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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无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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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坦白告诉你,这三个星期功夫,你老了很多!”
“哦!”
“真的!我劝你别操劳过度,不值得,反正是工一份而已!”
不能说小冬妮的话不对。
我微笑着表示感激。仍旧低头苦干。
晚上9时多了,我终于改完两篇放在年报上头的百货业前景以及主席的话。慌忙跑到公关部去,准备交给他们重新植字校对。
部门里水静鹤飞,哪儿有半个人影?却见摊得一地的稿纸、分色纸、图片、电脑表。全都是年报的资料。
我情不白禁地脱了鞋,赤足蹲在地上逐张逐张地看。
刹那间心头有种畅快感,象个怀孕的母亲看到了胚胎的底片似的,一股祈望婴儿早日成形出世的热烈教我陶醉得
满脸发烫!
我竟自言自浯:“喔!孙氏的这份年报会有多美!”
就在这一秒钟,我好象感觉到房内有异样的气氛,我微微抬起头,看到一双裤管和皮鞋挡在我的跟前,吓得我慌忙跌坐到地上去。
我仰着脸,看到孙世勋。
我们就如此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象火烧的烙印,热炽炽地烫在心坎上。
一个眼神,可以是永恒。
他完全避无可避。没有说话,伸出手来,拉起我,用力地把我扯到怀里去,疯狂地吻在我的脸上、唇上。
天地间骤然静止。
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
闭上眼睛,脑海里翻腾着他和我的脸,红通通,激情的,燃烧的脸。
他蓦然把我推开了。
这才隐约听到走廊上传来扰攘的人声。
公关部的同事捧住大杯小杯的饮品与食物,走回来。
没想到我和孙世勋都在这儿,登时尴尬地停止了嘻笑声。
我强作镇静:“我以为你们下班了,”
“差远呢!到楼下去买吃的!”
“还没吃晚饭吗?”
“不,不,吃过又消化掉了!”
我笑笑,把稿子交给公关部那年轻的经理。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地干!”
孙世勋跟着我走回办公室去。我停住了脚步,没有推门。
他在我耳畔轻声地说:“我把车子开过来,在门口等你!”
走出孙氏大厦时,弥敦道还熙来攘往。
这城是不夜天,一味的灯红酒绿,夜夜笙歌,里头究竟有多少真正的欢乐,谁能知晓?
孙世勋的车子停在我面前。
上了车。
他立即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汽车并不驶向回家的道路。
我们一路无话。
直至他把车子停在浅水湾的林荫道上。
孙世勋双手抱住丁我的手,拿到唇边连连吻了几下,仍然握着,不放松。
“我对不起你!”他轻声地说。
我没有造声。 
一切象梦幻,从公关部的一暮直至现在,我还没有清醒过来。
“家母提点过我,今时不比往日。我们不能指望现代女性肯跟另外一个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的感情与时间。
我真不能跟她离婚。可是,我忘不了你,真的不能够!从第一眼在欢迎酒会上,见到你,我就知道会遗憾终身,”
我仍然没有造声,要怎么说呢?
“我不是个晓得说动听话的男人,”
我笑了笑:“你尽管说好了,我在听”
“那个鸡尾酒会,我其实一直站在一旁看你,很好看的—;个女人!其后章伯一直夸你好,能干本事,是硬朗正直的巾帼须眉。章伯说,孙氏甚而是很多机构之内,再难找忠勇得如此有归属感的雇员,他在你身上看到了昔日自己的影干他嘱咐我要好好地对待你!让你留在孙氏,我们一起把它干得更出色……”
我讷讷地说:“你这样子待我,其实是变相要我考虑离开孙氏了!”
“怎么会?怎么会?”他急得把我的手抱在胸前,好象下一分钟,我就要溜走了似的!
“要找好的雇员其实不难,只要出得起价钱,总有人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我表达得不好,让你误会了!”世勋的脸胀得通红,显得稚气,然而,可爱。
“感动我心的不是你为孙氏效的劳,而是你为自己创业的独立、坚强和执著!”
“我并无选择余地!”
“不,将自己努力栽培训练成什么样子,是不难看得出来的。我从没有听过你有半句攻击别人而抬举自己的话,老是只肯用自己双手解结的女人,绝不容易呢,很值得尊敬,甚是可爱:”
“多谢!”
我低下头去,挣扎了10多年,从没有人能看得见我的凄苦,更从没有人如许挚诚地讲过鼓励的话!
你失败,人们固然大举公布你的种种过错缺点,你成功,人们仍然努力不懈地挑你可能有的未尽善处,予以抨击,务求你开透了的心,好歹留下几条剌!
第四章
    谁肯放开心怀,从你为难之处着想,从而予以谅解和欣赏?
可惜,我们相逢恨晚!
“宝山,要不要下车走一会儿?”
我摇摇头:“夜呢!我要回家去了!明早要上班!”
这最后的一句话,仿如暮鼓晨钟,敲醒了所有劳工阶层的绮梦!
萍水相逢,偶尔相知,当如春梦!
谁不该面对现实地生活下去?
孙世勋把我载回太古械去。
互道了晚安,我静静地走回家!母亲已经熟睡了!客厅里留了纸条,嘱我记得到厨房去喝掉留给我的汤!
母亲是可爱的:
世界上可爱与爱我的人虽少,仍然有,值得安慰呢!
我睡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
多日来心中的愁苦与不甘,老早洗刷得干干净净,代之而起的分明是丝丝甜蜜之意,怎么仍是失眠?
做人当真岂有此理!失恋时睡不好、吃不下,恋爱时也一样.真是的,就如此辗转反侧几下,闹钟就响了。
回到孙氏去:办公室的柜面上放着一大束的星花伴住铃兰。没有字条,没有名片:
我甜在心坎里!
怎么说呢?女人真的不难应付吧?只那么老套的两三下功夫,就搞得你心情紊乱,不知如何是奸1
小冬妮推门进来见了花,惊叫:“哪个客户代理商如此大手笔?”
她不问情由地抱住花就插。
我不响。拿出化妆镜子来照一照,我象是个没有人送花的女人吗?
我虽没有大姊长得标致好看,可一点也不差吧!
想起大姊,心中立时有点纳闷!很有一段日子没跟她联络了,抓起电话来,摇去给她:“大姊?”
“宝山,是你吗?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赶着出门去!”
“这么早:”我以为当少奶奶的人有权睡至日上三竿!
“对,对,司机在外头等着我呢,我要赶去开妇女会!我有空再给你电话!”
“大姊,你好吗?”
“好,好,好到不得了,你少担心我!照顾你自己是真,自己不照顾自己,没有人救得了你!”大姊匆匆忙忙地收了
线。
我望着电话发呆。真是的,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女人尤其多变!
管它呢!只要愈变愈好就成了!
想着想着,柜头的内线电话就响起来了I
“早晨好!你睡得好吗?”
才一个电话里头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的心就扑扑乱跳,节奏紧张明快,可绝不难受!
“还是老样子:”
“喜欢送你的花吗?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也从来没有买过什么花!”
这样的画蛇添足!
“多谢。以后别花这些钱!才搁着好看一会儿,就谢了!”
“今晚要开夜吗?”
“年报快要出版了!非赶不可!”
“那我在自己办公室等你,送你回家好了!”
他都没待我反应,就收线。
一整天的忙,竟没有见过孙世勋。
直至坐上了他的车子,他就对我说:“没见你三个年头了!”
再老实的男人追求起女人来,总有几道板斧傍身。
世勋看看手表:“真好,来得及到浅水湾酒店去喝杯咖啡!”
抵达餐厅时,在座的多数客人都已用毕晚饭,在吃着甜品。
世勋要了个香蕉船,大口大口地吃得开心。
我问:“你这么爱甜的呢?”
“对,所以很爱你!”
我没有造声,别过脸望出去,路灯下的浅水湾,平静得很,连海浪声都听不见,益发觉着我心涛汹涌,翻腾起伏!
世勋又握住了我的手:“你别多想!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去。我知道不能委屈你!”
我忍不住问:“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好女人,”世勋毫不思索地答。
这一刻我其实是感动的。最低限度,我不要听一个男人在我的面前数落他以前的女人!太缺涵养风度了!
在江湖行走多年,习惯了山水有相逢,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况。谁个塌了台,才三朝两日,又会翻身。千万别短视目前,落井下石,不然终有一日,自食其果,寻且,以前欣赏爱护过的人,到底有恩情在,何苦不留余地,肆意摧残?
我幽幽地说:“那你对不起她了了!”
“我对不起两个女儿!”
世勋老是在紧张时,就爱把我的手放到唇边去吻了又吻。
我看大庭广众,实在不好意思,缩回了。
“我试过控制自己,那天鼓起勇气告诉你,我是个有妇之夫之后,原以为可以帮助自己悬崖勒马,谁知刚好相反,竟然象防水的堤坝,凿穿了一个小洞,一发不可收拾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见笑。”
“什么事?”
“那天我看见你连买件运动衣,都征求王子培的意见,我曾经切实地想过要把那小子辞退了了!”
我大声笑出来,邻座的人都回过头来看我。
我吐了吐舌头。
“你真夸张,”
“我是认真的,你不信!直到前天为止,我还是看他不顺眼!”
“那么,上星期我跟王子培一起赴你的约,你有没有想过要宰了他?”
可怜的王子培!
“当晚简直想把他碎尸万段,其后,倒心平气和了!因为我想通了道理。最不能挽救的关系,是无动于裒,爱与恨都是浓厚的一份感情,不爱你,或者不恨你,干嘛要气你?是不是?”
我满脸通红,差点无地自容得要挤出眼泪来!
“傻孩子!”世勋重新握住了我的手:“快别这样!我们现在不是很好的:”
气死人!
“我们走了!好吗?”他忽然看住我问。
“为什么呢?”
“因为在这儿我不能吻你!”
车子停在太古城家门口,差不多有半小时以上,我提了几次要回家了,世勋还是不让我走。
“再这样子下去,警察要巡到这儿来抄牌了!传出去多丢脸!”
“谁管呢?“
“人家会晓得你!孙家兄弟这阵子的社交风头太劲了!”
世勋的吻如春雨般细细打在我的脸上,挡都挡不住!
“你静静地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你说吧,我听得到!”
“这儿是太古城,你别把这么一辆劳斯莱斯当街当巷停在不准停车等候的地方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妥当?”
“左邻右舍偶然经过看到,还以为我改业当舞女了!”
“这么大年纪的欢场女子,不会如此受欢迎!”
“明大我要上班呢!”
“又是这句老话!干脆现在辞职,我立即批准,”
“失业在家,谁养呢?”
“求之不得,不敢请尔!”
“世勋,这真是你的心声?”我正色道。
这么一句话,教我们都一下子伤感起来!车厢内一时间红晕引退,变得愁云惨雾!
“明天见!”
他目送我下了车!
我呆瓜般站在电梯里头不知多久,才晓得按动17楼的数字!
脚踏人屋去,电话钤声已猛地响个不停。
母亲被吵醒了,披了件毛衣,从睡房走出来。
“几点钟了,谁个这么晚还来电话?”
”妈,你睡吧!让我接听”
拿起了电话,对方说:“你怎么了?电话再没有人接听,
我就得冲上楼来了。吓得我以为你在电梯内遇上意外!”
“没有呢!”
“你平安吗?”
“嗯!你在哪儿?”
“车上!我还在楼下,”
“回去吧!”
“我想见你!”
“刚才不是见了吗?”
“现在见不着了!”
“明天再见吧。”
“要等好久!”
“别这样!我妈让你吵醒了!”
“代我道歉—;声,告诉她,我很爱她的女儿!”
“世勋,你真是!”
“你不再下楼来了?”
“不呢!你好好地回去!”
“不会以后不见我?”
“怎么会,我还未辞职!明天见吧!”
孙氏今年的年报,资料额外丰厚,换言之,准备功夫双倍,忙得一干人等头晕眼花!
我只得早早赶起了,可以启程到伦敦去参加陶器家庭用品展览。
一连大半个月,有关部门没有早过11点收工。我这工头,当然也牵连在内,一则自己紧张,习惯亲力亲为,二则为着鼓励士气,以身作则,三则,有人陪在身边苦干,精神百倍。
老早说,小冬妮是鬼灵精:她看到每3天就有一大束鲜花送在我柜头以后,只管微微笑,一声不响地把花插好就算。
我偶然在她面前伸个懒腰,才喊一声:“累死了!不知道一身功夫何时得了?”
她再不同情我了,寻且会说:“看看插好了的花,就会觉得精神百倍,什么劳累都补偿过来呢:”
我气得什么似的,又不好意思骂她!
日子实在是不难过的,一眨眼,又是一天。
世勋和我都没有邀请过对方回自己的家里去,不方便,都有位老人家在。一旦带着异性朋友露脸,就有相亲的感觉,我尤其怕母亲问长问短,准会探查世勋的身分。不消几天功夫,必然弄至街知巷闻,她要是还年轻,应该任职报馆,专跑新闻。
因此之故,他的劳斯莱斯,变成了我们的小天地!
我曾建议过:“世勋,你应该买部小巴!坐在这儿一整个晚上上,腿都酸了!”
孙世勋每夜最爱抱住我的手,放在胸前,把车子座位斜斜放后,从车窗望向天空。久不久就俯身上前,看我一眼,吻我一下。
“世勋!”
“唔!”
“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你不喜欢?”
“世勋,我好想结婚。”
“我知道。”
“你真的不能离婚吗?”
“我不知道如何向她开口。”
“你还爱她?”
“你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你说呀!”
“女人真奇怪,事必要你亲口讲完又讲,才安乐!”
“那么,你就讲呀!”
“孙世勋第一百次声言,只爱沈宝山一个”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宝山,你不能稍等吗?”
“等到几时呢?”
“等到时机成熟。”
“那是几时的事了?”
“你做什么事也如此紧迫,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没造声,别过脸去。这是世勋第一次投诉我。
“宝山,你别小器好不好?”
谁个小器呢?不是大方得明知使君有妇,仍然跟你来往吗,眼泪不期然地汩汩而下。
世勋坐直了身,把我的脸扳过来,吓一惊。
“怎么呢?谈得好好的,你这就哭了!”
他慌得用手揩我脸上的泪。
我拨开他!
“宝山,宝山,请别这样,真的,我心痛,我舍不得你受委屈!只是……”
“只是你也舍不得她!”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跟她结婚十多年了,她不是什么有过人之处的女子,父母是英国老华侨,她自己淳淳厚厚的—;个中国女孩子,在彼邦长大,念了大学,半辈子躲在图书馆里安分守己地工作。我原也以为自己在英国,守着父亲的一些产业,加上在电子工程公司一份称职的职业,就过掉此生了,母亲希望我娶个淑慧平凡的中国女孩子,很艰难地遇上了她,30多岁才结的婚,一直无儿无女。母亲和她急了这许多许多年,突然的在去年,她才有了身孕,40岁的年纪第一胎,平安生了个男孩子,如珠如宝,现今还未满周岁。她要等儿子长得硬朗一点,才放心让他转水土,才这么半年的光景,我就……回去跟她说,要离婚……我出不了口……可又舍不得不爱你……我很为难呢!”
为难的才不只他一人!
无端端惹上一重恩怨,是幸还是不幸?事已至此,无从细想了!
大姊终于拨空约我午膳。
姊妹俩都觉着彼此的容光焕发。
是要这样子才好,走在街头,愁眉苦脸,谁会多看你一眼?倒不如顾盼生辉,反而旁人侧目!
“大姊,你好看多了!寻且瘦了不少!”
“刻意减的肥!”
“很见成效,一瘦下来,不知年轻几岁!”
“你大姊原本条件不差!”
“你心情轻松倒是令我最开心的!”
“老实说,进步是不可能的!谁个女人眼巴巴看着丈夫有外遇,会喜形于色!只是不再伤心下去,就已是一重功德了!”
“大姊,你想通了!”
“宝山,你提点得对,我别无选择!对方年轻漂亮,有学问,有才干,总之条件好到不得了!我重整河山,还差人家—;大截,要把她赶走,谈何容易?但她要取我的地位而代之,可也不成!我尽力看得开一点,她要跟归雄年讲爱情,还只是他们两个人暗地里的事,外头准会知道?. 还不都是把她看成横刀夺爱,贪幕虚荣的女人!宝山,就算归雄年晚晚不回家来睡觉,我不讲,就无人能证实,她不能以此为荣!只要我丈夫一日以我为妻,偶然回家来睡一宵,她就仍然矮我一截!说句最老实的伤心话,归雄年拥抱着她时,我难过至死,不见得归雄年跟我亲热时,她不丢脸!”
一定是刚才匆匆自孙氏大楼出来,在街上着了凉,我的头开始有点晕,心上郁闷得很!
大姊还是滔滔不绝:“宝山,我这些日子里,认真痛定思痛!决定由得他风花雪月去。讲什么山盟诲誓,此志不渝,我年轻时,一样经历过,怎么现今却又变成陈迹?男人一般是狠得下心移情别恋,却狠不下心抛妻弃子!我何必逼他抉择?”
大姊忽然止住了话,我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见有位时髦女郎。剪一头极短的发,身上套了华伦天奴的紧身毛线上衣,刚朝我们这边方向走过来。
我当然认得她,国际地产发展公司的主任技师袭芷苓,跟我还是先后届的大学同学。
她原是走进餐厅来找朋友,瞥见我们姊妹俩,微微一愕,尴尴尬尬地点头招呼,转身快走。
大姊问:“你认得她?”
“当然!香港有哪几个锋头女人我会不认得!”
“因为你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希望你不是物以类聚!”
“大姊,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道那姓裘的是谁?哈哈!你姐夫归雄年如假包换的情妇!正是要跟你大姊拗手瓜的一个人!”
我吓得回转头来,再看她一眼!
“她?”
“你稀奇些什么?”大姊很不以为然,继续说:“不是我数落你们这些女强人!没有相当年纪,挣扎不到如今的名位!一旦擦梅已过,怎么寻对象去,谁个象样点的男人不是有家有室的!于是只好当人家的情妇了!时光倒流,现今大把女人甘于作妾!”
大姊的话,有如穿心寒剑。
“男人嘛!说不定就是看准了这种情况,趁机占尽便宜:就象你姐夫,我跟着你教我的方法,一旦迁就放松他一点点,就能相处下去了!谁个男人不渴望妻贤妾艳,两全其美?宝山,你可留心点!”
“留心什么?”我蓦然惊叫。
“留心别上男人的当。自己有头有脸好人儿一个,犯不着走在人前给指指点点,说些难听话,我和那姓裘的一同出席场合,看谁的脸上更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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