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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忧外患,交相煎熬,而首辅周延儒与次辅温体仁又明争暗斗,国无宁日。张溥、吴伟业等复社名士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登上政治舞台的。
崇祯四年二月,吴伟业等新科举人赴京参加会试。
依故例主会试者应为次辅,首辅则以阁务为重。然而周延儒闻听今年会试举子多天下名士,决定亲自出马任主考官,以收罗人才于自己门下。周延儒的违背常规、越俎代疱,令次辅温体仁心生不满。
而此时,主考官周延儒和同考官李明睿则怀着各自的打算。
为了搜罗名士不致遗漏,周延儒暗中做了手脚,密嘱诸分房同考官于呈卷前让他私开拟中式的试卷封号,以默记姓名。
先是同考官李明睿见分房试卷有吴伟业名字在内,他不由勾想起了旧事。当年李明睿曾在太仓乡绅故兵部尚书王在晋家任私塾教师,与当地士人吴琨关系最为相契。而那个吴琨便是吴伟业之父。于是李明睿当即将吴伟业提为分房头卷。
另一边周延儒见到吴伟业名字,也满心喜欢。原来,周延儒年轻为诸生时,曾游学四方,路过太仓娄东,也与吴琨结为知己。他对此自然分外留意。
当下周延儒见状大喜,便推荐吴伟业中式。李明睿心领神会,便将吴伟业试卷置于最末而填榜时复置于最前。
结果,吴伟业得中头名会元。张溥也高中会魁。
温体仁心腹、给事中薛国观便暗中将此事泄于朝内,一时朝议纷纷,惊动了崇祯皇帝。
周延儒见纸毕竟包不住火,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会元试卷进呈御览。
不料崇祯帝阅卷后也大为赞赏,以朱笔批下“正大博雅,足式诡糜”八字。此事遂得以不了了之。后人便将此事论为温体仁、周延儒互相倾轧之第一回合,此局以周延儒得胜告终。
依故例新科进士刻稿,都以房师作序。但因为张溥名气太大,又是吴伟业授业恩师,吴伟业的会元试卷竟以“天如先生鉴定”出版。
李明睿一腔心血白洒,当下勃然大怒,扬言要削除吴伟业门生籍。吴伟业大悔,在同馆徐汧引领下登门请罪,只将一切过错推在书肆。李明睿方才怒火稍息,然而自此与张溥不和。
三月十五日殿试,吴伟业又高中榜眼,授翰林院编修。
而张溥也以进士及第授庶吉士。
张溥既进士及第,首先便是前去拜见座师周延儒。
周延儒久闻张溥之名,只得不曾谋面。见张溥竟主动来见,大喜过望。当下相见恨晚,恩礼倍至,遂为庶吉士。
翰苑庶吉士常居造就锻炼之列,为日后朝廷重臣之人选。老规矩遇馆长当如严师,见先达则自称晚进;平时公会也必静坐一角,言行谨慎,不可丝毫轻佻放纵。
然而张溥本为名满天下的复社领袖,既入翰林院自难免露出名士作风,傲直与众不合,任意临事,代皇帝起草诰命时,也是文稿信口甲乙。同僚渐生不满,有人便到内阁告状。
周延儒倒也罢了,极力为他委婉劝解。
而温体仁本对张、吴诸人心存忌妒,便道:“这何足为患!庶吉士有教读成例。成材则留,不成材则去。去之又有何难?”
张溥闻之暗中怀恨,便搜索温体仁暗通内侍结党营私、援引同乡诸事,缮成疏稿,授意吴伟业上奏。
吴伟业立朝未久,于朝中局势不熟悉,不敢应命。但看温体仁一党唯刑部侍郎蔡奕琛气焰嚣张,便将张溥原稿加以增删,改为参劾蔡奕琛。
温体仁见疏大怒,本欲重加惩处张溥等人。多亏周延儒极力圆解,此事才得以暂罢。
然而张溥自此得罪了浙党权贵,温体仁、蔡奕琛将他当成了肉中刺眼中钉;李明睿又以刻稿之事怀恨在心,时时督他过错;翰林院同官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这使他在朝内处事艰难,日渐势孤,他开始想念起在江浙时诗酒流连、一呼百应的日子来了。
奸相温体仁编《蝇蚋录》,在朝中广树党徒,拟对东林复社人士一网打尽。而崇祯皇帝却又刚愎自用,极善猜疑,动辄发怒,朝中人人自危,邪党越发猖狂。
到了崇祯五年冬,恰逢父亲去世,便张溥便上疏请假回家葬亲守制。
崇祯帝也不挽留,当即准奏。
于是堂堂一代名士、复社领袖,自乡试会试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却落了个清然返乡。
这便是继东林党之后以抗奸自任的复社文人第一次政坛受挫。
二
“文虎兄,你观此文如何?”万泰持着稿纸问道。
被称为文虎的人身材魁伟,满脸虬髯,双目炯炯有神。他接过一看,连连称好,然后转交黄宗羲。
文虎为陆符的字。陆符与万泰为宗羲的好友,两人都是鄞县望族子弟。
陆符为人慷慨豪爽,刚直不阿,能面折人之是非。其人风貌伟岸,胸藏千卷,声歌如洪钟。文章气节,不可一世。曾与友人结课于甬上竹洲,旁人听其谈论,仿佛陈亮、辛弃疾复出。
万泰字履安,少陆符一岁,也以激扬名节自任。父万邦孚为世袭指挥,以援朝鲜功晋参将,累迁至都督佥事,天启末以病归。万泰胸怀阔达,不屑与庸俗之辈交结。故与黄宗羲一拍即合,成为莫逆之交。
此两人同居甬上,为世所重。世间猥琐解果之人,陆符直呵叱之如猪狗。万泰性格稍平和,然而一揖以下,绝不交谈。宁波地处海滨一隅,与三吴相闭隔,高风亮节者少。唯陆万两人名满江浙,为三吴人士所慕,由此浙东风气渐开。
黄宗羲自崇祯三年金陵南归后,想起复社金陵大会上吴昌时的话,便专程到鄞县拜访陆符。两人一见如故,遂为登堂拜母之交,又通过陆符结识了万泰。
转眼已是崇祯五年(1632)的春天。
余姚境内多逆党。如御史卢承钦曾以《东林党人榜》臭名远扬;还有一位叫蒋一骢的,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以谄附阉人官至太常寺卿。失势归家后,其气焰并不因此而稍有减轻。在黄尊素葬地、祠屋等,都出来阻挠其事。
余姚知县吴炳奉旨建黄尊素祠,卜地县城西之西石山。此地原为吕氏书室,以官价百两银子购得。拨祠夫两名守之,拟春秋致祭。然而蒋一骢千方百计从中阻挠,唆使其党以多出官价许多与黄家争地。
故此,刚随宗羲拜于刘宗周门下的陆符、万泰得知后,义愤填膺,决定约慈溪二冯会哭祠下,传播祭文以揭露逆党恶行。
“二冯”为兄弟二人,长名冯元飏,字尔赓,号留仙;次名冯元飙,字尔韬,号邺仙,为故南京太仆寺少卿冯若愚儿子。元飏为崇祯元年进士,官拜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元飙则为天启进士,任户科给事中。兄弟两人都喜爱提拔后进,结纳志士,主盟复社,浙东鄞县、慈溪、余姚三县后起者争相与之呼应。
三月一日,余姚西石山忠义祠下。士民拥堵,人山人海,争睹祭典盛况。
忠义祠内,黄尊素塑像梁冠朝服,手持芴板,不怒自威。
两边陪祀,各穿戴端然,庄严肃穆。
吴炳主持首次谕祭,宣读圣旨,追封三代:一封陪祀对川公黄大绶为太仆寺卿,一封陪祀鲲溟公黄曰中为太仆寺卿,一封主祀白安先生黄尊素为太仆寺卿;另追封章氏为淑人,封卢氏为淑人、姚氏为恭人。
卢太夫人率黄等素、黄符素、黄葆素、姚夫人、黄宗羲、黄宗炎、黄宗会、黄宗辕、黄宗彝、叶氏与黄百药等跪伏在地,听读圣旨。
圣旨读罢。黄尊素家属依次上前,行跪叩之礼,然后退下。
黄宗羲跪叩敬香罢,偶然抬头,见案前摆着羊、猪、果、帛、樽、爵等供祭之物,父亲塑像在其后栩栩如生。霎那间,仿佛父亲如立眼前,在对着他谆谆教诲,父亲那瞻视若神的眼睛正在亲切地注视着他。
他想起了六年前父亲扶正抗奸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想起了四年前他自京师讼冤归来在镇江府某寺院逢洞然大师以伊蒲馔祭父亲灵位的旧事,想起了三年前卜葬父亲于隐鹤桥以来遭阉党阻挠终致取胜的经历……他不由得失声痛哭。
冯元飏宣读罢祭文,率冯元飙、刘应期、陆符、万泰、冯文伟、冯正则、冯自昭等十余人共同会哭祠下。一时哭声大震。围观民众纷纷嗟叹泪下。
事毕,陆符、万泰等人便将祭文四处分发传播。祭文除哀悼尊素,复历陈在姚逆党多方或明或暗阻挠黄尊素葬祀之事,刺余邑缙绅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
此文一发散,登时满城士民议论纷纷,指责党逆之人的不是。
余姚逆党本身源于浙党,与地方绅士尤其是陶石梁弟子沈国模、管忠圣、史孝咸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沈管诸人,又因学术见解与刘宗周、黄宗羲等多次发生辩论而渐生嫌隙。
于是,在绍兴府白马山讲学时,便在议论中偏袒党逆之人,反过来指责黄宗羲一方的不是。
刘宗周在旁见状,不禁拍案而起,正色道:“不佞乃白安先生之未亡友。假若有相啮者,请以螳臂当之!”
沈、管等人见宗周怒发冲冠,这才闭口不言。
在刘宗周的支持下,陆符、万泰与二冯的祭文散播余姚、慈溪、鄞县、山阴等县,形成强大的舆论声势。
那蒋一骢方卧病在床,闻讯咋舌惊悸再加气急,两脚一伸,登时一命呜呼。
此后,二冯便召集慈溪刘应期、姜思睿、冯文伟、冯正则、冯自昭、冯京第,余姚黄宗羲、黄宗炎、黄宗会三兄弟,鄞县陆符、万泰及黄尊素当年学生董守谕、董德偕、董德偁等在慈溪文昌庙前宣布成立文昌社。
文昌社作为复社浙东分支,继东林党遗风,以激励风物自任,品诗评文。社内诸子中,甬上陆符、万泰、董守谕、董德偁,被后人誉为“东林四先生”,慈溪二冯则被誉为“东林之巨子”。
三
数月后的一天,黄宗羲又携带宗炎、宗会赶往慈溪参加每月一度的文昌社聚会。
他到了慈水,先去姜宅拜访告假归乡的姜思睿。
姜思睿字颛愚,为故太仆寺少卿姜应麟侄子。天启年间中进士。崇祯初任御史,疏陈天下五大弊,又因先后弹劾周延儒,温体仁,得罪权臣而乞假归乡。与刘应期齐名,人称姜刘。
姜思睿闻听家人禀报姚江黄宗羲到来,慌忙迎了出来,邀请宗羲兄弟进内。
黄氏兄弟入内,见座上有一年逾半百的老儿危襟正坐,傲然不语。
姜思睿为宗羲兄弟介绍道:“这位董先生,刚从省城归里。”
宗羲、宗炎、宗会忙施礼道好。那人抬眼望天,用眼底扫了黄氏兄弟一眼,微微颔首示意。
姜思睿见此,略感不快。回头和悦颜色地请宗羲入座。
宗羲谦辞片刻,便入座。宗炎、宗会侍立身后。
那人见宗羲年轻,竟然与己同席,颇感不快。于是便以颐指问道:“读何书?”
宗羲欠身答道:“惭愧。先读史,后读经,现亦攻诗文,感悟不深。”
那人便以前辈的口吻教诲道:“若提史,太史公《史记》以来凡廿一部,岂一个字儿尽了?须得先尽读前四史,后读今人所作国朝野史。”
黄宗羲碍于礼节,连连称是。
姜思睿在旁听得,暗暗生笑。那人却继续东拉西扯,口沫横飞。
姜思睿终于忍耐不住,失口笑道:“这位便为人称姚江孝子的黄太冲,先生不认识吗?”
那人一听,眼前竟是大名鼎鼎的浙东青年才俊黄宗羲,顿时无地自容。讪讪地连道久仰,站起来灰溜溜地告辞而去。
姜思睿也不挽留,将其送出门外。
然后回屋,看着黄宗羲哈哈大笑。
宗羲道:“惭愧。此人口若悬河,可惜自视高了一点。”
姜思睿哈哈一笑,然后道:“太冲兄此来,可知二冯已北上否?”
宗羲道:“不曾听说。”
姜思睿道:“二冯北上京师,社内事务暂由刘瑞当(刘应期的字)主持。稍迟你我四人一同前往便知。”
四人稍谈片刻,看看时辰已到,便一同前往冯氏大宅而去。
来者除了刘应期、姜思睿、三黄,有冯京第、冯文伟、冯正则、冯恺瑜、陆符、万泰、董守谕、董德偕、董德偁等凡十数人。
刘应期也为刘宗周弟子,慈溪人。与冯文伟并称刘冯。为人刚正不阿,于诸学子中芒寒色正,交道虽广,但深交者不过宗羲等数人而已。当时冯京第素有盛名,宗羲在论慈溪名士时,每推刘应期为首,冯京第列其次。冯京第很不高兴,却无可奈何。
当下友朋高会,刘应期居坐席端,黄宗羲执笔。诸人品诗评文,裁量人物。
议论慈溪名士,刘应期不因关系好坏,秉公论事。一方名士,都有录学使者到会。以刘应期书进之,大略准之为上下。名士十数人列坐,都无丝毫私心暗意,都经意见统一后方定。冯正则叹道:“瑞当兄亦有瑕疵,然而可以历数而尽;我等非无好处,然而也可以历数而尽。我等与瑞当相差太远呵。”
在与文朋诗友的交流中,宗羲得益匪浅。这年冬天,他将此前诗作整理成稿寄给朱天麟,其内容多为父亲冤狱而作。
此时父亲门人朱天麒正司理饶州。当他收到宗羲寄来的诗稿,读罢不由击案赞叹。当即修书一封,嘱被誉为“豫章四子”的海内文章大家江西艾南英、陈际泰、罗万藻、章世纯为之作序。
这是宗羲的第一部诗集,也是他自金陵韩上桂处学得诗法,并与众诗友交流长进后的第一次习作稿。
第二年春,宗羲便到杭州攻读了,并加入了杭州读书社,暂时离开了浙东文昌社的文朋诗友。
四
薄暮时分,皎月若隐若现,风光旖旎的西湖上,一艘湖舫自远而近荡悠而来。船中数人,争论书中事,各持意见不相下,不时传出哄笑声,随着因桨橹激起的湖水应和成一片。
这时已是这崇祯六年(1633)秋的事了。宗羲自此年春开始读书于杭州南屏山下,已历时半年有余。在杭州,他与孤山读书社的文人关系较为密切,并成为其中重要一员。
除船家及侍僮外,船中一席共十人,大多为读书社的友人。
居于上座的为黄宗羲来自南直隶上江的两位朋友——宣城沈寿民、芜湖沈士柱。
沈寿民自崇祯三年秋与宗羲道别后,遍游各地。今年从海外回来,顺道到余姚黄竹浦找宗羲,方才得知他在杭州,怏怏而去。这次恰逢沈士柱,便与他一同来杭州,与宗羲同寓孤山读书社,读书社诸子皆来相会。每日薄暮或集湖舫,或于月下荡小舟,诗酒流连月余。
除二沈与宗羲,其余各人分别为闻启祥、严调御、冯悰、江浩、张岐然、虞宗玫、虞宗瑶。
闻启祥字子将,为读书社领袖,风流蕴藉。冯悰字俨公,杭州长桥人;严调御字印持,余杭人,两人也为读书社领袖之一。
江浩字道闇,杭州横山人。性格粗疏,读书略知大概辄止。而胸怀阔达,没有尘间琐事纤毫之累。张岐然秉性与他相反,读书深细,于《三礼》上花时费力最多,字比句栉,连宫室升降、器皿位设之类都深究不遗。两人都是黄宗羲的知己。
虞宗玫、虞宗瑶为兄弟两人,钱塘右卫人。虞宗玫,字大赤。因生时面如红玉,故名。为人朴讷,罕事文饰。虞宗瑶,字仲皜,英敏爽朗。除了读书社,兄弟两人也都是复社成员,与宗羲关系也很亲近。
当下大家荡舟西湖,谈古论今,何不惬意。
不多时,话题便转到复社上来。
沈寿民率先开口道:“今年三月张天如举虎丘大会①,山左、江右、晋、楚、闽、浙赴会者凡数千人,舟车往来如织。大雄宝殿不能容,生公台、千人石鳞次布席皆满,往来丝织,游于市者争以复社会命名,刻之碑额,观者甚众,无不诧叹,以为开国三百年来,从未有此一举呵!”
众人中有去过虎丘与会的,也有因故不曾赴会的,都啧啧称赞。
过了一会,黄宗羲开口道:“天如既得罪权臣而遭罢归,当韬光养晦、静待时机为是,何必兴师动众、以引朝野侧目?”
冯悰道:“太冲兄所言甚是。然而依在下观天如本性,未必肯如此张扬。必有旁人推波助澜,助其成事。据闻与会人数如此之多,皆赖于先期传单四出之故。孙铺司案头一部《汉书》,袖中一封荐书,逢人即言‘我哩②天如天如’,人皆号为神行太保。”
众人闻听哄然而笑。
沉默片刻。张岐然忽道:“明月三峰禅师开堂③于净慈寺,大家何不前往共听?”
众人大声叫好。
江浩也道:“三峰禅师新近招收一名门徒姓刘名道贞,为四川临邛人,天启元年举人,与在下最为相契。此人敦行古道,好读兵书战策,诸位不可不交。”
冯悰问道:“莫非便是人称赛伯温的刘墨仙(刘道贞字)吗?”
冯悰:“正是此人。”
江浩道:“在下也与此人结识。听说他素有文名,不可一世。不想竟也拜于禅师门下,明日正好畅叙旧情。”
于是众人继续饮酒赏月,直至酣时方各自散去。
杭州文人结社之风始于小筑社。小筑社起于万历三十七年(1609)前后,其创始者为人称“余杭三严”的严氏三兄弟。“三严”长名调御,次名武顺,季名严敕,兄弟三人自相师友,订业小筑山居,时称小筑社。
天启年间,孤山读书社继起而为众士子聚首之所。社内诸人常以文章风节相期许,评论时事,激扬文字,影响颇大。闻启祥、严调御便将自己主持的小筑社与之合并,遂称四方社事最盛。崇祯二年(1629)加盟张溥、张采的复社。
读书社诸人,均跟一个名叫虞淳熙的人有关。
虞淳熙字长孺,号德园先生。十七岁即名振江左,为“后七子”王世贞、李攀龙等人赏识。万历十一年(1583)中进士,官至吏部员外郎,与顾宪成、赵南星等关系密切。万历二十一年(1593)在京察中受到奸党攻击而去职。归里后筑室湖滨,环沼而居,称宜园。家居近三十年而卒。虞宗玫、虞宗瑶兄弟为他的儿子,张岐然为其女婿,读书社领袖闻启祥、严调御、冯悰等则为他门人。
第二天,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