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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已。她好喜欢窝在他身边的感觉。
本来只想偷偷趴一下就好,但或许是因为伏在他身上的感觉太舒服了,永宁竟不知不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裴玄真张开了双眼。
原来他并不曾睡着。从刚才上床到现在,他一直保持着清醒,因为他感觉到永宁公主不寻常的举动。
望着在他身上沉睡的永宁公主,裴玄真低垂的眼眸不由得闪过一丝轻怜。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对他的种种,他都明白,也并非无动于衷。然而,她贵为公主,而他……也许很快就会成为朝廷钦犯。
他要刺杀的人是她的母后,一旦成为事实,他们之间就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眷恋呢?
他们迟早会成为敌对的两方。他不想让她恨他,但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
刺杀刘后的计划不会改变,如果他成为她的杀母仇人之后,相信她自然就会断了对他的眷恋了吧?
思及此,裴玄真的眼神瞬间显得黯然。
他闭上眼,不愿多想。
他不否认经过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对这个小公主已产生莫名的好感,但那又如何?
他俩注定没结果……
裴玄真伸出双手,轻轻抱着趴在他身上的永宁,怀着怅然的心思,终夜末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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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裴玄真之后,永宁公主一直显得闷闷不乐,在她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从前那样天真的笑靥。
裴玄真走了,好像也带走了她的心。
日子开始变得无趣,她终日待在屋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似乎怎么样都觉得无聊。
她想回到宫外的府邸去住,这样就有机会去找裴玄真,但父皇这次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她出宫去。
自从有刺客闯进宫里试图行刺之后,皇上惟一担忧的就是永宁公主的安危,因为这是他最宝贝的小女儿,他害怕永宁出宫之后会遭遇什么不测,所以宁愿违背她的意思,不许她出宫。
永宁就这样困居在皇宫中,每天只想着前阵子裴玄真住在她寝宫里的点点滴滴。
好想再见到他……
经过不到半月,原本身子就瘦弱的她显得更加憔悴了。
皇上见他的宝贝公主最近这阵子瘦了很多,常常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很是着急,便想尽法子讨好她,对她万分关心。
倒是皇后,因为前些日子永宁公主对她说了很多逆耳的话,于是就渐渐变得不怎么疼爱她。
对于只热衷权势的皇后来说,亲生女儿永宁公主只是—;件赏心悦目的玩物,乖乖的时侯,她会摸摸她的头,给她糖吃,但如果永宁敢不听她的话,惹她不悦,那她也没必要疼这个女儿了。
永宁最近才隐隐明白母后对她的态度,在思念裴玄真之余,她不禁觉得更加难过。
难道母后真的不像她一直以为的那样好吗?真希望有人能给她答案。
夜里,永宁躺在床上,却一直睡不着,心里愁绪万端。
她不喜欢待在宫里……明天再去求父皇让她出宫吧!她不喜欢这里,好像连母后都变得讨厌了……
她想去找裴玄真,问他一些事情—;—;关于她的母后、关于他们……
辗转半夜,就在她终于要渐渐入眠之际。突然听得皇后所居的正殿又是一片吵嚷。
她倏地睁开眼,坐起身子,困惑地倾听。
殿外的几个宫女神色仓惶地奔跑了进来,说道:
“公主不好了!有刺客、刺客行刺了皇后!”
听到这个消息,永宁公主心中大惊,她立刻下床,来不及穿鞋,就往正殿的方向跑去。
“母后!母后您没事吧?”
她仓惶地冲入皇后寝殿,只见皇后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面如死灰,棉床之上一片鲜血淋漓。
几名护驾的卫士正与一名身着墨色夜行服的蒙面男子缠斗,原本富丽精致的寝殿登时刀光血影。
怎么又发生这种事……
永宁公主毕竟不曾亲眼见过这种场而,吓得愣在当地,不知作何反应。
等到她稍微定了定神之后,发现包围着寝殿的禁军越来越多,那名身形高大的刺客似乎也渐渐出现了疲态。
她担心母后的安危,想走过去探视,但他们的打斗一直让她无法靠近,只好立在当地,心中又惊又急。
她将目光调向格斗中的人群,意外的发现含章殿外父皇也由众多侍卫禁军护驾来到。
殿中的打斗继续进行着,一片混乱中,那名刺客脸上的面罩不小心被侍卫的剑尖划落,露出原本的面目。
永宁公主不看则已,一看清那人的面貌之后,不禁惊呼出声—;—;
“是你?!”
那个人同时也发现了永宁公主的存在。
他格开迎面而来的刀剑,瞬间移动身子来到永宁公主的身边。
“公主小心!”
厅中众人连声呼喊,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名刺客单手揽住永宁公主,一把长剑就构在她的玉项前端。
永宁公主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耳边只听到那名男子说道:
“谁再靠近,我一剑杀了她!”
众人见到公主被挟持,虽然心中各自又惊又急,却也没有人敢再向前—;步。他们面面相觑的立在当地。
由众客高手护卫在殿外的皇上见状,连忙说道:
“裴卿家,这与朕的爱女毫不相干,你放了她,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皇上的神色既张惶又焦急,脸上也落下豆大的汗珠。“快,快放了朕的宁儿。”
裴玄真身为朝臣,居然胆敢行刺皇后,其罪行虽然可恨,却未尝不是替他除去心头大患。
只怪他一直以来太过纵容皇后,导致今日她扰乱朝纲,他身为天子却无力辖治,说来也实在汗颜。
若今日裴玄真当真杀了皇后,那倒也罢了,总之是她自作自受;此刻他更担心爱女的安危。
皇后虽恶,但永宁是无辜的啊!
裴玄真闻言,朝皇上看了一眼,“恕臣得罪。”
说完之后,他挟带着永宁公主,反身破窗而出。
众人见他想逃离皇宫,连忙要追出去。
皇上急急喝住;“站着!谁也不准追!你们没见到他抓了朕的爱女吗?万一朕的宁儿受到了什么伤害,朕惟你们是问!”
“是。”
众人见皇上如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地看着裴玄真矫健的身形在黑暗中几个起落,消失在皇城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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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真单手抱着永宁公主,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京城里,却不回他的府邸,径住城外奔去。
四周是昏暗的一片荒野,眼前有一片黑色的轮廓特别明显,是终南山。
更奔到终南山下,裴玄真如飞般的步伐停了下来。
他怀里抱着永宁公主,走进荒野上的一座破亭子里。
裴玄真将永宁公主放在亭中央的石桌上,自已则在旁边的石条长椅坐了下来暂时歇息。
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永宁抬起头来,沉默地望着他。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眼中透露出来的怨恨,已足以让裴玄真惊悸。
“永宁—;—;”他想说些什么,张开了口,却说不出来。
这是他早就料想得到的结果,不是吗?
当日顺利混在宣宜公主的仪队中出宫之后,半个多月来他—;直想着要不要再次行刺刘后的问题。
本来这件任务对于他而言是再无疑问的,可是每当他想起永宁那张纯真的脸,他就不由得迟疑了。
如果他再次行刺刘后,他和永宁就真的完全结束了。
然而,他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他想过让其他人去执行这项任务,可是万一失败了,必会株连众多,他不能不慎重考虑。何况,上一次进宫行刺虽然不成功,但总算是把含章宫的地势摸清楚,如果他不再接再厉.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
思之再三,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好走。
刚才在宫中被围攻之时,见到永宁,他有片刻的怔忡。
他看到她眼中的不谅解,心中突然一阵惘然;回过神来,他已持剑架住她。
当时这么做,虽然是为求脱身之计,但或许也受到他下意识的影响—;—;
在那一刻,他好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对着她,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该怎么解释呢?他还能解释些什么?他刺杀了刘后是事实,他已无话可说。
和永宁对望了许久,他沉默了,闭上双眼。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已经说过了。”
“她是我的母后。”
“我知道,但她是败坏朝政的恶人。”
“所以你就非杀她不可?”
“……别无选择。”
永宁公主面无表情地坐在石桌上看他,不再说活;忽然感受到一阵凉意,不禁咳嗽起来。
此时虽然是暑月,但到了夜里还是挺凉的,何况永宁公主身上只穿了件抹胸和衬裙,她不由得感到有点冷。
他张眼看她,这才发现她身上过于单薄的衣着。
正想说些什么,他灵敏的双耳突然听到有几匹马靠近的蹄声。
他立刻起身脱下外衣,紧紧地包裹住永宁公主,然后拿起绷带缚住她的眼睛。
“这是做什么……”
“不要说话。”裴玄真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凉亭外停了下来,裴玄真回头一看,不出他所料,果然是他的堂兄裴德棻;和几位同谋的朝臣。
那几个人下了马,一起走进凉亭。
“此刻听说宫里头乱成一团,想必是裴兄已经得手了?”其中—;人问道。
“我在刘氏的左腹刺上一剑,是否致命,我并不敢保证。”
“你进宫之后情况到底如何呢?为什么……永宁公主会在这里?”裴德棻;问道,他一走进凉亭就发现了她。
裴玄真将他行刺的过程略述了一遍,并说道:“我不慎暴露了身份,恐怕要连累德棻;了。”
“这不算什么,早在我们的预算之中了。”众人说道。
“既然这么着,裴兄和德棻;兄就连夜赶往江南暂避吧。马车和行囊我们都准备好了。”
“是的,裴家向来只有你和我两兄弟,我们这一走,皇上要想找裴家的人追究都没有办法了。”裴德棻;也说。
裴玄真点点头,“那么,今后朝里的一切,就偏劳众位了。”
“哪里的话,本是该当的。何况,刘后若果真死了,也是为皇上除去大患,相信皇上会恕罪的,届时裴兄依然可以回来领导我们。”
“但愿如此。”裴玄真说道。
“那你们尽速启程吧,但有一个问题是……”众人朝永宁公主看了一眼。“公主该如何处置?”
裴玄真沉默半晌,说道:“当时我擒拿公主,只是作为人质以逃离皇宫;现在我已经脱险,放她回去吧。”
既然他无法解释,那也不必再多说了。
“这不成!”有人立即反对。“这公主已经听到我们的计划,说不定还认得我们的声音,让她回去,我们大家都有麻烦。”
“说的是,就这样放了她,恐怕日后会生出变故。”众人纷纷这样认为。
“那依你们说该如何?”裴玄真问道。
“依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其中一个人说着,比了一个宰杀的动作。
被蒙上双眼的永宁公主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听到这里,心中也不由得暗暗一惊。
难道他们想杀人灭口吗?那她……
“不能这么做!我们的目标是皇后,与永宁公主无关,岂能滥杀无辜?”裴玄真脸色骤变。
“可是不杀她,恐怕日后我们会有危险。”
“我们的安危倒在其次,万一刘氏没死,公主将今夜我们说的话传了出去,不能说对我们日后的计划没有妨碍。”又一人说道。
“这……”裴玄真迟疑了一下。
“裴兄,为成大事,宁可错杀,不能错放。”
“不能杀了永宁公主。她是皇上爱女,如果杀害了她,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不能再让永宁公主有所损伤;真的该死的人也不是她,而是他。
“可是……”
就在深入僵持不下的时候,裴德棻;出来说道:
“不要在这个时候为了这件事而争吵。依我的主意,公主就由我们暂时带下江南,其他的事,看看情况再说吧。”
众人听了,相视一眼,说道:“这也是个法子。”
“那我们就赶快走吧。”裴德棻;也不等裴玄真表示意见,就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麻烦你们现在再多准备一辆马车,好让我们带永宁公主同行。”
“这没问题,你们在这里稍候,我立刻去处理。”一人说道。
过后,果然弄来了两辆马车。裴德棻;上了其中一辆,另外一辆由裴玄真和永宁公主乘坐。
他们告别那群同伴之后,连夜离开了长安,往南方疾行。
“我后悔救了你。”坐在车中,永宁突然说道。
裴玄真一阵心痛。
“我知道。”他哑声说道。“我也不祈求你原谅,但希望你知道,我是真的别无选择。”
眼睛被蒙住的永宁不再说话。
她张开眼,只见一片梦魇般的黑。多希望这也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母后依然无恙,她也不曾和裴玄真反目成仇。
为什么事情一定要演变成这样呢?她不禁流下泪来。
裴玄真替她解开眼前的遮蔽,黯然地看着她的满面泪痕。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事已至此……他不奢望永宁会原谅他,毕竟他刺杀的人是她的生身之母,但他还是不想让她恨他。
“你恨我吗?”他低声问道。
“恨!”永宁想也不想就回答。
裴玄真无话可说。
他别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约莫是天将破晓的时分,星子隐没在云层中,一抹淡月在天际若明若灭。
第五章
在杨琼等人事先安排下,裴玄真和裴德棻;一路昼行夜宿,来到了苏州城郊的一座小山庄隐遁。
永宁公主自然也跟着在这个地方落脚。
为了避人耳目,山庄里的生活一概从简,饮食粗陋,使用的器物也十分朴素,更甚者,连应门的童仆也无,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已来。
虽然如此,裴德棻;和裴玄真不以这样简陋的生活为意,几天住下来,最让他们困扰的还是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自从被带下江南之后,没有他们预想中的大哭大闹,却显得异常的安静,时常连饭也不吃。
来到江南之后,裴玄真很少和永宁接触,因为他知道她大概不会想每天看到杀母仇人,而且,当他面对她的时候,也自觉惭愧。
虽然刺杀刘后,他真的是别无选择;但一思及永宁公主对他的情义,他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
虽然日常生活中,他尽量避开永宁,但每每听到德棻;说她又不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会担心。
一天夜里,看见德棻;将端去给永宁的晚膳又原封不动地端回来,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端起—;碗粥,亲自往永宁的房里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她整个人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也不动地抱膝坐在床沿,玉般的容颜挂着两行泪。
“为什么不吃饭?”
永宁抬头看了他—;眼,“昨天夜里,我梦见母后死了。”
裴玄真怔了一下,将那碗粥端到她身边放着。
“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只能这么说。
那天他在刘氏身上刺了一剑,伤口之深几乎贯穿她的腹部,虽然当时他来不及确认她的生死,但老实说,如果这样刘氏还能存活的话,就算福大命大。
如果刘氏真的死了,那他们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就算皇上不原谅他,他也宁愿一命偿一命;但……届时他要怎么面对永宁对他的恨意?
他第一次感到被一个人怨恨是这么难过的事。
“先别想了,吃点东西吧。”
“我恨你。”她用一双泪眼瞪着他。
“我知道。”裴玄真叹了一口气。不用这样时时提醒他吧?
“我恨你……”
不知道为什么,母后遇刺,她并不觉得特别伤心或难过,大概是因为近来她渐渐认清了,—;向疼爱她的母后是个怎么样的人。
但她还是觉得恨,她恨裴玄真—;—;当初是她救了他,他也知道皇后是她亲生母亲,为什么他还下得了手?她感到异常失望,原来她对他那么好,他却从来也不曾为她想。
永宁眼中的恨意惊慑了他,他不由得在她床沿坐下。
“你做什么?”永宁瞪着他,身子不觉往后缩。
从前她最喜欢和他共榻同眠,但现在,她连看到他都觉得讨厌。
裴玄真看出她的排斥,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我知道你恨我,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清楚。”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你杀了我的母后是事实!”她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如此愤怒。
“如果当初在皇宫里我不救你就好了,这样我的母后就不用死!我后悔救了你,我后悔!”她哭着咆哮。性情一向温婉的她,很少气到这般失控的情形。
“如果事情重头来过,你还会救我吗?”他忍不住问。
永宁公主怔愣了一下,没有多加思考,心中就浮出一个令她更为愤怒的答案。
“会!”她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可悲。
明知道他会继续伤害母后,但叫她如何对他见死不救?
“谢谢你……”永宁的回答令他动容,他不禁拉住她的双手。
“放开我!”永宁使劲地试图挣脱,却徒劳无功。
裴玄真牢牢抓住她的手,“听我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去刺杀刘后。离开皇宫之后,我无时无刻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就算要刺杀刘后,犯得着由我亲自去动手吗?你有恩于我,我真的不想辜负你。”
“可是你还是这样做了,又有什么话好说?”永宁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我确实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换成了别人,结果还是一样。”
“如果不是由你动手杀害了我的母后,也许我今天不必恨你。”
“是吗?但我也无法坦然面对你。杀刘后是我的主意,今天纵使我不杀伯仁,伯仁也是因我而亡;你以为那一剑不是我刺下,我们之间的仇恨就可以不存在了吗?”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毅然决定,由自己再次去执行任务的原因。
永宁哑口无言。
“今天问题的症结,不在于谁动手杀刘后,而在于我们要取刘后性命的决心不可改变。刘后之恶,相信你自己也知道;皇上的懦弱无能,相信你也看在眼里,你说除了出此下策,我们还能怎么做?”
她睁大了泪眼,神情有些恾;然。
裴玄真—;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她也不是只顾私情不顾义理的人,只是不论皇后再坏,也终究是她的亲生母亲,难道她面对着杀母仇人,就可以无动于衷吗?
她做不到!
“你说的有理,我可以不怪你,但……”永宁抬起头来望着他,一事一句地说道:“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她相信,裴玄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她可以不怪罪他;但要她原谅他,不可能!
裴玄真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沉默了许久。
永宁则是别开了脸,不看他。
他本来就不奢求她的原谅,但为什么此刻见她如此冷情,他就忍不住一阵阵心痛呢?
罢了,本来就是他有负于她。
裴玄真倏然抽出随身佩带的长剑,那耀眼的冷芒让永宁心中一惊。
她转过头来.讶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