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书记说:“她一来这儿,最早好的就是谢兴国。你刚才看见的就是谢兴国的爱人,她三天两头来我这儿哭,闹离婚。可真要离了,寻死觅活,又抓剪子又找上吊绳的……”
安在天:“你不是说谢兴国很老实嘛,他一个有老婆的人,怎么还红杏出墙?”
“不是谢兴国搞她,而是她搞谢兴国。”
“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谢兴国要是人家柳下惠,坐怀不乱,他还能被一个女人吃了?”
“反正他们好过,现在好没好就不知道了,老婆都看不住,何况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呢?还搞不搞工作了?谁先主动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安在天越看信越怀疑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可能吧。她才来多久……”
“应该是不可能,可到了她的身上,就成了可能。不瞒你说,这些人我大多都找她问过,我倒真希望听到她否认甚至是狡辩,可就是听不到啊!她永远是说但丁的那句话,‘走我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安在天叹气。
孙书记:“说真的,影响很坏,反应很大,现在所里一召开领导会议,每一次都有人提出来,要处分她,开除她。幸亏她手上还有把尚方宝剑,是周总理点名要回来的人,否则我说早有人把她轰走了。这个黄依依,人家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可她回到中国,还在哼西方那边的靡靡之音,这怎么行嘛,完全不同的伦理,能这样乱来吗?”
“她有家吗?”
“哪个男的能接受她?”
“也许结婚就好了。”
“你以为她没结过婚?结过两次呢,都离了。她在美国就有过婚姻,丈夫是化学家,意大利裔美国人,回国前两人离了。回来后不久,她跟电影厂一个摄影师好上了,开始像块牛奶糖,粘在牙上就是下不来,可不久又离了,就因为男人在外地拍了半年戏,她后院起了火,又跟别的男同胞眉来眼去了。丈夫回家发现后,要打那个男人,你猜怎么着?她替他抗了,结果被丈夫打得鼻青脸肿,日内瓦有个重要的数学会议点名要她出席,她都没去成,那个模样,没法儿见人呢!”
“那个男人呢?她离婚后,没跟她结婚?”
“早没影儿了。老实说,她这样子谁愿意跟她结婚?谁敢跟她结婚?玩玩可以,真要放到屋里,没人放心,哪个男人也不愿意天天提心吊胆,老婆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她自己都跟我说过,现在她对婚姻已经不抱希望了,因为没人真正想娶她,那些人都跟她逢场作戏而已。所以,她也索性自暴自弃,更加放任自流了。我们这里毕竟是科研单位,人的思想相对要开放一点,很多人也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所以多少还能迁就她。要在其它单位,她还能有今天?早就当毒草给铲了。这样的人你们能要?敢要?所以我劝你还是别要她。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谢兴国在专业上绝不比她差,她能干的事,小谢都能干。而谢兴国的思想和生活作风都没有问题,去了会给你踏踏实实干事的,黄依依去了,说不定事还没干出来,尾巴就先露出来了。尾巴一露出来,你们这种单位能不处理她?到那时,她想干事都没机会了,害人害己,何必呢?”
“那我也不要谢兴国,破译是残酷而荒唐的职业,必须具备绝对良好的心理素质。如果面对我刻意装出来的傲慢,他就乱了分寸,忘了自己的身份,而低三下四地去取悦我、迎合我、讨好我,给我点烟,陪笑脸,这个人内心可想有多么懦弱,他怎么可能让我看到光明的未来?要知道,我们求索的那束光明本来就象游丝一样纤细,而且还在风驰电闪中,只有象一个死人一样沉着,处乱不惊,处惊不变,这样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才可能和密码有幸‘不期而遇’。”
密码是反科学、反人性的。说到底,密码玩的是欺骗,是躲藏,是暗算。兵不厌诈,密码是兵器,是兵器中的暗器,是人间最大的狡诈。研制和破译密码的人都是撒旦!孙书记哪里知道,他把黄依依说得越邪乎,却越发坚定了安在天要黄依依的决心。因为安在天明白,在密码这个充满奸诈、阴险、邪恶、惨无人道的世界里,一个桀骜不驯、带邪气和野性的人,或许要更容易生存下去。
孙书记绝望地问:“你真的决定还是要她?”
安在天安慰道:“那要看过档案,才能最后决定……”
但安在天心里其实已作了决定:只要没政治上的问题,没有人比黄依依更合适。
在安在天翻阅黄依依的档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黄依依还睡午觉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她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谁呀?”无人回答,还是轻轻地敲着。黄依依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去开门,也许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来人会是安在天,也可能是服务员。门开了,却是一个女人猛虎一样地扑了进来,抓住黄依依又撕、又打、又抓、又踢,手、口、脚全用上了。
黄依依猝不及防,双手捂住了脸,任她摆布。
女人就是谢兴国的老婆,她边打边骂着:“破鞋!骚货!贱种!女特务!你还是人吗?你就是匹马,一匹大洋马,就知道在男人堆里溜达,谁想骑都可以;老同志骑了夫妻反目,小年轻骑了后患无穷,你是一匹害群之马!我打死你,我要为那些老婆们报仇,为她们出气……”
消息很快转到孙书记的耳朵里,孙书记放下电话,沉重地对安在天说:“她被人打了!”
安在天从档案中抬起头来说:“谁被打了?”
“黄依依,她在自己房间被谢兴国的老婆打了。我早知道她有这么一天,研究所的人终究是知识分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可那个女人是农村来的,她才不管不顾这些呢……简直是让我都没脸见人!”
安在天愣了一下,站起身来,道:“我先回去了。”
孙书记问:“你……还考虑要她吗?”
“我要的就是她!”
孙书记乞求地说:“你不能要她……”
安在天:“谁说的?上面赋予我足够的权利,只要我看中的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任何人我都可以带走。”
安在天刚走,孙书记就打电话给张书记了,他热泪盈眶地说:“张书记,您听我说完……我完全是按您的指示积极配合他工作的,现在人也找到了,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这里面有情况……我个人以为这位杨小纲同志,在找人的事情上有营私舞弊的嫌疑……有一位女同志叫黄依依,有男女作风问题,全所人有目共睹,杨同志来了以后,很快就与她成了熟人,在房间有了单独的接触,而且不顾我的强烈反对,一意孤行,完全是毫无原则地选拔了她……我可以用我十几年的党龄向您保证,所里有很多比她更好、更强的同志,杨为什么要偏偏选择她呢?您也说过,杨小纲同志是一个有特殊使命的同志,正因为此,我觉得我必须向您如实汇报,否则受损失的将是我们的党、国家,还有人民……”
楼道里静悄悄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在天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直接去了320房间。敲门,无动静;再敲门,还是无动静。302房间的门却开了,童副处长出来。
童副处长说:“刚才有人找你。”
“谁找我?”
“服务员宋玉梅。”
安在天失望:“她找我什么事?”
“说有人要见你,在前面专家楼的阅览室。你要去吗?”
安在天明白是谁了,说:“我这就去。”
“要我一起去吗?”
“不要。”
“我还是跟你去吧。刚才闹得很凶,三、四个男人都拉不开,招待所在的人都出来拉架了……”
“她受伤了吗?”
“女人打架都是门面上的功夫,皮肉之苦,伤不到筋骨。但打得挺厉害的,头发被揪下去了好几撮,衣服也撕得稀巴烂,那个农村女人是疯了,跟个母狮子差不多,据说她指甲缝里都有抠下来的肉,还炫耀给人看呢……”
安在天站在一处吸烟,远远地,看见童副处长进了专家楼的那个阅览室。安在天猛吸了两口。童副处长又出来,做了一个手势。安在天这才走过来,一边还是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刚走到楼前,宋玉梅就热情地出来迎接他了。
宋玉梅热情地:“来来来,杨同志,人家可跟这儿等你好半天了。”
安在天明知故问:“谁?”
宋玉梅:“你进去不就知道了,扭扭捏捏地干什么?跟大姑娘上轿似的,大老爷们干事还这么不痛快。”
阅览室不大,老板是一个50多岁的俄国人,戴眼镜,很斯文的样子,像个学者。这会儿只有两桌人,一桌是童副处长,一桌是黄依依。黄依依背朝门坐着,宋玉梅带安在天进来的时候,她也按兵不动,直到安在天走到她的跟前,才突然格格大笑道:“没想到吧,约会你的是我。”
安在天没想到的则是黄依依这个样子,她如常一样,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安在天说:“我正找你呢。”
黄依依:“是请我喝咖啡吗?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不正好,来,坐。”说着,像个老朋友一样,拉着安在天坐下。她换了一身衣服,一起身,披肩掉了下来,里面的毛衣开口很低,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生生的肉,甚至可以隐隐看到一线乳沟。
安在天落座时,目光有意地避开她的胸。
过来一个女子,问:“喝什么咖啡?”
“随便。”
黄依依又逗开了:“林姐,这里有叫随便的咖啡吗?”
林姐显然跟黄依依很熟,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正经点儿。”说完,林姐问安在天,“是要甜一点还是苦一点的?”
安在天:“苦咖啡。”
林姐笑吟吟地去了吧台,吧台里的老板一直友好地看着这边。
黄依依:“你喝苦咖啡,你留过洋吗?”
安在天摇头。
黄依依问:“是八旗子弟?”
安在天笑了,说:“你这是什么逻辑,一杯苦咖啡,就演绎出这么多的鬼名堂来。”
黄依依也笑了,压低声音:“不过也是,我忘了你是个特工。”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门口。金鲁生下来,他提着一只笨重的铁箱子,进到楼里。
铁部长正在看一份个人资料,上面有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戴着眼镜,头发谢顶。
袁主任介绍说:“他叫胡海波,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批破译员,先后破译过台湾军方两部中、高级密码。”
“能把他调来吗?”
“老部长曾打过他的主意,能调早调了。”
“那可不可以借用一下呢?”
正说着,金鲁生提着铁箱子进来。他从皮包里取出一封密封的信,交给铁部长:“这是箱子的密码,里面是有关破译‘光复一号’的资料。那边的同志交代了,要你见了东西,马上给他们首长打个电话。”
铁部长:“现在资料有了,关键就是人了。”
铁部长约见了胡海波,胡海波坐在沙发上诚恳又无奈地说:“我不是不愿意来,而是斯金斯的密码,我破不了。她研制的密码属于苏式密码,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更谈不上研究,来了也帮不了你们的忙,而且……”
铁部长打断他的话:“要说接触,苏式密码谁都没有接触过。以前两国关系那样好,我们怎么可能去破译他们的密码呢?而且,谁也想不到,斯金斯的密码最后会落到蒋介石的手上。”
胡海波:“是啊,台湾以前都用美式密码。”
“所以,这是第一次,从来没有过的,开天辟地式的。因此,我们的行动就叫做‘天字一号’行动。既然以前我们没有破过苏式密码,毫无经验和教训可谈,才要一切从零开始,要在寸土不长的沙漠上培育出一棵参天大树。我想世上的密码都是相通的,你破译了那么多密码,经验、技术都无人能比,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不对,世上的密码恰恰是不相通的,尤其是苏式密码和美式密码,完全两回事。一个追求的是深难,是性线的复杂和深奥,技术含量特别大;一个追求的是疑难,主要以诡秘、技巧取胜,可以说有天壤之别。一个是往天上飞的,一个是往地下钻的,区别就有这么大,这也是双方研制密码的科学家有意而为之的结果,要的就是区别,区别越大越成功。破译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律,就是一个破译美式密码的人,一般是不去破译苏式密码的,去破也破不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人就是这样,你在这方面强了,往往在那方面就弱了,这方面越强,那方面越弱。现在我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觉得我强,但针对‘光复一号’我其实毫无长处,只有短处,恐怕随便找个数学家来都比我胜任。”
“我们已经去找了,但让一个新人独当一面,心里总觉得还是没底,所以专门请你过来。原想,有你心里就有底了,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人,新不是问题。破译密码就好比男女之间谈恋爱,不是说你谈多了就容易谈成,关键是要有感觉,有缘分,有灵性,往往一见钟情的才终成眷属……”
外间李秘书正在接一个电话,铁部长和胡海波还在谈着。过了一会儿,李秘书进来,他脸色难看。
铁部长问:“出什么事了?”
李秘书:“张书记打来一个电话,说……我们派去的杨小纲同志出事了!”
铁部长起身说:“什么,安儿出事了?”
铁部长的脸色难看,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几次看看李秘书,都欲言又止。
胡海波见了,主动地说:“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铁部长摆摆手,这才对李秘书说:“安副院长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个人嘛,你尽快跟他联系一下,我要见他,还有,他看中的人,我也要见。”
李秘书离去后,铁部长叹了一口气:“刚才张书记的电话是来告安副院长状的,说他找的那个人生活作风很差,所谓千军易得,良将难寻,找人也难找啊!可能业务好的人,其它方面又不行。但我现在的想法是,只要能给我破译了‘光复一号’,是个鬼我也敢用。”
胡海波:“其实,有一个人如果能找得到,应该就是你们需要的最佳人选。这个人以前在美国兰登公司工作过,据我所知,她在那边曾经破译过苏联密码。”
“那怎么才能找得到她?”
“我现在也不知道,但应该可以找得到。她已经回国,我曾在哈军大跟她见过一面,是个女的,很年轻,也很漂亮。但后来听说她离开那儿了,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我想只要和哈军大的人事部门联系一下,就能知道此人的行踪了。”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张茜。弓长张,茜是草字头下面一个西,解放前去的美国,新中国成立后,她回国即在哈军大工作,这是我们找到她的最好线索。”
铁部长:“我马上安排人,尽快与哈军大取得联系,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提供这个张茜的下落。”
胡海波:“对,从那儿开始找,一定可以找得到。”
·19·
第十三章
林姐在吧台里,跟苏联人很亲昵的样子,他抚弄着她的头发,呢喃着。黄依依和安在天正在谈论他们。
黄依依:“……他叫谢耶夫,是苏联儿童文学作家,写过很多童话。他妻子是著名的化学教授,也是最早来中国工作的苏联专家,他陪他妻子来的,没事可干,就开了这间阅览室,本来是为那些专家服务的,如今专家们走掉了一大半,包括他的妻子也走了,而他却留了下来,因为他爱上了林姐。他妻子只顾着做化学实验,忘了男女身体里还有荷尔蒙……”她看了一眼他们,顿了顿,小声地说,“老谢绝对是个情种,是苏联的贾宝玉。”
“那林姐没家?”
“她丈夫是个军人,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了……”
林姐端着咖啡过来,两人也就不说了。安在天在接咖啡时,对童副处长做了一个让他走的暗示。这时,黄依依用一口流利的俄语对林姐说:“怎么样,够帅吗?”
林姐俄语没有黄依依的好,但与谢耶夫耳濡目染,也能说上几句,她用俄语笑吟吟地回答:“他好像对你没感觉。”
黄依依继续用俄语:“但我对他有感觉。当初谢耶夫追你时把你吓得晚上都做恶梦,可现在你们多好。”
“他成家了吗?别再好,也是其他女人的丈夫。”
“不知道。”
“你又在对自己不负责任了,赶紧问问他,有家就悬崖勒马,别又趟一次浑水……”
黄依依打断她,连连摇头道:“不,爱没有理由,更没有目的,爱就是爱,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她们以为用俄语对话,安在天听不懂,殊不知他将一切都听得明明白白。表面上,他平静地一丝不乱,用小勺子搅拌着咖啡,若无其事。
唱机里放着一首苏联舞曲。谢耶夫如醉如痴地听着音乐。黄依依突然心血来潮,邀请安在天跳舞。
安在天:“我不会跳。”
“我教你。”
“我不想学。我找你有事,咱们走吧。”
“一边跳舞一边说事多好。”
“你不是说我是八旗子弟嘛,贵族在舞池里是不说话的。”
“那去哪儿?”
“招待所,我房间,你房间,都可以。”
“这儿不能说吗?”
“不能。”
“这儿什么人都没有。”
“可随时都会来人。”
黄依依的眼睛直勾勾地说:“说你的密码。”
安在天毫不退缩:“对。”
黄依依像中了邪似的,不知是想报复他还是怎么的,一转身,抛下安在天,去找谢耶夫跳舞。苏联人欣然从命,还对安在天用汉语说了声“谢谢”,好像是安在天恩赐给了他这个天大的机会。
他们翩翩起舞起来,林姐笑嘻嘻地过来,陪安在天坐下说:“听说你是来要人的?”
安在天:“是她跟你说的?”
“黄依依是个好姑娘,我们都喊她芳名卡门。”
安在天笑而不语。
林姐:“不过也有人觉得她太特立独行,是个怪人。但我了解她,她人真的很好,很正直,很纯洁,个性张扬,大大方方,一点也不矫揉造作,不象多数的女人,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犹抱琵琶半遮面。在这里,别人都是一个样,千篇一律,她是唯一的,与众不同的,所以也是值得你认识的。”
安在天客气地说:“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多少钱?”说着掏出一张十块钱来,问,“够吗?”
林姐:“怎么,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来是想看看她,她要没事,我就没事了。等一下你请她去我房间找我,我有工作要跟她谈。”
安在天站起身来。
林姐:“还没找你钱呢!”
黄依依一边跳着,一边回头,用一种报复的语气说:“不用找他了,剩下的给我存着。”
林姐喊了一声“依依”,把她换了下来说:“他要走了。”
黄依依过来,娇喘吁吁地:“不准走。”
“你也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