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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岁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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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着,”秦之恒看了看情绪激昂的村民,说道,“刚刚接到镇里通知,现阶段阶级斗争形势越来越严峻,已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镇里指示,每个村立即成立一个革命委员会,在成立一个民兵小分队,拿起武器闹革命,把那些反动右派分子,资产阶级分子,反革命分子统统揪出来!”
“坚决拥护!”村民们欢呼起来,并喊起了口号“打到所有敌人!”
那时的人们似乎天生就会喊口号。
“把所有敌人都彻底打倒,让他们一辈子也翻不了身,让他们永远做我们的奴隶!”宋赖河又扯着公鸭嗓子喊道,那张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螳螂脸此时显得有些恐怖。
本来呼声已快平息下来,他趁势又喊了一嗓子,村民们立刻又跟着喊了起来,就像盛夏里一群知了在前呼后应的唱歌。呼喊声终于平静下来,人们似乎还在等待着下一个高潮的到来。
“我们现在要选出一个革命委员会主任,大家先推选出几个候选人出来。”秦之恒说道。
“我们一致推选德高望重的秦村长来担任这个职务!”宋赖河带头喊道。
人们又欢呼起来。此时秦之恒却觉得有些刺耳,但他却也无可奈何,尽管他很厌恶宋赖河。
“既然大家都这么信任我,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秦之恒说道。
人们又大声欢呼起来。
“还有民兵队长……”秦之恒又说道。
还没等他说完,宋赖河又喊开了:“民兵队长也有你来当吧,你是打仗出身的,又当过游击队长,我们相信你!”
“完全同意!”人们又欢呼起来。
宋赖河这两年在村里是有名的积极分子,镇上的人也都知道。宋赖河和秦之恒原本有些积怨,宋赖河为何又这么拼命拥护秦之呢?宋赖河是这么想的,秦之恒是村长,他的资历与威望在河柳村无人能及,也就是说,没人能动摇他的地位,既然与他生活在听一个屋檐下,和他对抗绝对是百害无益,自己的小尾巴已被他揪了十几年了,他还是不肯放手,与其选择对抗,倒不如投怀送抱,处处为你说话,处处拥护你,就像牛皮糖一样,粘住你,当你再攻击我时先想想我对你的好,更进一步,似乎还有点投鼠忌器之感,并且,还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宋赖河的这些做法倒也的确起了一些作用。不过秦之恒却也天生就是一个倔驴脾气,他也暗地里改变了对宋赖河的策略。
秦之恒其实是一个粗人,他只适合打仗,对于政治,他是外行。他对革命委员会这个职务并没什么兴趣,他倒对民兵队长有些向往,因为他爱枪。秦之恒这两年也被革命革得有些晕头转向,大家整天一窝蜂似的一会批这个,一会斗那个,几乎人人都没有安全感。这几年他有些迷茫,也有些疲惫,整日都在跟着人家喊口号,搞批斗,甚至有些人放个屁你都不能说是臭的。秦之恒是军人出身,那些昔日在战场上威震敌胆名声赫赫的人物,那些曾令他深深敬仰的人物,如今却一个个被弄得名声扫地,甚至是含恨而死,惨不忍睹,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隐隐的痛,有些凄楚,总感觉像失去了什么,一种人生中很重要的东西。但他又不敢说出来,这年月,饭可以多吃,但话绝不可以多讲,万一讲了一句不该讲的话,一家老小都要跟着受牵连。
“这次革命该怎么革呢?”秦之恒坐在家里门头苦想。儿子正在院里玩泥巴,小乐竹已经四岁了。
“你在想什么呢?”林月走到他身边问道。
“他妈的!”秦之恒叹了口气,“你说这革命该怎么革呢?又不是去打仗!大不了还像以前那样,拉几个坏分子出来批斗批斗,又不能枪毙!”
“我看这个革命委员会主任你还是别干了,这是一个尽得罪人的活,别看他们在台下都那么拥护你,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在打坏主意呢!”林月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说我不干谁干呢?”秦之恒反问。
“别以为村里就你一个能人!你就让宋赖河去干吧,全村不是数他最积极吗?再说,听说镇里还打算把他当作先进标兵来培养呢!”林月说道。
“他?妈的,老子还有一笔账还没和他算清呢!”秦之恒一听就火了。
“你早晚会闯出祸来!”林月更加担忧了。
“你的身子不好,别想那么多了。”秦之恒说道,“我干了半辈子革命,又不杀人放火,会闯出什么祸!”
过了一会,秦之恒又说:“至于民兵小分队,这很容易,村里年轻人随便凑合也可以凑成一个排。至于武器嘛,”秦之恒半躺在椅子上自言自语。
“每人让王老胡打一把杀猪刀!”林月在一旁故意讽刺道。
“去你的,别捣乱!”秦之恒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把三八枪,坏的,是当年从一个小鬼子手里夺来的,现在只能当刺刀用了,还有一把猎枪,可惜,就这两把枪,其他人……干脆就让王老胡每人打一把杀猪刀—呸,什么杀猪刀,每人打一把大砍刀!”
林月在一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快,河柳村的民兵小分队成立了,秦之恒任队长。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镇里推选宋赖河为河柳村的先进标兵,并且还发了红袖章!镇里还让秦之恒多挖掘多培养像宋赖河这样的优秀革命苗子。
“他妈的!”秦之恒骂道。
宋赖河这一下风光了,每天戴着那个红袖章满镇乱窜,就连拉财和拉福这哥俩走起路来也屁股一撅一撅的,在同伴面前大吹牛皮,他们甚至还说他们的爸爸快要做县太爷了,如果谁敢不听他们的话将来肯定会挨打板子!上面催得紧,革命还得赶紧闹。
又要开批斗大会了!村里像过年似的。
“这次又要批斗谁呀”
“还用问,大地主胡貌才呀!每次都是他唱主角!”
“斗来斗去就他一个人,太没劲!”
“我看这次猕猴也悬,他家以前是富农!”
人们正议论着,宋赖河押着胡貌才风风火火的向村子中央走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民兵,每人手里一把大砍刀,象在赴刑场。村中央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秦之恒已坐在那里。
“打倒恶霸地主胡貌才!”
“打倒反革命胡貌才!”
“让他去死!”
人们欢呼起来,把胡貌才团团围在村子中央。胡貌才身子很胖,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当人们的欢呼声再一次响起时,胡貌才很自觉地跪在了地上,他面前就是秦之恒的那张桌子。
“他妈的,老子还没让你跪下你怎么就跪下了!”宋赖河抓住他的衣领骂道。
“让他交待罪行!”人们大喊起来。
胡貌才抬头向四周望了望,黑压压的,全是人。
“他妈的,看个屁!赶快向村民们交待你的滔天罪行!”宋赖河大骂道。
秦之恒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他看了看胡貌才,又看了看宋赖河,倒觉得有些好笑。
“我交代,我全部交待!”胡貌才露出一脸极度痛苦的表情。
胡貌才已被斗了N次了,在镇上也斗过,他已学会如何迎合群众的心情,他渐渐发现,这竟然也是一门艺术!
“解放前我家是大地主,我抢占了你们的土地,压迫你们,剥削你们,没让你们过上一天好日子,我是一只凶残的狼,我该下地狱!”胡貌才低着头说道。
“而且伪为善,阴险,贼心不死,心里仇恨老百姓,是个无耻的阴谋家!快说!”宋赖河喝道,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是的,我伪善,贼心不死,我是个无耻的阴谋家,我是个千古罪人!”胡貌才急忙痛苦地说道。
“继续交代!”人们都喊起来。
“我交代,以前我动手打过老百姓,我的手上沾满了百姓的血,我为富不仁,宁可看着老百姓挨饿也不愿施舍,我是畜生!”胡貌才显出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
“你是猪!”
“还有呢?”人们又喊道。
“我还调戏过邻村的妇女!我不是人,我是猪!”胡貌才沮丧地说道。
“你连猪也不是!”
“是不是野猪村的候寡妇?”
“是。”胡貌才低着头小声说道。
“还有!”宋赖河吼道。
“我已交代完了。”胡貌才痛苦地说道。
“放屁!你不老实!”宋赖河骂道。
“我还私藏过不少袁大头!”胡貌才想了一会又说道。
“不是这个!他妈的,当年你把我家的讨饭筐一脚踩扁了!”宋赖河激动地喊道。
“是,我不是人!”胡貌才急忙说道。
“打倒恶棍胡貌才!扒光他的衣服!”人们怒吼起来。
才上午十点,还没到吃饭时间,眼看胡貌才的问题也快交代完了。
“怎么办?”宋赖河想,“要不再拉出来一个斗一斗?斗谁呢?猕猴!对,他妈的这家伙以前是富农,分土地的时候他老婆还大哭一场!”
想到这里,他突然说道:“报告秦主任,我强烈提议把富农猕猴拉出来斗一斗,当年土改分他家的土地时,他老婆还大哭一场,分明是对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不满!”
“同意!”人们立刻欢呼起来。
秦之恒一愣,随即朝宋赖河点了点头。宋赖河像得了宝,立刻在人群里大喊:“猕猴,出来!”
他连喊了几声,没人答应。
“他妈的,这还了得!开批斗会他竟敢不来!”宋赖河一边骂一边带了两个民兵飞快地朝猕猴家跑去。
不一会,他们便押着猕猴风风火火的朝这边走来,猕猴脸色惨白,那样子像是在赴刑场。人们兴高采烈地朝他们张望着。这时胡貌才一看猕猴那副熊样,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时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人们的注意力大都集中在了猕猴身上。这时王多却突然尖叫起来,想吃到一个屎壳郎一样。
“胡貌才在笑呢,我看到了,骗你们是孙子!”王多嚷道。
“什么?!”人们几乎无法想相信!
“胡貌才不老实!把他捆起来!”人们怒吼起来。
人们的注意力再一次落在了胡貌才的身上。这一次闯祸了!胡貌才的脑袋上冒出了冷汗,他本来是打算看猕猴的笑话的,有些幸灾乐祸,
这一下倒好,别人的笑话没看成,反倒引火烧身!他妈的,这个没人养的野孩子怎么还没饿死!他在暗暗的骂,恨不得把王多的脑袋拧下来!宋赖河很快让人找来了绳子,把胡貌才五花大绑起来。
“再不老实,老子勒死你!”宋赖河骂道。
王多站在胡貌才身后,得意极了。这一下好了,有两个人可以斗了,人们的热情在一次高涨起来。
“秦主任,是不是让他们游行?”宋赖河问道。
“可以。”秦之恒点了点头。不游行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要到镇上去吗?”宋赖河又问。
“不用了吧,”秦之恒迟疑了一下,“就在村里游行就行了。”
秦之恒对游行兴趣不大。在宋赖河的带领下,人们押着胡貌才和猕猴,一边走一边高喊口号,像一群蚂蚁在托运两只大虫子。
他们几乎游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转眼太阳快到头顶了,也快到了吃饭时间,他们又押着胡貌才和猕猴回到了村子中央,秦之恒还在那里坐着,并没随他们一起去游行。秦之恒坐在那里一直在想,看看宋赖河,他妈的大混蛋,现在有多风光,好想他从没当过叛徒似的!操你大爷!秦之恒坐在那里暗暗的骂,他多么希望现在被游行的是宋赖河,哪怕把胡貌才换成宋赖河也行!相比之下,他对宋赖河的厌恶与痛恨远超过胡貌才。
“报告秦主任,现在游完了,怎么办?”宋赖河又问。
“那就散伙呀!”秦之恒冷冷地扔了一句。
于是宋赖河让人帮胡貌才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各自回家了。胡貌才的胳膊已麻木得不能动弹,还留下几道深深的勒痕。
“龟孙子,等老子再翻身,我非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桃啃掉不可!”胡貌才恶狠狠的朝宋赖河的背影骂道。
今天在干吗呢?秦之恒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想。即不是去打仗,又没到地里去生产,就领着一大帮人闹了一上午,累了,又各自回家了,就像小孩子做游戏一样。闹革命,他妈的闹谁的革命呢?胡貌才吗?他既没有枪,又没有了土地,就他一个人,他又拿什么造反呢?猕猴吗?他除了有祖上留下的几十亩土地,也没什么呀,他连只鸡都不敢杀,这样没种的男人,还会造反?再说他也没干过什么缺德的事呀!倒是宋赖河这个龟孙子该批斗,甚至该杀!秦之恒想着,肚子已在咕咕地叫了,他加快脚步朝家走去。
林月早就做好了饭在等他,乐竹早就等不及了,自己在吃饭,边吃边朝外看。
“爸爸回来了!”乐竹突然高兴地叫了起来。
“当心别把碗碰倒了!”林月说道。
“儿子,吃饱了吗?”秦之恒笑道。
“快吃饱了,锅里还有呢!”小乐竹回答道。
“你妈吃饭了吗?”秦之恒又问。
“没有,她在等你。”乐竹又吃了一口饭说道。
“你在等我吗?”秦之恒笑着问林月。
“谁在等你!再不回来我就把饭盛出来喂猪了!”林月故意生气地说道。
“别喂猪,我还没吃饱呢!”乐竹急忙喊道。
林月又忍不住笑了。
“你不是去闹革命了吗?干嘛还回来!”林月说道。
“去他娘的,一上午闹哄哄的,也不知在干嘛,我一上午屁股没离开那个凳子,都是宋赖河这小子一个人在瞎折腾!”
“既然他这么有本事,你就把革命委员会主任让给他吧,省得我天天为你担心,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不行!他没资格!我回来时又想出一个好办法,一定能让这小子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个办法应该说还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
“你别再折腾了,我和儿子求你了行不行?我们一家人哪也不去,就呆在家里,平平安安的,咱谁也不去斗,他们爱怎么就怎么,不管咱们的事!我算看清了,这年头根本就没什么好人坏人,坏人马上就可以变成好人,好人也马上可以变成坏人!”
“就算我不当这个委员会主任,也不能让宋赖河干!就算我什么也不当,我们还得照样跟着别人的头去斗别人,想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恐怕不太可能!其实我也不想当这个头头,整天领着村里人闹来闹去,乱哄哄的。我答应你,等让宋赖河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和乐竹一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自由自在的。”
“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我总觉得这几年日子过的还不如战争年月,每天都被别人指使着干这干那,整天提心吊胆,像只可怜的鱼鹰一样。”
“小婆娘,这话出去可千万不能乱讲!在自己家里关起门来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就要讲,你去揭发我呀!”林月撒起娇来。
这时,乐竹用勺子把碗敲得叮当乱响,喊道:“妈妈,我吃完了,再帮我盛一点。”
“傻瓜,不许敲,长大后会讨饭的!”
林月又帮他盛了一碗。
“你这样的大老粗也知道该怎样讲话!别等到那一天在外面闯了祸,回来向我诉苦,到时我和乐竹才不理你呢!”林月又说。
“我绝不会连累你和儿子的。”秦之恒说道。
林月顿时后悔起来,她不禁暗骂自己,这种年月,怎么能对丈夫讲出这么不吉利的话!
“只要你别再出去当什么委员会主任,我就再帮你生个女儿!”林月悄悄的说道。
“你还得帮我生一个排呢,到时我连村长也不干了,等小鬼子再来了,我就带着他们还去太行上打游击去!”秦之恒笑道。
“放屁!”林月踢了他一脚,“小鬼子永远也来不了啦!”
“对,对,我刚才讲的真是屁话!”秦之恒连忙笑着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这年月,谁不想落个清静,可上帝不答应。
秦之恒决定在村里设一个检举箱,这便是他的妙主意。他的目的是趁着大家这阵子闹革命的热情,希望能有人出来揭发宋赖河当年的罪行。这种做法他也是从别处学来的。为此,他还特意找给村里人开了一次会,会上,他鼓励大家积极揭发那些曾经干过坏事的人,当然,他并没把话说得太白,只是含糊地使用了坏事一词。秦之恒满怀信心地期待着,他甚至觉得已开始有人出来揭发宋赖河了。也许有人不太理解他的那份执着,那是因为他们没经历过那些残酷的战争岁月,没有经历过被人背叛时的感受,没有经历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爱的战友倒在敌人的枪口下时的感受。
但想归想,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他每天打开那个揭发箱,发现里面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某某偷了某某家一只下蛋的母鸡,某某偷过某某家的白菜,某某偷看过谁家的媳妇洗澡,甚至还有某某偷偷地把猪粪抹到某某家的门上,要么就是一些早已公开的事。并且村里人大部分都是文盲,有的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识,根本没办法指望他们。秦之恒又等了几天,里边还是那些事。秦之恒狠狠的骂了一句,他恨不得把那个检举箱砸掉,他甚至对所谓的革命也是去了信心,该革的人没去革,不该革的却整天像耍猴似的。他内心的这种想法已开始向外蔓延,别人却不知道。这些天秦之恒的情绪很沮丧。
革命愈演愈烈,形势逼人,似乎真的已达到你死我活地步了。一个月后,上面又下来了紧急指示:根据当前的革命形势判断,敌人已经深入到人民内部的每一个角落,已到了人民政权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因此上面指示,每个村要挖出五个敌对份子,刻不容缓!
“他妈的,要挖出五个?”秦之恒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老子最多只能找到两个,一个是胡貌才,一个是猕猴,其他的都是老老实实的老百姓!—不过宋赖河这个龟儿子倒完全有资格算上一个!”
可是挖不出五个敌对份子又不好交差,秦之恒低着脑袋在家里踱来踱去。不管那么多了,先拉着胡貌才和猕猴让他们斗一斗,到时真找不到那么多敌对份子,大不了把我这个革命委员会主任撤掉,还有村长,民兵队长,统统撤掉也行!秦之恒这样想道。现在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了。
一天,村里人又都集中到了村子中央,胡貌才和猕猴站在老槐树下,低着头,猕猴的两条腿似乎还在发抖,胡貌才则仍旧是那副千古不变的痛苦的苦瓜脸。宋赖河的胳膊上戴了个红袖章,神气十足地站在他们身后,旁边还有几个民兵。
“给老子跪下!”宋赖河朝胡貌才的腿弯上踢了一脚,骂道。
胡貌才趁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猕猴吓得也跟着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秦之恒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大声说道:“上面要我们每个村挖出五个敌对份子,我们村才找到两个,大家说怎么办?”
乱哄哄的会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少有的安静,大家似乎都在琢磨,你看我,我看你,但大家又都明白,又要有三个倒霉蛋出场了!但此时胡貌才的心里却特别舒服,又要多几个同伙了,这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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