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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老人被战神的叫声惊醒了,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太阳已露出了东边的那个山头。
“对啦,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老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老人急忙洗了把脸,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猎枪。小家伙还在熟睡中。老人把婴儿的奶瓶连同那大半袋奶粉一起放进了小家伙的小棉被里,然后又重新把小家伙包好,抱在了怀里,他又用一只手把猎枪扛在左肩上。
“战神,出发!”老人喊了一声。
战神一下跳了起来,狂叫两声。他们出发了,战神在前面开路。
清风寺离老人的山洞大约有二十里,中间要翻过三个山头,一片大约三里长的密林,然后前面就会有一座大山,清风寺就坐落在半山腰上,离小树林大约有五百米。清风寺并不大,位置十分偏僻,相传建于明末。据说当年清兵入关后,一位明朝旧将隐姓埋名,来到此处,倾尽家资,建造了这么一座寺庙,并在此终老一生。现在寺里大约有十几个僧人,主持的法号叫无尘,大约有六十来岁,比老人大几岁。老人曾很想知道无尘的身世,但迫于寺里的规矩,他一直没那个机会,现在他的心里反倒平淡了许多,许多事也没必要去弄明白。老人和无尘已有十多年的交往历史了,他们彼此都很亲切,平日里无尘总亲切地称老人为秦施主,而老人也尊敬地称他为无尘师父。无尘师父称赞老人威武,只是杀气太重,他多次劝说老人少杀生。
二十多里的山路,老人和战神走了一个多小时,中途他们休息了两次。小家伙抱起来不重,可时间一长,小家伙的重量就显示出来了,老人的胳膊被他压得又酸又痛,特别是他的左臂,他的左臂本来就不能太用力,许多年前曾骨折过,留下了后遗症。穿过树林,他们来到那座山脚下时,已快到中午了。他们可以看到半山腰上的清风寺了,深红色的寺门依稀可见。
老人来到寺门口,喘了口气。战神对着寺门叫了几声。很快,寺门开了,出来一个小和尚,他一看见老人,先是一愣,随后双手合拢,笑道:“果然是秦施主,师父在后院浇花呢。”
小和尚一边招呼他们往里走,一边惊讶地问:“你怎么还抱了一个小孩呀,秦施主,他是谁家的呀?”
“是上苍赐给我的!”老人笑道,“上苍看我一个人太孤单了,就派了一个小天使下来陪我。”
“战神的腿伤是不是好了?”后院里传来一个洪亮而有力的声音。
“当然,要不怎么叫战神呢,现在它又可以去追野兔了。”老人有些得意。
老人说着把猎枪放在寺院左侧的一个脚落里,他每次来清风寺都会把枪放在这个地方。关于他把猎枪带进寺里这件事,老人和无尘师父已达成了默契,不过开始他们的谈判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寺院中央有个亭子,他们管这个亭子叫听月亭,不知是谁给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亭子是光緒年间修建的,亭子的表面是一层紫黑色的漆。亭子是用松木做的,有一些淡淡的清香。亭子中央有一个石桌,四周放了四个圆形的石墩,石墩已磨得光溜溜的。
这时候,一个老僧人拎着一个空木桶从寺院左侧的一个侧门里走了出来。老僧人中等身材,蓄了不少胡子,有些花白,但他的面色很红润,走起路来沉稳有力。他就是无尘师父。
“今天怎么又多了一位小客人啊!”无尘师父面露微笑。
“无尘师父,”老人忙说道,“我们今天是有事要求您了!”
“什么事,秦施主慢慢讲。”无尘师父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婴儿。
老人就把捡到婴儿的经过向无尘师父讲了一遍。无尘师父静静地听着,眉头紧锁。突然,无尘师父眉头一展,惊喜道:“这不是本寺化缘时所赐之物吗?”
无尘师父说着把婴儿怀里的那个金色的观音佛像取了下来,放在掌心里仔细地端详着。
“是吗?”老人大吃一惊。
“一点没错,你看!”无尘师父说着把那个小佛像翻了过来,背面清晰地刻着“清风寺”三个字。
“看来这孩子和你们清风寺倒也有些缘。”老人说道,“不过他现在已是我的孙子了!”
“恭喜秦施主,难得秦施主有如此善心,愿我佛保佑你们!”无尘师父笑了笑。
“不过秦施主有什么事要求我呢?这么多年来你可从没求过我什么。”无尘师父又笑问道。
“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住在山洞里,与世隔绝,已成了一个野人,平时也只有战神陪着我。我一个在深山老林里风餐露宿,也流浪惯了。现在又有了这个孩子,我怕一个人照顾不好他,我每天还得出去打猎,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山洞里,那里不安全。总之得有人来帮我们。我想了想,众生虽多,但能帮我们的,也只有清风寺,只有无尘师父您了!”老人有些悲怆。
“秦施主言重了!”无尘师父坦然说道,“天下众生本善,只要秦施主肯用心,定能找到乐施之人。”
“无尘师父帮帮我吧。”老人有些着急。
“当然,贫僧愿尽全力。秦施主可以将这孩子留在清风寺,由本寺暂代照料,施主可每天来探望。等小施主稍大后再交还给秦施主。”无尘师父说道。
老人非常高兴,像个孩子,说道:“我可以出去多打点猎物,然后到外面去换点钱,再买些吃的,用的,也可以为清风寺捐点香火钱。”
“施主何不少些杀戮?”无尘师父说道,“众生定会感恩于施主的。”
“今天不谈这个,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和战神才是同类的,善恶皆由天定。”老人笑道。
婴儿醒了,但没有哭。
无尘师父抱起婴儿,问道:“小施主有名字吗?”
“有,他叫秦太行,我给他取的。”老人有些自豪。
“善哉,他的生命也许是属于这巍峨的太行山的。”无尘师父沉吟道,“他的家人在将他丢弃时还不忘在他身上留下一些食物,可见他们仍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老人跳了起来,“去他妈的!他们还指望这一袋奶粉来延续太行的生命?”
无尘师父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道:“秦施主太过于激动了,你冷静下来再想想吧。也许他的父母真的有说不出的苦衷。这个孩子看起来有三四个月了,穿着上倒像富贵人家,如果贫僧没猜错的话,问题必然是出在小施主自身上。”
“什么意思?”老人大惑不解。“小施主身上必有不同常人之处。”无尘师傅微微叹了一声。
“没什么不同常人的地方呀,你看他能吃能睡,有时睡着时脸上还露着笑容,多可爱的小家伙!”老人说道。但他也有些紧张。
“眼睛!”尘师师父突然说道,“小施主必有眼疾!”
老人大吃一惊。
无尘师父把手掌放在小太行的眼前来回晃动,但他却没什么反应。天哪!老人惊起来,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你看小太行的眼睛,那么清澈,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无尘师父?”老人急了。
无尘师父轻轻地摇了摇头。老人呆若木鸡。
“就算太行看不见东西,他们也不该这么绝情!”老人愤怒地说道,但他不愿说出太行是个瞎子。
无尘师父的手仍在小太行的眼前晃动,并离小太行的眼睛越来越近,直到他的手离小太行的眼睛只有两三厘米时,小太行的眼睛突然闪了几下,他又试了几下,小太行仍会眨眼睛。无尘师父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小太行是视力太弱。”无尘师父说道。
“你是说小太行并没有失明?”老人有些喜出望外。
“是的,只是他的视力太弱了。”无尘师父叹息道,“可惜,他的父母可能认为他已经完全失明了。”
老人长长的松了口气,他十分激动,说道:“感激上苍!我发誓,每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我在山上遇到小太行的那一天,我不再出去打猎,不再伤害任何一个生灵!”
“善哉!”无尘师父笑道。
“马上我给你开一些草药,你每天去山上采一些,回来熬汁给太行喝,也许会对他的眼睛有些帮助,不过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见到效果。”无尘师父又说。
“这没问题,我可以找遍整个太行山!”老人说道,“只是从今以后恐怕要辛苦无尘师父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一向以苍生为重。”无尘师父说道。
“太行还太小,我看他还得吃奶粉。这样吧,我每天把打来的猎物拿到镇上去换些钱,再给他买些奶粉。我知道照顾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很辛苦的,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如你帮我在寺里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只要能遮风挡雨就行,我们轮流照顾他,怎样?”老人问道。
“这样也好,贫僧也可以把大米磨成米粉,每天给他熬一些米粥,这东西很养人,等他长到一岁时就不用再吃奶粉了。贫僧也一间闲房,原本是放干柴用的,里面倒也干净,稍收拾一下秦施主可以住进去。”无尘师父说道。
“多谢了!”老人十分激动。
“秦施主不必这样,你我也算多年的故交了。只要老施主心中有善,贫僧也就心满意足了。”无尘师父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我二十年没出太行山了,当年我逃到这座山上时,我就发过誓,我将自己的后半生交给了太行山,有生之年决不再踏出太行山半步!”老人的表情十分痛苦,“外面太脏!”
“可是为了小太行,你愿意走出这巍峨的太行山,不是吗?”无尘师父父淡淡的说道。
老人的眼泪下来了。
“走出太行山,你就走出了缚在自己身上的那张网。秦施主,在善恶之间,任何誓言就如同这些过往云烟。天地间,唯善为大,去吧,秦施主。”无尘师父微微说道。
“那我先走了。”老人说道,“我每天都会来看你们的。”
老人有些伤感,他吻了吻太行的小脸蛋,嫩嫩的。老人的脸要离开小太行时,小太行微微朝他转了转头。老人的心里顿时热乎乎的,一股暖流立刻涌遍了他的全身。
有一个叫秋池的年轻僧人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太行。
“站神,下山!”老人喊道。
老人扛上猎枪,战神跟在他后面。老人的前脚刚跨出寺门,突然又缩了回来,回头又问道:“无尘师父,太行可以———不吃素吗?”
老人有些急促不安。
无尘师父一愣,随后笑道:“小施主是红尘中人,当然可以,只是他现在太小,恐怕不太好。”
“我知道了!”老人喜出望外,又忙道了声谢,然后带着战神下了山。
四.烽火岁月
一九四五年夏末,日本鬼子无条件投降,八年全民族的抗日战争结束了,举国欢庆。太行山下的洋槐镇上,人们欢呼雀跃,锣鼓声混杂在鞭炮声里,整个太行山脉似乎都在振动。在镇中央的一棵古槐树下,几十个民兵正押着一个很胖的中年人,吵吵嚷嚷,似乎要去临时镇政府那里,但走得很慢,周围还围了许多老百姓,不时地有人喊骂着。那个胖男人被人五花大绑,两只眼睛通红,脸色惨白,头发零乱,惊恐地四处张望着,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后面有两个扛枪的民兵在不停地推赶着他,还有一个粗壮的民兵扛着一把大砍刀,明晃晃的,走在那个胖男人后面。
“打死这个汉奸!”
“扒了他娘的狗皮!”
“打死畜生朱山洞!”人们狂吼起来,像群愤怒的斗牛,几十个民兵和那个被他们称着汉奸的朱山洞已被人们团团围住,有人试图冲上来打朱山洞,局势有些失控。
“老乡们,冷静一下,”其中一个扛枪的民兵喊道,“虽然他罪大恶极,可我们还是等秦队长回来再做决定吧!”
“还等什么!就是把这个败类杀掉一千次也不为过,把他吊到树上去!”人群里有人大喊。
“好!”人们欢呼起来。
“要不就让我一刀砍掉他的脑袋吧!”后面那个扛着大砍刀的民兵不耐烦地嚷道。
朱山洞吓得面如土色,腿一软不由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于是那个民兵趁机把大砍刀架在了朱山洞的脖子上。
“同志饶命!”朱山洞哭喊道,“我要交代!”
“还听这个狗汉奸交代个屁!他帮着小鬼子害死了我们多少亲人!乡亲们,立刻打死他!”人群里一个叫宋赖河的人尖声喊道。
局势彻底失控了,人们叫喊着一拥而上,朱山洞立刻被人们踩在脚下,除了他的惨叫声,就是人们愤怒的喊骂声。人们像一群愤怒的复仇的狮子,长期的民族压抑感此刻在这群淳朴的老百姓身上彻底爆发了。渐渐的,惨叫声停息了,人们迅速向外闪开了一个空隙,朱山洞静静地趴在地上,满脸是血,早已气绝身亡。
“好呀,这真是罪有应得!”宋赖河喊道。
人们又欢呼起来,他们喊起了口号。
“尸体怎么办呢?”一个扛枪的民兵说道。
“扔到山上喂狼去!”有人说道,“省得污染了我们的土地!”
人们似乎对朱山洞的尸体并没什么兴趣,他们发泄完后便陆续地散开了。
这时,一个人飞快地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喊:“乡亲们,慢点动手!”
等他跑到时,只见到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谁让你们现在处死他的?”他愤怒地朝那些民兵喊道。
“秦队长,乡亲们太激动了,我们根本没办法控制住局面!”一个扛枪的民兵说道。
“反正他早晚也得死!”那个扛大刀的民兵有些抱怨,“让我一刀砍下他的脑袋该多好!”
“你们懂什么?我还有很重要的话要问他呢!你们不觉得我们的通讯员老石牺牲得有些问题吗?我想肯定是有人去朱山洞那里告密了!当时朱山洞根本就不知道老石在河柳村养伤!肯定是河柳村有人当了叛徒,并且有一个人很值得怀疑!”秦队长有些愤怒。
“是谁?”民兵们嚷道。
“现在问还有什么用?唯一的证人也被你们打死了!”秦队长叹了口气,“不过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人们散去后,还有一个人没走,他远远地站在街道的另一头,望着躺在古槐树下的朱山洞的尸体,好像生怕他还会从地上爬起来似的,他就是宋赖河。直到两个民兵把朱山洞的尸体从古槐树下抬走,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他妈的,蠢东西竟然明目张胆地当汉奸,万一小鬼子被打滚蛋了,自己连个退路也没了,不用说八路,就连国民党也不会放过你!就像现在,白白的惨死在人们脚下!唉,小鬼子也滚回老家去了!现在洋槐镇又风和日丽,多美丽啊!可惜,就一会儿功夫,朱山洞,你却什么也看不见了!交代?去阎王那里交代去吧!”宋赖河冷笑几声,朝河柳村走去。
一九四五年秋,小鬼子签了投降书,全国上下仍沉浸在喜气中。洋槐镇由八路建立了新政权,镇上有了政府,有了镇长,每个村也有了村长。一天,全镇上下突然异常兴奋起来,大家要分土地了!这里的农民大部分都是雇农,他们自己几乎没有一寸土地,百分之八九十的土地都被当地的地主霸占着,这里的土地太过于集中。如今他们却要有自己的土地了,之前他们连想也不敢想!
“打倒地主恶霸!分田地了!”人们大声嚷道。
有了政府和枪撑腰,老百姓什么也不怕。河柳村也是如此。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土地!地主凭什么霸占着我们的土地?应该把胡貌才家的土地全部分掉!”贫农宋赖河在村里叫道。
在宋赖河的带领下,村里的人都围在村长秦之恒的家门口。
“放心吧,土地到时候大家都会有的!”秦之恒冲着群众说道,“只是有些人的账我还没算清楚!”
“什么意思啊,秦队长?”人群里有人问。
“我们这里有人当过叛徒,把老石在我们村养伤的消息告诉了汉奸朱山洞!”说着秦之恒的目光直直的逼向了宋赖河。
此时,宋赖河也正惊恐地看着他,二人的目光正好交织在一起。宋赖河不禁打了个冷战,但他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是谁?妈的,枪毙他!”人们嚷了起来。
“我想给他点时间,希望他能自己站出来,争取宽大处理!”秦之恒说着又瞟了宋赖河一眼。
宋赖河不知何时已悄悄站到了一位村民的后面。不久,人们在猜疑与议论中离开了。宋赖河也不声不想地夹杂在人群中。秦之恒久久地盯着宋赖河远去的背影,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老石生前的面容,此时,他真想一把把宋赖河揪出来枪毙掉!可他手上又没有一点证据!秦之恒急得手心里直冒热汗。
宋赖河回到家里,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脸色惨白。
“怎么了?”他老婆吃惊地问道。
“秦之恒已经开始怀疑是我告发了老石!”宋赖河失魂落魄地说道。
“那怎么办?”王水儿大惊失色,“当初我就说我们别干那事,瞧,这祸还不是找上头来了!”
王水儿说着哭了起来。
“臭娘们,你哭丧呢?我又没死!”宋赖河跳了起来。
王水儿立刻停止了哭泣。
“他现在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他没有证据!朱山洞已经死好几个月了!如果他有证据,早该把我抓起来了,也不用等到今天!我不承认他也拿我没办法!我就不信他能把朱山洞从坟里拉起来让他说话!”宋赖河咬了咬牙。
“这事真的再也没人知道了吗?”王水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人知道了!妈的,当时多亏我处理及时,否则现在我的骨头也该变白了!”宋赖河想想仍有些害怕。
“我们还是小心为好。”王水儿说道。
“我看这世道仍不太平,走着瞧吧,共产党和国民党早晚还会干起来,这是早晚的事!妈的,现在只有傻瓜才去当什么村长,镇长,别看现在洋槐镇还是八路当家,万一哪一天国民党又打过来了,秦之恒这些人,说不定就会拉去坐牢,杀头!他妈的那些国民党大兵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你说共产党和国民党真的打起来了,最后谁会赢?”宋赖河幽幽地问。
“不知道,我又不会算掛。”王水儿茫然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希望共产党能赢。”
“哼,走着瞧吧!这年月还是当老百姓比较稳妥,我看以后做事还是别张扬为好,我宁愿做个缩头乌龟!”宋赖河说道。刚才的恐惧似乎一下子全消失了。
以后宋赖河就再也没提过分田地的事,当然也没有站出来。不久他家反倒分了三亩地主家的土地。
事情果然不出宋赖河的预料,一九四六年,国共两党开始磕磕碰碰起来,打打停停,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到了一九四七年,内战全面爆发,全国烽烟四起,又是兵荒马乱的年代。秦之恒又随部队参战去了。宋赖河却老老实实的呆在了河柳村。
“瞧这年月,又是兵荒马乱的,也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王水儿唠叨道。
“等吧,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