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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满天 1057-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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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鸟飞翔……看夜色不知不 觉的降临,看月亮不知不觉的升起,看海面不知不觉的洒下了点点星光……忽然,像受到什 么神秘力量的牵引,他蓦的转过头去,于是,他看到了她!她站在海边,无声无息的站在海 边,正默默的对他这儿注视着。她穿了件白色碎花的软纱衬衫,同质料的大裙子,披着一头 如云长发,伫立在那月光下的沙滩上。海风卷起了她的衣衫,舞动了她的长发,她身长玉 立,衣袂翩然。如诗,如画,如梦,如烟,如雾,如仙,如幻……如海面幻化的仙灵,如月 光织成的幻影……他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傻傻的对她凝望。她也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那儿, 遥望着他。他们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儿。然后,他走下了岩石,一步一步的,他往她那儿缓 慢的移过去,移过去,当他走近了她,他们之间,只剩下一步路的距离,他站住了。月光清 晰的照射在她脸上,三年!三年的时间,把一个少女变成了仙子,把美丽已化为神奇!她双 眉入鬓,双目如星,那流动的眼波,那长而微卷的睫毛,那粉红色的双颊,那小小的、颤动 的嘴唇……他看着,靠靠靠靠靠,不信任的看着,从她的头发,看到她的脚尖。她也同样在 看他,那盈盈如秋水的眸子闪烁着幽柔的清光。然后,不知怎的,她一下子就投进了他的怀 中,他紧拥着她,连思想的余地都没有,他的嘴唇就紧贴在她那柔软、细腻、而湿润的嘴唇 上了。
虽然,他们从小娃娃的时代就已经认识,虽然,他们已经共同在海边度过不知道多少黄 昏,虽然,他们也为了彼此而付出了代价,虽然,他们也因相知相许而引起过轩然大波…… 但是,他们却直到如今,才为彼此献上了自己的初吻。
那是怎样晕眩的一刻呵!天地似乎在这一刹那间才混沌初开,生命之火似乎在这一刹那 间才熊熊燃烧,大海狂涛似乎在这一刹那间才翻滚汹涌,心灵与心灵似乎在这一刹那间才撞 击出火花……他呼吸炙热,心脏狂跳,周身的血液,像海浪般在喧嚣奔腾。终于,他抬起头 来,用双手紧捧着她的面颊,他贪婪的、逡巡的注视着她,昏乱的低叹着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怎么可以!”
她在他的埋怨下微微悸动。
“怎么样?什么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美!怎么可以这样子迷人呵!”他低喊着。“你怎么可以三年没有 踪迹,然后忽然从海底升起来一样站在我面前!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子把我捉住!让 我浑身像火似的燃烧起来!”
她闭了一下眼睛,那两排睫毛密密的垂着,微微的颤动着,有水珠逐渐的浸湿了那睫 毛,于是,他飞快的把嘴唇压在那睫毛上,吮去了那两滴露珠。然后,他把她的头紧拥在胸 前,用他那男性的、有力的胳膊,把她紧紧缠住。他的嘴唇埋在她鬓边的黑发里。“不许 哭,绝对不许哭!”他说。
“是。”她低应着,像个听话的孩子。
他们又紧贴了一会儿,然后,她抬起头来,他们再度彼此打量,彼此注视。“你长得好 高好壮了!”她低语。“我喜欢你的头发,以前,我不知道你有这么浓密的头发!”
“毕业以后才留的。”他说。用手捞起她那随风飘飞的长发。“你呢?这头发好像留了 好多年了。”
“两年。”她说。“两年?”他扬了扬眉毛。“修女许你留头发吗?”
“修女?”她怔了怔。“我早就不住在苏澳了。”
“哦。”他被拉回到现实,用手挽住了她的腰,他紧搂着她,肩并着肩,他们沿着海 岸,向岩石那儿走去。“快告诉我,”他说:“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你住在什么地方? 你妈妈呢?还有——你没有考大学吗?我找遍了放榜名单,都没有找到你的名字。”“你有 多少问题?”她问。
“几百个。”他们走到岩石下面,在一块平坦的石块上坐了下来。她依偎着他,用手抚 摸他的手,爱怜的,温柔的抚摸着他手背上的筋络,喃喃的说:“师大艺术系!我早知道 的!你生来就是个艺术家!在你给鹅卵石、松果、贝壳漆油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艺术 家!”她拿起他的手来,用自己发热的面颊,紧依在那手背上。“我喜欢你的手!”“你喜 欢我的头发,你喜欢我的手,”他失笑的说,“不喜欢我的人吗?”她抬起眼睛来,热烈 的,宠爱的,崇拜的看他。天哪!他重重吸气,这醉死人的眼光!
“我喜欢你的头发,因为它是你的一部份,我喜欢你的手,因为它是你的一部份,我喜 欢你的……”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一切的一乔乔乔乔乔一切……”
天哪!这醉死人的语气!这醉死人的温柔!他重新拥抱住了她;天哪!这醉死人的、女 性的胴体!他放开她,坐远了一点,对着那潮湿的,新鲜的,带着海洋气息的空气,深深的 呼吸。“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他说:“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这三年!”她叹口气。“我不说,你也该知道,爸爸在牢里,哥哥失踪了。”“失踪 了?”“反正,不知道跑到那儿去了。我跟着妈妈,过着小家小户的日子,倒也平平静静 的。当然,一切不能和在白屋里的生活来比了,不过,总算还过得去。”她忽然住了口,痴 痴的望着他。“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最起码,今天晚上不要谈。”她把身子挪近了他,呆 望着他。“你爸爸好不好?”
“很好。”“一定更反对我了?”她说。
他微微一凛,心头有阵乌云飘过。她立即摇摇头,脸上涌出一个好动人好动人的笑容。 “不,不,我们也不谈这个。”她说。笑容在她唇边漾动。“你听过海鸟唱歌没有?”“海 鸟会唱歌吗?”他惊愕的问。
“会的。我后来天天在港口听海鸟叫,原来它们也会唱歌,歌词很简单,老是重复着同 样几句话。”
“那几句话?”“寄技技,去热热,寄也不能技,去也不能热!”她用海鸟似的啼声, 轻轻的说着。月光下,她的面颊上浮着淡档的哀愁。他瞪着她,一瞬也不瞬的瞪着她,觉得 自己简直不能呼吸了。他立即体会到她那份狂热而无奈的深情,领略了这几年来她那份“欲 寄无从寄”的惨切。于是,他骤然又把她拥进了怀里,带着贪婪的甜蜜,疯狂的甜蜜去吻 她。她一心一意的反应着他,身子软绵绵的贴在他胸怀里,软绵绵的像一池温水,缓缓的淹 没他,淹妹妹妹妹妹他。淹妹妹的理智,淹妹妹的思想,淹妹妹的意识……他喘息的把嘴唇 移向她耳边,喘息的低语:“赶快离开我!”“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
她更紧的贴住他,她的呼吸热热的吹在他脸上。她的面颊烧得像火,嘴唇也像火。她用 嘴唇贴住他的脸,他的耳垂,他的颈项,她低低的说:“我不在乎。如果你要,我不在乎。”
他的手摸索到她胸前,那儿有一排小小的扣子,他解开了一个,再解开了一个,他的手 指探进热,那细嫩的肌肤,温软如棉,他头中昏昏的,乱糟糟的,他喘息的说:“你该在 乎,你该在乎,你该在乎……”
“为什么?”她说:“从六岁,我就知道我是你的!”
他的手更深的探进热。然后,他听到附近有一只海鸟在叫,不停的在叫,尖锐的在叫:“住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
他跳起来,把她一把推开。他一直走到海水边上,脱下鞋子,他走入那凉凉的海水中, 海水淹过他的脚背,浸湿了他的裤管。他摔摔头,迎着那迎面而来的海风,他静静的伫立 着。她悄悄的走了过来,也踩进水中,她踏着海浪,走到他的身后,用胳膊环绕过来,从后 面抱住了他,她把面颊静悄悄的贴在他的背脊上。他抚摸着她的手指,那环绕在自己腰上的 手指,他轻声的,温柔的,郑重的说:“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我要你披上白纱,做我的新 娘。现在,我们面前还有好多阻力,好多问题,等着我们一个一个的去冲破。”她在他身后 轻声叹息,低语着说:“我以为—月光是我的婚纱,青天是我的证人。”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没什么。”她慌忙说。“我在听海鸟唱歌。”
他回过身子来,紧紧挽住她。
“采芹,让我们有个周密的计划,有个长远的计划,我… ”他凝视她:“爱你。”
她屏住呼吸。“十三年来,这是你第一次说这句话。”她说。
“是吗?”他问。“可惜我没有办法留住这声音。”她又叹口气。
“你不用留住,以后我每天在你耳边说。”他拉住她的手。“来,让我们做一个完整的 计划,你先告诉我,你以后预备再念书?还是… ”她用手蒙住他的嘴,对他娇媚的微笑着。
“明天,”她说。“明天再去计划。今晚我太兴奋,太快活了,我没有多余的心去计划 未来。让我先醉一醉,明天我们反正还要见面,明天再去计划。”
他笑了,紧拥着她,他们漫步在海滩上,月光下,两人足迹清晰的排列着,沿着海岸线 绵延着,似乎一直绵延到世界的尽头。
彩霞满天  8这一夜,乔书培是休想睡觉了。
整夜,他想着她。她的笑,她的温柔,她的甜蜜,她的细腻,她的美丽,她的一切的一 切!他想着她。奇怪,从小在一块儿捡贝壳,拾松果,养小鸟… 他从没有觉得她有多了不 起过。自幼,她常像个小影子似的跟着他,他总是嫌她烦,总是嫌她给他惹事,几时曾经珍 惜过她!他对她永远那样凶巴巴的、命令的、烦躁的… 她也永远逆来顺受。噢,童年,童 年的他是多么鲁莽,多么粗枝大叶,多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他在床上辗转翻腾,叹着气。 好在,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机会弥补。但是,台北,大学,他又要和她分开了。进大学的喜 悦,和与她分开的离愁似乎不成比例。噢,再也不要分开!再也不要分开!再也不要分开! 他从没有如此强烈的一种渴望,渴望和她在一起,渴望长相聚首,耳鬓厮磨。
瞪视着天花板,他完全不能阖眼休息,周身的血液仍在喧嚣奔腾,心脏仍在那儿不规则 的,沉重的擂击。太多的话还没跟她说,太多的未来还没有去计划,初见面的狂喜已经冲昏 了头,怎么那样容易就放她走啊!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巴巴的望着窗子,眼巴巴的等着天 亮,只要天一亮,他就可以到雅丽家去找她了。他回忆着她的眼光,她的唇边的温馨,那醉 死人的温馨。真没想到,当初在防风林里的那个小黄毛丫头,竟会让他如此牵肠挂肚,神魂 颠倒!他咬着嘴唇,把下巴放在弓起的膝上。时间过得多缓慢,天怎么还不亮呢?
终于,黎明慢慢的染白了窗子,那窗玻璃由一片昏暗,变成一抹朦胧的灰白,再由朦胧 的灰白,变成了一片清晰的乳白… 他一动也不动,听着自己的心跳,数着自己的呼吸,他 耐心的等待着。总不能在凌晨时分,就去敲雅丽的房门啊。那清晰的乳白变得透明了,初升 的朝阳在绽放着霞光,透明的白色又被霞光染成了粉红。他再也按捺不住,披衣下床,他看 看手表,才早上五点钟!
才五点,时间真缓慢!总不能五点钟去扰人清梦,可是,他也无法再睡下去了。悄悄的 去梳洗过后,倾听了听,父亲还熟睡未醒呢!今晚,他要做件事,今晚,他要把采芹带回家 来,今晚,要跟父亲彻底的谈一次… 殷家是个污秽的泥淖,泥淖也种得出清丽脱俗的莲花 啊!爸,你没念过“爱莲说”吗?他扬扬眉毛,不知怎的,就是想笑。一夜未睡,他仍然觉 个胸怀里充溢着用不完的精力。那崭新的喜悦,就像喷泉似的,从他每个毛孔中向外扩散。 他穿好了衣裳,悄悄的走出房间,悄悄的走出家门,才早上五点钟,他不能去吵她!他伫立 在黎明的街头,那带着咸味的,熟悉的海风,正迎面吹了过来。于是,他清啸了一声,就拔 腿对海边跑去。
他跑到了海边,沿着海岸线,他狂奔着,又跳又笑又叫的狂奔着,把水花溅得到处都 是,他像个疯子,像个快乐的疯子。跑呵,跳呵,叫呵,笑呵。大海呵,阳光呵,朝霞呵, 岩石呵,你们都来分享我的喜悦呵!
他在海边来来回回的跑了一次又一次,跑得浑身大汗,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然后,他 把头整个浸进海水里,再抬起头来,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海”的味道了。拂了拂那湿漉漉 的头发,他再看看手表;七点半了,可以去找她了。雅丽一定会嘲笑他,噢,让她去嘲笑吧!
他用小跑步跑回小城,一路上,对每一个他碰到的人笑。卖菜的、卖鱼的、上班的、上 学的… 他对每个人笑。渔夫呵,小贩呵,老师呵,学生呵,小姑娘呵,阿巴桑呵… 你们 都来分享我的喜悦呵!他终于停在雅丽家的门口。
雅丽的杂货店才刚刚在卸门板,他对着里面东张西望,冲着门口的伙计笑。于是,雅丽 出来了。看到他,雅丽微微一怔,一句话没说,她转身就往屋里冲去。懂事的雅丽呵,你知 道我来做什么。他靠在门口的柱子上,对着杂货摊子笑,期待和喜悦像两只鼓棒,正交替的 捶击着他的心脏,他用手按住心脏,少不争气好不好?为什么跳得这样凶!
雅丽又跑出来了。他伸长脖子往她身后看,没见到采芹,怎么,她还害羞吗?还是尚未 起床呢?
“乔书培,”雅丽拉住他,把他拖向了街角。“她已经走掉了。”他怔了怔,瞪着她, 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走掉了?你是说,她去找我了?还是在什么地方等我?”“不 是,不是,”雅丽拚命摇头。“她是走掉了。她坐早上五点钟的火车走了。”乔书培的心脏 “咚”的一下,就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里,他的呼吸几乎停止了,手心冰冷,他死盯着雅 丽,不信任的,昏乱的,恼怒的说:“不要开玩笑,雅丽,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雅丽睁大了眼睛,眼里闪起了一抹泪光。“她一夜都没睡,坐在那 儿写啊写啊,她写了封信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早上五点,她就 搭最早的一班火车走了。”
他接过那信封,瞪着信封上的字:
“留交乔书培”
他心里有些明白了,有些相信了。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忽然觉得太阳变成了黑 色,他把身子靠在墙上,脑海里还有份挣扎着的思想,和残余的理智。
“为什么?”他喃喃的说:“为什么?早上五点钟,那时我已经起来了,我还来得及阻 止她,… 火车?她到哪儿去了?”他一把握住了雅丽的手臂:“她的地址呢?给我她的地 址!”
雅丽挣开了他的掌握。
“没有。她根本没告诉我她从哪儿来,或者要到哪儿去。我也不知道她的地址。你为什 么不看看她的信呢?或者,她会在信里写得清清楚楚,或者,她会在信里告诉你她在什么地 方等你!”一句话提醒了乔书培,放开了雅丽,他慌忙抽出信笺,一看,竟密密麻麻的写了 好几张信纸。心里就凉了一半,不祥的预感,立刻把他牢牢的抓住了。握紧信笺,他不再追 问雅丽,就径自往海边走去。他又回到了海边,回到那岩石前面,回到他们昨晚接吻拥抱的 所在。他在那岩石上坐了下来,摊开信笺,好久好久,他不敢去看那字迹。最后,他终于咬 咬牙,对那信笺仔细的、一口气的看了下去:
“书培: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小城了。可能永远离开,而不再回来了。换言 之,我和你之间,大概也就缘尽于此了。
别恨我,书培,也别怪我,书培。要知道,在你对我根本还不怎么样注意的时候,我就 爱上了你。或者,童年的爱情都是糊糊涂涂而不自觉的,但,在我好小好小的时候,就那么 依赖你,那么崇拜你,那么喜欢你… 只有在跟你相聚的时候,我才会快乐,我才会欢笑, 会唱歌。小时候,许多事都为你做的。我至今记得,毕业晚会上,我因为有你而跳那支“天 鹅湖”,可是,你并不欣赏,也不喜欢,那晚,你对我好凶好冷淡,你拒绝我的邀请… 知 道吗?书培,那晚我竟哭了一整夜。而且,从此之后,再也不学芭蕾舞!我重提这件往事, 只是要告诉你,你在我心里的份量。从小,你就品学兼优,常使我欣羡不已,我苦练钢琴, 只因为你爱听。初中时,每次音乐晚会,你坐在那儿,我就弹得悠然神往,你走了,天地就 也等于零了,我也就意兴索然了。这些事,你是不会知道的,你一直那样自傲,又那样超 然,你不会晓得,我从小就爱你!爱得好深好固执,爱得好疯好炽烈。当然,我也了解我们 间的距离,我出身豪门(怎样可悲的‘豪门’!)你出身于诗书之家,你父亲像希腊的‘苦 修者’,是个哲学家、艺术家、兼隐士。我父亲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们家生活 奢华,你们家生活清苦。贫富之分,还构不成我们间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两个家 庭,在精神上、思想上、境界上的距离,这距离像一片汪洋大海,简直难以飞渡!信不信? 我很早就在为这距离造船、架桥。我念了很多书,包括中外文学。尤其在我被充军到苏澳去 以后,我拚命苦学,我背唐诗,念宋词,甚至猛K元曲。只希望有一天,你父亲会接纳我, 认为我也有一点点‘墨水’,能配得上你。哦!书培,你决不会相信,我用心多苦!
可是,我家出事了。父亲鎯铛入狱,粉碎了我所有的计划,也粉碎了我的未来。哦,书 培,请你原谅我,今夜,我没有对你说实话,我骗了你,骗你认为我们还有‘未来’,因 为,我实在不忍心破坏这么美丽的晚上。奇怪,书培,我们认识了十三年,你为什么等到今 夜才吻我?我们真浪费了很多时间,是不是?现在,让我向你坦白我的实际情形吧。书培, 我没有考大学,因为,我连高中都没有读毕业。父亲出事之后,我就被迫辍学了,那阵子家 里好乱,所有的钱财,充公的充公,被卷逃的卷逃,只一刹那间,我们就从‘豪富’变成了 ‘赤贫’。这还没关系,问题是我们如何生活下去。哥哥一直没有好好念过书,出事后,他 干脆一走了之。我的生母和‘河马’,日日奔波于营救父亲… 这之间的艰苦情况,决不是 你能想像的。往日的亲友,忽然间都成了陌路,我们母女三个,处处遭人白眼,而父亲在狱 中,多少需要钱用,于是,我成了家里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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