是瞎子,即使是瞎子也感觉得清清楚楚。
怒火丛生,厉无痕正要发作,眼睛一抬,却见手下十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他当即按捺下来。
「若你真的只是监视我,为什么总要挑我入浴的时间出现。」冷冷一哼,左手摆在腰侧,暗暗做一个手势。
「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贫僧只是……只是……所以……」慧苦老脸一红,还要强辩十八修罗同时运起内功,顿时,飞砂走石,将慧苦包围在一个漩涡之中。
慧苦大吃一惊,想不到他们会突然发难,还未反应过来,九刀九剑已同时向他杀来。
被包围之中,他简直就像个肉靶子一样,只能在仅有的狭窄范围里勉强回避。
他手中的禅杖是极重的兵器,在包围中不便施展,唯有放声向厉无痕叫去。
「施主!我们的误会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施主……施主!」
厉无痕冷笑。「慧苦,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哼!无耻的色和尚!我忍了三天,今日非把你杀掉,剁成肉酱不可!
双手互拍,包围在外面的九名使剑修罗同时收起长剑,从腰囊里拿出长鞭。
内九与外九名修罗脚步交错,将包围的圈子收窄。
眼看包围网渐渐收窄,慧苦不免着急,尚想不出脱阵的方法,耳边呼呼几声,长鞭招呼过来,鞭头不知道涂了什么,泛着蓝色,蓝得发亮。
慧苦知道厉害,不敢让长鞭埋身,但好不容易避过长鞭,利刀又至,在他身上划出几道口子。
身上虽然见血,但都只是皮肉之伤,慧苦知道这十八修罗若分开来,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一时仗着人多与障法,毒物,才占了上风,再过一会等他瞧出破绽,自然能够反败为胜。
他一直顾忌的其实是阵外旁观的厉无痕,那双盯紧在他身上的眼睛,如同鹰隼瞄准猎物,锐利得令人背脊发寒。
注视着激烈的混战,厉无痕在战圈外负手踱步,神态悠闲有如闲庭信步,但就如慧苦所想,他全身皆散发出强烈杀气,等待一个最佳的机会,务求一击即中。
知道他越迟出手,手段也会越狠厉,慧苦戒备更深,分心二用之下,终于露出一个破绽。
电光火石间,龙吟声起,宝剑出鞘。
人与剑浑然为一,化成一道银光划破长空,向慧苦疾刺过去。
眼看剑尖即将刺人慧苦背心,却见他退后半步,猛然转身。
手中禅杖与剑尖碰击,发出金铁铿锵声,两道强猛内力交锋,剑脊受压弓起如弦,厉无痕不容示弱人前,猛地聚劲足下,将身形钉死在地上。
慧苦却借力飞退,身影在空中倒飞,众人骤不及防,被他脱出包围网外。
「混帐!」
眼看精心安排的布局被破,连厉无痕也忍不住压着声音怒斥一声,双足力蹬,再次向慧苦逼近。十八修罗定一定神后,也拿起武器与他一起追击。
自知双拳难敌四手,慧苦不敢恋战,展开轻功奔逃,身跃半空,猛然回头,手中百丈禅杖向站在右下方的沈沧海疾射而去。
沈沧海一直含笑旁观,料想不到他有此一着,刹时间反应不过来,幸好,两名修罗飞扑过来,以身挡下此击。
鲜血狂喷在面前,把沈沧海吓得连退几步,听见声响,厉无痕于半空回头。
「十八修罗听令,留下来保护光明护法,在我回来前,听从他的一切指挥。」他展开轻功追着慧苦而去,足下有如行云流水,声音未尽。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而谁也想不到,他这一消失就是整整两天。
夜深人静,穿着裘衣的少年裸足坐在屋舍前的石阶上,托头叹气。
「唉……」
叹息在深深庭园回绕,引来好奇的询问。
「小兄弟,两天不见,你就是坐在这里唉声叹气吗?」
抑扬顿挫的嗓子传人耳中,沈沧海刹时惊喜抬头。
「是你?」
「对,是我!」男子缓步而来,穿着白底团紫花的长衫,黑貂马甲,头发随意束在头顶,说不出的潇洒闲雅,风流蕴藉。
「小兄弟,你失约了两天,害我白等了两个夜晚。」
「我不小了,不准你再叫我小兄弟。」
见他忽然出现,沈沧海着实高兴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想起自己的烦恼事,重新低落起来,不再睬他。
男子在他身旁坐下,上下打量他郁郁不欢的样子。
「你为什么叹气?」
双手托着头看着地下,沈沧海又是叹息一声。
「我的哥哥不见了。」
「哥哥?」男子笑着摇摇头。「这次不叫他做主人了吗?」
听他提起,沈沧海才想起不久前自己在他面前将厉无痕叫做主人的事,歪着头,想一想后,说。「都差不多。」
闻言,男子哈哈地笑了两声。「主人和哥哥差不多?那你索性叫他做爹,师父吧!反正都是差不多而已。」
听着男子的取笑,沈沧海没有生气,沉默半晌后,喃喃自语地说。「其实都差不多……」
这些年来,厉无痕养大他,教他读书,教他武功,教他做人处世,教他规矩,主宰他的言行,主人、哥哥、爹、师父,这些称呼全都可以应用在他和厉无痕身上,因为他俩的关系根本复杂得无法厘清……实在已经太复杂了,如果不用再加上其他新的关系就好了。
看见他郁郁寡欢的样子,男子轻声说。「小兄弟,如果你担心你的哥哥出事,我可以陪你四处去找。」
「不用了!」
沈沧海想也不想便摇头。
「我哥哥不会有事的,谁惹上他就是谁倒霉。」可怜的色和尚,不知道变成肉酱没有?
男子奇了,问。「既然你不担心,那你叹什么气?」
「这个……」沈沧海小心斟酌用词后,才答。「我们来苏州本来是有一件小事要办的,没有他,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者,索性不办。」
「难道没有他,你就什么都不会做吗?」男子发出爽朗的笑声,看在沈沧海眼里变成对他的不屑。
少年人总是有几分骄气的,他当下气鼓双腮,站了起来。
「谁说我没有他就不行!」一甩袖子,就要转身人房,男子伸长手臂,从下把他拉住。
「小兄弟,我不是在取笑你。」
沈沧海回头,男子正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语地说。「既然你认为自己的年纪不小了,就不应该总是依赖你的哥哥,何况,他既然放心留下你,一定是相信即使没有他,你也能做出一番大事来,不是吗?」
他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同,眼睛炯炯有神,充满野心与魅力,沈沧海怔忡起来,在他的激励下,心里不觉点起一把小火,渐渐炽热。
第七章
    思潮起伏一夜,晨曦初升,叶上露水滴滴。
又是一天过去,厉无痕还是没有回来,上官龙的寿宴就在今天,十八修罗与一众厉无痕的直属子弟都聚集起来,站在厉无痕和沈沧海所住的房舍前面。
清晨寒风削骨,冻得手脚都像要结冰,但是所有人连稍动一下也没有,人人挺直腰肢,仿如一枝枝长枪钉在地面。
时间点点滴滴地过去,已时将至,才见十八修罗中的一人站出来,压着声音说。「护法,出发的时辰到了。」
厉无痕不在,能够作主的只有同样身为圣教护法的沈沧海,上官龙的寿宴,是去,是不去?都要等沈沧海决断。
又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回答,那名修罗弯下腰,再次开口提醒。
「光明护法,出发的的时辰到了。」
「我听到了。」一再催促之下,回应声终于从下方传来。
沈沧海依然坐在昨晚的石阶上,只是身上的装扮已经和昨晚截然不同。
他穿着雪白的劲装,雪白的靴子,长发在头上结成石髻,脸如美玉。
坐在石阶上整夜,厉无痕始终未归,他明显有些许心事,而神色却是天真的,又手托头,微微斜眼,眼神来回在站在他身前的一众手下身上。
「这次行动,暗夜护法不在,你们怕不怕?」
轻声相询,立即传来划一的回应。
「不怕!」雄厚的声音响彻云霄,即使知道其中多少有些言不由衷,沈沧海依旧觉得心情又轻松了一点。
拍拍膝盖站起来,他说。「嗯!出发吧!」
众手下立刻往两旁一分,让出一条路来,沈沧海跨步前行,如云披风迎风而展,头顶金冠生光,更映得少年意气风发,英气飒爽。
一月十五,上官府里四处张灯结彩,聚集了无数前来祝寿的英雄好汉,非常热闹。
宴席开在府前的广场,环境虽然开阔,但也挤满了人,众人交头接耳,喜气洋洋的气氛不见,反而弥漫着一些紧张不安的气息。
几乎每一名宾客身上都配着武器,戒备地看着大门,身为主人家的上官龙在座位上勉强装出笑脸,但一双眼也控制不住,不时向门口张望。
「上官老英雄。」朱万里不知从何窜出来,向上官龙作揖。
「朱世伯?你终于出现了!」
见他忽然出现,上官龙等人都吓了一跳,上官龙的一对双生儿抢着问。「眼下的情况到底如何?不单止慧苦大师和盟主失踪数天,我刚才四处看过,武林联盟派出来的守卫也忽然少了很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慧苦大师发现魔教妖人的行踪,所以前去追踪了,而盟主一直在暗中策划,一切都布署妥当,请上官老英雄放心。」
朱万里打开手上的锦盒呈到上官龙面前。「这对玉如意是盟主托我送上的寿礼,祝老英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上官龙探长脖子看去,只见锦盒里的一对玉如意碧绿剔透,雕功细致,摆摆手说。「多谢盟主,但那些寿词,只怕都要等今天过后,才知道能否应验。」
听得出他言语间的怨怼,朱万里神色自若地哈哈大笑。
「老英雄宽心,一切尽在盟主的掌握之中,老英雄不如放松一点,欣赏两位公子安排的娱宾表演吧!」
他摆出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上官龙无可奈何,唯有叹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到广场中央去。
为免酒宴沉闷,上官家的人在广场中摆下梅花桩,百根五尺长的木柱竖立成梅花阵形,由江湖中的一个少年英雄首先叫阵。
桩上拳打脚踢,推拉扭打,吆喝声此起彼落,令气氛登时轻松起来,在场的都是练武之人,桩上拳来脚往,看得人人摩拳擦掌,雀跃欲试。
「等我来!」洪雷大喝一声,跳上木桩,猛拳呼呼便向台上的蓝衫汉子擂打过去。
他外号「一拳震岳」,固然是夸大之词,但拳头的力量确惊人,拳生风雷,几下功夫便把蓝衫汉子打飞开去。
蓝衫汉子甫下,便有人接着上去,几番交替,洪雷还是牢牢地站在桩上。
「好!洪大侠好!」观众们见他拳法厉害,都拍手欢呼起来。
洪雷在台上大叫。「还有没有谁敢上来挑战,等大爷把你们打得哭爹喊娘的!」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一番,一时间都没有谁敢上桩挑战,洪雷更加得意,又着腰,哈哈地大笑起来。
「没有人?真的没有人敢上来?」
言犹未休,一声清脆嗓音从人群中传来。
「我!」声音未落,人已跃上木桩,身法之快,众人只瞧见一道白影夹杂金光在半空掠过,如利箭一般向洪雷疾射而去。
「哈!好!看我一拳把你打到地上!」洪雷不知畏惧,挺拳便上。
拳重如雷,夹带风雷声响,偏偏打不中目标,白影如风,快得看不清人脸,只见手随脚出,步随身换,踩在五尺高的木桩上,身法利落便如足不踏地,蝴蝶穿花。
步履往返之速,叫人惊骇,几下交错分开,问声响起,洪雷如断线风筝飞坠几丈。
砰的一声巨响,洪雷壮硕的身躯重重落在地上,沙尘回滚,众人才自呆滞中回过神来。
桩上的白影停了下来,众人才看清他的容貌,见到几下功夫便把洪雷打到地上的原来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刹时哗然起来。
正午日光下照,只儿少年一身白衣似雪,不沾点尘,眉目秀丽得不可方物,为其容光光所逼,不少人自惭形秽,竟不由自主地别开眼睑。
一个忽然出现的少年竟有如此武功,身为主人家的上官龙也不得不站起身来张望。
打量之下,更觉少年的容貌秀气,脸上稚气未脱,顶多十四,五岁的年纪,不由得更加惊讶起来。
他鼓了鼓掌,笑着开口问。「少侠好本领,未知师承何门何派?尊长是否有一同前来?」
「我的师父是谁,不可以告诉你的。」少年吃吃地笑着回答,神色天真动人,正是沈沧海是也。
他在探子手中拿到请帖,仗着自己年纪小,没有人会提防戒备,顺利混进寿宴里,瞧见洪雷在梅花桩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便起了恶作剧的念头,跳上梅花桩,洪雷打得抱头鼠窜,心中高兴不已。
听见沈沧海的回答,上官龙不由得怔了一怔。
他见沈沧海年纪小小便有如此武功,料定他是名门子弟,说不定师长就在附近看顾,才如此有礼询问,断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武林中哪有师长名讳不可宣之于口的道理?上官龙沉吟半晌,再问。「那请问少侠的姓名!」
沈沧海反问。「你真的想知道?」
眨眨眼,眉宇间满是少年人的俏皮狡黠,神情何等天真稚气,讨人欢心?上官龙年纪虽大,也忍不住微笑起来,点下头去。
「想!」
「那你们竖起耳朵听清楚了。」沈沧海故意顿一顿,凤眼眸光如星,环顾一圈,瞧见满场都静下来倾听他的说话,才缓缓地接下去。「我姓沈——圣教光明护法沈沧海。」
犹如平地一声雷,轰得众人目瞪口呆,惊骇不已。
半晌后,上官龙才勉强找回声音。
「孩子,千万别胡言乱语,你家师长何在?叫他们出来吧!」他见沈沧海年纪太少,怎么也不肯相信他就是这几个月来,心狠手辣地把不少江湖中人满门杀掉的魔教妖人,只道是魔教中人将他派来,以扰人视听,暗地里向左右示意,派人四处查察。
「他不在,只有我而已。」沈沧海露出天真笑靥,把金笛在指头间转了几圈,凑近唇畔。
笛声从笛孔流泄,忽然听见笛声,众人都不觉一怔。
笛声明明轻细若无,却叫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明白,沈沧海运起摄魂之功,身上冒出一股白气,垂下的眸子里异芒闪烁,乐韵飘扬,或哀怨缠绵,或妖娆媚惑,听得人心神恍惚,功力稍浅者,魂魄为之所摄,神色迷糊起来,更甚者随之婆娑起舞,情景怪诞至极。
吹奏至高潮之际,几十条黑影无声无息地从高墙跃人,手起刀落,银光闪过,不知多少人头便滚到地上去。
血腥之气令人倏然惊醒,上官龙首先回过神来,大叫。「笛声有古怪,大家快把耳朵掩住!」
「啊!笛声有古怪!大家别听了!别听了!」
众人幡然醒悟,警醒声此起彼落,但是他们反应得已经太迟,失了先机,瞧见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已变成无首尸体,难免慌乱失措,天魔教的一众黑衣杀手却都有备而来,个个机警冷血,犹如狼人羊群,大开杀戒,场面刹时混乱不已。
处刀光剑影,惨叫声响之不绝,把笛声掩盖过去,沈沧海索性把金笛放下来,左右足往木柱一蹬,借力跃人人群之中。
「啊!杀了这小魔头!杀了他!」
那些手足无措的武林正道一见沈沧海跃下梅花桩,登时扑了上去。
眼见自己成为目标,沈沧海并没有露出慌张之色,依然镇定。
他在千刃崖上每天与厉无痕喂招,这些人再凶再狠,难道还会比厉无痕更厉害吗?
仿如一条小白龙在杀气腾腾的人群中游走,左一拳,右一脚,占尽上风,稍有疏失之时,便冲着那人微微而笑,色若春晓,眸中异釆荡漾,仗着勾魂引魄的功夫,几度交手下来,竟无一人能在他手中过得五招。
杀近沈沧海身的武林正道,不消片刻,便都被打得飞退数丈,眼见他的身影越逼越近,上官龙等人不由得慌张起来。
「朱……」正想向朱万里求助,左右看去,他竟然已经不知所踪。
「懦夫!」上官龙气得满脸通红,两个儿子见情势不妙,急急地便说。「爹,我们快从后门走吧!?
放眼看去尽是一片血海,前来助拳的武林中人死的死,逃的逃,已去大半,武林联盟中的高手全都像隐形了一样,不见踪影,眼看大势已去,上官龙再不舍,也只能咬一咬牙。
「好!我们走!」
正要转身走入内堂,眼前倏然一花,沈沧海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上官老英雄不要走,我有东西要问你拿呢!」穿过多少路而来,他身上的劲装还是雪白一片,不沾半点血污。
上官龙暗暗心惊,却还要勉强装出威武不屈的样子,冷冷地说。「魔教妖人,老夫英雄一生,那会有什么要交给你这些邪魔外道!」
沈沧海轻笑。「上官老英雄,若你把我教光明护法的随身宝物交出,我就放过你满门上下。」
闻言,上官龙眼神倏亮,迟疑之际,两个儿子已用力把他推开。
「阿爹,你先走!」
「仁儿、义儿……」上官龙回头向两个儿子看去,接着,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跑入内堂。
「等等!」沈沧海欲追,上官仁、上官义同时跃前,以身为后地挡着他追截,眼看上官龙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沈沧海才微微地着急起来。
「走开!」不耐烦的声音陡起,右手运起内劲挥出,金笛打在血肉之躯上,响起可怕的骨肉爆裂声。
沈沧海这才发觉两人竟然完全不懂武功,他登时把内力收回,但即使只留五成功力,也把上官仁,义两兄弟凌空击飞。
鲜血从他们口中狂喷而出,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沈沧海吓一大跳,慌忙踪身察看,两人已经昏迷不醒,生死未知,他连忙把指头放在他们鼻头下,感到还有微弱的热气喷出。
他知道自己迟早要亲手杀人,但是绝对不想第一次杀的就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这时见他俩尚有一丝气息,顿时松一口气。
「光明护法,发生什么事?」一名修罗见到他的样子奇怪,上前关心。
沈沧海抬头环顾,只见大局已定,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几乎全军覆没,一众圣教子弟来回巡视,发现有未死透的人立刻补上一刀。
尸横四周,血流成河,沈沧海心里微微地难受起来,压着声音说。「别再杀人了,剩下来的就留他们一命吧!」
「是!」厉无痕驭下极严,上命从来不容违逆,即使换了沈沧海下令众人亦无敢不从,就凭这轻轻一言,当真把余人都放过了。
自此一役,无人不知天魔教中出了个年纪轻轻,手段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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