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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淡淡一笑，只说快走吧。便很快换了套男装。
两人街头街尾，几乎把长安城的商业街都逛了一遍，上官玉走的奇慢，每条街每个铺子都想记下来。碧儿看在眼里，心里暖暖的。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两人正巧走到沁月斋门口。上官玉指着沁月斋对碧儿说：“咱们去尝尝吧。”
沁月斋是长安城有名的酒肆之一，白天不见有许多人，到了晚上却是高朋满座，有时门口甚至还有等待的食客。原因无它，只有在这里，才能赏到最美的月色，沁月之名由此而得。当然，酒菜的美味也是成名的酒肆必不可少的。
上官、碧儿两人可说是运气不错，这个时候食客还不是很多，因为月亮还没出来呢。她们入了座，破天荒的点了酒。那据说是沁月斋独家酿制的梅子酒，好喝且不怎么醉人。菜很快上齐，但两人都没有动箸的意思。上官玉拿起酒杯，对碧儿一比，说道：“虽然你是丫鬟，但我从来都把你当妹妹看待，你知道我长年孤单一人，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有你的陪伴，我对那里也有了些家的感觉，明日之后，你要自己多保重了。”碧儿也陪了一杯，两人眼眶微湿，都状似随意的抹了抹眼睛，这才起箸。
又饮了一杯酒，店家虽说不醉人，两个没喝过酒的姑娘也已是面颊微红了。月亮泛着淡淡的光，冷漠的挂在空中，上官玉抬头注视着，笑道：“这儿果然是最佳的赏月之地，和那花园里的感觉完全不同。”碧儿看了看月亮，也笑了：“我很少看月亮，但这里肯定不是徒有虚名的。”
喧哗的酒肆中，两个白衣少年一杯接着一杯的对饮，他们在的那个角落，仿佛和酒肆不在同一个地方，月光静静的洒在他们身上，两人微红的面颊都闪着异样的光芒。
半个月后——
“你知道那是谁吗？怎么每天在这晃来晃去？”一个大嗓门的男人说。
“不知道，看起来像在找什么人。”另一个回答，声音比较温和。
“管他找谁，明天再来这晃老子就把他丢进海里。”口气听起来很暴躁。
那个男孩跑了过来，抹了抹脏兮兮的脸，对着他们说：“你们知道陆老板的船是哪艘吗？要去南洋的。”
“哼。”有个人走了。
“不知道。”温和的声音也走了。
“居然忘记问那个家伙要什么时候坐船和船的样子。”男孩叹了口气，离开码头，“走得这么慢，亏我那么快赶来了！”他咕哝着。
第二天，他又来到码头。“好像有点不一样。”他环视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陆老板。。。对，他就是碧儿，到这已经四天了，每天都在码头晃来晃去，想尽快碰到陆老板然后混到他的船上一起去南洋，哪知到今天已经第五天了，那个陆大老板还没现身，她的积蓄都快花完了。她无精打采的挑了个清静地方坐了下来，望着广阔的海面独自出神，想起上官玉她就心疼，原来心疼是这种感觉，她傻傻的笑了。海面上有几只鸟儿掠过，发出清亮的叫声。碧儿站起身，发现有一群人聚集在码头上，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她很快走了过去。
“各位保重，陆某会带齐东西回来的。”熟悉的笑容挂在说话的人脸上。碧儿差点跳起来，她整了整衣服又摸了摸脸，“还好今天没被弄得脏兮兮的。”她走向那个陆某，谄媚的笑着，正要开口，却让人架了起来！她心下一惊就要喊救命，身后的人暴躁的说：“我说过今天你再来这里晃就把你扔进海里！”“这位大哥，我今天就走，明天开始你再也不会看到我。”碧儿强自镇定，“不要把我扔到海里，我保证你再也不会看到我了！”那人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要上陆老板的船。”“是呀，所以你不会再看到我了。”碧儿很肯定地说。那人大笑三声：“我也要上他的船。”碧儿顿时傻眼了，眼看就要被扔进海里，她闭上眼哇哇乱叫，“这次死定了。”她开始后悔了。海风从耳际刮过，脸颊被吹得生疼，碧儿冷汗直流好像提前掉进海里，咦？脚有触地的感觉，沉到海底了吗？她慢慢睁开眼睛，天还是万里无云的蓝，鸟儿还是清亮的叫着，海面。。。海面在眼皮底下？！那她是在哪？揉了揉眼睛，确定没被丢进海里，她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木头。”她敲着地板，回应她的是两声脆响，“看来是在船上，被那个人带进来的？”她推断这应该是水手的船仓。“原来是扇窗户。”她看着刚刚面对的地方，窗是向里打开的。她想出去看看，又怕被发现是偷偷进来的，于是决定顺其自然，“先静观其变好了，反正上了船，有的是时间。”她愉快地笑了，望着窗外沉静的海面。突然感觉船动了一下，“起航了吗。”她微微扬起嘴角。
第四章 命运的航线（下）
在船舱呆了两天，没有人进来过，碧儿觉得她的肚子有点奇怪，老是发出怪叫，头还有点晕晕的，“难道是饿了？”她摸摸肚子，“我怎么会饿呢。。。”想了半天，她决定出去找吃的，“肯定是因为人在海上，本来不是可吃可不吃的吗。”她轻轻的推开门，小脑袋不停转来转去，所在的地方应该是船的底层，她小心翼翼的爬上楼梯，还没到达上层就听到说话声。只听那个温和的声音说：“你不是要把他扔进海里，怎么带上船来了？”“我可不欺负小姑娘。”那个人听起来很不耐烦。“是个女的？！那怎么成。”“她要上来我就带她上来了，其他的我可不管。女人能干什么，难道去杀陆老板吗。”两人又说了些什么，渐渐听不到了。
碧儿探头出来四处张望着，想着吃的东西会放在哪里，她看了看天色，“应该是进食的时候了吧，往那两个人去的方向走好了，说不定他们要去吃饭呢。”她这样想着，很快跟了上去。
“开饭啰~”不远处传来洪亮的声音。碧儿好像听见神的召唤，更卖力的往前走，可能实在太饿了，她突然脚软了一下，“啊”的一声就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完了完了，会被发现的。”她着急的想爬起来，但是怎么都动弹不得。这时一个身影靠了过来，碧儿看见那身影就晕了。来人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把她拦腰抱起，进入了一个房间。
碧儿闻到菜香，悠悠转醒，“哇”她叫了一声就往眼前的菜奔去，狼吞虎咽到一半才想起。。。“不对！为什么我在这里？床、柜子、一桌饭菜，没人？！”她看了看吃得有点狼藉的饭菜，摸了摸鼻子，先吃完再说。
吃饱喝足，碧儿走向门外，既然被发现了还有东西吃，那就不用担心了。一把推开门，海风一下子扑过来，碧儿咳了两声，看到前面甲板上站着个人，那背影有点眼熟。“陆老板？”她试探性的叫道。 那人动了一下没有回头。“陆老板！”她用更大的声音叫了一声。那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这样！”她倍感委屈，“看那人的样子应该就是陆老板啊。就算不认得我也应该笑笑的跑过来才对！”她追着那个人去了。“小兄弟~”“不是在叫我吧。。。”碧儿想，走得更快了。“小兄弟等等我。”身后的人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碧儿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男装，“真的是在叫我。。。”她转过头，恶狠狠的说：“你干什。。。”天，竟然是陆老板！“么？”变得很小声。“没什么，我请的水手好像没有你吧？”陆老板还是一脸阳光般的笑容。“有啊，您贵人多忘事忘记了吧。”碧儿谄媚的笑着。“是吗？一会儿男一会儿女的是挺难记的。”凤眼别有深意的盯着她，“我说过我的记性很好。”碧儿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你想怎么样？把我丢进海里？”陆老板看着她快哭出来的表情，大笑着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来干什么。”“来看看你搞什么鬼，偷了链子不还。”碧儿一着急，竟把真话说了出来。“我偷什么链子了？”“哼！还不承认。你那怀里的是什么！”指着他的胸口，碧儿没有了刚才的胆却。只见陆老板怪笑着，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个发簪：“是发簪，你喜欢给你好了。”说完还拿到她眼前晃了晃。碧儿无话可说，只是气鼓鼓的瞪着他。陆老板拍拍她的肩转身走了，剧烈抽动的背影看得碧儿更生气了，那个背影停下来说了句：“过来呀，给你安排个房间。”听到身后越来越响的脚步声，陆老板险些笑到走不动了。
“她是谁？”一个沉稳的男声问。
“算是朋友吧。”爽朗的声音洋溢着愉快。
“是吗。”沉稳的不像是询问，“到了马来半岛我就回去，你自己小心。”
“嗯，再过半月就能到越南海岸了。”他的手指着地图，发出沙沙的响声。
“喂！”房门被不客气地推开，一抹身影晃了一下，房内的人优雅的扇着扇子：“真没礼貌，也不先敲门。”抱怨的口吻没有脾气。“你不是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吗。”闯进来的人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刚才房里好像还有一个人？”“你眼花了吧。”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来人哼了一声：“还有多久到南洋？”“如果过半个月能到越南海岸，再有十日就能到马来半岛了，我们在这些地方都会靠岸。”他在地图上指来指去。“你家小姐怎么样了？”他靠着椅背微笑道。“被人偷了链子，每天都唉声叹气的。”她可怜兮兮的说，眼角偷看了看陆老板的表情，“那链子陪了她十年呢！”“那你不陪着她还跟我去南洋？”“我知道那链子在你手上。”碧儿不紧不慢的说。“你认定我是小偷了？我有那么多宝贝何必去偷别人的珠链。”陆老板摇着扇子轻笑道。“那不是普通的珠链。”碧儿瞪了他一眼，不再说下去。
半个月后，船进入越南的海域。陆老板满意的点点头：“明天就能靠岸了，补充水和食物，再看看有没有买卖，休息一晚再出发。”舵手应了一声，随即离去。眯起凤眼，陆老板望着甲板上的人，掉进水里的太阳把红光都给了云朵，红霞洒满天空，和蔚蓝色的海面连接出极具震撼力的画面。从陆老板的眼中看去，甲板上的白衣“少年”正好站在海天交接的地方，全身沐浴着最后的阳光，连随风飞扬的发丝都闪闪发亮。他扬起嘴角，轻轻地落在甲板上，走上去和她一起望着红霞。“好美。”她赞叹着。他看着她点点头：“嗯，好美。”
碧儿没注意到他在看她，只是望着天际，“现在上官玉在做什么呢？”她默默地想。
第五章 幸福时光
此时的长安城——
上官玉转了转左手的链子，那天给碧儿饯行前，她买了一串样子差不多的珠链，虽然没有原来那串的光泽，但聊胜于无，不时摸摸链子是她的习惯，她一向不喜首饰，唯有那串珠链戴了十年之久。她正坐在湖边，双脚悬空于湖面，淡紫色的长衫被风轻轻吹起，尾端触到湖面，顿时湿了一角。她没有动作，只是坐在那出神，一片树叶飘落下来，跌进她怀里，她拿起叶子若有所思的看着。
“玉儿。”一个男生由远而近，上官玉偏着头看了一眼，“大哥！”她站起身，朝来人微微一笑，“你怎么回来了？”“不喜欢我回来吗？”上官云来到她跟前，宠爱的抚了一下她的头，他其实蛮疼这个妹妹的，只是长大后随父亲走南闯北没了时间，“你又瘦了，想你小时胖胖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可爱。”上官玉无奈的摇了摇头，成日吃饱就睡却越来越瘦了。“走吧，洋和莹也回来了。”上官云拉起她的手就要起步，却被很轻巧的挣开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忘了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上官玉不好意思地笑笑，带头走了。刚才温暖厚实的大手让亲切感冲淡了她的疏离，她停步，转身伸出右手，“走吧。”微风把她的嘴角吹了起来。
步入大厅，上官洋和上官莹正聊着天，两人看到上官云和上官玉牵着手进来，都是微微一愣，接着都靠了过来，一个说：“原来去找玉儿可以牵回来。”满脸懊悔的牵起上官玉另一只手。一个说：“姐姐好想你呀~”一把抱住上官玉，得意地朝两个男人挤眉弄眼。上官玉被他们的热情下了一跳，连忙说：“哥哥姐姐赶路都饿了吧，咱们去膳房再聊。”
面对满桌佳肴，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欢欣，“好久没有这样用膳了。”一人说。其他三人颇有同感的点头，幸福的味道盖过了菜香。
接下来的日子，二男一女总是围着上官玉转，有一人不在，另外两个就更加殷勤，好像博得她的好感就有天大的好处似的。快乐的日子让兄妹们像是回到童年的时光，上官玉渐渐开朗活泼了起来。但她心里总是有股不安，因为每当她问起哥哥姐姐是怎么一起回来，又是为何这般热情，三人或是笑而不答，或是避开话题，就是没人回答她。“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这几天尝到的亲情，让她不想再回到过去的日子，想起那时每个月夜都让她感到无力又心痛，“他们迟早要走的，到时候又是我一个人了。”她苦笑着，“是可怜我吗？却害了我呀！”她甩甩头，不再去想那些不愉快，“至少现在是快乐的。”她自言自语的睡去。
第二天，上官玉早早的起身，她沿着星潭信步而行，不一会儿，来到假山处，她摸着那凹凸不平的石，隐隐感觉到这里曾发生过一件事，好像是关于珠链的，还有呢？她想不起来了。“能想起在这得到珠链就很不错了。”她拍拍脑袋，不再勉强自己。
“玉儿？”上官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姐姐，怎么了？”“没事，从星潭过来碰巧看到了你。”上官莹露出温馨的笑容。“我沿着星潭走，就到了这，这好像发生过什么？”上官玉有点疑惑，慢慢地说。“这发生的事可多了，”上官莹想起小时玩耍的情景，“最常发生的就是捉迷藏，那时候我可厉害了。”看她一脸骄傲的样子，上官玉也不甘示弱：“那我就是第二厉害的吧。”上官莹呆了一下，然后大笑：“是是是，你好厉害的。”“走吧，姐姐，我弹琴给你听。”上官玉拉着她走出了假山。假山里留下疑惑的声音，不是捉迷藏啊。。。
悠扬的琴声带着喜悦的心情，在花园的上空缭绕不去。“真好听，练了很久吧？我就弹不出来了。”上官莹一脸羡慕的说。“闲暇无事就弹一曲，姐姐是坐不住的人，只听就好。”上官玉淡淡一笑，继续抚琴。远远看过去，好像蝴蝶也跟着旋律起舞。良久，琴声停了下来，上官玉走向上官莹，把披肩附在她身上，“也不知道谁是姐姐。”她轻轻摇了摇头，离开花园。上官莹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香呢。
当天晚上，上官洋、上官莹正聚集在上官云的房间——
“她现在是比较开朗了，但是好像还是不记得呀。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能帮的都帮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嗯，刚好我们也弥补一下，这是年来真是太冷落她了。”
“是啊，忙这忙那的倒忘了最可爱的小妹。”
“以后每月今天都聚一次好了。”
“好啊好啊，玉儿肯定会很高兴的。”
“话说回来，他长那张脸也会喜欢人啊，不是亲口承认我还真不敢相信呢。”
“你是看相的吗？看人光看脸。说起脸，妹婿那张脸还真是俊呢。”
“我要去睡了，哥哥们晚安。”上官莹摆了个呵欠连连的样子就出了房门。
两兄弟相视一笑，上官云说：“玉儿的事解决了，你也该打算打算。”
上官洋满不在乎：“那大哥呢。”
上官云站起身：“我也要就寝了。”
上官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吊儿郎当的步出房门。
月上树梢，静默地望着世间，万里之外的马六甲海峡上，两艘船紧贴着随后分开，一艘朝北辰驶开，一艘则停在海港。末了，停泊的船上传来一声惊呼：“你不是陆天豪！？”驶开的船上，黑衣男人默默的抽动了下嘴角：“等我，玉儿。”月弯着身子睡了，海上的明灯依旧闪耀，行船渐渐没入夜色里。
第六章 暴风雨
“我从未说过我是。”陆老板皮皮的笑。“那你是谁？”碧儿努力的想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天，她怎么会弄错？！明明有吸引的感觉啊。。。“我是他哥哥，”陆老板等着看她下一个表情，“我叫陆天霖。”“你怎么可能是哥哥！”碧儿再度傻眼，怎么看也像弟弟吧。“因为我跑得比他快。”留下满脸错愕又迷惑的碧儿，陆天霖哈哈大笑地走了。海风呼呼的吹着，碧儿浑身颤抖了一下：“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太阳很快从海里跃了出来，拿着扇子扇了又扇还是酷热难当，陆天霖收起折扇决定去找碧儿。才打开门，就见她立在房门前。“怎么，不闯进来了？”陆天霖一见她心情就好，一点都不觉得热了。“你给我说清楚，你和陆天豪是怎么回事？”碧儿看上去比昨晚冷静了许多。“你想听他的事还是我的事啊？”陆天霖感到嘴角上扬得有些吃力，陆天豪是那个上官小姐的，这丫头凑什么热闹！“不说算了。”碧儿瞪了他一眼，就要转身。“你急什么，”陆天霖一把把她拉了回来，“你又能走到哪去。”碧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和他是双生子，我比他先从娘胎出来，所以我是哥哥。”“还有呢？”“还有什么？”“算了，问你也不知道。”碧儿故意露出不屑的表情。“现在通过马六甲海峡，下一战是苏门答腊，之后我们就回大唐。”陆天霖叹了口气，摇摇扇子，又恢复笑容。
船继续前行，又过几日，天色越来越古怪，船上的人全都提高注意力戒备着。终于，风吹乱了海面，浪一个接一个扑了上来，经验老到的舵手全神贯注在天空，“还是逃不掉啊，暴风雨。”他喃喃地说。仿佛咒语一般，“轰”的一声巨响，雨从天上倾泻下来，漆黑中一束束光芒直插海面，船剧烈的摇晃，“渺小的人类。”轰轰的雷声带着嘲笑。四周全是水，海水或雨水已经分辨不清。
“陆天霖！”碧儿大叫。站在船头的陆天霖转过头来，对着她又是一个笑容。两人的衣衫全都湿透，水滴不断打在脸上。“比哭还难看。”碧儿骂了一声朝陆天霖冲过去，“你想死吗！”她拽着他的衣袖就往后拖。“你快到船舱去！”陆天霖急急的说，见她还不松手，往海里一指，“你看那是什么。”碧儿定睛一看，一个庞大的身影就在船下方移动，看样子和船差不多大！“比暴风雨还危险。这个疯子！”她真的生气了：“那你还站在这！”陆天霖微弱的笑笑，并不答话。雨水洗刷着他伤口流出的血，昏暗的天色让碧儿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