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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4月23日,东侧防线被撕破。
至于西侧的英缅军,远征军本也没指望能靠他们策应,只求他们稍稍起点拖延作用。英国人却不甘心扮演这样的角色。
新上任的缅甸总督亚历山大爵士挑衅地问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先生,您怎么甘心听从这些没有教养的黄种人的使唤呢?让我们为白种人的利益联合起来吧,把你的那些中国军队统统赶上前线,别让他们老躲在后方。”史迪威抑制住怒火:“这么说,您已经决定放弃缅甸了?”亚历山大上将骄傲地说:“不错,将军。你知道,印度对不列颠的利益更为重要。”
因此,西线英缅军几乎是不抵抗地溃败,4月13日,亚历山大上将提出要求中国军队掩护英军撤退。4月17日英军在仁安羌自亚历山大上将以下7000余人被围,形势十分危急。仁安羌位于缅甸中西部,扼仰光到曼德勒西侧的通道,是一个蕴藏量极丰富的产油区。重要的战略地位和丰富的石油资源,使得仁安羌成为英日双方必争之地。仁安羌不能失,亚历山大上将亦必须救。
缩了一夜没听着枪响的第200师译员组,又架起电台忙碌起来。
翻译出最新战报,吴崇礼挑了挑眉,立刻与老邓一道前往司令部。
最新电令要求第200师转向西线防御。戴安澜沉默半晌,下令部队准备开拔。
出了司令部,老邓问吴崇礼:“吴译员,你怎么看?”
“在这里白忙一场,去那边么,谁知道!”吴崇礼嘬牙花子,想着这世道,要认真干场事还真是艰难。
由于日军在东西两路的迅速推进,使即将开始平蛮纳会战的中国远征军主力有被两翼包抄后路、围而歼之的危险。
史迪威眼里只有己方和敌方,英缅军危急最高统帅受困,自然要求远征军开赴西线解救并负担起全攻全防。
杜隶明却有不同考虑。杜军长既要保存中方实力,更要保住远征军基地腊戍,因此想集中兵力防守东线。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只得下令放弃平蛮纳会战,致使扭转缅甸战局的机会再度流产。
打仗最怕的是打击士气,一般当兵的还好说,长官让打就打,让撤就撤,反正有的是放枪的机会。刀少爷却想不过,直嚷嚷汉人懦弱不会打仗。同古撤退是没奈何,如今准备充分的平蛮纳会战又取消了,搞哪样?
刀少爷嘴大,想嚷就嚷,吴崇礼且不担心,却对沉默的依座很是不放心。依座是好猎人,又自恃武功高强,吴崇礼生怕他擅自行动,让桑乜盯紧他。
桑乜被吴崇礼耳提命面几次,终于忍不住嘟囔:“吴少爷,我们来缅甸就为着保护你,只要你安生了,我们就安生,依座怎会离开你独自行动?”
“你——你们不是来报仇的吗?”
“顺便杀几个鬼子报仇。”
桑乜的话如天雷,震得吴崇礼半天反应不过来。吴崇礼自小接受的半西化教育,没有中国封建礼教的主奴概念,又因为从小受着白种人的轻视,很自然地把所有与自己一样的黄种人平等看待,虽晓得摆夷人的等级观念,但从没体己深想过,如今面对桑乜和依座理所当然的以命保命,他只能唏嘘暗叹。
“你们——”他艰难开口,“桑乜,你们仇要报,命也要顾,该怎么怎么,不要为着我……我会管好自己。”
桑乜茫然,但还是点头应了。
按委员长原先的指令,万一日寇后续部队增加,平蛮纳会战不要勉强决战,退一步准备曼德勒会战。所以远征军司令罗卓英伙同史迪威,置东线东枝之危急而不顾,坚持将主力部队集中于曼德勒至西线。而杜聿明则力主集中兵力保全中国远征军的基地腊戍的两大门户——东枝和梅苗,不应再作无法充分准备的曼德勒会战。
4月18日,美军轰炸东京,天皇受惊。日本人发现不是只有他们可以去攻打别人的家园,于是化激愤为动力,在亚洲战场上越发疯狂。
4月20日,日军攻占罗衣考,东枝告急。史迪威、罗卓英才感到东线的危机,于21日急令第5军第200师由西线转向东枝。第200师将士疲于奔命,往返500余公里,于23日午后,到达距东枝约15公里的黑河与日军遭遇,击退日军并于晚上接近东枝日军阵地。
24日,第200师攻占东枝西、南、北三面高地,突入市区与日军巷战,至晚克复全城。同日,委员长自重庆发来“手启”电,要求万一腊戍不守,则第5军、第66军应以密支那为后方,放弃曼德勒。史迪威却认定委员长太过自私只盯自己的饭碗,于是他不顾战局变化和后方安危,执意坚持在曼德勒会战。而日军在4月25日,已越过罗列姆直逼腊戍,第200师再继续守卫东枝已无多大意义,于是在26日放弃该城。
细捋一下第200师入缅以来的几次征战,似乎总是在攻克和保卫一些注定要被放弃的城池。虽然后世认为东枝攻克战意义重大,但当时的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和远征军总司令罗卓英始终坚持己见,没能从根本上认识到东枝重要的战略地位,使中国远征军进一步陷于极端困难的境地。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在任何一地组织有效的反击来扭转局面了。
中英美三方的将军们都在拨拉自己的算盘,都以为自己眼光独到判断精准,却不知在4月中旬,那支由日本本州造船工厂的工人组成的第56师团,在攻下同古后便郑重誓师,在没有任何后勤保障的情况下穿插暹罗、缅甸边境,孤军深入,进行纵深1000公里的长途大奔袭。
而日军第56师团在战场上的凭空消失,并没有引起互相扯绊的中英双方的丁点怀疑。
28日,委员长电令参谋团,“抽调曼德勒有力部队增援腊戍,先击破日军袭腊一侧背,则以后皆易为力,如此曼德勒不守亦可。盖此时保腊戍为第一,而曼德勒之得失无甚关系也。”但驻在腊戍的参谋团已匆忙撤离,5天之内跑了1000多里退回了保山。委员长的这一命令未能及时收到并传达到各部队。
就在委员长发出的电波消逝在腊戍上空的这天,日第56师团胜利完成了迂回缅北的千里长途大奔袭,向腊戍发起猛攻,轻松取城。腊戍的失陷,使囤积该地区的大批战略物资落入敌手,远征军回国的主要通道亦被切断。
次日,缅甸盟军三方指挥官举行最后一次联席会议,讨论紧急撤退的对策。
摆在指挥官们面前的形式是:盟军已落入敌人的南、东、北三面包围中,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向西退到印度去。
亚历山大绅士风度地开口:“诸位先生,我很荣幸地报告大家,鉴于日军已经攻占腊戌的严重局势,敝国政府正式通知本人并由本人转告诸位,不列颠联合王国准许中国在缅甸的军队及其装备到印度避难。有一点需作说明:按照国际惯例,贵军入境前须申报难民身份,由英国军队予以收容,并在指定地点集中管理。诸位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在此协商解决。我的话完了。”
英国人没理由不风度翩翩,他们既能体面地撤出缅甸,又能顺理成章收容中国十万远征军,这些军队日后还能帮助保卫印度。
中国远征军到缅甸来是为了拉英国人一把,不料反倒成了难民,落到被人家收容的地步,中国人丢不起这个脸。
杜隶明站起来:“先生们,我的部队不能接受亚历山大将军的好意。既然我们从中国来,就该回中国去。我想我有自己的国家,不必上印度去做难民。我相信日本人挡不住我的道路,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话。”杜军长戴上军帽,凛然退场。
很多年后,杜聿明在回忆录《中国远征军入缅对日作战述略》中总结中国远征军失败的原因,归结起来有三点:“1、中英战略矛盾,英方别有阴谋。2、中国迁就英美,放弃指挥权,蒋介石应负最大责任。3、中国远征军将领的失职。罗卓英和我都有责任,罗卓英的责任更大……我的最大责任是未与史迪威罗卓英彻底闹翻,未能独断专行……”
所以,关于撤退,杜军长决定“独断专行”。
4月30日,英缅军向西撤过曼德勒铁桥。
中国远征军则转身向北,踏上了漫漫回国路。
5月的缅甸,即将进入雨季,太阳贪婪地辐射着,欲吸干地面上的最后一滴水。
日本人的陆军在前面奔跑,企图赶在中国军队之前到达密支那。密支那以北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沼泽被夹峙在耸入云霄的野人山和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中间,北端则横亘着另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只要占领密支那,歼灭中国远征军就等于瓮中捉鳖。
日本人的飞机则在公路上空追逐回撤的车辆和人群,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像失去根基的浮萍,被炸弹掀起又抛下。
或许是战场的硝烟把人熏麻木了,对于盘旋在天上的日机,中国兵们并没有多的惊慌失措。
吴崇礼想起以前在昆明,听到警报响就撒开脚丫子狂奔,如今听着头顶飞机来了,还要分辨下来的是侦察机抑或轰炸机,然后才考虑是躲还是跑,跑且懒得跑太远,就往路边壕沟里一跳——
吴崇礼扒开压在身上的依座,好气又好笑:“说了不要管我,你能跑且自己跑。这么近的距离,若真被炸着,你护也白护。”
依座讪笑,轻快地为他拍拍灰尘,绕过倒霉被炸着的战友,护着他快步往前赶。
桑乜和刀少爷已回头来找,见着他俩安然无恙,长舒口气。
“吴叔叔,我去给你抢辆车吧?”
吴崇礼瞪他:“瞎说什么,快些走。”
自顾自逃难已是迫不得已,若像其他师团那样为抢汽车火拼,实在是罔顾人伦天理。
当晚,部队到达小镇温佐,这是缅甸通往印度的最后一个岔路口。
与此同时,盟军总部发来一个坏消息:日军已占领八莫并继续向北挺进。
八莫距密支那仅200公里,以日军的战斗力,只需两天行程……
在远征军紧急会议上,杜隶明隐瞒了这个消息。
但坏消息的传播力度不是只手能挡的。远征军第66军新编38师师长孙立人少将当即提出质疑。
“有消息说八莫已于今天失守。如果敌人先我而占领密支那,我军出路何在?”
孙立人少将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是仁安羌战役的功臣。4月17日接到仁安羌解围之令后,他亲自率主力渡过滨河插入仁安羌北侧,经过两昼夜的激战,夺回仁安羌。英军自亚历山大上将以下7000余人全部解围并安全转移,被救的还有美国传教士、记者和被俘英军500余人,并夺回辎重车100余辆、驮马1000余匹。日军伤亡千余人。
新38师在仁安羌的英勇战绩轰动了英伦三岛,被英国报纸誉为“暴雨前暂时沉寂中的一道清流”,孙少将本人还获得英国皇室勋章一枚。加拿大人士甚至认为:“日军素称能战,可见中国军队之战绩尤值钦佩,吾人能与此英勇之盟友共为人类自由而战,实为无尚之光荣。”
就是这位少将,现在亦勇敢地站出来质疑杜隶明上将的回国方案。
孙立人是宋子文旧部,属第66军,而第66军的军长张轸现已远遁保山,故孙立人与第5军的戴安澜等将官不同,并不对杜隶明唯命是从。
孙立人急切劝告一意孤行的第5军同仁:“我认为立即向西转进还来得及。倘若错过机会,我军必将陷入绝境。”
戴安澜凛然驳斥:“我生为中华军人,死为中华雄鬼,绝不到印度去听洋人使唤。”
“即使无路可走也不肯去吗?”
“我戴某宁愿与日寇战死,绝不苟且偷生!”
普通士兵们并不知道将官们的这些争执,或许有敏感者从第二天行军序列的变化上看出些端倪,但在这归心似箭的时刻,谁也没空理会更多身外事。
第二天,远征军继续北撤,新的战斗序列为:第200师担任后卫,在温佐以东阻滞敌人。第96师担任先头部队抢占密支那。新22师和新38师等部为行军中路。
孙立人被夹在队伍中间,牢牢看管起来。
当晚,一支尾随而至的敌人同第200师发生战斗,戴安澜为了给军主力争取时间,主动将战斗引往科林以东地区。
5月8日,日军占领了密支那。
5月9日,星夜兼程的远征军第96师赶到密支那以西五十公里的孟拱,当即遭到日军阻击,他们比敌人整整晚到了一天。
5月10日,日第56师团增援部队开到密支那,敌机俯冲扫射嚣张异常。
此时,密支那聚集了中国远征军的十万大军,而日军只有第56师团的两个联队,但撤退的挫败心理消磨着中国军队的斗志,十万大军竟放弃进攻遁入胡康河谷,武器辎重扔弃在公路上,比比皆是。
面对杜长官如此明显的惊慌失措和指挥失误,忍无可忍的新38师愤然掉头,捡起军部丢弃的汽车、坦克,不顾一切往南而去。
在后人撰写的军史中,新38师是个传奇。参加缅甸作战的盟军队伍,包括中国远征军三个军,英印缅三个师和五个独立旅,均遭到程度不同的失败。只有新38师例外。该师未打一次败仗,紧要关头果断突围,沿途收容了数以千计的缅甸难民和印度败兵,于半个月后安然到达印度边境。
然则传奇,都是后来人传诵才成其为传奇。
此时的远征军里,没有人敢追随孙立人后撤,他们选择了杜长官,选择了另外一种命运。
第200师师长戴安澜是坚定的回国派,5月10日,远征军主力被迫遁入胡康河谷,担任后卫的第200师被敌人分割开来,与军部失去联系。戴师长毅然决定另辟蹊径,转入缅甸中北部山区打游击,伺机进入国境。
虽然对于长官们的决定,刀少爷经常要发些评论,这次却是大为赞赏戴师长的英明。
摆夷人靠山吃山,只有钻进山林里才心安。
但是,戴师长和刀少爷都错误估计了缅甸的形式,且不说缅甸的深山老林好不好钻,只说缅甸人是不是好客的主人。
六十年殖民奴役,缅甸人恨死了英国佬,自然也仇恨英国佬的盟友中国人。虽然三个摆夷人和蔼可亲地去套近乎,但他们手里的枪却实实在在暴露了他们的“狼子野心”。故第200师的行踪没有秘密可言,从一开始就步履维艰处处陷阱。
山区行军需要向导,温顺的向导却是坚定的缅奸,寻找一切机会欲将第200师带给日本人。
5月18日,在山里兜兜转转了9天的第200师再遭埋伏。
面对昂头挺胸的向导,吴崇礼努力放狠声来翻译戴师长的质问:“你给日本人报信有什么好处?”
“我是缅甸义勇军战士,德钦党党员,我为缅甸独立自由而战。”
“笑话!日本人难道是你们的救世主吗?”中国将军冷笑。
“日本人是缅甸人的朋友,你们不是。”
听着这句,吴崇礼心灰意冷。中国远征军浴血奋战到底所为何?英国人不当中国人为盟友,使唤仆人般使唤中国将士,多次背叛却没有一丝歉疚。缅甸人则憎恨杀父仇人般憎恨着中国人,欲歼之而后快。
那些抛尸荒野的将士们,九泉之下可能合上眼?
戴安澜见吴崇礼迟迟不翻译,催促:“他说什么?”
吴崇礼深吸口气,挤个笑:“回师座,他说:日本人是朋友,我们是敌人。”
戴安澜扯了扯嘴角,抬手毙了缅奸,命令分散突围,到八莫以北尖高山会合。
“我戴安澜是虎落平阳,不得不闯了。想当年关云长败走麦城,也不过这般光景,我堂堂第200师竟落到这步田地,真是天亡我也!缅甸非久留之地,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冲锋号吹响!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搏命!
激战一天,第200师伤亡过半,终于在日落后撕开一条缺口,乘着暮色,悲壮地消失在八莫以西的森林峡谷中。
三年后,曾任第5军军部译员的诗人穆旦,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在阴暗的树下,在急流的水边,
逝去的六月和七月,在无人的山间,
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
(注:本章事件主要采自:《硝烟下的远征》,作者不详;《中国远征军史》时广东、冀伯祥著;《军碑1942》作者不详;《大国之魂》邓贤著。同时参考了一些网贴和百度百科。)
☆、26。避不开
吴崇礼被两位武士夹着突围时,才体会到若没有他们,自己定是第一圈冲锋便尘归尘、土归土了。
要说摆夷猎人的名头不是虚的,躲野兽练出来的身手,要躲敌人还是游刃有余的,三人冲出包围圈,打量彼此都哈哈大笑。
桑乜鬼精灵,拿些草茎捣出汁液,给每个人脸上手上抹得花花绿绿,他说盖住了肤色和气味,动物就不把人当人了,能瞒过野兽自然也能瞒过敌人。突围时紧张且没注意,现下跳出包围有余暇端详,越看越好笑,只说脖子上那东西,成了货真价实的“馒头”(蛮头),不过是发了霉的,绿一块黑一块的。
见吴崇礼拉起衣袖想抹脸,桑乜忙制止:“吴少爷,这些草药汁夜里且能防虫子,可以安然睡一觉。”
吴崇礼一想也对,缅甸林子的蚊虫实在著名,走马帮的白天要举着烟一路熏,晚上也需宿在火堆边。前几天人多,且够它们咬的,现下只这几个人了,只怕喂不饱它们。
转眼看周遭的人,发现除了两个摆夷人,还有十来个汉人士兵。他心里忽打个突,再扫一遍,惊叫:“刀少爷呢?”
桑乜嘟囔:“下山坳时刀少爷且跟在我们后面……”
依座神色一动,看向吴崇礼。
吴崇礼大吼:“快去找啊!”
依座纵跳两步,消失在林子里。
汉人士兵等了会儿,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吴崇礼和桑乜还没有走的意思,于是开始嘀咕,说什么只要吃着花生米了,即便没当场死也会被踩死的,又说应该马上离开是非地不该为了一个人赔上所有人。
吴崇礼大怒,操起抢指着那话最多的:“要跟着我们,就给老子闭嘴。”
那人还嘴硬:“谁要跟着你们?”话音才落,耳边风声忽然变得尖锐,一块石子擦着耳朵飞过,嵌进身后的树杆里。
黑暗里还能如此精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吴崇礼却不满意,阴测测地问:“桑乜你客气什么?直接把他门牙敲了。”
桑乜应一声,似乎在翻找合适的石头。旁边人吓着了,忙过来拖住。
要说这几个,都是平日与摆夷人相处融洽的,晓得摆夷人本事,突围时才刻意跟在摆夷人后面。如今进了林子,没有向导且辨不出方向的,还真不敢得罪摆夷人。
他们中间有个小军官,见事态平和了,就端起架子埋怨桑乜:“桑乜,大家兄弟一场,他且是你班长,若在军中,我还要治你个以下犯上。还不快给班长赔礼?”
吴崇礼立刻逼问回去:“你又是谁?”
那人正色道:“莫言少尉!”
吴崇礼亦正色问:“莫少尉以前来过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