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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这些树林的阴影使走廊和门空都显得极富悬念,因为宝光寺向外另岔了一个方向,在小树林后边有一排显然比宝光寺正殿要小许多的平房,殿后是平房,但也不像是河边建上去的,肯定是在建主殿时就设计好了的,因为房屋的格局以及那些勾勒的佛彩与正殿并无明显的区别。
孝梅要进去看,这时有一个年老的男人从这排平房前边的门楼走过来,手里握着许多棒样的东西,在他身后居然还有的,这令人感到新鲜,他没问她们要找谁,尽管这儿肯定不是宝元寺游人必来的地方,老头儿走过去之后,她俩又看见一个中年妇女,脸很黑,似乎不像是四川人,而像是外地人,带着干练的神态向一间内屋过去,孝梅看见正门上写有门联,跟正常人家门联写法一样,仍用了佛教词汇,还是那种坚韧不拨的气度,这排平房仅仅只是一道仍跟门楼类似的东西,因为平房都有后门,是个过堂,过了这些平房,仍是宝光寺主要建筑的大的主殿间迂回的平地,在这排平房的右侧有一个小院子,那个小院子其实和供奉佛像的第六层宝殿的高墙间有一个相互联着的内廊,那个小院子里的奇观美景是吓住了孝梅,她惊叫着,喊苏悦,苏悦看见孝梅惊慌的样子,就让她不要大惊小怪,说你又不信佛、这有什么奇怪的。孝梅说,好壮观啊,苏悦和孝梅走到小院中。小院子的后墙很长,而且是一个梯形,院顶上方的天空似乎也是敞开的,张开的。
56木桌上的油灯
小院的右侧院墙里有一个内倾的前沿,全部由高的尖端架在长条横木上,显得十分俏拨,给院子增添了一些活力,而东头是第七层主殿的西墙,内墙已打空,院子的两侧连着平房,看起来像是云雾间,北侧有一个大雨棚,但却更像是一个遮起来的蓬布。小院中的地面平整,这个雨棚的下边有三块很大的木桌,木桌的上边浸了许多烛油,看起来是浊油,但又不绝对是浊油,像有其它滞重的凝成糊状的东西纠集在一起,三张大桌并不平行,中间的稍向外,两侧的反而靠向北墙,北墙的墙体是下粗上窄,是石头垒成的。让孝梅和苏悦吃惊的是三块大桌上都摆满了油灯,中间那张木桌稍小一些,左右两侧一般大,油灯在小院进口那儿看起来是狭长的,但由于两排的内墙不能站人,所以你只能站在外边看,看起来木桌向东西侧伸长,向北侧内墙的方向,硬是被挤窄了,中间那张木桌的油灯全部点着了,很壮观,右侧的部分被点燃,像两块煽起来的火焰,中间那有规律的排列有序的满桌的油汀流动着粉黄的火焰,有四个妇女,显然不是僧侣,而是很平常的妇女,不像是本地人,像是外地人,脸色很黑,可能是因为烟薰的缘故,手指脏得出奇,看不出她们的指甲,围着黑色的腰巾,看不见她们的腿,笼罩在腰巾撒开的网一般的幕布中,那个站在中间往前探身的妇女手里拿着一块盒子,想必是引火用的,或者是专门添加什么东西,木桌的四周有一些小沟,可以把木桌浸出来的油导向四周,然后顺着桌角的小槽引向地面,地面的沟像是天然的,在同样的脏的石头中,石槽几乎难以辨清,右侧那个正在点火的妇女扎着头巾,细心地用那根挑起来的木棍上的火头给中间的油灯上火。那个左侧木桌的两个妇女正在讲话,她们是四川人,除了孝梅和苏悦之外还有两个偶然进来的游客。他们没有她俩那样吃惊,而是得意地望着三张木桌上的火焰,左侧木桌前的某个妇女问孝梅,你们来烧香,烧完了啊?孝梅能听出她的口音像是四川重庆一带的人,孝梅问她们,怎么要放在这个地方啊。那个中间木桌的妇女说,寺里的主持坚持让我们点油灯,我们每天都点,他们很少来看,但肯定要点,每一盏小油灯火焰上方都有丝丝的弱小的油烟,那是一些细小的黑丝一般飘动的游影,进入雨棚下边的空中,而又扑在雨棚的棚顶,棚顶的竹制的行条全部薰成那种溢动着油彩的斑杂纹路,觉得如此亲切,这木桌上的油灯,像许多眼睛,一双又一双,无数双,灿烂着,超过所有信奉它的眼睛,可能是因为习惯的缘故,或者是寺内主持们的独道安排,反正油灯是要点的,不在主殿内,而是在平房后的雨棚内,火焰如此的真诚,如此的执着,再配上这四位妇女,这四位中年的手持火头的妇女,这火焰的小苗头像心里被挑起来的微小的欲望,看来像假想的那样,但却燃烧着。
苏悦不作声,她走到最左侧还未点燃的那桌上的灯前,那是一些桐油,在每只空着的小碗里盛放着,它们并不是灯,而是无数的小碗,规整地排列着,只有碗底盛着油,而且是那种蜡黄的近于黑墨一般的颜色,每碗的油面都很低。那点燃的火焰放开它们的油烟,在中间的火焰的光亮中,似乎信奉它的人,似乎祈愿的人都围聚在光亮的中心,她弄不懂,也不知道母亲到宝光寺是否看到过这些小油灯,但肯定的是,这火焰是个谜,是执着的谜,这许多的火焰像许多个人,像他们在说话,它们虔诚,美丽,而又真实。想起陶先生讲的那张藏宝图和七火阁的火焰,想必从油灯的油烟里看到了一些痛快的暗示。
57冰冰哭了三天三夜
冰冰姐姐并非是无意把承天在小房间强迫她的事透露给冰冰的,冰冰姐姐并没有料到冰冰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她哭了三天三夜,没去上班,没有上街,硬是睡在床上哭了三天三夜,冰冰姐姐确信如此一来,不仅是冰冰的婚外恋,即使是全世界的婚外恋都得停下来了,冰冰姐姐当初把这件事看得太轻了些,发现冰冰受到如此的打击,冰冰姐姐自己也害怕了。冰冰姐姐到言艾的公司找言艾,言艾对冰冰姐姐很不客气,她不想跟冰冰姐姐谈,但冰冰姐姐死抓她不放,说你应该好好认清你丈夫的的货色,现在我妹妹要是出了事,你们谁都跑不了。言艾是让公司的保安把冰冰姐姐逐出去的,言艾没有吃惊,像她以前听人家说的那样,承天的“姐姐情节”又犯了,什么叫姐姐情结?当承天听言艾跟她提姐姐情结时,他纵声大笑,所谓姐姐情结,还不如说是“姐姐情节”,是故事的一部分,是一种戏剧,是游戏。言艾跟承天说,你自己看着办,冰冰姐姐临走时说了,有人要找你报复,承天是再也不能面对言艾了,尽管他仍然认为冰冰姐姐的这件事并不是不可救药,他内心没什么阴影,也没什么印象,至于冰冰的生或死,那是她自己的事,他听说她哭了三天三夜的壮举,然后冰冰的母亲在黑暗的屋后的火车道外的土墙边目露凶光,她给承天打过电话,说承天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承天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代价可付。
在冰冰姐姐找言艾之后的那个星期,承天发现经常有两个男人在盯梢他,有时是一个,但大多数场合都是两个,他们在出版社、商场、餐馆以及海埂路口他经常出现的地方跟他一起出没,他们并不贴近他,但他能清晰地看见他们的眼神,他们尾随他,但他们要干什么呢?他们是在哭了三天三夜的冰冰的床边起了誓言的,他们要像对一头猪那样对那个承天,要挖掉他那两个东西,要让他永远完蛋,即便是一向温和的冰冰也不会反对他们,她知道承天有办法来对付这两个男人,承天有的是办法,那是个总能解脱的男人,看起来这场较量是必然要发生的,冰冰姐姐自从跟承天有那次床上生活之后,非但没有什么挫折感,反倒对感情和性都增加了一些信心,她找到男人们的弱点,其实他们没有爱情,爱情只是女人们的财富,男人们只有永远枯躁的紧张的生活,他们是不起眼的动物。
她劝过那两个男人中属于她的那一个,她对他说,你们让他难受就行了,你们让他听话就行了。但那两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信誓旦旦,他们要惩罚这个没有道德的人。承天不骑自行车了,每天上下班都打的,他三年来很少打的,这在出版社传为佳话,他想现在我要打的了,否则冷不丁那两个人就会上来掀翻我的自行车,我为什么要倒在地上看见他们抽出刀呢?我宁愿有些好转,我来去自由,他们堵不住我的。日记还是读不懂,即使对照前后来看,仍缺乏选逻辑,但可以看出,孝梅母亲是个很乱很杂的女人,她兴趣太广泛,想爱的东西太多,感兴趣似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孝梅母亲记录过她买过的书,她看过的书,以及她借过的书,还有从她的朋友那拿过来的东西,但那些东西,承天不太明白,为什么会使一个女人如此看重,再说了,她只是一个妇幼保健院的医生,她却很少谈身体上的认识,极少提到医学。
29号中午,承天下楼,准备先去吃饭,然后再到省图书馆去查资料,在电梯里瘦同事跟他说刊物缺稿的事,无论如何要在这周内约齐,承天说恐怕不行,现在我在乱我自己的私事,他拍了拍日记本的复印件。瘦同事笑着说,是什么宝贝,把你弄得那么紧张。出电梯,在院子中,瘦同事上了小吴的面包车,说他到印刷厂去,封面上的图要变一下,叫承天拿意见,承天说你们自己定吧,这时他看见那两个男人就站在大门口,他本来可以上面包车走掉,或者打电话报警,但他感到意思不大,为什么要怕那两个杂种呢?他问自己,他自己说,别怕,他们最多不过是两个复仇者,在阳光下,他想到三年后的那部长篇,虽然姐姐情结有些荒诞,但它能使人显得很结实,使身体很有激情,使错误变得十分完整,他们的腰里一定别着家伙,但他们没有动,任凭他从传达室走过去,像飘一样的承天上了出租车,他打的到了圆通街,在光大银行旁边的菜馆吃了饭,然后他进了圆通寺,像孝梅说的那样,看一看昆明寺院的油灯。
58言艾说常到翠湖走走
昆明的圆通寺在东南亚一带很有影响,有一部分信佛的东南亚或台湾的朋友就是专门为了到圆通寺来祈愿才到昆明来旅游的。承天以前到圆通寺来过两次,现在的门票已经涨到三十元一张了,这他没有料到,圆通寺的门楼是建在圆通街的人行道上,门楼同样是修成那种儒黄的瓦状的,因为圆通寺背靠圆通山,所以寺的主体部分建在圆通山北侧,并逐渐高起来的,而圆通街的角度却与圆通山的腰部平行,那么在门楼背后与正殿之间的那些层殿便建在凹处,过了门楼的台阶便往下,正中是大块地塘,水是深绿色,据说这些寺院里的水充满了佛的圣意,水虽然是涡在寺院里的,不流动,但因为有圆通山山体里的树间的地下水渗进来,多了几份清谧。他记不得前两次陪外地朋友来时的情景了,好像自己并没有来过,只是第一次到圆通寺来,甚至所有的寺庙都没进去过,而是第一次到寺里来。
他头上冒汗,那两个可恶的男人还在心里边影响他的情绪,他想找到孝梅所讲的长长的油灯,但穿过几间层殿都没有找到,佛像神龛前的点蜡烛的台子上烛火确实很旺,人们虔诚地下跪,他自己也下跪,他没有祈愿,只是略略地闭眼,也听不出别人的祷告,在右侧的逐渐升起来的长廊两边有许多长房,这是圆通寺所独有的,昆明天气好,所以寺院里也种了许多花,每个殿的神台上都放了鲜花,这使前来跪神的人多了份亲切,这是僧侣们自己弄过来的花草,更有别的花所没有的馨香,昆明人很淡泊,这寺里的人也如此,他们的衣服大多是咖啡色的袍衫。他一直走到正殿那,没有看到成排的油灯,只是不断看到香炉里焚烧的一支又一支香,香灰很长之后,轻轻地掉入缸中,他看到没人注意他,自己像一个目标不明显的人,走到寺院中,他觉得眼睛疼,眼睛是如此的不同寻常,他想出去,但他还是决心走完,到每一个殿里去。他跪了许多次,却始终没能找到那成排的油灯,或许圆通寺没有烧油灯,或者没有烧那么多长排的油灯的习惯,或者是他对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的寺庙还不够熟悉。
总之,他从圆通寺里出来时,他已经不在乎什么油灯,而他本来就想得足够的充分了,像别人那样生活是不太可能了,所以他就回家,然后他给言艾留了张条子,说他搬到翠湖单位分的房子里去住。言艾晚上回来,看见了条子,她一点也不意外,或许承天早该这样,她给承天打了电话,跟他说,你要小心点,他们报复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伤着身体。承天说,我身体没什么用,没价值。言艾说,常到翠湖走走,也许会好起来的。
59聊到日记本
出版社分给承天的两居室如果按照翠湖一带
商品房的市场价来算,至少能值三十多万块钱,以前闲着不住,现在出了那么多事,也应该自己一个人缩到角落里去了,再说一个人住,一个人可以把问题想清楚,自己是不可能给别人带来乐趣,至少他自己是这么看的,房子在文化巷北侧,就在翠湖边上,但离翠湖的岸边还隔着一大片坡地上的居民区,在湖边上有他经常去的几家文化单位,他刚住进去几天,觉得十分的好,言艾带了些东西,当然是托别人带的,说是怕他花钱去买,但从那些连书带皮箱等大大小小的杂品来看,他是再也不必回去了,即使这样姐姐情节还要发展,这在不久之后就迫决承天不得不当面对待那两个男人。问题不在那个冰冰的男友,两是冰冰姐姐的男友,他的耐心出乎人们的意料,即使承天搬到文化巷,他也照样找到他,他甚至给出版社打电话,威胁出版社不要管像承天这样的人,出版社的人对承天是保护的,他们不认为承天在外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凡是女人的事对承天来讲八成都是可能的,出版社的老方跟承天说应该找道上的朋友,或者托人找,或者出点钱,还是要争取把那个男人给压住,有什么仇,难道在今天的世界上,两个男人之间还有仇?老方说承天你不要相信别人,但你要相信男人,他们最终都是好说话的。承天不想见那个男人,虽然他可以威胁他,也可以盯他,但他宁愿看看翠湖,像言艾说的那样,在翠湖边上走一走,想一想,自己已足够的冷漠了。
文化巷这套房子没有装修,单位以前统一配了厨具和简单用品,现在买了床以及两张桌子,也勉强可以临时住下来,他自己意识不到他的兴趣从那日记本复印件中得到了多少发挥,他可以集中注意力关注乱七八糟的孝梅母亲的旧世界,那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可以靠近她,像一个跟自己仅一墙之隔却永远也捅不破的另一个世界。这是个两居室,那个小一点的房间向南,正好可以看见翠湖,翠湖中间的环岛上挂了彩灯,可以凸现环岛的形状,里边长满了乌黑的树,有水的地方,围在环岛四周,又被其余几个小岛所分割,再在翠湖外坝的环绕下,很寂寞地向里缩紧。水是看不见的,只有虚黑的一片,推开窗户有阵阵清凉的风,那晚如果他不出来,也许不会有事,但他想出去,想到翠湖边的茶馆去坐一坐,所以打电话约了朋友,还有老方,瘦同事他们,老方又帮他约了一个师大历史系的朋友,那是个外地人,但对昆明相当熟悉,而且正在做一个西南联大的专题。
承天是抱着无所谓心情到茶馆去的,喝茶时还是聊到了他拿着的那个日记本,他跟那个师大的博士说,我有个亲戚记了许多她年轻时候的事情。好像一直对考古很感兴趣,认为考古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职业了。博土欢迎这样的女人,他对考古更是赞不绝口,他问承天这是什么样的女人。承天说,是个亲戚。他又问,是干什么的。承天说,是个妇科医生。博士对一个妇科医生能钟情考古,而觉得士分欣赏,以他对历史的研究来看,考古确实是一项伟大的事业。老方让承天不妨把那个他整天放不下的笔记本拿给博士给帮忙看一看,能否解释得通。承天说不必了,太乱,还是我自己看,再说这是她的隐私啊,尽管她已经死了。翠湖这一带的茶馆生意都很好,面对翠湖,可以看见湖面上黑暗的波浪,夹在微亮的环湖的路灯的光晕中。
承天跟那个博士说,记了些文革时的事,真不知道在文革时她就爱上了考古,痴迷了一生,一直在想像着搞出什么,看出什么,好像以前所有的历史都比现在更有意思似的。那个博士喝红酒,承天喝茶,老方他们提出要打牌,承天忽然来了神了,因为那个博士正和他的两个女友在深情地谈论女人,特别是爱上考古的女人,那两个女人同样对考古很激动,她们也是历史系的人。老方问承天怎么坐不住。承天说,不瞒你我突然就想起小姐了。老方拍他的背说,你怎么假正经起来了,这很正常啊,明天我们去呈贡玩吧,我让他们给安排。承天说,明天复明天,什么时候,才能不为情所动。老方说,你这不是为情所动,你这是为身所动。承天笑起来。老方说,走吧,到湖边去。
60剪子
如果不是老方由一泡尿所引起的要把承天引到湖边公厕的念头,承天或许可以避开那个其实已快要放弃的男人,那天傍晚那个男人已经把他的那把刀子放回了冰冰姐姐的书橱里,他跟冰冰姐姐商量好了,还是让承天自生自灭为好,但冰冰姐姐并没有表态,她逼她的男朋友应该有个交待,冰冰姐姐的那个男人打电话给冰冰的男人,问他现在什么意思。那个男人说,我看过他了。但冰冰姐姐的男人却不能平静,至少现在不能,因为冰冰姐姐有时在深夜会喃喃自语,听起来就是在咒骂那个承天,承天占据了冰冰姐姐太多的心思。所以当老方和承天在距公厕还有几十米的那个护拦面前点烟时,这个男人轻轻从湖边的大树下走过来,他没有刀子,所以只好操起那个正在卖花的女人丢在水桶边的剪子,他动作很轻,女人没有注意,正在给买花的姑娘找钱,他提着剪刀,手已经张开,伸到剪子的两片绞索中,轻轻地推开剪刀口,张着,走近了承天。
老方看见这个无比普通的男人,像只淋湿的鸡,抖着毛,那个人终于激动起来了,老方拉了拉承天。承天马上看见了这个男人,在一刹那间,他有了冲动,但他却没有什么反应,什么动作也没有做出,他已经走到他面前,剪子呼哧一声就冲他的裤裆戳过来,那男人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的动作,很简单,很草率,承天穿的是牛仔裤,所以他感到铁片有力地驰了过来,巨大的不适应的感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