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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佛录-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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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作罢,茅屋内又走出四人,其中有两个少女,姿色颇为清丽,乃是冰月的两个丫鬟花茵和红莲。还有一个则是面容憔悴,满脸焦疤,两眼深陷,宛若生过一场大病一般的中年大汉,正是刚从天牢里出来的南盖天。他此时正神情激动的看着杨天行。最后一人却是一个身着灰色道袍,清秀儒雅的老者,颌下青须飘飘,面带微笑,颇有几分超然之意。

“大人……,我……”南盖天扑通一声跪在杨天行跟前,神情激动,老泪纵横。

众人见他披头散发,袍衣褴褛,光臂袒胸处血痕伤疤赫然而现,堂堂一个南仙之尊竟然被弄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无不扼腕叹息。

杨天行默默的盯着垂头跪下的南盖天,面寒如水,目射冷光,心中陡然腾起一股怒火,淡淡的道:“你先起来。”

南盖天被杨天行冰冷的语气吓得一颤,应声而起,泪痕污浊的涂满了整个脸庞,却低着头不敢再看杨天行。他突然想起初次见到杨天行时的那个场面,那是他一生也休想忘记的一幕。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寒噤。也许正是由于看到了杨天行极为可怕的一面,所以以后跟随在杨天行身边的日子里,南盖天始终对杨天行敬畏交加,不曾有丝毫的背叛。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杨天行眼中的怒火是那么炽热,以致于众人简直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南盖天偷偷的瞄了杨天行一眼,却马上被他可怕的脸色吓得低下头去,怕怕的道:“是天牢里的那些狱卒,还有西仙那个混蛋,狱卒们都是受了他的指使。”也许是说到了痛心处,他咬了咬牙,惨声道:“他们用铁钉钉入我的琵琶骨,将我钉在墙壁上,又将我的手脚经脉全部挑断,整天用烧红的烙铁折磨我,完了后用盐水浇在伤口上,又放出吸血的毒蚁腐蚀伤口的血肉,使我时刻痛彻骨髓,片刻不得安宁。他们简直就不是人……呜呜……”他蓦然捧着脸大哭起来,似要将满腹的委屈全部发泄掉。

众人悚然动容,深感震惊,没想到仙界天牢中竟是如此黑暗,就如地狱一般。那些残忍的手段听起来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栗。可怜南盖天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泪纵横,可想而知他这几天是如何熬过来的。

杨天行的脸色越发铁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就连仍然扑在他怀中的冰月也感受到了父亲身上浓烈的杀气。

白素素知道杨天行是被天牢中的酷刑和南盖天的惨相激怒了,此时对谁的劝阻都听不进去。她悄悄的向冰月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冰月依依不舍的离开杨天行到了白素素的身边,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生怕杨天行失去理智的跑到仙宫去大闹。其他人心里也是忐忑不安,都没想到杨天行如此护短,也怕杨天行一时冲动再去自投罗网。现在仙帝那边都以为杨天行已经死了,要是杨天行猛地再在他们面前出现,以仙帝的阴险一定会不择手段的除去他。因为此事已经不可避免的会传扬开去,到时魔界知道了,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大举来犯,少了杨天行这个神级高手,魔界再怎么嚣张也是没有牙齿的老虎,一旦多了杨天行这个神人,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杨天行却冷静的吓人,只是那眼中的怒火都快烧出眼眶了,他看着南盖天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寒声道:“这笔帐我一定会讨回来的。”旋又看了看那个清秀儒雅的老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躬身道:“有劳前辈了。”

老者受宠若惊,轻轻一飘,躲开杨天行的行礼,肃道:“上神客气了,前辈一称实不敢当,在下幽居在这世外山野中,极少过问世事,今天要不是小师妹相求,在下也没有这个荣幸结识到上神。”他这番话说的十分恳切,想必是肺腑之言。自古以来,修行者对神人的极度尊崇没有丝毫的改变,如今老者要突然接受神人的施礼,自然惟恐避之不及。

杨天行郝然一笑道:“老丈真乃性情中人。”他对上神这个称谓倒也觉得蛮稀奇。

老者微微苦笑道:“在下乃区区一小仙,道号无量子,上神还请直呼道号,再这么叫下去岂非折了在下的阳寿。”

众人微微一笑,觉得这个无量子倒是有些迂腐,却不知他们由于和杨天行太过熟捻,所以不觉得杨天行这个真神的身份地位有多高,这要是换了另一个修行者来只怕会对杨天行更加敬畏。

趁着气氛为之一松,柳青梅和荀雷吉两人也急忙朝无量子行礼道:“拜见师兄。”无论在人界、仙界亦或佛界,同门之内规矩森严,见师尊和师兄而不行礼的人被视为于礼不合,遭人唾弃。所以即便荀雷吉和柳青梅位居星君高位,却依然还得向无量子行长辈礼。

无量子含笑捋须,大大方方的受了两人的大礼,道:“荀师弟,小师妹,你们这回可给师兄长脸了。”

荀雷吉和柳青梅两人相视一笑,均知无量子所言乃指让他见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而不得荣幸一睹神颜的神人。

“天行,夜色已深了,我看你们还是先在我师兄这里委屈一晚,明早就上路去魔界,你觉得如何?”柳青梅笑道。

杨天行看了看众人,见他们都是一副“你拿主意就行了”的样子,也就顺水推舟的笑道:“一切听大姐吩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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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五十四章魂逝

流云城是魔界中部的一个小城镇,背靠地域辽阔的西部高原,南临广袤的中部平原,是连接中西部的交通枢纽。城镇不大,方圆也就十来里,住着一百来户人家,大多干着酒楼茶肆的生意,靠为来往的商人提供住宿,饮食为生。

此处距离雪月城尚有几千里地,但由于正好是两条东西官道的交汇之处,所以平日里马嘶人语,极是热闹。

自从韩一啸破天荒地的一统魔界后,就把魔界分为三百六十个城镇,又设三十六个郡,每郡辖十城。这流云城便归大风郡管辖。

城西有一处驿站,雄立河边,主楼高达三层,钩檐飞角,红墙绿瓦,颇为壮丽,乃是来往官差休息打尖、传递各地公文的所在。主楼后是连绵数十间的房屋,多为酒店旅舍,中间横隔了一条青石板大道。

此刻青石板路两边早已停满了马车、骏驹,两旁的房舍里人头耸动,高谈阔论之声嘈杂相闻。

此时,从官道的东面缓缓走来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汉子。此人体格高大,面目粗犷,满脸的落腮胡子,一双虎眼炯炯有神,走在人群中有如鹤立鸡群,十分惹眼。

这中年汉子正是刚被韩一啸晋封为九王之一的李牧,此时正奉韩一啸之命巡查大风郡。由于玄武事件在整个魔界传得沸沸扬扬,人们谈之色变,人心惶惶。此事在中西部地区更是传扬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少西部高原的居民都在当地官府的组织下撤到了中部地区。

为了安抚民心,韩一啸一边下令西部居民往中东部地区迁移,一边派遣使者前往其他各界搬救兵,又派出巡查使前往各郡宣读中央的法令,昭示魔界中央抗击邪魔的坚定信心。李牧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派往最危险的大风郡执行巡查任务。

李牧看了看满街的人群,不由皱了皱眉。他径自走到一个旅店前,方进大门,早有几个伙计热情的迎上前来,一边说着老生常谈的话,一边迎着他往大堂而去。

众伙计见李牧衣着寒酸,怎么看也不象是有钱的主,倒是象个落拓的草莽之辈,寒门布衣,不由暗生鄙夷,说话间也没有了先前那么客气。不过,魔界民风一向豪迈,即便是客人穿得再差,他们也不会拒之门外。

李牧微微含笑,他双眼如炬,如何不清楚伙计心里的想法,只是他并不介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罢了。

旅舍大堂内华灯结彩,欢歌笑语,锦衣满座,三五成群,大多是来往的商贾和本地的富贵子弟。丝竹悠扬,觥筹交错,正在宴酒取乐。

瞧见龙行而入的李牧,众人无不眼前一亮,纷纷顿住动作,目光如磁石附铁,紧紧相随,却见来者旁若无人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无不哄然,议论纷纷。说的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猜度之语。

李牧见满堂宾客,座无虚席,不由暗暗称奇。此时正值魔界的危难时刻,而此处又临近西部,危云笼罩,这些人竟然还在此饮酒作乐,言笑甚欢,当真是不知死活。

众人议论了一番大概也觉无趣,便各自把酒言欢起来。

李牧随意叫了一些酒菜,又向伙计打听了一下郡府的位置,这才一边晃悠悠的看着窗外,一边凝神聆听众人的说话。

只听临桌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老冯,你听说过昨天发生在通郡的事吗?”声音洪亮,连满堂的人都听到了,纷纷将目光对准了他那一桌。

李牧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穿着一身黑色的豹皮坎肩,身上的肌肉块块隆起,胡子邋遢,钢针似的须尖上沾满了酒水。他对面坐着一个矮小的胖子,穿得颇为华贵,看上去象个商贾,想必就是老冯了。

老冯喝了口酒,见众人都不住的打量他这一桌,不由暗感得意,咳嗽了两声后,说道:“当然听说了,昨天玄武那个大魔头又在通郡出现了,听说死了好多人,而且死状其惨,个个都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连脑袋都被割走了。”也许是为了来之不易的机会出出风头,他这番话说的表情生动,手舞足蹈,听得众人一阵恶心,纷纷暗自问候他的祖宗。不过问候归问候,众人的胃口也被吊了起来。

李牧叹了口气,他早在路上就听说过此事了,现在玄武越来越猖獗,以前还只是在边境小城上骚扰,现在都把魔爪伸到通郡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大风郡也将笼罩在魔影之下。而且那玄武也变得越来越噬血,以前两三天才出来行凶一次,现在每天都要吸食活人的脑髓,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李牧正感叹间,彪形大汉气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妈的,那玄武也太过嚣张了,也不知道我们魔尊是怎么想的,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也不组织力量除魔。现在驻军都撤到了雪月城附近,摆明是想放弃通郡,这样忍让下去,只怕我们大风郡迟早也会沦入魔掌之手。”

话音一落,众人均露出忧色。这里的人大多是流云城的本地居民和来往的商贾,一旦大风郡告急,他们也不得不拖家带口的离开故土,流浪他乡,而那些商贾也担心生意越来越不好做,现在许多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都已经没什么人了。

“难道魔尊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吗?不是说魔尊已经派了使者向各界求援了吗?”沉默片刻后,有人问道。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象魔尊派出了几个魔王分别前往仙界,佛界,冥界。不过依我看,这事不那么简单,仙佛两界和我们魔界素来不和,冥界虽说和我们魔界没什么仇恨,但冥界和妖族却是世仇,如今我们魔界和妖族结了盟,冥界说不定也视我们魔界为仇家。”

“那倒不见得,我们魔族和妖族原来不也是世仇吗,现在还不是一样结盟,从利益的角度上看,是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的。现在的问题是仙佛冥三界会派出什么样的高手。”

“哎,说起来,其实根本没那个必要,我们魔界不是高手如云吗,随便派一两个魔王出来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玄武。”

话音刚落,众人都怔怔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人,有人问道:“兄弟,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答道:“我是西村种庄稼的农民啊。”

“哦,明白了。原来是个农民啊,难怪说出来的话这么有水准,你还是回去种你的庄稼吧。”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老冯哭笑不得的看了那人一眼,心道:“你不回去看着你的庄稼跑这来发表什么意见。”

李牧微微一笑,突然大声说道:“各位,既然你们知道这大风郡也不安全了,为何还留在此地不走,难道非要等玄武那个魔头来了才走吗?”

众人闻言看了李牧一眼,陷入了死样的寂静中。

片刻后,老冯叹道:“这位老兄,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不甘愿啊。我们祖祖辈辈在这流云城里生活了几百年,这里可是我们的根啊,要我们说走就走,我想大家都不甘愿吧?”

此言一出,不少本地人都深有同感的附和了起来,只有一些商贾面无表情的喝着闷酒。

李牧微微一怔,苦笑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玄武有多厉害吧,就算汇集天下所有的高手也不一定能除掉他,魔尊现在也在想尽办法度过这场危机,大家只要先到东部去避一避,等除掉了玄武,大家依然可以再回来。”

众人轰然,顿时议论声四起。杂乱中,有人问道:“听你这么一说,那玄武还能除得掉吗?”

李牧巨眼一翻,正待说话,突闻窗外传来阵阵哭喊声,心中一惊,扭头看去,只见官道上人群汹涌,纷纷尖叫着四散逃跑,两旁林立的店铺里不时有人冲出,面带惊恐。

李牧心知不妙,正待问个究竟,正好看见店里的几个伙计也都面带恐惧的准备夺门而出,不由怒哼一声,五指一抓,将其中的一个伙计凌空吸来,抓住他的衣领冷然道:“小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二哪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又见李牧横眉怒目,面目憎恶,早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尿了裤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玄武那魔头来杀人了。”

“什么?玄武来了?”李牧闻言剧震,手里不自觉的一松,那小二砰的摔在地上,却连哼都没哼一声,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就往门外跑,一连碰倒了好几张桌子,再看那一张脸已经变成猪肝色。

此时,大堂里业已乱成了一锅粥,众人均被小二的话吓得面无人色,魂飞魄散,哪还有什么心情喝酒聊天,都恨不得自己多长条腿。顿时,桌椅倒地声,碗杯碎裂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人心急的跳窗而出,弄得惨叫连连。

李牧呆了一阵,被混乱声惊醒过来,脸色有些苍白,环目一看,见众人哭的哭,喊的喊,乱的不成样子,还有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全身发颤,竟然忘记了逃跑,再一看椅子下面早已湿成了一片,不由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逃命!”

他这一声怒喝乃是用真力吼出的,当真如晴空霹雳,震耳欲聋,那些浑身禁脔的人象是受了某种刺激一般,狂叫着四散逃跑,速度竟然比先前跑的那些人还快。

李牧感叹的摇了摇头,见偌大一个旅店里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而官道上却依然人群汹涌,混乱之极,当即破窗而出,飞到一栋房屋的屋顶上。

突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不等李牧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惨叫。这两声惨叫悲凄之极,充满了临死前的恐惧和痛苦。

李牧苍白的脸庞似乎又白了些,循声看去,不由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西边村子中,不知何时已起了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陡然一声雷鸣,风卷残云,一片肃杀之意。那两声惨叫正是发自黑气笼罩的西村中。抬眼看去,远方数峰只剩下了一片朦胧,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

李牧站在屋顶之上,死死盯着这股黑气。他心知那不可一世的玄武就在那黑云中行凶作恶,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不知夺去多少人的性命,吸食了多少人的脑髓,看着身下仓皇逃命的人群,他不由一声悲叹。

他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却不料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迅猛,看来这玄武已经完全被天戈戟所魔化,再无顾忌,变得越来越嚣张。

忽然,那股黑气一卷,盘旋而起,迳直便往村外而去,朝着官道方向而来。它速度极快,转眼即至。

李牧眼尖,一眼看见那黑云过处,立刻有十来个村民被卷进云中,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消失无踪。而更多的村民则尖叫着徘徊在黑云之下,眼看着就要被黑云吞噬。他脸色一沉,再无迟疑,也不见如何作势,魁梧的身子霍地拔地而起,直插入黑气之中。

他根本别无选择,若是自己再撒手不管,只会有更多的人丧命于玄武之手,至于他自己的生死此刻早已置之度外。

黑暗中不知名处,传来了一声微带讶异的声音:“咦?”

几声闷响,黑气霍然止住,在官道上空盘旋不去。

李牧狂喷着鲜血从云中倒飞而出,速度之快,简直比去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倍,接连撞破几道墙后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黑云如墨,狂风卷地。

黑气中传来一个沙哑声音,道:“你是谁?敢管我闲事?”

李牧踉跄着爬起来,他面容扭曲的变了形,头发根根倒竖,身上的青袍片片褴褛,满脸的血污,那血水拌着冷汗如雨而下,再一看,他的右手竟然被硬生生的扭断,那血肉模糊的断臂处竟有丝丝黑烟冒出,凄惨之极。

他却什么话也不说,也没有扭头看伤口一眼,只是眼中闪烁着任何人也扑灭不了的火焰,脚步也越发坚定,走到那黑云的跟前,背对着逐渐远离的人群,钉子似的站在了那里,像一座巍峨雄伟的大山,任狂风暴雨也不能动其分毫。唯一的左手紧紧的把一把黑色的长刀缓缓的举到额前。脸上黑气越来越重,嘴角也不断流出血来,似乎已是难以支撑,但仍然强撑着不愿倒下。

一个人,一把刀,面对整个世界,也绝无退意。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尽可能多的撑久一点,让这里的城民能够跑的更远。

正在疯跑的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幕令他终身难忘的场景。那男子的背影,没有一丝慌张,是那么坚定,残缺的断臂抹着一股异样的艳红,漆黑的长刀遥指苍穹,带着一丝决然和凄凉。忽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猛的一热,有泪花闪动,那一刻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眼中只有这男子坚持的背影。他猛的回头,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加快了步伐赶上了前面的人群,只是那眼泪终究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黑云一阵蠕动,一道深红异芒在其中闪了一闪,刹那间官道周围,狂风大作,魔气大盛。那风呼啸而动,竟然平地卷起那栋李牧曾经待过的三层旅店朝着李牧当头压下。

李牧眼中陡然抹过一丝血样的深红,左手长刀猛然朝天一劈,一道弥天盖地的刀气陡然划破苍穹。

一声惊天巨响,旅店应声而破。无数砖瓦纷纷扬扬的落下,瞬间覆盖了李牧周围十丈方圆的空地。

“修为还不错嘛,嘿嘿,正好可以借你的脑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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