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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的父亲摆了摆手道:“娶,你娶吧,你还是想法儿快把贞儿娶走成亲吧!”
见贞儿的父亲如此通情达理,对彩礼如此地看淡,又是对亲事儿答应得这般爽快,刘二峰感动得心热得不行。
刘二峰一感动,就屈身想给贞儿的父亲下跪,贞儿的父亲看了,却满脸的不高兴,说道:“二峰,你那个跪咋来得那么不值钱呢!”贞儿的父亲说:“站直喽,把你的身子站直喽!”贞儿的父亲又自言自语说:“礼道,咱用不着那些穷礼道!”
不过,尽管贞儿的父亲说着叫刘二峰不必多礼,而且也满口答应了叫刘二峰快把贞儿娶走,却还是再三叮嘱起了刘二峰:“可……你娶归娶,但有一样儿,你得答应我,把贞儿娶过门儿,你得好好待他!”
贞儿的父亲很认真地敲打刘二峰:“有你吃的一口热饭,就不能叫我闺女吃凉的!有你喝的,就不能叫我闺女害着渴!”
贞儿的父亲说:“贞儿命苦啊,她娘死得早,给我撇下她。我这当爹的,得长眼给闺女找个好主儿,不能叫闺女来日遭罪!”
说了,贞儿的父亲就问刘二峰:“我说的这些,你能做吗?你能做到吧?”
刘二峰听了,坚定地点了点头。
“行,行行,你能做到就行。”贞儿的父亲很满意地说:“我早就看你二峰不赖歹,你能好好待贞儿,我这当爹的,也就知足啦!”
从未来的岳丈家出来,刘二峰异常兴奋,一想到很快就能把贞儿娶进家给自己做新媳妇了,刘二峰的心里,就畅快无比,舒坦得不行。
于是,刘二峰一路哼着小曲,兴高采烈着回了村子。
然而,刚到村口,刘二峰就觉着气氛不对劲儿,再往村街上一瞅,满目空空荡荡,不见人丁。再往村里一走,细瞅当街两旁的住家,已是或大门紧闭,或门板坍塌了。
刘二峰从四周怪异的境况里,很快就判断出,准是鬼子又来村里扫荡了。
刘二峰越看越急,就三步并作两步——“咚咚咚”跑回位于村东头的家里。然而,当刘二峰推门进家推开屋门一看,不由一下子惊呆了。
因为在刘二峰推门进屋的瞬间,竟有一个人跟他撞了个满怀。
刘二峰望着那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当村一块儿光腚长大的好伙伴儿王大贵。
“怪了,怪啊?王大贵咋来了,他咋躲进了自家屋里?”刘二峰惊诧万分着嘟念道。
一见刘二峰,王大贵就大惊失色,急切道:“完啦,二峰!二峰,完啦!”
“完啦?啥完啦,咋完啦,谁完啦?”
“你哥,你大哥呀,你傻大哥完啦!”王大贵解释说:“这不,我正躲在你家急等你回来呢!”
“嗯?啊?啥,你在说啥?”刘二峰吃惊地怔住了。
没等刘二峰说话,王大贵就拽上刘二峰胳膊,径直出门朝村西走了。
当刘二峰随着着王大贵来到村西当街时,老远就看到一大滩还没干掉的血迹里,裹着一张苇席。苇席里,就包着刘大峰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被鬼子子弹打开了花的脑袋。
“鬼子,那些狗日的鬼子,真狠啊!”王大贵说:“鬼子把你大哥的脑袋割了,浑身都是枪子,连那刀割了的脑袋,也叫枪子打开花了!”
“狠啊,毒啊!啥叫狠毒?这就是啊!”王大贵说。
刘二峰远望着那裹着大哥刘大峰尸首的苇席,心里咬着牙,暗骂道:“王八羔子,灭绝人性该千刀万剐的王八羔子!”
王大贵却指着远处卷成卷的苇席说:“那不,那里头就裹着你大哥。”王大贵说:“二峰,咱真他娘的窝囊啊!我躲在桂香她家的院墙后头,眼看着鬼子砍你大哥的脑袋,一个劲儿朝你哥的身上、头上打枪子,可咱就是不敢出声不敢动弹哪敢出来呀!”
王大贵无奈道:“你说,咱敢出来?咱一出来,不也得浑身都是枪子啊!”
王大贵叹息说:“操他祖宗的!二峰,你说,咱咋这么冤呢!咱是哪辈子上作了孽,咋这么倒霉呢!眼巴巴看着鬼子杀人,就是不敢出来管,咱也管不了!”
王大贵说:“好歹啊,我躲在桂香家院墙后头,没叫鬼子看见。要叫鬼子看见,也跟你傻大哥一样,早完啦!”
“后来,我看到鬼子走了,才跑到桂香家炕上卷了一张苇席,过去把你哥的尸首找齐了,卷巴卷巴包进了苇席。”王大贵说:“要是不卷不包,那惨状,真就不敢搭眼去看啊!惨啊,太惨啦!”
王大贵说:“你家出了人命,我一直都盼着你快回来呀!这不,就早早去你家等着你了。”
刘二峰陷入沉默,眼珠子瞪得血红血红。
终于,刘二峰像在噩梦中醒了过来,于是,就发疯地大骂着鬼子“王八羔子”,朝着裹了自己傻大哥刘大峰尸首的苇席跑过去。
刘二峰跑到苇席跟前,揭开一看,不禁双目昏花,差点死了过去。
面对傻大哥刘大峰惨遭不测,刘二峰大感歉疚。
因为刘二峰知道,在父母被鬼子炮弹炸死以后,看护傻大哥刘大峰的重任就全部落到了自己肩上。尽管,由于傻大哥脑痴,自己压根就无法劝说住傻大哥——即使三番五次叫傻大哥躲进家中的炕洞里哪里都别去,也都是无济于事。
况且,鬼子杀人,就干脆不管你是精明还是痴傻。
可是,无论如何,刘大峰之死,都致使刘二峰无法摆脱内心的自责——他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没能看住、保护好自己的傻大哥,才叫傻大哥刘大峰惨死在鬼子毒手……
迎娶贞儿过门儿的仪式相当简朴。
娶贞儿那天,刘二峰没惊动村里其他人,却只叫儿时的好伙伴儿王大贵帮着找来一头尚还侥幸没被鬼子逮去杀掉煮肉的一头叫驴,然后,就独自挑担子牵驴去了贞儿家。接着,又是趁着夜色,叫贞儿骑在驴上,自己挑着贞儿的父亲陪送女儿的一点简易的嫁妆,就把贞儿引进家来做起了新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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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紧追随
更新时间2011…1…27 19:02:05 字数:2518
刘二峰拿大铡刀片子接连干掉俩鬼子后,就拽上新娘贞儿冲出家门儿。然后,又凭借地形熟悉,在街巷里左拐右绕,这才侥幸躲过鬼子视线,连夜出村,直奔荒坡野外道口旁的壕沟里,猫腰跑开了。
“提防点,贞儿,别绊倒啊,贞儿。”刘二峰在提醒。
“知道了。”贞儿气喘吁吁。
“还怕吗?”
“不怕了,啥都不怕了。”
“行,这就行!”刘二峰又安慰贞儿:“放心吧,你放心,小鬼子找不着咱们了,他们不会撵上咱们啦!”
“嗯,嗯嗯。”贞儿在不住地答应着。
然而,就当刘二峰拽着贞儿在壕沟里跑出去不多远,猛回头,却突然看见,他们身后竟有一个黑影儿尾随过来。
而且,尾随着刘二峰跟贞儿的黑影像幽灵——刘二峰跟贞儿起身一跑,黑影紧随其后,也跟着跑,刘二峰跟贞儿一蹲下,黑影儿也就跟着蹲下,那境况,就像遇见了一个形影相随的附体魔怪。
“追咱的人是鬼子吗?”贞儿缩身在刘二峰怀里问。
“不,不像。”刘二峰说。
“那他是汉奸吧?”
“管他呢!爱啥啥!”
“那他拿没拿枪啊?”
“看不清。像没拿啥家伙!”
“嗯。好,这就好,他没拿枪就好。”
终于,彼此僵持许久,紧随刘二峰跟贞儿的黑影儿像是沉不住气了,就突然提早起身朝着刘二峰跟贞儿隐身的地方径直跑过来。
眼看黑影快到跟前了,再趴伏着隐身也没用了,蓦然,只见刘二峰“呼”就从地上腾身而起,大喝道:“谁?你是谁?谁!”
“我!我啊,是我啊,二峰!”刘二峰跟贞儿都听到了一种很熟悉的应答声和隐隐的低笑声。
接着,只听黑影儿放大声音说道:“瞧你二峰,一惊一乍的,还号称胆大呢!”
刘二峰一听声音,再借着夜色一看,这才知道,尾随而来的黑影儿,原来是王大贵。
“大贵,你个兔崽子!神神秘秘的,你这是演得哪一出啊!”由于刘二峰跟王大贵年龄般上般下,加之刘二峰话粗,就开口管王大贵叫了一声“兔崽子”。
见来了王大贵,刘二峰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了王大贵当胸一拳:“兔崽子!你个小兔崽子!”
只听刘二峰粗声大气道:“你咋来啦?咋是你呀!你这是存心吓唬我们啊!”
“吓唬?吓唬?咱二峰还怕吓唬啊!”王大贵打气说:“在咱村,可是连窝藏着的老鼠,都知道你二峰胆大呀!”
“瞎扯!”刘二峰调侃道:“别胡说,只要是人,都知道害怕,都想躲难!”
只见刘二峰一把就把王大贵拽过来:“不信,你摸摸,我心口还普丢普丢跳得挺厉害呢!”
刘二峰的话形容得很方言。
“行啦,二峰,我不摸,我才不摸唻!”王大贵说:“鬼都知道你是装的!”王大贵说:“二峰,你还用得着跟我装模作样嘛!”
说了,王大贵就呲牙笑道:“你拿大铡刀片子一口气砍杀了两个鬼子,那可是两个手里有洋家伙的鬼子啊!”
王大贵反问:“你说,哪个行?你说,咱村哪个能行、哪个敢啊?”
王大贵佩服道:“不光咱村,就是十里八乡,你说说,哪个行、他哪个敢啊?!”
刘二峰一听王大贵知道了自己拿大铡刀片子砍死俩鬼子的事儿,就追问道:“砍鬼子?你咋知道我砍了鬼子?”
“嗨,你当你是神仙?”王大贵道:“老实说,你做过的事儿,一样都甭想瞒得过我!”
刘二峰说:“行啦,我不跟你耍贫嘴了,你还是快说说是咋知道的吧!”
见刘二峰认真起来,王大贵也不戏闹了,就一五一十如实说起了所见经过。
原来,这天夜里,王大贵知道刘二峰新婚,到深夜,就独自躲到刘二峰新房外的窗台底下,在听房呢。
在当地,在早是有听房习俗的,大凡男女新婚,就常有人听房。
所谓听房,就是有人想窥探人家新郎新娘在新婚夜里的秘密,包括言语、行动等等。所以,当时男女新婚,多都谨慎小心,就怕不留神叫外人偷窥偷听去本来只属于他们新婚男女享有的隐秘。
至于来听房之人,也是年龄不等,性别不一。提及前来听房者的目的,无外乎是想猎奇,以获取一些心理刺激,或者为日后向人吹牛,搜罗一些无聊的谈资。对此,当然多都冠以新奇、好玩儿的外衣,却实际,心怀鬼胎者也不乏其人。
在今人看来,如此习俗,实属陋习、恶习,从法律层面来说,所谓的听房者,就涉嫌侵犯别人隐私,不可提倡,必当祛除。
而当时,陋习兴盛广了,就似乎演绎成为习俗。
对听房,由于听房者多都将其说成是“给新郎新娘”的新婚增添喜庆,所以新婚男女,即使对此心存不快,好生厌恶,也无奈得听之任之,不便就此懊恼、较真、发火,若那样,外人非但不会贬斥听房者,反而会对新郎新娘嗤之以鼻,说三道四——讥笑他们肚量小,心里不能盛事儿。
所以,这夜,王大贵蹑手蹑脚来刘二峰跟贞儿的新房窗台外听房,就显得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然而,就当王大贵调动耳朵,趴伏在刘二峰跟贞儿新房外正欲“听好事儿”时,却猛听到村街上,脚步杂乱,响声异常。
知道了鬼子进村来搜查扫荡,王大贵再也没心思听房了,却闪身躲到刘二峰家天井西南侧院墙拐角处的旮旯里,又匆忙忙搬过来几捆干秫秸,就藏身进去。
从刘二峰出屋到磨棚里扛大铡刀片子,到俩日本兵进屋搜查,再到刘二峰拽上贞儿跑出家门,躲在暗处的王大贵,都透过秫秸的夹缝,察觉得仔细。
于是,就在刘二峰拽上贞儿一离家,王大贵就纳闷起来:“咋啦,那到底是咋啦?”王大贵暗自揣测道:“怪,怪,真怪呀!二峰带着贞儿走了,可鬼子呢?那进屋去的俩鬼子呢?他们哪去啦!”
王大贵越想越蹊跷,就壮胆钻出秫秸,悄悄朝着刘二峰的住屋里摸索过去。
由于屋里太黑,王大贵进屋后一脚就踢到了一个鬼子滚落在地上的脑袋。于是,王大贵赶紧从内衣兜里掏出火柴,划火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大叫了一声“天爷爷”!
王大贵看明白了,一下子全都看明白了。
借着火柴棒燃烧的光亮,王大贵盯了好久刘二峰临走扔在屋墙边上的那个大铡刀片子。
王大贵看到,那大铡刀片子上还挂着血。王大贵知道,那上面是鬼子血,是不知屠杀过多少良善的鬼子的血,看上去,那上面的血珠儿,黑得吓人。
王大贵盯着盯着,就不禁在心里赞佩开了刘二峰:“有种!二峰,好样儿的,你是条汉子!二峰,你真是条汉子!”
看过究竟,王大贵没再停留,就赶紧抽身离开了刘二峰家,朝着觉得刘二峰拽着贞儿极可能跑走的方向追走了。
对刘二峰跟贞儿跑走的去处,王大贵胸有成竹,因为他清楚,刘二峰带着贞儿潜身逃命,那里,那处位于荒坡野外道口旁的壕沟,当是他们的必由之路。
果然,在此处,王大贵撵上了刘二峰跟贞儿。
不过,王大贵在撵他们时,怕惊动仍在村里搜查的日本鬼子,就没敢大声喊叫,却是紧随在刘二峰跟贞儿身后,宛若夜幕中的幽灵,停停走走,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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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起干
更新时间2011…1…27 19:09:56 字数:2284
刘二峰见王大贵知道了自己砍杀俩鬼子的一切,就开门见山道:“大贵,咱一起干吧!”
“干谁?咋干?”
“干鬼子,真刀真枪地干!”
“可,可,可我胆小,怕杀不了鬼子啊!”王大贵说:“二峰,你知道的,寻常日,我见着谁家宰驴,吓得腿肚子都转筋!”
“尿泥!”刘二峰一急,就出口说出了很不文雅的地方话。
刘二峰大眼瞪圆了说:“小胆小胆,害怕害怕,你还像条汉子嘛!”
刘二峰说:“你小胆,人家小鬼子可大胆,你杀不了鬼子,人家小鬼子可杀得了你!”
刘二峰这么一激将,王大贵就心头灼热,果然“很汉子”起来,王大贵说:“行,干,干就干!”王大贵说:“我豁出去了,也跟着你干鬼子!”
说过,王大贵却又来了心事,恳求刘二峰道:“跟着你干鬼子行,可我不能撇下桂香。不的,把桂香一个人舍下,我不放心。”
“桂香?”刘二峰纳闷道:“那,那,桂香她在哪里?”
“藏在她家夹墙里。”
“行,那你去把桂香找来,叫她跟咱一起走!”
王大贵急切中提到的桂香,是王大贵的未婚妻,本来,鬼子不打来,王大贵早该跟桂香拜堂成亲了,可鬼子一打来,就把王大贵筹划好的跟桂香的美事给搅了。
见王大贵惦记着桂香,刘二峰就突然问:“对了,大贵,桂香她娘回来没?”
“没呢。”
“有信儿吗?”
“嗨,还信儿呢,哪来得信儿啊!”王大贵叹息道:“这年月,兵荒马乱的,上哪找信儿呀!”
“那你没带桂香出去找找?”刘二峰问。
“找了。可没有。”王大贵又改口说:“咋找啊?到哪去找啊?”王大贵说:“她疯疯癫癫一个人,现如今还不知死活呢!”
眼下,刘二峰向王大贵打探的桂香的母亲,是个疯子。原因是,在鬼子打来后的一天,桂香的父亲去邻村走亲戚,回来路上,迎头遭遇了仨鬼子。
仨鬼子远看见桂香的父亲,就凑在一起碰头嘀咕起来。嘀咕来嘀咕去,就嘀咕出来了恶作剧。
于是,鬼子就开始朝天鸣枪。桂香的父亲眼见鬼子朝着空中开枪了,就吓得扭过头儿撒腿就跑。
桂香的父亲撒腿一跑,仨鬼子就开始端枪齐追。
不过,仨鬼子没有朝桂香的父亲要害处瞄准射击,因为他们早嘀咕好了,就不想叫桂香的父亲死得太痛快,而是想看桂香的父亲失魂落魄奔跑着的生不如死的狼狈相。
仨鬼子几乎不谋而合,觉着只有那样最开心,最刺激,也最过瘾。
于是,只见仨鬼子轮番朝着奔跑的桂香的父亲的脚板子周围开枪,鬼子开一枪,桂香的父亲就跳一跳,景象惊魂。
眼看着子弹在桂香的父亲奔跑着的足迹里“嗖嗖”作响,直打得地上斑斑点点,漫空中尘土飞扬。
可怜桂香那生性胆小的父亲啊,在鬼子刻意惊吓的枪弹里,奔跑弹跳,一瘸一拐,丢丑神伤。
此时,由于过度惊吓,桂香的父亲已经若遭雨淋,满身汗湿。
桂香的父亲冤屈难耐,边跑边嘟囔:“小鬼子啊,你们咋都那么缺爹娘教养啊!”桂香的父亲气得直骂:“操你们祖宗的,你们这是活折腾死人啊!你们在你们东洋老家,对你们的亲爹,是不是也这样啊!”
可是,骂归骂,急归急,气归气,桂香的父亲知道,一切的一切,都于事无补了。只得干挨着,叫小鬼子把自己当猴儿,开心戏耍了。
生不如死,如此遭人戏虐的滋味儿,使桂香的父亲感到了绝望。
于是,当桂香的父亲蹦上跳下、连滚带爬跑到野地里的一口深井旁时,本来生性胆小的他,几乎没犹豫,就纵身从井口“噗通”跳了下去。
追过来的仨鬼子,站在井口上一阵观望,然后,相互目光一交互,就都面朝着井口,冲着在井水里拼死挣扎着的桂香的父亲鬼怪地大笑:“咳咳咳咳,哈哈哈哈……”
仨鬼子狂放地笑过,仍不罢休,就又交互了一下眼神,就一同扣动了扳机:“嘭嘭嘭嘭……”
被枪子打乱了的井水里,顿时水花四溅,烟雾弥漫,哀嚎阵阵。
知道自己的老伴儿被鬼子逼死在漫坡野地的深井里,桂香的母亲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残酷打击,没多久,就疯了,而且疯得相当厉害,疯得谁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去了哪里。
而且,对桂香的母亲目下是死是活,村里没人知道,也没法知道。就连女儿桂香,也一无所知。
虽然,在桂香的母亲走丢以后,王大贵带着桂香多处找过,村上人也三五成群帮着找过,但都一无所获,至今仍杳无音信,查无下落。
急切难耐之下,桂香曾多次想独自离家去外地找娘,却一一被王大贵拦住了。
“不行啊,桂香。咱就是去了外地,就能找着老人家吗?”王大贵说:“要紧的,是咱知不道老人家到底去了哪里。”
桂香想想也是,就没再坚持着去外地找娘。
可是,爹死了,娘又没了下落,这种日子,对女儿,难过程度可想而知。
于是,独自在家的桂香,常常是终日泪水洗面,除了哭还是哭。
最要命的还有,邻村就驻扎着鬼子,鬼子三天两头,不定啥时候就像疯狗一样进村来扫荡。如此,对一名年轻女子,尤其面目姣好的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