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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记得。在你、我、红叶，我们还是少儿的时候，我们喜欢去你家里看童话，你有一柜子的书，我还记得，就在书柜第三层右角那里，放着小美人鱼，放着白雪公主和巫后，放着三只快乐的小猪、美丽善良的灰姑娘、仙女、魔法、真诚、美好，还有，那个要抢走别人爱人的冰雪王后。
在某个村子里，有一对漂亮的年青人，女孩美丽得好像一朵娇妍的蔷薇花，男孩俊秀得好像一缕山涧的清风，他们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相亲相爱，从来没有斗过嘴，从来没有做过哪怕一丁点会伤害对方的事。
冬天来临的时候，天空下起鹅毛大雪，冰雪女王开始统治世界。冰雪女王是邪恶的，她有一块魔镜，魔镜会把丑恶的事物放大，还会让美好的事物消失。
有天魔镜被弄碎了，其中有一块碎片恰好落进正在仰头看雪花的男孩眼里，男孩受到魔镜碎片的影响，开始一天天变得冷酷无情，然而他又会因为和女孩之间的爱情不断从魔力中清醒。这样坚贞的爱情终于被冰雪女王所嫉妒，某一天，冰雪女王趁着男孩在雪地里玩耍的时候诱拐了男孩，她将男孩绑架到她的冰雪皇宫，她亲吻男孩，令男孩一日日变得更加冷酷无情。
而剩下来的那个女孩在失去爱人后开始踏上寻找男孩的旅程，她先后到过春、夏、秋三季世界，不管是经历到美好、诱惑或是危险，她都没有放弃对男孩的寻找，终于，她在冰雪皇宫里找到了男孩，可是这时的男孩已经完全被冰雪封冻住了心灵，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女孩和他们的爱情，忘记了女孩也忘记了自己。女孩眼看着无论怎么呼喊都唤不醒男孩，不由得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她的泪水滴落到男孩眼里，男孩心中的冰块被泪水融化了，终于唤醒了记忆回想起所有的往事。
再后来，和所有美好的童话故事结局一样，他们从此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
林说：“其实，所谓魔镜的碎片，就是冷漠和误解。”
“而爱可以融化碎片，是么？”
“还有勇气。有勇气、有爱，才可以。”
你有没有试过在冬夜里听一个人跟你轻声细语述说一个故事？那种感觉，真的很美。
第十六章 谁人却是最悲哀？
“筝，你刚刚看见雪花了吗？”
“嗯，很美，雪花也是天空送给大地的礼物。我还接了一片在手里的，可是化了。”我答，面上有微微的笑。
“筝，你说我们眼里会不会也落进了魔镜的碎片？”
我一怔。“林，你……什么意思？”我又不自觉屏起呼吸来，细细地去听另端的声音。
他又是一阵沉默，继而开口问：“筝，你上次对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人，他是谁？”
这一句问话，将我由夜的梦魇中惊醒，不待天亮，它就“啪”地一声，炸了，碎了，无影无踪。我哈哈一笑，我说你问这个干嘛，我就说怎么我一说要听故事你就真说给我听了，原来是想套我话啊。
他在那边不吱声。
我继续打着哈哈，我说：林，你看你吧，想知道直接问不就得了嘛，还要拐个这么大的弯子，又是冷漠啊误解啊又是勇气啊爱啊的，嘿嘿，几个老熟人了，你也好意思这样诈我哦？
“那么我现在直接问了，你能告诉我吗，筝？”他依然只是轻轻地，轻轻地轻轻地问。
“我……我……不能！反正不是你就对了！”被窝里，我紧紧握着电话，说得斩钉截铁，说得湿了眼眶。
沉默，沉默，久久的沉默之后林忽地笑了。
“这么激动干什么！”他在那端大笑着说，“好像我在赖你喜欢我似的。不说就不说吧，我才不在乎你喜欢谁呢。”
是的，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我哼哼两声，双唇死死咬住，怕他听到我喉间的哽咽。
“其实童话故事都是骗小孩子的。”他听到我哼，语调变成了打趣，“一般也只有像你这种智商的成人才会喜欢听。你想不想知道这个故事真正的内幕？”
所谓童话故事的内幕，我不由想起那些以前曾被他歪曲过的童话来，林告诉我说：白雪公主本身是个好吃鬼兼被害妄想症，将亲妈假想成后妈，自己搬到森林里自怨自哀不说，明明是贪嘴吃苹果吃得太急被哽晕了，还硬要污蔑说是人家要毒杀她；而灰姑娘根本就是个小偷，她从舞会上逃跑的原因其实不是时间到了十二点而是因为她看到了东西被窃的苦主；至于豌豆公主，实际上她不仅不是公主还是个骗子，一心想要嫁入豪门，为了达到目的她费心心机终于和一个宫人相熟起来，所以别说十二床天鹅绒下放的是颗豌豆，就算放进根头发丝宫人也会告诉她，她照样会说睡得不舒服，如果当时真是放的头发丝而不是豌豆的话，没准豌豆公主就变成头发丝公主了；而美女与野兽里的美女不仅样子长得不美，心肠还很恶毒，她本身是一个强盗头子，有天她带着一帮强盗兄弟跑到别人家里想要抢劫，可是强盗们反而都被主人杀死了，她是死叽掰咧地苦苦恳求人家才留她一命让她在家里当苦工的，正所谓是家贼难防，最终主人家一个疏忽还是被她得手了，她偷走了一大票钱财逃回家乡，偏偏这个做了贼的强盗却又还想要博个好名声，她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财产是偷来的，所以到处对别人瞎掰故事，很多人本是看中她手上的钱财想要讨好她，所以就顺着她话头，最后以讹传讹这才传出了个美女与野兽的版本来。
我此刻好像能看到彼端林脸上的表情，他一定正扬着璀灿笑颜，眼神明亮，那笑赤诚得不沾半点谎言欺骗。每次要蒙我时，林都会是这样的一张笑脸，死死将我吃定。明明知道经过他重组后的故事一定会面目全非到能把原作者气得背过气去，足够安徒生他老人家由死到活再由活到死地轮上好几圈儿了，然而即便是这样，即便我明明看不到此刻他面上的笑容，我却还是忍不住要呆呆地问：“真正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林在那端，轻轻地，淡淡地，笑了。
男孩和女孩的确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可是他们其实并不是情侣的关系，男孩并不爱女孩，两个人只是很要好而已，可村里所有人都认为男孩爱女孩就像女孩爱男孩一样，连男孩自己有时也会这样认为了，也许男孩一开始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自己爱不爱女孩，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冰雪女王，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
男孩爱上了冰雪女王，他开始天天想着女王，对女孩渐渐冷淡起来，所有人都觉得男孩变冷漠了，而不是觉得他在相思。女孩则认为男孩不可能不爱自己，她想男孩一定是中了什么巫术了，否则男孩怎么变得对自己那么冷漠呢。
男孩在雪地里玩耍的那天其实并不是冰雪女王绑架了男孩，相反，原本就是男孩为了找冰雪女王才独自去雪地的，男孩苦苦央求女王带自己去冰雪皇宫，他不怕被冰封也不怕被夺去生命，执意要跟着冰雪女王走。女王开始并没有理会他，可女王也没想到男孩竟然可以自己跟到皇宫里，冰雪女王其实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没有给过男孩答复，也没有要赶男孩走，无论男孩多么努力地对她好，她都视而不见，就这样，在冰雪皇宫里度过一日又一日。
后来女孩来找男孩，男孩告诉女孩其实自己并不爱她其实自己爱的是冰雪女王，女孩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冰雪女王的阴谋，一定是冰雪女王对男孩施了巫术，她认为自己要做的就是拯救男孩，将男孩变回以前的样子，仍然像以前一样跟自己相亲相爱。
到最后，男孩终于因为得不到女王的爱而放弃了，在女孩哭泣的时候，他觉得既然已经得不到心爱的人了，那么最少也应该让爱自己的人快乐，所以他顺应了女孩心中的故事，带着女孩离开皇宫回到村子，人们都说男孩又像原来一样了，说爱情打败了冰雪女王的阴谋。
可男孩不知道的是，冰雪女王被看成是邪恶的化身，人们后来在女孩的带领下找到了冰雪皇宫，他们把冰雪女王杀死了。知道吗，一年四季只有北风刮起来的时候是有声音的，那是因为它目睹了女王被杀害的过程，天空飘落的雪其实是女王的血和眼泪，北风呼啸的声音是它在为女王哭泣。
但是这些男孩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他抱着对冰雪女王的爱情，像人们希望的一样，和女孩生活在一起，永远，永远。
“筝，你听到了吗？听，北风在哭。”
电话里，传来呼呼风声，好似呜咽。
这个故事太过悲伤，悲伤得，令泪水汩汩而下。
“林，你又在胡扯了。它明明是一个快乐的故事，可你却把它改得这么难过。”我哑着嗓子责怪他。
“你哭了？你的声音不大对劲。”
我本强自忍住哭声，经他一问，瞬间嘤泣声决堤般从嘴里涌出。我害怕被室友们听到，忙将整个人都缩到被子里，不住呜咽。
“只是故事而已，怎么这么伤心。筝？筝？不哭了，不哭了，乖，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吧，要是明天见不了人你可别怨我没提醒你。筝？不哭了……”
记不得曾在哪里看过一个句子，意思是说天空飞过一只飞鸟，它在空中留下了翅膀的痕迹，而你却不曾摸到过它的羽毛。那飞鸟的名字，就叫爱情。我想爱情之于我们都是那样一只飞鸟，不论是林的故事还是我，我们都无法摸到它的羽毛。
“林，这个故事太悲惨了。”我说。
“是啊，是有点惨。”林听到我缓下哭声，不由松了口气，接着又一叹，“那个男孩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他想要的爱情，冰雪女王一死，所有爱情都变成了雪花，男孩甚至不能回忆她。男孩真正的感情被看成巫术，而他将要怀着别人认为的爱情和并不爱的人相处一辈子。”
“可是女孩不也同样是很悲惨吗？”和林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很少会这样感性，大约是因为夜吧。火烧飞曾说人们会选择在夜里睡觉是因为在夜里人们只有相思和睡觉两件事可做而相思太苦，其实不仅仅是这样，我也曾告诉过红叶，夜总有一种魔力，让人变得脆弱，变得易于感伤。
“女孩？”林迷惑了一下，“她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爱情了吗？对她来说，就像童话里说的那样——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并不是那样，林。”我叹了口气，“你说别人以为是冰雪女王绑架了男孩，同样的，也是别人以为女孩的生活很幸福。林，你想想，如果她真的觉得幸福觉得满足，她为什么还会要带人去冰雪皇宫呢？为什么她是背着男孩带人去的？那是因为她其实知道事实的真相，她的一生都将怀着秘密活下去，活在永远得不到的痛苦里。她后来一定会知道，勉强要不来幸福，可是结局已经是那个样子，再也不可能更改。女孩其实过得并不幸福。”
林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再传来他的声音：“原来连女孩也得不到幸福。你说得对，筝，他们都很悲惨。或许，这个故事本身就错了。”
是的，全都错了。男孩、女孩，还有冰雪女王。无论冰雪女王爱不爱男孩，她并不会比另两个人更好过。她若是爱，可她没有对男孩做任何表示，她做的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或者那是她的苦衷，她的不可以。她若是不爱，那么整个故事中她并没有错，却偏偏要为不爱的人失去生命。所以无论爱或不爱她都是悲哀。为什么凡人可以杀死女神？那么也许她终是有爱的吧，只有她自己先放弃了，别人才有可能夺去她的生命，她一定也很伤心很伤心吧，伤心到不愿意再活下去。为什么北风的呼啸声会那么萧瑟，因为只有它明白女王的心意。
每一个人的结局都是悲哀，因为没有一个人得到，飞鸟在天空留下了痕迹，不管你是否曾有看到它的身影，你都不曾碰到它的羽毛。只是哪一种结局会更悲惨呢？
一、 看到了那只飞鸟，却碰不到它的羽毛。
二、 看到了那只飞鸟，也许还碰到了它的羽毛，可是，它仍旧飞走了，只留下翅膀的影子。
三、 根本，就不曾见到那只飞鸟。
四、 见到了那只飞鸟，可是，却只能佯装它不曾来过。
四种结局，究竟哪一种要更悲惨呢？
我说林，我累了。
下起第一场雪的深夜，我和林通了四个多钟的电话，最后我说，林，我累了。
“筝，你说他们三个谁更悲惨呢？”挂电话前林问我。
“没有更。悲惨是不能比较的。”唇边，涌起一抹萧瑟的笑，然而林他永远不会看见。“对听故事的人来说，也许只是一个人的悲惨，可是对故事里的人来说，悲惨的却是整个世界。林，晚安。”
林，晚安，我真的，好累好累。
哪一种结局更悲惨呢？是没有摸到，还是没有看到？是得不到，还是失去？其实都是一样的，因为悲惨，都是一样的。
这个故事错了，林，让我们把故事的结局改一改，重新改成美好的童话。
男孩告诉女孩他爱上了冰雪女王，而女孩最终决定放弃，放弃，和抓住一样，有些东西不管放弃还是抓住它都会流逝，区别只在于结局是幸福还是悲惨。女孩放弃，大家仍旧怀有自己最真最纯粹的爱情。
林，你说现实生活中会不会有童话？
林，你说我要用多久才能做到忘却？
林，你去追求你的女神吧。我会祝你们幸福，我一定会祝你们幸福，因为只有这样这个故事才不会是错误。让我们把故事的结局改一改，让我们将它改得更有希望获得三个人的幸福一些。
从此男孩和女王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而女孩，她最终将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只飞鸟。
第十七章 丁皓！有美女找！
我一直都认为林是乌鸦转世，简直就是超级宇宙霹雳无敌乌鸦嘴，凡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只要是坏话最后都会变成神准的诅咒，没几句是不成真的，尤其是对我，效果更明显。第二天我果然招了风寒，高烧灼人，而且还肿着两只萝卜眼死赖在被子里不敢出去见人。
这一场高烧直烧得我神智混沌眼冒金星，人家在户外打雪仗堆雪人，我却只得龟缩在被里咳嗽发热。室友们先是取笑我为情伤风为爱感冒，然而一见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忍不住要念叨我怎么总是不当心照顾自己，似乎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很不会照顾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烧仍是不见退，室友帮我买来了退烧药，我当它们是洪水猛兽，蒙头装睡死不肯吃，倒颇拿出些当年刘胡兰的英勇无畏精神来，弄得满屋子人啼笑皆非。
正僵持间红叶来了，穿着一件厚重的棉袄，围巾手套全副武装着，怀里揣着个小包裹，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一层一层密密地用毛巾扎着。她进门的时候我正闭了眼装死，任管旁人柔声相劝也好怒声而骂也好，就是死抿着嘴不肯吃药。
红叶过来将我被子猛地一掀，恶狠狠地说道：“少给我装死！起来吃药！”
“冷啊……”我再顾不得装样，迅速爬起来搂被子。
药瓶立马递过来面前。
我苦起一张脸：“红叶……”
红叶身上落了一层雪花，脸蛋被冻得通红，鼻头呵着淡淡烟气。她看着我，没有想像中的恶面威胁，她只是拧了眉，眼睛有些红，零星地含着几点水光。
“红叶？”她这样是刚哭了过吗？
“废话少说，吃药！”药瓶又往前递了递。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抵抗到底，然而此时看她，明明被逼要吃药的人是我，可为什么好像她才是受到压迫的那个，满脸委屈？我偷眼打量，她面色凝沉，我不敢出声，乖乖把药吞下。
她帮我压好被角，也不知打哪弄了个小瓶来，灌满一瓶热水丢到被中帮我暖脚。接着将那个包裹层层打开来，却是个小保温盒，揭开盒盖，里面喷涌出浓烈香气。
“好香……”连我这被堵塞得死死的鼻子都闻得到。
红叶从盒中挑出一把勺来，舀出一勺递过来我嘴边。
我看得分明，是带着浅黄色的米粥。张口咽了，鸡粥的的香气在肠胃里暖暖氲开来，软糯芳香，温度正刚刚好，不烫不凉，十分受用。我们的学校隔得如此远，在这大雪的天里，熬粥送粥，这送到我嘴里的粥还是暖的，红叶……我喉头有点哽住，却不是为了感冒。
她一口一口地喂着我，不时还伸手来擦掉溢出我唇角的汤汁，眼色虽然仍旧凄楚，可手里动作却轻柔贴心无比。
依稀记得在儿时也曾有过类似的画面，我被灌进满嘴药片，两眼汪汪，红叶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摸着我的头说：“乖，吃了药药就不痛了哦，筝乖，给吃糖。”
我们要永远这样相亲相爱才好。我看着红叶，眼里也有了星星点点的水光。
室友们见我老实地吃了药，又有人喂粥，相互望着抿嘴一笑，大抵又在笑我小孩子气了罢。她们也不多言，收拾了课本去上下午的课。
粥吃完了，她帮我再换过一瓶热水，掖了掖被角，又抚抚我的额。
“红叶……”
“别说话。筝，你好好的睡。”红叶的手掌轻轻盖住我的眼睛。
我听话地闭上眼，片刻后，一块湿毛巾覆上额头。
“红叶……”
“别说话。好好睡，听话。”她轻轻地说，“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我不敢睁开眼睛。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我不敢再开口问。
也许是药效上来，也许是热粥吃得舒畅，迷迷糊糊我真就昏昏睡去了，脚下是热热的水瓶，额上是退烧的冷敷。腔腹里还环荡着粥香，那粥是用剔了骨的碎鸡肉炖煮的，和了姜末青菜，还有红叶的温柔红叶的疼宠，它清新地、温暖地，香。
不再记得要问红叶从哪得知我生病的问题，不再挂心她眼里的那一点水光，我昏昏地睡了，好梦纷呈。
醒来时已到晚上七八点钟，室友们去了自修，也看不见红叶，房中只得我一个。摸摸额头，烧已退了。桌上仍放着那个保温盒，用帕密密盖着，打开来，下层是校外一家店里有名的咸鸡猪肉粥，上层是两个天津汤包铺头买的小汤包，就着一点榨菜。饭盒下压着一张字条：
筝，
林病了，我要回去照顾他，不等你醒了。饭盒里有给你买的晚饭。
你听话，好好吃药，别再让人担心。
红叶
林也病了吗？什么病？难道也是昨天招了风寒？真是恶人有恶报。然而我一点也没有兴灾乐祸的开心，急急翻开日历查看最近的周末。我沮丧着才只不过到周二，还要三天才能去看林，继而猛然惊觉下周三就是平安夜，平安夜之后紧跟着就会是元旦，元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