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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汗血宝马-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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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无缝往摊上放下几个铜板,朝另一个卦摊走去。   
这儿的摊桌上摆着一只罩了红布的木箱。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桌边,接过布无缝递上的纸条,戴上老花镜看了起来。纸条上写着“套爷生死”四个字。“你要卜的,是这个叫套爷的人,生死如何?”老头仰起脸看着布无缝。   
布无缝点点头。   
老头问道:“此人与先生何干?”   
布无缝回答:“朋友。”   
老头道:“生死朋友还是酒肉朋友?”   
布无缝道:“酒肉朋友。”   
老头笑了:“不对,酒肉朋友从来不会替朋友卜生死。”   
布无缝道:“我和此人是喝酒吃肉的时候认识的,这难道不是酒肉朋友?”   
老头道:“那一天,酒都喝完了么?”   
布无缝道:“喝完了。”   
老头道:“肉都吃完了么?”   
布无缝道:“吃完了。”   
老头又笑了起来:“那你俩就不是酒肉朋友,而是生死朋友了!”   
布无缝道:“明白了!”   
老头把纸条在一支蜡烛上烧了,嘴里念了几句什么,伸出一只鸡爪子似的手,伸进红布盖着的木箱里,用力一拔,退出手来的时候,手指上已经捏着了一根鸡毛。“你看好,”老头对布无缝道,“我把鸡毛放在手心,要是有风送毛上天,说明此人还活着,要是有风吹毛落地,说明此人已经死了,明白么?”   
布无缝点了下头。老头将鸡毛放到另只手的手心上,把手抬起。布无缝迸住气看着老头手心上的鸡毛。   
四周一丝风也没有,鸡风像粘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老头的脸色在变。布无缝脸上淌起了汗,抬眼看看天,太阳在头顶发着绿光。   
突然,起风了!   
老头掌中的鸡毛轻轻动了下,飞了起来。鸡毛没有上天,也没有落地,而是不偏不倚地沾在了布无缝淌汗的额头上!   
老头的胡子颤了,失声道:“此人……无命!”   
布无缝道:“什么叫无命?”   
“无命就是此卦之中,没有他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老头抬起了脸,盯视着布无缝额头上沾着的鸡毛,猛地惊声道:“明白了!明白了!此人莫非就是你?”   
“就是我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是他,他是你,你们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世上哪有同为一人的人?”   
老头道:“鸡毛既不升天,也不坠地,而是贴在你的额头之上,这不是说明,你与他同为一人么?”   
布无缝道:“我卜的只是一个人的生死!”他的话音刚落,风又起,那鸡毛飞了起来,只飞了一二尺高,便一下落到了地上!   
布无缝的脸惨白如雪。   
老头的脸也惨白如雪。   
许久,老头抬起手,将盖着木箱的红布扯了下来。箱笼里,是一只已被拔得一根毛也不剩的公鸡!   
老头颤声道:“没想到,我在此鸡身上拔下的最后一根毛,竟然……竟然卜了两个人的命!”   
“也许,你是对的。”布无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惨笑,把两个银元放在桌上,说了声“谢谢”,回过了身。就在他回过身去的一瞬间,他惊呆了。   
身后,站着泪流满面的风筝和风车!   
曲宝蟠在“租马局”自己的房内坐着,两条像绞麻花似的腿架在椅背上,肩头贴着治枪伤的大膏药,正靠在榻上看着《宝马经》,突然,他重重一拍榻板,坐了起来。“有了!”他对着自己道,“我怎么就纳闷,那天晚上,汗血马见套爷放下缰绳走了,按着汗血马的品性,该追上去跟着套爷跑才对呀,可怎么就没动蹄子呢?有了,有了!这《宝马经》里都写着呐!”   
他对着《宝马经》念了起来:“主人之衣披于马背,马站而不动者,为宝马!”   
他的眼睛眯缝起来,眼前浮起了宫里的那一幕:在那宫中的夹道上,套爷脱下披风,盖在汗血马身上,汗血马站着没动,士兵一涌而上,牵住了马缰……   
“哈哈!”曲宝蟠下了榻,在房里走动起来,兴奋地自语着,“套爷让汗血马站着别动,就是怕那些士兵不懂事儿,抬枪就打,把汗血马给伤了!哈哈!开眼了!开眼了!这《宝马经》里,果然字字都是识宝马的神眼哇!”   
突然,柱子上“夺”地响了一声,曲宝蟠猛地回脸。柱上,插着一把还在发颤的尖刀,刀下插着一条纸条。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城墙边见”。   
皇城外高墙下的土路一地霜色,曲宝蟠骑着马走来。他看见,高大的墙影下已经有个骑马的人在等着他。   
“说吧!”曲宝蟠勒住马,问那骑在马上的人,“你是谁?”   
骑在马上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是白玉楼。“白蛾子?”曲宝蟠一怔,“是你让我来这儿见你的?”   
白玉楼道:“那十二万欠着的大洋,该还了。”   
曲宝蟠道:“十二万大洋?我曲王爷欠着你?”   
白玉楼一笑:“好记性!那天晚上在马神庙外说的话,忘了?”   
“哦——”曲宝蟠拉着长声笑起来,“本爷记起来了,不就是你找索望驿要钱,赖到我头上了?”   
白玉楼道:“这十二万大洋,本是索望驿欠我的,可你把人家的眼睛给挖了,这钱,理应你来替他还!——带着我给你的那支枪了么?”   
曲宝蟠把手摸向后腰,摸出了一支枪:“带上了。”   
白玉楼道:“枪膛里本有两颗子弹,有一颗,已被你打掉了。”   
曲宝蟠这才记起,那天,他握着枪,对白玉楼怒声大骂:“白蛾子!我操你十八辈子祖宗!本爷先送你的终!”骂罢,他对着白玉楼离去的方向开了一枪……   
白玉楼道:“记起来就好!枪里还有一颗子弹,你看着办吧,是留给你自己呢,还是留给我白蛾子?”   
曲宝蟠道:“那还用问么?本爷就是一把专打白蛾子的大扇子!”抬手对着白玉楼就是一枪。枪没响。曲宝蟠傻眼了,刚垂下了手,白玉楼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开枪吧,”曲宝蟠叹了声,“本爷丢脸了。”   
白玉楼厉声:“你该知道什么时候把钱备好!”她收起枪,勒转了马头,一阵蹄响,很快消失在夜雾里。   
曲宝蟠怔怔地坐在马上,好一会,他抬手看了看枪,苦笑着,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板机。“砰”地一声,枪响了,子弹擦着头皮飞过。   
曲宝蟠吓黄了脸。   
  以死相托   
帘子打起,喝得醉醺醺的跳跳爷手里拿着酒瓶,哼着小曲从木偶戏棚外走了进来,摇晃着的身子把乱七八糟垒着的戏箱翻了一地。   
“鬼……鬼手!”跳跳爷在黑暗里大着舌头道,“陪……跳跳爷喝一杯,今晚上……跳跳爷跟你好好乐……乐乐!”   
棚里没有鬼手。   
“鬼手!”跳跳爷大声喊,“你这娘们……又去哪了?”他疯了似的踢起了大大小小的戏箱,挂在架子上的木偶马和木偶人倒塌下来,把他给埋了。   
好一会,跳跳爷从木偶堆里爬出来,正要暴喊,眼睛突然落在一口漆成朱红色的木箱上。这是鬼手放衣物的箱子,跳跳爷打箱子打开,从箱里扒拉出一大堆女人用的梳筚、脂红、香粉,突然,他的手碰到了一件古怪的软皮,他把软皮拿起,展开,吓得差点跳起来。   
一副马脸面具!   
“放下!”身后响起鬼手的声音。   
跳跳爷的酒也吓醒了,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鬼手,一脸正色地道:“什么也别隐瞒我,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鬼手厉声:“放下!”   
跳跳爷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鬼手道:“面具!”   
“派什么用的?”   
“给木偶马戴的!”   
跳跳爷摇了摇头:“不对!我看是你自己戴的!”   
鬼手冷笑起来:“我长着这么一张大美人的脸,还需要戴面具么?”   
跳跳爷道:“正因为你是大美人,你才需要面具!你背着我去会男人,就是戴着这张面具?”   
鬼手笑了:“你真会猜!是的,我会男人的时候,就是戴着它!”   
跳跳爷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这么说,你是用这张面具,把男人给……给吓回去了?”鬼手笑道:“我要是不戴这样的面具,这世上的男人,还不把这戏棚子给挤塌了?”   
“好!”跳跳爷乐了,抱住鬼手,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道,“这办法好!往后,你出门,就把它戴上!”他又大口灌起了酒,一会儿就醉倒在了地上。   
鬼手一把取过面具,扔进木箱,用脚把箱盖踢上,暗暗笑了。   
紫禁城神武门前,大批军队跑步而来,密密麻麻地封锁了宫门内外。两辆军车驶来,在宫门前猛地停住,从车上跳下四十名警察和二十名手枪队士兵。接着便是一辆轿车驶来,吱地一声刹住,从车里下来一群官员,大步向宫里走去。   
一副金丝边眼睛搁在养心殿的龙案上,眼镜片上是两道泪痕。殿上摊满了一卷卷古画,每幅画都是马图。龙案前,只有赵万鞋一人跪伏在地,他的手中高高托着一块给皇上拭泪的黄绸帕子!   
几个大臣奔进殿,哭了起来,跪下,高举着一份文告哭道:“皇上!国民政府对皇上下重手了哇!”   
溥仪的脸上没有丝毫震惊,只是淡淡地道:“他们人呢?”   
大臣道:“已去了内务府!”   
溥仪道:“告诉他们,等朕办完了一件事,就是去见他们。”   
“喳!”大臣抹着泪退出宫去。溥仪平静地把龙案上的马图卷起,对赵万鞋道:“万鞋,朕在这皇宫里住了十九年,有一件事,是朕最大的遗憾。你知道这是什么事么?”   
赵万鞋道:“皇上心里想着的事,奴才不敢想。”   
“你骑过马么?”   
“没有。”   
“朕也没有。记得还是朕在七八岁的时候,内务府大臣逼着朕骑马,为了怕朕摔着,他们给朕骑的是一匹才这么高的矮脚马。”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事,奴才也还记得。那天,是奴才将皇上扶上马背的。”   
赵万鞋记得,那年,童年的溥仪走向一匹黑毛矮马,是他扶着小溥仪上马的,大臣们伏跪一地,都在齐声喊:“皇上骑马了!大清有望了!”可是谁能想到,小溥仪竟从马背上摔下,大臣们忙趴在地上做起了肉垫,小溥仪在大臣们的背上大声哭喊……   
溥仪也仿佛沉浸在回忆中,道:“可那天,朕还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吓得满朝大臣个个都趴在地上,做了朕的肉垫子。也许就是从那天起,朕就怕马了,谁在朕面前提马的事,朕就跟谁急。”   
赵万鞋道:“有一回,奴才提起御马房的马,您还骂了奴才。”   
溥仪道:“可是,朕现在心里,有马了。朕想过,大清三百年的基业,为什么会毁在朕的手里,或许是因为……是因为朕没有骑过马。一个连马都不敢骑的皇帝,能不丢江山么?啊?能不丢江山么?!”   
赵万鞋道:“奴才明白了,皇上是想学骑马?”   
“已经晚了,”溥仪摇了摇头,百感交集,“朕再学骑马,已经晚了。现在,朕只想……只想牵着马……在宫里……走一走。朕要像先帝一样,身上穿着征战的盔甲,腰里佩着号令天下的宝剑,在大清的皇宫里……牵着马……走上一走……”   
风在卷动着地上的马图。赵万鞋大声对着门外的小太监道:“快去库房,把康熙帝的宝剑、乾隆帝的盔甲给取来!”   
“喳!”小太监匆匆离去。   
赵万鞋垂着泪道:“皇上,您拭拭泪,奴才这就给……给皇上……备马!”   
上驷院大门两旁跪满了的大臣和太监。赵细烛也跪在地上。一位白发老臣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天,提声喊出了惊心动魄的一声:“牵御马——!”   
随着一声长长的马嘶,大门轰然打开!   
一脸怆然的赵万鞋牵着汗血马,从御马房里走了出来!汗血马迈着无以伦比的优美步伐,扬着雪白的长鬃,摆动着烟似的白尾,轻捷地蹬动着蹄子,浑身饱满的肌肉像波浪似的起伏着,威不可视地走了出来!   
这也是令跪伏在地的赵细烛无比激动的一刻,在他青肿的脸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嘴唇紧抿着,一双眼睛在白色阳光里微微眯起,看着赵万鞋牵着汗血马在面前缓缓走过,一直走到乾清宫外的殿坪上!   
十八支长长的号角仰天吹起,号声震天!   
十八面全皮大鼓急骤擂响,鼓声颤地!   
在一地大臣的山呼声中,乾清宫殿门打开。然而,走出来的不是穿着一身盔甲、佩着宝剑的溥仪,而是高高挑着的十幅大清国历代皇帝的骑马画像!   
十位骑马的“皇帝”走向站立在殿坪上的汗血宝马。   
“上路吧!”赵万鞋对汗血马道,牵着马缰,领着十幅皇帝画像,向着一座座殿门缓慢而沉重地走去。   
鼓号声又一次冲天而起。大臣们跟随在汗血马身后,脸上挂满了悲痛与绝望。他们已经,这是在与大清国的皇宫做最后的告别!   
走在队伍里的赵细烛眼睛通红,从腰带上摘下“黑小三”,边走边对着天空吹了起来。他吹出的是《奔马曲》!   
紫禁城的上空也仿佛响起了诵读文告的声音,这让每个人都听见了:   
“修正清室优待条件!今因大清皇帝欲贯彻五族共同之精神,不愿违反民国之各种制度仍存于今日,特将清室优待条件修正如左:第一条,大清宣统皇帝即日起永远废除皇帝尊号……”   
阳光令人意外地明亮,照得汗血马的皮毛像雪一样白。   
殿门口,走出了穿着一身西服的溥仪。他抬脸看了看天,看了好久。他觉得,此时自己内心的声音,一定会在紫禁城那一幢幢宫殿的明亮瓦面上响个不停,响得让每个人都能听见,而且都被震得耳鼓生痛:   
“也许天下人都会记住,曾经有一个皇帝,当他看着自己的御马在宫殿里走完了一圈的时候,他就不再是皇帝了……”   
汗血马仰脸长嘶!   
溥仪戴上白色手套,夹着礼帽和文明棍,垂下目光,默默地看了看远去的汗血马和那十幅画像,然后慢慢往汉白玉的龙阶下走去……渐渐地,他有身影蚀溶在了一片白炽的阳光里……   
北京街面沸腾了!   
卖报的报童满街头跑着喊:“溥仪出宫了!快来买报哇!溥仪被冯玉祥赶出皇宫了!快来买报哇!”   
行人争抢着买报,争着看报,争着说报,争着争着就笑了,争着争着就哭了,国人的泪水打湿了国人的报纸。   
这一天,京城的报纸贵如金箔!   
溥仪离宫后的皇城几乎成了兵营,到处是巡逻着的士兵。一群太监和宫女被士兵押着,排成长长的队伍,哭哭啼啼地向着宫门走来。宫门口,一内务府官员站在一张桌边,给每个出宫的太监和宫女发着“安置银”。“太监大洋十元!宫女大洋八元!”这官员长声喊着,嗓子哑哑的,“一次支取!两不相关!”   
接了银元的太监和宫女抹着泪,走进了门洞,拖着脚朝宫门外去去,哭声骂声一片。赵细烛也在队伍中。他的身上除了那支“黑小三”,什么也没有,脸上的青肿还没有裉,头上盘着的辫子也散了一半,披住了半张脸。他踮着脚,不时地朝身后看去。   
队伍里没有赵公公的身影。   
端着枪的士兵给了他一枪托,喝:“看什么看!皇上都出宫了,你们这些个阉人还想赖着不走?”   
赵细烛对着那士兵挤出笑脸,道:“兵哥哥,皇上真的走了?”   
那士兵道:“不信?”   
赵细烛摇头:“不信。”   
“啪!”赵细烛的脸上重重挨了那士兵一巴掌,鼻血淌了出来。   
那士兵骂道:“什么东西!老子说的话你不信,招打!”   
赵细烛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捂着满脸的血,蹲在了地上,眼睛却是暗暗瞅着逃跑的机会。队伍在他身边缓缓地挪动着。赵细烛瞅着士兵回身的机会,爬出几步,猛地站了起来,朝宫内跑去。   
偌大的乾清宫殿坪上,扔满了花翎顶戴和各品官袍。赵细烛踉踉跄跄地走来。“赵公公!赵公公!”他低声喊。   
殿坪上无人,赵细烛的脚踢着了一顶顶戴,弯腰把顶戴捡起,抹了抹花翎,又放回地上,转着身子继续往前找去。   
“赵公公,你在哪?”他把手作成喇叭状,压着声喊。从地上坐起了两个身影,赵细烛吓了一跳。坐起的是两个披散着白辫的老臣。“这不是内务府的二位大人?”赵细烛伸手去扶。   
他的手被掸开,两个老臣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赵细烛问:“二位大人……怎么还留在宫里?”   
老臣喝问:“会使刀么?”   
“使刀?”赵细烛点点头,“会!”   
“接着!”一把腰刀扔在赵细烛面前。赵细烛拾了腰刀,不明白老臣的意思:“二位大人……让我拿刀……砍谁?”   
两老臣齐声道:“把咱俩的脑袋砍了!”   
“咣啷”一声,赵细烛扔了刀,一步步后退着,“不不,奴才是乐房吹黑小三的,不是刑房扛斩刀的!奴才不……不会砍脑袋!”   
没等老臣再开口,赵细烛拔腿就跑。突然,他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身看去,吓得脸变了形。月光下,那两个老臣各自后退三步,站定了,大喝了一声:“大清不死——!”像两头角斗的山羊,身子一沉,脑袋对着脑袋撞了过去!“咚”地一声闷响,两人倒下,脑浆子像豆腐似的四溅。   
赵细烛呆成了一个木头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十三排”平房的。他在长长的过道上木木地走着,拖着声调喊:“赵公公——,赵公公——,赵公公——!”   
他推开赵万鞋的住屋,看看里头没人,又木木地回过身来,边喊着“赵公公”,边朝着上驷院方向走去。   
冥冥之中,他感到了御马房的召唤。   
赵万鞋是替大清国办完最后一件大事的人。   
此时,他出现在养心殿外的长廊上,抬起了他那只苍老的手,剧颤着,往柱子上伸去。柱上挂着记日子的悬牌。这只手抓住了悬牌,将牌取下。悬牌上一行黄字:“宣统十六年十月初九日”。这是溥仪离宫的日子,也是大清国的最后一天。   
赵万鞋把悬牌紧紧抱在怀里,两颗老泪滴在了牌面上。   
赵细烛是从那个被套爷炸开的“门”里走进来的,这儿原是御马房堆放草料的地方。他从地上拾起一盏破灯笼,从怀里掏出火柴,点着了灯笼里的蜡烛,向御马房走去。   
他推开了御马房的木门,喊问:“赵公公在么?”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跌倒。马厩里里外外没有一丁点儿响声,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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