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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
秦大哥起身朝汪洋靠了靠,用手挡住嘴巴,附在汪洋的耳旁小声地说,因为不许做生意,做生意的都叫投机倒把。
“西藏可是个好地方,你听说过吗?那里的手表装在口袋里卖,五元钱一只,手伸进口袋,一次性摸到哪只是哪只,口袋里的表可多了,都是进口贷,什么瑞士表,音拉克表,日本表……,都是好手表,手气好的还能摸到金笔,还有啊,西藏的虫草、兽皮、药材等等,可都是好东西哩……”
一个说得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个听得如痴如醉、如醉如痴、仿佛西藏是一个遍地黄金无争无斗的人间天堂。
“跟我去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撞荡天下。有钱了好娶妻成家呀!好干事业呀!”
汪洋对西藏满怀好奇,但他不想离开思月、何妈妈太远,他不能确定去不去西藏。
“我弟弟在成都军分区开车,就是跑这条线的,他帮我找车子,你要去的话,给他说一说,一定能行。”
不觉成都已到了,汪洋不辩东西、不知南北,直端端往出站口走。
“你小子给我回来,这可不比前面那些小站,这里出站要查票。”秦大哥一把把他抓了回来。
“车子一过内江,人就少得多了,过了内江查过一次票,列车员不太认真,我们躲在盥洗间,他敲了敲门,我整死个舅子不开,列车员也就算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得像头猪,把你卖了你都不会知道。”
“嘿嘿”
跟在秦大哥屁股后面的不下二十个人,大家都心照不宣。
“大家散开点走,不要这么集中,这样会被发现的。”
大家又一个一个向后传,这种鬼鬼祟祟的情形让汪洋感到新鲜刺激,有点像电影里看到的侦察片。
朝火车南站的方向走了约莫一公里,那里的围墙有个洞,大家就从这个洞里钻出了火车站,终于摆脱了围墙的羁绊,取得了逃票的最后胜利。
包袱掉了,汪洋有意识地摸了摸裤兜,万幸思月给的雨花石还在,再下意识地摸一摸内衣口袋。
“糟糕!”
“怎么了?”
“钱丢了。”
“在什么地方丢的?”
“不知道。”
“我看你娃娃多半在火车上中了美人抱腰计。”
“怎么可能?”
“你同那几个崽儿打操之前,那女娃子在哪里?”
“她……,她……”汪洋有些说不出口。
“她在你怀里是不是?”
“嗯”
“嗯,这就对了呀!她在你身上东摸西摸,你以为在亲热你呀?她在亲热你的钱。”
“我睡着了……”汪洋沮丧着,仿佛还颇有说不清楚的嫌疑。
“哈哈哈,睡着了更好整你。”
秦大哥打着哈哈揶揄着汪洋,汪洋无话可说,谁叫自己那么贪睡。
“走!吃饭去!还真他妈饿了。”
“我……?”
“少给我来‘我……’呀‘我……’的,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的,哈哈哈……”
这是一家比较小的国营馆子,门窗上的绿油漆几乎落尽,营业厅里摆着几张陈旧的桌凳,整个格局虽然陈旧,但生意很好,这也难怪,成都和重庆比起来,成都可算是一个消费型的城市,每日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大,所以,饮食行业的效益不管在什么年代总是很不错的。
“来两碗酸辣粉,两碗面,四个锅魁。”
“酸辣粉要什么苕子?”
“肥肠的。”
酸辣粉透明的粉丝,润滑绵软的口感,又酸又辣的滋味,让汪洋口留余香,回味无穷,如果不是秦大哥办招待,他真想再吃上两碗。
“再来两碗酸辣粉。”
“不要了,够了,够了。”汪洋客气地说。
“你娃娃想吃就说,还跟我客气么?”秦大哥不知怎么看出了汪洋的心思。
“你不是说你妈也姓秦吗?说不定是我们秦家嫁出去的哩,当你的舅舅够资格吧?”
“嘿嘿……”汪洋傻笑。
“你小子,不过,你既然已经叫我秦大哥了,我还是当大哥吧,假若哪一天刨根问底,追根溯源,你真是我们秦家的后代,再叫也不迟。”
“嗯,那感情好。”
吃饱了,吃热了,一身痛快了,天蓝得透明,街面宽得像长江江面,来来往往的车子多得像地上的蚂蚁,公共汽车背着个大汽袋,汪洋感到好新鲜。姑娘个个都漂亮,一律的草绿色也别想掩饰住她们白皙的皮肤,婀娜的身材,天生丽质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汪洋穿着妈妈打的毛衣,灰白相间,高领,显得别俱特色,帅气十足,仿佛在成都平原升起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引得美丽的成都姑娘频频回头。
“你小子走到哪里都那么惹眼,难怪有人要找你打架哟!”秦大哥打趣地说。
军分区就在城北,没走多远就到了,找到秦大哥的弟弟,他用车子把二人送到四川大学。
“今晚住这里,这里是造反派的大本营。”
“你是造反派的?”
“我不参加什么派,难得管他们牛打死马,马打死牛。不过,我两边都有朋友,部队里是不准留宿的,军车也是不搭人的,兄弟给我们找的是他朋友的贷车。”
“去西藏没问题了?”
“没问题了,他给我找的那辆车还可以再坐一个。现在我就去找朋友,你在这里等我。”
绿树成荫,芳草萋萋的美丽校园,勾起汪洋心中对大学的无限感慨。
上大学是汪洋从小就立下的志向,他多么希望在大学这个精神殿堂里,感悟智者的教诲,得到德者的引导,听到历史与现实的思想的碰撞,得到宏观与微观的精神洗礼,探讨人性、人生的真正意义、真正价值啊。
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仿佛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凭他的成绩,他可能此时正坐在宽敞的教室里听着教授讲课,也有可能正在古色古香的图书馆里看书,也有可能正在设备齐全的实验室里做着实验,也有可……。
“汪洋,过来!”秦大哥在远处呼喊着。
“来了。”
汪洋边走边想:算了,在这前途未卜,命运多劫的时候,自己还是从此收拾起大学梦,对于去不去西藏,他一时还是不能确定。
第四章 进入藏区(66)尼玛镇泪别秦大哥
这几天汪洋的确太累,加之在路途上火车上的折腾,感觉一身的肉和骨头都要散架了,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跟着秦大哥到四川大学落实好住宿后,就不愿陪秦大哥出门了,身子一粘到床上,一觉就睡到到现在。
当他早上醒来时,太阳已老高了,秦大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嘿嘿,你小子起来了?”
汪洋正洗脸,秦大哥提着包子油条回来了。汪洋真的感到很不好意思,自己吃住秦大哥管完了,还要秦大哥侍候。
“大哥什么时候起来的呀?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你小子瞌睡多,让你多睡一会儿,看把你美得。”
“知我者,大哥也。”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大哥我才疏学浅,听不懂的哈。”
“嘿嘿。”
“你小子别他妈跟我老嘿了嘿的,想好了没有?去不去西藏?”
汪洋无语地摇了摇头。
“哎呀!没想好也罢,还有时间,慢慢想。来吃,吃完了有个好地方可以去玩玩。”
“真的吗?”汪洋接过秦大哥甩过来的油条,兴奋地大口吃起来。
“去哪里?”
“答应带我去西藏的驾驶员,今天要到尼玛镇去,那可是个好地方,你可以在那里见识一下高原藏民的民俗风情。”
有这等好事,汪洋求之不得,自己反正也是无事可做。
汽车沿岷江逆流而上,一路途经历史悠久的灌县古城,领略了古今中外著名的都江堰水利工程,又欣赏壮观的岷江峡谷风光。
汪洋见过长江的波澜壮阔、烟波浩淼,也见过千里竹海的气势恢弘、风姿妖娆,却从没见过这千里群山的绵延崎丽、万里溪流的繁花点点,乐得一路“哇!哇!”地赞叹不已。
“好看的还在后头哩。”秦大哥笑逐颜开。
路况虽然不好,但越往山里走,风光却是越来越美丽,天是醉人的瓦蓝,水是翡翠的碧绿,原始森林茫茫苍苍,蜿蜒的公路上,偶尔还会有一,两只盘羊、野兔毫无怯意地横穿而过。
山之奇,水之清,深深地吸引着汪洋,偶尔从路边闪过身着艳丽民族服装的藏民或羌民,他们或背尖底背兜,或骑马疾驰……,这一切,无不让汪洋对这里的一山一木充满了艳丽的神秘色彩。
汽车才过一段险要的盘山公路,又钻进一片姹紫嫣红的红叶林区,火红的枫叶,一簇簇一团团,精采纷呈,令人目不瑕接。
淡黄的桦树,深绿的松树,晶莹的雪山,艳丽的枫叶,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到了尼玛镇,不多言的驾驶员办事去了,留下汪洋和秦大哥在镇上瞎转。
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小镇,幽僻而美丽,一排排木头盖的瓦板房,在大山的映衬下,古色古香,恬静中颇像中世纪富丽的西欧油画。
高山上茂盛的原始森林,象画家手中的油彩,使小镇的色彩变幻莫测,一会儿绿如深黛,一会儿红似陷火,一会儿碧如冰雪。
湛蓝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空气都好象被过滤了一样清新。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赶得巧,这一天正是藏历十月二十五,是藏民的燃灯节,藏语称“葛登阿曲”。相传藏传佛教格鲁派祖师宗喀巴在这天圆寂,为纪念这天,晚上,寺院和俗家屋顶均要点亮无数盏灯,转经队川流不息,信徒们纷纷将反手持的桑枝投入香炉,祈祝神佛为自己带来好运,祈祝来年风调雨顺。
小镇上热闹非凡,藏民们穿着节日的盛装,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地“叽叽喳喳”,说着汪洋一句也听不懂的藏语,使汪洋真正感受到置身于异域他邦的兴奋好奇和激动。
“汪!汪!……”一个十三四岁的藏族小伙子牵着一条如小牛犊般高大的草地藏狗,藏狗朝汪洋和秦大哥大叫,汪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狗,着实吓得出了一身毛毛汗。
“啾!啾!” 藏族小伙子招乎着,草地藏狗乖顺地不叫了,小伙子友好地笑着过去了,他高高的鼻梁,微微凹陷的眼窝,卷曲的黑发,健康发亮的皮肤,骠悍洒脱的气质,给汪洋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秦大哥,你说这个镇为什么叫尼玛镇?”汪洋对这个镇名有了兴趣。
“你都不知道,我问谁呀?”
“‘尼玛’在藏语里是太阳的意思,太阳就是温暖,就是白天,太阳代表白色,藏族人崇拜白色,崇拜太阳。哈哈哈……”
那藏族小伙子高声地替汪洋解释,哈哈哈的笑声像太阳一样爽朗而温暖。
“多么美丽的名字,多么富有深意的解释啊!”这一次汪洋不仅仅是有兴趣,简直就是如醉如痴般的神往了。
“嘿!嘿!”秦大哥连“嘿”了两声也没有把他从神往中嘿回来。
“你小子该不会爱上这里了吧?”秦大哥给了汪洋一拳头。
汪洋不置可否,神往的双眼仍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小商贩们不会忘记赚钱的每一个机会,他们在小镇上临时搭起了商店、饭馆、小摊,小摊上卖的东西琳琅满目,什么酥油、酥油桶、甜茶、奶渣、卡垫、藏刀、藏帽、藏币、摇经筒……,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人们的欢笑声,小贩的叫卖声,牛马的嘶叫声,小镇简直就是欢乐的海洋。
这里是一排排卖饰物的棚子,铺着金丝绒布的货板上摆放着银质、铜质、水晶、玛瑙等材料做成的戒指、耳环、手镯之类的饰品,还有印度的佛珠,西藏的藏香,缅甸的宝石、尼泊尔的项链、不丹的唇膏、西班牙的指甲油、法国的香水等。
“我要这个。”一位藏族姑娘如百灵鸟般甜甜的声音,她美丽的容貌正如她华丽的藏装,在阳光下发出熠熠的光彩。
“好!好!就要这个!就要这个!”旁边的老奶奶高兴地说。
老奶奶满头银发,满脸慈祥,手摇经轮,胸戴佛珠,眼睛里闪着慈祥的光。老奶奶念着六字箴言,蓝色的天空中满溢的都是她对平安、丰收的虔诚祈求,所有的烦燥不安都在这样的祈求中平静下来,让人从心灵深处感受到一种穿透胸堂的安宁祥和。
姑娘得到了她心目中的饰物,高兴得像朵盛开的牡丹花,掺着奶奶,迎着灿烂的阳光从汪洋身边走了过去。
汪洋突然觉得这里好熟悉,好温馨,他认定自己来过这里,是的,来过,在梦中来过的,这里有一种他试图寻找,一直都没有找到的企盼,这里有一种声音在召唤,一种如母亲般亲切的召唤。
转动的经轮、流动的云彩、华丽的色彩、骠悍洒脱的小伙子、声音甜美的姑娘……,仿佛都满溢着对汪洋的感动,仿佛都满溢着对汪洋的欢迎,他心中的信念渐渐地明确清晰起来,这里是他追寻的梦,他终于找到了他梦中的所在,他不会离开它了,就像他不愿离开他的故乡、离开他的母亲一样。
“大哥,找到了!我找到了!”他激动地说。
“你找到什么了?”秦大哥莫明其妙。
“找到我梦中的地方了。”汪洋脱口而出。
“我不走了!我哪里也不去了!我要留在这里!”汪洋眼中噙满了泪水。
“天啊,这娃娃是不是生病了?” 秦大哥伸手摸了摸他的前额,没有发烧呀?他怎么说起糊话来了?
“你别吓我!告诉我你是说糊话,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我是认真的。我很清醒。”汪洋两眼充满神往。
“天啊!我真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怪人,真是怪人。说说你的理由吧。”
“没有理由,我就是喜欢这里,我感到这里有一种我无法抗拒的力量在呼唤着我。”
“这种事情只有小说里才有,这种浪漫只有电影里才有,怎么在你身上也有呀!”
“在我们的车子离开之前你都还有机会选择。”秦大哥停下来,等了一会又冷静地说。
沉默,二人之间少有的沉默。
秦大哥相信了汪洋的话,看出八条牛也别想把汪洋拉回去了。他走进一家店铺,借来笔和纸,把自己的家庭地址写了交给汪洋。
“你也写一个吧,不管谁回去了,都要去对方的家看看!”
“给,我一定遵守这个约定。从此以后你的家就是我的家,其实我现在是有家难回,我的家已是名存实亡,如果说还有家的话,思月的家就算我的家了,所以我写给你的是思月家的地址。”
“嗯,我知道了。”
车子来了,秦大哥最后地对汪洋说:“你小子真的铁心了吗?”
汪洋什么都不愿再说了,跑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秦大哥,自从认识秦大哥以来的情境又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他禁不住热泪盈眶。
汪洋紧紧地拥抱着秦大哥,仿佛拥抱着一棵值得依靠的千年老树,真的从此不愿再松开,无声的泪水滚落在他即将面临的孤独的心上。
他在心中默默地高声说:“秦大哥,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如果遥远的路途可以让我的灵魂在轮回中再生,我下辈子一定陪你!”
“来,拿着,没安定下来之前需要的。”秦大哥把50元钱硬塞到汪洋的手里。
“留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我最希望教书,这比较适合我。”
“这是个好主意,这些地方很缺老师。祝你小子好运!”
车子开走了,汪洋举着的双手久久不愿放下。
第四章 进入藏区(67)深夜到藏家
坐在罗尔日大爷马车上的汪洋,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心中不禁思绪万千,不知秦大哥到哪里了?也不知何妈妈一家人可好?更不知思月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对着西沉的太阳思念自己呢?俗话说有情人在想着对方时,对方也一定在想着他(她),汪洋相信这是真的,他和思月总是心心相印,处处都能想到一块,现在他们远隔千里,不能牵手漫步于美好的花前月下了,汪洋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世事万变,一切不由人啊!
送走秦大哥后,汪洋找到镇政府,向格西镇长自荐自己想当老师。
“欢迎!欢迎!老师的我们大大的欢迎哦!”
汪洋觉得格西镇长高大魁梧的身材颇有几分像秦大哥,举手投足间也透着一样的豪爽可爱。
“来!来!老师的,在这里。” 格西镇长领着罗尔日大爷来了。
罗尔日大爷头戴狐皮帽,身穿紫色灯芯绒镶浅灰貂皮边的藏袍,腰扎一根金黄色的丝绸带子,脚下穿的是花纹艳丽的藏靴,老人面容红润,精神抖擞。
“佛主保佑!你刚才不是说要一个老师吗?你看,佛主给你送来了。哈哈哈……”
“佛主保佑!老师!欢迎!欢迎!”罗尔日大爷高兴地拍了拍汪洋的肩膀。
罗尔日大爷又露出了一丝不易擦觉的担忧,他用藏语对格西镇长说了几句,又看了看汪洋,欲言又止。
“小伙子,罗尔日村长担心你吃不了苦,又像前几位老师一样中途跑了。你会吗?” 格西镇长神情严肃地说。
“不会的,如果我要走的话,一定要先给你们说,有接替我的老师之后我才会走。”汪洋诚实而坚定地说。
“嗯,说得实在,没有说大话。” 罗尔日大爷赞许地看着汪洋。
“小伙子先填张表吧,先当代课老师,每月8元,少是少了一点,不过以后有机会可以转正的。”
“好的。”
山里的秋日充满了寒气,汪洋穿着单薄的毛衣,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汪老师,冷着了吧!给!披上!”
罗尔日大爷说着把车上的一块毛毡丢给汪洋。汪洋接过毛毡披上,厚重的毛毡让他立刻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第一次听人叫自己老师,汪洋的脸不禁暗暗发红。
“汪洋哥,长江有多长呀?”
尼玛坐在汪洋的旁边,真没想到,汪洋第一眼看到的那个牵藏狗的藏族少年也叫尼玛,是罗尔日大爷的孙子,那条藏狗趴在尼玛脚下,一会儿看看汪洋,一会儿又看看尼玛,一付温驯可爱的样子。
“全长有六千三百多公里,是中国第一大河。”
“有多宽?”
“这可不一定了,最宽的地方有几公里宽,最窄的地方一步也跨得过。”
“哈哈哈,这可真有意思。你能告诉我长江那么多水都流到哪里了吗?”
“长江呀,最后都流到大海里去了。”
“对,是大海,我们以前的老师也说过,大海很大,很蓝,很漂亮,我也想去看大海。。。。。。”
“你能告诉我长江的入海口在哪里吗?”
“行呀,在上海。”
……
一路上,尼玛有问不完的问题,汪洋耐心地解答,仿佛自己已经真的是一个老师了,罗尔日大爷高兴得不停地夸汪洋懂得的东西真多。
马车在宽敞的公路上走了十多公里后,拐进了旁边的机耕道。
马车发出“唧咕!唧咕!”的声音,仿佛在唱着一首古老的歌,月亮升得老高老高的了,清澈的月光洒落在大山深处,巍峨的群山轮廓更加清晰,群山的侧影则显得更加深黑。
尼玛将那颗装满了为什么的小脑袋趴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