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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灭-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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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敌人。若要对付一个不经我们的手而冒出来的角色,一个有才能而强头倔脑,非把他
消灭不可的人,我们决不写了批评再自己推翻。拿当却是我们的朋友,勃龙代先叫人在《信
使报》上攻击,再自己出面在《辩论报》上反驳;拿当的第一版书就这样销完了!”
    “诸位,说良心话,我现在对这部书连一个赞美的字也写不出来……”
    曼兰说:“你还有一百法郎到手,就是说拿当替你挣了十个路易①;将来你在斐诺的周
刊上写一篇,再拿一百法郎稿费,道里阿另外送你一百:一共是二十路易!”    
  ①等于二百法郎。

 
    “可是说些什么呢?”吕西安问。
    勃龙代定了定神,说道:“孩子,让我告诉你怎么办。你可以说,好果子要长虫,好作
品要招忌;拿当的书有人忌妒,想破坏。批评界吹毛求疵,不能不为着这部书发明一些理
论,分什么两种文学,一种以观念为主,一种以形象为主。老弟,你说最高的艺术是要把观
念纳入形象。你想法证明形象最富于诗意,同时抱怨我们的语言诗意太少,怪不得外国人责
备我们的风格偏重实证主义;然后赞美卡那利和拿当的贡献,说他们使法国语言不至于太平
淡。你推翻你上次的论证,指出我们比十八世纪进步;要把进步两字大做文章,叫布尔乔亚
听着入迷!新兴文艺运用许多画面,集中所有的体裁,包括喜剧,戏剧,描写,性格的刻
划,对话,用有趣的情节做关键,把那些因素镶嵌起来。小说是近代最了不起的创造,既需
要情感,也需要风格和形象。喜剧受着旧规律的限制,不适合现代人的生活习惯了,只能由
小说来代替。小说在构思的过程中就包括事实和观念,也需要拉布吕耶尔式的才智和他的严
格的道德观念,要象莫里哀一般刻划性格,要有莎士比亚式的伟大的结构,描绘最微妙的情
欲,——那是前人留下的最宝贵的财富。同十八世纪那种冷冰冰的,数学式的讨论,枯燥的
分析比较起来,小说不知要高明多少。你尽可一本正经的宣布:小说是有趣的史诗。你举
《柯丽娜》为例,提出德·斯塔尔夫人做根据。十八世纪怀疑一切,十九世纪不能不下结
论,而十九世纪就凭现实,生动活泼的现实下结论,同时也发挥情欲的作用,这个因素伏尔
泰是不知道的。接下来批评一顿伏尔泰。至于卢梭,他仅仅把议论和主义穿上衣衫,朱丽和
克莱尔①没有血肉,只是完满的典范。然后借题发挥,说我们全靠和平跟波旁王室的统治,
才有这派别具一格的新文艺,因为你是替中间偏右的报纸写稿。对一般开口体系闭口体系的
人,尽可讽刺一番。你不妨装着漂亮的姿势大喝一声:我们的同道错了,说的全是胡话!为
什么呢?因为要贬低一部优秀作品的价值,欺骗大众,使一部应该畅销的书销不出去!
Prohpudor②!你这样说就是了,这句话准会刺激读者。临了你对批评界的没落表示感慨。
结论是:只有一种文学,有趣的文学。拿当走的是一条新路,他懂得时代,能适应时代的需
要。时代要求戏剧式的故事。目前的政治便是一出无穷无尽的哑剧,在这样一个世纪,大家
当然要看戏剧了。二十年来我们不是看到大革命,执政时期,帝政时期和王政复辟四场戏
吗?说到这里,你大捧一阵拿当的作品,不用怕肉麻,他的第二版要不马上销完才怪!告诉
你,下星期你再替我们的杂志写一篇,签上德·吕邦泼雷,一字不要省略。你说好作品的特
点在于能引起广泛的讨论。本星期某报对拿当的书说了如此这般的话,另外一份报纸加以有
力的反驳。你把C和L两位批评家一齐批评几句,顺便称赞一下我替《辩论报》写的书评;
最后肯定拿当写出了本时代最美的作品。大家对每本书都这样说,因此说了也等于不说。一
个星期之内,你除了到手四百法郎,还说出一些真理。有头脑的人或者赞成C,或者赞成
L,或者赞成吕邦泼雷,说不定对三个人都赞成。人类最伟大的发明,神话,把真理放在井
底③,那不是要用吊桶去吊出来吗?现在你不是给人一个吊桶,而是给了三个!孩子,我的
话完了。你动手吧!”    
  ①卢梭的书信体小说《新爱洛伊丝——又名朱丽》中的两个人物,朱丽是书中的女主人公。
    ②拉丁文:可耻啊,可耻!
    ③公元前五世纪时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说过:“真理藏在井底,深不可测,很少希望掘出来。”

 
    吕西安愣住了。勃龙代亲了亲他的腮帮,说道“我要到铺子里去了。”
    各人上各人的铺子去了。在那些好汉眼里,报馆不过是个铺子。晚上大家还得在木廊商
场见面,吕西安要到道里阿书店签合同。杜·勃吕埃在王宫市场请全景剧场的经理吃饭,佛
洛丽纳和卢斯托,吕西安和柯拉莉,勃龙代和斐诺,都有份儿。
    客人散了,吕西安对柯拉莉道:“他们说的不错!英雄好汉应当拿别人做工具。三篇书
评换到四百法郎!我花两年心血写的一部书,道格罗也仅仅出到这个价钱。”
    柯拉莉道:“就写评论吧,乐得散散心!我不是今晚扮安达卢西亚女人,明儿扮波希米
亚女人,后天扮男人吗?你跟我一样办就是了,看在金钱份上,他们要你做鬼脸就做鬼脸,
只要咱们日子过得快活。”
    吕西安被似是而非的怪论迷惑了,精神兴奋,仿佛骑上了一匹使性的骡子,——飞马珀
伽索斯和巴兰的驴子①交配出来的牲口。他在布洛涅森林中兜风,思想也在奔腾驰骋,发现
勃龙代的论调颇有独到的地方。他兴高采烈吃过晚饭,在道里阿那儿签了合同,把《长生
菊》的版权全部出让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随后上报馆去转一转,匆匆忙忙写好两栏稿
子,回到旺多姆街。他如同那般元气充沛,精力还没有怎么消耗的人,隔天的念头第二天早
上已经酝酿成熟。他快快活活的考虑书评,一团高兴的动起手来。既是翻案文章,笔下自有
一些精彩的段落。他幽默,诙谐;对文艺上的情感,观念,形象等等,居然有新的见解。他
又巧妙,又机灵,想起在商业巷上的阅览室中第一次读那部书的印象,用来赞美拿当。他只
用几句话就从苛刻的批评家,滑稽的嘲弄者,一变而为诗人:抑扬顿挫的字句好比提着满炉
的香朝着神坛来回摆动②。    
  ①神话中的飞马珀伽索斯,通常用来譬喻富有诗意的幻想。巴兰的驴子在急难时能
作人言,见本书第140页注①。
    ②旧教仪式,常用链条吊着小香炉向神坛来回摆动,使香烟冲往神坛。

 
    吕西安把他在柯拉莉梳妆的时候写的八页稿子在柯拉莉面前一扬,说道:“又是一百法
郎,柯拉莉!”
    他趁着才思焕发的当口,细磨细琢的写了一篇向勃龙代预告过的恶毒的稿子,攻击夏特
莱和德·巴日东太太。那天上午吕西安体会到做新闻记者的最大的乐趣:推敲讽刺的警句,
把寒光闪闪的刀锋磨得锐利无比,拿敌人的心窝当做刀鞘,还雕刻刀柄给读者欣赏。群众只
晓得赞美刀柄的做工,看不出恶意,不知道俏皮话的锋芒淬着仇恨的毒素,把敌人的自尊心
乱翻乱搅,戳成无数的窟窿。这种阴森森的作恶的快感,只有私下咂摸而无人知道的快感,
好比同一个不在眼前的人决斗,用笔杆子把对方杀死,也好比做记者的具有不可思议的魔
力,能为所欲为,象阿拉伯故事中身藏符咒的人物。冷嘲热讽是仇恨的结晶,而仇恨是集邪
欲之大成,正如爱是集美德之大成。没有一个人不感到爱的快乐,也没有一个人报复的时候
不绝顶俏皮。虽然这种聪明在法国极其普遍,不足为奇,可是始终受人欢迎。吕西安这篇文
章准会替小报助长阴险恶毒的名声,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刺到两个人的内心深处,大大伤害
了他的情敌夏特莱和他以前的洛尔,德·巴日东太太。
    柯拉莉对吕西安道:“行啦,咱们上布洛涅去兜风。马早已套好,等得不耐烦了。你也
不能太辛苦。”
    “咱们先把批评拿当的稿子送给曼兰。真的,报纸竞象阿喀琉斯的神枪,伤了人能把他
治好的①,”吕西安一边说一边又改动几处文字。    
  ①荷马史诗《伊利昂纪》中,曾描写英雄阿喀琉斯的枪伤了人,只消用他枪上的锈
屑涂在伤口上,就能治愈。

 
    一对情人出发了,在巴黎城中炫耀他们阔绰的排场;以前大家眼里根本没有吕西安,现
在开始注意他了。既然懂得这个都市有如汪洋大海,要在里头当个角色多么困难,吕西安受
到注意自然心花怒放,快乐得如醉如狂。
    柯拉莉道:“孩子,到你裁缝那儿转一转,倘若衣服做好了,就试样子,要不也得催一
下。你去见那般漂亮太太,就要你把魔王德·玛赛,小拉斯蒂涅,阿瞿达一潘托,马克西
姆·德·特拉伊,旺德奈斯,把所有的公子哥儿一齐比下去。别忘了你的情人是柯拉莉!再
说,你不会对我不忠实吧,嗯?”
     
   
     

 

幻灭 
二十八 报纸的威风与屈辱

    

    过了两天,正是吕西安和柯拉莉请朋友们吃消夜的前夕,昂必居喜剧院上演新戏,轮到
吕西安写剧评。吕西安和柯拉莉吃过晚饭,从旺多姆街走往全景剧场,经过土耳其咖啡馆那
一段的神庙街,当时最时髦的散步场所。吕西安一路听人夸他的艳福,赞他的情妇漂亮。有
的说柯拉莉是巴黎最美的女人,有的认为吕西安也配得上柯拉莉。吕西安如鱼得水,觉得这
种生活才是他的生活。至于阿泰兹的小团体,差不多已经不在他心上。两个月以前,他多佩
服那些思想出众的人物,此刻想到他们的主张和禁欲主义,竟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些愚蠢了。
柯拉莉随随便便说过他们是傻瓜,这句话在吕西安脑子里长了芽,结了果。他把柯拉莉送往
更衣室,自己在后台闲荡,气派象王爷:所有的女演员都用热烈的眼风和好听的说话奉承他。
    他说:“我要到昂必居喜剧院去上班了。”
    那晚昂必居客满,吕西安找不到座儿。他到后台去发牢骚,抱怨人家不给他安排位置。
舞台监督还不认识吕西安,告诉他两个包厢的票子早已送往报馆,说完不理他了。
    “好吧,那么我对今天的戏就按照我的印象来报导,”吕西安气愤愤的说。
    年轻的女主角对舞台监督说:“你好糊涂!他是柯拉莉的情人啊。”
    舞台监督立刻回过身来招呼吕西安:“先生,我去报告经理。”
    可见报纸在小事情上也显出无边的威力,使吕西安的虚荣心感到满足。经理出来和
德·雷托雷公爵和舞蹈明星蒂丽娅商量,要求把吕西安安插在他们紧靠前台的包厢里。公爵
见是吕西安,答应了。
    年轻的雷托雷提到夏特莱男爵和德·巴日东太太,说道:
    “两个人被你摆布得好苦啊。”
    吕西安道:“再看明天吧。到此为止,都是我的朋友们出场,只能算轻装的步兵,今晚
我才亲自放炮。明天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们取笑波特莱。文章的题目叫做《从一八一一年的波
特莱到一八二一年的波特莱》。在不认恩主,向波旁家卖身投靠的人里头,夏特莱是个典
型。我的本事要他们完全领教过了,再上德·蒙柯奈太太家。”
    吕西安和青年公爵谈话之间尽量卖弄才华,急于向这位爵爷证明,德·埃斯巴太太和
德·巴日东太太瞧他不起是有眼无珠,大错特错。可是他终于显了原形:他想自称为德·吕
邦泼雷,而德·雷托雷公爵偏偏捉弄他,叫他沙尔东。
    公爵说:“你应该做保王党。你已经显出你的才气,现在要表示你识时务了。要得到王
上的诏书准许你改用母系的姓,唯一的办法是先为宫廷出一番力,再要求这个恩典。自由党
永远不能使你成为伯爵!真正可怕的力量,报刊,早晚要被政府压倒的。报刊非加以箝制不
可,这件事已经拖延太久了。言论自由此刻到了最后阶段,你该尽量利用,造成你的声势。
再过几年,在法国用姓氏和头衔做资本,比才干更可靠。有了这两样,一切都不成问题:才
智,门第,美貌,要什么有什么。你此刻做自由党,目的只应该是将来投靠保王党的时候多
沾一些便宜。”
    公爵告诉吕西安,他在佛洛丽纳的半夜餐席上遇到的公使,要请他吃饭,希望他不要拒
绝。吕西安被公爵的议论打动了;几个月之前以为永远走不进去的上流社会向他开了门,更
使他喜出望外。他暗暗赞叹笔杆子的力量。报刊,才智,竟是现代社会的敲门砖。吕西安心
上想,说不定卢斯托正在后悔,不该把他引进庙堂;吕西安为自己打算,已经觉得需要筑起
壁垒,把从外省赶到巴黎来的野心家拦在外面。他不敢问自己,倘若有个诗人象他当初投奔
艾蒂安那样来找他,他会采取什么态度。吕西安心事重重的神气瞒不过年轻的公爵,原因也
被他猜着了;因为公爵向这个缺乏意志而欲望不小的野心家揭露了政治舞台的远景,正如早
先记者们象魔鬼把耶稣带到圣殿的顶上①,让吕西安看到文坛和文坛的财富。吕西安不知道
被他的小报伤害的一些人正在设计划策对付他,其中也有德·雷托雷公爵参加。公爵向
德·埃斯巴太太圈子里的人提到吕西安的才气,叫他们听着吃惊。他受德·巴日东太太委
托,做一番试探工作,本来希望在昂必居喜剧院遇到吕西安。其实上流社会也罢,新闻记者
也罢,都谈不到深谋远虑,别以为他们的陷阱经过什么周密的安排。他们并没定下方案,奸
诈的权术也不过做到哪里是哪里,主要是始终存着心,随机应变,不管好事坏事,都准备利
用,但等对方在情欲播弄之下自己送上门来。在佛洛丽纳家吃消夜那天,青年公爵就摸清吕
西安的性格,刚才便觑准他的虚荣心进攻,同时借他来练练自己的外交手腕。    
  ①魔弹试探耶稣,忽而带他到旷野里,忽而带往殿堂顶上,忽而带上高山。见《新
约·马太福音》第四章。

 
    散了戏,吕西安赶往圣菲阿克街写剧评,有心写得泼辣,尖刻,想试试自己的力量。那
出戏比上回全景剧场的那一出高明;可是他想知道是否真象人家说的,能够把一本好戏压下
去,把一本坏戏捧出来。第二天他和柯拉莉吃着中饭,翻开报纸;他跟昂必居喜剧院捣乱的
事已经先和柯拉莉说了。吕西安念了他攻击德·巴日东太太和夏特莱的文章,然后很奇怪的
发现,他的剧评一夜之间忽然变得非常缓和,除掉他极风趣的分析原封不动之外,结论竟是
赞美。这出戏尽可使剧院大大的赚一笔。吕西安的气恼简直没法形容,决意向卢斯托抗议。
他已经以为人家少不了他了,他不愿意做傻子,听人支配,受人宰割。吕西安为了肯定自己
的势力,替道里阿和斐诺的杂志写好一篇文章,把批评拿当作品的议论归纳起来,做一番比
较。答应给小报长期执笔的小品,也乘兴写了一篇。年轻的记者都有一股热情,写稿很认
真,往往很冒失的拿出自己的全部精华。全景剧场的经理贴了一出新排的喜剧,让佛洛丽纳
和柯拉莉当晚轮空。吃消夜之前还要赌钱。吕西安看过新戏彩排,预先写好评论,免得临时
闹稿荒;卢斯托上门来拿稿子。小报靠吕西安写的巴黎花絮风行一时;吕西安把才写的一个
有趣的短篇念给卢斯托听了,卢斯托亲着他两颊,说他真是新闻界的天使。
    “那么干吗你忽发奇想,要改我的稿子呢?”吕西安问。他写那篇精彩的文章原是想发
泄他的怨气的。
    “我改你稿子?”卢斯托叫起来。
    “那么谁改的?”
    艾蒂安笑道:“朋友,你还不懂生意经。昂必居订我们二十份报,实际只送去九份,就
是经理,乐队指挥,舞台监督,他们的情妇,另外还有三个股东。大街上的戏院每家都用这
个方式报效我们报馆八百法郎。白送斐诺的包厢也抵得这个数目,演员和编剧订的报还不算
在内。坏蛋斐诺在大街上捞到八千法郎。小戏院如此,大戏院可想而知!你明白没有?咱们
不能不尽量客气。”
    “我明白了,我不能照我的心思写稿子……”
    卢斯托道:“那跟你有什么相干,只要你油水捞饱就行了。再说,你对戏院有什么过不
去呢?要砸掉昨天的戏,总得有个理由。为破坏而破坏,只能损害报纸。按照是非曲直去打
击人,报纸还有什么作用?可是经理招待不周吗?”
    “他没有替我保留位置。”
    “好吧,”卢斯托道,“我可以给经理看你的原稿,说我劝了你一番,你才平了气;那
比登出你的文章对你更实惠。明儿你问他要戏票,包管每月给你四十张空白票子;我再替你
介绍一个人,商量怎么销出去;他会全部收进,照票面打一个对折。市面上有图书贩子,也
有戏票贩子。这一行也有一个巴贝,他是鼓掌队的头目,住的地方离此不远,咱们还有时
间,去走一遭吧?”
    “可是朋友,斐诺在文化界抽这种间接税,不是混账吗?
    早晚……”
    卢斯托嚷道:“哎啊!你真是乡曲!你拿斐诺当什么人?别看他假装忠厚,神气象杜卡
莱①,一窍不通,荒唐可笑,骨子里他仍是帽子司务的儿子,才精明呢。在他鸽笼式的报馆
里,你不看见那帝政时代的老军人,斐诺的舅舅吗?那舅舅非但老实,还会装傻。凡是不清
不白的银钱出入,都由他经手。在巴黎,一个野心家身边有人肯充当他的替死鬼,准发大
财。政界同报界一样,有许多场合当头儿的永远不能犯嫌疑。万一斐诺做了官,他的勇舅便
是他的秘书,人家为着大笔头的买卖孝敬科室的钱,都由秘书代收。吉鲁多初看似乎是个蠢
东西,其实很狡猾,正好做一个神秘莫测的助手。现在他当着警卫,我们才不至于被大声的
叫嚣,初出道的作家,跑来评理的当事人,吵得头昏脑胀;我相信别的报馆就没有他这样的
角色。”    
  ①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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