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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了,回去吧,要不要车送?”
“不要。”黄为剀切地说着,离开了派出所,伶俜地走在公路上。等他快到家时,已是黎明。黄为生怕妻子道自己挨了不白之冤,便在田里洗掉了脸上的血迹污垢,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进了家门。其实迟书君也没有睡好,一直在盼着丈夫回来。这会儿她刚打小盹,就被打扰了。黄为到妻子身边,无论怎样佯装,还是被迟书君发现了破绽,她心里越发不平衡:
“怎么,挨打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没有……天黑,走路不小心摔了。”
“我给你敷药去。”迟书君说着,从屋里拿出碘酒来,精心给丈夫涂抹。黄为忍着刺骨的伤痛不敢呻吟,一时间,额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迟书君边涂药边说:
“以后夜里走路一定要小心。”
第二天,黄为全身疼痛,起不来了。这是最着急的还要数黄娟,在父亲床前直哭。黄为语重心长地说:
“娟子,你现在要学坚强,爸爸一点小病你都哭,将来怎么能勇敢呢?”
黄娟听了父亲的话,立刻停止了哭泣,打起精神来说:“爸爸,你那儿疼?我来给你揉揉。”
黄为有趣地说:“爸爸哪儿都疼,最疼的是心里面,你能给我揉吗?”
“能!”黄娟去书包里摸出自己画的大大小小的孙悟空,黄为见了便是一阵大笑。黄娟立刻说道,“爸爸,你的心疼不是好了吗?”
迟书君很不理解:“小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娟说:“大人们常说高兴就心里舒服,心里舒服就没病,现在爸爸笑了,所以心里没病了。”
涓涓的一句话,震惊着黄为,没想到女儿小小年龄会有如此惊人的推理能力。这时黄为的伤痛确实感到好多了,于是问道:
“小娟,你为什么只画孙悟空不画别的呢?”
黄娟说:“孙悟空勇敢,不怕恶呗。”
迟书君不好直接夸女儿,只是点头。
确实,黄为也只是点皮外伤,内心里的委屈才是病根,经黄娟这么一开导,他觉得全没有伤痛了,支撑起身子来,跟健康人一样。这时,家里的气氛又重新和谐起来。但是,黄为始终不甘心,别说去讨个公道,也得去看看自己亲手栽的铁树。
第二天,黄为慑手慑脚地来到镇政府花园。这时,镇的大部分官员都在欣赏着这空前的杰作。林浩特别留意那棵出乎意料的铁树,心里想着:这棵铁树真好哇,是谁栽的啊!要是种在我家后院,那景致非同一般。王成见了哗众取宠:
“这棵铁树好,钢劲有力的,象征着我镇改革开放的步伐,是谁栽的?”
看门老头说:“黄所长的哥……”
林浩趁机逢场作戏:“好个屁,铁树开花,含意是困难、不容易;这是在讽刺我们镇经济困难,要搞好不容易。到底是谁栽的?”
看门老头撇撇嘴说:“不晓得,不是黄所长的哥……”
林浩存心作践,便大声说:“不管它是谁栽的,拔了!栽到我家后院去,免得在这外面造成社会影响。”
另一个官员和看门老头协手合作,用力把铁树扯了。
黄为感到这是在抠自己的心子,内心在呐喊着:混仗,真是一群实足的混仗!这里呆不下去了,黄为便忿忿不平地从花园里出来。他刚到镇政府门口,就碰上了麻木不仁的弟弟黄中。黄中把哥哥叫到旁边指责道:
“听说你偷了镇政府花园里的盆景,你咋这样没出息?”
“我没有……”
“深更半夜的到花园里干什么?”
“种铁树。”
“谁会相信你?现在大家都一切向钱看,你还在学雷锋,真是出风头。”
“我不是出风头,我只是用不该属于我的钱办了点小事。”
“什么属于你属于我的?钱没长眼,在谁腰包里就是谁的。你现在把脸给我丢尽了。”
这时,黄为也火洒洒的,反诘道:“我做好事还丢你的脸?你侵吞国这财产丢谁的脸?”
“胡说!拿出证据来。”黄中吼道。
“你房顶上的接收塔……这里的秘密我是知道的。”
“哦,那是别人送我的,谁能怎么样?哪个搬得翻?”
黄为面带色霁说道:“我们俩是亲兄弟,俗话说头打破了都能合拢,你是国家干部,应该具备实事求是的清醒头脑。你也风风火火地跟着瞎折腾,真叫我失望。一个人,起码做事应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值多少钱一斤?我不想再管你的事了,现在的世间上找不到你这号货真价实的蠢猪!”黄不说着,气冲冲地走了。
黄为现在感到眼前暗无光明,他为兄弟关系的葭莩伤感着;最痛心的是那棵心爱的铁树被林浩霸占去。这时,黄为又想起了皱面皓首正在咳嗽着的爷爷,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新的打算:去摘片叶子回去给爷爷做药引子。结果林浩不肯,直叫道:
“不能摘……可惜了!”
黄为针锋相对地说:“你不是说这铁树不美吗?我不说物归原主,摘一片叶子做个纪念该可以吧。”
工商所长的母亲路过时又直抿嘴:“这个人有毛病,一会儿送……一会要的……”
“你才有毛病哩,纵容儿子包庇不法商贩。”黄为先前被弟弟气糊涂了,语无伦次地顶着嘴。
林浩笑道:“哈哈哈……周所长是好干部,多年被评为镇的先进个人。我看你神经是不问题。”
“黄为火了:“你们才是神经有问题,你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嘿嘿嘿……”花园里荡东漾着难听的笑声。
林浩笑道:“……没有一个好的?也包括黄所长哟?”
“他更不像话!侵吞国家财产!”
“嘻嘻嘻……”花园里的笑声更难听了。
林浩严肃起来:“你弟弟更先进了,年年都被县里表彰。你六亲不认,出尔反尔,现在看来你的神精真的有问题。”林浩又对众人说,“现在他头脑里分不出青红皂白了,大家少给他说话,怕病情加重。你们来两个人,送他去镇医院确诊一下,如果不行的话,就得往神精医院送。”
这时,过来了两个体魄强健的干部,准备送黄为去医院,被黄为掀翻在地。黄为箭步过去抓住林浩的衣领,攥紧拳头:
“你再把说一句……我把你捧扁!”
林浩吓得大汗淋漓,直表示:“我乱说……你没疯……”
黄为把林浩放了,林浩像逃命似地跑了。霎时,花园里的人噤若寒蝉,倾刻间全消失了。有的躲在墙根,探着半个脑袋来;有的钻进屋里,从门缝里睐出一个小眼睛;有的躲在花钵下面,又手抱着头,双目向外眄着……黄为看了看四周,已不见那棵铁树,他觖望了,只好火速离开这十非之地。黄为来到大街上,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这时他想起荷包里还有六十元钱,现在他横下心来,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点钱该属于自己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去给爷爷买药。于是,他进了药品商店,买了五瓶川贝止咳液。他不由自主地到了水果摊前,犹豫了一下走了,怕被那些耍秤杆的小贩弄讼。这时,黄为无意中发现对面黄江和龙槐正在偷别人的香蕉。这两个小子手段高明,一个逗摊贩,一个在下面把香蕉直往袋子里塞。等目的达到后,两人便飞速离开了。黄为追了上去,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偷别人的香蕉?快去付钱!”
黄江见是二叔,便笑嬉嬉地说:“我们花钱买的……”
黄为揭露道:“我分明看见你们偷的,还要抵赖?”
龙槐不认黄:“偷的又怎么样?反正不是你的,关你屁事!”
黄为耐心地说:“你们还小,养成了这种坏习惯不好,被人家擒住了非挨揍不可。”
黄江得意起来:“不会的。我们天天都干这种事,很少被人抓住过。只有一回运气不好,但人家一听说我是黄中的儿子,不但没有捧我,还挺大方地送了我一大包哩。”
黄为很着急:“你们要改,千万不要养成了这种不劳而获的习惯。”
“黄江,快过来!”是对面江雪在叫她儿子。黄江和龙槐奔了过去,一人给了江雪两个香蕉。江雪喜上眉梢,夸道,“你们两个真有出息。”
黄为狠狠瞪了江雪一眼走了。他又来到食品站,准备花几斤肉回去。进店一看,都快扫案了,案板上只剩几块槽头肉和几堆骨头。再探望里面,倒还挂着不少精肉。黄为对屠子说:
“里面的精肉我割两斤。”
屠子说:“没有了。里面的是给别人留的,你买不到,就割槽头肉吧。”
黄为正在犹豫时,龙二爷来了。屠子笑逐颜开地把一块精肉给了龙二爷。龙二爷见黄为倥偬的样子,便说:
“你也打牙祭呀?就提我这一块吧。”
黄为不好意思收,说道:“我家好久没吃肉了,就割这槽头肉抵事些。”
屠子花了两斤多槽头肉给黄为。
龙二爷很诚心,还把黄为叫到旁边,劝说道:“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有长劲,别再干蠢事了。镇政府花园种铁树一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你不但没有讨好,反而得了个坏名声,真华不来呀。”
黄为坚定地说:“人正不怕影子斜,我的脾气已经改不了。”
龙二爷说:“我不相信你会去偷盆景,但别人会相信你吗?对你倒没有什么,可要影响你弟弟黄中的声誉。他是大红人,你不能往他眼上抹黑呀。”
黄为说:“我管我,他管他,要打要罚我顶住!我真想不通,现在的人为什么会这样麻木?”
龙二爷说:“你说错了,麻木的是你自己。现在大家都在拼命往腰包里装钱,哪有饿着肚子学雷锋的?你去出风头,人家当然会笑话你的。”
“你的话我越听越糊涂。我这个老样子改不了的,就等它这样吧。”黄为越发忌讳龙二爷,生硬地说着,转身离开了。
黄为回到家时,已中午过了。黄娟放学后,正和母亲一道等着他。黄娟见父亲买了肉回来,非常高兴,说道:
“爸爸真行,为了我们又买了好吃的……”
黄为瞅着这块下等肉,一阵辛酸,强忍着苦楚说:“你说你不吃粑了,我才买点肉回来,让大家都吃。”
迟书君对黄娟说:“你爸爸勤快俭省,为了这个家他吃的苦头可不少啊。”
“嗯。”黄娟点头说道,“我有这样一个好爸爸,真是太高兴了。”
黄为问黄娟:“小娟,你看爸爸像不像疯子?”
“哈哈哈——”这话说得迟书君一阵大笑,“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
黄娟含含糊糊地望着父亲,半饷没有说一句话。
黄为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在说老实话。今天不少人说我疯了,还要把我往神精医院送哩。”
“我看他们才疯了,把好好的人当疯子。”迟书君问道,“是谁这样缺德?”
黄为说:“那些当官的呗。”
黄娟咀嚼着大人们的谈话后说道:“谁说我爸爸是疯子谁是大坏蛋!”
黄为笑道:“只要你们母女认为我不是疯子就好了,因为你们是最了解我的。”
下午,黄为和迟书君便去给葡萄苗浇水。看着长势可观的葡萄苗,黄为非常高兴。说道:
“以后我打算不出去做小工了,把承包地的生产搞好,管好葡萄苗,家里的零用是没有问题的。”
迟书君同意丈夫的意见:“你这个打算不错。听说镇葡萄酒厂建成后,需要大量的葡萄,这是一条很好的致富路子呀。”
果然,第二年春天,镇里就三番五次开会动员,要求农户大面积种植葡萄。还说以每斤一元五角的保护价收购。这个消息一传开,社员们的心动了,纷纷行动起来大规模种植葡萄。他们凭自己的经济实力和科学管理手段搞起了地膜种植,有些老种植户还搞起了大棚。葡萄快要成熟的时候,葡萄酒厂便准备投产了。迟书君催着黄为:
“葡萄酒厂正在招工,你去厂里干吧,家里的活儿我包了。”
黄为很担心说道:“恐怕不行啊,人家会要我吗?”
迟书君很有信心,说道:“听说是龙二爷当厂长,你和他有老交情,我想准行。”
黄为考虑到,自己还差龙二爷两百块钱,如果能进厂,领了工资也好抵账,免省一见到龙二爷就不舒服。于是说道:
“好吧,我去试试。”
第二天,黄为去葡萄酒厂找到了龙二爷。龙二爷表了个令人放心的态:
“现在人已经差不多上够了,我给你留个额,你回家等着吧,到时候我通知你来上班。”
黄为高高兴兴回到家里,等候着龙二爷的好消息。他一直等到酒厂投产后好些天,也没有得到龙二爷传讯。黄为耐不住信子了,便又去葡萄酒厂找龙二爷。他刚到门口,就碰见几位果农正在跟龙二爷嚼经:
“龙厂长,你们说的给保护价一元五一斤,怎么才给一元一斤呢?”
“哦,保护价是原来定的,现在搞市场经济,价格要根据市场价格来定。”
“你们纯粹是在耍把戏,我们投资那么高,一元钱一斤有啥效益?”
“随你们便吧,你们不卖厂里,就到自由市场去卖吧,我们又到自由市场去买就是。”
“你不是为难我们吗?当初你们订的合同算不算数?”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你们别光看自己的效益,还要看国家的效益,看我们厂的效益。你们支援厂里就等于支援了国家。你们的葡萄送厂里,成批出售,这里不挑不选,比你在市场分斤涉两叫卖强多了,盘算起来比那一元五一斤少不了多少。”
果农们争论了一会儿,也散去了。龙二爷一见黄为,就躲开了。黄为忙追上龙二爷,说道:
“龙厂长,你不是说通知我上班吗?为什么老等也没有消息?”
龙二爷说:“现在厂里职工已经满了,的确挤不下人来了。原来我本想安排你来酒厂吃松活,可黄所长不同意,说怕你再惹乱子出来。”
黄为一听很不舒服,说道:“龙二爷,原来你任砖厂厂长的时候是知道的,我黄为不管是工作还是为人处事,你最了解,我是一个若事生非的人吗?”
龙二爷说:“这我知道。你是个耿直人,办事、工作都不错,这是不含糊的。这件事既然你弟弟都拒绝了,难道我去得罪他吗?这里面你不知道,厂里的很多事,还得靠你弟弟帮忙,我一个小小的厂长有些事不能作主啊。”
黄为继续给龙二爷谈着好话:“龙厂长,你想过办法,我家的经济确实比较困难,想进厂增加点收入,我相信你是能办到的。”
龙二爷还是不肯:“不行啊,现在厂里人拥挤得很,实在没办法安排,等以后有人自动辞职,你再来顶吧。我们是本乡本土的,能不帮忙吗?不信,你进厂里去看看吧。”
黄为倒也诚心,居然阑入厂里的各个工序。他发现的确像龙二爷所说,职工从年龄上看去十来岁到六七十岁不等,很多人在那里找不到事干:有的在吹牛;有的在做自己的手工活儿;还有的躲在屋角里赌搏……黄为淡心了:别人在这里都没有事干,自己再来有什么用?于是,他便匆匆离开了葡萄酒厂,来到繁华的大街上。
现在正是葡萄的收获旺季,街边卖葡萄的比往年多。这时,他见到了一个卖优质葡萄的,原来是在小吃店碰到的那个杜老头,黄为便过去掏经验。于是上前问道:
“你的葡萄这么好,是咋搞出来的?”
杜老头说:“还是和一般的种植方法一样,只不过多施了点微量元素,使用了生长刺激素。”
“这样虽说产量高些,但成本高,效益还是不显著啊。”
“嗯,今年主要是价钱不好,大家都盲目种植,销不出去,现在都吃亏了。”
“可以去城里或更远的地方卖呀。”
“不行啊,城里的价钱比这里贵不了多少,因为今年增加了几万亩,你想想谁吃得完吗?再说,往更远的地方盘,价钱虽然高些,也不华算,除了盘缠和变质的,说不定还会亏本。”
“哦,既然这样,就卖给葡萄酒厂吧,你这种葡萄肯定能卖好价钱的。”
“你说得差也。他们收购不分青红皂白,都是一个价;兄且拿不到现钱,说是等葡萄酒销出去了再给。他们还给我们订了合同的,我就是不卖给他们,这个龙厂长实在太可恶了。”
“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大家都管镇葡萄酒厂叫‘亲亲厂’。”
“啥意思?”
“厂里的职工全是当官的亲戚。原先给我们订合同时,说我家上一个人,我儿子兴致勃勃地去了,可没几天就被挤了。”
“算了吧,不让儿子进厂就叫他挖泥巴,农村饿不死人的。”黄为看见杜老头很酸楚,安慰了几句走了。正当他边走边思考问题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叫他:
“黄大,你没去‘亲亲厂’啊?”
扭头看时,是算命先生在街边卖葡萄正在和他打招呼。幸亏从杜老头那里知道了‘亲亲厂’的含义,要不还会吃闭门羹。黄为到算命先生跟前,不停地摇头:
“我没有那个条件进葡萄酒厂哟。”
算命先生说:“你是所长的哥哥,条件优厚得很哪,你弟弟没有管你的事?”
“没有。”
“难怪人人都说黄所长是个先进人物,看来名不虚传。这样的干部现在太少啰。”
黄为不想听到这些,于是换着话题:“哎,今年你的葡萄怎么样?”
算命先生直叹息:“今年倒霉了,我也不该劝你种葡萄呀,是我害了你。”
“不能这样说,你是一片好心扶持了我,我十分感谢你。至于价钱不好,又不是你造成的,不管怎么说,还是比种粮食强多了。”
“也只有这样想了,你的葡萄怎么样?”
“还可以,现在成熟的少。”
“要加紧卖呀,价钱垮得很快的,稍不注意人要亏本的。”
“嗯,我听你的。”
黄为告别了算命先生,没有心思在街上闲逛,便迅速回家把成熟的葡萄摘了,一过秤,才十二斤。这时,迟书君从地里回来,问道:
“你没有上班?”
“人已经够了。”
“算了,现在就在家里经营葡萄吧。现在价钱怎么样?”
“一块钱一斤也不好卖。”
“这么低呀?去年刚上市的时候三块多钱一斤,今年垮得这么凶?就卖给葡萄酒厂吧。”
“那里的价钱差不多。”迟书君看了看筐子里,慷慨地说,“这点葡萄不卖了,咱们尝尝新吧。”
黄为欣然同意了:“我也有这个想法。”
正在这时,黄娟放学回来了,她看见紫黑色的葡萄高兴极了,马上在筐子里拿了一个放在嘴边,然后又战战兢兢地放回筐子里说:
“算了,还是拿去卖吧。”
迟书君说:“这点葡萄不卖了,留着吃的。”
黄娟放下书包,端了个小篼儿出来,挑选着那些又大又紫的,说道:“把这些味儿好的给奶奶他们。”
黄为一家三口的意思相同。黄娟给奶奶送葡萄回家片刻,常淑琴端着篼儿过来了。她把篼儿递给黄为说道:
“现在的价钱好,你拿去卖吧,等以后不值钱了再吃,都是一个味道。”
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