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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人去两不知-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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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挽回只是断成两截的卷轴,言箜也顾不得大嫂在场,慌忙展开卷轴,发现火花跌落的地方是卷轴对半的上半部分,卷轴里是一幅人物画,烧掉的是画中人肩膀以上的部位,只能看见一个穿着绣满小兰花的飘逸纱裙的人,手中持着一朵花瓣饱满的兰花,卷轴的左下面落款写着:长相思。
“这个人是谁?”林夫人瞧着画中人,因为头部被火烧掉,看不见是谁,林夫人直接问言箜。
“我不知道,今天从回春堂里找到了,本来还打算拿回来看的,现在,也不知道是谁了。”言箜的言语里满是失望,她也说不清楚除了失望心里还有什么滋味,她原来以为里面收藏着什么秘密,关于史衷的秘密。
“里面的人一定是小姐。”萧音接过卷轴,对着光线看了看笑吟吟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那里都看不到了,还知道是谁。”言箜失落地说道,她也瞧着卷轴,想引证萧音的话,她的心里也因为萧音的话燃起了一线欣喜,莫非画中人是自己?如果是自己,肯定是史衷绘制的,除了他,还有谁会画自己。
“咦……我在……”霁凌被林夫人抱在怀里,林夫人生怕她刚才受惊,一直抱着她不放,霁凌从林夫人的怀里探头出去,看见了画卷,里面的衣服的花纹,她认得,好象在哪里见过。
话还没有说完,林夫人就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你还好意思说话!都是你,要不是,小姑哪里会看不到画卷!还不赶快闭上嘴巴跟我回去睡觉!”林夫人出人意料地骂起霁凌,大家都没有想到,林夫人会当众这样骂霁凌,霁凌自己也没有想到,呆在当场,她的嘴扁扁,就要哭出来了。
“对了,很晚了,霁凌好乖,你和妈妈先回去睡觉,小姑明天再和你玩,好吗?”言箜弯下腰,握着霁凌的小手安慰她,虽然她也很惊讶林夫人的发怒。
“好了,不要打扰小姑,我们回去了。”林夫人放开霁凌,端婶立刻牵过霁凌的手握着。
没有等言箜说什么,林夫人一行人马上乘着夜色离开了,就像一阵风一样。
“真的是我吗?”目送林夫人远去,言箜倚门自语。
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第九回
表姐妹内里互含酸   亲兄弟外里说不同
第二天,言箜照常去看诊,不知情的人不知道一夜之间回春堂已经发生了变化,掌柜的换人了。言澄担心妹妹应付不了柜面的事情,和大哥商量,先把自己店里的掌柜借给妹妹,使妹妹暂时不用担心生意上的事情。
言箜因为兄长们的体贴,肩头的重担减轻不少,对于画卷的迷团慢慢沉落在内心深处,她不再和任何人说起,包括琴韵和萧音。
清晨,言箜正准备出门,迎面见到李姨太太的大丫头禾净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书简,是李姨太太给言箜的。
这几天天气很好,李姨太太院子里的茶花开了,放眼看去,雪白嫣红,红的纯粹,白的纯洁,还有一朵花的花瓣上有红青白几种颜色,李姨妈酷爱茶花,院子里只种植茶花,还用重金聘请一个花匠专门打理茶花。院子里除了盆栽,还专门砌了一个花坛,专门种植茶花。
李姨太太看着满院的花,想起每年都会请大家过来自己院子里赏花,今年的花期稍微迟了一点,老太太前些日子还唠叨来着,于是李姨太太前一天就打发禾净、蝉鸣、稻香去请大家,今天来赏花喝酒,李姨太太还特地嘱咐不要漏了何夫人一家。给言箜送请柬的是禾净。
言箜向禾净谢过李姨太太的盛情,并承诺一定会出席宴会。
“花儿开得可算俊了,也就是姨太太才种得出这样的花,我们这些人,就是懒了,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打理什么花花草草,就沾别人的光看看花就算不错了。”秦老太太和李姨太太坐在首席,瞧着在席上的几盆茶花。这几盆茶花是花匠专门挑选的放在首席给老夫人和姨太太欣赏。老夫人眼睛不好,又爱看花,姨太太示意蝉鸣把茶花再挪近点给老太太欣赏。“行了,也不别太近了,太近了,我怕这么好看的花,我一口吞下去了,姨太太到时可就不放过我了。这些个花可是姨太太的心肝宝贝,吃了我可赔不起。”
老太太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老太太您也是喜欢,就算是吃了,我们太太也不敢说什么,最多回头把老太太吃剩下的花根什么的再种上一棵,等来年再让老太太来一边赏花一边吃花好了。”言澄的妻子李夫人接过老夫人的话头说道,大家听了更加大笑不止。
“给你这么一说,我也不要这盆花了,就送给老太太,回头就叫稻香把花端到老太太的屋里。”李姨太太听到儿媳妇这样说,干脆顺水推舟把花送给秦老太太,她知道老太太嘴上说不喜欢花儿,暗地里自己也种植不少花草,自己种了那么多的茶花,不做点表示说不过去。
李姨太太虽然名义上是妾,在老太爷生前也提过要把李姨太太扶正,和老太太一样的地位,老太太和她都知道,全家都知道,只是后来发生了不少事情,老太爷匆匆离世,这件不再被提起。虽然如此,在表面上李姨太太比老太太矮一等,在众人眼里,李姨太太的地位和老夫人无异。李姨太太表面上对老太太的地位还是非常尊敬。老太太清楚她的地位,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即使表面上的尊崇,所以对于李姨太太的顺水推舟,她只是看着笑,不说一言,大家都知道,老太太这样是代表接受了。
“其实把落下的茶花收集好,晒干了,拿来泡茶喝,也是不错的。”言箜坐在母亲的身边,抚着茶花柔嫩的花瓣,轻声说道,她看着茶花,想到自己种的兰花,恹恹难生,就算生了不错的叶子,花还是开得瘦瘦弱弱,就像现在的自己。也曾请教李姨太太的花匠,按照他的方法去培植兰花,始终没有好看的花儿开放。奇怪的是,把兰花送来给花匠打理,不用多久就长得欣欣向荣,再送回自己的手里就变回原来的样子,即使如此,言箜还是不会放弃兰花,因为史衷最爱的就是兰花。
“姑娘喜欢,我叫老王把花瓣收集好,回头给你送去,我们也只会看看花而已。”李姨太太听到言箜的说话,马上就吩咐花匠老王记得收集花瓣给言箜。
“茶花的美丽自古以来就有人赋诗赞叹,唐代贯休和尚说过:风载日染开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谬。姨妈的茶花,可说是颜色的盛宴了。”言石看着身边一盆碗形、粉红色的茶花赞叹。
“虽然母亲这里及不上范成大的:‘门巷欢呼十里寺,腊前风物已知春’的成都海六寺山茶花的盛况,也说得上是灿如云霞了。”言澄附和兄长说道,他对花草没有什么研究,只是想讨母亲高兴。
“今天那么高兴,就让孩子们做几句诗来瞧瞧,看看功课怎样了。”李姨太太高兴地招呼着孙辈,叫人找来文房四宝,要记录下孩子们的诗句。
“伯凌先来,他是大哥,凡事都是他带头,除了仲凌和星凌,其他的孩子,愿意的就说上几句,不想说也不勉强,今儿个高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言石看着大家高兴地说。
“我久已疏于诗词,恐怕做出的诗词也是惹人笑话,这样好了,我娘子的学问比我要好,就让她帮我做一首如何?”伯凌站起来回答父亲的话,他身边的陈雪也站了起来,听到丈夫的话惊诧不已,她不明白丈夫为什么叫她来代做诗词,她知道伯凌的才华不在自己之下。
“那敢情好,就请大少奶奶给我们说一首。”言石的兴致很高,“好了,雪儿,你也不必推辞了,你就当作今天给大家的一份礼物,尽管说,说得不好,有伯凌给你撑着罚酒。”最后一句说完,言石也笑了。
陈雪见推辞不过,略略沉吟,也不用旁人帮忙,就挥笔在宣纸上写就:
咏茶花
姹紫嫣红落凡尘,
雨后初虹不及此。
疑是花中藏仙人,
烟凝娇颜露犹滴。
“写得不好,大家见笑了。”搁好笔墨,陈雪安稳地站回自己的位置,站在伯凌的身后。
“还说不好,我说就很好,伯凌也不用罚酒了,还要让大家给你们敬酒。”春藤在老太太耳边说陈雪所写的诗词,老太太听了就命夏荷斟酒给伯凌夫妇。
“伯凌的可以让媳妇代替,仲凌,你可要你自己来了。”林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亲切地说道,霁凌坐在她的身边,睁着眼睛看着哥哥和大家,她听到父亲说自己可以不做诗,真是高兴到心里都开了花,所以可以安心地呆在母亲身边一边吃点心,一边看哥哥做诗。
仲凌知道自己回避不了,略微思索了一会,也挥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诗句:
咏茶花
缤纷站枝上,芬芳次第开。
红比霞灿灿,白胜雪皑皑。
不求春日留,却要众人爱。
迎风笑一展,愧令众花退。
“二哥哥的诗好大气,我看我的就等着罚酒了。”星凌也不等长辈吩咐,就接过仲凌的笔,准备写下自己的诗句。他自忖今晚没有准备,写不出好的,随便写几句,反正不是要紧的事情。
“慢!大哥哥的由大嫂代劳,四哥哥的,让我来代劳!”星凌的笔还没有落下就让月凌抢去了,原来她一直都在星凌身边,等待着这个机会。
月凌和霁凌是秦府里的年轻小姐,林夫人虽然溺爱女儿,平日的礼教却一点都不少,所以霁凌身受大家的宠爱,平日里对大家都很有礼貌,大家也很喜欢这位最小的小姐。月凌即使是李夫人的女儿,她也还是秦府的大小姐,大家都尊着她这个身份,就连霁凌,也要让着这个姐姐几分。现在忽然来了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紫苏,这个姑娘行事大方,处理事情得当,凡事都为他人着想,对待下人宽容,对待长辈谦谦有礼,对待平辈也礼让三分,她处处都听母亲的话,让着月凌,她不想和月凌比较,她却处处把月凌给比了下去。大家嘴上不说什么,行动上都表示出了对紫苏的喜爱,就连老夫人也送了紫苏不少的玩意,霁凌也经常去找紫苏玩,而不是再整天跟在自己的身后。月凌对紫苏非常不满,觉得这是紫苏故意在找茬,于是她经常借故找紫苏的麻烦,想给紫苏一点威风看看。紫苏是个聪明的姑娘,自然知道月凌的用意,依然处处避让月凌,不和月凌起任何争执,不让母亲担心,因为何夫人嘱咐过她,千万不可和秦府里的任何人起争执。
现在大家都在座,月凌觉得是个机会把紫苏比下去,而且大伯有言在先,紫苏没有机会赋诗,她可以帮星凌作诗,当众把紫苏压下去。
“胡闹!快把笔给回星凌,你做什么诗!”言澄看到女儿的举动,出言责备,他并不是真的责备女儿,言语自然也不严厉。
“大嫂可以代大哥哥做,我为什么不可以代四哥哥做,反正都是作诗!”月凌的嘴巴扬了起来,把笔握得更紧。
言澄瞧见女儿的神气,不禁有点生气了,他站了起来。
言石看到月凌的举动,心中不满,不过看到妻子的眼色,他忍了下去,温言劝道;“言澄,坐下,孩子们作诗本来就闹着玩,月凌愿意代她哥哥也行,谁做都一样。”言澄听到兄长这样说,才又坐下了。
“要作就好好作,看人笑话!”言澄瞪了女儿一眼,月凌装做没有看到,挥笔写自己的。
咏茶花
寻香但见影团团,
请君赏香觅连枝。
满院尽是花开时,
便是人间春色甜。
“一般,做得不及你大嫂和二哥哥,还嚷着要做什么诗,回头你给我好好地念书!”言澄看完月凌的诗句,第一个就摇头说道。
“爹你说什么呐!我的怎么不及大家的,我就看不出我的差在哪里!”月凌远以为父亲会称赞自己,谁知道父亲却第一个不赞赏。
“你的诗就只有一个香字,不像大家的,样子写到了,香也想到了。还有,你作诗不行,就学学紫苏,你看人家,刚才送了自己画的一幅画送给我,就是画的茶花,好看极了,那花就像开在纸上一样,我已经叫丫头挂在我的房间里了,你回头去看看。”李姨太太也出言对孙女说道,“我还送了一盆茶花给紫苏,你想要我的茶花,就学着点。”
李姨太太盆栽的茶花全部都是精品,李姨太太从来不随便送人,就算是她儿子言澄想拿去送给客人也不行,除了老太太,全家人李姨太太就只送过给言箜,现在送给了紫苏,自然是对紫苏另眼相看了。
月凌缠着自己的奶奶要了很久的茶花都不成功,现在紫苏居然凭着一幅画就获得了自己奶奶的欢心,心里对紫苏更加不满,眼睛里的光几乎要把紫苏淹没。
“紫苏姐姐的本领高,我学不来。”月凌干脆对着紫苏说话,她直视紫苏。
“妹妹言重,我的本领就是骑马也赶不上妹妹。不过随手画的而已,难得姨奶奶喜欢。”紫苏终于抬起头,同样直视着月凌,她不能正面回应,不过她可以说话。何夫人马上暗中拉了拉女儿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话。
“大家坐了这么久,花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在花厅还摆了不少的好花,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赏花。孩子,吩咐他们开席。”李姨太太对媳妇说道,她知道两个孩子之间有了烽火的味道,暗暗笑了笑,及时出言请大家移步到花厅进餐,转移大家的注意,她知道说下去,自己的孙女只有当众哭鼻子的份。她喜欢紫苏是一回事,疼爱孙女不想让她当众出丑又是一回事。李姨太太知道自己的孙女脾气暴躁,骄横无理,需要有人教训,不过不是这个时候。
“今天大家来我们这里吃饭,也没什么好菜,将就着吃,实在吃不下,我再让澄儿给大家弄去。”李姨太太让下人送上一盘盘的菜肴,阵阵清香向人袭来。
李姨太太喜欢吃清淡的食物,今天的菜肴也不例外:玉花虾茸、青翠藕丝、翡翠蹄筋、清蒸童子鸡、七彩双菇、银耳竹笋炒兔肉、菊花百合拌鱼丸、美芹牛肉团、蛋白藏海鲜,汤有鸡汤,粥有姨太太特地吩咐熬制的菊花薏仁粳米粥。
“菜都是平常的菜了,粥倒是好粥,寅时我就让人熬了,现在这天气,喝这种粥最好了。”李姨太太让下人把粥分送给大家,让大家多喝,多吃菜。
“姨太太的菜要比我们的好吃很多,我们的厨子就,是弄不出这样的菜。”老太太一边吃一边对坐在身边的李姨太太说道,老太太亲自夹了一块牛肉团给紫苏,她对刚才那幕心里有数,她也很喜欢紫苏。
“就怕太清淡了,不适合老太太的口味,我和黛菁商量,她说老太太会喜欢,所以我才敢请老太太试试。”姨太太站起来一边布菜给老太太,一边照看大家的进食情况。她还特意让言箜多吃,把言箜的碗堆得满满的。
大家吃得很尽兴,席间说的都是李姨太太的茶花,没有任何人发现秦老太太的脸色变化了,只有她身边的言箜知道母亲的心意,暗暗叹气。
“叔凌,看看你今晚的样子,你该跟你两个哥哥学着点,不是专心帮我做生意就应该一门心思去念书,你这么下去像个什么样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言石想起叔凌刚才的沉默不语,心里十分生气,把母亲送回房间休息,就让三个儿子到他的书房。
伯凌站立一旁不出声,他今天在纺庄忙了一整天,很累了,他只想赶紧回自己的房里休息,他不想参与到对弟弟的批判中来,不过他神色间不露出一点端倪,他不想让父亲不高兴。
伯凌身边的仲凌却开口了:“爹说得对,叔凌你就是太懒散了,平日叫你和我一起念书,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就是说眼睛累,看不清楚。你又不愿意和大哥哥一起回纺庄去帮忙,你这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冢凌说着还叹气摇头,看着弟弟无奈地说道。
“我从四岁就开始念书,到了现在也念了十二年了,我在书本里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也只比我多念了两年,你的脑子里都是想着怎样考获功名,光宗耀祖,你读书不是为了取得学问,是为了名利!”叔凌本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听到二哥哥这样说自己,脸红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你这个样子只能说你要的是赖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不是玩就是吃,等着父亲养你!”仲凌认为自己有责任教育弟弟,他紧追弟弟不放。
“我想要的和你也说不清楚,那你会什么!你不过会说几句所谓的诗词,做出又怎样?这样你就可以考中状元了?给秦家争光了?我告诉你,我等着看你的状元,有本事你中个状元给我看看。”叔凌的脸更红,声音更大了。
“书本不念,生意总可以做吧?你不想念书我不勉强,你跟着伯凌去打理纺庄,这个总不算委屈和勉强你吧。”言石等两兄弟说完才沉声说道,他有自己的打算。
“爹,我不想……”叔凌的声音小了。
“别说你不想,你去做,不行了再说,你二哥哥说的有道理!”言石截断小儿子的话,吩咐大儿子“伯凌,你明天带叔凌,还有星凌回纺庄看看,两个的年纪都不小,还是胡闹了。”停了一会,言石想到言澄的儿子,就让大儿子一并带他们去见识见识。
“是的,父亲。”伯凌答应了,他觉得站着很累,腿就快不是自己的了。
“好了,不要说了,都去睡。”言石拒绝了叔凌的恳求,挥手让儿子们离开。
出门,仲凌向叔凌笑了笑,叔凌觉得仲凌是在向自己示威,他得胜了。叔凌忿忿地抢先走出了父亲的书房,不向两个哥哥道别。仲凌再笑了笑,才向伯凌道别。
伯凌等两个弟弟都走远了,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十回
老恶仆仗势欺他人   秦言澄为兄发怒火
“我们纺庄有100张纺车,雇了100个人纺绸,每天可以出产50匹的绸缎,纺出的绸缎除了我们自己在店铺的买卖,还会有固定的染坊来收购,都是老主顾了,像是东街的彩衣坊,最远的还有京城的溢颜坊。我们除了自己买卖的绸缎,还要应付每年官办织造分给我们的纺绸任务,官家的任务有“领织”、“收购”、“采办”等等方式,以此向我们这些纺庄染坊搜罗缎匹。所以一到征收的时候,我们都要做到很晚,有时还要另外雇人晚上接着做,整天都不得歇息,要不应付得了官家的任务我们的买卖就差了。因为我们暂时没有染坊,所以我们自己买卖的布匹不多。”伯凌带着两个弟弟来带纺庄,带他们到处看看。
“你们看这些布匹,帛、缦、绨是没有花纹的普通丝织品;缟、纨、纱、罗是细薄的丝织品;绮是有花纹和图案的丝织品;绫是以斜纹组织变化起花的丝织品;织绵和缂丝是多彩织花的丝织品。我们都是根据客户的要求去纺布,根据季节的不同,需求也不同。”来到纺织成品前,伯凌介绍丝绸的种类。
叔凌和星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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