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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爱盯着前面的张赛赛,满腔的仇恨。往事又在她的眼前浮了上来。
二爱八岁的时候,蓝家和从基层捎来话说后母一人忙不过来,叫大爱姐妹礼拜天去东头后母家帮忙照顾出生三个多月的小爱。
想起后母的蛮横和脸色,姐妹三人都不愿去,却又怕惹父亲生气。大爱考虑自己得在家洗衣做饭收拾家,还要去山上背柴火。就支了二爱去帮忙。懂事的二爱答应了。临出门时三爱缠着要跟了去,二爱就带上了她。
生育后的张赛赛胖了不少,却更添了些丰韵,柳眉凤眼,皮肤白皙,真像戏里的那个王熙凤。开门的她一看来的是二爱三爱,就眉毛倒竖耷拉下了脸。
“大爱呢咋不来?叫你们两个小×娃子来有甚用?!”
“大姐在家洗衣服收拾家呢。”二爱怯生生地回答。
“二爱去把里屋地上那两盆尿布洗了!三爱给我把小爱看着!”
二爱就进了里屋蹲在地上去洗那两盆沾满屎尿的尿布。塞北冬日的水异常冰冷,像要穿透指头骨似的。洗着洗着,二爱感觉手都不像自己的了。
三爱坐在炕边看着小爱。小爱很不消停,动不动就哇哇大哭,把三爱忙得一会儿拿个铃铛给她使劲摇,一会儿给她唱歌,一会儿做怪脸,又看她是不是尿了。还偷偷观察后母的脸色,生怕她骂。
张赛赛拧身出了门。一会儿带着两男一女回来了,在外屋支起桌子打起了麻将。二爱就在里屋一边洗衣服一边听外面的嬉笑闹骂声。
“哎呀,老娘好不容易才能摸回牌,这手都快痒死了!”张赛赛笑着说。
“谁让你那儿痒生娃的?这不就捆住手脚了呗。”一个男人说。
“要不是怕老刮宫以后怀不上了,我还真不想给那老东西生娃呢!”
“是怕不会生娃老蓝不要你了再嫁不上男人吧?”另一个男声。
“放你一百二十条心!老娘再找上五个男人剩下了都没有你们的份!”
二爱洗完尿布,刚想歇会儿,看见屋里的地脏得不像样子,就又拿起了扫把。
张赛赛旋进来给小爱喂了奶又出了里屋。不一会儿小爱睡着了。
二爱扫完地,擦了家什,疲倦地坐在小爱旁边,慢慢不由有些犯困,迷糊起来。
外屋里叫了菜,吃得热火朝天,划拳、碰杯声此起彼伏。嗅着飘进来的香味,三爱的肚子咕咕直叫,她悄悄挪下炕出了里屋。
二爱被嬉笑声惊醒,看到三爱没在,赶忙跑到外屋。一眼看到三爱傻傻地立在正在吃喝的张赛赛他们面前,快馋出口水的样子。
一个男人将一块掉在地上的肥肉片捡起来往三爱嘴里送,三爱有些不知所措地张开了嘴。
二爱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从三爱嘴里使劲地掏出肉片,愤怒地质问那人:
“你是不是人?你咋这么坏?!”
那人一时愣住了,讪讪地有些无从回答。
“啪啪”两声,张赛赛冲上来狠狠扇了二爱两个耳光。
“把你还没个样子了!敢跑到这来给我丢人撒野!给我跪下!快给人家赔罪!!”张赛赛的手使劲地戳着二爱的脑袋。
二爱的嘴角被打出了血。她倔强地站着,就是不跪。
张赛赛一脚踢在二爱左后腿弯上。二爱被踢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但她忍着痛又挣扎着站起来挺直后背。
张赛赛又要踢。那三人上前拉住了张赛赛:
“行了行了,小娃娃家别和她一般见识。还打牌呢,别坏了咱的雅兴。”
“还不给我死出去?!”张赛赛对着二爱和三爱喝道。
二爱仇恨、鄙夷地看了张赛赛一眼,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昂着头拖着三爱的手出了门。
悲凉的唢呐声又响了起来,送葬的队伍就要到山顶了。二爱看前面的张赛赛,正垂着蓬乱的头,再也不敢回头看她们姐妹。
萧瑟的秋风吹动着四姐妹的头发。大爱姐妹四个立在父亲的坟前伤心地抽泣着。几天之间,大爱看上去消瘦了许多。
大爱哽咽着吩咐道:“二爱、三爱、小爱,过来,给咱爸磕个头,告诉咱爸,让他放心,咱们一定会好好争气,活出个人样子来。”
大爱姐妹四个在坟前跪下了,齐声说:“爸,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争气,活出个人样子来。”
几只沙鸽子在坟头上盘旋了几个来回,扑棱棱地展开翅膀朝着天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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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一摊殷红的血
作者: 陈海涛
第七章
1
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地叫着,教室里闷热闷热,有股说不清的难闻味道,令人昏昏欲睡。塞北县中学初二班正在上数学课。
下课铃怎么还不响啊。讲台上的地理老师仍在不厌其烦地讲着。
十四岁的小爱肚子疼得好厉害。豆大的汗珠从头上直往下掉。她只盼着下课,好赶紧上趟厕所。也不知咋回事,疼了快两天了。小腹开始是隐隐地痛,后来竟越来越厉害,这会儿竟坠着疼了,小爱感觉都快要把她坠到地底下去了。
“丁铃铃……”下课的铃声终于响了。老师刚出门,小爱就急匆匆冲出教室,往操场西头的厕所奔去。蹲了一小会儿,什么也没有。肚子还是疼得厉害。小爱纳闷,下意识往身下看一眼,竟看到一摊殷红的血。
小爱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也多少知道点这方面的事情,但一时还是感到茫然和羞耻。又进来几个同学,小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蹲着,心里盼着她们赶紧离开。突然,上课铃急促地响了起来,小爱慌了,赶紧从兜里掏出写错的作业纸往身下一垫,急急忙忙往教室奔去。
小爱无法集中精力听课。她一直觉得这件事情离自己很遥远,没想到会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小爱总觉得下身有什么东西在往出流,她神思恍惚,坐立不安。母亲成天忙着打麻将跳舞,脾气又大得厉害,从来没给她讲过有关什么。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母亲。
最后一节课是班会。年轻的班主任朱老师进了教室。他是地区师范的学生,正在这里实习。朱老师首先威严地四处巡视一番教室。突然,他从地上捡起一块被鲜血浸红的作业纸,厉声地问:“谁在教室里打架了?!”
同学们纷纷低声说没有啊。
“那这是谁的血?!看看!鼻血都打出来了,还不承认!说!究竟谁和谁打架了,老实交代!!”朱老师生气地晃动着血纸。
小爱坐在第一排,离讲台很近。看着朱老师手里的血纸,她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自己身下垫着的纸从裤管里给漏掉了?夏天里她只穿了一条宽腿的裤子。
小爱偷偷地摸了一下裤裆,心里一惊:完了!丢人丢大了!纸溜出去了!小爱的脸迅速烧得厉害,羞得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越来越胆子大了!竟然敢不出来承认!看我不报到教务上去!!”朱老师生气的脸近乎扭曲。
还是没有人出来承认。今天下午确实没人在教室里打架啊!同学们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小爱的心都快蹦了出来,一种强烈的羞耻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全身心,令她惊慌失措。肚子更疼了。可她实在没有勇气站出来承认那块血纸就是自己掉的。她垂着头,不敢看左右,这可怎么办哪?!小爱坐如针毡。
终于,下课铃响了。朱老师站在讲台上挥舞着拿纸的右手愤怒地宣布:“没人承认?!好,都别回家!什么时候承认了再回!!”说完拿着那块血纸背着手怒气冲冲地出了教室。
二毛跳到桌子上说:“他妈的!到底是谁?好汉做事好汉当!害得老子走不了!”小三也站起来嚷道:“就是!我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不管是谁,出来给老师承认一下,别让大家跟着一起挨批回不了家!”“对!谁做的坏事谁去找老师承认,别害大家!”紧跟着一片激烈的嚷嚷声。
小爱的心里懊恼、难过极了。心想都是自己对不起大家,害得大伙不能回家。她真想鼓足勇气去找朱老师说个明白,可朱老师是男的,自己咋好意思给他说呢?如果让大家知道了是她掉的,那不是颜面扫地么?她还有脸在这个班上呆么?小爱仿佛已经看到周围鄙夷的眼神,听到大家纷纷的指责声。不,不能承认,决不能承认。小爱横下心来。
“朱老师来了!快坐好!!”有人小声通知大家。二毛赶紧跳回到座位上。
朱老师走了进来,手里没再拿那块纸,不知为何,他似乎有些不敢正视大家,脸也有些微微发红,只是说了一句:“放学了,都回家吧。”说毕就匆匆走出了教室。
同学们“噢”地一声欢叫了起来。小爱站起身,背起书包赶紧往出走。突然,同桌马大玲叫了起来:“小爱!你裤子后头都是血!”男生们立即起哄了起来,女生中有人议论道:“原来是她掉的。也不小心点,害得大家都挨批!”小爱用手捂住脸,哭着跑了。
塞北小学门口,大爱给刚儿开完家长会正要骑上自行车,忽然看到对面路上几个男孩子跟在一个女孩后面不停地起哄吹口哨。大爱仔细一看,女孩竟是小爱,大爱赶快上前将那几个男孩呵斥走了。
大爱吃惊地拉过小爱的手问:“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小爱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爱突然发现小爱的裤腿不住地往下滴答着水,再仔细一看,小爱的裤裆已经被血浸透了。
这几年小爱被母亲打得落了尿裤子的毛病,老夹不住尿,刚有尿意,就来不及了,总要尿到裤子上。刚才她一紧张又尿了,尿水血水混在一起浸湿了裤子,被同学们发现了,嘲笑不停。女孩们刮着脸蛋羞她,男孩们纷纷冲她做鬼脸扔石子,而她的两腿又黏又湿,肚子也疼得好厉害,却还要忍受别人的笑话辱骂,她既羞愧又委屈。
大爱明白小爱是来红了。她心疼地小声问:“什么时候来的红?咋不垫着点?”小爱看了她一眼不言声。大爱说:“快跟大姐回家,大姐给你拾掇拾掇。”小爱使劲扭头朝自己的臀部看了一眼,哇地哭了:“不用你管!”哭着一溜烟地跑了。大爱跟在后面焦急地呼唤,可小爱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大爱愣愣地在原地立了半天。她难过地想,肯定是张赛赛又给小爱施加了什么压力,不让小爱和她们姐妹来往。难道身为母亲的张赛赛在这件女人必经的事上还没教导过小爱?
晚上,县剧团要在县体育场的戏台上唱大戏,刚儿缠着大爱非要去看。大爱就带着他去了。
夏夜的热风吹过,黏糊糊燥烘烘的很是令人心情烦乱。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可大爱的心里七上八下,一点也看不进去。她坐在小板凳上反复地寻思着,下午小爱的事情要不要找张赛赛说上一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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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让我去死吧
作者: 陈海涛
小爱会不会也来看戏呢?大爱在人群里寻觅着。果然她看见了小爱的身影。大爱稍稍地放了点心,但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小爱。
戏很好看,人群里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但是小爱并不为所动,只是低垂着头心事重重。
小爱的脑子里一片茫然。她不明白本来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变得这么复杂,怎么就受到别人如此的嘲笑?她本来是想跟母亲说的,可是母亲又去跳舞了不在家,就是在家又能怎么样,也许只能换来又一次打骂。
小爱想起死去的父亲。她是多么想念他啊。她真想追随父亲而去。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她想起人们所讲的人死去有魂的话,那么父亲在阴间也一定是有魂的,她可以找到父亲。小爱想,母亲经常骂她是“婊子”,骂她不要脸,如今自己真的是没有脸面了。没脸面的人是要受到别人厌恶和嘲笑的,今天下午她就受够了。
既然自己已经没了脸面,就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遭人羞辱唾弃。小爱站起身,往外走去。
看见小爱往外走去,大爱赶紧也站了起来悄悄跟在后面。
小爱急急地走着。用什么办法去见父亲呢?割腕?自己以前试过,好疼而且还要流血。上吊?不,故事里说上吊的人死了会舌头吐出来好长,太吓人。那还有什么方式呢?小爱不知道了。
远远地看见了杏子桥。小爱心中一动:跳河!跳河是个好办法,闭上眼睛往下一跳不就了结了吗?
小爱来到了杏子桥上。她扶着石栏,探起身,往桥下看去。桥下是浑浊而湍急的杏子河水,翻滚怒吼着。小爱又有些害怕了。
可是害怕就见不着父亲了。是啊,有父亲的世界有什么可怕的呢?小爱又觉得不害怕了。
肚子依旧疼得好厉害,感觉身下又有血流了出来。小爱想,如此痛苦无奈麻烦地活在世上有什么用呢?何况自己已经颜面扫地,又有何脸面再去上学,那不是寻着再去看别人异样的眼神,让别人再来嘲笑自己吗?小爱的脑海里不禁又闪现出教室里朱老师举着血纸一脸愤怒的样子以及同学们嘲笑鄙夷的神态。
小爱想,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似乎听到了父亲殷殷的召唤声。
大爱跟着小爱上了杏子桥,看到小爱把腿往桥栏上跨,大爱大吃一惊:这个憨女子,不要命了?!
大爱急急地上前,一把扯住了小爱。小爱挣扎着,还想往下扑,被大爱使劲拉到了怀里。大爱又急又气:“小爱!你要做甚呢?!”
小爱满脸是泪:“你不要管我!你就让我去死吧!”
大爱将罩在外面的花布衫脱了下来,披在小爱身上:“听话!跟大姐回去!哪个女人不经这回事,至于你这么想不开?!”小爱抽泣着不吭声。
大爱拉着小爱往家走去。她流下了心疼的泪。
大爱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月经时的情形。那时大爱也是十四岁,因为母亲去世得早,大爱对此一无所知。只记得在街上的一个公共厕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在前面走出去了。她走后,几个小女孩围着她留下的血迹大声议论,一个稍大的女孩断然地说,她是坏女人!只有坏女人才那里流血!只有坏女人才这个样子!!以至于后来大爱见到自己的第一次月经时,以为自己是坏女人,差点也跳河自杀,但因为放不下二爱三爱又放弃了。可是,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样愚昧无知的事情。二爱三爱都在自己的指导下愉快地度过了青春期,而小爱有亲妈又是独女,咋还这么无知地看待这件事情呢?这太让大爱疑惑不解了。
大爱突然对小爱的处境有了一种怀疑和担忧。一种像母爱般的情感在她的心头涌了上来。
2
趁胡二水不在家,大爱赶紧从褥子底下翻出从自己工资里省出的钱匆匆去邮局给三爱寄。昨天她通过三爱的学校打听出学校并没有给三爱设助学金。
大爱急匆匆地走到邮局门口,撞见了正在邮局旁边小卖部买烟的胡二水。胡二水阴阳怪气地说,大爱你来做什么啊?大爱说不做什么。胡二水呼地就从腰上解下皮带,当着众人的面往大爱的身上使劲地抽来。他一边往大爱的腿上抽,一边对大爱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甚来了?!叫你再偷着寄!抽完了你蓝英爱要还能动我就让你寄!!大爱争斗不过胡二水,又嫌丢人,就不与他纠缠。众人上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胡二水劝走了。大爱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进了邮局把钱寄了。
每经历一次毒打,都会引发大爱右眼的疾患,就得去地区医院进行一次手术治疗。无数次手术的折磨,让大爱觉得自己在迅速地衰弱下去。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使得她真想像母亲一样早早离开这个世界。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仍然没有理由去死,她肩负着更大的责任,她撂不下刚儿,撂不下几个妹妹,还有她心爱的文化工作。
大爱深刻地体会到活着是一种艰难,她觉得能有勇气和毅力继续活下去,那才真叫勇敢。每次挺不下去的时候,她就在心里鼓励自己:再等一等吧,等把妹妹们供到毕业工作了就好了,等儿子考上大学了就好了。妹妹们毕业指日可待,可要等儿子考上大学,那还要多少年啊。她还需要多少个煎熬、孤单与等待的夜晚才能换取到自己那点可怜的幸福和自由呢?谁让她生在处在塞北呢?对于塞北人来说,离婚是件极其不光彩的事。而她又岂能忍心让刚儿没了父亲。
大爱无数回地想,自己也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正常女人啊,需要爱的雨露滋润,需要在爱人的怀抱里撒娇和享受。父亲、妹妹们和儿子虽是亲人,可她在他们面前永远无法倾诉表现出软弱,她只能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悲观的情绪,将痛苦与烦恼深深地埋藏于心底。谁让她身为女儿、大姐和母亲呢?她只能表现出坚强和欢笑,她不能影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给他们造成丝毫不安与难过。
要说可以让她倾诉依靠的人,应该非余智斌莫属。可是,他也有家有女,有事业前程,她能为自己的个人痛苦而影响他的前途和名誉吗?不能,更不能。虽然她是那么地爱他想念他,那么渴望与他在一起,甚至希望……可是,那只能是一时的念头而已,她大爱仍是大爱,仍须在原地踏步,为着亲人,为着工作,为着生计,坚强地担负起生活的重担,默默地苦守着自己那一方一寸。
无数个不眠之夜,胡二水去赌博了,大爱捂在被窝里偷偷地流泪。她多想身边有个自己心爱的人倚着啊。经常她下了决心,决定天亮就起诉离婚。可是每个天亮之后,她却依旧按部就班地安排好孩子,打起精神照常去上班。一切都已成了一种习惯,她已经习惯了将真实的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白天她大声地说笑,拼命地工作,对余智斌深情炽热的眼神佯作浑然不知,甚至和男人们肆意开着玩笑。夜里的她却极其脆弱而孤单,默默地流泪到天亮。她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连她自己也不认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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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把他送进监狱
作者: 陈海涛
3
集市上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外地的商贩们纷纷来到塞北这块石油宝地做生意,使得过去单调萧条的市场一下子变得琳琅满目,热闹非凡。塞北人也由此讲究起了消费和品位。人们满面春风,携着渐已鼓起的钱包争先恐后地选购着自己以前见都没见过、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过去,塞北人是决不敢将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