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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茹又问：“徐凯经常回家吗？”
徐凯的老婆听到她的问话，不觉眼圈红了，她说：“他有两三年没回家了。”
“他经常寄钱给家里吗？”
“你看我家里这个样子，像是有人寄钱的吗？我不是给你们叙说委屈，要不是我娘家接济，我们娘俩都会要饭去。十几亩的山坡地荒着，还要交税。我只得让我弟弟帮着干些重活。三里五乡的人都说，他在广州发财了。可我们已经一年多，都没见他的钱了！乡里乡亲的都让我带着孩子到广州找他去。广州那么大，让我到哪去找哇……”她说着眼睛里落下泪来。
“娘……”一个女孩跑进院来。她见屋子里坐着两个城里的女人，她愣愣地站在屋门口不肯进屋。
“小芬，快进屋见见跟你爸一起的阿姨。”
小芬一听她们是从广州来的，她一扭头便跑出院去。林依茹想小芬大概听说她们来自广州，这让她想到了她常年在外的爸爸。在她的学校中也有同学的爸爸去外面打工，他们逢年过节是要回家的。她常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她的爸爸不要她们了。小芬听妈妈说，她们是和爸爸在一起的女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徐凯的女人看着女儿消失的背影，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她忙解释说：“山里的孩子没规矩。”
方萍说：“这孩子满可爱的。”
林依茹突然脑子里冒出想法，她打算真给这女人几百块钱。她可不是一个轻易肯发慈悲的女人。她想，她和眼前这个女人的见面也许是一个孽缘吧。她们同是无辜不幸的女人，她从挎包里取出五百元钱。这几块钱她服装店多买两件服装也就有了。
她违心地说：“这钱是徐凯让我们带来的你收下。”
那女人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她的手颤巍巍地收下钱。这些钱对她来说事太重要了。虽是几百元钱，这足够她大半年的花费。她一时竟忘记了说声，谢谢。方萍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便对林依茹说：“我们该走了……”
徐凯的老破拦着她们说：“你们翻山越岭得那么远来了，在家吃了中午饭再走吧。”
林依茹说：“不了。我们也还要早些赶路回去。”
徐凯的老婆见她们执意要走，她便把她们送出屋来。她们到了院子里，方萍见小芬依旧站在院门口，瞪大眼睛看着她们。她灵机一动，从挎包里取出一个数码相机，她招呼着小芬说：“小芬真漂亮，过来和阿姨照张像。”
方萍说时让林依茹和徐凯的老婆站到一起。小芬妈也叫着小芬过来照相。小芬不情愿地，走到两个女人的中间。
冬天的太阳在她们的头顶上照耀着……
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不太和谐的微笑……
林依茹懂得这是方萍特意安排的一个场面，她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获取徐凯又妇有女的证据！林依茹和方萍走出了很远，她们回头望时，仍见她们娘俩站在大院的门口，向她们摆手……
当她们坐上长途汽车，再次路经三清山时，林依茹这才感觉到，三青山松涛云岭，三清女神峰端坐于玉台之下……她如何也想象不出，在这么一个风景迤逦之地，怎么会混出一个徐凯这样人来！
当长途汽车快开到德兴县城时，她们远远地看见在山坡上有一处冼庙。这时，可以看见一些当地人三两成群往山上走。
方萍感觉纳闷她没看仔细，念了白字道：“洗庙。”
旁边坐着的一个大嫂笑了，她说：“这是冼太夫人庙。这里香火可旺了。”她说时长途汽车停了下来，那位大嫂和几个当地人下了汽车。想必他们是烧香许愿去了。”
林依茹等长途汽车开了，她笑着跟方萍解释说：“这儿的冼庙应该不是正宗。正宗的在我们广州的茂名。在化州县境内，她的老公是冯宝是北燕国王冯弘的后裔。她嫁到冯家以后就辅佐其夫冯宝为政。她是我们岭南地区唯一的巾帼英雄。所以，她死后有很多地方都建了冼庙。”
方萍不禁感叹道：“你懂得还真不少。”
“其实，我也就知道这么多。我妈说，我们祖上就在化州。”
第四十七章
李丽在那天晚上，她在床上给黄玮炳发了个短信，很直白的告诉他：我很想你！她需要他的爱，尽管他的年龄，已经可以做她的父亲。
爱情是什么？她是一团把激情燃烧成焦炭的火！
她想象着古往今来的风流人物……她从心底里感激和喜欢精明的黄玮炳。她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有精神的更多是物质的。当代的女人崇拜什么？这是一个不用思考问题，她去到大学里搞调查，没有哪个女大学生不崇拜财富。
财富象征着人的成功！
财富垂青那些能够把握住命运的人。
胡雪岩不就是用钱庄的钱，资助了一个落魄的书生。在王有龄在京城做了官以后发迹了吗。在广州这个很现实的社会中，她如果想获得成功，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子，就必须面对这座自私、贪婪的城市，学会适者生存的本领。
爱是很抽象的一个概念，人不值得为它大惊小怪。
她要想远离贫困，改变自身的生存环境。她最现实的就是更接近黄玮炳。但黄玮炳给她的回复是：你是一个很聪明漂亮的女孩，我很喜欢你！太晚了，明天，我抽时间找你聊聊……
李丽躺在床上，她感觉到自己在黄玮炳面前的处境狼狈起来。
她内心嘶喊着：我不要什么鬼干爹！
我是女人，我需要爱和性！
李丽今夜真的是很希望黄玮炳，到她住的宾馆来。豪华宽敞的房间，舒适的环境蓬松的软床……整座宾馆在节日期间，很像一座寂寞的城池。她甚至回忆起在那段在地下室里生活的日子。那里脏乱喧嚣，这里整洁空寂。她关掉了看的厌烦了的电视，她把床头灯调得昏黄。
她随手翻开了《女白领杂志》。杂志封面有一个穿着奶黄色系的乳罩和小三角裤名模。
李丽一边欣赏着名模，一边想，女人就这么遮掩着光溜溜身躯和掩盖着自己的思想。她依偎在席梦丝大床上……她躺在黑暗中似乎感觉到一列火车转动车轮，车轮和钢轨的发出刺耳的磨擦声。列车闪过一座座冷清的站台，在苍凉的西北大山中奔跑着……
她在梦中坐上了北上的列车，用呆滞的目光看向车厢的顶部。她的心神仿佛升腾到列车的上空，她视野模糊了……满是星光的夜空，好像有一条蜈蚣般的虫子在铁轨上爬……
方城在她心目中取得了成功！
他风华正茂、人生豪迈！他开着一辆豪华的汽车在一个车站上等她……可列车没停，她把脸紧贴在车厢的玻璃上，自己在方城的面前疾驰而去……她焦急的向着车窗外大声叫喊着。方城似乎是看见了她，他开车直追列车……李丽的梦是荒唐的，因为，她居然从列车上，越到了方城的汽车里。
既然是梦，也就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人说，日有所想也有所梦，可她感觉有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想过方城。他们很理智地分手了，天各一方没有联系。她潜意识里方城依然占有着位置。
李丽在经受了瞬间的惊吓后，她很为自己的勇气自豪。她在内心深处所有的哀怨叹息，随着，方城把汽车开到一片空旷的山野，而轻松起来。
方城曾经是她的初恋……
方城坐在她对面的草坪上，她望着黝黑的天空和远不可测的远山，她突然在脑海里产生了一种赤裸自己的感觉，她深深呼吸了一口凉爽的风……
方城用那种无限深情的眼神，对了，就是他们那天分手前夜的那种光泽，他问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我经常在无人寂寥的夜里想你，我为你而失眠睡不着觉，我经常想你挨到天明的。你也想我吗？”
“我也想你呀。”
“我听你的语气怎么觉得有些搪塞？”
“我的工作很忙就连节日都在加班……”
“原来是这样……”她张嘴吞吸了一口冷风，于是，她的肠胃抽搐了一阵，接着就是阵阵肠鸣。
她在深夜中手足无措地抚摸自己膝盖，星光在她的头顶上闪耀……她慢慢向方城伸出了双手，她感觉到他的双手很热，不像她的手那样冰凉。她倒向方城的怀里，她见他笨手笨脚的手在解着她的上衣……
她呢喃着闭上了双眼。
于是，山风掠过她赤裸的身躯，她很惬意，她慢慢抬起头大胆地看向方城，他们身下铺展着一块像宾馆那样奢华的床单，他们面对面，她似乎感觉在她们的四周渐渐爬满了绿色的长藤，那些藤叶在风的吹动下微微摇曳。
夜空，仅剩一轮弯月。四周的星光渐渐散去。
她像一只雪白的波斯猫猫，撒娇地扭在他的怀里。这是那本《女白领杂志》第二页的插图。方城的手抚摸着她蓬松的头发……他们彼此熟悉却又感觉很陌生。他对自己贪婪又让她体味着他的温柔。她见他的脸依旧是那样有个性，还有那一头浓浓的乱发。
她喜欢他的个性，他总是独立的思考问题。她感觉他有些生不逢时，假如，方城不是生在现代，也许，他会成为一个军人和思想家！他在很多时都充满一种正义感，她曾几次劝他：“我说你就面对现实吧。”
“难道你喜欢我变得迂腐？”
李丽知道自己是无法说服他的。他很独立，他似乎不去一个什么鬼地方，就体现不出来他的才能！她认为他应该去一个大公司大集团，那要比他去一个那人烟荒的地方，强百倍强千倍！
他望着她淡淡地笑着，
她也朝他微笑着……
夜空在暗淡中出现了湛蓝，云在飘动……
她躺在他的怀里，甜蜜地回忆和他在校园外散步时的快乐时光。她对爱情对生活的憧憬……他总是让她感到了一种蓬勃向上，她似乎和这种力量对抗着……李丽害怕贫穷，他的力量不足以改变她。
也许，她不是天生就崇拜商人，她骨头里就想摆脱过去贫困的影子。但是她找不到一条变得富有的路径。
方城把她的乳罩连同小三角裤仍在了绿藤上，她感觉他在脱下她的这些东西时，她那种被压抑的郁闷得到了一种释放，他们两人光溜溜地依偎着，她又觉得是在她宾馆的大床上。
天当被，地当床。
人不就是从这种远古中这么走来么？身边是绿色的原野，和煦的晚风微佛……现代文明摧毁了这一切，可她在梦里找到了。
是上帝创造了人吗？
达尔文说，人的祖先原本就是一群进化的猴子。文明使猴子全身的毛发消退了，剩下了比例匀称的胴体。男人发育的体格健壮，女人长成了丰满圆润。人的意识又创造了一个衡量自己美与丑的标准。
上帝把人的肉体和灵魂分离么？
人怪怪的生出了两套难以揭示的系统，肉体与灵魂；自然与贪婪；还有所有为了维护这些相互转换的秩序……自然界人是渺小的又是最强大的，之所以强大，是人具有征服一切的能力也包括自己。
李丽在星光下沐浴自己，她胸前挺耸的乳房在轻颤着。她感觉她和方城是很难征服对方的，他们对于这点彼此都非常清楚。就好像两颗有生命的星球，运行在不同的星际轨道……
问题是他们又是相互吸引的。他们有完全不同于两颗星，又似乎是彼此相射出光芒，他们能从眼睛中透射出诱引与柔情……他们拥有各自不同完美的曲线，这是她的衡量标准。
草坪是毛茸茸的，从床单下延伸到绿藤的边际。
她借着月光看到毛茸茸草坪生长得很茂密，人和自然是协调的。李丽是不在意人是上帝还是猴子……完成了一个人的杰作的……
李丽就在这时从梦中醒了。
第四十八章
李丽上班在广州的城市中心，一栋高耸的商业大厦的11楼。
黄玮炳德摩托车公司的总部就在这里。她的办公室就在黄老板隔壁的一个房间，有一个侧门通向了黄玮炳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很大在布置得极其现代化，棕黄色的皮沙发、宽大的写字台上摆放着一台计算机，黑皮座椅、紫红色的地毯，大厦中的空调设备，保障了大厦每一间办公室四季的空气清新和凉爽。
今天李丽正是到公司上班，她刚进办公室见侧门开着，她朝黄老板办公室扒头一看，黄老板正在为他的财神爷上香。
她这才想了自己在他的工厂说过的话，她忙给工厂的办公室打了电话，她让办公室的人，马上去到老板的办公室把香上了。她并不相信这些东西，但她知道自己为一个公司大老总的秘书，她在许多小的事上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广州已经成为了国际大都会，在这栋大厦里进驻了跨国公司。李丽感到黄老板能把总部搬到这里，也可以让人想到他的野心和实力。
在这里工作的职员和厂区的工人完全是两回事。在这里的男男女女是清一色的青年人，他们走路的节凑很快。李丽更多地是把目光，看向那些职业女性。她们一个个身形纤巧修长，但表情单板但脸容雅致，一幅淡妆。她感到每个人的动作都近乎机械，她们或坐在计算机前工作，她们或与客户联络……
她放下电话，有些自嘲地笑了。
她果真在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干了一件令她哭笑不得事：为关老爷上香。也许，这也是她只能干这件事。因为，她除此以外无事可做。她要熟悉这里的工作也并非那么简单。她想，象黄玮炳这样精明的人商人，他不会把这个位置形同虚设。
李丽还没换过神来，黄玮炳就从侧门进来望向：“我有个会去参加一下。”李丽不敢直视她，她后悔自己给他发那样的短信，他一定感觉自己很傻。或者，他会认为自己是个很不安分的女人。
她鼓起勇气问：“需要我通知司机吗？”
“我已经让他在广场等我了。有电话和有人找我，你接待一下。”
“好的。”
黄玮炳从他身边走过时问她：“我怎么看你精神不佳？今天节后的第一天上班，事情很多，我先走了。有急事打电话给我。”
“好的。”她机械地又重复了一遍。
李丽一天忙碌着接电话，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接电话的电话员。大多数的电话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一些公司老客户，他们更多的又是对公司的摩托车质量问题的投诉。很多术语把她的头都高大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记录下来。她一直等到公司下班，也没见黄玮炳回公司，她便主动拨通了他的手机。
“呃，我有点事情还没忙完，你自己回宾馆吧。那的饭也不错。”
“好的。”
她放了老板的电话心里又感到了一种失落。她就为的是在他这里混饭吃吗？青春四溢的女人，在她身体中流淌着无法宣泄的欲火。这种欲火无情地在燃烧她，她昨夜在梦中似乎是找到了那个隧道的出口，她真地搞不明白，她自己为何手淫了。肉体空洞的释放，更增加了她在情感方面的落寞。
她在考虑一个问题，她住在那个肮脏的地下室时，她每天在四处为工作而发愁，她就像一片落叶寻找着自己归宿。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找到了，还是依旧在风中空气中悠荡飘零……
这时，电话又响了。
徐凯在电话里油腔滑调地说：“李秘，黄老板在吗？”
“不在。他晚上有事。”
“你不会也有是吧？”徐凯在电话里的嘻嘻地笑着说，他的这话有些刺伤李丽的心。她是一个被大发慈悲的老板发现，她很像他出车祸死去的女儿，于是，他就成为了一个救世主，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可她也没听到黄玮炳需要回报。当然，她很希望自己回报他。男女之间如果没有性不去做爱，她总感觉彼此象是隔着一堵墙。
男人么，做爱前总是道貌岸然的君子。
可她对徐凯就没有这种好感，她甚至对他感到一种讨厌，但还上升不到厌恶的地步。
“去哪？”李丽坐进徐凯的汽车以后，她冰凉得问他。
徐凯指着高耸的大厦，厚着脸皮一笑，仿佛猜透她的内心似的说：“我带你去一个散心的酒吧。”他接着又说：“你借我的光到了这大的公司，你还没谢我呢。”
“怎么谢？你身边是没有女人了吧？”
“我现在可不敢对你有这种非分的鬼念头。我要是敢动你一个手指头，黄玮炳还不把我活吃了。”
“他这个人很可怕？”
“当然了，他对我来说就是上帝！我后半辈能不能发财就看他了。我想咱们总算有些交情，你总会为我的合同，添上几句好话。”
李丽这才明白徐凯是为他的合同而来。她不由自主地流露微笑，她对徐凯说：“他这些天还没对我提过这事呢。”
“那没关系，你要提醒他。他不一定还记着我这件事。我真的拜托你了！你现在就是我的活菩萨。”徐凯一路上说服李丽，尽快地把他承包配件的事情促成了。当然，这还包括对她的好处。
李丽开始有些厌烦了，不过，徐凯带他到这个酒吧却让她感到惊奇。酒吧中的灯光暗淡，顷刻，奇幻般的缤纷色彩近乎黑暗，一线光柱打在一个仿似舞台的地方，一块帷幔中突然出现了一位几乎赤裸的女人……
他们被一位侍者领到了酒吧的一个角落。
台上赤裸的女人闪进帷帐，须夷，扮做一位身穿古装的魔女出来。她的手足举止无不带着一种诱惑和性感。这的节目都有些四不象，不是魔术更接近民间的杂耍。只是台上的女人们更露骨、更性感罢了。
她开心地和徐凯喝着啤酒……
她突然想到，女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女人是为给男人的开心，还是娱乐的？她在疑问中见到徐凯欣喜若狂的样子。
她为自己和食色男人们感到某种悲哀。
“哈哈……你对这里的感觉如何？”徐凯低声笑着问她。
“空虚……性感……”这是她内心世界的声音。她没有笑出声来，接下来的节目也很一般，台上所表现的无非是空洞的毫无新意的，一味想带给人们视觉快感的东西，但效果极差。
“你看看这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