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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几杯了。”
张青凤口中所言的陶修撰即是新科状元陶安,也是金马玉堂一般的美男子,可不同的是他为俊,倒还有几许阳刚之气,而张青凤的脸蛋、轮廓,皆过分阴柔,若非他一头二光顶,略微低沉的嗓音,大伙儿也只当他男生女相,仿似女子罢了。
一个女孩儿醉成这样,成何体统?但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拿来开口教训,吃酒可以,别替他添乱就好。
是以,元照对此不再多说什么,只把怀中虚软无力的身子安置在太师椅上,将其头手摆好,看似粗鲁,实则处处小心处处注意。
“元大哥……”张青凤半睁著眼,溢出一声有气无力的低唤。
“嗯?”
“能否麻烦你替我倒杯水来,我是一步也走不得了。”
元照一语不发,倒真依言亲自倒上一杯水,朝他缓缓走近,就在张青凤勉强扯笑欲抬手接过之际,元照却把手一反,直接把水往他泼去,洒得人满头满脸。
“如何?这会儿你可走得了罢?”看他由醉猫变成落水鸡,元照笑得连双眉都成了弯月。
这一下,当真神清醒脑。张青凤拿袖随意抹了抹脸,扬唇笑道:“酒是醒了,可这脚仍管不动,怕还是得劳个人来抬我进房了。”
眉头微紧,他回道:“春喜不在。”顿了下,想想此话接得不甚妥当,于是立马又补充道:“丫鬟们都出府采买东西去了。”
张青凤不解其意,眨著慵懒的眼儿道:“没丫头,随便一个小子也行。”何况几个小丫头哪扛得动醉酒的大男人?笑纹明露,他轻言:“元大哥,劳烦了。”
默声半晌,然眉头又是拧得更紧了。
“大伙全干活去了。”瞧他如死鱼般自管瘫在那儿,也不好看。元照心底无奈,只得说:“你要进房,由我扶你便是。”
“唉呀……这怎么好劳烦元大哥亲身来扶,小弟愧不敢当、不敢当啊!”话虽如此,张青凤仍自动搭上元照的肩,将全身的气力全移到一旁去,任由他半拖半拉的搀进房。
折腾好半天功夫,到得房内,才一沾床,人就昏沉沈地睡去,看样子实是累极了。
活该!
心里暗骂一句,元照坐在床沿,像是要确认什么似地冷眼瞅著他秀丽的侧面,只一瞧,便再也离不开目光。
细白似玉的脸蛋映出淡淡的红晕,兴许是酒气的缘故,两颊艳红如霞。他宛似失了魂地目不转睛地盯著,像是看呆、看傻了,人浑怔怔的,仿佛三魂去了七魄。
依这样柔和的五官、脸廓加上双耳上的小洞,眼见为实,这一点应当毫无疑问,可……他已二十有五,当然不是没有搂过女人的身子,照理,姑娘家的身子该是细软温香,方才的一场意外之举,怀里的触感却是硬板精瘦,那该是纤纤的柳腰,却有如男子般粗硬。
是裹布吗?──不,就算裹再多的布条,仅稍一触,要不露馅也难。
环室逐暗,周身已快视见不清,元照这才恍恍地回过神来,摸黑燃烛,亮了四周,反是一片寂静无声。
抿嘴沉思,他依旧理不出丁点儿头绪来,平日行事作为,素来相信自己的眼光,也从未出过任何裨漏。
可这一回,似乎有些不同……
到得第三年初,冬雪溶尽,刺骨冷风已转春阳朝日。
再过两日,便是三年一回的翰詹大考,所有的翰林学士们,凡是官阶于三品之下,皆须应试。
此关系著是否升官留馆的机会,若是考得不好或者太差,不是降调就是革职,过往十年寒所得的功名成就,即毁于一旦,得重头来过了。
于是,翰林们对翰詹大考无不愁喜交加,却又惊又怕,虽然得以超擢高升,就此一步登天,荣名并重;可这样的机会、这样的人才能有多少?大多仅是一级级按部就班、赏给文玩等物,抑或是无荣无辱、不升也不降。
在翰林院一片读书苦念的气氛下,唯有张青凤像个没事人般悠闲地在廊下择了一处清静地闲坐,模样十分悠游自在。
他翻开带在身上的书册,只见文墨如漆,字如豆大,藉由大胆的直书,以俗人俗眼描绘出市井小民的千奇百态,著实有趣稀罕,只消一眼,便再也不得旁视。
正看得入神之际,一道颀长身影自内院的另一处缓缓走来,不动声响地靠在他的身旁,吹旺手里的纸煤,往书册照去,轻笑道:“张编修好兴致,看来明日的翰詹大考,张编修定有十足的把握了。”
抬眼看去,来人是尉迟复,为一甲头名进士出身,至癸卯年授文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却因弊案之牵连改为东阁大学士,但不因此削减在朝中的势力。
张青凤很快地把关于他所能知道的大小事想了一遍,立马起身拱拜,扬唇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强求不来,既不得强求又何需苦苦汲取?不如顺其自然。是罢?尉迟大人。”
一看清抬起的容颜,尉迟复闪过一抹惊艳的神色,随即摆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放下煤灯,耸了耸眉尖,款款笑道:
“非也。人往高处爬,亦为人之常情,要是没能留馆,这不易求取的功名可就白白飞走了,如何舍得?”随即把目光投到他的脸上去,装似不经意地笑问:“对了,明日大考是在西苑举行,你找好下处没有?”
“不妨,明日早些动身便好。”
“何苦如此奔忙?凡事得先惦量一番。大部分的翰林都已寻好下处,到西苑也需一顿功夫,我那儿离此较近,要不你把东西收拾整顿一下,在我府里住上一晚,明日由我带你入苑,不也方便。”
“多谢尉迟大人。”张青凤作揖道谢。
“谢什么?像你这等的人材哪里找去,保荐取士,也是为了朝廷。你要愿意,就是长久住下,亦随你意。”眉弯如月,尉迟复抚唇道:“你就安心住下罢!赶紧收收,咱们即刻就走。”
“只……”他微微一笑:“大人一片盛意,下官心领了。”
“怎么?你这是不愿了?”笑容即敛,尉迟复厉声问道。
“大人满心盛情,下官从没有不愿的话,只匆匆忙忙的,所有的细软家当全在他处,一时半刻也收拾不来,下官写文章有个怪癖,偏用家里带上的笔砚,方能行文流水,下笔有如神助,否则等同庸俗愚才。”
听得此话,尉迟复面色转霁地点点头,以和煦的口吻道:“哎,这有什么难的,你开张单子,到时我打发几个小子过去替你收拾停当,也就完了。”
“哎呀!大人之言,可谓高见啊!这样的办法,我怎么就想不来呢?”张青凤使力往自个儿的头敲上两、三下,脸上显出懊恼,“我这脑袋,真笨哟!”
“小心,别伤了自个儿。”尉迟复一把钳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人往自个儿带近,哑著嗓道:“人说张编修面容清美,身怀幽香,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三年前,听闻满朝文武来了个如精雕细琢、天仙也似的玉人儿,起初他总留著怀疑,能比他府里收著的几位名满京师的花旦戏子胜上多少?
眨眼一过,三年后,眼前的容貌确是清丽得惊人,比照瞧来,花旦戏子是完全娘儿们似地冶艳入骨,举手投足声容笑貌皆如女子,而他虽似女貌,可眉宇间却是英气逼人,女人的媚、男子的刚在他身上,揉合起来竟是出奇的相合,更造就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风范,要说清,实在难以言喻,可惜碍著剃发留辫的规矩,若然披著一头青丝,该有多好看?
张青凤悄悄向前迈出两步,将彼此拉开些许距离,被他所碰之处起了一身的疙瘩,心中早已骂上千万遍,却仍笑笑地装傻卖呆地说:“尉迟大人谬赞了,论上清美,满朝文武,不独下官一人。”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真刁哪!”尉迟复先是轻笑两声,随即沉下脸,面露不悦地道:“我说什么,你总有话回,我想你是不愿离开元照罢!”
“元大人待下官极好,下官确实没有离开的理由。”他索性老老实实地说了。
“好?这一个好字,可有许多意涵。”尉迟复摩挲著下颚,意有所指地问:“你说元照待你好,怎么我听来的却大不相同?听人言,元照与你朝中相见,几不理睬,何以用得这一『好』字?”
“此事,下官实在不清楚。”张青凤闻言,仅把唇淡淡一扬,绽出好看的笑花来。“下官只知晓,下官若有朝一日,惹出个祸事来,元大人必不会袖手旁观。”
瞧他说得振振有词,看似是真非假,倒令人生出许多想象,所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想来元照和张青凤的关系,多少非比一般。
抚唇一笑,尉迟复语带暧昧地凑近,俯在耳旁道:“莫怪亦有人说你和元照交情不浅,同出同入,面上不理不睬,实则隐情在内,元照今也二十有八,至今未成家室,想来是因有个如花知己在旁。”他挑逗地轻呼口气:“要对像是你,我亦甘愿。”
张青凤不著痕迹的往后退一步,瞠大眼,故作惊奇地道:“原来元大人有这样的岁数啊?大人您不说,我当真不知呢!”他仿若无事笑说:“朝中流言众多,孰真孰假,何以得知?就如元大人待我虽好,平日却不爱睬人,大伙说他为人风趣健谈,与人平易亲近,可在我看来,他是个沉默寡言之人,所谓交情不浅,兴许是元大人向来不收门生子弟,如今收我入府,自然众多臆测。”
“如此说来,传言是假?”挑起一边眉,尉迟复露出不信的神色。
“非假,亦非真。”张青凤语带保留,抛去神秘的一笑,摇头道:“下官现得的编修之职,乃是当初承元大人金口举荐,下官仅想报得元大人的恩情,就是有再多的臆测是非,下官也只当是耳旁风。”他长声一叹,面带愁苦、眼泛泪光地说:“下官相信谣言止于智者,百般无奈,只有咬牙忍了。”
他说得如泣如诉,不忘在眼角挤出几滴泪,延著脸旁流下,化做一道晶莹,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尉迟复心口一热,本渺渺茫茫的主意,此刻已成了型。
“既是如此,何必受这样的委屈?你若来我府里,我定保你常展笑颜,自此无忧。”轻声细语,尉迟复抬手拍上他的肩,缓缓地往前襟移去,靠在颈窝以旁人只字不可闻的音量道:“你放心,有本官在,谁敢说三道四?”
糟!戏演太过了!
眼见禄山之爪就要袭来,更不好明目张胆地躲开,张青凤心知不妙,明知跟前的是一头狡狐,偏生要去招惹,本想推辞,也应留个后路,岂知倒惹得他狐心荡漾,摆脱不得。他不禁暗恼自个儿,现下当真是胡涂一世──自作聪明!
唯今之计,只有强把话说在先。
“多谢大人!”他忽然一个双腿打弯,立刻把膝一跪,以头伏地道:“下官知晓大人乃是一片怜才之意,可下官亦有满心的难言之隐,大人的千万好意,下官在此叩谢。”
没想到他会有此举动,尉迟复怔了怔,方知话已被断绝,难以再续,再见他垂首伏地的身姿,如此绝丽就要从眼下溜走,心中益发扼腕难平,不由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脚步渐渐走远,直至没了声息,张青凤这才慢慢地自地上爬起,抖去袍上灰尘,便又自顾自地持书观阅。
双目不离书册,他却心有旁骛。尉迟复为人脾性,绝非是个善罢甘休之人,本以为是个好后路靠山,摆笑脸说官话,倒是他拿手绝活,应付起来不算难,一旦尉迟复有二心,而且还是个色心,日后要是遇上了,势必得防。
想到此间,他不禁抬手抚上自个儿的面颊,东摸西掐,果然细皮嫩肉,深知自己面貌尽得母传,自小便是人夸人爱的俊小子,生得滑嫩如丝、细白无瑕,真可谓是个“观音面”。
拜此所赐,虽受尽好处,麻烦事却也不少,面相言“男生女相,大富大贵”,可自他金榜题名来,富贵没有,倒无端惹出许多流言是非。
幸亏他有急智有口才,遇上事,总能化险为夷,只是运气总有用尽的时候,口才再好,纵有胡天盖地的本事,绝非长久之策。
相同的戏法变多,就不灵了。
一时间理不出个良方来,张青凤索性不想了,只觉待的时间越长,这日子越发难过,起初读书考功名,仅想一尝当官威喝的滋味。凭他的聪明才智,写写八股、拟制一番,何须下苦功,自然秋风得意、上殿授职。
无奈官场是非,却出乎意料的险恶,现下倒还平静无波,可底下已是一片涟漪,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抿嘴皱眉,张青凤转脸将一旁的灯煤吹熄,略抬眼,不意见到元照绷著一张脸,正从前方走来。
一到跟前,元照似不知该如何岂口,仅是静静地瞧著他手里的书册,拧眉不作声,好一会才说:“方才谁来过了?”似是明知地补上一句:“尉迟复?”
“正是中堂大人。”张青凤盈盈笑答。
见状,元照眉头一紧,语气不甚好地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没啥紧要事,中堂大人只问我愿不愿到他府里住上一晚,好安心应试。”
安心?怕是一去就换他担著掉脑袋的心了!
元照沉吟片刻,一副若有所思,久久不出声,以掩饰心底的不自在。
良久,他侧过脸来,放低声音问:“你应了?”
“应了。”他露齿一笑,“也谢绝了。”
闻言一听,元照不禁松了口气,一股没来由的疙瘩也一并烟消云散。
连番逼问,倒像县官问口供,素来元照待他,不冷亦不热,可说是平淡至极,甚至几日说不上话、见不著面都是常有的事,而他也乐得清闲,尽管混他的闲差便罢,怎么今日,一扯上尉迟复,竟反常地关心来了?
他也知道,元照看他的目光,总是带著几分猜疑和谨慎,小心翼翼的,像是在防些什么?他不多问,也懒得去猜想,只近来元照似是有所改变,在府内,多言多笑,一日当中,总得照面个两三回,可在朝中,偏不理不睬,莫怪有一堆是似而非的流言传了开来。
现下,他亲身来问,听闻自个儿回绝,却见他唇角隐含有笑,仿是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张青凤满腹疑惑,却并不打算开口询问。
抬眉嘟唇,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捶掌道:“喔,对了。尉迟大人还说,朝中满言元大人待我极差,据说两人逢面,必不照面,偶有言谈,笑颜尽敛,要问细故,仅道『既生瑜,何生亮』──哎呀,我都不知有这样的事呢!”卷如扇帘的羽睫眨呀眨的,他笑了笑:“元大哥,你认为可有这样的事?”
“胡说!”简直荒唐!什么既生瑜何生亮的?元照大喝,倏地闭口不言,仅用眼梢偷觑他几眼。
不错,他的确对张青凤心底存些许的疙瘩。
当真为女子,做啥男子担当事?当初鹿鸣大宴上,他言笑周旋,可“他”偏痴缠跟随,这一跟竟在府里住了下来。
宫中无秘密,处处隔墙耳,怕是哪天张青凤让人灌了几盅酒,便说出一堆胡涂话来,加上他那一张桃花面,生得俊美风流貌,表面功夫更是作得足,想不惹人注目也难。
为明哲保身,他惟有反身走避,冷面相对。
面上冷然,并非不关不切,到底兄弟托附,碍著情义总得关照一番。
他为人洒脱,虽不好管事,对张青凤,自从他入府,便是以礼相待。这三年来,他待他如何?倘或张青凤有良心,彼此心里应当都有底,无须再多言。
张青凤在朝为官一日,他就得时时担心受怕,安然渡过三年,是“他”的运气,更是他的功劳。
今日他还能站在这儿同他说话、嘻笑扯嘴皮,若非有自己处处围事处处注意,恐怕早已推出菜市口斩首示众了。
如今倒好,不知感激便罢,他竟还有脸面明知故问地反问!
满腔怒气无处发,元照本想出口斥责,可转念一想,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反笑问道:“那末,你认为可有这回事没有?”
“哪里有这样的事呢!”张青凤惊呼出声,模样十分夸张,眼看他神色有异,识相地换成一张讨好的笑颜,嘻哈笑说:“我也是头回听见呢!想不到宫里流短蜚长真不少,男人聚在一块儿论事闲语,同乡里妇人嚼舌根亦毫不逊色,我倒领教了。”
“日后要领教的,可多著呢!”元照冷笑一声,“我劝你日后要遇上尉迟复,就是走避不及,也休得与他周旋,更甭望他能成为靠山后路,敬而远之方为上策。”他刻意不把话说透,就是要留个警惕。
而这样的意味,张青凤也察觉到了,知晓他不愿将话说全的原因,身处深宫大院里,不可不防,只最后一句的“敬而远之”,却令他颇有意会。
“那朝中传言,元大哥也是对我敬而远之罢?这朝里的『敬而远之』,可真多哪!”他低语喃喃,似是自语,又似说予人听。眼尾一稍,往那微偏的侧脸看去,只见青一阵,白一阵的,元照随即转过身来,换上和气的脸面朝他言笑:
“这就是各人的心神领会了。”元照细眯起眼,笑得像一头狡诈的狐狸。
看在张青凤的眼里,与起说尉迟复是狐,还不如眼前人贴切。
三年相处,对元照的性子摸不著十成十,他亦能猜透七八分,靠著能言善道的本领,满朝文武,无不交好,又面如冠玉、笑语迎人,遂得了个“笑面狐”之称。不仅在朝中名声好,颇受皇帝识用,自点翰林以来,短短九年的功夫,就已拔擢为刑部侍郎加吏部尚书,为从一品大官,这是大清入关至今,从没有的事。
若论上尉迟复,权大势大,皇帝亦很重用,声望自然鼎盛,然狼子野心,两人相比,唯说一静一动。
静则祸止,可动不一定不吉;狼与狐,似乎谁也容不得谁,谁的本事高?亦不得而论。
细忖估量,相较利害损益,尉迟复确实是棘手了些,但还不至于无法应付。
似是看穿他的心思,元照冷冷一哼:“你要得意,真材实学才是最紧要的。”他瞄了眼放置在栏上的书册,拿手掐著,很是不悦地道:“一个好姑……君子,是不会看这种淫书的。”抬手一扬,将之抛得老远。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