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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旅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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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吃呢。”
“我猜呀,许多许多的,心形奶油烘饼,上面还涂有草莓酱。”莫莉说话的声调听起来比刚才开心多了。
蒂姆藏在枕头里笑了,“是啊,我也这么想,晚安,莫莉。”
“晚安,蒂姆,嗯,蒂姆?”
他立即转向她,即刻满怀希望。
“我也爱你,”她轻声说,但听上去愁肠满腹,于是他明白,下一句就该是“但是”了,果然,她接着说:“但是那也不管用。”
他又调整了一下枕头,感觉这一晚上恐怕难熬。
但是—;—;再一次但是,窗外依然是冰天雪地,埃玛琳婶婶将会尽可能地展示浪漫,明天永远等待着人们……
第四章
    莫莉渐渐醒来,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蜷缩在蒂姆的背后,当她感觉到蒂姆的体温时,不禁笑了。
是那种心满意足的笑,她又飘飘忽忽重新坠人梦乡,做她的美梦。
她多喜欢清晨啊,与蒂姆结伴同行,感受着他肌体的坚实力量和温暖有多么好,她把自己深深地埋入像小山般的被子之下,又探出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胳膊滑下来在他的背上来回抚摩,又轻柔地用手指尖沿着他的肚皮划来划去。他转向她的双臂,伸手去抓她,这就像以往一模一样,一切都是在半睡半醒之中,摸索着、寻找着、发现着。
他亲吻着她的头发,她把脖颈抬起,任他亲吻。他又顺势吻了她喉咙,他的手摸到她的胸前,她发出了顺从的渴望的呻吟,他要唤醒,唤醒仍在睡梦中游移的她,给她以活力。
他的一只手挪过来解她的睡衣扣子,把纽扣从扣眼上拉出,手伸了进去,又一次地寻找,又一次地发现。
找到了更多。
他的嘴跟着手移动,他的唇压在她的温暖渴求的肉体上,给予一连串轻轻的热吻,最终停在她的乳头旁,他张开嘴唇,用舌尖轻舔,用牙齿嬉戏、逗弄。
她欲起身反抗,但又顺势轻轻向左转身,默许他更挨近自己,使自己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全部重量,把她压下,压向床垫,感受到他的头发摩擦自己的皮肤,更加挑逗起她身体的欲望,这是他们肉体结合的序曲。
他的反应恰到好处,因为他的身体知道如何按她的需求去动作,甚至当他自己也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之时,他也做得准确无误,此时他们两人都沉浸在充满肉欲的睡眠之中,然而是一种不稳定的游离状态,在奇妙的幻想世界中和他们那小小的现实的两人王国中徘徊。
莫莉依然闭着眼睛,无语浅笑,回应他的渴求,蒂姆轻轻地抬起身。他踢开小山似的被垛和“捆子”,把它们彻底扯开,于是,两人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那是寒冷的空气。
令人战栗的空气。
美梦支离破碎了,莫莉一下子完全清醒了,她睁开双眼,大脑也猛然清醒了,醒悟到自己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她的身体僵硬了,虽然睡衣从肩膀上滑落,更多温暖的皮肤暴露在房内冷飕飕的空气之中,她依然一动不动。
这是新婚套房。
她双手用力推开蒂姆的肩膀:“放开我,蒂莫西·;菲茨杰拉德,你怎么敢这样占我的便宜?”
只穿一条运动短裤,光着上身的蒂姆用胳膊肘撑着抬起身,俯身向下看着他,他咧着嘴的模样让她更加恼恨,真想给他一拳。或者亲他一下。
不,她想给他一拳,他根本就没睡着,这个混蛋,他的眼睛那样明亮,那样警觉,充满了太多的不安。他至少醒了有一个小时,清醒到足以悄悄地移走挡在他们中间的毯子卷,清醒到足以回想起她早晨要投向他怀抱的习惯—;—;而且,更该骂的是,他确信她会下意识地摸到他!
莫莉清楚蒂姆,他是个懒起者,醒得慢,贪恋躺在床上,是那种叫半天还不起的人,渐渐醒过来,伸伸懒腰,再在床上赖很长时间才起床,准备一天的应酬,这曾是她最喜欢他的一个特点,这样的方式给了他一些偷闲的时光,可以略做早晨的沉思或是与莫莉聊几句,他从不快速起床去冲澡,那样就好像想要快点离开她似的,并不好。
所以,他一直是醒着的,在等她,而她就像那个电视剧中莱西在每一集结尾都会回家来一样,是一定会来到他身边的,这个该死的家伙!
“你该死,蒂莫西·;菲茨杰拉德!”她大声吼着,从背后把他推转身去,自己起身坐在床上,迅速把身上睡衣的前襟合拢,再去拉被子,“在所有肮脏的、偷偷摸摸的—;—;”
他仰面朝天躺着,两只胳膊交叉在脑袋后面,“对你有利的事情是不是对我也好啊?”他问道,还是咧着嘴,接着,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小冷战,“我是否只是受到了被我生命之爱抵制的打击—;—;还有—;—;这儿是不是很冷?”
“两者都有!”莫莉冲他嚷着,从床脚头的毯子堆里抓过一床卷起的毯子,打开裹住身体,双腿盘着坐在床上,“这里岂止是冷,蒂姆,简直能把人冻成冰棍儿。”
她看着他,他抓过另一床毯子给自己披上,下了床,走到窗前那个又大又笨的暖气片跟前,“凉的。”他说着,摸了摸横在窗下与双层窗户一般长的取暖器,而莫莉则觉得这句话简直多余,“埃玛琳旅店用煤气取暖。但我相信,没有电,煤气也用不成,肯定是暴风雪把动力线弄坏了。”
“壁炉还着着呢,”莫莉说,又指指那小壁炉。
“它会着的,”蒂姆告诉她。他抬头看看天花板上的吊灯,试着把灯打开,但不行,“厨房的炉子火也会着着,但没有电灯光,也没有热气和热水,如果热水器有一个电动打火器就好了。我不知道埃玛琳婶婶怎么样了,我们这里有壁炉,所以比其他房间都暖和,她没有火,肯定要冻坏了。穿上衣服,莫莉,我们最好去找找她。”
“行,”莫莉同意,因为她也很担心这位小小的、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她瘦骨嶙峋,夏天都会怕凉,“然后再跟她说说今晚咱们在哪里睡觉的事儿,蒂莫西·;菲茨杰拉德,因为你不公平,不遵守规则。”
“你算说对了,莫莉,”他同意道,他直奔衣箱想找件衣服盖住光腿,又冲她挤挤眼,“不过,我再一次重申,在爱情与战争中,或其他与之有关的事物中,一切都是公平的。我是个建筑师,不是个诗人;我是个情人,可不是战士,想一想吧。”
“情人?”莫莉正把她自己的衣箱从壁柜里拖出来,听到这番话,她不由地盯着蒂姆,他正在穿一双厚厚的羊毛短袜,因为光脚踏在地毯边角露出的纹木地板上,实在是冰冷冰冷的。莫莉反驳道:“我可不这样认为,菲茨杰拉德,咱们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想起来了吗?解除了!你可没有权力趁我半睡半醒—;—;”
“接受你的主动?你善意的召唤?希望或许你会回心转意?”
“我可没有主动!”莫莉吼着,把睡衣扔在床上,套进一件她从蒂姆那里借来的暖和的毛衣,没有注意到这衣服已经缩水变得太小,她又接着说,“你耍我。”
“行啊,”他答道,看了一眼她还裸露着的前胸。她赶忙拉下毛衣盖住。“而且这差不多已经做成了,我没有继续,只因为我是一个那种性疯狂傻瓜,我要干只因为你还爱我,莫莉,你亲口说的。”
“我连熊猫也爱,蒂姆,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会让一只熊猫来安排我的收支。”
蒂姆两眼向上,盯着天花板有好一会儿,“又转到这个话题上了,我的天!莫莉,我挣多少钱,你有没有个大致印象?仅只去年我挣了多少?”
他气鼓鼓地在箱子里翻了半天,摸出一件与莫莉身上一模一样的淡灰色的毛衣,前胸上用浅绿色的醒目大字龙飞凤舞般地写出了它的品牌,他偶然在什么地方见到这衣服,觉得很有趣,就顺手买了一件。
现在他又买了件新的,当然,是取代莫莉身上那件缩水变小了的,糟糕,也许他又买了两件,也许还买了一大摞这些该死的东西!
当他把羊毛衫套在头上,两只胳膊挤在袖子里做同样的伸展运动,然后露出两只手,搔搔搞乱了的头发时,莫莉一直看着,“你穿反了,”她说了一句,忍住了笑。
蒂姆朝胸前看了一眼,忙忙叨叨地把两只胳膊从毛衣的袖子里脱出,在脖子那儿把毛衣转个圈儿,再重新分别找到两只袖口,嘴里还嘟囔着,直到这一切都完成了,才像没事人似的接着回答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  “不,你不知道。你说你为什么不知道呢?因为你不想知道,这就是原因所在,每次我想告诉你,你就开始没完没了谈论我如何花钱,你从不问我挣多少,为什么这样,莫莉?”
她正穿第二只厚厚的羊毛袜,再穿上牛仔裤。直到系上鞋带后,她才意识到,右脚裸骨似乎已经不痛了,至少痛得不那么厉害了,能不费力地穿进鞋里。“这是因为,”她极有理性地回答问题,但还是禁不住双眼盯着他,“事情并不在于你挣多少,不管你挣多少,你都花得太多,你买东西从不等降价销售,从不‘货比三家’,在买之前从不考虑一下,就像这次选婚礼请柬一样。”
蒂姆眼珠儿转了转,“是啊,行啊,我们是应该挑便宜些的,我们是应该到处多跑跑看看,我们是应该最终找到一家最合适的。可是,莫莉,别忘记,当你第一眼看到这个雅致的请柬时,你就喜欢上了,再没有别的比这更重要的了,因为你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东西,我这观点怎么样?”
莫莉忍住眼泪不哭出来,那不是生气的泪水,只是泪水,“我只是不习惯那样一看就买,行了吧?”她脱口答道,一边匆匆走进浴室去刷牙,泼些凉水到眼皮上,缓解一下被泪水刺痛的感觉。
蒂姆依然紧追不舍,“只是不习惯,莫莉?”他一边问。一边从她身旁穿过,走到放有一堆瓶子的柜子跟前,“还是觉得自己不配花这么多钱—;—;因为钱不是自己亲手挣的?”
“哎呀,这太无聊了,菲茨杰拉德,没劲。”她嘴里含着
牙刷,从他的胳膊下穿过回到寝室里,他又一次盯住不放,简直像她鞋底上粘的一块口香糖—;—;怎么也摆脱不掉!
“是吗,莫莉?”他还坚持着自己的“论点”,一边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难道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原委,整个争执的原因—;—;导致了婚约的破裂,只是因为你认为自己本应该用一个幼儿园教师的工资去支付婚礼的支出,而又做不到?据我所知,你父母的支付能力也有限,而我也并没有指望他们去支付这样一个宏大婚礼的费用。”
莫莉漱了口,把冷水泼到脸上拍拍,又闭着眼去找毛巾擦,蒂姆顺手递给她,“菲茨杰拉德,新娘和新郎的父母理应支付婚礼费用,这是传统。”她说。
“全是一堆废话,这才是要点。”蒂姆生硬地附和了一句。
“这只是问题的一小部分,”莫莉走出来,打开通向走廊过道的门,一股冷气逼来,她不由地用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胳膊摩擦着,走廊里还要冷得多,暗得多,在阐述完自己的主要观点后,她接着说,“我的那一级里有三个年长的同事,很有生活经验,她们要比你更懂得金钱的价值。”
“噢,是吗?但你是否知道爱情是不能用金钱买的?”蒂姆小声抱怨着,推着她下楼,两人直奔厨房。
“或许不能买爱情,菲茨杰拉德,但似乎可以使创伤容易愈合—;—;只要租辆梅赛德斯就可以了!”莫莉放慢了脚步,在他身后嚷着,只恨不得退回新婚套房,扑倒在床上,大声哭一场,直到眼泪哭干为止。
但是她不能,埃玛琳婶婶还不知在这个又冷又黑的房子里的哪个角落里过夜呢,孤零零的一个人,又没有火取暖,
自己受冷受冻,还以为她能使两个情人节的爱情鸟在自己的屋檐下得到庇护呢。
莫莉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堆起笑容,向楼下走去,心想到门厅就把那里的壁炉开关打开。
当她走进门厅时,朝放阿尔伯特烟斗和埃玛琳婶婶信的桌子上扫了一眼。
什么都在,只是信不见了。
但还不仅如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上好烟草的幽香,莫莉闻后不由打了个冷战。
“蒂姆,蒂莫西。”她失声喊了出来,声音仅比耳语略高一些,她忘了打开壁炉开关,慢慢退出了房间,然后直奔厨房。
此时是早晨七点,情人节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蒂姆再一次试了试修好的门把手,笑着把螺丝刀塞进裤子的后兜里,“菲茨杰拉德,你这家伙好好干的时候还是不错的嘛。”他为自己庆功,他觉得虽然只是换了个门把手,不是建造了另一层泰姬陵,不过,嗨,一件活计干得漂漂亮亮还是值得高兴的,不是吗?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换了三层小客房的三个门把手,修好了那一层的便桶,把阁楼上不能打开的窗户按埃玛琳婶婶的要求打开了—;—;他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把通到阁楼小储藏室的门底撒了些细沙,这样拉开门的时候就不至于磨损地板。
最后这件事是多干的,算是给埃玛琳婶婶的酬谢,因为
在他吃早餐时,她在一边给他写的维修清单中并没有这一项,当时他吃得正香,用刀子切下一整块甜点—;—;莫莉还真是猜中了:心形的奶油烘饼,上面抹着草莓甜酱。
他看看表,已经是中午,该吃午饭的时间了,又朝门外扫了一眼,真不敢相信,一天一夜的狂风暴雨之后,太阳竟然出来了。他走到窗前,拉开红丝绒的窗帷,对面楼上每一层的屋檐下的冰凌都开始解冻了,冰水涓涓滴下。这里曾有很厚的冰,但此刻正在迅速融化。埃玛琳婶婶说过,在海岸边,冰风暴从不会持续很久的。
在一层的储藏室埃玛琳婶婶告诉他的地方,他已经找到了大粗盐块儿。他抱了一大块上来,砸开,撒在整幢楼房周围向各个方向辐射的人行道上,那个亮闪闪的冬日太阳就要展开它的化雪工程了,通向门廊的木制阶梯上撒了盐,冰会化得快些。
或许,午饭后他和莫莉可以去海滩上散散步,不管怎么说,沙子是不会冻冰的,而且这里也没有一丝风,中午的太阳晒得暖暖的,老天,只怕外面比这老房子里暖和得多。
他抓起在储蓄室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翻出工具箱,一口气向上爬了两层楼,他上了通往前厅接待台的楼梯,才走两步就皱起眉来,瞧,脚下的地板—;—;经人踩,就咯吱作响,他昨晚和今天早晨竟都没有注意到,但他能修复,只要有合适的工具,他相信自己可以修复任何东西,这个习惯的养成要追溯到他才六岁大小时,他从父亲手里换来了他的第一个工具箱。
“叮叮当当的修补工”,几乎是每个周末,当蒂姆和他父亲干活儿时,母亲总是这样喊他们爷儿俩。按菲茨杰拉德家
的经济条件,完全可以雇工人,让管道工、油漆工、工匠来干这些家庭的修补活,但蒂姆和父亲都喜欢在家里自己动手,在劳作中融入自己的感情,形成特有的风格;在个人的摸索中发挥他们自己的创造性,这正是父亲的、也是蒂姆自己的生活方式。
蒂姆相信,个人的实践经验是不可替代的。在制定他最近的一个工程项目的计划时,他不时地去工地和工人们一起干活,这样做只是为了手艺不生疏,体验敲进每一个钉子时的成就感,也为了呼吸一下新锯开的木头的清香。
他也能让埃玛琳旅店产生奇迹。他清楚,只要从整个旧式的上下水道着手,再更新电力系统,装一个新的非常大的热水器,更新线路和电闸,还有那个排出雨水的屋檐槽的角度也要增大,这都是他刚才在屋子周围转悠,一边撒盐,—;边观察到的。
必须先把走廊栏杆上剥落的油漆刮掉,才能重新上漆,但是用手工打砂纸需要多少个周末呢?三周?六周?噢,当然可以全部推倒换新的,可是扔掉旧东西是犯罪,太浪费了。
这个地方很值得留恋。想想吧,当他叮叮当当忙着干活儿时,莫莉坐在走廊的一个木椅上与他聊天;或者他在屋后或是房子边上的花园里修剪时,莫莉在他身边蹭来蹭去闲逛,这样打发夏季的周末该有多么充实啊—;—;将来他们在寝室里与孩子们一起玩儿也该是多么有趣,孩子们喜欢海滩,在沙丘里玩耍,踏浪,划舢板。
这里毕竟是大洋城,就像旅店账单的广告上说的那样,是全美国最大的家庭避暑胜地,几十条通向海边的木板便道
连接着好几个小型高尔夫球场、滑水场、休闲骑马场、电影院、服装店,还有比萨饼店,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建家庭度假别墅呢?
在穿过门厅径直朝厨房去的路上,他闻到一股烤巧克力薄饼的香味儿。“打住吧,菲茨杰拉德,”他警告自己,“首先,你得说服莫莉,让她相信自己并不愿意取消婚约,这样我们可以重来;第二,如果你告诉她你打算心血来潮买这房子,这昂贵而毫无用处的东西,她永远都不会同意,她肯定又会说你花钱如流水。”
他差不多已经一脚跨入了餐厅,然后就到厨房了,却又忽然停下来,朝阿尔伯特·;惠普尔的椅子旁边那张桌子上瞅了一眼,该死,那信怎么没有了?那个帮着干活儿的小姑娘—;—;叫什么,特比莎?—;—;一直都没在,所以不可能是她拿走了信。蒂姆琢磨着,认为还是特比莎拿走了信,以便让埃玛琳婶婶相信是阿尔伯特来过,取走了信。
如果不是特比莎,那就只有埃玛琳婶婶自己了。她写了信,放在外面等阿尔伯特看,然后她再把信收集起来,告诉自己阿尔伯特在夜间已经来过,读过了信。她大概有几十封这样的信,都塞在一个盒子里,放在什么地方。
是的,这才合乎情理和感觉,悲哀的感觉,然而也不过是一种感觉。
因为不可能有其他的解释,怎么可能呢?他注意到盛放阿尔伯特·;惠普尔那些散烟草的罐子的盖有些翘,就决定把它修直。有意思,罐子里都是新鲜的烟草,整整半罐呢,为什么埃玛琳要一直保存这些烟草,为什么呢?接着,他竟发现那飘散的烟草香味儿似乎就像刚刚有人在屋里抽过烟。
这可不只是愚蠢了,简直就是怪异,“或许埃玛琳婶婶又有了一个秘密情人。”他一边这么对自己说,一边就似乎听到了寂静的屋中有生人的声音。不过他不相信自己刚才的话,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想法。
  一脚踏进厨房,他就立刻被眼前的一片热腾腾的蒸气笼罩住了,这里多暖和啊!虽然电还没有来,暖气也没有,这里真舒服,莫莉正背对着他,弯腰在一个大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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