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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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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顾虹见好几次飞去了别人家中,都只呆呆地监视了别人一会儿,又默默地回了自己家。
被杀的几个人,则是因为顾虹见正好听见他们在辱骂林思泽,并表示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死了,那就是暴露了,他们在想要不要干脆破罐子破摔。
这样顾虹见就只好不客气地动手了。
好在这样过了几天,林思泽那边总算是有了动静,且是以林思泽一贯的雷霆手段,直接把所有和大皇子三皇子有关联的人全部肃清,也结结实实地给了朝内外一个结实的下马威。
顾虹见总算是松了口气,想能睡个好觉了。
可她第一天在夜晚睡觉,就做了个噩梦,她梦到死去的四位皇子浑身鲜血,正是分别死去的模样,每个人都眼带极深的仇恨,一步步朝她逼近。
而梦中的顾虹见却不像现实中的那么厉害,只能害怕地一直逃一直逃,但一转头就会看到四个可怕的血色的身影,这让顾虹见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每回都是一身冷汗。
她杀了他们,她本并不觉得心虚,可这样可怕的梦魇,才让她意识到,正如自己杀二皇子的那一夜,她浑身发抖,害怕到不行,那并非是有任何心虚和愧疚,单纯的只是害怕。
虽然是她下的手,但她还是害怕,害怕二皇子死前的眼神,害怕二皇子鲜血淋漓的尸体,害怕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自己。
她本来就很害怕,一直很害怕,只是她害怕的时候,林思泽并没有安慰她,所以她想——大概本来就不会有人来安慰我,我本来就不该害怕。
这样逼迫自己去领悟这件事,逼迫自己去压抑所有的情绪,却不其然地在此刻全部爆发。
顾虹见失眠了整整一个月,只要阖上眼睛,黑暗中出现的就是各种尸体,一次比一次还要可怕。
顾虹见睁开眼睛,只能惨笑一声。
还是后来教书先生看她精神太差,所以给了她几本佛经,让她没事念念,可以帮助她修身养性,顾虹见读读抄抄,倒是有了一点用,但很快她就不念了,教书先生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自己将来还是得干不该干的事情,现在看这些,也是脏了它们。
教书先生便不再说什么了。
那段时间,顾虹见是有点恨林思泽的。
她恨他为什么要牵引着她做这些,很他为什么不能稍微心疼她一点。
她虽然武艺高强,却也不是刀枪不入啊,他怎么就不能替她想一想呢。
顾虹见甚至还听到风言风语,说是因为林思泽相貌端正且原本并无妻妾,所以很多大臣纷纷进言要林思泽到了明年就该扩充后宫了,顺便推荐了一下自己的女儿是多么适合当妃子。
她听了只想笑,想,那些大臣也真是够蠢的,怎么会这么想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那些女子啊,就算是能如愿以偿的进宫了,就算是能在林思泽身边待下来,也终其一生得不到林思泽的心啊。
就如同她一样。
顾虹见的情况很糟,却无药可医。
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窗户,看着院内的植物发呆。
她的西院是按照白孚殿的格局设计的,里面的植物也都是她特意挑选的,和当年的白孚殿很相似,偶尔她这样探头望出去,甚至会生出一两分自己还在白孚殿的错觉。
仿佛她喊一声“林思泽”,就会有个清清淡淡的声音回答“做什么?”一样。
然而她轻轻喊一声,换来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顾虹见看着已经枯萎的花朵,才忽然意识到,连秋天都要过去了。
万顺四十一年十一月,天气变得极冷,蒋海福出宫来看望顾虹见,顺便问问她有没有缺什么,却发现她比上一回见到的时候相比,瘦了不知多少,原本就小小的脸更小了,下巴尖的几乎可以戳死人,两颊甚至都有些凹陷,面色如菜,稍微运动一下,便浮出不正常的红晕。双眼也不像从前一样神采奕奕,她望向蒋海福的时候,蒋海福甚至看不出她的眼里有任何光泽。
蒋海福吓了一大跳,忙问是怎么回事,顾虹见却轻描淡写地说是生了小病还在调养。
蒋海福自然不信,但他一直很怕顾虹见,所以只好劝顾虹见要好好养着身子,要照顾好自己。
顾虹见笑了笑,道:“这还要你说?我不照顾好我自己,谁照顾我?”
蒋海福想了想,又道:“若皇上看见您这样,想必也会很不好受的。”
顾虹见沉默片刻,道:“不会的。”
却不知道她是说林思泽不会看见她这样,还是说林思泽不会心疼。
蒋海福叹了口气,却也没敢再说什么,只又给了顾虹见一些钱,说是皇上给的,顾虹见倒是没拒绝,让他把钱放下了,随口问了两句宫里的事情,蒋海福便趁机道:“顾掌事要不回宫得啦?皇上当皇子和太子的时候,身边的人不多,哪怕到了德泽殿,也没几个称心的。现在当了皇上了,更是少伴在身边的人,若顾掌事您回去了,那皇上定然十分开心呀。”
顾虹见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这不是还有你么,又会告状又会怕马匹又有眼色,你完全可以代替我。”
她居然还记得蒋海福告状说她赌博的事情,蒋海福尴尬地愣了愣,随即道:“我怎么可能代替的了您啊,您是谁都替代不了的,是皇上面前的独一份啊。”
顾虹见一副要喷笑的样子:“什么独一份,你真是当上了大公公,连说话也奇怪了起来啊。”
蒋海福挠了挠头,想要解释,顾虹见却又摇了摇头,道:“没有谁是不可代替的。行了你回去吧,我不回宫,我在外边过的可恣意了呢。”
蒋海福看了一眼她瘦如骷髅的身子,叹气道:“真没看出来……哎,行吧,那小的先走了。”
虽然蒋海福现在的位置比当年的顾虹见还高,顾虹见更只是一介平民,但他还是对顾虹见自称小的。
顾虹见哭笑不得,把他给赶走了,而后又自己看起书来。
仿佛蒋海福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思泽竟然会亲自来。
那已经是十二月了,再过一日就是冬至,天下已经飘起了雪,而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贴起了春联,四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只有顾虹见家中,简直一派凄凉。
本来有的两个下人都被顾虹见很好心地放走让他们回老家了,教书先生也没有来,因此偌大的宅院中只有顾虹见一人。
而就在这样的时候,林思泽端着一壶温酒,带着蒋海福来了。
他乘风雪而来,极为低调,却又依然显眼,顾虹见听到敲门声而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林思泽,当下便傻了。
她道:“你怎么会来?”
她本以为是风雪的呼啸,并不抱希望地开门,却发现不止有人来了,来的,还是林思泽。
怎么可能。
然而她以为是幻象的林思泽却晃了晃手中的酒,道:“快让我进去吧,不然酒该凉了。”
而他身后的蒋海福也是笑眯眯地道:“顾掌事。”
顾虹见恍然地点了点头,让两人进来,而整个宅院里只有顾虹见的房间里点着火盆,顾虹见只好先让他们去大厅等着,自己跑回去把火盆拖过去,还要去加煤炭的时候,蒋海福拦住了她,问了她柴房位置,跑去拿煤炭了。
顾虹见跑来跑去的,脸上微微泛了一些红晕,手却还是很冰,一坐下来便被木头椅子冻的微微哆嗦了一下。
林思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而后微微皱了皱眉眉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顾虹见茫然:“啊?什么?”
“你瘦了很多。气色也很差。”林思泽道,“现在还不算最冷,你都冻成这样。”
顾虹见愣了愣,而后无所谓地道:“没什么啊,生了场小病还没恢复而已。”
“病了这么久?”林思泽冷着脸说,“上回蒋海福来看你,你就说你病了,现在还没好?”
果然又是蒋海福那个嘴碎的……
顾虹见不自在地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
林思泽道:“你要出宫我便让你出宫,要钱我便给你钱,你却把自己搞成这样,是要逼我把你带回去吗?”
顾虹见沉默不语,半响才道:“说的真是感人,好像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一样。”
“那你说你要什么我不能给?”林思泽斟酒,漫不经心地道。
顾虹见简直想泼他一脸酒。
真是太会装了。
他难道会真的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他只是装傻,想敷衍过去。
顾虹见沉默不语,黑着脸埋头喝酒,又见林思泽喝了一口便不动了,心中更加不爽,道:“你只带了这么一小壶来?怎么够喝。”
林思泽道:“不要贪杯,这酒后劲很足。”
“能有多足……”顾虹见不屑地撇了撇嘴,正好蒋海福端着煤炭来了,顾虹见便指使他去地窖里又拿了两坛酒。
林思泽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顾虹见把自己和林思泽的酒杯满上,自己握着酒杯碰了碰林思泽的酒杯,道:“难得见一面,不醉不归。”
林思泽便也只能举起酒杯一饮尽。
然而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识。
屋外白雪纷飞,落地无声,蒋海福端着柴火要进屋,却听得屋内顾虹见喊他不要进去,声音居然略带娇羞,蒋海福当下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一愣,随即脸一红,这才转身远远地找了间空房在里面歇了起来。
他点了盆火,一边搓着手,一边高兴地想,顾掌事和皇上果然还是对彼此很有感情的嘛,看来两人这是和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蒋海福很高兴地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而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蒋海福有些慌张地站起来,往外跑去,却见林思泽和顾虹见两人的房门依然紧紧关着。
蒋海福松了口气,却又听得林思泽一声怒吼:“顾虹见!”
蒋海福吓了一跳。
半响,他又听得林思泽道:“蒋海福!”
蒋海福赶紧应了一声,林思泽便口气极差地让他进去,一进去,他才傻了眼。
林思泽一人坐在软榻之上,衣服松松垮垮地系着,顾虹见却不见踪影。
而一旁的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上书四字——有缘再会。
林思泽面色青黑,蒋海福赶紧在院子里找了一圈,理所当然地什么人也没找着。
而顾虹见也几乎没带走什么,只是带走了所有的钱财。
林思泽黑着脸把在院内的暗卫给叫了出来,怒斥他们怎么就这样看着顾虹见离开而不阻拦。
暗卫们无辜地表示,顾姑娘红着脸从屋内出来,换了身衣裳,轻装出发,嘴里还念着要去给皇上买冬至礼物,暗卫们便没做多想,只派了一个跟着她保护她,半路上却跟丢了。
那个跟丢了顾虹见的人,都是此刻被皇上训斥,才知道一切都是顾虹见故意的。
毕竟谁也料不到,顾掌事会就这样抛下京城的一切,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还真是消失。
直到次年平昌一年的秋天,顾虹见都再没出现过,仿佛凭空消失于那个雪夜之中。


☆、第 19 章

【19】
顾虹见消失了整整一年。
林思泽找了顾虹见将近一年。
一开始林思泽并没有想到顾虹见会消失这么久,消失的这么彻底,故而起初派人寻找的时候倒也并未太心急。
而半个月之后别说找到她了,连她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思泽这才比较上心,加派人手,开始在京城内仔细搜寻,所有客栈一间间查过去,所有新换了主人的房子也被一家家搜查,然而却依然没有顾虹见的消息。
如此一来,又是两三个月过去,林思泽彻底不好了。
无论如何她总得出门吧?要买东西吧?!
那就在热闹或冷清一些的市集里不间歇地盯着!
既然京城找不到,那就去京城周边的小村落里一家家搜!
林思泽是挖地三尺都要把顾虹见给翻出来,然而顾虹见也就当真可以不出现,大概她可以做到不待在京城,就算待在京城里,也大概是完全不出门。
总而言之,林思泽找不到她。
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愤怒,再到之后的担忧——在后来,林思泽甚至都要怀疑顾虹见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然而就在平昌一年四月,顾虹见已经已经快要消失半年的时候,林思泽已经准备发布通缉令了,而这时候,蒋海福居然收到了一样东西。
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宫内的宫女们偶尔会自己制作一点手工拿去宫外贩卖,而后再从替她们带出宫的太监那儿拿钱,没卖掉的会被丢还给宫女。
而其中有个和蒋海福算是相识的小宫女收到了没人要的自己织的手帕,却发现手帕上被绣了一行字。
蒋海福,告诉他我很好,很快会再见,勿念。
小宫女吓了一跳,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蒋海福,蒋海福一看就傻了,当即给林思泽送了过去。
林思泽看了那手帕一眼,黑着脸将手帕一扔,撤回了所有搜寻顾虹见的人。
蒋海福默默地替他把手帕给收了起来。
之后林思泽便没再那么热衷于寻找顾虹见了,毕竟登基才一年,他忙的不得了,知道顾虹见只是自己不想出现便也不再逼她。
平昌一年很快进入了林思泽登基之后的第一场科举,无论文武,对林思泽来说都极其重要,毕竟现在朝中的都是遗留下来的老臣,虽然用着好,但却很难培养心腹,林思泽生性多疑,心腹本只有顾虹见一个,现在还跑了,当然很看中这次的文武科举。
等到了快殿试的时候,林思泽抽空看了一甲的试卷,对其中一位叫赵蕴元的印象颇深,而另一个人也让他印象深刻——一看到那人的字,他就顿了顿,觉得十分眼熟。
这完全是顾虹见的字加强版。
一样的笔锋,只是比起之前看起来要从容而流畅许多,居然隐隐有一点大师风范。
林思泽沉思片刻,看了一眼那人名字,却见端端正正“顾弘”二字。
林思泽:“……”
荒谬……!
简直荒谬。
林思泽当即派人去找那“顾弘”,名字如此明显,顾虹见她甚至没想过要掩饰什么!
顾虹见倒是老老实实地来了,穿着青色的男子长袍,头发全部梳起,用一根碧绿色的绸带束着,居然还真有几分年少公子风流倜傥的感觉。
将近一年未见,林思泽再见顾虹见,虽然心中颇为挂念,但怎么也不会表露出来,只沉着脸看着她。
顾虹见扬眉一笑,缓缓行礼:“皇上万岁。”
林思泽无奈地道:“自己坐吧。”
顾虹见当即一屁股坐了下去,还翘了个二郎腿,道:“谢皇上~”
林思泽道:“你真是胡闹。”
“怎么了?”顾虹见一脸无辜,“是皇上让我坐的啊。”
“顾虹见!”林思泽语带恼怒。
顾虹见噗嗤一笑,而后更加无辜道:“皇上,草民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您为什么好端端的骂我‘贱’啊?”
林思泽一愣,随即想起眼前这人现在化名“顾弘”,自己喊她顾虹见那就……
“你那天为什么忽然走了?”林思泽懒得和她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多纠缠,直入主题地问道。
顾虹见微微笑了笑,而后道:“若不趁着那个时候跑了,我这一年里,恐怕还是得活在皇上的掌控和监视下。”
林思泽冷着脸道:“朕……我并没有想要掌控监视你。”
顾虹见状若无辜地道:“就算不是吧。可那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在你心里看来,我不是迟早会回后宫内当我的顾掌事的吗?诶,你别说不是啊。不是的话,那是什么?进宫,当你的妃子?然后看着你不断扩充后宫,跟别人争宠,等不开心了就把你的妃子一个个杀光,然后又被你讨厌,又逃跑……?”
“……”
林思泽哭笑不得地看着顾虹见:“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虹见耸肩:“总之,就是大概这么个套路。”
她了解林思泽,林思泽也了解她,虽然她说的有点夸张,但的确会按照这么个路线走下去。
想到要以这样的方式一直和林思泽纠缠不清,顾虹见就觉得人生非常绝望,于是干脆潇洒地一走了之。
林思泽看着顾虹见,道:“所以你认为,不必待在我身边了?既然如此,你现在为什么又来考科举?顾弘……呵。”
顾虹见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一副痞样:“我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开你啊,只是想换个方式再离你近一点。”
林思泽目光一沉,随即道:“那,如你所愿。”
***
殿试那日顾虹见男装出场,她从小习武,身材极好,站姿笔挺,在一干书生中自有武人的气度,因此虽然面容姣好若女子,却也没人多加怀疑。
而那日殿试,便有了开朝以来第一次的“双状元”,有人提出异议,被林思泽一句“文无第一”给打发了过去。
这其中自然是有林思泽的私心在的,毕竟他就是要给顾虹见最好的,且顾虹见这些日子的确长进许多,对答如流,措辞犀利,可赵蕴元又绝对担得起状元之位,林思泽几乎没有犹豫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而不论如何在众人看来,顾虹见都是不如赵蕴元的,但当时大家还怎么都没想到顾虹见和林思泽早前有什么关系,所以只认为顾虹见的观念恰好和林思泽一样,让林思泽极为喜爱而已。
顾虹见倒是也没料到林思泽会这样做,微微讶异,而后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赵蕴元。
却见他依然低着头,面容沉静,没有一丝不甘。
顾虹见心中微动,等两人被领着离开后,顾虹见特意对赵蕴元拱手,道:“真是让人意外至极的结果,我自知才华不如您,这状元之位真是……让我羞愧啊。”
她语气虽然陈恳,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完全真心实意来表示抱歉的,赵蕴元若是有一丝不快,是很容易被激怒的。
但赵蕴元只是摇了摇头,道:“今后就要一同入朝为官,为皇上效力,状元一位不过也只是个虚名。何况,顾兄不必妄自菲薄。”
顾虹见一笑,心想这赵蕴元倒真是个老老实实的书生,于是又道:“说起来,不知道赵兄怎么看待女子为官的事情?”
赵蕴元一愣,道:“女子为官?是说,女官吗?”
“并不是后宫女官,而是堂堂正正,站在前朝,可以上奏,可以论政的女官。”
赵蕴元皱眉:“女子不得为官。”
“法例上并没有这样写过呀。”顾虹见好笑道。
“可从未有过先例。”赵蕴元道。
顾虹见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而赵蕴元此刻却忽然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看着顾虹见,道:“顾兄难道……”
顾虹见勾了勾嘴角:“什么?”
“顾兄是女子?!”赵蕴元倒吸一口气。
顾虹见笑的更开心了。
她入朝为官,总有一天会被大家发现是女子,与其遮掩躲藏,倒不如光明正大。
倒是赵蕴元的反应,简直和她设想中那些老古板知道她是女子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赵蕴元伸手去拉她,沉声道:“顾兄……不,顾……顾弘,你这是欺君之罪,现在回去告诉皇上,或许还能保住一命。若是将来被人发现,那是要诛九族的罪。”
顾虹见道:“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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