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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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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军官和老兵们都明白,军部首长是一回事顶头上司又是一回事,以前那些动辄对梁伟军瞪眼睛的兵,如今能忍就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梁伟军对高干子弟这块“免死金牌”有了更深的理解,一些表现让基层干部们更加憋气。班排长们抽烟大部分是一两毛钱一包的低档烟,梁伟军却拿着包“中华”散给他认为不错的班长们抽,气得李常贵常喝斥他们嘴贱。

    新兵连出公差,几名老兵不怕脏不怕臭跳进露天粪池向外清理粪便,李常贵对这种精神大加赞赏。梁伟军私下却说,老兵们在表现自己,其实站在池边上用桶掏,比跳下去一点也不慢。梁伟军同班战友蔡学辉天天起早帮厨,带动不少新兵去炊事班忙活,李常贵对此大力表彰。梁伟军对此不屑一顾,常说革命工作分工不同,战斗员搞好军事训练才是关键。班长说这是兄弟情战友爱,炊事班的同志们天天提前起床做饭很辛苦,梁伟军认为他更辛苦,没完没了的跳平台,腿肿了消消了肿。

第一部分 第二章(6)

    星期六早上,李常贵在营区内转悠,炊事班热火朝天的氛围让他很满意,哨兵执勤情况也不错。他到宿舍把几个没去帮厨的班长赶去炊事班,笑吟吟地去卫生区视察。

    卫生区打扫的很干净,李常贵脸上的笑容又增添了几分。他拣起几片刚被晨风吹落的树叶,准备在早饭前重申一下“打扫要经常,保洁是关键”。突然听到一阵争吵声,李常贵循声望去,看到梁伟军正在对几名新兵指手划脚,立刻拉下脸来:“怎么回事?”

    “连长,您来了!”一名新兵跑过来告状:“我们挖坑埋垃圾,梁伟军说这是弄虚作假,驴粪蛋子外面光……”

    挖坑埋垃圾,这也算是部队的传统几十年来一直这样做,从没人觉得不妥。

    李常贵有些火,在面前指定位置:“梁伟军,跑步过来!”

    梁伟军跑进指定位置,高昂着头满脸不在乎。李常贵的怒火又加了三分,他吐出一口粗气,压着火说:“梁伟军,咱能不能不发牢骚不讲怪话?”

    “报告连长,我没发牢骚讲怪话。”梁伟军不卑不亢地顶了一句:“垃圾应该倒掉,不能埋起来。”

    “已经埋了几十年!梁伟军,别忘了你目前还是个兵,有些事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李常贵苦口婆心地说:“要尽快适应部队生活,要合群,不能处处标新立异显示自我。高干子弟更应该以身作则,要注意影响,不要因你的表现让战友对首长产生误会……”

    梁伟军忍不住反驳说:“连长,你的逻辑有问题,高干子弟就必须同流合污?还有,以后不要拿我父亲说事儿,我有错误你尽管批评好了。”

    “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这是接受批评的态度吗?什么是同流合污,你认为革命战友的行动是肮脏的?”

    “你不要乱扣帽子,上纲上线!”

    李常贵被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发抖,指着梁伟军半天才吼出一句:“要不是因为这身军装,老子揍扁你!”

    梁伟军用轻蔑的眼神告诉李常贵,你打我试试看!

    李常贵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他认为梁伟军之所以越来越张狂,完全是因为魏峰挑明了他的身份。他气冲冲的找到魏峰,敬礼后硬梆梆地说:“参谋长,我对你有意见!”

    “哦?”魏峰端详一下李常贵的脸色说:“嗯,看来我犯了很大的错误,你的意见不小啊!说说看,我虚心接受坚决改正。”

    “你助纣为虐,纵容士兵……”

    “停,停。”魏峰笑起来:“你给我订的罪名可不轻,我猜梁伟军和你捣蛋了吧?”

    李常贵喘着粗气,把梁伟军的表现向魏峰如实汇报,重点强调梁伟军的表现太给首长丢人,将门虎子虎错地方了。

    魏峰沉思一下说:“我的确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晚饭后,你让他上后山,我来跟他谈谈。”

    竟然是谈心,魏峰没有承诺严厉批评梁伟军,李常贵有些泄气,敬了礼转身就走。

    梁伟军知道魏峰找他没好事,晚饭后垂头丧气地上山找到魏峰,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参谋长,我来了,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咱俩随便聊聊。”魏峰拍拍身边的石头:“过来坐,现在我是你魏叔叔不是参谋长。”

    梁伟军笑笑,一屁股坐下,乜眼偷觑魏峰。

    “毛毛,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不知道。”梁伟军见魏峰脸色阴沉,知道找他肯定不会是好事,心里不由发虚。

    “我听说你在连队里有些与众不同?”

    “没有的事儿,是他们看我不顺眼。”梁伟军满腹怨气地说:“同样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处理,我又不低人一等凭什么。”

    “哦!他们?他们是谁?你的连长、排长还是班长?”

    “都有!”

    “这个问题严重了,他们那方面与你过不去,说给我听听。”

    梁伟军鼓足勇气把李常贵骂了个狗血淋头,诸如教条主义、官僚作风、做表面文章等等,把他所知道的大帽子一顶不少得扣到李常贵头上。

第一部分 第二章(7)

    魏峰认真听完,好长时间没吭声。梁伟军吃不住劲了,像漏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瘪下去。

    魏峰重新点上一支烟,眯眼看着夕阳问:“想过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吗?”

    “他们看我不顺眼。”

    “为什么看你不顺眼?”

    “因为我是高干子弟!”

    “他们为什么看高干子弟不顺眼?”

    梁伟军被问得张嘴结舌,突然跳起来撒泼:“我没错,我没错!他们就是看着高干子弟不顺眼,我才十六岁,我什么也没落后……”

    “你给我闭嘴!立正!”魏峰把烟头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喝道:“顶撞上级,处处显示你的优越感,随意指责连队的工作。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十六岁怎么了,你爸爸十六岁已经血战数次。你呢,依仗高干子弟的身份在连队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如果你准备我行我素下去,我建议你离开部队,少给你父亲丢人!”

    魏峰丢下呆若木鸡的梁伟军大步下山。

    快熄灯的时候,通讯员跑上山把梁伟军带回连队。李常贵注意观察了一下,梁伟军小公鸡般的傲气不见了,总是上扬的眼神如今变得散乱。

    管用了!李常贵暗喜心说,总算把你的鸡蛋壳敲碎了!

    第二天梁伟军第一次出现在帮厨的队伍中,日常生活中再也听不见他横加指责的声音。梁伟军想明白一个道理,一名真正军人要有属于自己的荣誉。

    四、

    一支披挂伪装网的车队开进营区,把新兵送入群山环抱中的机场。新兵们被巨大的轰鸣声震的直吐舌头,跳下车循声望去看到几架运-5型飞机正滑行进入跑道。

    真的要跳了!梁伟军抬头看看蓝天白云,心跳得越发厉害。

    “这是你们第一次跳伞,怕不怕?”魏峰对集合起来的新兵们吼。

    “不怕!”新兵们的吼声,在群山中荡了几荡才消失。

    “扯球,不怕才怪,不怕不许上厕所!”魏峰笑着说:“我是老伞兵了,少糊弄我,我第一次跳伞时怕得要死,简直想待在厕所里不出来。”

    绷着脸的新兵们哄笑起来,心情放松许多。

    “咱空降兵有句话,机场上尿多,飞机上汗多,着陆场话多,宿舍里牛皮多,说的就是第一次跳伞。从天上跳下来没人不害怕,但这就是咱伞兵干的活儿,是爷们是汉子干的活!你们是不是汉子?”

    “我们是!”新兵们大吼。

    “我说你们暂时还不是,从800米高空上跳下来才是!”魏峰拍着胸脯说:“放松心情不用紧张。等会儿,我第一个跳,给你们做个示范!”

    新兵们以班为单位围坐在一起,伞训教员讲完登机前的注意事项,然后说:“谁上厕所,现在可以去了!”新兵们“呼啦”一下跳起来涌向厕所。

    梁伟军一趟接一趟的上厕所,回到待命区就木木地盯着飞机起飞、降落,载走一批又一批新兵。

    好不容易等到登机命令,检查员给梁伟军检查完伞具,发现他咬牙切齿眼神发直,笑着说:“不用紧张,跳伞没什么可怕。”梁伟军想对检查员微笑,以示不紧张,但挤出的一丝笑意他自己都感觉像是在哭。

    飞机如期升空,放伞员再次检查了新兵的伞具,喊叫着让新兵看看风景放松心情。梁伟军扭着僵硬的脖子,透过弦窗看着地面上缩小了若干倍的物体,自言自语:“娘的,老兵真该吃馒头!”

    空降场转眼即到,放伞员检查完拉绳挂勾打开舱门,强风瞬间灌满机舱。

    “滴-”一声长鸣绿灯闪亮,放伞员大喊一声:“跳!”

    班长第一个跳出机舱,新兵一个接一个的向外跳。梁伟军大脑一片空白,想探头看看战友伞开的怎么样,放伞员立刻大吼:“注意离机动作!”

    “明白!”梁伟军连跨三步并腿收腹跃出机舱,像纸片一样被狂风吹得连续翻滚。

第一部分 第二章(8)

    “一零零零、二零零零……”梁伟军闭着眼睛大喊,右手死命抠着备份伞的手拉环,数过四秒,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拉了他一把,下坠速度猛的减,失速感来了。

    梁伟军忘情地大喊起来:“伞开了,我成功了!我是伞兵了!”

    飘在天上的新兵们也跟着喊叫起来,急的负责空中保障的副班长一个劲儿地吼:“都他妈别喊了,拉开距离注意操纵,听地面指挥!”

    这时,地面指挥车的高音喇叭响了:“伞开的好,两列拉开,观察左右邻,注意操纵,转向中心‘T’形布,45度高空选片,低空选点,着陆转向顺风。”

    梁伟军清醒过来,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拉绳操伞向“T”形布飘去。

    梁伟军落地动作很漂亮,伴着“嘭”的冲击声稳稳站住,收起伞填进收伞包看看天,恶狠狠地骂了句:“真他妈刺激!”

    回到收伞站,李常贵给梁伟军带上了伞徽,笑吟吟地问:“梁伟军,跳伞有什么感觉?”

    “老兵真该吃馒头!”梁伟军恶狠狠地说。李常贵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笑骂:“你这个熊兵,连跳伞后的反应都和别人不一样。”

    “不过那种馒头我一辈子也不想吃!”梁伟军指着空中的伞花说:“这儿适合我!”

第一部分 第三章(1)

    一、

    一群女兵跳下卡车,相互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一下把帽子扔上天:“下连啰!下连啰!”

    笑闹声引来病人的观望,女兵们发现住院部的窗口中探出一溜男兵光秃秃的脑袋,脸红了,低头嘻笑着跑进医院。

    师部医院一共两栋楼房,一栋是门诊部一栋是住院部。穿过住院部走上百十米,有一片灰砖灰瓦的平房,这里是办公室、宿舍等附属设施。

    医院政委背着手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银铃般的笑声由远而近,知道女兵们来了,笑骂句:疯丫头,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带队的班长远远看到他,连忙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女兵们禁声,整理好队伍喊着,1、2、3、4,装模作样的走过来。

    “政委同志,卫训队归队人员应到十名实到十名请指示!”班长敬礼报告,政委还礼后说:“面向我成一列横队集合!”

    十名女兵站成一排的场面不多见,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女兵们不知该把眼神放在那里才好。队列里骚动起来,有人连声干咳有人用脚搓地,发泄被变成展览品的不满。

    政委严厉地喊了声,立正!女兵们挺胸抬头立正站好,但郑燕不敢抬头,她对面站在两名满脸煤灰手拿铁锹的男兵,正对她指指点点。

    “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郑燕知道这是在吼她,抬头视线恰好和那两名烧锅炉的男兵撞在一起。男兵调皮地挤挤眼,郑燕脸一红低声骂道:“不要脸!”

    政委顺着郑燕的视线向身后看,两名男兵落荒而逃。

    “你们认识?”

    “不认识。”郑燕脸更红了。政委若有所思地看看人员分配表,然后说:“一二名去内科,三四名去外科,五六名去五官科,第七名去妇产科,八九十名去儿科,解散!”

    郑燕一路打听着找到妇科,主任安排她去洗衣房报到。郑燕以为主任搞错了,提醒说:“主任,我学的是护理。”

    “我知道。”胖胖的妇科主任严肃地说:“你是一名军人,应该学会服从命令。洗衣房缺人,你先去帮几天忙,等忙过这一阵,你再回来参加护理工作。”

    “是!”郑燕闷闷不乐地转身想走,主任叫住她说:“洗衣房在平房的第三排,别走错了!”

    郑燕没走进洗衣房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她捂住鼻子向室内看,地上摆满了大盆,泡着血渍斑斑的床单。一名戴口罩穿雨鞋的中年妇女,正把一大盆血水倒入下水道。郑燕一阵干呕,中年妇女回头问:“主任说今天有个女兵来报到,是你吗?”

    郑燕点点头。

    “门边有雨鞋,柜子里有口罩,赶紧换好洗单子。”中年妇女端起一大盆洗好的床单去晾晒,提醒发愣的郑燕说:“还有7大盆,午饭前必须洗好暴晒消毒。”

    郑燕全副武装的坐在大盆边,抓起满是血污的床单又是一阵干呕,闭着眼睛在搓衣板搓洗起来。

    郑燕被血腥气熏得反胃,午饭勉强吃了一点,刚出饭堂又看到几名护士推着一小车满是血污的床单送去洗衣房,跑到泔水缸前把午饭吐了出来。

    郑燕想哭,她第一次一口气洗完三大盆床单,双手在血水中泡的惨白肿胀满是皱摺,手指头被磨的鲜红一碰钻心地疼。她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正在写信的王秀娟抬头嗅嗅空气说:“咦,什么这么腥啊?”

    郑燕在洗衣房待了一上午已经习惯了血腥味儿,闻闻自己的衣服摇摇头说声:“不知道。”

    “奇怪了,刚才还没有呢!”王秀娟跳起来嗅嗅郑燕的衣服,夸张地喊叫起来:“哥们儿,你去哪儿了?一身血腥气,还不赶紧去洗洗。”

    两行泪水无声地顺着郑燕的面颊滚落,王秀娟慌了:“燕子,你别吓我,我没说什么啊?”

    郑燕一把抱住王秀娟哭诉:“我被分去洗衣房洗血床单。”

第一部分 第三章(2)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妇产科最轻松……”王秀娟想了想建议说:“要不给郑伯伯写封信?”

    “我不写,我只是觉得心里委屈,哭哭就好了!”郑燕抹了把眼泪说:“主任说,我只是暂时帮忙,过几天就会把我调回去。”

    “那就过几天再说。”王秀娟安慰郑燕说:“如果你坚持不下去,我就给我爸爸写信。”

    方卫东跳完二种机型十次任务,就离开新兵连去司训大队报到。来学开车的都是各团的新兵,他问了一个遍总算打听到梁伟军的下落。方卫东掰着手指头算算已经快到下连的日子,趁通讯员上厕所,大队部没人的机会把电话打到新二连。

    这段时间,李常贵对梁伟军的表现挺满意,在各种场合数次点名表扬。梁伟军本来在训练上就不松劲,自从魏峰和他谈心后,连爱顶嘴的毛病也改了。

    李长贵接到电话,听口气像是在交待任务,心想不知是那位首长又来关心梁伟军,站在连部门口喊了声:“梁伟军,电话!”

    梁伟军满头大汗地从滚轮上跳下来,跑进连部规规矩矩地敬礼问好。李常贵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接电话。

    方卫东拿腔作势地问:“你是毛毛吧?”

    梁伟军听声音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只好含糊答应着:“是,首长!”

    “连队的伙食还好吧?”

    “还好,首长。”

    “你身体还好吧?”

    “谢谢首长,我身体很好。”

    梁伟军觉得这位首长很罗嗦,总问些没边没沿的问题来,于是问:“首长您是?”

    方卫东换了口四川腔:“不要首长首长地,叫声叔叔来听嘛,好久没听你叫叔叔啰。”

    梁伟军懵了,他印象中好像没有位四川籍的叔叔。李常贵坐在一边也觉得奇怪,以前首长打电话来,梁伟军都是亲亲热热地叫叔叔,今天怎么像接受首长接见。

    梁伟军正想叫声叔叔问个明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嘎嘎的笑声:“还耍不了你,我是东子!”

    “我……”梁伟军使劲把冲到嘴边的脏话咽下去说:“你好,首长,等我下连后一定去看你,咱们好好亲热亲热!”

    方卫东求饶说:“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吗?开个玩笑别生气!”

    “那好吧,我等你来看我。”

    “我在司训大队,等你下连后来个信,我一定去看你。对了,郑燕和王秀娟也当兵了,可能和咱们一个师。”方卫东顿了顿说:“张爱国也当兵了,就在咱们师……来人了……”

    方卫东挂了电话。梁伟军出了连部,忍不住骂了句:“他娘的!”

    方卫东最终也没能来看望梁伟军,他在司训大队结业后,被借调到军区小车队,接着已经到总部工作的父亲又把他调去了北京,慢慢与梁伟军失去了联系。若干年后,两人重逢时,方卫东已经是国内著名车手,在“

    达喀尔”越野汽车

    拉力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二、

    一个星期后,梁伟军也下连了,被分配到二营的“钢六连”。这个连是团里的“尖刀连”,担负着开辟空降场以及敌后侦察等任务,既是步兵连又是侦察连,训练极为艰苦。

    “钢六连”是团里的拳头部队属于优先保障单位,去报到的新兵都是各新兵连的尖子。唯独梁伟军是个例外,他年龄小体力、耐力等方面稍逊与同年度新兵,考核平均成绩在新二连只能算上中等。新兵营长曾打算把他分到轻松一点后勤单位,但被魏峰一口否决,坚持把梁伟军分到训练最紧张最艰苦的“钢六连”。

    新兵按照个头高矮站成四排,四名排长默不做声远远观望,看长相、个头、精神挑选自己中意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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