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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大怒,骂道:“不知好歹的南蛮子,我老袁难道真就打不过你们了?等你们知道了袁某人的厉害,那时候不罢兵和谈,由得了你们吗!”于是下令冯国璋攻占汉阳。同时下令驻跸河南信阳的段祺瑞向汉口移动。
汉口的清兵知从市区过江攻占汉阳必有一番恶战,同时汤芗铭率领的水军也在汉江口发炮阻止清军渡江。冯国璋便命李纯带一协兵力绕到汉水上游的蔡甸,一边昼夜架桥,一边征民船准备偷渡。这时候段祺瑞部的第二军已全部到了汉口,陈兵汉江岸边,虎视眈眈。民军日夜监视段部官兵的动静,严阵以待,却不料李纯部竟轻易从蔡甸渡过了汉水。
蔡甸过江之处,据汉阳城有六十多里远近,李纯当即挥军向汉阳扑来。走了十多里,在三眼桥处却被防守此处的民军金兆龙部所阻。金兆龙所部只是二百多人的敢死队,见大队清兵开来,急得一面依据壕沟工事抵挡,一面派人飞一般到汉阳向黄兴报告敌情。李纯命机枪向金兆龙的阵地猛烈开火,然后组织大队冲锋。民军送信的人还未到汉阳,三眼桥的阵地就丢失了。
六八 江湖侠气剑如虹(3)
从三眼桥到汉阳,有一道天然屏障,美娘山、磨盘山、仙女山、扁担山诸山连成一线,横亘在汉阳的西北,过了这道屏障,汉阳便再无险可守了。黄兴欲固守汉阳,早在山上部署了两营兵力,挖好了壕沟工事固守,居高临下,以狙击清兵。
李纯带兵到了美娘诸山之下,命兵上山仰攻民军。清兵得令,持枪攀爬山崖,艰难上行。民军以逸待劳,待清兵过了山腰,这才在山顶瞄准开枪,弹无虚发,打得清兵或死或伤,纷纷坠崖。清兵连攻数次,死伤惨重,民军阵地巍然不动。
李纯怒极,电请冯国璋速命炮队应援,要以炮火摧毁山上的民军阵地。
黄兴此刻将司令部安顿在十里铺,得知清兵从蔡甸过江,已打过了三眼桥,心中紧张,忙命据守美娘诸山的张君辅、邓炳三两位管带拼死坚守,不许擅退,同时派人急请黎元洪再派民军驰援汉阳。
冯国璋接了李纯之电,即命协统张敬尧带所部往助李纯。张敬尧部有二十门管退炮,命中率高,威力极大,过江与李纯部汇合后,当即以炮火猛攻山上民军阵地,几轮炮攻之后,又命步兵攻山。步兵怯惧山险难攻。张敬尧就传令说:“冯大帅有令,攻上山的弟兄每人赏白银五十两!”
众兵士听说有赏银,精神大振,大声欢呼起来,然后摩拳擦掌,攀爬上山仰攻山头。一时漫山遍野尽是爬山的清兵。
民军的大多数工事已被炮火摧毁,此刻就扒伏山上,向下猛烈射击,驱赶清兵下山。清兵在射程之外停住。山下的火炮开始轰击山头,压住民军的火力,山腰的清兵这才重新直起腰,快速冲向硝烟弥漫的山顶。民军见大队清兵蜂拥而上,只好败走山下。
李纯、张敬尧安排好守山兵力,令大队人马下山休整。
天黑之后,民军从山的东南方完全退了下来,这时张振武带了一队援军从汉阳方向赶来,拦住下山的民军,喊道:“不许退走,趁天黑随我一起攻山!”于是两队又合力攻山,黎明时分,将失守的美娘诸山又一一夺回。
美娘诸山在四天之内,数易其手,战况惨烈之极。最后民军方面终因兵力单薄而放弃了攻山,退守十里铺。这个时候,民军中人尽知汉阳难守,气为之夺,纷纷做败退武昌的打算。黄兴号令不行,辖禁不住,气恼悲伤下,独自在司令部里发急。
司令部的参谋甘绩溪因病在武昌休假,听说美娘诸山尽失,急起携枪过江,赶往汉阳十里铺。路遇民军中相识者,询问战况。相识者都说:“快走快走,汉阳已没救了,美娘诸山一失,大势去了。”
甘绩溪怒道:“为何不组织敢死队夺山?”
相识者说:“如今敢死队怎能组织起来,你快过江回武昌吧。”
甘绩溪不听,负气直赶到十里铺民军司令部内,只见黄兴满脸憔悴,疲倦至极,正伏于桌上打盹。甘绩溪高声叫道:“黄司令,美娘诸山为汉阳屏障,为何不夺回来?”
黄兴抬头睁开眼,苦笑道:“兵无斗志,皆不愿夺山,我又有何法可施。”
甘绩溪说:“我要组织敢死队夺山,请司令允准。”
黄兴精神一振,脸上立刻泛上些许神采,挺身说道:“好。你便传我命令,组织敢死队攻山。”
甘绩溪应一声,就欲转身出门。黄兴却又叫住他,说:“黎都督曾有命令,能恢复美娘诸山者,以五十万元为赏,你将此言宣布,或有踊跃赴义者。”
甘绩溪点头应了,即步出司令部,往找民军队伍,至民军先锋营,甘绩溪攘臂高叫道:“黎都督有令,以五十万元为赏,务必夺回美娘诸山,谁愿与我一同夺山?”
连呼三遍,无一人应声。甘绩溪骂道:“你们号称先锋营,竟如此怕死,真令我恨死!”
于是又往辎重营,幸喜该营有六十余人应命,甘绩溪大喜,转往工程营及学生军中,又招募了四十余人,仔细检点,恰好是一百零八位好汉。甘绩溪随带了大家,入司令部见黄兴。黄兴对众人之举大加赞赏,激励一番。甘绩溪即与黄兴相约说:“磨子山头有小庙一座,我等若夺得诸山,就立刻放火烧庙,请司令见到火光即派援军助我。”
黄兴说:“定如君言。美娘诸山,若得二个峰头,则十里铺便可坚守。你等一切小心在意。”
此刻正是夜半时分,天黑如墨,甘绩溪带了众人上路。行出约一里之遥,四面皆是水田,道路难辨。众人恍惚而行,听美娘诸山峰头偶尔传来一两声枪响,便有人说:“敌人打枪,似乎有准备了,我等难以偷袭。”
甘绩溪说:“这时绝不能回头!我等心中都莫存生还之心,只管前进,不管其他。”
众人无语,继续前行。忽然前方一黑影如人形,叉手而立,众人大惊。队中一名叫韩君的,惊恐不能自已,说:“那个黑影一定是敌人的埋伏,我们快逃!”说着转身便走。
甘绩溪一把拉住他,说:“别胡说。那是墓上的石人。快跟着大家,不许逃走。”
一百零八人时走时停终于悄然摸到了磨子山下。山下寂然无声,了无人迹。众人于是平息静气,开始爬山。两个多钟头之后,甘绩溪第一个爬上山顶,心中紧张,刚要直身,忽被一物绊倒,大惊下起身看时,只见山顶一土坑内,十多名清兵怀抱步枪,身裹稻草睡得正香,一名兵士的枪头伸出了土坑之外,正好绊倒了甘绩溪。甘绩溪惊出了一身冷汗,却听那名清兵咕哝着说:“好好睡觉,动我的枪干嘛。”
六八 江湖侠气剑如虹(4)
此刻已有四五名民军士兵爬了上来,甘绩溪一挥手,大家举枪对着土坑一阵猛射,瞬息间将十多名清兵击毙。坑左稍高处的小庙里亦驻有十多名清军兵士,听见枪声一齐涌了出来,黑暗中也不知民军有多少人,心生怯意,胡乱朝民军射了几枪,然后朝山下便跑。
甘绩溪命放火烧庙,一时间大火熊熊而起,映红了大半个天空。十里铺的黄兴望见火光,大喜下立刻命湘军将领刘玉堂率兵上山。
山北面的清军协统李纯、张敬尧见磨子山顶忽起大火,大惊失色,说:“一定是民军偷袭我山上阵地。”于是尽驱酣睡中的清兵起身,命其趁民军立足未稳,迅速出击抢占山头,天将拂晓时分,清军经过几次冲锋,又夺回了磨子诸山。
清军将大炮推上美娘、磨子诸山,猛轰民军十里铺外围的阵地,继而以大兵掩杀,民军抵挡不住,只得弃守十里铺,退入汉阳城内。大队的清兵陆续从蔡甸过江,然后经十里铺杀入汉阳城中。两军血战一日一夜之后,民军损失惨重,不得已下齐渡长江,退到武昌。
清军的大炮在汉阳、汉口的制高点架了起来,向武昌乱轰,武昌多处房屋起火坍塌,城内大乱。黄兴入军政府对黎元洪说:“为今之计,只有弃武昌另投他处了。”
黎元洪黯然点头,于是召集会议研究弃守方案。黄兴在会上沉痛的报告汉阳失守的经过,然后说:“敌为精兵,我军新兵甚多,此为败因之一;敌有机关枪管退炮,我军俱无,枪械装备相差甚远,此败因之二;敌指挥如一,而我军不听令私逃者甚众,此败因之三。有此三败因,武昌难守,不如弃之以保全民军实力。”
黄兴话音刚落,张振武立眉瞪目,大怒而起,说:“武昌有长江天堑,清军岂能飞渡而过?有轻言弃武昌者,我必杀之!”
黄兴也大怒,豁然起立,满眼血红,手指张振武说道:“张君要杀便杀我,以成你英雄之名。”
张振武跳了起来,伸手便抓黄兴。黎元洪喝道:“谁敢动粗,我毙了他!”起身将张振武强行压了下去。
黄兴仰天大叫,说:“汉阳兵败,我便萌生死志,与其死于清兵之手,不如死于党人之手。兵弱将怯,而欲倚之以守孤城,我还有何言可讲。”
孙武冷笑道:“黄先生只讲兵不好、将不行、武器不如人,先生身为总司令,一点责任都没有了?将士不听令,你有权可杀可罚。身为主帅,赏罚杀头,全任你意,可你不说自己统兵无方,却将责任全部推给将士们。哼哼,我替黄司令感到难堪!”
支持孙武、张振武的人一齐起哄,讥嘲黄兴为败军之将,说:“黄先生徒负盛名,在我湖北儿郎的眼中,也不过如此。”
蒋翔武等为黄兴辩解几句,却敌不过孙武等人的锋芒。黎元洪不得已大声说:“黄先生的司令是我拜的,你等不满黄司令,撤了我这个都督就是。”
孙武张振武等嘿嘿冷笑,不再说话。
黄兴气炸了胸膛,正欲发作。黎元洪却拦住他,说:“黄司令连日苦战,眼睛都熬红了,什么话都不说了,先休息吧。”于是向蒋翔武一招手,两人搀住黄兴,硬请他离了会议室,到别室坐下。
黎元洪叹了口气,说:“黄兄,武昌是守是弃,可再详商。为黄兄计,莫若先东下上海,促东南各都督齐心协力,急速攻下南京,南京若下,武昌的压力自然减小,黄兄以为如何?”
黄兴知道自己此刻留在武昌已毫无意义,想了想,点头应允,当下辞了民军总司令之职,准备东下。
黎元洪留下蒋翔武陪黄兴说话,自己返身又入会议室,见孙武、张振武正大派黄兴的不是,有些急躁的民军将领竟然主张杀了黄兴,以振武昌军心。黎元洪急得双手乱摇,说:“你等切莫胡言乱语,要知‘黄兴’这两个字,对各省的党人来说,那份量何止千斤万斤,黄兴若在武昌有任何不妥,那湖北便是整个革命党的敌人。”
众人于是不再议论黄兴,只提武昌的防守之事,黎元洪唯唯。众人争论良久,最后推了蒋翔武为民军总司令,全面负责武昌的防卫。
黄兴次日辞别了黎元洪,乘船黯然东下。船到安庆时却得到消息:南京已被民军攻下,张人俊、铁良、张勋等只带了小股残兵北逃,其余尽被民军或毙或俘。黄兴心情一振。
六九 烽火渐敛,孔雀东南飞(1)
冯国璋挥军打下了汉阳,清廷亲贵兴奋不已,与隆裕太后商议后,下诏封冯国璋为二等男爵,冯国璋心下感激,便命炮队不分昼夜,对武昌城狂轰乱炸,同时予作各种准备,又向袁世凯频频发电请战,要渡江强行攻占武昌。
武昌军政府是清军炮弹重点打击目标,黎元洪心中害怕,要出城躲避,被张振武强行拦住,说:“都督出城躲避,军无战心,怎能守城!”
这时候光复各省已有十三个省派了代表来武昌,商议组建中央政府事宜,武昌城炮火连天,代表们只好乘兵舰到汉口租界内开会,会上推了湖南的代表谭人凤为议长,然后制定了《中华民国临时组织法》,又议定:如袁世凯拥护民主共和,迫清廷下台,则公举其为民国大总统。欲以此促袁世凯反正,从而结束战争。
这时候陈其美却联合了浙江都督汤寿潜、江苏都督程得全等发出通电,邀请光复各省派代表到上海开会,在上海组建中央政府。通电之后,江苏、浙江及新光复的福建三省就派了代表到沪,与上海的代表一起打出了“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 的旗号,又以“联合会”的名义发电邀请武汉的各省代表至沪。
黄兴这时乘船到了上海,见到宋教仁、陈其美,说了辞去民军总司令一事。宋教仁连连叹气,极是失望。他原来设想黄兴既已手握武汉的兵权,自己再与陈其美设法影响控制东南局势,则同盟会就对光复各省有了相当的领导作用。黄兴说了不得不辞去总司令的原因,宋教仁、陈其美勃然大怒,骂孙武等人嚣张狂妄,不自量力,最后说:“好在黄兄领军在那儿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南京光复了,黄兄也不用在那儿受气了。”
陈其美于是出面联络浙江都督汤寿潜、江苏都督成德全等发出通电,称:武昌受清军重兵威胁,实不宜作为临时政府的所在地,今南京光复,请各省代表齐至南京开会,定南京为政府所在地。
在汉口租界开会的各省代表接到通电,也都感觉南京龙据虎蟠,为古来形胜之地,便同意了陈其美他们的建议,当即陆续东下,由武汉乘船转往南京。
黎元洪被张振武以稳定军心为由扣住,不许出城,恼怒下,就欲私自逃出城去,事为甘绩溪、吴兆麟所知,便往商于张振武,说:“军政府为清军炮火密集射击之处,若都督真有意外,我等如何对世人交待,那时罪莫大焉!”
张振武想了想,就允了黎元洪出外躲避,又亲自带了一队人马送其出城,说:“都督在外暂避,城内一切有我等主持,都督勿忧。”
黎元洪流泪说:“城中就全靠你们了,但清军若大举来犯,守不住时,千万莫要硬拼呀。”
冯国璋一心一意要攻取武昌,屡次请战,袁世凯不允。冯国璋心下着急,又发电陈情,说:“不趁下汉阳之威势一举攻陷武昌,迟则军心易生懈怠,贻误战机,请总理祥查。”
袁世凯见电大怒,当即下令将冯所领各军,全部交由段祺瑞统管,着冯国璋即行晋京。
冯国璋见电吃了一惊,想不明白自己哪儿出了错,但军令如山,不敢不遵,这时段祺瑞已到了汉口,冯国璋无奈下只好与他行了交接手续。段祺瑞设宴为其饯行,冯国璋闷闷不乐,段祺瑞就问:“冯兄,你说大清还能撑持多长时间?”
冯国璋愕然不解,诧异道:“段兄怎么了,何以有此一问?”
段祺瑞叹口气,说:“我见你至此尚且糊涂,故有此问。袁总理可是心中不喜,你当心一点。”
冯国璋惶恐问道:“怎么了,我忠心打仗,一心要消灭革命党,总理为何不喜?”
段祺瑞摇头说:“你到了北京,自然就知道了,我这时却不便于你详说。”
冯国璋忐忑不安,也不再问,急急忙忙乘车进京,面见袁世凯。
袁世凯这时发电给汉口的洋人领事团,请其斡旋武昌民军,建议双方停战和谈。洋人领事团派人在武昌找到了孙武与蒋翔武,二人正为武昌的防守忧心,一听停战和谈的建议,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洋人却索要盖有都督印信的书面承诺,孙武忙到军政府找黎元洪,这才知都督出城躲避炮火去了。孙武当即就派人骑马出城追赶黎元洪,一直追到天黑时候,才在九峰山下追到。
蒋翔武等都督大印不及,怕误了给洋人的答复时间,于是和孙武商量,找人摹刻了一枚印信,盖在书面承诺上。洋人们也不知真假,就给袁世凯发电说民军允诺停战和谈。袁世凯当即命令段祺瑞停止向武昌打炮。然后即入宫面谒隆裕太后,奏称南方的革命党同意停战和谈,为今之计,须得立刻派代表至武昌与他们谈判,说服他们赞同君主立宪政体。
隆裕听说可以停战,形势缓和下来了,心中一松,马上就同意了袁世凯的奏请,并下旨以袁世凯为大清的全权议和大臣。
恭亲王善耆、良弼得知议和之事,大为不满,往找袁世凯质问,说:“既已打下了汉阳,自应乘胜追击,直取武昌,为何却要于打了胜仗时停战议和?”
袁世凯冷笑道:“打下了汉阳,丢失了南京,孰轻孰重?你等既认为袁某处置不当,完全可奏明太后,领兵去与革命党打,我推贤让位就是。谁有本领操控南北和平,可于短日内荡平革命党,袁某衷心佩服,决不贪恋这总理之位。”
六九 烽火渐敛,孔雀东南飞(2)
善耆、良弼语噎口塞,无话可说,恨恨而出。
袁世凯不理睬亲贵们的不满,选了唐绍仪为自己的全权代表,又给湖北军政府发电,请其选出议和代表,以便双方正式谈判。
这时光复各省的代表已经移居南京开会去了,因清军不再发炮攻击武昌,黎元洪也就回了督府之内,遂将袁世凯议和的事电告各省代表会议,众代表们商量一番,最后听从了陈其美与张謇的建议,推举上海军政府的外交总长伍廷芳为南方议和代表,并发电请唐绍仪择日南下。
冯国璋乘车到了北京,没想到下车之时,受到了凯旋英雄式的欢迎。火烧汉口、血战汉阳,两战之下冯国璋的威名远播京华,连一般的市井小民也知道这位冯将军善能打仗。月台上军乐齐奏、军警如林,迎接的官员亲贵挤得满满当当。冯国璋笑容满面应酬一番,又进宫向太后皇上请了安,这才心神不安的到总理衙门去拜见袁世凯。
袁世凯笑眯眯将冯国璋让到客堂坐下,态度极是亲切和蔼,问寒嘘暖。冯国璋却心中害怕,不安的问:“总理,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事呢?”
袁世凯笑着摇头,说:“没有没有,华甫怎会做错事呢,你我这些年来肝胆相照,即使做错了事,那也没有什么。”
冯国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那么总理招我进京是?”
袁世凯哈哈大笑起来,说:“华甫呀,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哈哈,调你来京,自然是要重用你了。”
冯国璋面露喜色。
袁世凯压低声音说:“你这次在湖北连取两城,可喜可贺,朝中亲贵以及文武百官对你都极为看重。”
冯国璋忙说:“这都是总理指示机宜,将士用命,国璋不敢居功。”
袁世凯笑问:“兵士减员情况如何?”
冯国璋心一沉,说:“减员不少,死的伤的,还有投降的、逃跑的,总数当有三分之一。”
袁世凯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惋惜的样子,然后说:“华甫呀,北洋军是你我多年的心血,我能当总理,你能当男爵,全赖北洋军的将士,如果真能