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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的物质基础薄弱,感情基础也不牢固,我们百孔千疮,百业不兴,百无聊赖,百无一是,百里不同路,白首不到老。
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看来,我们修得还很不够,我们虽同船,但不能共渡,既共枕,却难以同梦。
我们这首破破烂烂的船,不能朝同一个梦境行驶,我们东摇西晃地,行驶到一处暗礁,我们触礁而亡。
西方哲学家王尔德说过,善良的女人叫男人厌烦,漂亮的女人叫男人迷惑,我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算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吧,因为我总是让你厌烦。
现在,你没机会厌烦我了。
我们来到了法院 。
我们的离婚协议书的文字出奇的少,只有一张纸,问题就解决了,婚姻就宣告结束了。
第一段文字是程式化的语句,双方自结婚以来,感情不合,经常吵架。云云。
第二段文字关于财产及子女问题,男方所欠债务与女方无关。一女王x归女方抚养。
第三段,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xx条之规定,准予王xx与殷xx离婚,特此协议。
然后,新秦区某某法庭大印盖在右下角的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上。
红色的结婚证交出来,绿色的离婚证一人拿一个。
那个调解员,据说是个老姑娘,她看也不看我们一眼,说:“好了,你们走吧。 外面的那两个过来 。”
一对年轻的男女抱着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进去了。那个孩子那么可爱,又那么无邪。他带着奶香味笑着。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父母带他到这来干什么?
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我哭了。我哭着, 跌跌撞撞地走出法院的门口 。一边走一边泪如雨下,我顾不上去管路人怎样看我,我任我的眼泪往下淌,往外流。
我哭着走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我终于滑到在了雪地上,你从后面一跃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你这是第一次拉我。记得我跟你谈恋爱的时候,我滑到在雪地上,你都没有拉我。
你打掉我身上的雪,站在我的身后,你对我说:“咱们去吃个饭吧。”
“不,我不吃! ”我扭回头,对着你狂喊。我把“吃”字拉得很长,贴着你的脸,象是要吃了你一样。
我的样子一定很可怕,你被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我说完了“吃”字,又“嗷嗷嗷”地大哭起来。我哭得泣不成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肩膀乱颤,哭得站也站不住。
你上前扶住了我,你把我连搀带扶地带到了我们最后的家。
好我的你呀,我们就这样离婚了,十年的婚姻啊,试问,人生有几个十年?
到了我们最后的家里的,我们的家空荡荡的,地面上是乱七八糟的碎纸和破烂。一片狼籍,一片萧索。
这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房子了,我们的家了! 纸箱厂老板终于把我们的房子要走了。我们的东西已经腾光了,床,被褥,书,台灯,茶杯,所有的家产都拉到了我们学校,拉到了早年我们住的那个楼的二层。还是跟过去一样大的房间。
你什么也没要,你只拿走了你的几件换洗衣服。其余的东西就留在了那个大纸箱里。
你送给了我一个皮箱,从广州带回来的一个皮箱。
我把我的毕业证等重要的文件放在这个皮箱子里。这时,我又打开皮箱,把离婚证书也放了进去,在扣上皮箱的一刻,我又放声大哭起来。
整个一天我都在哭,到法院去的时候,我哭了,在法院时,我哭了,路上,我哭了,现在,我还在哭 。不知道,我有多少的眼泪,要这样的流个不停。象是秋天的雨绵绵不绝。
但是,现在你没有再说“哪来那么多的尿水水?”的话。
你默默地看着我,看着我哭 。
你靠着一堵空墙站着,一堵白惨惨的墙。
我不再期望你会过来安慰我,过去,我哭的时候,我总巴望着你会过来劝慰我,给我说好话,哄我。甚至为了得到你的好话,我故意地哭得更厉害一些,可是我却从未得到过你的安慰,你的好话。
我哭的结果是招致你的训斥和更无情的打骂!
可是,现在,我哭着哭着,你却走过来了。
你把我从地上抱起来,你这是第一次地抱我,恐怕也是最后一次抱我。你抱着我,想把我抱到一个什么地方,你环顾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四堵墙,一时不知道该把我放到哪里。
你把我抱到了卫生间里。你把我放在卫生间的洗手池上,我坐在那上面。还在哭。你解开了你的裤带,拉开了拉链。你说:
“别哭了,我走了。以后,你别再那么傻了。”你说着,就去解我的裤带。
我“腾”地一下从洗手池上跳下来。
我说:“你以为离婚是什么?你以为离婚是说着玩的?你,王长安,你跟我离婚了,你知不知道 ?!我们把手续办了,你不要我了,你把我甩了。我们不是夫妻了,你没有了老婆,我也没有了男人 ,我们没有家了,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散了,我们完了!”
我说着,又大哭起来。
“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个好男人。也许是我错了! ”
你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我听了,“嗷”地一声又大哭了起来。你抱住了我,一只手伸下去,掏出了你的那个玩意,你要往我的身体里进,我用手锤打你的胸脯:
“你以为,我需要的就是这吗?我需要的就仅仅是这吗?”
“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说着,就插进去了。我扑在你的肩膀上,你也紧紧地贴着我,没有动。
我的眼泪滴滴落在了你肩膀上,鼻涕乱七八糟地抹在你的衣服上。你默默地站在那,你的那块肉插在我的身体里,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流泪了,我看不见。
很快,那块肉自动滑了出来,你拉上了裤子的拉练,你说:
“那我先走了。”
我说:“你准备去哪?”
你说:“还不知道! 反正不能在秦州呆。”
“你走吧。”我说。没有抬头。
当你去开门的一瞬,我拉住了你,你望着我。
“你留下,还是让我先走吧。我,受不了一个人在这房子里呆着。”
我提上皮箱子,开开门, 一阵冷风吹来,一个角耷拉在墙上的那张条幅被风刮在地上,裹住了我的脚,我用脚踢了它一下,那张纸飞到了门外,我又一次看见那张纸上的几个黑字: 雨打风吹去!
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尾声
我不愿把我的故事讲给人听 。
我是怎样离婚的,王长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让我们能够狠下心来离婚,让一个家庭分崩离析?
我不能向人说,我也说不出来, 我只是讲给自己听,只有在一次次的讲述中,我的痛苦才能一点点的减轻,每次的讲述,都只是一次渲泄而已,在渲泄中我逐渐地忘掉过去并重新获得对未来的憧憬和幻想。
其实就在我此刻写着这段历史的时候,我的手竟然是发抖的。我很难写清楚,写下去。我想把我跟王长安的那段历史尘封起来,但却不能做到。
离婚八年,我一直没有结婚,我不能够从离婚的痛苦的走出来,我也始终没能找到供我停靠的枝头,让我歇息的芳草。
王长安,他舍弃了我,一个人走了,我无家可归,我在他哪里停留了十年,但却没有获得我想要的爱情 。
我们离婚了,为了生活,我压抑着我的渴求,拼命的工作,拼命地赚钱,一方面是为了的让我的收入有所提高,使我和孩子丢弃衣食之忧。但同时,我也知道,我唯有拼命的工作才能填补我这颗空虚的心,破碎的心。
绿色代表通行,在我女儿很小的时候,我带她坐汽车,当她看到马路上的红绿灯,就会大声喊着“大马路,宽又平,红灯停,绿灯行。”
都说绿色是希望的色彩,是洋溢着无限美好和生机的色彩,可是为什么离婚证却要设计成绿色的呢,它表示什么?它表示一段婚姻的停止,还是表示新的生活的开端?
看着我的离婚证,我常常这样想。
是谁说过,百分之一的偶然存在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必然之中。 婚姻的必然又是什么?偶然又是什么?
一直以为是我,是我要离开王长安的。可是,
我的女儿在离婚的岁月里时时令我难过,有一年,女儿的班主任告诉我,我的女儿跟一个也是父母离婚的孩子整天混在一起,而那个孩子在老师的眼里是一个不太听话,泡在游戏厅里不出来的孩子。
可见离婚不是没在孩子心中产生阴影,不然他为什么也把自己划在单亲孩子的群体中呢?
幸亏,我也是个教师,对女儿抓得比较紧,管得比较严,我在学校里教书,在外面带课,搞家教,回到家里女儿的功课是我一手辅导出来的。我跟她一块做题,一块背英语单词。推荐我认为值得一读的书让女儿去读。至到她上了高中,我仍然找来高中的数学课本去复习,跟女儿一块研究数学题的解法。女儿学到哪一章节,我就复习到哪一章节。好多公式我都忘记了,为了女儿,我又重新去记。一些数学的思想女儿一时不能理解,我就亲自做题讲解给女儿听。连曾玉红都认为我做得太过份了,操的心太多了,没有必要。但一天天看着女儿逐渐长大,克服了不健康的种种心理,摆脱掉了父母离婚的阴影,健康而快乐地成长着。我认为我做得很值得,我的心才稍觉安慰。我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般地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我女儿,生怕她身上产生单亲家庭的孩子容易被扭曲的性格和毛病。
我知道我是一只疲惫不堪的鸟,一个不堪重负的老牛,有时,我一点不想去孤单地飞了,实在不想拉车了,我很想找一个枝头能搁一下我已不能再振翼的翅膀,找一片草地让我劳苦的四蹄在那茵茵的绿色中歇息。
可是,没有,我一直孤单一人。
有那么一刻,我的心也许是死了,绝望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再痴心妄想,不要再去做无谓的等待,命运注定你孤独一世,你就接受这样的现实吧,承认这样的现实吧,你不接受,不承认,你只会更加地痛苦。于是我就真的相信了这个声音,相信了这个声音揭示给我命运,我似乎接受了,认可了,我死一般度着我的一天天。
很可惜,这样的日子太短暂,不久,另一个声音又会出现在我的耳旁,它比那个声音不知要大多少分贝,它在我耳旁挥之不去,搞得我又心波荡漾,心神不宁。它对我说。不,你不应该这样,不要过这样的日子,这绝不正常人的生活。正常女人的生活。你是个女人,你需要爱,你需要男人的爱,没有爱的女人是可悲的女人,可怜的女人,你不要做可悲的女人,可怜的女人。你是个教师,你有文化,你也不很丑,你虽不漂亮,但好多人都夸你有气质。所以,你千万不要死心,不要绝望,寻找吧,不要停止你寻找的脚步,不要停止你寻找的努力,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有一度,我埋着头,寻找我新的生活,离开了王长安的生活,我艰苦卓绝,辛苦备尝。但头来却总是落了个哗啦啦似大厦将倾,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在我的眼睛里,周围人的生活都是幸福的,只有我是那么的孤单。
大家双宿双飞,我却总是独来独往。
在学校,一些家长经常会请老师们吃饭,而此刻,学校里的女教师和男教师都喜欢打电话通知自己的丈夫和老婆参加。
而老婆们多喜欢在饭桌上表现自己的温柔体贴,她们会不断地劝丈夫不要喝酒。有时悄悄地拉一下丈夫的衣脚,碰一下丈夫的胳膊,递过去一个眼色,暗示少喝一些,一幅小鸟依人的样子。
有的女人看丈夫敌不过,就勇敢地站起来,故作豪爽地替丈夫喝酒。
而我最不能看见的是男人们给自己的老婆夹菜,“你吃点这个,这是用茄子做的,看不出来吧。”老婆们幸福地吃着,说“挺好吃的,不知道茄子还能做出这种味道来。”
我看不下去了,眼泪“涮”地一下流了下来。
于是我常常是饭局未完,就找借口中途退场。
虽然我很清楚,有时,男人们是为了在老婆面前显示自己的成就,或者在同事面前展现自己优秀男人的一面,才故意做出对老婆关心的样子来。但是,我就是不能见到夫妻在一起亲昵的情景。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是办公室电话响起最多的时候,我知道那都是妻子和丈夫们打来的。
男人们在这边交待妻子晚上不要等他吃饭了,可能还要加班改卷子,明天学校要统计成绩。
有几个老师,总是抱着电话不放,给老婆说这说那的,问老婆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去了哪里,最后还要把晚上吃了饭和老婆一同去哪里逛的事 ,也安排得停停当当 。
教历史的宋老师,老师们都叫他 “老骚情,” 他上课的时候总是阴着个脸,不苟言笑的,象历史一样严肃,但是一给老婆打起电话来,就象换了个人一样,啰里啰嗦的,说个没完。
没有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听见电话铃响起,有的人一下就跳起来,赶紧跑过去接电话。
而我总是无动于衷,有时,干脆离身而去。
有一次,下了晚自习, 忽然下起了雨,我没有带伞,我躲在学校的门房里等着雨停,刘秀秀也在门房等着。 但很快,刘秀秀的何新海出现了,他撑着伞来接刘秀秀 ,手里还提着一双雨鞋,刘秀秀在门房穿上何新海提来的雨鞋,钻进爱人的伞里走了,她换下来的高跟皮鞋被她的爱人提着。我看到这一幕情景之后,眼泪忍不住地又象雨一样地落下来。
打开电视,我也从不看那些所谓情感剧,那些男欢女爱的场景我根本受不了。
我只看知识类型节目。我本是个疯狂浪漫的人,可浪漫的生活跟我却一点也不沾边。
所有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我脆弱而敏感的神经。
我试图让自己变得麻木,可是不行,我做不到,在别人幸福的海洋里我却饱尝着痛苦的辛酸。
我特别喜欢眼泪,我喜欢一个人对着镜子流泪,一遍遍地流泪,我享受这个痛苦的过程,我用这样一个不堪忍受的过程来考验我的心,我把我的心膜一层层揭掉,让它滴血,当我看到啪嗒啪嗒一滴滴的鲜血落在地上之时,我便感到了快乐。
当我的心过了一段时间,刚刚结了一层红茧之时,我又会把它再次揭掉,让鲜红的血再次滴落下来。我就这样磨练我的心,让我的心在黑夜中渐渐变硬变干。然后在黎明时刻,我带着一颗干心、硬心去迎接我的新一天。
我最不能忍受我的父亲到我这里来帮我干这干那的,实际上我的电灯坏了,水管坏了种种想不到小活,除了我自己干之外,是父亲时常来帮我做的,我一见到父亲来干活,就冲他发火。他那么大年龄了,来帮我干活,简直是在剜我的心。
“谁叫你来的?你没事在家里歇着,来回跑啥嘛!”
父亲不敢惹我,就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来帮我,估摸着我要回来了,就赶紧离开。
这又激起了我更大的怒火。父亲觉得我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更加不敢吭声。
看见父亲青筋暴露 ,骨瘦如柴的手在用力一圈一圈地拧管钳,我的心都要碎了。
离婚之后,我才知道,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暗恋我多年,可我却不能够喜欢上他,我知道, 我其实一点也不爱他。
我跟王长安离婚的之后,他第一个跑来安慰我 。当时我哭了很久,我坐在学校小平房的床上,他站在我面前,他把一张张的卫生纸给我递着。我擦着扔着,扔着擦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走上前,很想用手擦我的泪,擦我的鼻子。他伸出了手,他也似乎很想让我趴在他的肩头上哭,可是我没有,我看见他走近了我,我却又一边哭着,一边又转过了身。
他只好缩回了他的手。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给他机会。他想爱我,总是不能够。
我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去爱别的男人,想要找到我的真爱。他也许不明白我:有他这样真正爱我的人,我为什么不爱。
我仍然是这样一个怪女人。
有一天,我去给女儿报名。当我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一个背影,那象是王长安的背影。但又不象,他没有王长安那样昂首,头发也没有王长安的多,他的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他快成了一个秃头男人了。
可那个背影如何看也是王长安 。
我追上去。
他真是是王长安。
那是我跟王长安离婚八年之后的一个夏天。八年以后我终于见到了王长安。
王长安完全成了一个苦力的形象,从正面看,更无法认出他来。他脸色腊黄,肿起的眼泡让他的眼睛小得更看不见了。他果真开始有些秃顶,非常疲倦的模样,眼睛里再也见不到当年那种凌厉和豪迈。
我和王长安相互对望着,不知如何开口。
“你回来了,长安?什么时候?”是我先开了口。
“没几天,我来学校看看女儿。好久没见着她了。不知她现在长什么样。”
“见上了吗?”
“没有,学校不让我进。”
我们长久地沉默着,我又问:“你现在住哪?”
“还是老地方。东关。”
我们又都不在说话了。我的鼻子一酸,直想落泪。
王长安,他是我怨恨的男人,可是为什么见了他,这一切的感情却没有了踪影。我竟没有恨他。
“要不,跟我到东关去坐一坐。”王长安看着我。他的眼睛混浊无光,好象还有眼屎在上面沾着。
我没法拒绝他。我神色恍惚地点了点。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跟在他的后面。
东关,是我跟王长安恋爱结婚呆过的地方,王长安父母住过的地方。
砖窑洞的门关着,王长安推了推没推开,他又去推了推旁边的接上去的那间小房子,门开了。
十几年前的一切都还没变。那张占去了房子大部分面积的大床还在,床边三个抽屉的老式办公桌,也就是那个黑桌子也在。
这一切,令我再也无法忍住,我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这时,对面的小棚房里走出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有四十多岁了,她穿着一个蓝色工作服一样的大褂,一只手拿着一个炒菜的铲子。
蓝大褂女人扎煞着手问,大声喊着:“长安,你怎么才回来,今天开学,蹬三轮的人特多,生意特好。盒饭已经做好,赶紧送去。”
一听她的喊音,就知道他是个东北女人。
王长安听了东北女人的话,默默地钻进小棚房里。 女人掀开一个巨大的锅盖,把铲子伸进了锅里。女人正在炒菜,女人炒的是大荟菜,在一个大铁锅里。
锅台上堆着一撂撂的白色塑料盒,女人打开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