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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灭-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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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脱离戏院又怎办呢?”
    “那我要伤心,嫉妒,痛苦死的。割断爱情不象拔掉一颗牙齿那么容易。”
    吕西安沉着脸担起心事来,想道:“他们要是知道我容忍卡缪索,准会瞧不起我。”
    铁面无情的克雷斯蒂安又直率又尖刻的说:“告诉你,你可能成为大作家,不过永远是
轻骨头。”
    说完拿起帽子走了。
    诗人道:“米歇尔·克雷斯蒂安真严厉。”
    毕安训道:“又严厉又慈悲,赛过牙医生的钳子。米歇尔看到你的前途,也许此刻在街
上为你伤心呢。”
    阿泰兹态度温和,体贴,想法鼓励吕西安。过了一小时,吕西安烦恼不堪的走了,他听
见内心有个声音叫着:你一定要做记者!好比麦克白听见女巫说:你一定要做国王!到了街
上,吕西安望了望坚忍不屈的阿泰兹的窗子,映着微弱的灯光;他凄凄凉凉,心神不定的回
家。他有种预感,觉得这是那批真正的朋友最后一次和他推心置腹了。从索邦广场走进克吕
尼街,他看见停着柯拉莉的车子。女演员要看看她的诗人,向他问好,老远从神庙街赶到索
邦。吕西安的情妇看着阁楼直掉眼泪,她要跟他一同吃苦,一边哭一边替他把衬衫,手套,
领带,手帕,放进破旧的五斗柜。她的悲痛非常真实,非常强烈,表示她感情深厚,所以吕
西安虽然被人责备爱上一个女戏子,还是认为柯拉莉是不怕贫穷折磨的圣女。招人疼的女孩
子为了要来看吕西安,推说卡缪索、柯拉莉和吕西安吃过玛蒂法、佛洛丽纳和卢斯托的半夜
餐,要回请他们,特意来通知吕西安,问他要不要请几个他应当联络的人。吕西安回答说,
他先得和卢斯托商量一下。柯拉莉一会儿就走了,不让吕西安知道卡缪索在底下等着。
     
   
     

 

幻灭 
二十一 另外一种记者

    

    第二天清早八点,吕西安去找艾蒂安,艾蒂安不在,便赶往佛洛丽纳家。记者和女演员
象夫妇一般占据着漂亮的卧房,就在房内接待他们的朋友,三个人一同吃了一顿挺讲究的中
饭。
    吕西安在饭桌上说到柯拉莉要请他们吃消夜,卢斯托回答:“老弟,我劝你跟我一同去
看费利西安·韦尔努,约他吃饭,尽量同他联络,对这样一个小人非如此不可。他替一份带
有政治性的报纸编副刊,说不定肯介绍你进去,登你的长篇稿子,那你优哉游哉,日子好过
了。那份报和我们的一样属于自由党,将来你总是自由党的人,这是最得人心的党派;等到
人家对你害怕以后,再倒向政府也便宜得多。埃克托·曼兰和他那位杜·瓦诺布勒太太,—
—在她家里出入的有几个大贵族,漂亮哥儿,百万富翁,——他们不是邀你和柯拉莉吃饭
吗?”
    “是的,”吕西安回答,“也请你跟佛洛丽纳。”
    吕西安和卢斯托星期五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星期日参加经理的饭局的时候,彼此已经
称兄道弟,亲热得很了。
    “好吧,咱们可以在报馆里碰到曼兰,这家伙准会死钉着斐诺;你最好敷衍敷衍他,请
他和他的情妇吃消夜,也许他不久就能帮你忙,心里有怨恨的人用得着所有的人,他可能先
帮你一下,再在必要的时候利用你写稿。”
    佛洛丽纳对吕西安说:“你第一炮放得相当响,眼前尽可通行无阻,我劝你打铁趁热,
要不人家很快会把你忘掉的。”
    卢斯托说:“那笔大生意做成了!一无所能的斐诺变成道里阿周报的经理兼总编辑,白
到手六分之一的股份,还有六百法郎一月薪水。我从今天起做了我们那份小报的主编。经过
情形就跟我前天晚上预料的一样。佛洛丽纳本领高强,便是塔莱朗亲王①也要让她三分。”
    佛洛丽纳道:“男人要寻欢作乐,我们利用这一点抓住他们;外交家只能利用人的自尊
心。一般人在外交家面前装腔作势,在我们面前专做傻事,所以我们力量更大。”
    卢斯托道:“玛蒂法认股的时候说:反正这桩买卖不出我的本行!②我看他做了一辈子
药材生意,从来没说过这样风趣的话。”    
  ①塔莱朗(1754—1838),法国外交家,弄权窃柄的政客。
    ②本行是指药材生意。药材在法文中另有一个通俗的意义,指一切无用的,品质低劣
的,甚至有害的东西,此处是暗示报纸。

 
    吕西安道:“我疑心是佛洛丽纳教他的。”
    卢斯托道:“所以,好朋友,你这一下是脚踏马镫,上了路啦。”
    佛洛丽纳道:“你生来命好。不知有多少年轻人在巴黎呆上几年,一篇文章都登不出
来!你的稿子将来可以跟爱弥尔·勃龙代的一样走红。我想象得出你六个月以后神气活现的
面孔,”她用了一句俗语,含讥带讽的笑了笑。
    卢斯托道:“我不是在巴黎呆了三年吗?到昨天才当上主编,斐诺才给我三百法郎一月
固定的薪水,五法郎一栏稿费,他的周报给我一百法郎一页。”
    佛洛丽纳望着吕西安说:“喂,怎么不开口啊?……”
    吕西安说:“我要考虑一下。”
    卢斯托气恼着说:“朋友,我当你亲兄弟看待,样样替你安排好;可是斐诺的事,我不
敢担保。两天之内,自愿跌价,想加入他报纸的人准有几十个!我在斐诺面前替你一口应承
了,你要不愿意,你去回绝吧。”停了一会又道:“你是得福不知。在咱们这个帮口里,弟
兄们能够在好几份报上攻击敌人,互相帮衬。”
    吕西安急于联络那些鹰犬,说道:“咱们先去找费利西安·韦尔努。”
    卢斯托叫人雇了一辆车,两个朋友坐着上芒达尔街。韦尔努在一所有过道的屋子里住着
三楼上的一套房间。尖刻,傲慢,功架十足的批评家,正在和家里人吃饭;女的长得太丑
了,一定是正式的配偶;两个小孩儿爬在两张围着栏杆的高椅上;饭间恶俗不堪,糊着方格
的花纸,每隔一段有一簇青苔,几个金漆的框子嵌着镂版画。吕西安看着这排场很奇怪。费
利西安的晨衣是用老婆的旧印花布衫改的,他因为这副装束被人撞见了,脸上不大高兴。
    “吃过饭没有,卢斯托?”韦尔努一边招呼,一边指着一把椅子让吕西安坐下。
    艾蒂安说:“我们才从佛洛丽纳家吃了来。”
    吕西安只顾打量韦尔努太太。她象个老实的大胖厨娘,皮肤还白,长相俗不可耐。头巾
下面,一顶睡帽用带子扣在下巴上,腮帮的肉被带子箍紧了,拚命往外挤。没有腰带的梳妆
衣只在领圈上扣着一个纽子,阔大的褶裥挂下来,穿在身上不三不四,叫人想起路旁的界
石。身体好得异乎寻常,脸颊差不多红得发紫,手指头象螺丝钉。吕西安看了这女人,忽然
懂得为什么韦尔努在交际场中那么拘谨。他既厌恶自己的婚姻,又没有勇气丢掉老婆孩子,
可是还有相当幻想,不能不为着老婆经常苦闷,所以他恨别人成功,对什么都不满意,也不
满意自己。醋意十足的脸冷冰冰的老是不高兴,话中带刺,动不动出口伤人,象锋利的匕
首;韦尔努这些表现,吕西安完全了解了。
    费利西安站起来说:“到我书房去,你们来大概是为稿子吧?”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卢斯托回答。“朋友,主要是为了吃消夜。”
    吕西安说:“我代柯拉莉来请你……”
    韦尔努太太听见这名字,抬起头来。
    吕西安接着说:“……请你吃消夜,从今天算起还有一星期。还是佛洛丽纳家的原班人
马,只多了杜·瓦诺布勒太太,曼兰,还有另外几个人。咱们也有牌局。”
    韦尔努的女人对丈夫说:“朋友,那天我们约好要上玛乌多太太家。”
    韦尔努说:“那有什么关系?”
    “咱们不去,玛乌多太太会不高兴的,你不是想把书店的期票请她贴现吗?”
    韦尔努对客人说:“朋友,你看竟有这样的女人,不知道半夜餐跟十一点散场的晚会并
不冲突。”随后补上一句:“我总是在她身边写文章的。”
    吕西安道:“你的想象力真了不起!”这句话惹恼了韦尔努,从此恨死吕西安。
    卢斯托道:“那么你一定到了?还有一件事:德·吕邦泼雷先生现在是咱们的人了,希
望你在你报馆里帮衬一下,告诉人家说,他能写纯文艺的作品,每个月至少让他发表两篇稿
子。”
    韦尔努回答说:“行,只要他站在我们一边;我们攻击他的敌人,他也得攻击我们的敌
人,保护我们的朋友。今晚我到歌剧院去就提到他。”
    “好吧,明儿见,”卢斯托好不亲热的和韦尔努握握手。
    “你的书什么时候出版?”
    “那要看道里阿了,”韦尔努回答,“我可是完工了。”
    “你满意吗?……”
    “又满意又不满意……”
    “我们捧场就是了,”卢斯托说着,站起来向同事的老婆行了礼。
    客人这样急匆匆的告辞,因为两个小孩大吵大闹,拿羹匙掏着面包汤互相泼在脸上。
    艾蒂安对吕西安说:“朋友,你看见了吧,那个女的无意中在文坛上闯了不少祸。可怜
的韦尔努为着他的老婆心绪恶劣,跟我们过不去。咱们应当替他打发掉,当然不是为他,而
是为了公众的利益。这么一来,我们不至于再看到没结没完的刻薄文章,咒别人成功,骂别
人交运。家里放着这样一个女人,加上两个丑巴怪,结果怎么样?皮卡尔有出戏叫做《彩票
行》,你看过没有?其中有个角儿里戈丹……告诉你,韦尔努同里戈丹一样,自己不打架,
专门叫别人动手;只要能挖掉他好朋友的一双眼睛,他自己挖掉一只也愿意。你瞧着吧,他
会踩着人家的尸首前进,看着人家的苦难高兴;他是平民,所以要攻击亲王,公爵,侯爵,
贵族;为着他那个老婆,他气不过单身的名流,满口仁义道德,宣传家庭的乐趣,提倡公民
的责任。总之,这位品行多好的批评家对个个人不客气,连小孩儿在内。他住在芒达尔街
上,老婆有资格扮《贵人迷》①中的土耳其贵人,两个小韦尔努难看得象树上长的疮;他瞧
不起圣日耳曼区,因为他一辈子进不去,他笔下的公爵夫人开起口来都象他的女人。这种家
伙只会直着嗓子骂耶稣会,骂宫廷,说它要恢复封建特权,长子特权,号召大家来一次十字
军争平等,自己却是跟谁都不愿意平等。如果他是单身汉,能出入上流社会,气派同那些受
公家津贴,挂着荣誉勋位勋章的保王党诗人一样,他准是个乐天派。新闻记者的出发点都差
不多。那是一架靠琐琐碎碎的仇恨推动的大弩炮机。你看了这榜样还有意思结婚吗?韦尔努
没有心肝,怨毒把什么都淹没了。所以他是标准记者,是一只老虎,不过长着两只手,见一
样撕一样,仿佛他的笔得了神经病。”    
  ①《贵人迹》,莫里哀的喜剧。

 
    吕西安道:“他怕女人。——他能力怎么样?”
    “他很俏皮,是专写报刊文章的作家。韦尔努脑子里,笔底下,全是报刊文章,只有报
刊文章。他用足苦功也没法把他的散文发展成一部书。费利西安不会构思,布局,不会按照
一个有头有尾,向一桩重要事故进展的计划,把人物和谐的配合起来。他有思想,可不知道
事实;书中的主角不是代表哲学的乌托邦,便是代表自由思想的乌托邦;风格标新立异,浮
夸的句子好比一戳即破的气球,经不起批评家的讽刺。因此他最怕报纸,凡是需要乱吹乱捧
的赞美才能浮在水面上的人都是这样。”
    吕西安道:“你这个批评可厉害呢!”
    “老弟,这种话只好闷在肚里,万万不能说出来。”
    “这是你当总编辑的口气,”吕西安说。
    “你在哪儿下车?”卢斯托问他。
    “柯拉莉家。”
    卢斯托说:“啊!你真的动了爱情。不行哪!对待柯拉莉最好象我对待佛洛丽纳一样,
把她当做管家婆。自己非保持自由不可!”
    吕西安笑道:“你连圣徒都要送入地狱!”
    卢斯托道:“本来是魔鬼,用不着再送地狱。”
    这位新朋友的轻薄而风趣的口吻,应付人生的方式,怪僻的议论,夹着巴黎式的老奸巨
猾的格言,无形中影响了吕西安。诗人觉得那种思想在理论上固然危险,实际应用起来倒很
有帮助。车子进入神庙街,两个朋友约好四点至五点之间在报馆相会,大概埃克托·曼兰也
会去的。
     
   
     

 

幻灭 
二十二 靴子对私生活的影响

    

    不错,吕西安被交际花的真正的爱情迷住了,觉得其乐无穷。这等女子能抓住男人心中
最软弱的地方,有一套百依百顺的软功,迎合男人的懒散的习惯,她们的力量就是从这一点
上来的。吕西安已经少不了巴黎的享受,喜欢在女演员家坐享现成,过那种富裕奢华的生
活。他进门发见柯拉莉和卡缪索两人欢天喜地。竞技剧场请柯拉莉从明年复活节开始登台,
合同的条款订得明明白白,待遇还超过柯拉莉的期望。
    卡缪索说:“先生,这是你的功劳。”
    柯拉莉说:“当然喽!没有他,大法官早完了,哪里会有什么剧评!我在大街上还得呆
上六年。”
    她说完,当着卡缪索勾着吕西安的脖子。女演员的热情急不可待的发泄出来,不知有多
么温柔,她的得意忘形不知有多么甜蜜:她爱到了极点!卡缪索和一切痛苦不堪的人一样,
低下头去,发现吕西安漆黑发亮的靴统从上到下有一道深黄的缝线,认出那是一般出名的鞋
匠用的。早先卡缪索对着柯拉莉壁炉前面那双奇怪的靴子暗暗寻思的时候,曾经注意到缝线
的颜色,也看到洁白柔软的里子上有几个黑字,印着当年有名的鞋店牌号:盖依皮鞋公司,
米绍迪耶尔街。
    “先生,”他和吕西安说:“你的靴子好看得很!”
    “他身上没有一样不好看,”柯拉莉回答。
    “我很想找你的靴匠定做几双。”
    “噢!”柯拉莉道,“向人家打听买东西的铺子,多俗气!难道你想穿青年人的靴子,
做漂亮哥儿吗?象你这样成家立业,有老婆,孩子,情妇的人,还是穿你的翻统靴合式。”
    “不管怎样,先生要愿意脱下一只靴子来给我瞧瞧,倒是帮了我很大的忙,”卡缪索固
执的说。
    “没有鞋拔子,我脱了穿不上,”吕西安红着脸说。
    “叫贝雷尼斯去买一个,这儿也用得着,”卡缪索神气挖苦得厉害。
    柯拉莉满脸瞧不起的样子,恶狠狠的瞪着他说:“卡缪索老头,拿出勇气来,别鬼鬼崇
崇的!把你心里的话一齐说出来吧。你认为他的靴子象我的,是不是?”她回头对吕西安
说:“我不许你脱。——是的,卡缪索先生,那天放在壁炉架前面的就是这一双,先生还躲
在我盥洗室里等着穿呢,他隔天是在这儿过夜的。你心里这样想,对不对?好,就这样想
吧,我要你这样想。这是事实。我骗了你又怎么样?我喜欢嘛,我!”
    她并不生气,若无其事的坐下来望着卡缪索和吕西安,他们俩却不敢照面。
    卡缪索道:“只有你要我相信的事,我才相信。别开玩笑,我认错就是了。”
    “我或者是一个不要脸的小淫妇儿,心血来潮看中了他,或者是个可怜虫,破题儿第一
遭动了真情,那是个个女人追求的。不管我是哪一等人,反正咱们得一刀两断,要不然你甭
想管我,”她说着,做了一个气概不凡的手势,根本不把卡缪索放在眼里。
    “真的吗?”卡缪索看着吕西安的态度知道柯拉莉不是开玩笑,他只希望人家骗他一
下,把事情蒙过去。
    吕西安说:“我是爱小姐的。”
    柯拉莉听着这句声音激动的话,扑上诗人的脖子,紧紧抱着他,掉过头去朝着卡缪索,
让他看到一幅两人相爱的画面。
    “可怜的缪索,你给我的东西统统收回去吧,我一样不要,我爱他爱得发疯,不是为他
的才气,而是为他的漂亮。我宁可跟他过苦日子,不要你的百万家财。”
    卡缪索倒在靠椅上,两只手捧着头一声不响。
    “你要我们走吗?”柯拉莉的口气狠得不得了。
    吕西安看到要负担一个女人,一个女演员和一个家,身子凉了半截。
    “住下去吧,柯拉莉,一切照旧,”卡缪索有气无力的痛苦的声音完全是从心底里发出
来的。“我一样都不收回。这里的家具值到六万法郎,可是想到我的柯拉莉吃苦,我受不
了。而你是很快要吃苦的。先生再有才干也维持不了你的生活。唉,我们老头儿都是这个下
场!柯拉莉,让我不时来看看你行不行?我还能帮助你。并且老实说,没有你,我活不下
去。”
    可怜他就在自以为最快活的时候,全部幸福归于泡影;他的和顺的态度,使吕西安十分
感动,柯拉莉却不以为意。
    她说:“好,可怜的缪索,你要来尽管来吧,我不欺骗你了,反而更喜欢你。”
    卡缪索没有被逐出尘世的天堂,感到高兴;在这个天堂上当然不免痛苦,但他存着卷土
重来的希望,相信巴黎的生活变化多端,吕西安也抵抗不了周围的诱惑。狡猾的商人认为这
漂亮青年早晚要喜新厌旧;为了暗中窥探,让柯拉莉识破吕西安,他要做他们的朋友。这样
的忍气吞声说明他真是一片痴情,叫吕西安看着害怕。卡缪索约他们到王宫市场韦里酒家吃
晚饭,他们答应了。
    卡缪索走后,柯拉莉叫道:“多快活啊!你可以留在这里,不用再住拉丁区的阁楼,咱
们从此不分开了。为了体统,你不妨在夏洛街上租一个小公寓;别的都不用管,听其自然就
是了!”
    她兴高采烈,一腔热情无法抑制,跳起她的西班牙舞来。
    吕西安道:“我好好的工作,每月可以挣到五百法郎。”
    “我在戏院里也有这个数目,另外还有津贴。卡缪索照样会替我做衣服,他才爱我呢!
每个月有一千五进款,咱们的生活还不跟克雷絮斯①一样吗?”    
  ①公元前六世纪时利拱阿国国王,为古代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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