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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年不高兴了,他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面对小青年的无赖,我也失去了耐性,加上酒精冲脑,我也顾不得许多。
我懒得跟小青年再磨叽,转头对安慕楚说,安总,不好意思,我的诚意已经在刚刚那瓶酒里了,如果还要我道歉,我就觉得没意思了。舍弟小,可能有些规矩还不懂,但您懂。今晚就到这儿吧。
说完,我把酒杯一倒,摆明立场我不会再喝酒,更不会道歉。
苏扬这时也站起身拉住我说,我们走。
安慕楚倒没说什么,小青年却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发狠道,信不信我今天让你们踏不出这个门。
我冷笑一声,我挺想跟他说,姐姐我真不是被吓大的。
但我还没开口,酒吧里的音乐突然跟断电一样,停了。
整个酒吧寂静一片。然后,我听到一个沙哑却妖娆的女声从背后响起,她说,那你准备把她留在我酒吧干吗呢?
我浑身一震。
我觉得我这一生,从没任何一刻,像这一刻一样,迫切地回过头。
【5】米楚不愧是米楚,举手投足间轻易化解了一场战争。
所有的一切,在我回头那一霎,像一场梦。
我寻找过很多回,打听过很多回。可我从来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再次碰到米楚,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别具情调的丝绸旗袍,和三年前一样,妖娆得像个妖精。她笑嘻嘻地跳上前搂住我,问小青年,小弟弟,你想把我的朋友关在我的酒吧里怎么样?
小青年看着米楚呆滞了。我看着米楚也呆滞了。
米楚却完全不受干扰地转过身,轻巧地对着安慕楚打了个招呼,安总竟然大驾光临,招待不周,对不住了。
安慕楚摆摆手。米楚又跟苏扬打了个招呼,转了一圈才回到我这里。
她看着我,笑得特奸诈,她说,嗨,蠢货,请把你惊讶的嘴闭上,没错,我就是你日思夜想、朝思暮念、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黄金钻石美少女米楚思密达。我回来了。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我还没从震惊里走出来,小青年已经开口大煞风景打断了我。
我转头怒瞪他,如果小青年的靠山是安慕楚,那么当我看到米楚,我就知道我的靠山来了。
果不其然,米楚很快回过头,干脆地问小青年,你谁?
米楚不耐烦时,看人特爱挑着眼角,显得特别烟视媚行,傲慢不逊。
不知道是米楚的气场太强,还是小青年太心虚,他一把扯住旁边的安慕楚对米楚说,我是楚哥的弟弟。
我听到这话差点儿笑出声,楚哥的弟弟……跟黑社会社团做自我介绍似的。
米楚也笑了,她拍了拍小青年的肩说,小弟弟啊,出来混要报自己名号的。
这时,安慕楚终于有点儿当哥的样子,他将小青年护在身后懒洋洋地说,舍弟现在还小,不太懂事,多多包涵。
那哪儿能啊。米楚笑得跟朵花一样,八面玲珑地应酬着安慕楚,安总的弟弟真是又英俊又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逗逗。
唔。安慕楚说,那烦请老板娘看下事情怎么处理吧,舍弟不过要个致歉,我倒也觉得不过分。
不过分?刚刚我还觉得安慕楚通情达理,这会儿我才知道,这家伙一直不讲话,是等着看我笑话呢。我刚把他想得太美好了,禽兽就是禽兽,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君子呢?
不过想到不久前的前车之鉴,以及刚谈妥的合同和蒋言的期盼。我还是有点儿不太敢放肆。我没说话,身后却有人问,为什么要致歉?
当身后的人从暗影里走出来时,我才觉得今晚太他妈的玄幻了。我真没想到我回来第一次泡吧就碰上这么大阵仗。
陆齐铭站在灯光下,一脸冷漠倨傲地看着小青年和安慕楚。
那一刻,看着西装革履的陆齐铭,我突然觉得特别陌生。
以前,陆齐铭脸上的表情大多都是柔和安静的,而且以前他不穿西装,爱穿休闲服,衣服大多是棉质,夏天穿简单的T恤衬衫,冬天穿软绵绵的毛衣,每次我一头扎到他怀里都觉得柔软得不想出来。
我记得陆齐铭第一次穿西装,是带我一起去谈事。那时为了配合他,我还特意穿了条白色的小礼服裙。他当时开车来接我,我羞涩地拉着小礼服裙不好意思地走到他面前时,我看到他的脸比我还红。他说,你今天真漂亮。我说,怎么着我也不能给你太丢脸不是。
上车后,他帮我拉上安全带,突然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温柔地看着我说,突然觉得,像是提前娶了你。
后来,我和陆齐铭分开后,我经常会想到那个场景,想到他说的那句话,好像他真的娶过我一样。我总是在用这样的办法来减少对他的偏执,但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真的像是我的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他却早从梦里脱身了。
也许他现在还会在家里穿休闲服,但那些却早已跟我没有关系,一头扎进他怀里的人也不再是我。
他现在依然能够为我挺身而出,我就应该心怀感激了。
陆齐铭看了眼地上的钞票,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拍在了吧台上。
他看了眼小青年,淡淡地道,这里五万的支票给你,买你给她道歉,行吗?
音乐早停了,所以现在整个酒吧的人都围这儿看戏。陆齐铭话一出,全场哗然。
旁边桌有个青年特大声说,别说道歉,要这张支票给我,喊声妈都行。
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接着有人怂恿小青年,兄弟,道个歉就五万,道啊,道啊。
我心疼地看着支票,心里对陆齐铭大骂,真是个败家子儿。
小青年比我都没承受力,现在他估计已经被不停出场的米楚和陆齐铭搞蒙了。他特无助地看着安慕楚,哥……
安慕楚却不动声色地看着陆齐铭说,是要比钱吗?
周围的人都被安慕楚这句话搞振奋了,开始一窝蜂地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说,看来今晚能看到两个富二代炫富。
有人说,金钱诚可贵,自尊价更高。把钱给我,我选道歉。
有人说,女主角长得也没多祸国殃民啊。
……
米楚从背后掐了我一把,你这祸害。
然后,她特夸张地哈哈笑了起来,站出来打圆场。她说,安总和陆总都不要开玩笑了,您二位都是贵客,是我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米楚转向安慕楚,笑得特妩媚,她说,安总,你看今晚这样行吗?这个是我过命之交的小姐妹,您卖我一个面子。以后您跟舍弟来消费,全部八折。
接着,米楚对吧台喊,服务生,待会儿给安总和小弟这桌各送一瓶皇家礼炮。
小青年自从米楚出来,整个气势就弱了下去。
这一刻被米楚一安抚,更是不知东南西北。安慕楚看小弟不再纠缠,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米楚不愧是米楚,举手投足间轻易化解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众人不甘不愿地嘘声一片,觉得老板娘挡了一出看好戏的机会。
米楚豪爽地笑了笑,对着整个酒吧大声喊,不好意思大家,刚刚因为我私人的事扫了大家兴,待会儿音乐响起来,大家接着玩。今晚,我碰到我最好的朋友,高兴。所以,我宣布,今晚所有啤酒,免费。迷失刚开业,以后仰仗大家多捧场,多捧场啊。
哗!酒吧欢呼一片,音乐再次响起……
第四章 迷失
【1】谁准你现在比我不要脸的,你怎么敢比我不要脸。
明明知道这个人是再也不可能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欢喜忧伤。
千寻说,有的人从你生命里路过,不管再怎么卖力表演,你想起他时也不过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符号。而有的人从你生命里路过,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消看你一眼,你心里便会万马奔腾,地动山摇。
如果之前看到米楚我还能淡定,那么当我们穿过热浪滔天的音乐和人群走进包厢后,我就不淡定了。
没有任何征兆,我开始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一切特别不真实,想哭。米楚一看我哭,急了,她说,蠢货,我们见面了你还哭屁啊。
本来一开始我哭得挺小声,但我一听米楚狼心狗肺的话,开始放大声音哭。我说,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是蠢货。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从回来就开始找你,你为什么从离开监狱后都不告诉我也不找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没良心,还说什么好姐妹,都是放屁。
开始,米楚挺淡定地看着我哭,还笑着听我骂她,后来她自己也忍不住,眼里亮晶晶的。
我说,蠢货,你干吗模仿我哭?
她说,林洛施,见到你真高兴。
我说,我也是。
就这样,我们两个跟难姐难妹一样抱头痛哭,哭得此起彼伏,波澜壮阔,跟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一样。
我见千寻时的平静与淡定,到米楚这儿一点儿都不管用。没办法,千寻是舒展自己风姿的百合,而米楚,却是那朵跟我一起携手对抗风雨的野玫瑰。我以前看到过一个很美的词叫双生花。一蒂双花,并列开放,互相感知互相融合,同生共死。我觉得那就是说我和米楚的。
我俩哭了半天后,米楚说,林洛施,你哭起来可真丑,比怪物史莱克都吓人。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嘴咧脑门儿后都是美少女。
我说,放屁,我哭也是美少女,一个柔弱的美少女。
妈的,谁准你现在比我不要脸的,你怎么敢比我不要脸。
我跟米楚一碰面就爱打嘴仗,以前他们老说我跟米楚是狗咬狗。但数我俩感情最好,我俩也是那种准自己抽对方,都不准外人说对方一句的那类人,特护短。
哭过后,我俩都平静下来,又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米楚特感慨地拍着我的肩说,三年了,我们竟然分开了三年,怎么看着你觉得还跟昨天似的,一点儿都没变。
我说,别说得那么文艺,你就是羞辱我素颜。
米楚哈哈笑了起来。
我说,你快说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蒋言说,你早离开了监狱。而且,你为什么会开酒吧,你爹不是死都不同意你开酒吧吗?
米楚叹了口气,她说,他现在管不着我,这酒吧是一朋友开的,他出钱,我帮忙张罗。我在监狱待了半年我爹就给我捞出来了,之后念了一年书,你也知道我真没念书的天赋,所以不念了,我爹在别的城市出差,我就跟着他跑,接着开了这家酒吧。
我看着米楚,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想起她替我坐牢的那段时间,我问她,你……在监狱有没有人欺负你?
米楚笑了,她说,蠢货,你觉得我走哪儿不是横着的。你别在那儿一个劲儿地自责了,我真没吃什么苦,不然你看我现在还能这么横行霸道吗?
虽然米楚说得云淡风轻,但我一点儿都不相信。我觉得米楚看似没有变,还像以前一样充满血性,但她的双眸里,却含着一丝沉稳。
我们都变了。最幸运的是,我们的友谊却没有变。只这一点,我便觉得安心。
以后有空我们再好好说。现在,林大小姐,能让齐铭和苏扬他们进来吗?
想到门外给空间给我们叙旧的陆齐铭和苏扬,我问,你怎么和陆齐铭在一起?
米楚说,还不是因为你,我这不是联系不到你,联系齐铭就易如反掌了。谁知他今天晚上刚过来,我就碰到你了,怎么?不想看到他我让他走。米楚不怀好意地笑。
别。我说,别乱想,千寻待会儿也会过来,就当大家聚下吧。
那太好了。我们今晚好好喝一杯。
我跟千寻打电话,千寻,你处理完事了吗,快来迷失,有一个天大的惊喜给你。
行行,姐姐,我马上到了,五分钟五分钟。
我立刻跟米楚交代了千寻穿的衣服,米楚派了一服务生特意守在门口等千寻来。
陆齐铭、苏扬、我、米楚我们四个坐在包厢里。虽然我觉得跟陆齐铭在一起有点儿尴尬,但我想起刚刚陆齐铭帮我出头那一幕,又觉得挺不容易。以前我觉得恋人分手,要么做陌生人,要么做仇人,唯独不能做朋友。但现在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陆齐铭,我突然觉得,好像做朋友也不错。
或者,我现在真希望陆齐铭是我哥,像苏扬一样。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很多谈了多年的恋人分崩离析后,会成为亲人。
其实从一开始,恋人便是除父母外,我们给自己找的另一个最亲近的人。
米楚问大家喝什么酒,上红的还是白的。
陆齐铭和苏扬竟然齐齐看着我,我迫不得已回答,跟以前一样,上啤的吧,喝着痛快。
得嘞。
酒上来时,千寻也来了。
千寻!米楚幼稚地躲在门边吓她,吓得千寻尖叫连连,米楚大笑起来。
千寻不可思议地看着米楚,米楚!真的是你!
废话!这还有假!米楚白她一眼。两人热情拥抱了下,表达了思念之情,比我跟米楚鬼哭狼嚎了半天优雅多了。
千寻朝里面一看,愣了下,她冲陆齐铭打招呼,你也在。
陆齐铭没什么表情,点了下头。
米楚一把把千寻摁到沙发上说,来,今晚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看着面前几个人,我觉得有点儿伤感。以前我们哪次聚会不是人挤人地坐,现在包厢空出了这么大的地方,显得特别冷清。
但米楚是谁啊,经过我们恩准后,她直接从外面喊了两对帅哥美女进来说,来给我们凑场玩游戏。像真心话大冒险这种,不熟的人玩着没意思,而且对我们几个来说,也太危险。
所以,还是选了之前玩过的又古老又简单的水果游戏。
每人取个水果名,游戏规则就是,上个人点你名,你必须点下一个,而不能喊回上一个。
我是橘子,米楚是桃子,千寻是香蕉,苏扬是石榴,陆齐铭是葡萄。
我都不知道陆齐铭起这水果名的用意,所有水果中我最爱吃葡萄。
所以,那晚我开始一顺嘴喊出葡萄时,还挺尴尬。陆齐铭也没想到我会叫他,一下就愣在那儿,然后被罚酒了。
我看陆齐铭傻掉,忽然有点儿乐。这之后,凡点我名字我就点到陆齐铭那里。
几个来回后,陆齐铭也聪明了。只要别人点他名字,他也会点回到我这里。
以前,陆齐铭就说我脑容量不太大,特别一根筋,我叫葡萄叫顺了后,每次他点我,我都会点回他,弄得我次次受罚。
陆齐铭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我还是怎么的,有那么几次我点他名,他也假装点回我,配合着也受了几次罚。
一轮下来,我们俩算场上喝得最多的。米楚调侃我们,你们俩怎么回事,做不成情侣也不能做仇人不是。
我掐了米楚一把,千寻却在底下掐了我一把,她说,你跟他对着喝什么。
我也觉得挺恍惚,其实我知道陆齐铭的酒量,以前我们一起出去玩,他一向很少喝酒,有时有人来灌他,都会被我一一挡回去。因为我知道,他肠胃不好,喝多了经常会不舒服。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脑抽,别人说不定觉得我在伺机报复他呢。
我没再点陆齐铭的名后,陆齐铭再也没有喝过一杯酒。
米楚低声羞辱我,看到没,人家那智商,不是让着你,怎么可能会受罚。
那晚我是喝得最多的,不过那些故意让我受罚的也没少喝,陆齐铭一个一个都替我报复了回来。
以前就这样,只要玩游戏谁折腾我,陆齐铭就会替我报复回去。
那时我总觉得不动声色的保护,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保护。
现在想起来都他妈的觉得忧伤。我发现我真的挺笨的,明明知道这个人是再也不可能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欢喜忧伤。
千寻说,有的人从你生命里路过,不管再怎么卖力表演,你想起他时也不过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符号。而有的人从你生命里路过,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消看你一眼,你心里便会万马奔腾,地动山摇。
【2】一想到你从我生命消失,我就觉得可怕。
那晚,我喝了多少我不知道,只记得最后迷迷糊糊的,我说要唱歌。米楚便把整个酒吧清场了,我一人站在大厅的舞台上唱歌。米楚差点儿要笑岔气,她说,林洛施,也就只有你这个奇葩会拿我的酒吧当KTV。
后来我唱着唱着,米楚就在旁边给我伴起舞来。我们跟两个绝世大蠢货一样。
再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我醒来时,外面天刚蒙蒙亮。
我一喝醉就睡得少,至于睡在哪儿我不知道,但米楚在旁边睡得正香。
我起身赤脚走到窗边,看了看楼下,估摸着我们住的是迷失楼上的公寓。我走到沙发边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一看,六点了。
我去冰箱里拿冰水喝。米楚大概听到响动,也醒了。她说,你醒了。
我说,吵到你了。
没,主要是昨晚太兴奋了,我现在脑子还是嗡嗡一片,跟开飞机似的。米楚坐起身揉着脑袋说,给我也来杯冰水。
我俩捧着冰水,坐在那儿竟然一时间相对无言。
黑暗里,人可能容易软弱和伤感。而且黑暗会使人抛开白日里的面具,变得真实。
我想了想,开始给米楚交代起我这几年的生活。
她没问,可我就是想说。
我源源不断地说着话,说我在国外的生活,说我在北京蹲市场的遭遇。我觉得我现在说的话加起来比我这几年说的都要多,但没办法,我在外面没人跟我说话,而且我也不大想跟人说话。
但这一刻,我想把那些所有压在心底的话都说给米楚听。
米楚像另一个我一样,让我觉得安全。
我说,我刚到新加坡时,其实有点儿抑郁症。那时蒋言挺怕我毁了,所以他鼓励我写书。幸好有写书来舒缓感情,我虽然说话少了点儿,自闭了点儿,但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后来在北京蹲市场,我住在挺朴素的四合院里,每天早上不管是洗漱还是上厕所都要排队。虽然我家不富裕,但我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但那时我享受那样的苦,因为我觉得苦难会使人清醒。我在北京跑图书市场,闲的时候就看书,看很多我不喜欢的晦涩难懂的名著,说我作茧自缚也好,说我执迷不悟也好,反正我那时心里就是充满了比海洋都宽广的绝望。我做的所有自我折磨,都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自己确实还活着。周末时,我就去批发市场批发点儿小东西,然后去夜市摆地摊。或者去古董市场跟人家学鉴定,那些古董都是假的,但我就是觉得热闹。
我说,米楚,其实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挺怕的,我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回来后,我整个身心都扑在工作上。我觉得我不能什么也没有,我总得抓住一样能让我寄托的。所以我拼命工作。我觉得蒋言一直都很神通广大,我问过很多次你的消息,但蒋言都不知道。这让我觉得害怕。米楚,我一个人生活不觉得可怕,贫穷到一无所有也不觉得可怕,但一想到你从我生命消失,我就觉得可怕。说实话,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当年你替我进了监狱,我糊里糊涂竟然真的相信你走个过场就出来了。但当我意识到你是真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