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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刑不上大夫。再说,再说”。坏笑又涌上来,小声嘀咕:“亮虽远路而回,可是,衣服却不脏。”
刘备叉着腰,得意地看着诸葛亮:“怕了?怕了也不行,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刑不上大夫?在我这行不通!!”
“主公,责打一方军师,也要有个说辞!!”
刘备盯住他,伸出手指着孔明:“说辞!好,你听着,违命出行不辞而别罪其一!私祭敌国主帅罪其二!!秘行国事不通君主罪其三!!你说,你该当何罪?”刘备一口气说完,惊叹于自己的雄辩,胜利地望着孔明,气完全的消了。任凭孔明从他手里拿走了拂尘。不想孔明却默默地把拂尘的丝尾系了个扣,塞在刘备手里,将那个铜柄露在了外面:“主公,你说的这三条,都是死罪。我也知道,你不会杀我,这只是你一时的气话,我去干什么你最清楚。但是,我私自前行,让主公担惊受怕,以至于与夫人失和,这是亮之大罪。你要打的话,拿这边打,亮自愿领受。”
孔明说着,恭恭敬敬地跪下了。刘备执着拂尘愣在了原地。真如骑上了一只老虎。但是嘴上却不服软:“你以为我不敢是吗?”
孔明抬眼看着他:“主公下不了手,我替你下手。”说毕竟抓住刘备的手,抡着那个铜柄径往自己身上抽来。刘备也不料他来这一手,一点防备也没有,这一下真是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脖子上。立刻一条红印子就冒出来了。反倒将刘备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孔明仍执着他的手还要打第二下,刘备却将那个拂尘抓得死死的,嘴里大喝道:“岂有此理,你撒手!!”
正在此时,门哗地一声开了,张飞赵云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原来是刘备的那些亲随们听这书房里闹得不像,忙搬来了救兵。
赵云见这君臣二人的样子,以为是刘备真的在责罚孔明呢。忙跪下讨情:“主公息怒。”
张飞看了半天,抢过了那个拂尘扔在了一边:“大哥!你这是何必呢?军师犯了军法你亲自动手干么?扯出去打呀!!养着那些牢子手是吃闲饭的。”
孔明狠狠瞪了张飞一眼,张飞暗暗好笑。一把从地上抽起孔明:“行了,打也打了,先让军师回去,让他好好闭门思过!!”
说着他给赵云使了个眼色,赵云忙站起来搀着孔明走了。
刘备一下子泄了气,跌坐下去。张飞坐在刘备身边:“大哥,你这是干么?军师去东吴,不也是为了你吗?”
刘备一下子抬起眼睛望着张飞:“我不想让你们为了我去送死!!”
“你呀,你的胆子也是真大。”
纤长柔细的手灵巧地从一个小锦盒中挑出一点儿膏药,放在手心儿里仔细地搓着,又从桌上拾起一个羊脂玉瓶,从里面滴出些香气四溢的油脂,用细棉蘸了,小心地擦上孔明的脖子。
孔明扒着衣领,对着铜镜子,不禁撇了撇嘴:“真是,这么长的一道儿,阿丑,不会落下疤吧?”
被孔明唤作“阿丑”的女子听了这话,恨恨地用指头点着孔明的额头,又咬牙又轻笑地:“活该呢。自作自受。”
孔明也跟着笑:“这是什么药?当真不疼了。阿丑……”
女子推了他一把:“再叫乳名的话,我……”
“好好,不叫了,夫人。”孔明转过身来,戏谑的眼神打量着黄夫人,黄夫人抿着嘴一笑:“算你还知趣。”
利落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时不时地看着孔明,孔明笑望着她:“夫人只是看什么呢?”
那朵团了的棉球儿扑地打在孔明身上,轻快地跳上了桌子。
“看你俊呢。”
“是吗?”孔明开心地笑着,向后仰着身子,双手抱住了右膝,一幅慵懒的样子。“女才郎貌呐。”
黄夫人过来要捏他的嘴,孔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阿丑,你想我了吗?”
黄夫人面生霞色,但是仍笑道:“不想。”
“真的?”
“真的。”
孔明眯着眼,生怕眼中的坏笑漾了出来。“子安告诉我呀,说我不在的时候,有个女子天天夜里哭呢。”
黄夫人嗔笑地不服气:“听那个小鬼胡说。”
孔明忽地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在她耳边轻轻问:“是不是怕我死在江东?”
黄夫人抬眼望着眼前的男人,清俊、睿智、挺拔、文雅,这个完美的人,是自己的丈夫。这几天的提心吊胆,真的是怕失去。黄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让你受惊了,阿丑,这次,我一定好好陪你几天。”
夫人马上摇摇头:“鬼才信你的话,大忙人。”
孔明勾起嘴角:“真的呢。你不知道,我现在在闭门思过呢。”
夫人更笑了:“算了吧,我猜,到不了明天……”
话音未落,子安就气吁吁地跑了进来:“先生,主公已经在府门前下马了啊。”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孔明随即摇头轻叹了一声,向着夫人竖起了大指。黄夫人得意地笑了笑:“我回避了。”
“别,别”。孔明拉住她,手忙脚乱地上了床榻,向里躺下,回过头来冲着夫人笑着:“夫人迎一迎,就说我养伤呢。”夫人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摇头走了出去。孔明躺在床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闻脚步声近了,更传来说话的声音:
“军师睡了?”
“嗯,只是说,不太舒服。”
“啊?真的?打坏了吧?”
……
孔明要是不捂住嘴,便笑出声来了,只听见门响,忙闭上眼,声息全无了。只听黄夫人的声音:“主公请。”接着只闻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榻前停下,半晌无声,一只大手轻轻的抚上他的额头。然后拿开手,脚步声渐渐离开,只听刘备声音压低了:“夫人放心吧,不热。”
孔明紧咬着下唇,生怕自己绷不住。想像着夫人此时此刻的表情益发地想笑出来。轻轻地扭过头,斜着眼睛看。只见刘备用手在颈项上比划着,小声地问:“他……这里,怎么样了?”
夫人面向着孔明,见他转过脸来坏笑,冲着他把眼睛略瞪了瞪,刘备不明所以,顺着夫人的目光回过头来。孔明见躲不过去了,忙似刚睡醒似的,从床上爬起来,假意伏在那里:“主公?主公驾到,罪人诸葛亮未能远迎,死罪死罪。”
刘备赶紧走上去扶住他:“哎呀,军师不必多礼了。”说着便揭开他的领子:“我看看伤得怎么样?”孔明脖子上那道大紫印子还是挺吓人的,刘备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眼睛里是又恨又疼。忽地站起来,走到黄夫人面前:“夫人,这可真不是刘备打的。”
黄夫人想笑又不好笑,只得点着头:“主公,不要紧,我给他上了药了。主公,让孔明陪你说话,我让下面去准备些夜点。”
刘备忙说:“不用劳烦夫人了。我呆不住的。”
黄夫人向刘备道了万福,开门出去,心里想:什么呆不住,我看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苦笑一声,向外面走去。
屋里只留下君臣两个人。孔明老老实实地坐着,仍是那张笑意轻扬的表情。刘备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歪过头,偷着瞄上一眼。有点不好意思,见孔明不开口,他坐在了座位上,叹了一声:“唉,军师恨死我了吧。”
“岂敢,我是待罪之人,哪里敢恨主公你呀。”孔明特别的谦虚。让刘备心里发紧。
“你,不要得理不让人。”小声地说着。
孔明也装模做样地长叹了一声:“唉,我反躬自省呐。又是私通敌国,又是恃宠而骄。我实在是该杀呀。”
刘备恨恨地看着他,无话可说。孔明慢慢从怀里把那个锦盒又掏出来:“唉,这么重要的东西,可惜主公那时候忙着收拾我,看都不看。”刘备看着那个锦盒。孔明轻轻送过来,刘备又望望他,接在手里,打开,取出了孙权的书信。
他一边看一边在脸上绽出笑容,看毕将书信啪地放在桌子上:“孙权答应我们取下西川再讨荆州了?”
孔明不说话,只是笑望着他。刘备有些激动:“军师,你是神人,大功一件。不,奇功一件。”
孔明摇头:“什么神人,罪人。三条死罪。第一么……”
“好了好了。”刘备坐过来,挨近孔明:“好军师,我错了,下不为例。”孔明笑而不语。刘备有点讨好似的说:“我也是真急呀,我生怕你出事么。唉!我也是,我们家军师是谁?嗯?大名鼎鼎的卧龙!!有谁能动我家军师?!”
孔明摇头:“不然,我在江东,孙权差点杀了我,本来是首尾全功,却不料,横生枝节。”
“哦?”刘备又紧张了:“怎么?”
孔明看住刘备:“本来我祭吊周瑜,已获江东文武谅解。不料啊,孙权竟在这时得报,说呀,荆州水军已经前进了三十里了。我好容易周旋过去,方要走,这时呀,孙权又说:‘你别走了,我妹被监禁了。’要不是我的三寸舌敌得过,唉,主公。”孔明又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你我君臣就不能见面了。”
刘备倒是真的听愣了,他是无比的后怕。以至于手都有点发凉了。半晌方喃喃着:“多亏了苍天保佑。刘备真是糊涂了。”忽然,他又生气地转过脸:“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给我写那样的信?”
“什么信?”
刘备又愤愤然了:“什么叫‘亮若不幸’?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孔明收住了笑容,正襟而坐,十分真诚地看着他的主公:“创立霸业,生死一瞬,虽然把握十足,也要留有余地。倘若我真的死了,却没有给主公留下只言片语,那……”
刘备却是凄然一笑:“你死了?你以为你死了你信上所说的治国大论我就能听进去么?你死了,无论如何,我要起兵报仇!”
孔明好像对他的话并不惊讶,微叹了一声:“唉,主公想过没有,起兵报仇,可能取胜?”
刘备还是那抹凄然的笑:“我不管胜负,只要不负知己,何论胜负?”
“那主公的霸业呢?”
刘备摇摇头,半晌,他坐直了身子,长出一口气,转过头望着孔明,眼神十分慈爱:“孔明啊,你虽然神机妙算,但是你不懂,最让我快乐的是什么?”孔明看着他。
刘备轻笑一声:“患难相从的朋友知己相濡以沫,生死与共,这是最大的欢乐。少了一个,纵有天下,不为乐也。”
孔明注视着他,半晌无语,既万分感动,又忧虑重重。君主多情重义,实是难得,但是,打天下,当舍得舍,仁慈过甚,终难成大业啊。我当初跟着这个人,是为了他这一份情义,看来,今后毁了这大业的,也许也是这份情义吧。
沉默良久,刘备笑了:“孔明啊,你走了半个月了吧,我真想你啊。你还别说,你那个笑特别的不怀好意,但是,看不见你那个笑了,我竟然坐立不安了。”
“是吗?”孔明也笑起来:“主公想我了?那还打我打得那么卖力?”
“你没良心,我打你一下了吗?那是你自己。”
房门外,子安望着映在窗子上的两个人影,谈笑风生,又望望天色。正这时,黄夫人带着侍女轻轻走过来。
子安问:“夫人,主公说呆不住,两个时辰了。”
黄夫人笑笑:“行了,我让绿绮送了被子来了,你回头拿进去,让他们洗漱了吧,今天主公走不了了。唉。”
夜深人静,月色透过窗棂洒到床榻上,孔明抱膝而坐没有一点睡意。直直地看着起了鼾声的刘备。这半个月没见,真的,主公竟老了很多,两鬓添了好几缕银霜,眼窝也陷进去了。
真是着急了呢。唉。孔明轻轻地伸过手,替他掖掖被子,无奈地笑了笑:主公啊,你的后帐还得我去给你找啊。孙夫人搬出了郡府,竟筑起了孙夫人城,不与你同宿了。大才庞士元被你丢在了耒阳县,想必肺快气炸了。说你不谙世事,你又像个慈爱的父亲。说你老于城府,你又鲁莽得像个孩子。
刘备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嘴里含混着:“睡吧,晚了。不说了,我十多天没睡好了。”
孔明又笑了,故意在他耳边说:“再聊会儿吧。”
刘备微微睁开眼:“嗯?聊?明天,啊,听话,明天再聊。你不到三十,我快五十了,老了。没精力了。你也睡吧。”
孔明深吸了口气,躺下,直望着账顶:主公老了,真的老了,时不我待。曹操老了,可他有了中原。孙权比我还小一岁,可是江东已是物富民丰。要快呀,不然……唉,主公,你不愿干的,我来替你干吧。要快呀。
第二天清晨,刘备睁开了眼,半榻已空。子安进来伺候,刘备穿着衣服:“军师呢?”
子安笑了笑:“天一亮就走了。”
刘备皱着眉:“又走了,上哪儿了?”
“耒阳县。去接庞军师。”
刘备用手搓着脸:“唉,忙什么嘛。快,我洗漱了追他去。”
子安忙说:“不用了,这是先生给您的信。”
刘备接过来展开:
主公,庞士元到日,即委军师之任可矣。亮暂不回江陵,驻防四郡,广积钱粮,以备西征。时不我待。
刘备轻轻将信折好,回身望望榻里,仿佛孔明仍高卧未起。他眼睛发酸,用手摸摸那个枕头,拍了拍,默默起身。走出屋去,一阵晨风吹面,让他抖擞了精神。大步向外而去。
第四章
“棺椁入土了,大王……”
侍者小声地在刘备耳旁说。
双眼一直含着泪,呆呆地望着那静静放入坑穴的棺木,抬手将被风吹起来的一缕白发拢了拢,默默地迈步上前。有些费劲地弯腰,用力地抓起了一把泥土。刘备的手有些颤,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唇却僵冷地张不开。旁边的随员过来挽住他,他轻轻地摆脱了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更专注地望着那黑漆的木棺,半晌,缓缓地扬起手,一阵风过,那泥土吹散了,顺着刘备的指缝洒了下来。扑扑地落在了棺木上。
祭礼高唱着:“封穴——”。
二十名虎贲齐齐地扬起了锹镐,霎时哭声一片。
刘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声地叹息着:“公佑……走好。”
一连几天,刘备的脸上始终如成都的天气,阴气森森。那个随和平易,又豪爽慈祥的老人像是变了个人。时常一个人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汉中王府的花园里发愣。侍者们也是面面相觑,无论说什么,刘备总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地一笑,随即又回整了面容。
他靠在湖心小亭的栏杆上,闭着眼,眼前尽是孙乾那忠厚、和善的面庞。那个在他极端困顿时,一次次让他渡过难关的人,如今也离他而去了。浑浊的老泪顺着眼角往外浸着。刘备也不去擦,只管让它流。
“启奏大王。”
刘备闭着眼,一动不动。
“军师将军巡视东川已回,在宫外候见。”
眼睛使劲地闭紧了,猛地睁开,刷地站起身,急急地往外走。恨回廊九曲太长,怨深宫千重愈密。到了后来,竟似小跑一般了。
孔明在外殿等着刘备,羽扇轻摇着,昔日那个自信满满的、唇边永远漾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的年轻军师,如今更添了成熟、智慧的风度。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孔明从座位上起身,及至见到了刘备,他趋步迎了上去,恭敬地欲行大礼。
“大王……”。
刘备没有容他倒身下拜,双手将他的肩抱住,“孔明,你可回来了。”泪水打开了匣门,没有止意。“公佑……殁了。”
孔明的眼睛也红了。他搀着刘备,安抚着他。“大王节哀。”
刘备一边擦着眼睛,一边拉着孔明的手,“你跟我来。”
两个人又顺着弯曲的回廊向着湖心小亭的方向走去,到了亭子里,刘备的情绪平稳多了。孔明扶着他坐下,自己退在一旁侍立着。刘备擦着眼睛,不满地望着他,用手示意着,让他坐下来。孔明又施了一礼:“臣谢坐。”方规规矩矩地坐了。
刘备吩咐侍者去拿果品,为孔明烹茶。孔明又起身欲谢,刘备有些着恼,侧着脸冷冷地望着他:“军师好像和我越来越生分了?”
孔明看了看刘备,笑了笑。未置可否。
刘备又缓和了眼神,拉过孔明的手拍了拍:“别和我生分。你这样,让我不自在。”
孔明小声地说:“如今,您已是汉中王了。行止若无分寸,会让朝臣无状,无状则神散,神散则做事不专……”
“好了好了,我懂,我都懂。”刘备苦笑着。“可是这里有别人吗?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看着就来气。我告诉你诸葛孔明,现在你必须给我随便点!”
孔明盯着他半晌,刘备一点也不回避他的目光,仿佛是个执拗的孩子,孔明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好好。遵命。”
说着,将身子向后一仰,双腿屈起,两手抱住了膝。然后又看看刘备,仿佛在问:“这总行了吧?”
刘备对他这个姿势十分满意。脸上又见笑意,摇摇头:“孔明,你知道吗?你变了,我有时候都怕见你。”
“哈!这可不要乱说。大王……”
“你看,又来了吧,什么大王?我听着就跟叫土匪似的。”
“主公。”
“嗯。这个好。你看人家益德,见了我就是‘大哥’,痛快,我一听见这个,我心里就跟打开两扇门似的了。”
孔明摇摇头:“主公,亮有言在先,当着旁人,我可不能如此。”
刘备笑叹了一声:“唉,你说你,简宪和为人狂放不羁,当着我他都没有半分礼仪,你知道不知道,他硬是让你吓怕了呢。”
“亮这么可怕吗?”孔明笑问。
“那天我跟他议事,他半躺着跟我说话,我说他没规矩,他说他老了,坐不住了,这个家伙。后来,门口的侍卫忽然叫了一句‘军师到’,你猜怎么样?”
刘备说的兴致勃勃。孔明歪着头看着他。刘备将手一抱:“嘿!他噌的一下就起来了。坐得比树都直。”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刘备笑过,眼里又浮上泪:“唉,宪和也去了一年多了。孝直那样一个坏脾气,说没也没了。子仲又病病歪歪。”
孔明将头枕在了膝上,还是歪着脸看着刘备。
“人生皆如此。主公,你太重感情了。不过,这是做你的臣子的最大的幸运。”
刘备笑了笑:“云长远在荆州,益德镇守巴西。子龙像个闷嘴的葫芦。谁能跟我说说体己话呀。你看我当了这个汉中王。孔明,我说这话,你别寒心,真不如我在新野的时候……快乐。”
孔明点点头:“我理解。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主公要创业,难免要失去很多。”
“我知道。我懂。所以,我身边只有你了,你不要和我生分。我现在唯一高兴的,就是云长还在,益德还在,子龙还在”。他又拍拍孔明的手:“你还在。”
正在说着,黄门侍者匆匆走进来:“启禀大王,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